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都是出來混的，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我，大家都是這樣的，這樣不好么？你這個異類突然蹦出來就要人命，不是……你玩兒什么命�。�
夏澈實打?qū)嵉慕o他們上了一課，但現(xiàn)在的夏澈明顯殺紅了眼，渾身流淌著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殺意，這種情況下，他們這些混混還真不敢攔，只敢離得遠一點，出言相勸，連稍微離得近點都不敢。
——鬼知道下一個被按在地上暴揍的，會不會是自己��？
明明已經(jīng)保證了，會跟姜瑜道歉，但現(xiàn)在的夏澈明顯殺紅了眼什么都聽不進去了，眼看著王鵬躺在地上，氣息越來越微弱，一開始還能求救一下，漸漸連喘氣的動靜都沒了。
“豹哥……豹哥你快來吧！王鵬要被人打死了！”
終于有小弟看不下去，哭嚎著給他們真正的靠山打了個電話。
原本幾人之所以喝酒喝到這么晚，就是因為今天是王鵬的生日，而幾人當中真正拜了大哥的，也正是他。
只不過，大哥們現(xiàn)在在隔壁喝酒，在燒烤攤點完餐后，便結(jié)伴離開了，打算一會兒再來給王鵬慶生，沒想到就這么離開了短短一會兒的工夫，王鵬就快被打死了……
“……什么？”
對方顯然很錯愕，走之前還好好的，剛坐下沒喝兩杯，人就快被打死了？
“是真的！豹哥，你快來吧，有仇家！”
小弟的聲音都因害怕而變成了顫音，他真的很擔心，如果再沒人來阻止夏澈，王鵬很可能就會死在這里。
他們雖然是小混混，但卻從未想過要誰的命��！
“……才這點程度，你們就怕了么？”
忽然，原本讓眾人以為已經(jīng)陷入瘋魔的夏澈，輕輕笑了笑，停下了毆打王鵬的手，他抬起頭，望著寂靜漆黑的夜色，悶悶的舒出一口長氣。
難怪師父會封住自己的經(jīng)脈……
原來自己的心境真的有問題。
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夏澈清楚，他的心中確實出現(xiàn)了當場打死王鵬的念頭，似乎唯有弄死對方，才能替飽受苦難的姜瑜報仇。
這種念頭充斥在夏澈的心頭，所以他并沒有留手，多年在師父手下鍛煉所養(yǎng)成的野獸本能，讓他的每一下都打在了王鵬身上的要害。
幸好師父封住了自己的經(jīng)脈，現(xiàn)在只是普通人體質(zhì)的自己，即便招招都打在了王鵬的要害上，讓他傷勢變得很重，但卻不至于要命。
如果蘇妙柔沒有封住自己經(jīng)脈，那么今天……
肯定會多出幾條人命出來吧？
最起碼，剛才的自己如果有能力的話，是絕不會放過所有人的，就不會只抓著王鵬一個人打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做錯了事，要道歉】
心境一旦出現(xiàn)問題，果然不管是什么，都是大問題。
若不是因為師父封住了自己的經(jīng)脈，讓自己的心境在這段時間所有提升的話，恐怕剛才陷入瘋魔的自己，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釀成此生難忘的大錯了吧？
夏澈揉了揉眉心，再次舒出一口長氣。
他心有余悸。
“師父又幫了我一次啊……”
夏澈喃喃。
他低下頭，看著已經(jīng)癱軟在地，四肢不規(guī)則的扭曲，舌頭都伸了出來，宛如死狗一樣的王鵬，心中五味雜陳。
自己剛才……下的手居然這么重嗎？
唯有清醒過來，才能看到自己之前到底有多瘋魔。
“心境果然是個好恐怖的東西……媽的，差點就要犯大錯了。”
夏澈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隨即瞥了一眼呆愣在周圍，離得遠遠的混混，他們壓根就不敢靠近，面對這么一位呂布一樣的狠人，誰敢靠近？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很顯然，夏澈剛才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足以說明他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沒人敢在不要命的人面前犯渾，這些混混也一樣。
“知道錯了？”
夏澈活動了一下肩膀，揉了揉胳膊，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雖說給這群痞子打服了，但他們下手也真不留情，夏澈現(xiàn)在渾身酸痛，若不是強撐著不想露怯，他現(xiàn)在早躺下了。
“刀……刀哥！你別太囂張了，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你下這么狠的手，已經(jīng)引起眾怒了！你等著吧，我們的老大馬上就要來了！”
小弟眼疾手快的把王鵬宛如拖死狗一樣拖了過去，確定夏澈打不著后這才挺起胸膛，色厲內(nèi)荏的吼道：“有你這么下狠手的嗎？你看哪個學校打架跟你一樣，都是奔著要命去的？你說你玩兒什么命啊？！”
“不是奔著要命去的？”
夏澈表情變得奇怪，直勾勾的盯著小弟。
“怎么了？我哪句話說錯了？誰打架是奔著要命去的？誰他媽想坐牢？”
小弟越說越有理，但夏澈直勾勾的眼神，不知為何還是讓他一陣犯怵，壓根就不敢靠近，但仍不愿意在嘴上弱了別人。
“不是只有打架才能要人命……你們的所作所為，不是正在要一個女孩子的命么？”
“現(xiàn)在反倒開始指責我了？呵呵……”
“你們不是知道錯了，你們只是知道自己該死了。”
夏澈活動了一下脖子，僵硬發(fā)酸的肌肉傳來一陣讓人牙酸的嘎嘣，在對面鐵青的臉色下緩緩吐出一句：“不知悔改……”
他知道，只是把王鵬給收拾了一頓，不足以讓這些混混真心悔改。
他要做的還遠遠不夠。
“草你馬的！”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便看到四個壯漢從不遠處的ktv里快速沖了出來，人人的臉上帶著一抹慍怒。
即便夜已經(jīng)很深了，溫度也降了下來，可這四個人無一例外，全都坦胸漏乳，胸膛上畫著或虎或龍的紋身，紋身從胸口處彌漫，直至來到了兩條手臂。
和王鵬這些人只是學生當中的混混不同，這四個人，是真正道上的。
而這四人里，為首的那位體型最為龐大，光頭锃亮的壯漢，正是王鵬所拜的大哥——張豹！
“豹哥！你終于來了？”
小弟眼神一喜，心中懸著的弦頓時松了下來。
看夏澈那足以殺人的眼神不難看出，這小子壓根沒打算放過他們，可他們又不是夏澈的對手，經(jīng)歷了剛才那一幕，在場的所有人里，沒有一個敢繼續(xù)跟夏澈打的。
還好豹哥來了……
“毛都沒長齊，就學人家逞兇斗狠？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這套除了能唬住我這幾個弟弟以外，還能唬得住誰？”
被稱為豹哥的張豹，只用了短短幾秒鐘就看清楚了局勢，兇惡的眼神恨不得能吃人。
他跟兄弟們在隔壁唱了幾首歌，喝了點酒的工夫，就把他認的弟弟打成了死狗，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后誰還敢拜自己當大哥？
這不是斷老子的財路嗎？
這種想法在看到王鵬凄慘的模樣后，怒火瞬間來到了頂峰。
這是在打他的臉�。�
“坐不住了？”
夏澈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這就是真正的道上人士么？可他臉上沒有露怯，冷冷一笑：“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姓唐？”
有寧哲遠在，夏澈通過燕云幫見過不少道上的打手，也出手教訓過這些人，但這都是在經(jīng)脈沒被封的時候，如今經(jīng)脈被封，夏澈心里很有逼數(shù)，憑自己如今普通人的身體素質(zhì)，欺負欺負王鵬這種小混混也就差不多了，真和道上的打手打起來，自己一定不會是對手。
但輸人不輸陣，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夏澈也沒服軟。
更沒有轉(zhuǎn)身叫寧哲遠出來幫忙。
“嘰里咕嚕說什么呢……”
張豹撓了撓頭，瞥了后面的同伴一眼，對方身為同伴，自然清楚張豹的想法，一個眼神便懂了他的意思，見狀也都走了過來。
“只是一個喜歡耍狠的高中生而已……搞不懂在狂些什么�！�
張豹本來想自己單獨裝一波帥的，可在看到王鵬的慘狀后，清楚這小子打起架來不要命，饒是他也感到一陣心驚肉跳，這才決定叫上幾人一起，避免翻車。
街頭混混嘛，向來不講武德。
“一起上么……行啊�！�
夏澈咧嘴一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絲，即便他的全身上下無處不疼，若不是用意志在強撐著，說不定現(xiàn)在的他早就昏過去了。
但即便如此，面對著數(shù)位更強的人，夏澈非但沒有后退，反而一步步迎了上去。
“要道歉的……”
“做錯了事，要道歉�！�
夏澈呢喃著張豹聽不懂的話，一步一步，步履蹣跚卻又堅定的迎了上去。
……
“呼……”
寧哲遠覺得自己坐不住了。
他知道，少爺?shù)拿钜幌虼笥谔�，不管是合理還是不合理，哪怕讓他去死，只要是少爺?shù)拿�，那么寧哲遠不會有絲毫猶豫。
他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然緊握，有些蒼老的潔白手背，青筋暴跳。
寧哲遠不停在心中默念要保持冷靜，少爺還沒給命令，自己不能貿(mào)然行動。
【第一百七十三章
跪著說話】
但在看到張豹等人緩緩接近少爺?shù)臅r候，他還是控制不住了。
身為武者，寧哲遠看的出來，夏澈的身體早就來到了極限，如今之所以還能站著，完全是因為在硬撐。
經(jīng)脈被封，原本夏澈就不可能是張豹的對手，如今更是強弩之末，真要打起來，夏澈討不到好。
“媽的……違抗命令就違抗吧！就算事后被少爺懲罰也比坐在這干看著，什么都不做強！”
寧哲遠忽然怒罵一聲，一拳捶在方向盤上，隨即迅速解下安全帶，推開車門。
“我說……欺負小孩子，要不要臉？”
寧哲遠獰笑著走下。
“來，少爺，喝點這個緩緩！”
寧哲遠丟過去一瓶紅牛，夏澈隨手接過，這種能量飲料能不能補充能量不好說，但補充糖分肯定是夠了的，夏澈一口氣干完一瓶，只覺得干澀的喉嚨緩解了不少。
眼前的發(fā)黑也減緩了一些。
“你怎么來了？”
夏澈白了寧哲遠一眼。
“嘿嘿……我實在坐不住了，少爺，就算你一會兒要罰我，也得干完這場架再說。”
寧哲遠干咳一聲，隨即又道：“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的安全。”
“你啊……”
夏澈苦笑著搖了搖頭，寧哲遠的忠心他一直都清楚，坐在車里干看著自己挨揍，什么都不做？連夏澈自己都覺得這種事不太可能。
“能打過嗎？”
夏澈又問。
“我打不死他們�！�
寧哲遠輕蔑一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傳來一陣悶響，他的眼神也隨之變得銳利。
別忘了，他可是江市的唯一地下皇帝！
能一路從底層爬到這個位置上，寧哲遠可不是什么草包。
打架？
他可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
“差不多行了！你們嘰里咕嚕說什么呢？”
張豹感覺自己被無視了，不由得有些惱怒，“你是他的保鏢？”
“……你不認識我？呃，算是吧�！�
寧哲遠微微昂首，歲月在他的眼角留下了痕跡，尤其是左臉上的煙疤，給這個年紀逐漸大了的男人身上增添了一抹兇悍，他緩緩閉目，屬于過往的意氣風發(fā)重新涌上腦海，再次睜開眼時，眼神逐漸變得狂傲，在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年輕時候，那個無所不能的自己。
刀削般的薄唇微微掀起，寧哲遠的姿態(tài)囂張而又猖狂：“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張豹不認識自己，寧哲遠倒是早有預料。
看對方身上的紋身，不過是城西的一家二流幫派的打手罷了。
這種小人物，確實不夠資格認識自己。
而且，堂堂燕云幫首領，江市的唯一地下皇帝，居然和這種底層打手打架？
……傳出去多少有些掉面。
因此，寧哲遠也不打算自報家門，揍他們一頓給少爺出出氣拉倒。
“太狂了！”
張豹再也忍不住，和同伴們對視一眼，隨即身形爆沖，其余人緊跟其后，只是一眨眼，便來到了寧哲遠的面前。
“我倒要看看，你憑什么這么狂！”
張豹怒吼。
寧哲遠沒有回答，微微瞇起眼眸，揚起一抹莫名的笑。
見狀，夏澈不由得緊張起來。
寧哲遠畢竟已經(jīng)老了，在他的記憶里，近些年來很少出手，行事風格也更像一個幫派之主，偶爾出席一些大場合。
俗話來講，就是變得斯文了。
畢竟地位上來了，不能再像手下小弟一樣，今天砍這個明天砍那個的。
未免太不穩(wěn)重。
已經(jīng)是老登的他……
還能是這些年輕力壯的混混對手嗎？
……
撲通！
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寧哲遠的戰(zhàn)斗僅僅只用了一分鐘就結(jié)束了。
事實證明，夏澈的擔心是在杞人憂天。
寧哲遠年輕時候確實很強，但到底有多強，連夏澈自己也不清楚。
提問！
一個年輕那會就能以兇狠著稱，在江市打下一片天的狠人，如今變老了，還能擁有多少戰(zhàn)力？
可現(xiàn)在，答案很直觀了。
夏澈只看到寧哲遠簡單的出拳、收拳，啪啪啪幾下，張豹等一眾有著豐富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混混，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撲了。
趴在地上，連慘嚎的機會都沒有，竟是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