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半個小時后，我開車在倉庫停下，把江如寧踹了進去。

    倉庫門打開，程科艱難地抬起眼皮，待看見江如寧后，他立馬掙扎著要起身。

    「程科，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江如寧只是傷了一條腿，好歹還能行動，她朝程科撲過去，抱著他嚎啕大哭。

    程科已經恢復了些力氣。

    他心疼地抱住江如寧，轉頭看向我時，目光重新變得冷漠。

    「周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我可以答應你不報警，也愿意給你一大筆錢，甚至能幫你安排身份出國，只要你放了我和阿寧，你完全可以實現(xiàn)階級的跨越�！�

    我沒說話，專注地從衣服里摸出一個盒子。

    里面躺著價值幾千萬的項鏈。

    就是因為這條項鏈，周青丟了命，許明月過勞死，我從此再也沒有家。

    江如寧的目光閃了閃。

    她再也沒有之前的傲氣，語氣放軟，帶了幾分央求：

    「我知道錯了，周悅，你的父母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他們肯定也不希望你為了他們做出后悔的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住地勸我。

    幾分鐘后，我收起項鏈，起身淡淡道：

    「放了你們？也可以，你們跟我去個地方。」

    19

    破舊的面包車開了近三個小時。

    最終在鄉(xiāng)下的磚瓦房前停下。

    三個月不見，家里結了蜘蛛網(wǎng)，我把他們兩個人扔在一邊，安安靜靜地把房子打掃了個遍。

    我打掃的時候，他們就在打量周圍。

    目光最終定格在墻上那張全家福上。

    照片里，周青笑得傻氣，許明月目光溫柔，我則略顯局促。

    看起來很不協(xié)調的一家人，但莫名溫馨。

    「這是我跟他們唯一的全家福，拍照加做相框，一共花了五百多塊錢，這五百承載了我們全家的幸福�！�

    我走過去，看著照片，面無表情地開口。

    我指了指沙發(fā)，說：

    「這是周青從二手市場淘的，為了省人工搬運費，他硬是自己扛了回來�！�

    「桌椅板凳都是周青做的，衣服都是許明月縫的，地里那些蔬菜，也是他們知道我愛吃，自己種的。他們省吃儉用了十年，攢了九十萬，就是等我上大學以后，給我在城里買套房子。他們不是為了自己，都是為了我�！�

    程科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說對不起還來得及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補償你，你想要任何東西我都滿足你。」

    我嘲弄地勾起嘴角。

    接著掐住他們的脖子，將他們如死狗般，拖到了兩座墳包前。

    「真稀奇，事情過去這么久，我還是第一次從你們口中聽到道歉的話�！�

    我將那條價值千萬的項鏈，放在了墳包前，轉頭對程科和江如寧道：

    「你們該道歉的人在這里�！�

    或許是我的表情過于平靜。

    也或許是因為面前就是墳包。

    江如寧嚇壞了，一個勁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了嗎，周青，許明月�！�

    我喃喃開口。

    可惜沒有人回應我。

    片刻，我從腰間抽出那把已經血跡斑斑的匕首。

    「他們沒回答，既然這樣，那我送你們下去當面道歉吧�！�

    20

    匕首抽出來的瞬間，江如寧的腿就軟了。

    此時此刻，她也顧不上什么形象，瘋了似的給我道歉求我。

    程科還算鎮(zhèn)定，但臉色已經逐漸發(fā)白。

    「周悅，你只是想為你爸媽報仇，游艇的事，說來說去都是江如寧的錯，你只殺她一個，

    留著我的命，我替你善后，

    送你出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