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白筱張嘴還想說什么,他的手機又響了,郁紹庭拿了手機起身,走到一邊去接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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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算了算時差,確定黎陽那邊還不算太晚,撥了個電話給照顧外婆的小吳嫂。
“老太太,精神好著呢,剛睡著。”這會兒,黎陽那邊,大概晚上九點多。
白筱又問了幾句,小吳嫂把老人家的情況都說了:“就是年紀(jì)大,恢復(fù)起來有些慢,其它的,沒啥。”
“對了,太太也剛回家去�!�
白筱沒聽明白:“哪位太太?”
“……”小吳嫂沒想到白筱這么問,就道:“不是您母親嗎?老太太一出事,她就從豐城趕過來了�!�
白筱掛了電話,轉(zhuǎn)身,正好看到郁景希肩上搭了條小毛巾,秀氣地打著哈欠走出洗手間:“起*了?”
“給誰打電話呢?”小家伙頂著個亂蓬蓬的頭發(fā)湊過來。
白筱沒隱瞞外婆跌倒的事,郁景希聽了,頗為擔(dān)心地擰著小眉毛:“那怎么辦呢?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外婆�!�
“你跟小白待在這里�!庇艚B庭不知何時上了樓,他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句話,直接扼殺了她想拿郁景希當(dāng)盟友來說服他的企圖,他轉(zhuǎn)眼看向瘸了腳的白筱,“下午司機會送我去機場,你在家好好休息�!�
……
郁紹庭回國,沒帶任何行李,白筱站在門口,扯了扯他挺括的襯衫袖口:“一塊兒回去吧�!�
“你現(xiàn)在這樣子,你說,我是先照顧你呢,還是先照顧孩子?”
郁紹庭看了眼她的腳,眉眼柔和,側(cè)過身正對著她,雙手搭著她的肩頭:“聽話,有事給我打電話�!�
郁景希喝著橙汁,在旁邊插話:“爸爸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白的�!�
難得,郁紹庭對兒子露出和藹的神情,摸了下他的頭,拉近白筱親了親她的額頭,才上車離開。
郁景希蹭到白筱身旁,胖嘟嘟的小手指捏了捏她的手背,說:“沒事沒事,我還在這里陪著你呢�!�
白筱望著兒子明亮清澈的雙眼,臉上是淡淡的笑,握緊了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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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郁景希很自覺地搬了自己的枕頭跟被子過來跟白筱睡。
白筱靠在*頭,等郁景希睡著后,她看了下時間,又給黎陽那邊打電話詢問,抱著小小的郁景希躺在*上時,白筱想著郁紹庭應(yīng)該還在飛機上,閉上眼,不過幾小時,就已經(jīng)開始想念了。
以前的她從不曾這么粘人,但對象換做是他,她覺得,自己徹底成了藤蔓,攀附著他生長的藤蔓。
睜眼的時候,腦海里想的是他,閉上眼還是他,這份感情,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淡去,反而越釀越濃烈。
翌日醒來,白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郁紹庭打電話,估算著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了飛機。
那邊很快就接了,周遭鬧哄哄的,白筱問:“剛下飛機?”
郁紹庭可能估算了下拉斯維加斯跟豐城的時差,讓她再去睡會兒。白筱不想睡,只是叮嚀他照顧好自己。
掛電話前,郁紹庭對她說:“我明天去一趟黎陽,別太擔(dān)心,晚上好好睡覺�!�
……
下午,白筱陪著郁景希一起給游泳池?fù)Q水時,迎來一位客人,她沒見過對方,對方卻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就是白筱?”
白筱雪紡襯衫的袖子還撩起著,牛仔褲的褲腳也卷起到小腿肚處,長發(fā)扎起盤在腦后,幾縷發(fā)絲落在頰側(cè),循聲轉(zhuǎn)過頭去,她的手上還拿了皮管,站起來看到了站在柵欄外的中年女人。
郁景希已經(jīng)沖對方喊道:“二姑姥姥�!�
來人正是徐瑞玲,她挽著個手提袋,氣質(zhì)雍容貴氣,看到站在一起的白筱跟郁景希,神情夾帶了些許復(fù)雜。
誰會想到,曾經(jīng)淑媛的丈夫,會變成老六的女婿。
白筱根據(jù)郁景希那一聲‘二姑姥姥’,大概推測出對方的身份,拍了拍郁景希的小屁屁,說:“去開門�!�
徐瑞玲進來后,環(huán)顧了一圈別墅,這里自己以前也來過,當(dāng)時淑媛還活著,沒想到如今,物是人非。
這也是她首次見到白筱本人,乍一眼瞧見,確實出乎意料,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算起來,那孩子確實也就二十三四歲,她詫異的是,白筱會在這么年輕就跟郁紹庭生下了郁景希,一路進屋,都在明里暗里觀察白筱。
白筱讓安娜給徐瑞玲泡了茶,徐瑞玲發(fā)現(xiàn)她走路姿勢怪異,問:“你的腳怎么了?”
“……早上不小心被玻璃片割到了。”
郁景希端著茶杯出來,一邊忿忿地說:“一定是隔壁那個矮冬瓜趁我們睡覺,偷偷丟過來的!”
白筱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拿了熱水去澆他養(yǎng)的那盆花,他會這么做嗎?”
郁景希撇了撇嘴角,把茶杯端給徐瑞玲后蹭到白筱身邊坐下。
徐瑞玲瞅著相處融洽的‘母子’,不免感嘆血緣的強大,不由地,又想到自家的老六……
“郁紹庭昨天回國了。”白筱見徐瑞玲不開口,只好自己先起了個頭。
“其實我這趟來拉斯維加斯,是特意找你的。”徐瑞玲看著白筱,又說:“至于緣由,你應(yīng)該清楚吧?”
“……”
“你來拉斯維加斯的前一天晚上,老六吐完血就暈倒了。”
白筱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地揪緊了褲子布料。
徐瑞玲把茶杯擱到茶桌上,嘆了口氣:“說真的,我們都沒想到,你會是老六的孩子,不過,你更像你媽媽�!�
白筱沒作聲。
“徐恒那天應(yīng)該去找過你吧?我這趟過來,跟他一個意思,希望你跟我去一趟首都�!�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白筱抬頭,望著徐瑞玲道:“我今天的回答,跟那天的,也一個意思�!�
徐瑞玲一愣,顯然沒想到白筱拒絕得這么干脆,片刻后,神色恢復(fù)如常,她盯著白筱問:“難道你對自己的身世一點也不在意了?哪怕老六心心念念著你這個女兒,你也不愿意去見他一面?”
“我姓白,我的親人只有在黎陽的外婆,至于其它,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白筱一番話,讓徐瑞玲皺眉,她的聲音冷下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別忘了,你身體里流了一半徐家人的血�!�
郁景希瞧見徐瑞玲突然陰下來的臉,仰頭看了看白筱,小手抓著白筱的衣服緊緊地貼著她。
白筱看出孩子的擔(dān)憂,摟著他,對徐瑞玲道:“你回去吧,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去首都。”
說完,白筱沖她點頭,拉著郁景希起來:“不是說要組裝新買的鋼鐵俠模型嗎?現(xiàn)在剛好沒事,上樓去。”
“因為你,我們家里已經(jīng)雞犬不寧了�!�
徐瑞玲也跟著站起來,看著白筱的背影說:“現(xiàn)在,老六執(zhí)意要跟夏瀾離婚,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去�!�
白筱回過頭看她,臉上是不解的表情:“他……為什么要離婚?”
對徐敬衍,白筱的感情是復(fù)雜的,由最初的把他當(dāng)初敬佩的長輩,到如今,對他是避而不見。
“他現(xiàn)在幾乎每天,都給郁紹庭打電話,不敢直接打給你,知道你懷孕了,怕惹你生氣影響你的身體,只能打給郁紹庭,問他關(guān)于你的情況,你可能不知道,他一醒過來就偷偷出院,訂了機票來拉斯維加斯……”
“我沒有見到他。”白筱確實不知道,徐敬衍居然還來過這里。
“你現(xiàn)在這么排斥他這個父親,他又怎么敢貿(mào)貿(mào)然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以為是他小時候不要你了,但我這個弟弟在當(dāng)年的事情里也是個受害者,要怪只能怪命運弄人,現(xiàn)在既然都知道了,為什么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白筱只是問徐瑞玲,徐敬衍為什么突然想要離婚?
提到這個問題,徐瑞玲的太陽穴脹痛,不由想到現(xiàn)在一團亂的徐家。
那晚,她送徐蓁寧回病房后去照顧老六,結(jié)果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大嫂在跟大哥說什么,是夏瀾偷換了當(dāng)年那份親子鑒定的樣本,還沒等她回過神,徐家那邊保姆又打電話過來,說讓她快回去一趟。
當(dāng)她回到大院已經(jīng)是凌晨,看到夏瀾不顧重傷的身體,冒雨跪在家門口,怎么也不肯起來……
徐蓁寧坐在一旁輪椅上泣不成聲。
她問父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父親沉著臉不說,在夏瀾暈倒的時候,讓她把人送回醫(yī)院去。第二天早上,他們?nèi)ゲ》靠蠢狭�,結(jié)果*上空空的,找不到人,三天后老六再出現(xiàn),臉色蒼白憔悴,第一句話就是:“我打算離婚。”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徐瑞玲也不敢胡亂斷言,畢竟她不是當(dāng)事人,不清楚這里面的糾葛。
所以聽到白筱這么問,她說:“具體的情況,等你回去了可以自己問老六。這趟,是我爸讓我過來的,話我已經(jīng)帶到,至于去不去,決定權(quán)在你。你躲在這里,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真相,我能理解。”
“但你有沒有想過,現(xiàn)在是誰在為你善后?”
“……”白筱眼眸閃爍了下。
徐瑞玲繼續(xù)道:“我來拉斯維加斯的前一晚,夏瀾昏迷醒過來,割脈了,要不是進去查房的護士及時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什么個情況,這些,你可以不管不理睬,那么郁家呢?”
“你跟郁紹庭的結(jié)合本就亂,如今是亂上加亂,你不在,所有事自然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毙烊鹆嶙咧盎仡^看著白筱:“老六沒想不要你,最起碼在我這個阿姐看來,在得知你是他的孩子后,他比任何人都來的高興�!�
……
徐瑞玲走了,外面響起柵欄門合上的聲音,白筱卻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沒有緩過神來。
郁景希在旁邊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應(yīng)答,想的都是徐瑞玲離開前留下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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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里的人想出來。
徐敬衍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婚姻會遭遇滑鐵盧,也會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座圍城。
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錯失所愛,與親生骨肉分散二十多年,都是拜自己如今的枕邊人所賜。
徐敬衍站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玻璃窗外,看著病*上陷入昏迷的夏瀾,紅了眼圈,她說不是她換的,她說她僅僅是拿了一份親子鑒定書寄給徐家,她說她這么做只是太愛他了,甚至可以以死明志,可是,要他怎么再去相信她?
大嫂說,她親耳在病房門口聽到夏瀾跟徐蓁寧的對話,親耳聽到她們說,當(dāng)年的事都是夏瀾一手策劃的。
徐敬衍去了洗手間,冷水潑在臉上,他才稍稍冷靜下來,給郁紹庭撥了個電話。
你去告訴她,你現(xiàn)在是怎么舍己為人的(shukeba.)
“不是在國外嗎?怎么回來了?”老人家的語氣有些責(zé)怪,但又是關(guān)心的責(zé)怪。
白筱扶著老人家坐好,又倒了杯水遞給外婆“都在那待了一個多星期了,閑著沒事就回來了�!�
外婆嘆了口氣:“年紀(jì)大,越來越不中用了,動不動就往醫(yī)院跑�!�
白筱看了看老人家的腿,老人家說不打緊,但白筱還是不放心,想要找醫(yī)生好好問問。
外婆笑覷了她一眼:“又不是病入膏肓,我難道還騙你不成?”
“您別這么說,不吉利�!卑左懵牭酵馄胚@么說,緊緊握著外婆瘦瘦的手:“您的身體,還好著呢。”
“你媽把所有事都跟我說了。”老人家忽然道。
白筱知道是什么事,在外婆又要開口時截住了老人家的話:“您安心養(yǎng)病,不用操心這些事。”
外婆搖頭:“這些事我是管不動了,但是既然跟你有關(guān),我就不能不操心�!�
“……”白筱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聽到老人家問她:“他來找你了?”
‘他’指的是徐敬衍。
白筱想起那一次在大院門口見到徐敬衍,還有千里迢迢趕到拉斯維加斯的徐瑞玲,她默不作聲。
“人在年輕時難免會犯錯,外婆也不是幫他們說話,雖然我不知道當(dāng)年你媽媽跟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得出,你媽當(dāng)時是真打算跟他過日子,要不然也不會生下你�!�
老人家拉著白筱的手,左手搭著她的手背:“那個年代,很少有未婚的女人愿意替自己不愛的男人生下孩子�!�
見白筱不吭聲,老人家也沒再繼續(xù)這么話題,倒是把摔傷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那天,是祁佑把我送到醫(yī)院來的。”
“我知道。”白筱莞爾,看到老人家詫異,她便把小吳嫂的話說了。
老人家點點頭,又說:“一開始的住院費也是他繳的,我手術(shù)后醒過來,已經(jīng)找不到他的人了�!�
“您放心,等回了豐城,我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他。”
外婆目光慈愛地看著她急著跟裴祁佑撇清關(guān)系:“那會兒我在豐城做手術(shù),小紹應(yīng)該幫了你不少忙吧?”
“……怎么突然提起這個?”白筱想起那會兒,自己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狼狽,還是難免窘迫。
“你拿小紹騙我說是祁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老人家作勢瞪了她一眼,但隨即臉色便緩和了:“幸好是個靠譜的,要不然,還不知道你現(xiàn)在怎么樣�!�
“昨天小紹還在這里,我聽小吳嫂說,他一下飛機就往這邊趕了�!蓖馄判牢康匦α诵�,眼角余光瞟向門上的玻璃窗:“難得他有這份心,你今天過來,我不用想,也知道是他送你過來的�!�
白筱跟著轉(zhuǎn)頭,看到了窗外那抹挺拔的身影,他站在走廊上,側(cè)低著頭,可能正在跟誰說話。
看著他,她的臉頰莫名就紅了。
老人家笑得更含蓄:“你啊,也得疼你的男人,不要只懂得享受,也要記得付出,有了付出才有回報。”
白筱握緊外婆的雙手,鄭重地點頭:“我會的�!�
“至于徐家那邊,想不想要認(rèn)回他這個父親,全在于你自己,不要顧及其他人的想法�!�
白筱抬頭,老人家卻催促她:“我剛聽到景希的聲音了,你快讓他進來,陪我老人家說說話。”
……
小家伙進來后,繞著病*,‘外婆’長‘外婆’短,哄得老人家又塞了個紅包給他。
郁景希正要往口袋里揣,瞟見郁紹庭正目光冷淡地看著自己,立刻把紅包還了回去:“外婆你自己用吧。”
“給了你,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崩先思已鹱鞑粣偅趺匆膊豢辖�。
郁紹庭在旁邊適時地說了句:“收下吧�!�
小家伙很有眼色地看了看郁紹庭,確定他不會生氣,才小心地把紅包藏好,沒忘跟外婆說謝謝。
外婆得知他們一家三口下了高速直接來醫(yī)院,還沒有吃午飯,立刻催促著他們?nèi)ビ貌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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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房出來,郁景希的圓頭小牛皮鞋在地上踩得分外有力,拿了個紅包后心情出了奇的好。
扭頭,又跑回到白筱身邊,問她去哪兒吃飯。
白筱則看向旁邊的男人,郁紹庭反手合上病房的門:“就在附近找一家餐廳�!�
……
最后,他們?nèi)サ氖轻t(yī)院外面那一排小吃店,對吃的,白筱從來沒太多的要求。
這一點,郁景希隨了她,但有個人……白筱站在一家小餐館門口,扭頭望著郁紹庭:“要不換一家�!�
他卻已經(jīng)先一步進去,丟下一句:“不想再開車,進去吧�!�
確實,這附近都是這種小店,要去高檔的餐廳,得開五六分鐘的車才能到。
餐館里,因為過了飯點,沒有什么人,老板娘兼服務(wù)員拿了菜單過來,白筱點了幾個清淡的菜,又問郁紹庭喜歡吃什么,他說‘隨便’,但白筱覺得這個答案更難,倒是郁景希哼哼著不滿,小肉手捧著下巴,也不問問他。
白筱特意把那些消毒過的碗筷又用熱水泡了一遍,抬頭看向?qū)γ娴挠艚B庭,他穿著西裝坐在那,不管是氣場還是微微皺眉的動作,都跟這種地方不搭,白筱把筷子遞給他時問:“要不要喝飲料?”
“……”
郁景希湊過來:“喝橙汁怎么樣?”
郁紹庭抬頭看她,見她小心討好的樣子,輕笑了聲,眉眼柔和了不少,他說:“點吧�!�
小餐館有一個好處,就是上菜速度特別的快。
吃飯前,白筱特地給郁景希的脖子處塞了兩張紙巾,小家伙難受地想扯下來,卻被白筱的眼風(fēng)看得縮回了手。
“為什么要選這種地方,東西不衛(wèi)生,吃了對我肚子里的孩子沒好處!”
聽到郁苡薇的聲音時,白筱正在幫郁景希剝蝦,她一回頭,看到了門口意見不一的兩個人。
看到郁苡薇不奇怪,看到裴祁佑也不稀奇,但看到他們兩個在一塊兒,白筱沒忍住,露出詫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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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在這里吃飯!”
郁苡薇踩著五厘米的細(xì)高跟,臉上是精致的淡妝,穿的也不像個孕婦:“我坐了好幾個鐘頭的車,本來就難受,你還讓我吃這種地方的東西……”
裴祁佑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剛想抽煙,一轉(zhuǎn)頭,看到了餐館里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