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剛出生那會兒每天都哭個不停,李嬸怎么哄都沒用,我只好帶著他上班,經(jīng)常他捧著奶瓶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我工作,還有這張照片,是他三歲時在東京迪斯尼樂園拍的。”
郁紹庭從她身后伸過手去拿抽屜里的照片,遠遠望來,就像是他抱著她在欣賞照片。
白筱看到郁景希旋轉(zhuǎn)木馬邊上的照片,一時忘了兩人的尷尬姿勢,郁紹庭的聲音很近,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氣息都噴在她的發(fā)間,“當時我在跟合作伙伴洽談關(guān)于游樂場旁邊那塊土地的開發(fā)項目,一不留神他就從我旁邊溜走,后來還是警察說看到有可疑的人販子才把他救了下來�!�
白筱聽他這么說,又看看照片里笑得沒心沒肺的孩子,她摸著照片上那白白嫩嫩的小臉蛋,說不上來的心酸。
“小時候景希經(jīng)常會問我別人都有媽媽,他為什么沒有媽媽?”
郁紹庭突然看向她的側(cè)臉,“那時候我回答不出來,如果他現(xiàn)在在問,你說我應該怎么回答?”
白筱回過頭看他,她的臉頰擦過他的唇角,他挨得那么近,兩人的心跳都聽得分明,而他凝望著她的目光深沉而專注,眼底的那抹瀲滟波動讓她突然變得不知所措,“我……”
“如果景希的媽媽還活著,她會想要景希這個孩子還是覺得……他只是個累贅?”
這次以后,你再也不欠裴家什么(shukeba.)
“如果景希的媽媽還活著,她會想要景希這個孩子還是覺得……他只是個累贅?”
郁紹庭聽似隨意的一句話卻扯緊了白筱心里的某根弦,他的氣息圍繞在她身邊不容她忽視。
白筱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得厲害,發(fā)不出聲音來,她的雙腿有些打軟。
郁紹庭卻沒放棄,他低沉緩慢的聲音就像一座大山一點點壓在她的身上,“換做是你,你會怎么選?”
她會怎么選,如果她有一個景希這樣大的兒子,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手機嗡嗡的震動聲在辦公室里持續(xù)地響著。
郁紹庭終于從她的身后離開,轉(zhuǎn)身回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什么事?”
周身的壓力消失,白筱暗松了口氣,但她還是不敢去看郁紹庭,只是低頭看著那些郁景希的照片。他的話不輕不重,卻恰好觸動了她深藏在心底那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曾經(jīng)也生過一個孩子,只不過那個孩子的母親并不是她,她只不過提供了一個子宮。
那邊郁紹庭已經(jīng)掛了電話,望著她:“我家里出了點事,要趕回去。”說完他進休息間穿了西裝拿著大衣出來,拉開辦公室門出去之前,他又回過頭來:“下午記得去接景希�!�
白筱被他那雙幽深的眼睛盯著,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這才滿意地離開。
站在書柜前怔怔地,很久白筱才緩過神,她走到沙發(fā)區(qū)坐下抱著自己的雙腿,靜靜地發(fā)呆。
中午的時候景行給她送午飯進來,還把她的衣服拿去干洗了,白筱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拿了一*薄毯靠在沙發(fā)上睡覺,不知多久后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景行一臉微笑地進來,“白小姐。”
醒過來的白筱轉(zhuǎn)頭,聽到他后半句話:“郁總讓我開車送您去接小少爺�!�
離開前,白筱趁景行不注意,從抽屜里偷偷拿走了一張郁景希的照片,跟擺在茶幾上的那張一樣,是郁景希周歲的時候,但照片里只有拿著小算盤坐在地毯上的郁景希,沒有沉著臉的郁紹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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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群媽媽當中在校門口等郁景希,白筱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有多么不倫不類。
“景希!”一看到穿著紅色棉襖的郁景希,白筱就忍不住喊了一聲。
正跟幾個小孩走在一塊兒爭先恐后說話的郁景希,一聽到那道柔柔的聲音立刻瞧過來,看到門口的白筱時,兩眼黑亮亮地,掩不住的喜悅,拋下小伙伴們就跑過來,“小白,你來接我放學的嗎?”
白筱摸了摸他的腦袋,牽起他的手:“要不要跟小伙伴們道個別?”
郁景希哼哼了兩聲,頗為神氣地一擺手,“不理他們,我們走吧!”
上了車,白筱對景行說:“麻煩先去一趟星語首府。”
面對郁景希好奇的目光,白筱的心情大好,故意揉亂他的卷發(fā):“上回的禮物還沒給你呢!”
“真的還有禮物?!”郁景希驚喜地坐不住了。
白筱點頭:“一直沒時間拿給你,趁這會兒可以過去一趟�!�
郁景希心里甜滋滋地,立刻趴在駕駛座上催促景行:“景叔叔,開得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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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紹庭趕到郁家老宅時,看到院子里停著一輛警車,還沒進門就聽到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
“郁太太,您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必定把這些綁匪繩之以法!”
他一進去,郁老太太就紅著眼圈哭起來:“要是苡薇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跟你大哥交代?”
剛才在電話里老太太只說家里出大事了,沒想到居然是剛回國的侄女被人綁架。
郁紹庭看向坐在對面的兩位公安,都是公安局里的第一、二把手,對方立刻把具體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一個小時之前有星語首府的居民報警,說在公寓樓下看到一個年輕小姑娘被幾個三大五粗的男人套了麻袋扔上面包車帶走了,幸好包掉在地上,通過里面的證件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郁家的孫女。
這大過年的,還發(fā)生這么惡劣的綁架事件,而且綁架對象還是軍界舉足輕重大人物的嫡親孫女。一時間公安局亂成了套,幾位領(lǐng)導更是忙不迭地親自上軍區(qū)大院來解說情況。
郁紹庭沒離開,一直在郁家陪著傷心過度的老太太,直到下午公安局那邊才傳來消息。
“就我們初步判斷,這起綁架案可能跟衡州一起煤礦事故有關(guān)。”
郁老太太懵了:“這跟我孫女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小區(qū)門口攝像頭拍下的畫面里顯示那輛面包車的車牌是衡州地區(qū)的�!�
“我孫女這些年都待在國外,這幾天才剛回的國,怎么跟煤礦事故扯上邊了?”郁老太太欲哭無淚。
郁紹庭一直垂著眼,像在思考些什么,老太太轉(zhuǎn)頭問他:“小三,這件事你怎么看?”
兩位公安局正副局長也齊齊看向郁紹庭。
他抬頭,視線淡淡地掃過三人,“也許他們綁錯人了�!�
“綁錯人了?”公安局局長聽得一知半解。
但郁紹庭沒再多解釋一句,他的臉線緊繃,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拿了自己的外套大步朝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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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郁紹庭對白筱的心思后,郁景希十分珍惜跟白筱單獨相處的時間。
誰知道哪天早上他醒過來小白會不會就成了他后媽?
讓景行把轎車停在小區(qū)門口,郁景希就拉著白筱的手一路走去公寓樓。
剛走到樓下,白筱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雷克薩斯,與此同時,車門打開,裴祁佑走下來。
白筱不想再理會他,拉著郁景希就準備上樓。
“白筱!”裴祁佑卻追上來,擋在了他們的面前,他的神情很嚴肅。
郁景希小小的身體立刻擋在兩人中間,兩只小手臂護著白筱,警惕地瞪著裴祁佑:“你想干嘛?”
剛才小白看到這個男人時臉色就不好,一定是這個男人做了什么讓小白不高興的事情。
但小孩子的言行舉止往往都會被忽略。
裴祁佑只是看著白筱,動了動喉結(jié),“你下午都不在家嗎?”
白筱擰著眉看他,目光很坦誠也太清澈,接下來的話裴祁佑突然有些說不出口,他的雙手攥成拳,聽到了關(guān)節(jié)咯咯作響聲,他沉著聲說:“苡薇被綁架了�!�
“管我什么事?”白筱神色淡漠地反問,然后牽著郁景希就要走。
裴祁佑堪堪地一擋,“她是在你家樓下被綁走的�!�
白筱撇過頭看他,靜等著他說下去。
“警方那邊判斷這起綁架事件可能跟衡州煤礦事故有關(guān)。”
白筱突然就明白了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既為自己感到凄涼又覺得可憐:“你是想告訴我,因為我跟她長得像,所以綁匪綁錯人了?”
裴祁佑默不作聲。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舉著牌子滿大街喊我才是白筱?”
有股子氣縈繞在胸口,白筱的眼中有光亮在閃爍,她死死地瞪著裴祁佑:“裴祁佑,我不是圣母�!�
郁景希軟軟的小肉手別捏疼,卻不敢喊,只是擔憂地望著白筱:“小白……”
“我們走�!卑左沐e開眼,帶著郁景希一起打開樓道的門。
裴祁佑卻攥住她的手臂,白筱狠狠地甩開,回頭望著他的眼神有恨也有淚光:“裴祁佑,你還是個人嗎?”
“你不是一直說要還裴家恩情嗎?這次以后,你再也不欠裴家什么�!�
白筱正正地望著裴祁佑,對上他諱莫如深的雙眼,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不敢置信。
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她被一個男人這樣逼得無路可走,連往死路上逼的時候他都沒眨一下眼。
有一只憤怒的野獸在她的身體里咆哮,可是她卻喊不出聲來,白筱掉下兩顆眼淚后,再也沒有眼淚,眼圈里干干地,晦暗如蠟燭燃盡的剎那,瘦弱的身體單薄得仿佛不堪一擊。
郁景希一臉憂心:“小白,你怎么了?有沒有事?要不我讓爸爸過來吧�!�
“老師沒事�!卑左阆霙_他笑一笑,但聲音卻先顫抖起來。
郁景希像是猜到什么,猛地抱住她的雙腿,“我們不走了,就站在這等爸爸好不好?”
白筱卻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走向小區(qū)大門口。
景行瞧見出來的兩人,立刻下車來迎,“都拿好了嗎?”
白筱把郁景希遞給他:“麻煩你送景�;厝�,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郁景希卻死死地抱著白筱的脖子不肯放:“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要跟你一塊兒,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白筱硬下心掰開他的小手,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去已經(jīng)開到門口的雷克薩斯。
“小白!小白!”郁景希從景行身上滑下來,就朝白筱追過來。
白筱拉開車門坐進去,不去看跑過來的孩子,“開車吧�!�
裴祁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但還是踩下了油門,飛馳而去的車將沖過來的郁景希遠遠甩在后頭。
耳邊仿佛還在響著那一聲又一聲凄厲的“小白“,白筱終究沒忍住,她回過頭看去,郁景希背著大書包還在追著轎車跑,只是距離越來越大,漸漸地,變成了一個紅點。
白筱趴在車窗上,眼淚沒忍住,順著臉頰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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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絕望到了極限的時候,白筱想,應該就會生出像她現(xiàn)在這樣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當裴祁佑說出那句話后,她幾乎要破口而出:“難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樣可以隨便丟棄的工具嗎?”
在她的價值徹底用盡,他揮揮手,毫無留戀地對她說你可以滾了。不過在她滾之前,他還是要榨干她的最后那點利用價值,哪怕到最后她可能生死未卜,他都沒在半路停車讓她下去。
白筱不知道裴祁佑是怎么聯(lián)絡上那群綁匪的,當他接了一通電話把她帶到荒郊野外時,望著前面廢舊的車庫,她居然沒有預想中的驚慌,整個人平靜得近乎詭異,或許知道就算她害怕也沒人會放過她吧?
“我已經(jīng)報了警,過會兒警方就會趕到。”在進去前,裴祁佑在她耳邊低聲說。
白筱沒看他,在門推開后,她跟著他走進去,聽到了女人嚶嚶的哭聲。
“我真的不是白筱,我叫郁苡薇,是郁總參謀長的孫女,我已經(jīng)打電話讓人去帶白筱了,你們放了我吧�!�
郁苡薇蓬頭垢面地,被一個綁匪按坐在椅子上,看到裴祁佑時哭得更加厲害。
“裴祁佑,快來救救我!你告訴他們我不是白筱,”郁苡薇眼睛一轉(zhuǎn),瞧見站在裴祁佑身邊的女人,慌忙扭頭對身后的綁匪說:“那個才是白筱,現(xiàn)在人帶來了,你們快點放我們走!”
綁匪一松開郁苡薇,她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撲進裴祁佑的懷里:“裴祁佑我好痛!”
郁苡薇左手臂被劃出一道傷口,衣袖被血浸紅,還在不斷地往外冒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裴祁佑冷冽的目光射向那些綁匪,其中一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誰讓這個臭婆娘想逃的!”
郁苡薇后怕地往裴祁佑懷里縮了縮,“裴祁佑……”
白筱望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很淡定很從容,只是臉色蒼白如紙。
在裴祁佑抱著失血過多要暈過去的郁苡薇離開時,白筱跟他擦身而過,只說了一句話:“記住你說的,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欠裴家什么,我跟我外婆和裴家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裴祁佑抱著郁苡薇的雙手十指有些僵硬,但他沒有回頭,朝來時的路出去了。
車庫的門“哐當”一聲被甩上,巨大的回音在夜間顯得尤為恐怖。
白筱立在那里,看著對面幾個一臉恨意的綁匪,她慢慢地垂下了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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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佑把郁苡薇放到副駕駛座位上,就要回到車庫里去,卻被她緊緊地攥住手臂。
“不要走……裴祁佑,我怕,你不知道他們那幫人有多野蠻*……”
說著說著,郁苡薇就低聲抽泣起來,也許是從小生長環(huán)境優(yōu)越,她被嚇得不輕,整個人不停地顫抖。
“已經(jīng)沒事了。”裴祁佑一邊安撫她一邊皺眉看向沒有任何動靜的車庫。
郁苡薇看出他的意圖,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不準進去,不準再丟下我……我……”
裴祁佑很快發(fā)現(xiàn)郁苡薇的異樣,“你怎么了?”
郁苡薇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只是不斷拼命地喘息,裴祁佑神色大變:“你有哮喘?”
“救……救……我……裴祁……裴……”
裴祁佑額頭滲出汗水,他把奄奄一息的她放好在副駕駛座上,再也不敢遲疑地驅(qū)車去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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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蒙上黑布,嘴上封了膠帶,雙手跟雙腳被粗繩捆縛。
過程白筱很配合,因為知道喊破喉嚨也沒人會沖進來救她,所以一直都安安靜靜地待著。
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這些綁匪并非是要贖金,而是想要她的命。
“你這種冷血的殲商,當初是怎么害死我們兄弟的,現(xiàn)在你就怎么下去陪他們!”
白筱被人扯倒在地上,一陣火燒般的炙熱撲面而來,她看不到,只能憑借其它感官,一陣濃烈的煙味充斥了她的鼻子,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高,甚至還有火星爆裂的聲響。車庫的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然后是反鎖的聲音。
白筱的臉頰滑落汗,不知是被嚇得還是因為火燒得溫度太高了,她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有淚水從黑布里落下來,她蜷縮在地上,喊不出來,那火焰就像是她身體里的絕望肆意地亂竄,感覺那烈火已經(jīng)燒到她的臉邊,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還有一陣陣地踹門聲。
被膠帶封著的嘴扯了扯,是不是人死之前都會給自己一些美好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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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鳳凰涅盤嗎?不過據(jù)說也可能成烤野雞。。。。。。。二更在傍晚,到時候在留言板通知,報告完畢!
是我小叔讓我回國的(shukeba.)
“白筱,白筱!”一道低沉緊繃的聲音仿若撥開層層云霧穿透她嗡嗡作響的耳膜。
白筱困難地睜開眼,忍著被煙嗆傷的刺痛跟酸澀,紅艷的火焰熾烤著眼睛上的黑布,隱約間,她仿佛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從火焰里出來,然后她嘴上的膠布被撕掉,眼睛也重見了光明。
暗藍色系的羊絨大衣,她靠在上面,感覺自己被擁入了一個寬實又滾燙的懷里。
戴著皮手套的修長大手輕拍她被火燙紅的臉頰,“白筱,醒醒,快醒醒!”
白筱額前的劉海被汗水浸濕,周遭的烈火烤得她的皮膚發(fā)疼,她迷茫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濃濃煙霧里她看不清他的臉,只是循著他的聲音慢慢地抬手,當她的指尖觸摸到他的下頜處,她的嘴角扯動了一下燧。
她混沌的大腦里,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
那一年她八歲,班上一個女孩叉著腰仰著下巴:“我要跟紫霞仙子一樣,我愛的人要是個蓋世英雄,他要天下第一,舉世無雙,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戰(zhàn)袍,手拿絕世寶劍,踏著七色云彩來娶我!”
她后來也遇到了這樣一個男孩,她以為她猜中了整個故事,卻沒有猜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猷。
她被人大力抱起來,白筱倚靠在他的懷里,迷糊地望著火光里他線條立體的側(cè)臉,眼皮卻越來越重,她聽到焦急的吼聲從遠處傳來:“快救火!快救火!”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好像看到一根粗粗的、被烈火吞噬的圓柱子從側(cè)邊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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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
孩子稚嫩的抽噎聲久久在耳邊回繞不去,她干燥的手心襲來一股綿軟的觸感。
熊熊大火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還有那越來越近的木棍,還有那擱在她腰際的大手。
白筱猛地睜開眼,因為睜得太快她的視線里星星點點,然后又暗下去,出現(xiàn)暫時性的失明。
“白小姐,你醒了嗎?”一只纖美的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