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是，林清婉是一個剛?cè)雽m的妃子，時時處處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任何人。
瑤月作為嫡公主，地位又高于她，自然是不敢回絕瑤月的請求。
況且，她本來心腸就軟，就更架不住瑤月的慫恿了。
想到這里，蕭承淵心里莫名其妙地飄來一抹不快，卻還是正色道：“母后就不要再偏袒公主了，她偷偷出宮也不止一次兩次�！�
太后聽罷，詫異地望向瑤月：“月兒，你真的如同你哥哥所說的那樣，不止一次離開皇宮？”
瑤月弱弱地點了點頭。
太后見狀，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她捂著胸口，顯然是被這個消息震驚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瑤月見狀，趕緊過去扶住了她。
“月兒，你這任性的性子何時能改？”太后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眼神中滿是憂慮，“你要是有什么閃失，母后和你哥哥該如何面對？你昨天也看到了吧，外面的世界多危險復雜！”
瑤月此刻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蔫了。
她沮喪地瞟了一眼蕭承淵，發(fā)現(xiàn)他正看著自己，嘴角邊掛著狡黠的笑意。
瑤t?月看見他的笑容，心中一緊：完了，風向似乎真的變了。
她母后和皇兄，看來已經(jīng)是站在同一陣營了，她要是再不承認錯誤，恐怕真的會招架不住這兩個人合伙開弓。
于是，她便開始裝起可憐，眼淚汪汪地說：“母后，皇兄，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偷偷溜出宮！”
“你保證？你怎么保證？”蕭承淵問。
“我，我……”瑤月思考了半天，“我一會兒回去寫一份保證書，簽字畫押，以后我若再犯這個錯誤，甘愿接受母后與皇兄的任何責罰，絕無怨言！”
正如太后所言，不管怎么說，瑤月也是他的親妹妹，他還能將她怎樣？
只不過是嚇嚇她罷了。
就算真的懲罰她，還能怎么罰呢？
蕭承淵看得出，瑤月此刻楚楚可憐的模樣中雖不乏幾分做作，但是這一次，她應(yīng)該是真的怕了，畢竟那天的那一巴掌，是真真切切地打到了她的臉上。
想想那一巴掌確實是有點大力了，不過，就當是給她的懲罰吧。
蕭承淵審視著瑤月的決定，認為這份保證書至少展現(xiàn)出了一定的誠意，就說：“既如此，朕這次就姑且寬恕你一次，但明日務(wù)必將保證書呈上來�！�
一聽皇兄不懲罰自己了，母后這邊也沒說什么，瑤月瞬間眉開眼笑：“我這就回去寫。”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看著瑤月離開，太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她看正好蕭承淵在這，屋內(nèi)也沒有其他人，便開口說道：
“淵兒，前幾天我跟你說得事，你可是要盡快付諸行動，現(xiàn)在這個當口，沒有什么比子嗣的事情更緊了�！�
太后頓了頓，“那天我問了伶韻，你還是沒有碰她……她雖然性格有些蠻橫，但是她對你的感情卻是真摯的。你們是夫妻，應(yīng)當試著多溝通、多理解。”
面對太后的提議，蕭承淵只是笑不作聲。
他知道太后關(guān)心則亂，但又不便直接反駁。
太后見狀，又把話題轉(zhuǎn)向了另外兩位淑儀身上：“還有那兩個淑儀，你也不能冷落了她們。”
在太后眼里，有沒有感情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充實一下皇室的子嗣。
蕭承淵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知道太后這是在提醒他，要公平對待每一個妃子，不能因為個人喜好而有所偏頗。
“母后所言極是，這些兒臣自有打算�！彼麑⒉璞�(wěn)穩(wěn)地放下，拂袖起身，“那兒臣就告辭了�！�
望著蕭承淵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挺拔背影，太后不由得再度嘆了一口氣。
他們之間的對話似乎總是停留在同一個節(jié)點——他每次都會承諾考慮她的提議或者請求，但結(jié)果卻往往不盡如人意。
最讓她不解的是，朝野上下近年來流傳著不少關(guān)于蕭承淵不近女色的傳言，但實際情況卻似乎并非如此。
她疑惑地觀察到，盡管他對待朝政與公務(wù)一貫嚴謹冷峻，但對于那個林清婉的態(tài)度卻異常溫柔且專注。
只是，那個林清婉究竟有著怎樣獨特的魅力，竟能讓她的兒子如此牽掛于心？
是她的聰明才智，還是她的美麗容顏，亦或是她那獨特的氣質(zhì)和個性？
對此，太后疑惑不解。
第27章
這本《儀禮》你便抄上一遍
谷雨前后，雨水漸多。
傍晚時分，小雨忽至。
湘蘭殿里，林清婉恬靜地坐在窗前，叮叮咚咚的雨聲喚起了她心中淡淡的哀愁。
春雨瀟瀟，像一張細密的網(wǎng)，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
院子里的花朵在雨中輕輕顫抖，像是在掙扎，卻無法掙脫雨水的侵襲。
終于，花瓣一片片被雨水打落，散落在這蒙蒙細雨中，就像是在經(jīng)歷一場無法逃脫的宿命。
其實，一個女人的青春來去，就跟這花朵的綻放與凋零是一樣的，不求多耀眼，多轟轟烈烈，只期待一個能聽懂的人駐足、停留。
在她看來，每一個平凡的日子，每一個細微的情感瞬間，才是構(gòu)成生命完整性的基石。
林清婉看著窗外出神，享受著這份獨處時特有的安寧與愜意。
然而，這份寧靜并未持續(xù)太久，一股突如其來的嘈雜聲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院中，皇后宮里侍人的到來讓人措手不及。
“皇后請林昭儀前去瓊?cè)A殿一趟�！笔倘说穆暰�在這安靜的殿內(nèi)顯得格外刺耳。
又是皇后！
不安的感覺再次涌上她的心頭。
采薇見狀，不免有些氣憤：皇后這是又打算欺負昭儀了吧？！昭儀在前兩天的遭遇中已經(jīng)備受折磨，身體與心靈都已疲憊不堪，如今怎堪再受刺激？
上次是挨了皇后兩巴掌，如今若再換種手段來折磨昭儀，她那纖弱的身子哪里能承受得住？
想到這里，采薇也不甘示弱，對著來人說：“天色已晚，我們昭儀需要休息了。而且，昭儀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復，不宜外出�！�
采薇這一番話一出，空氣中瞬間彌漫著緊張而微妙的火藥味。
那皇后宮里的公公顯然沒有料到，一個昭儀的丫鬟竟會有如此膽識，敢跟他一個皇后的侍人叫板。
他瞪大了眼睛，原本就因身份地位而帶來的傲慢神色此刻更添幾分惱羞成怒，聲線凌厲道：“我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在這跟林昭儀說話。你一個小小的下人，也配來插嘴？！”
確實，皇后的下人在宮中似乎總是自視甚高，儼然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而這位公公的言辭更是充滿了挑釁，讓采薇氣得臉色鐵青。
林清婉見狀，連忙輕聲安撫著憤怒中的采薇，盡量讓她的情緒平復下來。
隨后，她轉(zhuǎn)向那位公公，平靜地回應(yīng)道：“我這就去�！�
采薇緊緊地跟在林清婉身后，兩人一同踏上了前往瓊?cè)A殿的路途。
然而，盡管表面上保持著鎮(zhèn)定，林清婉的內(nèi)心卻早已波濤洶涌。
她深知，這次皇后召見，十有八九是為了她與瑤月公主偷偷出宮之事而來。
剛一踏進瓊?cè)A殿的大門，她立刻就感受到了那種壓抑而緊張的氛圍。
皇后坐在那里，她的身影被燭光籠罩，那張原本明艷的臉上一點點浮現(xiàn)出莫名的詭譎神色。
林清婉被那雙仿佛帶毒的眼睛一盯，心頭瞬間竄出涼意。
“聽說，你前兩天帶著公主私自出宮了？”皇后那微微開啟的唇瓣，雖溢出了笑意，但那笑容卻讓林清婉感到后背一陣寒意。
“是，是的……臣妾知錯了，下次再不敢了�！绷智逋褡灾�，在皇后這里，她橫豎都是錯，解釋往往只會火上澆油，惹來更多的怒火。
因此，她只能乖乖認錯，以求減輕懲罰。
“說一句知錯了就結(jié)束了？你可知道妃子偷偷溜出宮是什么下場么？”皇后追問道。
林清婉的額頭上迅速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那些細小的汗珠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猶如她此刻內(nèi)心的不安與恐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慌亂。
她知道，在這深宮之中，私自出宮是必定觸犯了宮中的規(guī)矩。
然而，她之前并未詳細了解過具體的懲罰方式，這讓她在面對皇后的質(zhì)問時感到格外無力和迷茫。
她低垂著眼簾，低聲回答道：“臣妾愚鈍，實在不知。”
“看來本宮前幾天是白教你了�！被屎舐勓裕淅涞仄沉怂谎�，隨即轉(zhuǎn)向一旁的呂嬤嬤吩咐道：“呂嬤嬤，你來告訴她�！�
呂嬤嬤聞言，立刻走上前來。
她看著林清婉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道：“妃子私自出宮，乃是宮中大不敬。若是被發(fā)現(xiàn)，輕則罰跪?qū)m門、杖責八十，重則杖斃當場，以示警戒�！�
她的聲音雖不高亢，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砸在林清婉的心頭，讓她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皇后目光緊盯著林清婉的臉龐，那美麗的容顏仿佛點燃了她心頭的怒火。
一想到那天蕭承淵竟然寵幸了她整整一夜，心底積壓的怒火便如野火般燎原，愈演愈烈。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透露出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聲音也慢慢變得冰冷而尖銳：“陛下不罰你，不代表本宮會輕易放過你。杖刑那種粗暴的懲罰自然是用不上�！�
皇后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繼續(xù)道：“本宮聽聞?wù)褍x喜歡寫字，既然如此，那今天你就在這瓊?cè)A殿里好好發(fā)揮你的特長吧。這本《儀禮》你便抄上一遍，什么時候抄完了，什么時候離開�！�
夜色深淺，雨聲淅瀝。
屋外，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屋檐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瓊?cè)A殿內(nèi)，林清婉跪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一筆一劃地抄寫著《儀禮》。
那厚重的書本在她手中仿佛變成了無盡的山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五萬余字，猶如一條漫長而無盡的旅途，即便耗盡整夜，也未必能走到終點。
屋內(nèi)燭光悠悠晃動，云母屏風上籠罩著一層深深的暗影，t?越發(fā)顯出林清婉的凄涼。
皇后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地盯著林清婉。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冷漠和得意。
她就是要看著林清婉受盡折磨，就是要讓她嘗到這深宮之中的無盡苦澀。
呂嬤嬤走過來，輕聲勸道：“娘娘，夜深了，您該歇息了。這里有我看著林昭儀抄寫，不會有問題的。”
然而皇后卻不為所動。
她怎么能錯過看到林清婉受折磨的每一個瞬間呢？她就要親眼看著她痛苦，看著她難受，看著她向她跪地求饒。
呂嬤嬤知道勸不動皇后，只能退到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第28章
把嘴巴給我閉緊了
子時已過，夜色深沉。
林清婉已經(jīng)埋頭抄寫了半宿，此刻她的身體已近極限，眼皮沉重得仿佛承載了千斤的重量，眼前的字跡逐漸變得模糊。
她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恍恍惚惚，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終于，她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如同一片飄零的樹葉般失去了平衡，猛地向前一傾，整個人重重地栽倒在了書桌上。
皇后一直冷眼旁觀著林清婉的掙扎，此刻見到她倒下，便疾步走到她身后。
她猛地攥住林清婉的發(fā)絲，猛然一拽，將她的臉龐生生拉起。
這一剎那的疼痛讓林清婉瞬間清醒了許多，她的雙眼因為劇痛而睜開，望向眼前的皇后。
皇后的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但那雙眼睛中卻透露出狠厲的光芒。
她緩緩松開手，冷冷地說道：“你不是自詡愛寫字么？這才寫了多少就撐不住了？真是令人失望�！�
林清婉痛得臉色蒼白，卻硬生生地撐著身體，膝蓋處的麻木感已經(jīng)擴散到整個腿部，仿佛無數(shù)根針在刺扎著。
她咬著牙，強忍著疼痛，重新拿起了筆，努力地讓自己集中精神，繼續(xù)抄寫。
采薇在不遠處靜立，內(nèi)心如同被刀割裂。
她凝視著林清婉那瘦弱卻堅定的身影，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擔憂與焦慮。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昭儀的身體一定會撐不住的。
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在她心中油然而生，驅(qū)使她必須采取行動，為林清婉爭取一線生機。
她小心翼翼地朝門口移動，目光不時地瞥向皇后，生怕自己的舉動會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皇后似乎早已洞察了她的心思。
就在她即將觸及門扉的那一刻，她那冰冷而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采薇，你這是準備去哪兒？”她突然開口。
“你是想偷偷跑出去，找陛下告狀，控訴我的不是？”
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讓采薇如遭雷擊，她渾身一顫，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
她緊張地咬住下唇，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呂嬤嬤，掌嘴。”皇后冷冷地吩咐道。
呂嬤嬤聞言，立刻走上前來，揚起手掌，一下一下打在采薇的臉上。
林清婉見狀，連忙站起身來，不顧膝蓋上的疼痛，踉蹌地走到采薇面前，將她護在身后，向皇后乞求道：“皇后娘娘息怒，都是臣妾錯了，臣妾愿意在這里好好受罰。求娘娘開恩，饒了采薇吧，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宮女�！�
皇后看著林清婉那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她揮了揮手，示意呂嬤嬤停下掌嘴。
然后，她冷冷地說道：“采薇，既然你的心這么系著你的主子，那你就跪在這里，陪著她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回床榻邊坐下，不再理會林清婉和采薇。
呂嬤嬤也退到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又過了很久，林清婉漸漸感到整個人像被壓了幾百斤的石頭一般，動作遲緩，仿佛連呼吸都成了一種負擔。
呂嬤嬤一直在旁邊觀察著林清婉的情況，看到她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如此糟糕，便提醒皇后：“娘娘，差不多了，讓昭儀回去吧。看她這身體已經(jīng)吃不消了，萬一有個什么閃失，被陛下知道了，唯恐會怪罪到您頭上�！�
皇后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現(xiàn)階段，她確實不想將林清婉逼得太緊，以免觸怒蕭承淵，引發(fā)他的不滿。
畢竟，當前的蕭承淵對林清婉還存著一份新鮮感，處處維護著她。
皇后也不想冒險去試探蕭承淵的底線，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在嬤嬤提出建議后，皇后思慮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讓林清婉離開的決定。
她揮了揮手，示意林清婉可以離去。
因長時間跪地，林清婉的雙膝如同被冰冷的霜雪覆蓋，幾乎失去了知覺。
在采薇的攙扶下，她竭盡全力，顫抖著站了起來，疼痛如潮水般涌來，使得她的額頭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然而，就在她勉強站穩(wěn)，準備邁出艱難的第一步時，整個人卻突然失去了平衡，癱倒在地。
采薇慌忙扶住她，兩人就這樣，一步一步艱難地朝門口挪動。
就在即將踏出瓊?cè)A殿的那一刻，皇后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慢著！”
林清婉艱難地轉(zhuǎn)過身來，面色蒼白地望向皇后。
只見皇后目光冷冽，語氣中充滿了威脅：“回去后，你最好把嘴巴給我閉緊了！若是讓本宮知道你在外面多嘴多舌，后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