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我今天有其它安排呢�！�

    葉和歡撕了饅頭一角丟進小嘴里，邊咀嚼邊含糊地說：“秦阿姨說，讓我陪她去花鳥市場買鳥�！�

    “現(xiàn)在，在你心里，一只鳥都比你媽重要了？”韓老嚴肅了臉部表情。

    最起碼我養(yǎng)的鳥不會反咬我一口……

    葉和歡在心里嘀咕，但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稍稍垂著眼，沒有吭聲，自顧自吃饅頭。

    “就這么決定了�！�

    韓老翻了一頁報紙，抖了抖，不容她拒絕，“等會兒，我讓仲驍送你過去。”

    葉和歡聽到郁仲驍?shù)拿���，立刻�?lián)想到昨晚他把自己摟在他胸前的事，臉有些發(fā)燙，心生抵觸，趴到韓老肩頭：“讓您的勤務(wù)兵送我一趟唄，小姨父那么忙，我哪能麻煩他呀。”

    “我晚點有事得出去一趟，要用車，你小姨父這幾天休息，也不算是專程送你，他也正好要去那附近辦事�！�

    知道外公敲定的事不會更改，葉和歡不再吭聲，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剩下的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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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郁仲驍從二樓下來。

    葉和歡注意到，他換了衣服，不是剛才那身家居服，墨綠色的高領(lǐng)毛衣，深駝色的休閑褲，手上拿了件黑色大衣，這樣的穿著搭配，倒讓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看上去成熟中又多了分清雋。

    也不過一眼，她便眼觀鼻鼻觀口，乖乖地坐在韓老旁邊。

    “我先出去發(fā)動車子�！彼�的聲音比昨天更沙��，感冒嚴重了。

    然后響起大門開啟闔上的聲音。

    葉和歡這才抬頭，眼角余光往門口瞟了眼，果然已經(jīng)出去了。

    唐嫂幫她把外套拿下樓。

    “路上別跟你小姨父添亂，知道嗎？”韓老交代。

    葉和歡套上大紅色的短款羽絨服，一邊仰著頭任由唐嫂幫她整理領(lǐng)子，一邊對韓老道：“要不我跟小姨父各走各的，也省得耽誤他做事，您要真擔心不過，我就讓秦壽笙開車送我過去�！�

    “他送你？那我更不放心了�！表n老哼了聲：“他那本駕照，還沒捂熱，這種天氣他會開車嗎？”

    反正就是一句話——她必須坐郁仲驍?shù)能嚾ク燄B(yǎng)院。

    ……

    葉和歡在玄關(guān)處磨磨蹭蹭了會兒，穿好短靴，在唐嫂的‘驅(qū)趕’下，出了屋子。

    還是那輛軍綠色的牧馬人。

    發(fā)動后，停在院子里，發(fā)出嗡嗡的引擎運作聲。

    她咬咬牙，走過去，沒有選擇副駕駛座，而是打開后座車門，坐上去，微笑著叫了聲‘小姨父’。

    郁仲驍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

    葉和歡正往身上系安全帶，低著頭，卷翹的睫毛又長又密，在眼瞼處投下兩道漂亮的剪影，她戴著煙灰色的絨線帽，柔順的長發(fā)貼在臉上，素凈的五官很精致，又帶著稚氣。

    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抬起頭，略顯困惑：“小姨父，有事嗎？”

    “把那個文件袋給我�！庇糁衮�?shù)溃�不著痕跡地收起視線。

    葉和歡哦了聲，把旁邊一個厚厚的牛皮袋遞給他，他接過，隨手丟在了副駕駛座上。

    ……

    療養(yǎng)院在b市跟h市的交界處，從大院過去，大約需要一個半小時。

    從車子開出大院，兩人就沒再作過交流。

    因為葉和歡心里存了疙瘩，沒辦法像對待其他長輩那樣跟郁仲驍撒嬌討好，哪怕他看上去并沒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她拿出手機玩了會兒蛇吞蛋，前頭的男人突然開口：“你年紀還小，酒吧那種地方，最好遠離�！�

    葉和歡先是一愣，意識到他在跟自己說話，忙正襟危坐，一雙貓眼瞅向后視鏡：“您放心，以后我不去了�！�

    郁仲驍沒有再說話。

    她轉(zhuǎn)了下眼睛，試探地道：“小姨父，你會把這件事告訴外公嗎？”

    “我真的已經(jīng)知道錯了，不會再跟那些朋友來往，而且，我過兩天就回溫哥華了，不想走之前還讓外公傷心�！�

    郁仲驍看向后視鏡，在那里，對上一雙清澈的貓眼，一副知錯就改的表情。

    牧馬人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等紅綠燈。

    葉和歡見他一直不開口，有些坐立不安，當車子重新啟動時，才聽到他低低的嗓音：“不管是國內(nèi)還是溫哥華，都不準去這種地方。”

    葉和歡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

    上午十一點，到達療養(yǎng)院，郁仲驍把她放下后就走了，說定傍晚四點半來接她。

    “記得吃午飯。”他離開前叮囑。

    葉和歡站在車邊，連連點頭，最后還攀著車窗道：“小姨父你也是，還有，感冒的話，少抽煙�！�

    郁仲驍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嗯了聲，發(fā)動了車子，揚塵而去。

    最美年華遇到你【十六】怎么會突然這么熱呢？好熱好熱�。╯hukeba.）

    葉和歡望著遠去的軍綠色牧馬人，嘹亮地吹了聲口哨，哪里還有方才那副乖寶寶的樣子？

    盯著療養(yǎng)院大門，良久，她才去門衛(wèi)室做了登記。

    “韓老先生早上已經(jīng)打過電話，這會病人正在吃飯，要不，你先在我辦公室坐會兒？”

    韓敏婧的主治醫(yī)生是個四十幾歲的女人，性格很溫和，接待了葉和歡。

    葉和歡雙手兜袋，繞著辦公室慢慢地走了一圈，忽然回頭對醫(yī)生道：“你們這里有沒有感冒藥賣？”

    醫(yī)生點頭。

    她立刻笑得眉眼彎彎，帶著點討好：“那能賣給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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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處旅館。

    郁仲驍倚靠著窗邊墻壁，手里挾著的煙湊到嘴邊，深吸了一口，透過薄薄的青煙，瞇起眼眸看向外面風景。

    屋里除了他，還有四個人，倒沒有他這般清閑。

    聽到最后一個敲鍵聲，郁仲驍轉(zhuǎn)過頭，看到姚烈在捏脖子：“都弄好了？”

    “嗯，差不多�！币α叶似鹚���，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涼了，又放下：“那些兔崽子嘴硬的很，不肯招，這次金大全折在里面，加上‘季林’下落不明，云南那邊，有線人透露，肖展佛有可能親自來b市�！�

    “可苦了哥幾個，還要跑到荒郊野外來見面�！绷硪粋�濃眉大眼的男人跟著抱怨。

    郁仲驍嘴邊勾起一抹淺笑，撣了煙灰，走過去在沙發(fā)坐下，夾著煙的手把筆記本轉(zhuǎn)到自己面前，粗略掃了一遍記錄的信息，姚烈嬉皮笑臉地湊到他的旁邊：“二哥，你這趟回去，嫂子有沒有很驚喜？”

    “……”郁仲驍沒作聲，眼還在看電腦屏幕。

    另一個年紀稍長的青年忙完手頭工作，抬頭望著郁仲驍?shù)溃骸罢f起來，我們都沒見過你老婆，趁這次大家還在b市，把嫂子叫出來，大伙兒一起聚一聚？”

    姚烈舉雙手贊同：“梁隊說得對，聽說嫂子是搞音樂的，那一定是個氣質(zhì)大美人�！�

    “她這幾天出差去了蘇州。”

    郁仲驍合上筆記本，把煙卷捻滅在煙灰缸里，高大的身體站起來：“瞧外面天色，恐怕要下雪，都早些回去�！�

    眾人一瞧窗外，陰沉沉的，感覺要下雪了。

    ……

    退了房，一干人出了位置偏僻的旅館，另外四個人上了一輛面包車。

    姚烈從副駕駛座探出頭：“二哥，你先還是我們先？”

    郁仲驍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雙骨碌碌的貓眼，說了句‘還有事要辦’，拉開車門上了那輛牧馬人。

    等面包車離開，郁仲驍發(fā)動車子時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那孩子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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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和歡第五遍逛完療養(yǎng)院，看了看手機，三點四十八分，算了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她哼著歌晃去了大門口

    陰云密布的天氣，尤其是這種郊外，頗有種枯藤、老樹、昏鴉的悲涼感。

    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她還是冷得雙腿打抖，一張小臉被凍得通紅，呼出的氣立刻化作白霧。

    中途，葉和歡接到秦壽笙的電話。

    “都這樣了，你還敢跟他待一塊兒？也不怕他把你削了�！鼻貕垠显谀穷^大驚小怪。

    昨晚上，她已經(jīng)把自己去酒吧被郁仲驍逮住的事盡數(shù)告訴了他。

    葉和歡吸了吸鼻子，說話時聲帶還發(fā)顫：“你放心吧，我已經(jīng)有了對付他的策略，保管萬無一失�！�

    秦壽笙好奇：“什么策略？”

    “懷、柔、政、策�！�

    那邊，拐過來一輛軍綠色越野車，車牌甚是熟悉。

    “不跟你說了，目標出現(xiàn)�！比~和歡掛了電話，搓了搓僵硬的小臉，換上一個甜美乖巧的笑容，迎上去。

    ……

    隔著一段路，郁仲驍就看到在療養(yǎng)院門口縮成一團的女孩。

    鮮紅的羽絨服，像一簇扎眼的火焰。

    車子剛停，人已經(jīng)跑過來，他降下車窗，一陣寒氣迎面而來，伴隨著一聲甜甜的‘小姨父’。

    “怎么站在外面？”郁仲驍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凍紅的臉上。

    “我怕小姨父你找不到我，就提前出來了。”

    葉和歡搓著兩小手，往車里瞟了眼，沒有其他人：“小姨父，你忙完了嗎？”

    郁仲驍‘嗯’了一聲：“上車吧。”

    剛要去拉后座車門，她突然又縮回手，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望著轉(zhuǎn)過頭來的男人。

    “小姨父，我可不可以坐前頭？”她問得小心翼翼。

    郁仲驍沒有反對，只是在她坐進來后，提醒：“系好安全帶�！�

    葉和歡立刻配合地綁好安全帶，又扭頭看發(fā)動引擎的郁仲驍：“小姨父，我們現(xiàn)在是直接回b市嗎？”

    “不出意外，七點前能到家�！�

    外邊已經(jīng)下起了小雪，郁仲驍以為她擔心封路，頓了頓，又補充道：“這點雪，不影響駕駛�！�

    葉和歡哦了一聲，靠著座椅，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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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的天暗得快，不過傍晚五點左右，車外已經(jīng)漆黑一片。

    從療養(yǎng)院回b市沒有高速公路，靠近郊區(qū)，一路上開來人煙稀少，只有來往的車輛。

    葉和歡耳朵里塞著耳機，偶爾玩一盤蛇吞蛋。

    但車內(nèi)沉悶的氣氛還是讓她難受，抬頭轉(zhuǎn)向車窗一側(cè)，想看窗外夜景，入目的卻是男人輪廓分明的側(cè)臉。

    路邊的燈光，影影綽綽地掠過他的臉龐，忽明忽暗。

    當車子駛過沒有燈光的地方，男人映在車窗上的輪廓更加清晰。

    葉和歡盯著鋼化玻璃，目光停留在那高蜓如山巒的鼻梁上，然后緩緩下移，落向抿緊的薄唇，唇角棱角分明，冷峻中又透著深沉，酷酷的，他長得其實不算太好看，但五官很端正，身上有一種說不出味道的成熟。

    十三歲的葉和歡開始接觸言情，加上國外的性教育不像國內(nèi)那么隱晦，所以，該懂的她基本也全懂了。

    很多國外的女孩，十二歲開始就在書包里放安全套。

    葉和歡覺得，哪怕自己欠缺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好歹算個理論豐富的美少女。

    昨天在殯儀館，她貼近郁仲驍時就發(fā)現(xiàn)他身材很棒，后來晚上又倒在他的身上，盡管隔著被子，也能感受到他結(jié)實賁張的胸肌，尤其是那雙大長腿……

    唐嫂跟她說起過郁仲驍?shù)墓ぷ髀殬I(yè)，她曾聽范恬恬說過，這類的比一般男人在*上更強悍更持久。

    但是韓菁秋卻出了軌，難道郁仲驍在那方面不行？

    葉和歡從車窗上收回視線，正襟危坐后，眼尾余光卻瞟向郁仲驍?shù)钠�帶��，繼續(xù)往下。

    ……

    郁仲驍做過偵察工作，感官比一般人敏銳，不會沒注意到那兩道若有若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直到那目光越來越放肆，他低沉又帶著生病喑啞的嗓音才開腔：“坐好，別擋著反光鏡�！�

    耳邊冷不防響起男人的聲音，葉和歡回過神，隨即臉一紅，整個人都熱得要冒汗，在座位上挪了挪屁股，一邊用小手在臉邊扇著，一邊假裝隨意地嘀咕：“小姨父，你是不是開空調(diào)了？怎么會突然這么熱，好熱好熱�！�

    旁邊的車窗自動緩緩降下，冰涼的空氣從窗縫間滲進來，拂過她紅燙的臉頰。

    葉和歡似想到什么，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一盒藥，獻寶似地遞過去：“小姨父，我?guī)湍阗I了感冒藥。”

    郁仲驍斜了眼，目光落向藥盒，還沒拆封。

    “那醫(yī)生一開始不肯賣我，我跟她磨了很久，小姨父，你車里有水嗎？要不要先吃一顆？”

    葉和歡說著，已經(jīng)拆了包裝。

    郁仲驍喉結(jié)動了動，咽喉因為感冒有些發(fā)疼：“開車不能服藥�！�

    “那要不，我來開車吧，您瞇會兒？”

    郁仲驍聽到她殷勤的話語，側(cè)頭掃了她一眼，她正埋著頭，嘀嘀咕咕地研究那張說明書，涼風從窗口吹進來，幾縷發(fā)絲黏在她的唇瓣上，他把視線重新放回前面漆黑的路況：“也不差這一段路，等到了家再說�！�

    最美年華遇到你【十七】酷斃了的小姨父！（shukeba.）

    “也不差這一段路，等到了家再說�！�

    葉和歡識趣地點點頭，把藥放進盒子里，恭恭敬敬地擺到車頭上，又往他那邊撥了撥。

    見郁仲驍又專心開車不再說話，她也不鬧騰，安靜坐好。

    外邊，天越來越黑，不時有車輛從窗外飛馳而過。

    漸漸地，葉和歡開始坐不住，雙腿磨蹭著，臉色也略顯怪異，偶爾還轉(zhuǎn)頭看一眼開車的男人。

    她突然就尿急了。

    當前方路邊出現(xiàn)一個加油站，她立刻伸出手指，殷勤道：“小姨父，看那，要不我們給車加個油吧�！�

    “后備箱里還有一桶�！�

    “……可能郊外的油價比較低呢，加滿的話多劃算，后備箱里那桶留著以后可以用�！�

    這股子熱絡(luò)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家加油站找的托。

    郁仲驍解釋了一句：“全國的油價都是統(tǒng)一的。”

    “哦�！彼�抿緊嘴，不再說話，只是又在座位上換了個姿勢，扭捏個不停。

    郁仲驍趁開車的空檔掃了她一眼，也察覺到她的異樣，又瞥見她翹起的二郎腿，頓時明白了什么，男人好看的大手突然打轉(zhuǎn)方向盤，牧馬人滑出車道，朝著那個地處荒僻的加油站駛?cè)ァ?br />
    葉和歡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暗自僥幸。

    車子駛進加油站，剛停下，葉和歡推開車門跳下車：“我去買點吃的�！�

    話音未落，人一溜煙跑向加油站的小店。

    等她歡脫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郁仲驍收回目光，側(cè)頭看到還等在車邊的工作人員，道：“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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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和歡詢問了工作人員，然后立即跑去加油站后面的廁所。

    郊外的廁所沒什么人打掃，她忍著惡臭，閉眼屏氣放水，待舒暢了，踢上褲子過去洗手，結(jié)果水龍頭還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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