第86章
茍子涵就愛鉆研病癥,見提起寒玉毒,于是興沖沖地發(fā)問。
“依在下判斷呢,戚夫人的頭疾就是因寒玉毒而起,且越往后,性情越發(fā)沉郁,動輒存有死志,許多患有寒玉毒的人,最后都是輕生而亡,因為身亡前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沉郁悲痛,是以很難查出是因為身中此毒�!�
“我......”
顧清瑩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點了點頭。
“沒錯,我亦有頭疾,只是尋常女子困于內(nèi)宅,總是有些各種各樣的毛病,這頭疾也不罕見,所以我并未在意�!�
謝明月收緊了胳膊:“娘,說到這寒玉毒的癥狀,女兒出生后,您就越來越不快活,過去我只以為,是謝長勛與謝家老夫人讓您不開心,現(xiàn)在想想,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是這寒玉毒的原因?”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顧清瑩的臉上還常常掛著由衷的笑容,后來越大,府中糟心事越多,顧清瑩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少,越來越假。
后來更是只有對著她時,顧清瑩才會真正地高興一會兒。
“我想估計是的�!�
顧清瑩思忖了一會,輕聲道。
“過去,我常常無緣無故地坐在那,情緒就莫名地低落下來,怎么也高興不起來,若是頭疾發(fā)作,那就更是恨不得從樓閣上一躍而下�!�
“那顧夫人,您的頭疾是何時發(fā)作的呢?”
茍子涵緊接著問。
“若是同戚夫人差不多時候,那便能夠確定,差不多就是謝家人所為了�!�
第305章
“不,”顧清瑩卻搖了搖頭,有些費解,“我的頭疾,也在未及笄時就有了。”
她說著說著,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謝家人,更與他們沒有往來,難不成,這毒是顧家人給我下的?”
她的娘家,居然也有人要害她?
“也不是不可能,”茍子涵摸摸八字胡,“不過,此人后來又是怎么給戚夫人下的毒?”
顧家除了顧清瑩所在的主家一脈,其余都在晉陽,而顧清瑩嫁入謝家后,也不可能與顧家時時往來,謝明月又怎會被下毒呢。
“我知道了!”
眾人苦想之際,梧桐眼前一亮。
“有一年,顧家來人為夫人慶賀生辰,在府中住了十來日呢!”
“對,那一次,顧家來了許多人。”
顧清瑩也想起來了。
“昭寶兒,好像確實是那次之后,你受了一回寒涼,就突然染上了頭疾。”
“我也記起來了,”經(jīng)眾人一提醒,謝明月恍然,“那時請了太醫(yī)為我診治,太醫(yī)說我受了風寒,后來又開了祛寒的湯藥,我服下后也舒服了一些,所以一直以為是落下了寒癥。”
“就是那次!”
茍子涵一拍手,激動道。
“寒玉毒,之所以叫寒玉毒,就是它能令人體內(nèi)生寒,以風寒病癥來下藥,確實能夠緩解,卻并不能根治!”
“那就是顧家人給我們母女倆下毒了?”
顧清瑩聲音大了一些,一張臉黑沉得可怕。
除去他們大房,顧家二房、三房都在晉陽做官,當初來的,還有已經(jīng)出嫁的顧家四姑奶奶。
顧清瑩想不出誰會對她與謝明月下這樣的狠手。
她捫心自問,以前在顧家時,上下友愛恭敬,并未與誰鬧過別扭,更不曾扯紅臉,撕破皮。
“我不記得當時有誰靠近過我了,”謝明月也在冥思苦想,那年謝家人多,她每日見客應酬,叫人都要將嘴巴叫爛,哪里還記得那么細的事?“顧家的小輩們與我也都溫和友愛,沒有吵架爭執(zhí)的�!�
“奇了怪了,這竟找不到一個口子去查�!�
顧清瑩抿緊了嘴,眉眼間顯出一絲英氣。
“不,”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戚縉山突然開口,惹得眾人側(cè)目,“夫人,當時的你同顧家三小姐不合,顧三小姐搶了你畫的紙鳶,你斥責她井底之蛙,而后不歡而散。”
他一說,謝明月霎時瞪大了眼睛。
“昭寶兒,這可是真的?”看她的反應,顧清瑩差不多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了,“三哥家的孩子確實器小,這事倒是她能做得出來的�!�
謝明月震驚地看著戚縉山。
“當年確有此事�!�
可是......戚縉山怎么會知道呢?
他那時還是個坊間的窮小子呢!根本不可能見她一面,更不可能認識她!
昨夜那掉書袋連著的疑惑一齊涌上心頭,謝明月好奇極了。
“夫君,你......你怎么會知曉這些?”
她與顧三小姐起爭執(zhí),那必然是女孩兒家家在后院玩耍,周圍連個男性仆從都沒有,戚縉山在哪瞧見的?
他不會那個時候就來她家翻墻了吧!
謝明月張了張嘴,戚縉山薄唇微勾,并未回答。
“此事不重要�!�
他看向顧清瑩。
第306章
“岳母,如此這寒玉毒,極有可能是顧家三房的手筆,方才我接到書信,顧家旁支近日就要抵京了,屆時,還請您提起警惕�!�
“我知曉�!�
顧清瑩皺著眉頭,顧家,竟然有企圖害她與昭昭性命之人!
不管是不是三房所為,眼下尉茂要入宗族,她和離也需家族支持。
事情一下子便棘手了起來。
正說著,春意堂門前傳來一陣喧鬧,謝明月瞇眼看去,只見謝立銘依舊一身紈绔裝束,帶著數(shù)個小廝家丁,氣沖沖地往這兒沖來。
“小爺就不信了,這什么人敢在別人家如此大張旗鼓地進人,這謝家何時輪到他們?nèi)鲆傲耍 ?br />
史韓玥本瞞著謝立銘此事,但他被謝長勛拘在府里,本就閑來無聊,成日到處閑逛,惹一下小廝,逗一下丫鬟,時不時還拉著那已經(jīng)發(fā)育的小丫鬟輕薄一番。
昨日起,謝家路上突然多了一些長得好看卻冷臉的下人,就連其他下人見到他們也是避之不及,謝立銘故技重施,上去輕薄,結(jié)果遭到了好一番呵斥與阻止,心底憤恨不已,叫來家丁要打殺他們,下人不得已,這才告知了春意堂內(nèi)的事。
一聽這謝明月居然為了那個早該死的賤婦人霸占了自己的家,謝立銘簡直氣炸了。
他一點也不顧及下人的勸阻。
什么九卿,什么查案,什么令牌,在他眼里,這謝府就是他的天下,除了他老子,任何人都要聽他的話!
“謝明月!”
看到院子里的一行人,還有那個燒得半人半鬼的“夫人”,謝立銘大喝一聲,跨著馬靴就大步往前。
“你敢在小爺家撒野,帶著你的人給爺滾出去!”
話音未落,謝明月眼皮還沒抬呢,身旁突然飛來一腳,將謝立銘踹飛了老遠,在地上滾起一地煙塵。
“哎喲!”
謝立銘疼得直翻白眼。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卻這般袒露在未婚夫的兄長面前,而她的口齒間,盡數(shù)都是戚縉山身上那股濃烈深沉的冷木香氣......
「“他」尉茂一身勁裝還未去換,腳步往前一踏,停在謝立銘面前,
不可一世的模樣比謝立銘這個正宗的京城二世祖更跋扈。
謝明月見了,掩嘴輕笑起來。
謝立銘不過是被關(guān)在謝家的一個軟蟲罷了,尉茂可是親自走過商路,在柱州那般民風勇武開放之地摸爬滾打過的。
再加上西洲商隊在柱州那一帶的分量。
說一句尉茂是那兒的土太子都不為過。
謝立銘敢在他面前叫囂耍橫,那可真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
自不量力!
“誰?誰打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