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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郁仲驍看著她去了趟洗手間又冷漠下來的小臉,恨不得撕裂她這張裝模作樣的面具,但他忍住了,只是說:“回去收拾一下,跟我回豐城。”

    ———————————作者有話說———————————

    你們這群磨人的小妖精,我又心軟了。

    小劇場——《說過最傷人的一句話》

    某晚,郁先生跟郁太太運動完,閑來無聊,談到彼此說過最傷對方的話。

    郁先生覺得,郁太太最傷自己的那次,就是自己為救她受傷住進醫(yī)院,結(jié)果她倒好,直接拿了一盒計生用品,跑來跟自己說,我跟你睡一次,從此咱兩橋歸橋路歸路。

    郁太太想起他們的第一次,紅了臉,然后,腰肢被郁先生狠狠掐了一下。

    真是小心眼的男人!

    說起這個——

    郁太太也想起來了:“你不也一樣,還說我,是不是跟每個幫過我的男人都會上*�!�

    郁先生微微蹙眉:“你少冤枉我,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

    “對女性而言,你的這句話,充分踐踏了我的尊嚴(yán)�!�

    郁先生義正詞嚴(yán):“我絕對沒說過這話,你別把姓裴的說過的混賬話往我身上推,如果是我說的,我一定承認(rèn)�!�

    不等郁太太對他進行道德山的抨擊,郁先生兩眼一閉,睡著了。

    郁太太:“……”

    最美年華遇到你【六】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讓我走?(shukeba.)

    “回去收拾一下,跟我回豐城�!�

    乍一聽到這句話的葉和歡,心臟怦怦跳,但還是強作冷靜,沖他微微一笑:“小姨父,你喝酒了?”

    “沒有�!眲偛诺仍谕饷�,郁仲驍想了很多,他深邃的目光凝著她的臉:“我現(xiàn)在不可能長時間逗留在b市�!�

    “這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交代�!�

    她回答的語氣涼�。骸霸龠^幾個月,我就要結(jié)婚,跟你回豐城,我的男朋友跟女兒怎么辦?”

    郁仲驍不說話,但也不讓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兩人就這么僵持著。

    有人路過,偶爾投來好奇的目光。

    葉和歡心里感到焦躁,盡管她唇邊還噙著笑:“現(xiàn)在一點二十分,您再不去高鐵站,怕趕不上車了�!�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讓我走?”

    說這話時,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突然間,葉和歡覺得異常疲憊,想說更無情的話,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唯有靜靜的沉默。

    店內(nèi)播放著輕揚的音樂,但她的心情卻不住往下沉。

    她想起多年前母親甩在自己臉上的耳光,面對發(fā)病后聲嘶力竭的母親,她唯有哭著跪在病*邊,一遍遍的發(fā)誓,不再跟他有任何的糾纏,盡管如此,母親還是趁著護工不注意,爬出窗戶,從十五樓一躍而下。

    ……

    不知過了多久,郁仲驍開口,像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他說:“胭胭我會養(yǎng),你跟我回豐城�!�

    葉和歡驚愕地看著他。

    “胭胭很乖,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照顧她,把她當(dāng)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待�!�

    郁仲驍一開始語氣還有些生硬,說到后來,就連眉眼間的神色也自然了:“以后我出去工作,如果你們母女想回b市,我在這邊的房子還沒賣掉,到時候,你們可以搬進去住�!�

    葉和歡的太陽穴陣陣刺痛,為他這種‘喜當(dāng)?shù)难孕�,這才多久,他連婚后生活都規(guī)劃好了。

    “你真的不介意我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她問。

    郁仲驍不看她,只是淡淡地道:“我也挺喜歡胭胭的�!�

    撒謊!

    要真喜歡,為什么不肯看著她的眼睛說話?明明就介意的要命!

    她自嘲地想,這算不算是愛屋及烏?

    葉和歡長吸了口氣,緩緩?fù)鲁觯挠牡溃骸敖裉旌苤x謝你陪胭胭打氣球,你剛才說的,我就當(dāng)做沒有聽到�!�

    “胭胭有自己的爸爸,我不會讓她重復(fù)我的童年,她必須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攥緊,松開,又攥緊,郁仲驍望著她的眼神盡是逼迫:“完整的家庭?你想要怎么樣完整的家庭,孩子的父親,真的像你自己說的,那么愛你在乎你嗎?”

    本來就是謊言,經(jīng)不起他的咄咄逼問,葉和歡逞強著反駁:“你憑什么說孩子的爸爸不在乎我?”

    “你們真心相愛,孩子會說那么句話?”

    葉和歡立刻知道他說的是哪句。

    她的手腕被他攥住,拉拽到胸前,他用了很大的力,她猝不及防,往前一趔趄,撞進他的懷里。

    她掙扎,想推開他,反而被錮得更緊。

    郁仲驍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情不再那么糟糕,臉色緩和,但雙臂更用力地?fù)е�,在她耳邊低聲道:“你這幾年在外面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如果以后還敢見異思遷,別怪我——”

    “我就變心了,你能把我怎么樣,難道還殺了我不成?”

    葉和歡掙脫不了,看著他驟然冷冽的臉龐,還有那狂風(fēng)驟雨般掀動的眼眸,笑了下:“你能要求潘金蓮忠貞嗎?如果不行的話,咱們也沒談下去的必要了。高鐵站,我就不送您過去了,小姨父�!�

    她嘴邊帶笑,目光卻極冷,不像是玩笑。她是真的想要跟他撇清關(guān)系。

    他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甚至厚著臉皮糾纏著她,她卻硬了心腸,偶爾流露出的嬌羞姿態(tài),并不是因為對他有情……

    那不過是她輕佻的本性。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該看清楚,卻還是忍不住去奢求,可是等來的答案,始終未變。

    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死死地?fù)钢募绨颉?br />
    “像我這種人,其實,并不值得你這么對待,我呢,比較喜歡尋找不同的刺激,可是你,偏偏那么古板,就連跟你做愛的時候,你也像頭蠻牛橫沖直撞,我根本體味不到快感,卻偏偏要裝出達到高潮……”

    “閉嘴�!�

    他的脖頸處青筋暴動,耳根也紅了,這就惱羞成怒了嗎?

    葉和歡聳聳肩,那渾不在意的神態(tài),輕浮的動作,無不在說——閉嘴就閉嘴,那也改變不了我是壞女人的事實。

    “這樣就受不了啦?”

    細(xì)長白希的手指輕輕滑過他挺括的襯衫衣領(lǐng),指尖,有意無意地碰到他突起的喉結(jié),掀起眼睫,媚眼如絲,笑顏如初:“我們再在一起,一定還要做的呀,到時候,你真能忍受跟別人共用一個坑?”

    手腕再次被禁錮,過大的力道令她眉頭一擰,但被她的笑容瞬間掩蓋過去。

    “不過小姨父,”她貼近他結(jié)實的胸膛,紅唇觸到他的耳根,像一條有毒的美人蛇:“這幾年,我還真沒遇到在*上比你持續(xù)時間更久的男人,要不,你今天也別走了,晚上我去你的那套房子里?”

    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被甩開。

    葉和歡不氣不惱,不同于黑沉的臉色,她嘆了口氣,頗為嫌棄:“既然玩不起,以后就別找我�!�

    她聽見手指關(guān)節(jié)捏得‘咯咯’直響的聲音。

    是嫌她無恥,想要打她了嗎?

    也許只有這一巴掌打下去,他們才能結(jié)束這段糾纏……

    可是,等了良久,都沒有等到臉頰的疼痛。

    她聽到他冷冷的聲音:“有些事,你說了開始,并不是你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

    說完,郁仲驍徑直走了,從她身邊掠過,不再有任何的留戀。

    葉和歡側(cè)過頭,看著他高大英挺的身影推開門離開,她的后背抵著冰涼的墻壁,眼圈溫?zé)�,鼻子竟也有些泛酸�?br />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開始在后悔。

    可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誰呢?葉和歡,你怪不得別人,是你自己造的孽,得為它買單。

    十八歲的葉和歡,可以為愛不顧一切。

    二十歲的葉和歡卻已經(jīng)嘗到因為自己的肆無忌憚釀成的后果。

    回到洗手間,站在盥洗臺前,望著鏡子里面色略顯蒼白的女兒,她低頭,往臉上撲了一盆涼水。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些年都這么過來了,以后也這樣子過,只有這么麻痹自己,才不至于瘋掉。

    又有兩個女人進來。

    葉和歡掃了她們一眼,抽出一張紙巾擦手,剛想走,聽到她們說:“也不知道孩子的父母在哪兒,怎么能讓孩子一個人來這里,還是個身體不好的孩子,剛才你是沒看到,那張臉青的,都喘不過氣來了……”

    腳步驀地一頓,葉和歡的心跳跟著加快,隱約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

    “那孩子應(yīng)該是有哮喘吧?不過家里父母也真是的,又是冷飲又是燒烤的,不是要她的命嗎?”

    葉和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洗手間,她滿腦子的都是胭胭,匆忙跑回到剛才他們坐的位置,看到了滿滿的人,她擠進去,嘴里喊著‘胭胭’,看到被工作人員拼命撫著胸口的陸含胭,她的眼前一暗,雙腿有些發(fā)軟。

    陸含胭的臉色極差,額頭出汗,小嘴青紫,呼吸明顯的急促。

    “胭胭�!比~和歡過去,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陸含胭。

    工作人員告訴她,剛才已經(jīng)叫了救護車。

    葉和歡聽著周圍雜七雜八的說法,又聯(lián)想到母親的過世,手忙腳亂地替神志不清的孩子順氣,越想越害怕,差點哭出來。

    旁邊的人群被推開,出現(xiàn)片刻的喧鬧。

    葉和歡轉(zhuǎn)頭,還沒望過去,一道人影已經(jīng)在她跟前蹲下,溫?zé)嵝揲L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

    透過薄薄的水霧,她看清了這個替她照顧孩子的男人。

    郁仲驍抬起頭,看著此刻的葉和歡,不見了方才的劍拔弩張,纖瘦單薄的身體,抱著個犯了哮喘的孩子,栗色的長卷發(fā)有些亂,眼圈跟鼻子紅紅的,像極了一只受到驚嚇的兔子,正瞪大眼望著他。

    “把孩子給我。”他說。

    葉和歡仿佛變成了一個提線木偶,他說什么,她照做,看他抱著孩子起身,也急急地跟上去。

    “救護車還沒到,人民醫(yī)院離這不遠,我來照顧孩子,你負(fù)責(zé)開車�!�

    郁仲驍把孩子放到后座,轉(zhuǎn)頭瞧見,傻愣愣地杵在車門邊的小女兒,這個緊急的時刻,他的眼底卻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也許是這兩天,難得見到她這么無助的模樣:“嚇得不會開車了?”

    “沒……”

    葉和歡的聲音干澀,看著五官線條深刻逼人的男人:“你不是已經(jīng)——”

    走了嗎?

    三個字,縈繞在她的舌尖,沒有出口。

    “先上車再說�!彼焓痔嫠砹死眍^發(fā),先上車,把孩子重新抱在懷里做緊急救治的措施。

    葉和歡心里焦急,咬著唇,小跑著繞到駕駛座,連安全帶也來不及系,發(fā)動車子。

    ……

    一路上,葉和歡不時看向后視鏡,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的十指,透露出她忐忑不安的心緒。

    陸含胭的氣色好了不少,但呼吸依舊有些急,半合著眼,往駕駛座瞧去,弱弱地喊了聲‘歡歡’。

    “胭胭乖,很快就到醫(yī)院了。”葉和歡加快車速。

    后座傳來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開慢點,注意安全,孩子現(xiàn)在沒什么大礙�!�

    葉和歡輕輕‘嗯’了聲,本懸起的心落地,不再橫沖直撞開車,靜下了心,她又好奇他為什么會這些急救措施。

    郁仲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動道:“我母親有哮喘,我爸工作忙,擔(dān)心她出事,讓家里人都學(xué)了怎么照顧哮喘病人�!�

    葉和歡沒有接話,因為冷靜下來的她發(fā)現(xiàn),他們好不容易斬斷的關(guān)系似乎又黏在了一起。

    ——————————————

    醫(yī)院。

    陸含胭被醫(yī)生護士圍著推進急診室治療。

    葉和歡坐在走廊上,心有余悸,汗水黏濕了她后背的t恤,眼睛一直注意著急診室拉上白布的窗戶。

    剛才,她給葉知敏打了電話。

    她從包里拿出一包煙,抽了一根想點火,在她找打火機時,夾在手指間的香煙被拿走。

    腳邊是一雙深駝色的休閑皮鞋,還有筆挺的褲腿。

    葉和歡仰起臉,看到拿著一疊繳費單的郁仲驍,她的另一只手里還拿著打火機。

    郁仲驍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他拿著那根女士細(xì)煙,此刻的他,不再是她的情郎,而是嚴(yán)厲的長輩,冷著臉,質(zhì)問她:“不是已經(jīng)戒掉了嗎?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不準(zhǔn)抽煙酗酒?!”

    葉和歡站起來,去搶煙:“你也說是以前了,現(xiàn)在你管不了我,把煙還給我�!�

    “現(xiàn)在我還說不得你了?”

    搶不到煙,葉和歡又不服輸,出言頂撞:“少拿長輩的架子訓(xùn)我,你以前在*上的時候,可沒把我當(dāng)晚輩�!�

    “……”

    郁仲驍被她頂?shù)媚樕E變,也說不出反駁的話,把煙丟進垃圾桶里。

    “以后不準(zhǔn)再碰煙�!彼f話時帶了一貫的命令口吻。

    葉和歡不以為然,坐回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她今天穿著牛仔短褲,這么一翹,露出肌膚細(xì)膩白希的大腿。

    郁仲驍皺眉,擋去幾個路過男人的目光,低聲訓(xùn)道:“把腿放下來�!�

    她斜了他一眼,依然我行我素,還把披在肩上的頭發(fā)扎起來,露出如天鵝般細(xì)長優(yōu)雅的脖頸。

    那邊,醫(yī)生已經(jīng)出來。

    葉和歡忙上前,詢問陸含胭的病情。

    “沒什么大問題,幸好急救措施做的不錯,不過保險起見,還是留院觀察幾天吧。”

    醫(yī)生說著,看向站在旁邊的郁仲驍,又交代了幾句:“你們做父母的,尤其是對像你們女兒這種先天不足的孩子,在飲食方面尤其要注意,忌生冷辛辣,以后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郁仲驍聽得認(rèn)真,剛想跟醫(yī)生道謝,葉和歡已經(jīng)搶著道:“您誤會了,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醫(yī)生愣了愣,有些尷尬。

    葉和歡眼角余光瞟向身旁的男人,見他不好看的臉色,心里莫名的暢快,沖醫(yī)生莞爾:“我進去看看孩子�!�

    ……

    胭胭看上去有些虛弱,躺在病*上,用軟軟的小嗓音告訴葉和歡,她口渴了,想要喝蘋果汁。

    “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只能喝白開水�!�

    葉和歡已經(jīng)從葉知敏那里得知,那些燒烤,是陸含胭借著給她吃的名頭,大清早起*,興致勃勃地坐在板凳上親手烤的,還非常用心地涂了各種醬料,倘若知道最后都進了她自己的肚子,葉知敏是怎么也不會給她帶過去的。

    得知只能喝白開的陸含胭,有點小委屈,但還是乖巧地點頭,小腦袋往外探了探:“姨姥爺呢?”

    “可能走了吧�!比~和歡淡淡地回答。

    陸含胭失望地‘哦’了聲,偷偷瞄了眼葉和歡,見她沒生氣,小聲說:“其實我還是挺喜歡姨姥爺?shù)摹!?br />
    “小小年紀(jì),知道什么喜歡�!�

    葉和歡彈了下她的額頭,拿了熱水壺:“我去給你打水�!�

    走廊上,已經(jīng)沒有郁仲驍?shù)纳碛�,�?yīng)該是走了吧,葉和歡在心里默默道,不然呢,留在這里干嘛。

    ……

    她打了一壺?zé)崴在旁邊小超市給陸含胭買了個卡通杯子。

    回到病房,推開門,看到坐在*邊的男人,陸含胭已經(jīng)打著細(xì)鼾睡過去,郁仲驍半趴在*邊假寐,他的雙手牢牢握著陸含胭的右手,窗邊的紗簾被風(fēng)拂開,午后的陽光灑進來,淡淡的金色籠罩了兩人。

    她望著男人寬厚的臂膀,過往的記憶在大腦里走馬觀花地閃過,仿佛把她帶回了多年前他們初遇的那個夜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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