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有陛下能救她
可是,司隱卻只是冷笑了一聲,那笑中充滿不屈與倔強(qiáng):“夏蓮招惹我在先,她為何不向我道歉!莫非這宮中規(guī)矩,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皇后的面色瞬間沉如寒霜,胸口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憋悶,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娘娘息怒,保重鳳體要緊�!眳螊邒哌B忙上前一步,輕撫皇后的胸口,幫助她平復(fù)情緒,同時目光嚴(yán)厲地轉(zhuǎn)向司隱,沉聲道:“司隱,你這丫頭知道天高地厚嗎?”
“打,給我狠狠得打!”皇后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怒斥道。
接下來,御花園內(nèi)上演了一幕令人心t?悸的場景。
無情的杖責(zé)重重落下,每一擊都似乎要將司隱的意志擊垮,但她卻如同磐石般堅韌,緊咬牙關(guān),未曾發(fā)出一絲呻吟。
未央看不下去了,想回去告訴林清婉。
剛一轉(zhuǎn)身,皇后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未央,你這是要回去稟報你們主子嗎?”
未央身形一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只得緩緩轉(zhuǎn)身,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皇后的目光。
“未央,你與司隱不一樣,你是個聰明且懂規(guī)矩的人。今日之事,都是司隱咎由自取。你們那昭儀她現(xiàn)在快要臨盆了,連那屋子都不能出,你回去告訴她,你又能指望她做什么?”
言罷,皇后語氣微轉(zhuǎn),帶著幾分試探與警告,“還是說,你是想親自去告訴陛下,想引來不必要的風(fēng)波?”
未央聞言,見自己溜不得了,只能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皇后娘娘,未央斗膽求情,您饒恕司隱吧,八十大板之重,恐怕真的會要了她的命啊�!�
“饒恕她?”皇后絲毫不為所動,“司隱今日所為,已非單純是否推人落水那么簡單。就說她不懂規(guī)矩,目無尊長,公然頂撞本宮,此等行徑若不嚴(yán)懲,何以立威于六宮?你且看看這宮中,除了她,還有哪個作下人的敢如此放肆?!”
未央心中絕望,卻也明白,今日之事已無可挽回。
漸漸地,司隱的衣衫逐漸被斑斑血跡浸透。
未央再也按捺不住,疾步?jīng)_至司隱身旁,淚水簌簌而下,哽咽著懇求:“司隱……你就向皇后娘娘認(rèn)個錯吧,求你了!”
司隱此刻已經(jīng)很虛弱了,她艱難地張開嘴。
未央見狀,連忙轉(zhuǎn)向皇后,急切地替司隱求情:“皇后娘娘,您請看,司隱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她正想說呢�!�
皇后緩緩踱步至司隱面前,聲音冷冽如霜:“司隱,你果真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嗎?”
司隱用盡全身力氣,緩緩抬頭,目光直視皇后,虛弱卻堅定地說:“皇后……娘娘,您……還是為大皇子……多行善事,積德累仁吧。”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皇后臉色驟變,驚愕之色難以掩飾,連呂嬤嬤的神色也瞬間凝重起來。
皇后只覺心頭一緊,周身寒意襲人,竟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步,幸得呂嬤嬤及時扶住才未失態(tài)。
呂嬤嬤斥責(zé)道:“司隱,你竟在此時仍不知悔改,還敢提及大皇子!”
“打……”皇后喘著粗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把這個賤婢,往死里打�!�
提及大皇子,似乎觸動了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忌諱與痛楚,她的決定變得異常決絕。
此時的湘蘭殿內(nèi),林清婉正與采薇談笑風(fēng)生,全然不知道御花園正上演著悲慘的一幕。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門口的侍衛(wèi)正欲阻攔一名試圖進(jìn)來的女子。
林清婉察覺到了異樣,輕聲吩咐采薇前去探看。
來人正是碧落——那個林清婉剛?cè)雽m時曾陪伴在身側(cè)的婢女。
采薇見是碧落,有些驚喜:“碧落,你怎么來了?”
話音剛落,便敏銳地察覺到了碧落的不安。
“采薇,你速去稟告昭儀娘娘,就說司隱忤逆了皇后娘娘,此刻正于御花園內(nèi)承受八十大板的責(zé)罰,只怕……她要經(jīng)受不住了!!”碧落緊鎖眉頭,語氣中滿含憂慮與急切。
言畢,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生怕自己的到來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匆匆告別,轉(zhuǎn)身離去。
采薇聽后,心中大駭,立即返回屋內(nèi),將碧落的話一字不落地轉(zhuǎn)述給了林清婉。
“司隱……她怎么又忤逆了皇后?!”林清婉雙手緊緊絞著衣袖,滿臉皆是震驚與深重的憂慮。
她思緒如亂麻般交織,一個本是賞花怡情、和諧美好的采花活動,怎會演變成司隱忤逆皇后,并遭受嚴(yán)懲的慘劇?
在這份沉重的焦慮與不安中,她的心緒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腳步踉蹌地朝門口走去,仿佛要親自前往御花園解救司隱于水火之中。
“娘娘,您這是要干什么�。 辈赊币姞�,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一步,緊緊扶住了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
“您現(xiàn)在即將臨盆了,陛下有旨,嚴(yán)禁您外出半步。您若執(zhí)意前往,萬一途中有個什么閃失,那可不僅僅是您自身的安危,更是關(guān)乎到皇子的安危啊!”
采薇的話語瞬間敲響了林清婉心中的理智之弦。
她猛地駐足,身形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定格,呆立在原地。
“快,去請陛下,”她急促而堅決地說道,“現(xiàn)在只有陛下能救她了。”
采薇聞言,以眼神示意殿內(nèi)侍立的公公靠近,急促地交代了幾句緊要之事。
那公公聽后,臉色微變,即刻點頭應(yīng)允,腳步匆匆地退出了殿外,去執(zhí)行這項重要的任務(wù)了。
轉(zhuǎn)回身,采薇攙扶著林清婉,一步步走向床榻,攙扶著她緩緩坐下,生怕她有絲毫的閃失。
待林清婉安穩(wěn)落座后,采薇怕她因為焦急而動了胎氣,便更加細(xì)心地安撫道:“娘娘莫急,請放寬心,陛下不會不管司隱的。有陛下出面,皇后娘娘必會三思而后行,不會讓事態(tài)發(fā)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這些寬慰話語并沒有讓林清婉寬心,她緊握采薇的手,心中涌動著深深的不安。
她默默地在心中祈禱,保佑司隱度過此劫,平安歸來。
第116章
只怕時日無多了
湘蘭殿的小公公步履匆匆地抵達(dá)宣明殿,但蘇凌霜告訴他,陛下此刻不在殿內(nèi)。
小公公又問,那姜元公公可在?
蘇凌霜說姜元公公正隨侍陛下左右,亦不在殿中。
小公公聽罷,面露難色。
蘇凌霜見他焦急的樣子,詢問起緣由,心中暗自猜測是否與林清婉的安危有關(guān)。
小公公道出實情,原來是司隱正遭受皇后的責(zé)罰,命懸一線,昭儀娘娘憂心忡忡,急欲求見陛下以施援手。
蘇凌霜聽罷,暗自思量,過往與司隱的幾次交集足以讓她洞悉司隱那剛烈不屈、易觸怒權(quán)貴的性格。
這樣的性格,每一次的據(jù)理力爭,都可能埋下危機(jī)的種子。
“春曉姑娘,”小公公懇切地望向蘇凌霜,“昭儀娘娘此刻心急如焚,您能否代為通傳,懇請陛下稍移圣駕?”
“稍移圣駕?”蘇凌霜輕輕蹙眉,“公公,依宮中規(guī)矩,陛下的行蹤與日程安排,我等下人確是不便隨意透露,但念及你出自昭儀宮中,我便私下里與你分說一二。陛下此刻正于樞密院與與重臣商榷國家大事,所言所議皆屬機(jī)密要事�!�
“若僅為了一介婢女之事貿(mào)然打擾,不僅可能擾亂陛下與群臣的議事進(jìn)程,更可能讓群臣誤以為陛下輕忽國事,重私情而輕公義,這豈不是置陛下于不義之地?”
小公公聞言,深知蘇凌霜說得有道理,更知司隱身份卑微,陛下怎么能因為去救司隱而耽誤國事?
但昭儀的憂慮之情又讓他難以置身事外。
他焦急地在原地踱步,心中百般掙扎,似乎在尋找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蘇凌霜靜立一旁,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揣摩。
這個皇后也是蠢,偏偏在這個時候觸碰皇帝敏感的神經(jīng)。
“公公,”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蘇凌霜緩緩開口,“眼下昭儀娘娘的情緒穩(wěn)定才是最要緊的。請您速速返回,用我所言去安撫娘娘,告訴娘娘,我們已經(jīng)有人去通知陛下了,相信陛下在得知此事后,定會有所決斷�!�
小公公聽了這話,雖心中仍是忐忑不安,但也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只是司隱,今日只怕是難逃一劫了。
他連聲道謝后,黯然離去。
與此同時,御花園內(nèi),一片凄清景象。
司隱的衣衫已經(jīng)一片血跡,整個人都奄奄一息。
在場之人無不心生憐憫,卻又因懼怕皇后的威嚴(yán)而不敢靠前,紛紛面露不忍之色,悄然離去。
未央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這時,呂嬤嬤低聲提醒皇后:“娘娘,差不多了!司隱這丫頭,雖明面上是昭儀宮的人,但實則也是陛下暗中留意之人。若真有個萬一,不慎出了人命,恐怕陛下那邊,我們也不好交代啊。娘娘還需三思,以免傷了與陛下的和氣�!�
皇后聽罷,心中雖有不甘與憤怒,但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
她環(huán)視四周,見眾人皆已散去,只余下未央那凄楚的哭聲,于是揮了揮手,沉聲道:“停手吧。”
隨著這一聲令下,行刑的侍衛(wèi)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御花園內(nèi),終于有了一絲喘息的機(jī)會。
湘蘭殿里,林清婉的心猶如被狂風(fēng)席卷,每一次搏動都在胸腔內(nèi)掀起驚濤駭浪。
不是說已經(jīng)通知陛下了嗎?
為何司隱還是沒回來?
為何陛下也沒有現(xiàn)身?!
正當(dāng)她心亂如麻之際,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未央那凄厲欲t?絕的哭聲。
這聲音穿透了原本寂靜的殿堂,也深深刺進(jìn)了林清婉脆弱的心房,讓她胸腔更加緊縮,幾乎要窒息。
殿內(nèi)侍奉的眾人聞聲而動,不約而同地涌向院外。
采薇心急如焚地沖進(jìn)院子,看著眼前的景象,僵立當(dāng)場,以手掩口。
那個平日里總是面帶歡笑、勤勤懇懇的司隱,此刻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臉色蒼白得如同冬日初雪,沒有一絲血色,身下更是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
這一刻,不僅僅是司隱的悲劇,更是對林清婉乃至整個湘蘭殿的沉重打擊。
周遭的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得手足無措,但很快便紛紛回過神來,紛紛上前,動作輕柔而謹(jǐn)慎,小心翼翼地將司隱抬至下房一張空置床榻之上。
此時的司隱,氣息微弱,生命之火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太醫(yī)!快去叫太醫(yī)!”采薇呼喊道。
就在這時,林清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下房之內(nèi),她的現(xiàn)身讓眾人驚愕不已,紛紛驚呼:“娘娘!您萬萬不可在此久留,快請回屋,以免動了胎氣!”
林清婉聲音顫抖,眼眶中盈滿淚水:“司隱是我宮中之人,我豈能坐視不理?”
說著,她走到了床榻邊。
眾人見狀,紛紛圍攏在司隱身旁,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蘇醒。
或許是感受到了這份來自心底的溫暖與呼喚,司隱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簾,目光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當(dāng)她看到林清婉那張滿是憂慮與關(guān)切的臉龐時,嘴角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微笑,聲音微弱:“娘娘,您快走……不用管我……”
林清婉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決堤而下:“你既是我的侍女,我怎能棄你于不顧?司隱你堅持住,太醫(yī)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
司隱卻艱難地?fù)u了搖頭,眼中帶著深深的苦澀:“娘娘,奴婢的身子,自己清楚……只怕時日無多了……”
“司隱,你堅持住,等陛下來,他定會為你做主,還你一個公道�!�
“不……娘娘,奴婢此刻的模樣……實在有辱陛下圣目……”司隱扯出苦笑,“奴婢不要陛下看見我這般模樣……求娘娘成全……”
即便處于如此境地,她也保持著她那份驕傲與自尊。
林清婉心痛如絞,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
她緊握著司隱的手,那份從指尖傳來的涼意直達(dá)心底,讓那份心痛變得清晰而刻骨銘心。
“司隱,娘娘答應(yīng)你,只要你能夠支撐下去,無論你想要什么,娘娘都為你一一實現(xiàn)�!�
“娘娘,您真是這天底下最善良,最仁慈的人……”司隱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強(qiáng)忍著不讓它落下,“奴婢能遇到娘娘,已是三生有幸……怎會奢望更多……”
第117章
竟能如此輕易地放下
聽完司隱的話語,林清婉痛得幾乎要窒息。
她從未想過,那個忠心耿耿、從不言苦的司隱,會突然間走到生命的盡頭,而她竟然未能為她爭取到更多的幸福與安寧。
“娘娘,您別哭……我即便是在天上,也會一直保佑您和陛下……”司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仿佛用盡最后的力氣安慰她。
“我是真的,有點累了呢……”
言罷,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釋然,仿佛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執(zhí)念與遺憾,靜靜地閉上了眼睛,任由生命之火逐漸熄滅。
一瞬間,屋子里充斥著悲傷的哭喊聲。
那個曾經(jīng)活潑開朗,卻也心直口快,正義無畏,卻也倔強(qiáng)固執(zhí)的女孩子,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命運(yùn)的殘酷,離開了這個她曾經(jīng)熱愛并努力生存的世界。
正如她生前所說,她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宮女。所以,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她的身體將被火焰吞噬,最終化為灰燼,被填入京城外大約十里之遙的枯井之中。
那里是無數(shù)宮女與太監(jiān)生命終結(jié)后的歸宿,一個被遺忘的角落,承載著無盡的凄愴與蒼涼。
那個驕傲的女孩子,即便是后事,也無法得到像普通人那樣應(yīng)有的體面。
屋外,人影憧憧,忙碌的身影穿梭不停,正著急忙慌地為司隱籌備著后事。
大家深知,昭儀娘娘懷有身孕,這突如其來的血光之災(zāi),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沖撞了娘娘腹中的皇子。
林清婉靜靜地坐在床榻上,眼神空洞而遙遠(yuǎn),仿佛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看到了那些無法觸及的過往。
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干涸,卻仍舊清晰可見,無聲地訴說著她內(nèi)心的悲痛。
那樣一個女孩子,就在今天早上,她還帶著笑靨,滿心歡喜地承諾要為她采回最新鮮漂亮的花朵。
然而,僅僅過了短短的一上午,那溫馨的畫面就化作了冰冷的訣別。
自踏入這金碧輝煌卻又幽深莫測的深宮高墻之內(nèi),短短一年多的光景,對她而言,卻仿佛度過了幾個春秋,歷經(jīng)了人間的殘忍與無常。
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被無情地卷入其中,無法掙脫。
直至夕陽西沉,蕭承淵才終于擺脫了繁忙的政務(wù),匆匆穿越過一道道宮門,直抵湘蘭殿。
他的心中,早已被關(guān)于上午那個消息攪得波瀾起伏。
一進(jìn)屋子,他就直奔臥室,滿心只想著確認(rèn)林清婉的安危。
臥室里,燭光搖曳,映照出林清婉憔悴的身影。她靜默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將所有的情感都鎖在了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看到這一幕,蕭承淵的心猛地一緊。
“婉兒,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坐在床榻邊,邊說邊輕柔地?fù)崦哪橗�,試圖用自己掌心的溫度驅(qū)散她心頭的寒意。
林清婉感受到他的觸碰,仿佛是久旱逢甘霖,所有的委屈、無助與恐懼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陛下,”她哽咽著開口,“您為何現(xiàn)在才來……”
她的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泣不成聲,如同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蕭承淵為她擦拭著淚水,語氣中滿是憐惜:“朕知道你心中苦悶,但如今你即將臨盆,就不要過度傷懷了。朕聽聞你今日又不顧勸阻,擅自離室走動,這怎能讓朕安心?”
林清婉凝視著蕭承淵,眼中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她發(fā)現(xiàn)他口中的話題還是離不開孩子,卻只字不提對司隱離去的惋惜。
“陛下,司隱已然離世,為何您對此似乎并不在意?”
“婉兒,在這關(guān)鍵時刻,朕更擔(dān)憂的是你與孩子的安危。你們的安康,才是朕最大的牽掛�!�
林清婉有些不可置信,秀眉擰緊,道:“可是陛下,司隱她不是別人,她是陛下最親信的侍女,始終對您忠心耿耿,無微不至�!�
蕭承淵聞言,將她的身子向自己胸膛揉了揉,道:“朕并非不在意她,朕已下令妥善安排她的后事,不會讓她跟其他普通宮女一般草草了結(jié),確保她能夠安息于九泉之下。人既已逝,你需學(xué)會放下,勿讓過度的哀思絆住了�!�
林清婉的眉頭卻并未因此舒展,淚水依舊不停地滑落,眼中閃爍著哀傷與不解:“司隱追隨陛下多年,一直都愛慕陛下,陛下當(dāng)真感受不到嗎?”
蕭承淵聞言,神色微變,他未曾料到林清婉會將話題引至此。
“婉兒,你此番話何意?”他道:“朕對司隱只有主仆之情,并無他想。至于今日之變故,若她能更為謹(jǐn)慎,或許便不會給皇后留下可乘之機(jī)。逝者為大,我們不在此刻爭論這些了。”
然而,林清婉的情緒卻并未因此得到絲毫的平復(fù)。
“那陛下此番話又是何意?難道是在責(zé)怪司隱嗎?”她愈發(fā)激動,聲音中帶著顫抖與絕望,“陛下面對一個曾經(jīng)對您忠心耿耿之人的離世,竟能如此輕易地放下,好像下人的命對陛下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都不過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甚至對于剝奪一個人的生命,陛下也一直都顯得那么輕描淡寫!”
“若有一日,臣妾也觸怒了龍顏,是否也會被輕易舍棄,成為這深宮中的一縷冤魂?!”
蕭承淵望著眼前幾近崩潰的林清婉,眉頭深深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