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郁老太太往門口看了眼：“外面出什么事兒了，這么吵？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談完，不回來還去哪兒？”郁紹庭扯了下薄唇，語氣漫不經(jīng)心，看在白筱眼里，卻是皮笑肉不笑。
白筱也注意到了他嘴邊的傷口，剛才還沒有的，但當(dāng)著郁老太太的面，她不敢多問他跟裴祁佑究竟說了什么。
外面，很快也安靜下來。
“對了，”郁老太太這才想起來另一件事，“徐蓁寧的情況怎么樣？醫(yī)生是怎么說的？”
郁紹庭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句，那意思跟郁老太太之前說的差不多，徐蓁寧的右小腿估計保不住了。
郁老太太對此，只發(fā)表了三個字的評論——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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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白筱不時轉(zhuǎn)頭，看向郁紹庭嘴邊還沒處理的傷，她的眉頭，不由地微微擰起。
郁老太太想孫子，今晚把郁景希帶去大院住。
那輛攬勝被撞成了廢鐵，雖然有保險索賠，但白筱依舊不舍得，雖然日子短，對那車，還是有一定的感情。
他們兩個，沒讓郁老太太送，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沁園。
郁紹庭轉(zhuǎn)頭，眼角余光看她臉色不佳，緊了緊她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又怎么了？”
“徐蓁寧的腿，真的沒救了嗎？”白筱問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
雖然她不喜甚至厭煩徐蓁寧糾纏郁紹庭，但同為女人，白筱還是為她要截掉一小段腿而感到心驚，她會可憐徐蓁寧這樣的下場，但心里其實也怪徐蓁寧，怪徐蓁寧曾經(jīng)生出了要撞郁紹庭的陰暗心思。
“這邊的專家說沒辦法，具體的，還要等首都那邊來人，截肢手術(shù)，可大可小。
郁紹庭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大起伏，他說著，拿正眼看著她，“怎么，替她擔(dān)心？”
“……”
白筱說不出徐蓁寧‘罪有應(yīng)得’這類話，畢竟，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殘了，自己再說陰狠的話，未免太不地道。
她真正擔(dān)心的，其實是徐家那邊的態(tài)度，她怕，徐家在徐蓁寧車禍這件事上不肯善罷甘休。
……
到了沁園，郁紹庭要上樓換衣服洗澡，白筱讓他等等，自己去拿了小醫(yī)藥箱過來。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白筱替他處理嘴邊的傷口，忍不住嘀咕：“這么大年紀，怎么還跟人打架？”
這傷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拳頭揍出來的。而揍郁紹庭的人，白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裴祁佑。
她原本想問的話，在這一刻，卻不想再多加追詢。
郁紹庭目光深邃又溫柔地注視著她，爾后，湊過來就要親她。白筱舉高手，不讓沾了碘酒的棉簽碰到他的衣服，他卻順勢攬過她，低頭，隔著薄薄的毛衣，薄唇貼上她因為懷孕日益豐盈的胸。
“喂……喂……李嬸還在呢。”白筱輕推他，瞟了眼廚房，生怕李嬸突然出來。
郁紹庭親吻她的左胸心口位置，雙手，緊緊地摟著她，“李嬸看到的還少嗎？聽到的恐怕更多。”
他說著不正經(jīng)的話，嘴上也沒停，白筱的身子逐漸軟下來，不可否認，自從跟郁紹庭在一起后，她經(jīng)過他調(diào)教的身子越來越敏感，在男女之事上面，也由最初的遮遮掩掩，變得開始大膽地回應(yīng)他。
在今天這個算是多災(zāi)多難的日子，難得，還能有這樣溫存的一刻。
郁紹庭的呼吸逐漸變得濃重，若有似無地落在她的頰側(cè)，耳畔和心臟位置，他的吻在她胸脯上停留了會兒才離開，替她重新拉好了衣服，白筱垂眼看著他纏著紗布的頭，雙手，繞著他的脖子，抱緊了他。
郁紹庭任由她抱著，從她的力道上，感受到她的后怕，他的大手，輕輕撫著她的后背。
兩人也不說話，就這么待在客廳里，不知過了多久，剛才被郁紹庭丟在茶桌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個不停。
白筱從他身上下來，攏了攏鬢邊的碎發(fā)，郁紹庭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她問：“誰打來的？”
是郁戰(zhàn)明打來的，恐怕也知道了徐蓁寧出事的消息。
郁紹庭起身，走到別墅外才接起，那邊，白筱擔(dān)心他，也追到了門口，卻沒打擾他接電話。
“……”
郁紹庭絕大多數(shù)時間在聽，偶爾才說一兩句，他掛了電話轉(zhuǎn)身，白筱上前：“什么情況？”
“徐家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庇艚B庭摟過她的肩膀，語氣低沉又輕柔：“外面涼，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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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醫(yī)院，急診大樓里。
夏瀾站在一間病房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里面發(fā)瘋似的女兒，沒有進去，而是靜靜地聽剛給女兒動手術(shù)的醫(yī)生講述情況，旁邊，徐敬衍也在，他們夫婦一得到消息就訂了最快的航班趕過來，首都醫(yī)院那邊的專家隨后也都會過來。
“病人的右小腿基本已經(jīng)壞死，如果不盡快做截肢手術(shù)，今晚很可能會引發(fā)高燒……”
徐敬衍皺眉：“不能有保守治療嗎？”
一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女孩子，未婚，大好年華，沒了一條腿，依著徐蓁寧的性格，恐怕怎么也接受不了。
“如果能保，我們也一定保，但事實是——”
“事實是什么？”
夏瀾驟然打斷醫(yī)生的話，轉(zhuǎn)過頭，目光凌厲：“你要敢把我女兒的腿截下來，我就敢明天讓你吊銷醫(yī)師執(zhí)照。”
徐敬衍拉住激動的妻子：“醫(yī)生不是也在想辦法，蓁寧現(xiàn)在這樣，你這個做母親的還要安慰她�！�
“他們除了鉅掉我女兒這條腿，還能想出什么好的主意來？”
夏瀾的情緒因為女兒的傷勢而失控，眼圈泛紅，深吸了口氣，說：“你不用再負責(zé)我女兒的情況�！�
醫(yī)生皺眉，心里也不高興，夏瀾這番話，無疑是往他臉上扇了個響亮的耳光，他再怎么說，也是豐城目前骨傷科最好的專家，況且此刻旁邊還有其他醫(yī)生，他臉色難看地說了句‘隨你們’就甩袖走了。
徐敬衍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他到一旁接聽，是徐敬文打來的，來詢問徐蓁寧現(xiàn)在的情況。
夏瀾推開病房的門，一個瓷碗剛好砸過來，落在她的腳邊，病房里，是徐蓁寧歇斯底里的叫嚷聲：“我不要截肢，我不要，我不要做殘疾人，我的腿明明還好好的，你們騙我，一定是你們在騙我！”
看到那幾個護士把女兒壓倒在*上，夏瀾心疼不已，冷聲訓(xùn)道：“你們這是做什么，還不放開她�！�
“可是……一放開，她就要拆腳上的繃帶。”護士為難道。
徐蓁寧聽到夏瀾的聲音，意識逐漸清明，轉(zhuǎn)頭，真的看到了夏瀾，眼淚掉下來：“媽！”
夏瀾讓護士都出去，自己到*邊，撩開徐蓁寧被汗水弄濕黏在臉上的頭發(fā)，眼中閃動著淚光，摸著女兒蒼白的臉頰：“沒事，媽既然來了，絕對不會讓他們把你的腿截下來�！�
“媽，你說什么呢�！毙燧鑼幯鄣子锌只�，“我只是受了點傷，你怎么也跟他們一樣，怎么凈嚇唬我？”
夏瀾雖然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剛才聽專家那么分析徐蓁寧的情況，也意識到女兒傷得嚴重，聽到女兒這么說，尤其是對上徐蓁寧那雙無助的淚眼，夏瀾軟了心：“是媽不好，你放心，你的腿會好好的。”
徐蓁寧松了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子，對了，媽，你讓誰給我做手術(shù)，這邊的醫(yī)生都不專業(yè)�！�
“是你楊叔叔。”夏瀾柔聲道。
“那我就放心了�！�
夏瀾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你先睡一覺，等楊叔叔他們到了，馬上給你動手術(shù)�！�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后，首都的幾位骨傷科的專家就全部到達豐城，經(jīng)過一致的討論，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令夏瀾還是晃了晃身形，腿是可以保住，但有一點也是確定的，徐蓁寧以后，恐怕是要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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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白筱突然被雷聲驚醒，身邊的郁紹庭也醒了，把她摟在懷里：“嚇到了？”
白筱輕輕地嗯了一聲。
郁紹庭開了燈，看到她額頭的汗水，起身，去衛(wèi)浴間擰了塊熱毛巾給她擦臉，剛巧，他的手機來了條短信。
發(fā)件人是路靳聲，郁紹庭點開，只有寥寥幾字：“手術(shù)剛結(jié)束，腿保住，但瘸了。”
以后生兩孩子，就叫郁思祁，郁念佑�。╯hukeba.）
發(fā)件人是路靳聲，郁紹庭點開，只有寥寥幾字：“手術(shù)剛結(jié)束，腿保住，但瘸了�！�
白筱靠在*邊，把毛巾擱到一旁*柜上，抬頭，望向站在*邊的郁紹庭：“這會兒來短信，有急事？”
郁紹庭的視線從手機移向白筱的小臉，也猜到這一聲短信提醒可能又令她擔(dān)心了，醫(yī)生叮囑過，像白筱這樣有流產(chǎn)征兆的孕婦，除去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心思重，他關(guān)了機，掀開被子躺回*上。
“沒什么事，靳聲發(fā)短信過來，問問情況。”他重新把她摟回到自己的懷里。
郁紹庭暫時還不打算把徐蓁寧*于行的事情告訴她，怕她多想，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
白筱的下頜抵著他的肩，手搭在他的腰，慢慢收緊，汲取著他身上自己已經(jīng)熟悉又依賴的味道，昨天虛驚一場，而外面的悶雷聲令她的睡意消失，閉著眼，意識卻格外的清醒。
“睡著了？”
“沒有�！卑左阍谒麘牙锷陨詣恿藙樱÷暬卮�，“睡不著……”
郁紹庭低頭，看著服帖的女人：“怕打雷？”
白筱倒不是怕打雷，只是昨天發(fā)生那么大的事，她存了心思，連帶著情緒也變得有些浮躁。
“要不明天讓媽去把上回那個老和尚找來，給你的肚子好好算一算�！庇艚B庭說。
白筱撲哧一下，差點笑出來，推了他結(jié)實的胸膛一下：“你不是不信這些嗎？怎么還趕著上門去？”
“……”
她想起那一次，郁紹庭跟老和尚大眼瞪小眼，而老和尚的那番話沒少讓他介意，這會兒，他居然讓她去找那個老和尚，相處久了，白筱發(fā)現(xiàn)，郁紹庭性子里有時候帶著點任性，想一出是一出。
白筱抓過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沒多少肉，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反正睡不著，想想寶寶的名字吧。”
郁紹庭的興致不大，但白筱卻很是期待，拉著他說了很多名字。
“我說了這么多，你好歹也說一個�！卑左阌X得這時候的郁紹庭，著實太不解風(fēng)情。
“……這有什么好說的？”
說他關(guān)心孩子，白筱發(fā)現(xiàn)很多事他都漫不經(jīng)心，譬如取名；說他不在意孩子吧，她一說不舒服，他比誰都緊張。
所以白筱一定要他說出一個名字來，郁紹庭敷衍地說了一個：“郁景寧�！�
“女孩子的名字……”白筱想到自己的那個夢，還是那日，在母嬰?yún)^(qū)，那個導(dǎo)購小姐的話，說她肚子里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忍不住追問郁紹庭：“那要是生出來的是一對男寶寶呢？”
“……”郁紹庭手底下，是她柔軟的肚子，說：“老大叫思祁，老二叫念佑。”
白筱念了幾遍這兩個名字，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有些不滿他這個態(tài)度：“能不能嚴肅點。”
“我怎么不嚴肅了？”
“你是不是還介意我跟裴祁佑結(jié)過婚的事兒？”白筱突然蹦出一句話來。
郁紹庭膈應(yīng)到了，沒接話，但白筱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要不然，也不會惡劣地取這么兩個名字，合在一起就成了‘思念祁佑’，當(dāng)是在紀念已亡之人嗎？
郁紹庭閉上雙眼，抱緊了她，說：“睡覺�！�
“……剛才在病房里，真是他扶了我一把，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會在那里。”
白筱忽然覺得，非常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下午在醫(yī)院的事：“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幫我們�！�
“以后生兩孩子，就叫郁思祁，郁念佑�！庇艚B庭道。
白筱無奈：“郁紹庭，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著，等裴祁佑以后走了，這兩孩子也大了，剛好可以去給他掃個墓。”
“……”白筱已經(jīng)不想再搭理他，想要翻身，卻被他緊緊摟著，“你放開，這樣子，我沒法動了。”
“我冷�！庇艚B庭不但沒放，反而更收緊手上的力道：“過來一點�！�
“挨得這么近，擠到我的肚子了�！卑左阈睦镞�有點生他的氣，不肯過去：“而且，我怕熱。”
郁紹庭一放開她，白筱立刻翻了個身，兩人中間，空了一條大縫，他低聲說：“離那么遠做什么，過來�！�
“沒力氣動了�！卑左阏f。
“那我去你那邊�！闭f著，當(dāng)真起來，睡到白筱另一側(cè)去。
只是他剛一躺下，白筱又轉(zhuǎn)了個身，擺明了是不想理他，郁紹庭左胳臂肘撐著*，沒有躺下去，伸出右手，想要扳過白筱的身子：“怎么又這樣了，我還沒說什么……”
白筱心里說‘你一句話頂別人十句’，但還是順著他的動作，轉(zhuǎn)回了身，被他拉進自己的懷里。
郁紹庭抱著她，片刻后，低著聲道：“他那么說，看的是你的面子，跟我沒任何關(guān)系�！�
白筱想要轉(zhuǎn)移話題，聽到他又說：“這樣的，你以前怎么瞧得上眼，蠻不講理，什么也不說就動手打人�！�
“郁紹庭，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喜歡說話�！卑左惆l(fā)現(xiàn)，這男人心眼真小。
她不想提跟裴祁佑有關(guān)的話題，尤其是，跟現(xiàn)在的丈夫一起大半夜討論前夫，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做不到坦然，既然離了婚，她也不想對裴祁佑進行人身攻擊：“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上班�！�
白筱越是這樣回避不說，身邊的男人就越不滿，到最后，白筱只好順著他的意說：“是，我以前瞎了眼，現(xiàn)在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對我好的，哪怕他回頭來求我，我也不會再多看他一眼�！�
“那還讓他摟著你的腰？”他接的很快，快到白筱無語。
見白筱不說話，郁紹庭臉色已經(jīng)緩和，摟著她說：“把頭抬起來，讓我親一會兒�！�
白筱不愿意，剛才睡了一覺，她總覺得，這樣子接吻不衛(wèi)生，但郁紹庭卻表示不介意，冒著青茬的下巴摩擦著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帶著誘哄的口吻，最后，白筱禁不住他的磨，還是抬了頭：“那就親一下�！�
郁紹庭口頭上說‘好’，但真親上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到最后，白筱半推半就地，任由他在自己口中攻池掠地，薄被下，兩人的睡衣早已不整，她清晰地感受到，一根硬邦邦的棍子怒頂著自己的大腿，兩人近期，不敢肆無忌憚，礙著孩子難免不盡興。
白筱很自覺地，把手伸進了被子里。
郁紹庭的手托著她的后腦勺，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側(cè)頭，鼻尖碰到她的耳尖，呼吸有些重，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濃烈的氣息，令她的心跳也加快，他啞著聲說：“真他媽要命……”
“……”
這還是白筱首次聽到他這么爆粗，但并沒有嫌惡，她壞心地，加重了力道，他低喘得更厲害。
“不收拾你，是不是就不老實？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他在她耳邊咬著牙說，身子緊繃，硬到不行。
白筱報復(fù)性地一用力，郁紹庭立刻繳械投降……
……
等兩人消停下來，外面的天，已經(jīng)蒙蒙亮，郁紹庭把擦拭過的紙巾都隨手丟到了地毯上。
白筱想撿起來放進垃圾桶，他卻抱著她閉上眼：“明天再弄，先睡覺�！�
似想到什么，白筱問：“徐蓁寧，真的要截肢嗎？”
“怎么，她截肢，你打算給她送去一個假肢？”郁紹庭笑了一聲，*過后，心情非常不錯。
“……”她擔(dān)心的是，徐家那邊，會把這件事的責(zé)任都推打他的身上。
郁紹庭沒說話，過了會兒摟緊她道：“如果她真成了社會關(guān)愛人群，你把她接到家里，養(yǎng)著她就是了�！�
白筱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也跟著沒那么緊張，睡著之前，心想大不了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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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醒過來時，已經(jīng)上午十點左右，她摸了下旁邊的位置，已經(jīng)沒有人了。
但被窩里，仿佛還有郁紹庭殘留的味道。
她又躺了會兒才起來，因為醫(yī)生昨天的交代，這幾天，白筱都不打算去書屋，給小趙打了個電話，自己洗漱好，換了一身寬松舒適的衣服，下樓去，剛好，郁老太太從廚房出來：“醒了？”
白筱沒想到郁老太太來了，自己又睡到這么遲，一時窘迫：“媽，您怎么過來了�！�
“你現(xiàn)在身子更弱，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廚房里在煮玉米排骨湯，過會兒就能喝了。”
郁紹庭去了公司，不在家里。
郁老太太拿了一些孕婦專用的營養(yǎng)品給白筱：“這些都是你媽大清早去買的，知道你昨天差點流產(chǎn)，她一晚上都沒睡好，進進出出，我看她去了洗手間很多次，要不是苡薇早上來電話，說身體不舒服，恐怕她就親自過來了�！�
白筱垂著眼，看著那些營養(yǎng)品，彎了下唇角，沒有說什么。
“唉，筱筱，你也別太怪你媽，說到底，她終究是你親生的媽媽，我看出，她也不是真不在乎你�！�
說起大兒媳婦跟小兒媳婦的關(guān)系，郁老太太已經(jīng)不像最初那么尷尬，除了感慨命運的捉弄，還能說什么呢？
白筱喝湯時，郁老太太就坐在旁邊，忍不住感嘆：“醫(yī)院那邊來消息，說腿保住了，但成了瘸子。”
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白筱知道婆婆說的是誰，對這個結(jié)果暫時有些難以消化。
徐蓁寧的腿瘸了，那樣一個，在她面前總是仰著下頜的驕傲女人，能接受自己成為殘疾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