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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上次他們碰面還是在西南邊省——原本說沒空,急著把人哄回來的十七,把所有事情都交給陳虎去收尾,但大概是在段小姐那兒遭了厭恨沒地發(fā)泄,又臨時起意地帶著人過來,親手去剿了彌勒在國內(nèi)的老巢。

    而徐章先前說他們頭兒被傅子琛揍了一頓時,陳虎還以為只是夸張說法。畢竟以十七的反應(yīng)速度,能挨上一拳就算是傅子琛練過了,但他沒想到,這句“被揍了一頓”竟然半點(diǎn)水分都沒有!

    草,這臉上的傷!

    陳虎第一反應(yīng)就是驚怒,這殺千刀的傅子琛,怎么專打臉!還有張豹和徐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連個普通人都攔不�。�?

    “我沒事�!�

    十七確實(shí)沒事。

    比起昨晚連傷口都不肯處理,這會兒他臉上明顯已經(jīng)有人給上過藥了,只是涂藥的手法稀碎中帶著股憤恨,看著像直接戳上去的(段天邊:死吧。),所以看上去有些駭人而已。

    但陳虎沒反應(yīng)過來,還以為十七是不想多提,越發(fā)氣不過道:“這傅子琛簡直欺人太甚!頭兒,干脆我……”

    一提“傅子琛”的名字,十七的臉色當(dāng)下就變了,快速地抬手示意他閉嘴,又緊張地轉(zhuǎn)頭往后面的房間看。

    房間里有誰,不用問也明白,但陳虎沒想到十七反應(yīng)這么大,仿佛很不愿讓段天邊聽到一點(diǎn)有關(guān)傅子琛的壞事。

    特別是當(dāng)這件事是他們干的。

    確認(rèn)段天邊那邊沒動靜后,十七才放下手,神色有些疲憊,“讓徐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能讓十七這時候特意問起的也就一件事。

    陳虎合理懷疑他們頭兒是不是和段小姐做了什么不去動傅子琛的交易承諾,好在來之前徐章都跟他交代了,簡短回答道:“中途被人截走了,應(yīng)該是上回那個帶人來搜醫(yī)院的季建同,我昨晚回來的路上有碰見他們�!�

    十七看不出是不甘還是松了口氣,只低下頭扯了扯唇角,“算他命大。”

    他說完,手就下意識往口袋里摸。

    陳虎跟了十七這么多年,對這個動作相當(dāng)熟悉,知道他這是煙癮犯了。

    往常就算不用自己,也會有眼尖的旁人主動遞煙過去,但在段小姐回來之后,陳虎就知道他們頭兒的煙又該戒掉了。

    果然,十七回過神來后,手又從口袋抽了出去,煩躁地摁了摁眉心,“但她不信我說的話�!�

    那太正常了。

    陳虎在心中腹誹,想當(dāng)初他被江一寒騙了一回,慪到現(xiàn)在都耿耿于懷,換做他站在段小姐的立場,就算他們頭兒現(xiàn)在說自己是個人,他都要慣性懷疑懷疑。

    可十七卻道:“所以你去跟她講�!�

    他看著陳虎,“告訴她,傅子琛現(xiàn)在什么事都沒有。”

    陳虎頓了頓,以為自己聽錯了,“我?”

    “你從毒販的手里救下了她�!�

    十七讓自己盡量以心平氣和的語氣,復(fù)述段天邊曾說過的這些話,“怕她沒自保能力,把身上的槍給了她,威脅江一寒護(hù)著她,又用自己當(dāng)餌,把那些毒販引開,給她引出了一條生路。”

    “比起我,她現(xiàn)在大概更相信你�!�

    *

    十七:憑什么?生氣!

    0210

    第兩百零五章:永遠(yuǎn)愛他的段天邊

    在被段天邊徹底拋下,獨(dú)自留在A市的那幾個月,十七的精神狀況變得很不好。

    A市這場地下動蕩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長,偽裝成蘇源從警局帶回來的那份機(jī)密名單,讓他手下兩個地區(qū)的成員一夜之間全部洗牌,關(guān)停了十多個營業(yè)場所。

    幾個曾在外界露過臉,又背著十七陽奉陰違去聯(lián)系泰國彌勒的小頭目,在警方那邊有所進(jìn)展之前,先一步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那段時間暗潮下危機(jī)重重,以十七為首,常涉險境,高壓的環(huán)境使得陳虎等人的情緒波動極大,每個人發(fā)泄的方式各有不同,只有十七異常平靜,除了煙癮變得越來越嚴(yán)重,睡眠越來越少之外,幾乎沒有情緒起伏。

    他的冷靜影響著底下的人,以至于事態(tài)再如何急迫,都在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有段時間徐章幾人甚至覺得,段天邊的存在對于他們頭兒而言,或許也沒有那么重要。只是當(dāng)年那彎干凈皎潔的月亮,恰好出現(xiàn)在他們污水爛泥般的少年時期,掛在夜空中魂牽夢繞了這么多年,多少會有些不舍。

    但也就這樣了。

    直到有次夜里,陳虎拿著逼出來的口供匆匆趕來,尋到空無一人的影像室,看見里面正放著一段不知怎么收集拼接起來的視頻錄像。

    和那段壓抑無聲的地下監(jiān)控不同,畫面是明亮的,鮮艷的,沒有使用任何剪輯技巧,只是單純地按順序播放。

    里面唯一的女主角,有時候看著鏡頭說話,有時候看著鏡頭笑,會叮囑視頻對面的人頭發(fā)記得吹干,命令他唱哄人睡覺的歌,也會生氣地指著鏡頭,質(zhì)問他什么時候從A市回來。

    她每一次出現(xiàn)的時間地點(diǎn)都不一樣,情緒起伏也大,上一秒還在客廳沙發(fā)里學(xué)小烏龜翻身的視頻,下一秒就望著鏡頭對他說“今天也很想你”。

    零零碎碎的錄屏加起來有六十多個小時,在來回奔波的西南邊境,在報復(fù)泰國彌勒的湖邊,在處理背叛者的縫隙之中重復(fù)播放著。

    像十七藏在另一個平行時空里的,永遠(yuǎn)愛他的段天邊。

    陳虎最后還是沒有見到段天邊。

    有個場子臨時出了點(diǎn)事,電話打到了他這里,大概是想避開接下來尷尬怪異的場面,陳虎接到電話時竟然松了一口氣,走到一半就立刻停下,堅定地向十七表明必須要親自去一趟現(xiàn)場。

    本來都做好了再找其他理由繼續(xù)推脫的打算,下一刻,陳虎卻在十七有些緊繃的臉上,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不自覺放松下來的神情。

    他大概真的很后悔,什么辦法都試過了,只是沒有用,連同情分都沒了,就算讓陳虎為傅子琛報平安這種事也想試試,想用別人讓段天邊高興。

    心里又藏著嫉妒不甘的火。

    他如今在段天邊面前好像總感到無能為力,難以被原諒。

    可最開始他也是有在認(rèn)真反省的。

    努力遵守那個很天真可笑的,不去主動找她的承諾,絞盡腦汁地思考怎么才能得到段天邊的原諒,又覺得自己錯得太多,太過徹底,便想把自己做得最錯的那件事找出來。

    先解決最難的,或許有機(jī)會能夠讓段天邊回心轉(zhuǎn)意,愿意和不再是蘇源,但在他自己看來,其實(shí)也沒有很大區(qū)別的十七重新試試。

    他列下了一張段天邊已知的錯誤清單。

    林林總總加起來很多條,前面標(biāo)了圓圈的,是他感覺在段天邊心中已經(jīng)無法挽回的錯,標(biāo)了星星的,是他覺得也許可以“將功補(bǔ)過”的辦法。

    加加減減,數(shù)了很多遍,用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理由來遮掩說服。

    但這樣自欺欺人的行為很快被徐章帶回來的一張照片擊碎了。

    陳虎離開后,給不出段天邊交代的十七沒回臥室,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往外走。

    走廊外面沒有傭人,很寂靜,連腳步聲也被厚厚的地毯吸走,像這座莊園,隨時能抹去一個人的痕跡,只要主人一聲吩咐,所有傭人都會無視這里,讓這兒變成一處得不到任何人回應(yīng),也無人愿意踏足的荒島。

    年幼時,他也曾在這條狹長的走廊上漫無目的地四處游蕩,可無論他怎么奔跑、叫喊、甚至是故意破壞,仍舊被所有人當(dāng)成空氣。

    沒人會同他們對話,沒人會回應(yīng)他們,損壞的東西第二天又會悄無聲息地變成原樣,像什么都沒發(fā)生,又像在告訴他們這些小小的破壞,對于這個龐大的莊園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有時候十七覺得,當(dāng)年那個女人那樣郁郁,蓄謀那么久,連花園里她最愛的丁香都被她浸透了燃油,瘋了一樣地放火想要燒掉這座莊園,燒死這莊園里的所有人,也不是沒有她的道理。

    外面的風(fēng)仍舊凜冽,有傭人看見他們剛回家不久的大少爺穿著單薄,連忙就近取了羊絨大衣跑過來遞給他,又端來一杯暖身體的姜茶,被十七拒絕了。

    他徑直朝著莊園最角落的地方走去。

    那里矗立著一方其貌不揚(yáng)的中式院落,無論是含蓄古樸的建筑風(fēng)格,還是周圍栽種的冷梅喬木,都與這座偏西洋現(xiàn)代化,后期花了大價錢才砸出來的莊園格格不入,像是單獨(dú)劃分出來的區(qū)域,連傭人穿的衣服都有微妙的區(qū)別。

    大概是欒老頭有提前打過招呼,這次十七再來,沒被他們攔下詢問,門口明顯是練過的兩個保鏢恭敬地側(cè)身,一左一右為他推開厚重巨大的木門——

    映入眼簾的是高臺厚榭,亭臺樓閣。

    錯落有致的假山流水,蘇式韻味的石橋雪竹,隨風(fēng)搖曳的天光樹影,軒窗花格、高幾盆栽、曲徑通幽,無一不向外人告知這是主人藏著的另一處世外桃源。

    十七跟著帶路的保鏢進(jìn)去,踏過落了雪的石階,剛邁過門檻,撲面而來一股幽靜的檀香。

    里面的裝潢同樣夸張,上下兩層樓閣,雕欄木砌,扶搖直上,光是正廳中堂的那套紫檀桌椅,就抵得上市中心的半套房價。

    可比起那些價值百萬千萬的東西,更讓十七注意的,是后面墻上掛著的那一排書畫。

    他本身不懂書法,卻也能看清中間那幅“上善若水”底下,落的是哪位高官的章。

    名流權(quán)貴,結(jié)黨營私。

    “少爺。”

    見十七一直停在那里不動,走在前頭的保鏢催了一句,十七目光掃了眼其他的落款,隨后跟著繼續(xù)往里,上了二樓。

    0211

    第兩百零六章:“我挑他手上那張”

    淺淡的茶香混著煙草味浮在空氣中,書房門是半開著的,還沒走到門口,十七就看見欒老爺子半靠在官帽椅里慢吞吞地抽著煙斗。

    而欒鳴穿著一身與這個房間極度違和的潮流服飾,眉頭緊皺地坐在邊上,手里拿著一沓厚厚的照片挑挑揀揀,煩躁地嘟囔道:“怎么都長得差不多,全是照片連個資料都沒有,怎么選��!”

    帶路的保鏢不敢進(jìn)去,站在外面恭敬地敲門,“老板�!�

    聽到動靜的欒老頭抬頭見到十七,臉上霎時露出抹笑,放下茶杯招了招手,“阿凜來了,站那兒做什么,快過來坐。”

    欒鳴想到他特地讓人堆在門口,一覺起來卻不知道被誰壓成平地的雪人,撇了撇嘴,故意不打招呼,低著頭繼續(xù)挨個兒對比照片。

    十七看了眼擺鐘上的時間,在對面的椅子坐下。

    欒老爺子拿著煙斗敲了敲手邊放著的資料,開門見山道:“你看看這些。”

    資料是之前欒老頭特地在電話里跟他提過“合作對象”,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十來份,全是現(xiàn)在勢頭正勁,口碑不錯的上位者,其中幾個十七甚至還認(rèn)識——早先江一寒沒跑的時候,時常會和這些人打交道。

    說的好聽點(diǎn)是打交道,說得難聽點(diǎn)就是幫這些人擦屁股。

    頭上戴的官帽一個比一個高,嘴上說是公仆,私下做的事卻臟得令人作嘔,與他們合作的唯一好處就是足夠大方。

    只需用一場爛泥里的交易與作秀,就能換一個堂堂正正,沒有污點(diǎn),充滿了正直與光明的,段天邊喜歡的人生。

    很劃算的交易。

    見十七垂眼一頁一頁看得認(rèn)真,欒老頭喝了口茶道:“這些年你在外面過得不好,爺爺知道,以前的事咱們就當(dāng)過去了,資料上的這些人都是爺爺以前交的朋友,家里的女兒樣貌不錯,性格也好,每份資料里我都放了照片,你挑幾個見見面,早點(diǎn)結(jié)婚定下來,等以后爺爺走了,也能跟你爸媽有個交代。”

    十七翻資料的手倏地一頓,原本對“合作對象”的評估打分也停了,冷著臉看向欒老頭,“你什么意思?”

    突然說的什么狗屁結(jié)婚。

    另一邊,欒鳴的不爽都快從眼睛里噴出來了,陰陽怪氣道:“爺爺,大哥金屋藏嬌,自己有主意的很,你什么都替他想好,他可不一定領(lǐng)你的情��!”

    莊園里誰不知道這位剛回欒家沒幾天的大少爺,不但房里藏了個女人,還為了這個女人跟李舟的兒子爭風(fēng)吃醋,在宴會上大打出手啊?

    來參加晚宴的賓客基本目睹了這一盛況,都是一個圈子的,這種八卦怎么壓得��?

    欒老爺子聞言卻不在意,“外面的女人帶回來玩玩也沒關(guān)系,但總歸是要收心的……那個姑娘我知道,段宏和小敏的孩子,出身不錯,可惜家道中落,她母親又和蘇家斷得早,不然有這一層關(guān)系,倒也算是親上加親�!�

    欒鳴沒想到欒老爺子會這么偏袒,憤憤道:“爺爺!他可以玩,那我為什么不行?”

    “玩?這幾年你玩的還少嗎?”

    欒老頭重重放下茶杯,帶著上位者的威壓冷聲斥責(zé)道:“小鳴,你在娛樂圈里待得夠久了吧,幾年下來玩出了什么名堂?整天就知道鬼混,懷孕的女人都快追到這里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前段時間你惹出來的事又是小玉替你擺平的吧?她以前積累下來的那點(diǎn)人脈名聲全砸你手里了,以后還能幫你瞞幾次?”

    欒鳴聞言更不服氣了!

    在他看來自己好歹是名人,就算比不上那些一線二線的明星,知名度還是有的,酒吧也是他憑著自己的名氣開起來的,收入雖然還沒他一個月的零花錢多,但再怎么樣,總比這個不知道干過什么偷摸勾當(dāng),才活到現(xiàn)在的大哥強(qiáng)吧!

    只是他自己不服氣可以,連累到他媽就不行了,死老頭對他不會動真格的,但對沒血緣關(guān)系的外人,可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兒媳。

    見他老實(shí)下來,欒老頭抽了口煙,語氣放緩道:“你也別這樣看著我,爺爺給你挑的也都是大集團(tuán)的孩子,和阿凜的比不差什么,找個漂亮的,能管得住你的,結(jié)婚后你就靜下心去旗下的公司工作,從基層開始干起,別仗著家里有錢就沒出息地到處揮霍,欒家不養(yǎng)廢物�!�

    殺雞儆猴地敲打完,欒老爺子才又拿起茶杯漱了漱口,重新看向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注意,沒再開口的十七,“阿凜,怎么樣,有看中的姑娘嗎?”

    剛挨完罵的欒鳴憋屈得很,覺得自己簡直就像童話里的灰姑娘,沒人疼沒人愛的,焉耷耷地低頭擺弄自己好不容易才挑出來的照片。

    照片明顯是生活照,上面的姑娘很漂亮,頭發(fā)短短的,一雙眼睛特別明亮,半彎著腰笑瞇瞇地對著一顆小樹苗澆水,欒鳴倒也說不上特別喜歡這種類型,只是自打來了莊園之后就心情不好,所以選了這張讓自己看著舒服點(diǎn)的照片。

    然后就聽見先前一直沉默的十七忽然開口道:“我挑他手上那張�!�

    “?!”

    欒鳴臉色一下變了,原本還心不甘情不愿想著隨便湊合,這會兒直接把照片護(hù)進(jìn)懷里了,大怒道:“欒凜你欺人太甚,我好不容易才挑出一張不錯的,你那么多好的,就非要跟我搶?!”

    那么多照片里選出了一張啊,他知道這對于選擇困難癥意味著什么嗎!!

    知道嗎��!

    十七把桌上的十幾份資料推給他,半靠著椅子淡淡道:“那我們換�!�

    “呸!不換!”他越想要,欒鳴就越是跟護(hù)著雞崽的母雞一樣不給。

    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人選一個也沒用上,欒老爺子同樣也不滿意,“阿凜,不用跟你弟弟爭,爺爺親自給你選的肯定是最好的,你之前提的那些要求,他們絕對都能滿足你�!�

    十七轉(zhuǎn)頭看向這個虛偽自私的老頭,笑了聲,語氣里的鋒芒毫不避讓,“是嗎?”

    他拿起一張夾帶在資料里的照片,上面的女人楚楚動人,我見猶憐,能看出是廢了很大心思給他選的。

    只可惜算盤打錯了。

    0212

    第兩百零七章:破碎銀河

    與過去的幾個月一樣,這次傅子琛睜開眼先看到的,仍是天花板上的那盞云朵吊燈。

    是段天邊和他戀愛的第三周挑來送他的——白天是朵輕柔漂亮的不規(guī)則云彩,夜里打開時,里面就像有條緩緩流淌的銀河,因?yàn)樘闲囊�,后來段天邊在自己家里也裝了盞相同的,算是他們的第一對情侶款。傅子琛嘴上從沒說過喜歡,可和段天邊躺在床上接吻相擁時,又總會半闔著眼,去看那條美得讓人感到不真實(shí)的銀河。

    如今這盞吊燈也像這場美夢一般,不知被誰惡意敲碎,五顏六色的電線暴露在空氣中,變得格外丑陋。

    他目光下意識躲避,偏頭卻見到一年多沒碰過面的李舟,正坐在靠陽臺的沙發(fā)上,低頭靜靜看一份文件。

    “清醒過來了?”

    聽到床上的動靜,李舟頭都沒抬,翻了一頁紙淡淡道:“季建同下手是重了點(diǎn),傅錚批評過他了。聽醫(yī)生說給你注射了點(diǎn)鎮(zhèn)靜劑,你剛醒估計不舒服,休息二十分鐘,我有事跟你聊�!�

    傅子琛沒回復(fù)李舟,躺在床上重新望向那盞碎掉的云朵吊燈出了一會兒神,突然開口,“我以為我?guī)丶伊恕!?br />
    李舟聞言不冷不熱地譏諷,“是,差點(diǎn)把自己都搭進(jìn)去了。”

    傅子琛沒再說話了。

    他像是根本看不見李舟一般,臉色微白地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望向被人匆匆掃過,卻仍有許多細(xì)碎玻璃的地面,環(huán)顧一圈才發(fā)現(xiàn)掉在角落里的手機(jī)。

    不知道是不是鎮(zhèn)靜劑的余效仍未消失,他手腳有些發(fā)軟,勉強(qiáng)下床走過去,彎腰低頭撿起手機(jī)時,后頸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密的針在往里扎,痛得讓他幾乎抬不起頭,快要落淚。

    傅子琛扶住旁邊的椅子,閉眼定了定神才不至于摔倒,唇色發(fā)白地直起身,就這么站著解鎖點(diǎn)開消息頁面,一目十行地去翻自己昏迷時的來電和信息。

    手機(jī)一天多沒打開,光是未接來電就有二十幾個,消息直接99+爆滿,刷新一下“滴滴滴”震動個不停。

    往上是父母、朋友,往下是同事、合作伙伴,唯獨(dú)沒有段天邊。

    傅子琛沒什么表情地盯著屏幕,撥了個電話過去,仍只有“嘟”聲,沒有人接。

    他不死心似的,重復(fù)撥了好幾遍,直到手機(jī)顯示電量告急,才回過神停下這種無意義的舉動,站在那里垂眼看著手機(jī)發(fā)愣。

    李舟從頭到尾就坐在那里,任由他折騰也不攔著,文件翻到最后一頁,她抬手將落下來的黑發(fā)挽到耳后,用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和傅子琛的很像,畢竟師出同門,只是傅子琛的字暗藏鋒芒,習(xí)慣于靜中揮毫,李舟卻是筆掃千軍,遒勁有力。就像兩人雖是母子,那副端方孤直,如覆霜雪般的眉眼明明如出一轍,內(nèi)里的性格卻完全不同。

    一個如潔白沉靜的雪,一個像呼嘯冷冽的風(fēng)。

    突兀的電話鈴聲在此時響起,李舟掃了一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jī),來電顯示“傅錚”。

    她直接掛了,看向想往外面走的傅子琛,“你要是還把我當(dāng)媽,就坐在這里聽我說完�!�

    傅子琛停住,偏頭看她。

    李舟拉黑不停發(fā)來好友請求的傅錚,放下手機(jī),隨口問道:“你對欒家了解多少?”

    沒得到他的回答,李舟也不意外,面上露出個冷淡包容的笑,仿佛春日解凍的冰湖,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冰錐,刺得人又疼又冷,“你對他們沒有半點(diǎn)了解,就敢?guī)е诉^去?傅子琛,你這幾年在傅家做了什么?怎么跟你爸一樣,越活越回去了�!�

    傅子琛站在那里,仍舊沉默。

    他當(dāng)然有看過欒家的資料,可那些故事只是表面,但凡有點(diǎn)人脈都能打聽到,從宴會上看見十七的那一刻開始,傅子琛就知道自己完全錯了。

    他根本沒料到十七和欒家會有這層關(guān)系。

    在清玉醫(yī)院,傅子琛也曾借著季建同,和站在暗處的十七短暫交過手。甚至都說不上交手。

    那次如果不是他們來的突然,查得醫(yī)院措手不及,十七恐怕根本不會那么輕易地放人,也不可能露面。更別提他把段天邊帶走后,季建同不但沒有從十七身上討到任何好處,之后的某次行動還因?yàn)楸坏谌降腻e誤消息干擾,受了不輕的傷。

    能讓這樣一條記仇的瘋狗愿意認(rèn)祖歸宗,欒家的水只會比他想象得更深。

    李舟看著如今變得不愛和她說話,每一次交流都像是在和她談判的兒子,揉著太陽穴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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