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葉和歡不喜歡他看自己的眼神，太過赤裸，顯而易見的不懷好意，也不知道韓菁秋什么眼光……
“我的要求啊，很簡單。”
她抿著唇角，擺出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轉(zhuǎn)眸瞅向等待答案的阮彥，骨碌碌的貓眼靈動又漂亮，狡黠地一笑：“只要不是那種明明不男不女卻還一本正經(jīng)的假裝是宇宙第一直男的娘娘腔就ok啦�！�
阮彥：“……”
“背著我在聊什么呢？”韓菁秋從洗手間出來，甩著手上的水珠。
阮彥臉色不太好，退開椅子起身，看到她又露出自以為魅力無邊的笑容：“就聊聊現(xiàn)在小姑娘都喜歡看什么書�！�
韓菁秋也被葉和歡手里的雜志吸引了注意力：“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妹不都喜歡看明星的八卦新聞�！�
葉和歡抬眼，微笑：“不是呢，這本雜志主要是講民生的�！�
“……”
韓菁秋挑了下眉，她可不會被葉和歡純良的外表欺騙，還關(guān)心民生，暗自嗤笑一聲，要不是爸爸讓她來醫(yī)院，她根本不想來探望葉和歡，她的視線停留在那本雜志上，諷了一句：“你還真是憂國憂民。”
“小姨，我沒有騙你啊，不信你自己看�！�
葉和歡一邊把雜志遞過去一邊好心地在旁解說：“xx市接頭正牌丈夫怒揍男小三，拳打腳踢扒衣潑糞�！�
韓菁秋跟阮彥雙雙難看了神色，像是被踩住了痛腳。
“這個男小三也就二十出頭，有手有腳的，居然當(dāng)老女人的小狼狗……”葉和歡還在那說得津津有味。
韓菁秋打斷了她：“既然你沒事，那我跟阮彥先走了，下午音樂中心還要排練。”
走到門口，韓菁秋又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葉和歡交代：“我跟阮彥就是普通工作上的朋友，他陪我來看你的事就不要告訴你外公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葉和歡表情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韓菁秋放了心，難得沖她和善地笑了笑：“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房門掩上，葉和歡隱約還能聽到走廊上那個小白臉跟韓靜秋的說話聲——
“秋，你家侄女……告訴家里……老頭子……找你……”
“擔(dān)心什么……難道……交友自由？……不是要請我吃海底撈嗎？走啦！”
從緊閉的門上收回視線，葉和歡想到了遠(yuǎn)在云南的郁仲驍，腦海里閃過韓菁秋跟那個男人明目張膽勾搭的畫面，她甚至連幸災(zāi)樂禍的心情都沒，從枕頭下拿出了那個新買的諾基亞手機(jī)。
她撥了郁仲驍?shù)奶柎a，冗長的兩聲‘嘟嘟’后，聽筒里變成機(jī)械的女聲：“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按掉了電話。
葉和歡看了看屏幕上方的時間，快吃晚飯了，以他的工作性質(zhì)，現(xiàn)在估摸著在應(yīng)酬，不方便接電話。
從昨天開始，她已經(jīng)可以吃流質(zhì)食物。
晚飯是葉家保姆送過來的，現(xiàn)煮的小米粥用保溫盒盛著，葉和歡聞著淡淡的米香，卻提不起一點(diǎn)胃口。
保姆打算留下來陪夜，不過被葉和歡趕走了。
掛完水，等護(hù)士拿著空點(diǎn)滴瓶離開，葉和歡從電視屏幕上移開眼，又拿過了自己的手機(jī)。
她玩了會兒蛇吞蛋，終究沒敵得過心里最真實(shí)的叫囂，又打開通訊錄，這次的結(jié)果依然沒有變化，他又直接按了，當(dāng)她再次打過去時，等待她的是關(guān)機(jī)的提醒：“你好，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sorry……”
這一刻，葉和歡沒辦法再找理由，他就是不想理會她，跟忙不忙根本沒關(guān)系。
就跟那天在酒店門口放下她時一樣。
葉和歡心里清楚，自己那天魯莽的行為導(dǎo)致了今天這個局面，她攥著手機(jī)，已經(jīng)開始感到難受。
但她并沒有因此而后悔。
當(dāng)她親吻他嘴唇的那一瞬間，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僅僅是因?yàn)闅鈵牢鸬淖脚�，在郁仲驍身上，她體味到了比跟嚴(yán)輿在一起時更濃烈的依賴，這不是個好的征兆，她卻沒辦法阻止這份感情的滋生蔓延。
電視機(jī)上，穿著旗袍的女主角正哀怨地看著男主：“你怎么可以這么冷酷無情？那么多信，一封也不回我�！�
葉和歡低頭怔怔盯著暗下去的手機(jī)屏幕，無法將郁仲驍跟冷酷無情聯(lián)系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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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就是一星期。
葉和歡出了院，回到軍區(qū)大院休養(yǎng)，除了葉紀(jì)明，整個葉家她橫著走都沒人再敢多說一個字。
自從那天被拒聽多個電話之后，葉和歡沒有再給郁仲驍打過電話或發(fā)短信。
她說不想回溫哥華，葉紀(jì)明二話不說直接命令葉贊文去辦相關(guān)手續(xù)，中間托了些關(guān)系，很快她就進(jìn)了b市最好的中學(xué)，跟著那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備戰(zhàn)高考的孩子，進(jìn)入暗無天日的高三最后沖刺階段。
大半個月，她都跟秦壽笙廝混在一起，別人周末急著補(bǔ)習(xí)泡市圖書館，他們兩個跑去高校擺攤賣書。
有一回，兩人被群眾舉報進(jìn)了局子，兩百多部盜版書被沒收。
葉贊文接到電話，作為監(jiān)護(hù)人，把她撈出來時臉都青了，離開前拋下一句：“葉家的臉都要被你丟光了！”
葉和歡站在派出所大門口，翻了翻白眼，下周末，某高校門口依然可見她的身影。
她又恢復(fù)了以前沒心沒肺的德行，該吃的時候吃，該喝的時候喝，小日子過得格外的滋潤愜意。
……
十八周歲生日的那一天，葉和歡收到了不少禮物。
葉贊文秘書打電話過來問她喜歡什么牌子的車，她想都沒想，出口便是‘牧馬人’。
說完后，她自己先愣了下，看向*頭柜上的卡哇伊日歷，從云南回來的那一天，被她用大紅色水筆畫了個圈，到今天為止，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
夜晚，葉和歡躺在*上，仰頭望著天花板上涌投影燈照出的星海，良久后輾轉(zhuǎn)了個身，手里拿著手機(jī)。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應(yīng)該雙手交握，閉著眼許個美好的愿望，可是那個被她喊作‘小姨父’的男人卻占據(jù)了她的大腦。
她在心底暗暗唾棄自己，然而，唾棄過后，還是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像之前無數(shù)個夜晚，葉和歡在短信框里輸入一個個的字，然后又逐字刪除，最后一切都?xì)w于空白。
她一條短信都沒有再發(fā)給他。
從*上坐起身，葉和歡猶豫再三，給郁仲驍打了個電話。
響了四五聲，對方接了，她聽到郁仲驍磁性的嗓音，還透著幾分被吵醒后的慵懶：“喂？”
“……”葉和歡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緊張地用手指扣緊手機(jī)。
她隱約聽到開燈的聲響，沒一會兒，郁仲驍?shù)偷偷貑枺骸昂蜌g，是你嗎？這么晚打電話，有什么事？”
“……沒事。”
葉和歡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小聲幽幽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沒有說話。
葉和歡的呼吸都變得很慢很輕，手機(jī)貼緊自己的耳朵，注意力都集中在聽筒上，試圖尋找他的聲音。
片刻后，她鼓足勇氣：“小姨父，我——”
郁仲驍打斷她，他的聲音很沉：“沒事就早點(diǎn)休息，快到高考了，好好學(xué)習(xí)�！�
不再給她說話的機(jī)會，他把電話掛了。
聽著手機(jī)里的忙音，葉和歡那點(diǎn)點(diǎn)的期待被失落掩埋，五臟六腑傳來鈍鈍的疼痛，酸澀又麻木。
會接電話，一開始應(yīng)該不知道是她吧？要不然，后來說話的口吻為什么會變得那么疏遠(yuǎn)？
看著框框里剛剛打的那句‘我真的很想你’，她把臉埋進(jìn)了枕頭里，因?yàn)槠评O而出的羞恥心，因?yàn)樽约哼@份有悖倫常的感情，眼角有溫?zé)岬囊后w緩緩流下，在枕布上暈染開一朵朵透明的水花，她很想他，卻不敢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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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還是不咸不淡地過著。
四月中旬，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暖，但葉和歡的情緒一直偏低，就連秦壽笙也察覺到了她從云南回來后的異樣。
“有什么心事，說出來我?guī)湍銋⒅\參謀唄？”
葉和歡坐在地板上，斜睨了他一眼，繼續(xù)翻弄那堆碟片：“沒心事，只是天氣不好，影響心情�！�
最近，兩人又開始投資販賣盜版影碟。
秦壽笙瞧了眼外頭的艷陽高照，見她不愿說，也體貼地不追問。
“對了，那個《天若有情》第一部的碟片記得幫我理出來，幾個小姑娘預(yù)定的�！鼻貕垠虾鋈徽f。
葉和歡看著手里那幾張dvd，這幾年她在國外居住，基本都不看國內(nèi)電視劇：“講的是什么，怎么那么多人想要？”
“好像是一個老男人跟個十八歲小姑娘的故事，最近出了第二部，自然有人會去了解第一部。現(xiàn)在的小姑娘都好這口，喜歡年紀(jì)大的男人�！�
葉和歡的心跳漏了一拍，仿佛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發(fā)現(xiàn)。
“這個電視劇其實(shí)挺好看的，就是有些……那啥……亂倫，所以注定是悲劇�！�
‘亂倫’兩個字直戳她的心房，秦壽笙低著頭在喋喋不休：“女主孤苦藝人，男主成了她的監(jiān)護(hù)人，后來女的喜歡上了男的，男的也愛上了她，但年紀(jì)相差太大，除非是老板小蜜，否則在一起才怪�！�
葉和歡低著頭，愣愣地盯著碟片包裝上的介紹，心頭像缺了一口，有咸咸的海水不停灌進(jìn)來。
良久，她才開口：“其實(shí)也不算亂倫，他們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
秦壽笙掀起眼簾瞟她一眼，想了想，頗為贊同地點(diǎn)頭，“好像是這么回事，管他呢，跟我又沒關(guān)系�！�
葉和歡卻沒有再吭聲。
整理完碟片，葉和歡在秦家吃完晚飯，剛?cè)×税鼫?zhǔn)備回家，接到了韓家保姆打來的電話。
“歡歡，家里出了點(diǎn)事，老首長被氣得不輕，我也找不到其他能頂事的韓家人了，你方不方便過來一趟？”
“什么事兒？”葉和歡聽出唐嫂的緊張。
唐嫂將前因后果一說，葉和歡沉默了幾秒，掛了電話，匆匆跟秦家人道了別，在玄關(guān)處換好鞋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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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和歡趕到韓家，在門口就聽到韓菁秋凄厲的哭喊聲：“我不離婚，我絕不同意離婚！”
“不離婚，那你還想怎么樣！”韓老的怒吼聲蓋過了她的哭聲。
站在大門外，葉和歡攥緊肩上的包，突然邁不動雙腳，心里也亂成一團(tuán)，害怕看到那個她想見又不敢見的男人。
唐嫂說，他回來了，就在今天傍晚的時候。
然而等待在家里的不是一臉期盼的妻子，唐嫂說，就連她也沒想到，韓菁秋會再帶那個拉小提琴的回家，兩人正在辦事時被郁仲驍逮了個正著，接到電話的韓老從老友家里匆匆趕回，差點(diǎn)用拐杖打死紅杏出墻的小女兒。
最美年華遇到你【四十三】三姑爺剛才就去火車站了……（shukeba.）
恐怕沒有哪個丈夫，在看見妻子跟其他男人躺在一張*上后還能假裝若無其事吧？
唐嫂在電話里說家里已經(jīng)雞飛狗跳，老首長讓警衛(wèi)員把那個拉小提琴的綁了說是要送派出所去，三小姐跪在輪椅旁邊扒著老首長的衣袖又哭又求，至于郁仲驍當(dāng)時是什么反應(yīng)，唐嫂并沒有提及。
站了良久，葉和歡深吸口氣，還是推開門進(jìn)去了。
剛準(zhǔn)備在玄關(guān)處換鞋，她聽見韓菁秋驚慌失措的大哭聲從外公房間傳出：“我不離婚，我為什么要離婚？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們?yōu)槭裁淳筒荒芙o我次改過的機(jī)會？你只知道說我不要臉，那你知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冷漠？”
“從上次他從云南回來就變了，這幾個月以來，連一個電話也沒打給我，我打電話過去，要么不接要么敷衍幾句，他在外面有女人你怎么不說，我犯點(diǎn)錯就是十惡不赦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把錯誤推到別人身上！”韓老憤怒地直拍桌，聲聲響徹整個屋子。
葉和歡站在那，韓菁秋的反駁更大聲：“我跟他結(jié)婚那么多年，他心里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還整天呆在那個破爛地方，一年到頭我見了他幾天？他媽又老是催我要孩子，結(jié)婚時我都說我不要孩子了，他自己也沒說不好，現(xiàn)在卻由著他家里來欺負(fù)我。如果他真的愛我，就不該……不該事事都想著他自己！”
韓老怒喝：“你滾，給我滾出去，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別再讓我瞧見你！”
臥室的門打開，葉和歡抬眼望過去——
韓菁秋從里面跑出來，衣衫不整，捂臉哭著跑上二樓，進(jìn)房間前決絕地拋下一句：“你們再逼我離婚我就去死！”
關(guān)門聲震耳欲聾。
葉和歡一直杵在玄關(guān)處，她無從評論這段婚姻里兩人的對錯，但也聽出韓菁秋的自私跟推卸責(zé)任。
一段婚姻的維持，需要雙方的包容。
在韓菁秋當(dāng)年決定嫁給郁仲驍之前，她就該清楚他的工作性質(zhì)注定兩人聚少離多。葉和歡雖然不熟悉郁仲驍?shù)墓ぷ鳎仓牢ｋU度很高，但韓菁秋不僅沒理解跟支持他，她給他只有歇斯底里的責(zé)怨、背叛跟任性。
葉和歡在軍旅或警匪電視或電影里，見過很多因?yàn)楦星閱栴}導(dǎo)致精神力不集中出事的角色。
她打從心底不希望郁仲驍也成為其中的一個。
唐嫂也從外公的房間出來，手里拿著兩個摔裂的杯子，一眼就看到了葉和歡，忙合上門走過來：“來了？”
“老首長剛休息了，”唐嫂的聲音壓得有些低，臉上是無奈跟擔(dān)憂：“這都是些什么事兒……”
“家里沒其他人在了嗎？”葉和歡環(huán)顧了一圈，沒有找到郁仲驍?shù)纳碛�，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在韓菁秋的房間里，急切地想知道他在哪兒，又怕引起唐嫂多想，只好用疏離的語氣拐著彎問：“不是說綁了那個拉小提琴的嗎？”
“是綁了的，不過三小姐趁大家不注意又把人偷偷放跑了。”
“那我小姨父呢？”
唐嫂嘆了一聲：“哎，三姑爺剛才就去火車站了，原本是直接回豐城的，郁家老太太讓他帶三小姐一塊兒回，來得太突然，沒想到——我聽姑爺跟老首長說話的意思是，坐今晚的特快回豐城……噯，歡歡你怎么——”
葉和歡已經(jīng)彎腰套上了鞋子：“我還有事，先走了，代我向外公問好�！�
話畢，不等唐嫂開口讓勤務(wù)兵送她，她拉開門下了臺階，急急忙忙地朝著大門口跑去。
……
在大院門口，攔了輛出租車，葉和歡坐進(jìn)去，一邊報火車站地址一邊催促司機(jī)開車。
“能不能開得再快點(diǎn)？！”看到有私家車不斷從旁邊超過去，葉和歡心急如焚。
司機(jī)從后視鏡里愁了她一眼，看她那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忍不住打趣：“小姑娘這么著急，是去見男朋友嗎？”
男朋友……
葉和歡被這三個字怔住，其實(shí)連她自己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來解釋對郁仲驍?shù)倪@些舉動。
她去火車站，即便是見到他，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葉和歡都沒仔細(xì)想過。
當(dāng)唐嫂說郁仲驍要連夜離開b市的時候，她大腦里只有一個念頭——想要見他，她甚至怕他以后都不會再來b市。
因?yàn)樗孟裉岢鲆n菁秋離婚了。
除去外甥女跟姨父的這層關(guān)系，加上韓菁秋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恐怕以后她再遇見他都會被他當(dāng)做陌路人。
過了安檢，葉和歡跑進(jìn)候車大廳四下尋找郁仲驍?shù)纳碛啊?br />
周圍是排隊(duì)的乘客，也有人聚在一起聊天，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置身在茫茫人海里的扁舟，失去了航向，心里充斥著迷茫跟焦急，來回穿梭在人群里，一遍又一遍，喧囂聲在耳畔嗡嗡作響。
“旅客朋友們請注意了，由xx開往北京的xx列車開始檢票，請到xx檢票口檢票進(jìn)站，進(jìn)站后請到x站臺候車�！�
葉和歡聽到了廣播，忙拉住一位準(zhǔn)備去檢票的男乘客：“請問一下，這趟車在豐城�？繂�？”
“我就是去豐城，這是今晚最后一趟特快�！�
最后一趟？葉和歡匆匆道了謝，她的心跳加劇，剛跑到檢票口就看到人山人海，踮著腳伸長脖子，被推來讓去，還是沒看見郁仲驍?shù)挠白�，在快停止檢票的時候，趁檢票員不注意，葉和歡彎著腰躲在乘客里溜了進(jìn)去。
列車已經(jīng)到站，乘客陸陸續(xù)續(xù)上車。
葉和歡跟著進(jìn)了一截車廂，外面天色黑暗，車廂內(nèi)開了燈，過道上擠滿了人，她邊往里走邊看兩側(cè)座位上的乘客，突然有人用胳臂肘頂了她一下，絆到旁邊的行李袋差點(diǎn)摔倒。
行李袋的主人瞪了她一眼：“長沒長眼睛？！我剛買的袋子，就被你踩出個大腳印�！�
“不就是個破袋子，你兇什么兇！”葉和歡心里覺得憋屈，伸手去翻包拿錢：“賠給你就是——我的錢包呢？”
她慌了神，不說錢包，就連手機(jī)也不見了，旁邊的乘客提醒她：“你的包邊上開了道長口子�！�
葉和歡低頭望去，果然，她的包被人用刀刮破了。
“要不要幫你叫乘警？”有乘客見她年紀(jì)小又孤身一人坐火車，好心的想幫忙。
“不用了，我家里人就在列車上�！�
這么長的列車，這么多乘客，而且她自己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扒的，哪怕是找了乘警也無從著手，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郁仲驍，攥緊包上鏈條的手指慢慢松開，只要想到他也在這趟列車上，她就不再那么的慌張。
……
葉和歡曾經(jīng)在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話——
沖動是一種無力的情緒，在情緒沖動時會做出使自己后悔的事情來，也許前一秒的興致勃勃就釀成了下一刻的后悔莫及，沖動是魔鬼，往往會將自己的生活變成煉獄。
當(dāng)葉和歡穿梭在車廂間找人時，她沒有一絲的后悔，或者說，她暫時分不出精力來考慮該不該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