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在尊重她的意見,還是在試探她的心思?
“皇帝就不怕哀家選擇的自己不喜歡?”太后問道。
蕭承淵只是微微一笑,回應(yīng)道:“母后所選,必然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符合后妃標(biāo)準(zhǔn)的,兒臣當(dāng)然相信母后的判斷力。”
蕭承淵的這番表態(tài),仿佛給太后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剛才她確實也有幾個滿意的人選。
于是,太后再次仔細(xì)審視起那些女子來,最終挑選了氣質(zhì)端莊、容貌可人的夏州州牧江淮序之女江映雪,和聰明伶俐、落落t?大方的太仆寺少卿謝方義之女謝藍(lán)心。
如此,蕭承淵的三位后妃便塵埃落定。
太監(jiān)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宮殿的走廊中,莊重地宣布了這次采選的最終結(jié)果。
謝藍(lán)心和江映雪因其家世背景和剛才的表現(xiàn),雙雙被封為淑儀,林清婉略顯遜色,地位稍微次之,被封為昭儀。
謝江二人面露喜色,她們欣然接受這個喜訊,優(yōu)雅地謝恩,展現(xiàn)出大家風(fēng)范。
而林清婉,當(dāng)她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太監(jiān)高聲宣布時,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般。
她的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模糊,仿佛被一層濃霧籠罩,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一千人的選拔,她明明并不突出,陛下為何要選中她呢?
此刻的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腳步虛浮,似乎隨時都會跌倒在地。
一旁的謝藍(lán)心早已敏銳地捕捉到了林清婉的不適,趕忙過來扶住了她。
她早已看出,林清婉并不是那種善于應(yīng)付這種場面的女子,而是更習(xí)慣于安靜地待在角落里,默默地做著自己事情的人。
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關(guān)注和審視,她顯然有些無所適從。
太后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眉頭緊鎖:“這是怎么了?”
見林清婉這個狀態(tài),謝藍(lán)心趕緊幫她說話:“回太后,林昭儀剛來到這個新環(huán)境,尚未適應(yīng),恐怕是這幾天吃不好又睡不安穩(wěn),而導(dǎo)致了身體虛弱�!�
盡管謝藍(lán)心的解釋圓融得體,太后依舊不悅,心中對林清婉的身體素質(zhì)頗感憂慮,若是沒有一個健康的體魄,如何為皇帝綿延子嗣?
片刻后,林清婉漸漸恢復(fù),宣布結(jié)果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走近了她的身邊。
他低垂著眼簾,輕聲提醒道:“昭儀,快謝主隆恩吧�!�
林清婉聽到這話,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她看向太監(jiān),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多謝公公提醒�!�
太后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不滿。
但念及兒子的面子,終究沒有過多責(zé)備。
她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
蕭承淵看到太后離開后,目光轉(zhuǎn)向了林清婉。
他神情淡然,語氣平和地說道:“行禮就免了。這幾日你們都辛苦了,回各自的寢宮休息去吧�!�
……
林清婉的寢宮被安排了一處叫“湘蘭殿”的地方,三名婢女和三名奴才被精心挑選出來,負(fù)責(zé)照顧她的日常生活起居。
她在宮里安然度過了三天,依舊無法適應(yīng)這種突如其來的生活變化。
尤其是當(dāng)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她獨自躺在湘蘭殿那張冰冷的床榻上,淚水總不自覺地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淌,每一滴都像一顆破碎的心,訴說著無盡的哀愁與思念。
她真的好想回家。
這一天,林清婉細(xì)算了一下日子,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這湘蘭殿里度過了四個完整的晝夜。
離家也有十天光景了。
現(xiàn)如今,她除了每日清晨按規(guī)定前往向皇后和太后請安之外,剩余的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打發(fā)這漫長而寂寥的時光。
她不敢隨意走動,生怕自己的舉動違反了宮中的規(guī)矩。
這天傍晚,太陽稍稍西沉,天邊的余暉尚未褪盡,湘蘭殿的寧靜被一陣陣匆忙而有力的腳步聲打破。
隨著腳步聲的漸近,一群人影悄然映入眼簾——一位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帶著幾名尚宮快步走進了殿內(nèi)。
看到這么多陌生人突然出現(xiàn),她不由得感到一絲茫然和緊張。
第4章
昭儀需做好侍寢的準(zhǔn)備
一位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今晚陛下將蒞臨湘蘭殿,昭儀需得做好侍寢的準(zhǔn)備�!�
話音剛落,幾名尚宮也面帶笑容地著走了過來,她們今晚負(fù)責(zé)引導(dǎo)林清婉熟悉侍寢的每一步驟,以確保整個過程規(guī)范有序,萬無一失。
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終究是要面對了。
太陽的余暉漸漸散去,林清婉在尚宮的協(xié)助下,沐浴更衣,一頭青絲被細(xì)心地盤起,插上幾支簡約而不失貴氣的發(fā)飾。
鏡中的她,面若桃花,眼含秋水,即便是身著素雅的寢衣,也難掩其脫俗的氣質(zhì)。
隨著夜幕的降臨,湘蘭殿內(nèi)燭光搖曳。
紫檀木制的床榻上整齊地鋪著錦被繡衾,上面灑滿了玫瑰花瓣,散著淡淡幽香。
榻邊,薄霧般輕盈的紗帳低垂,微微透出內(nèi)部的光影。
林清婉端坐于床榻之側(cè),低著頭,雙手在膝蓋上無意識地緊握。
正當(dāng)她的心被焦慮的情緒緊緊纏繞之時,門外驟然響起太監(jiān)那尖銳而清晰的通報聲:“陛下駕到——”
隨即,外屋傳來尚宮恭敬而細(xì)致的聲音:“陛下,請您稍候,待奴婢為您更換寢衣后,您便可入內(nèi)�!�
這句話語,如同預(yù)示著某種儀式即將開始,讓林清婉的心跳不禁加速,幾乎要躍出胸膛。
她深知,是蕭承淵,那位至高無上的帝王,即將踏入這扇門。
心跳聲在她的耳邊回響,手心已經(jīng)變得汗津津。
她十指緊緊扣在一起,仿佛害怕失去什么一樣。
不過須臾,她的房門被輕輕推開。
那門不過是吱呀一聲,卻足以讓林清婉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
她慌忙起身,動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卻又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與遲疑。
腳步聲沉穩(wěn)而有力,伴隨著一縷清冷的檀香緩緩飄來。
林清婉低著頭,眼簾低垂,睫毛輕輕顫抖,如同即將接受命運審判的蝴蝶。
她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片刻,一個聲音響起。
“你很害怕?”
蕭承淵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一股深藏不露的暗流。
林清婉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她不敢抬頭,只覺得眼前這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巍峨,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讓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要被吞噬的錯覺。
“回……回陛下,臣妾并未……并未害怕�!彼穆曇艏�(xì)若蚊蚋,每一個字都像是被寒風(fēng)凍得顫抖,從唇齒間艱難地擠出。
“既然沒有害怕,為何連看朕的勇氣都沒有?”蕭承淵嘴角勾起,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一聽到這話,林清婉的頭埋得更低了,幾乎要觸碰到自己的胸口。
“臣妾只是……只是……”她嘗試著解釋。
然而話還沒說,她的下巴就被一雙頎長的手托了起來,迫使她抬起頭。
林清婉被迫與蕭承淵的目光相遇,但她的眼眸卻如同受驚的小鹿,四處躲閃,始終不敢與他直視。
“看著朕�!笔挸袦Y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讓她無法抵擋。
她依從他言,慢慢地抬起眼眸。
蕭承淵的臉龐逐漸映入她的眼簾之中。
他的面容之上,嵌著一雙深邃的眼眸,像深不可測的深潭,似乎能夠洞察她內(nèi)心的深處。
從額頭到鼻尖形成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與棱角分明的臉龐相得益彰。
“朕聽說,你在湘蘭殿里哭了三天三夜�!笔挸袦Y注視著她,語氣平淡地開口。
聽到這話,她心中一凜,急忙解釋道:“回陛下,臣妾是……有點想家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違抗帝王的意愿,只能盡量讓自己的回答聽起來不讓他惱怒。
“想家了?”蕭承淵的眉頭微微皺起,“既入皇宮,你便不再是原來的林家千金了。你是朕的妃,你的家,如今便在這深宮高墻之內(nèi)�!�
林清婉被他的眼神震懾,心中一陣慌亂,但她還是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低聲道:“臣妾……明白�!�
看著她依舊站在原地,蕭承淵的語氣依然淡然如水:“你打算一直站到天亮嗎?”
她被他的話語驚醒,臉頰瞬間泛起了一抹潮紅。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然后款步走到他的面前。
回想起尚宮此前的吩咐,她要為陛下寬衣。
她顫顫巍巍地舉起雙手,開始解開蕭承淵的衣襟。
蕭承淵一直盯著眼前看這個手足無措的女孩,羞澀的紅暈在她的雙頰上彌漫,就像桃花在春天的微風(fēng)中綻放。
她的手如細(xì)嫩的玉藕,每一個指節(jié)處還泛著柔光,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
他低頭俯視著她,目光不自覺地沿著她的頸項向下游走,松松垮垮的領(lǐng)口里,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抖成這樣子,是怕朕給你吃了?”他的眉梢輕輕揚起,話語中帶著一絲戲謔。
林清婉聽聞此言,急忙搖頭否認(rèn),手中的動作未曾停歇。
她輕輕解開纏繞在承淵腰間的束帶,柔緩地褪去他莊重嚴(yán)謹(jǐn)?shù)耐庖隆?br />
隨后,她專注地尋找著那件褻衣上的系繩,纖指笨拙地穿梭在衣襟之間,直至那束縛被悄然解開,交領(lǐng)翻開。
一剎那,蕭承淵胸膛上起伏有致的線條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她從未目睹過男子的軀體,羞澀之情涌上心頭,慌忙間猛地閉上了雙眼,整個人僵硬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此刻,紅暈從她的臉頰t?蔓延至耳根,額頭的汗水閃爍著微微的光澤,將幾縷發(fā)絲沾濕,貼在她那微熱的臉頰上,為她增添了無盡的女性柔美。
暖黃的燭光在靜謐的房間內(nèi)搖曳生姿,她的面容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忽明忽暗,如夢幻一般。
蕭承淵凝視著這樣的林清婉,內(nèi)心深處仿佛被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牽引著,一股強烈的沖動在體內(nèi)涌動,似有什么東西想要掙脫他的理性束縛,沖破他身體的牢籠。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他已迅疾將其橫抱而起,放置于床榻上。
剎那間,黑壓壓的影子如潮水般涌來,將林清婉籠罩其中。
她緊閉雙眼,心臟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fēng)雨般令她措手不及,唇舌侵入她的領(lǐng)地,勾著她無處躲藏。
她掙扎著想要挪身,但整個人早已被牢牢禁錮。
蕭承淵的手掌,如同夏日里最熱烈又最不可抗拒的風(fēng)。
穿越了山丘的起伏,掠過平原的遼闊。
“陛下,求您了……”林清婉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角如斷線珍珠般淌落,濕潤了臉頰,聲音中充滿了哀求與無助,“臣妾不想……”
“你不想?”蕭承淵語氣里帶著沙�。骸坝刹坏媚阆氩幌��!�
一股莫大的羞恥感和不適感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掙扎著,雙手緊緊攥住蕭承淵的臂膀。
在激烈的情緒驅(qū)使下,她的指甲無意識間深深嵌入他的肌膚,在兩人的糾纏中,不經(jīng)意間劃出了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一陣劇痛襲來,蕭承淵悶哼一聲。
“林清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他眉頭蹙起,眼中閃爍著怒火。
“臣妾失態(tài),竟冒犯天顏,請陛下治罪!”林清婉看見蕭承淵肩膀那幾道被自己抓傷的痕跡,深知自己已犯下大錯,隨即跪倒在床榻上,淚眼婆娑。
正當(dāng)氛圍緊繃至極,湘蘭殿的臥房之門卻在這關(guān)鍵時刻猛然被推開,蕭承淵的御前侍衛(wèi)錦翊闖了進來。
原來,是尚宮在門外隱約聽聞臥房內(nèi)傳來陛下略顯嚴(yán)厲的呵斥聲,擔(dān)憂之余,迅速派遣錦翊前來護駕,以確保龍體無恙。
蕭承淵見狀,迅速而從容地披上外袍,動作間不露絲毫慌亂,巧妙地遮擋住了肩膀上那幾道刺眼的血痕,不讓錦翊察覺絲毫端倪。
錦翊進門后,目光凌厲地掃視一圈,隨即恭敬地轉(zhuǎn)過身,面向門口,聲音沉穩(wěn)地問道:“陛下,您一切安好?”言語中滿是關(guān)切與警惕。
“朕無恙,你且退下�!笔挸袦Y淡然回應(yīng)。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錦翊心中大石落地:“陛下無恙,臣便放心了。臣告退�!�
言罷,他迅速而無聲地退出了臥房,輕輕合上房門,仿佛從未打破過這室內(nèi)的寧靜與私密。
屋外的宮女奴才們紛紛松了一口氣。
屋內(nèi),蕭承淵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孤高,他此刻的心情已全然沒有了先前的熾熱與沖動。
“今天,朕暫且饒了你。”他的聲線一向偏冷,在靜夜中聽來更像擊玉般冰涼。
“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第5章
中看不中用
清晨,天邊剛剛泛起微微曙光,一個身影悄然無聲地走進了瓊?cè)A殿。
周尚宮邁步走進殿內(nèi),與一位年長的嬤嬤交頭接耳說了幾句悄悄話。
嬤嬤微微點頭,隨后邁步走進了瓊?cè)A殿的臥室里。
此刻,臥室內(nèi)早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幾位婢女正在精心侍奉著一位高貴妍華的女子。
那女子端坐在妝奩前,宛如一尊靜謐的玉雕。
臉龐清麗如明月,肌膚泛著細(xì)膩光澤,周身彌漫著一股高貴氣息;雙眸燦若秋水,眼波流轉(zhuǎn)間,眼角輕揚,不經(jīng)意間泄露出一絲嫵媚,又帶著幾分聰慧狡黠。
雖然只是身著素雅寢衣,但她身上透出的氣質(zhì),令人敬畏三分,莫可逼視。
這便是皇后沈伶韻。
目睹呂嬤嬤步伐堅定地走入寢宮,皇后敏銳地捕捉到她神色中的一抹沉重,心頭不由自主地一沉,迅速調(diào)轉(zhuǎn)身姿,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嬤嬤,昨晚情況如何?”
話音未落,皇后意識到自己即將提及的話題或許不宜在眾婢女面前展開,遂以眼神示意,讓侍立左右的婢女們退避三舍。
待得室內(nèi)恢復(fù)了僅有她與呂嬤嬤兩人的靜謐,皇后方才再次啟唇:“昨晚陛下幾番?時長多久?”
“回娘娘,根據(jù)周尚宮的報告,陛下昨晚似乎并不順利�!眿邒呋卮�。
“不順利?”皇后聽聞此言,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疑惑道:“此事可是屬實……又是怎么個不順利法?”
她知道宮中的消息往往真?zhèn)坞y辨,因此對于這樣的答復(fù)充滿了疑惑和警惕。
呂嬤嬤緩緩道:“昨晚周尚宮就在湘蘭殿臥房外守著了,沒有聽到聲音,只是……”她頓了頓,“中途時候,她確實聽到了陛下在殿內(nèi)呵斥的聲音,隨后御前侍衛(wèi)錦翊都急忙進去了。”
“什么!竟有此事?!”皇后聽聞此消息,秀眉一擰,肅聲回她,“錦翊都進去了?難道那個昭儀膽敢對陛下不利?!”
“確實如此,至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想周尚宮應(yīng)該知道一些情況�!眿邒呋卮�。
皇后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讓周尚宮進來,本宮要親自問問她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呂嬤嬤領(lǐng)命而去,不一會兒便帶著周尚宮來到了皇后的臥室。
周尚宮一進門,便感覺到一股冷峻之氣撲面而來。
她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上前行禮:“奴婢參見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