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姜慧替她倒牛奶的動作一頓。
葉和歡的聲音不輕，在空間狹仄的包廂里顯得尤為清晰，其他人聞言紛紛朝這邊瞧過來……包括郁仲驍。
她臉上的溫度瞬間升高了。
整個包廂一時有些安靜，但很快這種氛圍就被另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打破：“現(xiàn)在的小孩就愛裝老成，我家的露露不就這樣，前不久剛?cè)ヅ沙鏊牧松矸葑C照，就老說自己是大人了，其實小屁孩一個什么都不懂�！�
“現(xiàn)在的九零后可了不得啦，你以為還跟我們那時候一樣�。 苯坌χ釉挕�
“那倒是�！�
那個女人煞有其事地點頭，注意力又轉(zhuǎn)回到葉和歡身上：“仲驍，你家侄女有十五歲了吧？”說著，她又自顧自地問葉和歡：“小姑娘，六月份就要中考了，有沒有做好準(zhǔn)備？”
“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
換做以往，要是被認(rèn)小幾歲，葉和歡或許還會開心，但今天她卻很不喜歡這種被一桌子人當(dāng)做小朋友的感覺。
她的眼睛盯著對面的男人，說的話有些倔強：“我有身份證，成年了。”
郁仲驍像是察覺到她灼灼的目光，抬眼朝她看過來，他的眸子很黑，沉如冬夜的深海，這樣對峙的情形似曾相識，只不過不同于昨晚的甩門離開，這次他側(cè)頭看向旁邊的戰(zhàn)友，聲音里透著淡笑：“跟嘉露一樣，今年參加高考�！�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將她劃入了‘小朋友’的行列。
“那還真是跟露露一樣大了。”那位戰(zhàn)友爽朗一笑：“現(xiàn)在的孩子精得很，還拿高考的事訛了我跟她媽一頓，說要是考上了省內(nèi)最好的大學(xué)，就讓我們出錢讓她去泰國。”
提到小孩子，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話題也越來越多，從這家女兒說到那家的兒子。
葉和歡再看向?qū)γ�，郁仲驍正端起茶杯喝茶，低垂著眼皮，煙霧裊繞的空氣，她有些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她已經(jīng)隱約明白了他帶自己來這里吃飯的用意。
面對一桌子的菜，葉和歡沒有一點胃口，只覺得胸口堵堵的難受。
姜慧似乎注意到她低落的情緒，夾了一筷子菜到葉和歡的碟子里，柔聲問：“和歡你呢？畢業(yè)旅行打算去哪兒？”
葉和歡又瞅了眼郁仲驍，不想再跟那個叫嘉嘉還是露露的混為一談：“反正不是去泰國�！�
“我也覺得沒必要出國去。”
那個抱小孩的女人，也是嘉露的母親友好地看著葉和歡：“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可以結(jié)伴一塊兒搞個自由行，小姑娘差不多年齡的一般都有很多共同話題，比跟我們這些老家伙在一起有趣多了�！�
“是呀，我家的兒子老說跟我們有代溝，說我跟他爸爸沒辦法理解他的世界�！�
桌上另一個女人也附和著道：“咱們也就三十幾吧，怎么就成他們口中古板的老人家了？”
姜慧笑，眼角余光瞄向一旁安靜的葉和歡，發(fā)現(xiàn)她沒有動碟子里的菜，關(guān)心地問道：“菜不合胃口嗎？”
“可能早餐吃多了，有些撐�！闭f著，葉和歡裝模作樣地夾起一根茼蒿咬了一小口。
坐在郁仲驍另一邊的男人突然道：“現(xiàn)在這么文靜的女孩可不多見，有沒有想好以后上哪所大學(xué)？”
現(xiàn)在的葉和歡沒絲毫侃侃而談的興致，但還是出于禮貌回了：“應(yīng)該會報考b市的大學(xué)。”
郁仲驍突然抬起頭，深沉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葉和歡回完那句就埋下了頭，一筷又一筷，很快吃光了碟子里的菜，也許是因為菜涼了，口齒殘留的油膩感令她不適，索性退開椅子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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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福樓的洗手間很干凈，空氣里還殘留著清新劑的香味，良好的隔音效果聽不到外間的吵鬧。
葉和歡在隔間馬桶上坐了會兒，拉開門出來，看見了站在鏡子前補妝的姜慧。
“出來了？”姜慧停下手頭上的動作，沖鏡子里的女孩笑了笑。
葉和歡輕輕嗯了聲，走到盥洗盆邊洗手，姜慧側(cè)過身，眼神溫和地望著她：“不開心？”
“沒有�！�
葉和歡的回答明顯口是心非，但姜慧也沒逼問，只是說：“今天就回b市了？怎么不在這里多玩兩天？”
“我明天還要上學(xué)，現(xiàn)在是沖刺階段，不能落下的�！�
姜慧點點頭，伸手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回包廂去吧，我剛才點了馬卡龍，我小外甥女特別愛吃這個，我覺得你應(yīng)該也會喜歡，如果真不想吃那些菜，等會多吃點甜品�！�
葉和歡觀察著姜慧說話時的神情舉止，不可否認(rèn)，從昨晚到這一刻，姜慧給她的感覺一直非常好，除了大方知性還體貼，走到門口時她禁不住問道：“那些人是我小姨父的朋友嗎？”
“以前是他部隊里的戰(zhàn)友，但后來都專業(yè)到了地方的單位，小心點——”
一輛餐車從旁邊推過來，姜慧忙拉過葉和歡，看著女孩干凈的眉眼，微笑：“跟我們這些人一起吃飯很悶吧？”
“其實還行吧�！碑�(dāng)然，如果不要一個勁說她是小孩子，還是能很愉快一起用餐的。
葉和歡默默地在心底說完后半句話。
姜慧莞爾，忍不住感慨：“我真想回到你這個年齡，那時候家里窮，為了供我弟弟上學(xué)，早早地就出來工作，后來自己開了店就更忙了，都沒正兒八經(jīng)地多讀點書。”
“姜阿姨，你家孩子怎么沒跟你一起來豐城？”葉和歡佯作不經(jīng)意地問。
“我還沒有孩子。”
“您跟您丈夫是丁克家庭？”
葉和歡認(rèn)為自己的試探已經(jīng)很委婉，看姜慧的模樣，也有二十七八了，一般這個年齡的女人都有了孩子，而不生孩子，只有幾個可能，不想生，生不出，還有就是——夫妻關(guān)系不好。
不知道姜慧屬于哪一種……
——
姜慧的笑容略有疏淡，她挽起唇角，映出淺淺的酒窩：“我丈夫五年前就過世了�！�
“……”
葉和歡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也因為自己那點小心思而觸動她人傷口感到歉疚。
她道歉聲音輕輕的：“姜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guān)系。”姜慧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不著痕跡地轉(zhuǎn)開話題：“你是下午的火車嗎？”
葉和歡告訴她是晚上的，姜慧似不放心：“那到b市不是得半夜？那你得提前打好電話讓家里人到車站接你，至于這邊，讓你小姨父送你上火車。”
“剛才我聽小姨父說，好像跟您有約，讓他送我會不會不方便？”
在得知姜慧喪夫后，葉和歡不免又往歪處想，但姜慧的神態(tài)落落大方，她說：“我就是要去墓園一趟，他說也想去看看健強，所以順路讓他捎我一趟，既然這樣，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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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和歡跟著姜慧回到包廂，一頓飯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服務(wù)生開始上甜品。
回到座位上，葉和歡聽到旁邊的人正問郁仲驍什么時候打算要孩子，她不自覺地朝他看去，郁仲驍神色如常，依舊低沉的聲音，回答卻顯得敷衍了事，他似乎并不愿多說自己的私事。
“以前我也覺得工作更重要，但后來有了孩子，每天想的卻只有老婆、孩子加熱坑頭，你的年紀(jì)也不小了，找個機會調(diào)回來吧，夫妻常年分隔兩地也不是個辦法�！�
郁仲驍稍低著頭，修長的手指彈了下香煙，青灰色的煙灰紛落在煙灰缸里，他沒有再說什么。
坐在對面的葉和歡，將那些勸導(dǎo)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定定地望著沉默不語的男人，想起機場韓菁秋跟其他男人親昵相擁的畫面，還有自己親眼目睹的他們一次次的爭吵，她不知道聽了這些話后的郁仲驍是不是真的會再跟韓菁秋和好。
但生活中，很多夫妻也會爭執(zhí)，甚至嚴(yán)重到要離婚，但最后不也依舊相攜到白首？
……
走出御福樓，已經(jīng)下午一點多。
郁仲驍跟戰(zhàn)友一家人在門口道別，這個時候，姜慧也提出告辭，看了眼像條小尾巴栓在郁仲驍身后的葉和歡道：“我婆婆剛才給我打電話，臨時有點事，我今天就不去墓園看健強了�！�
“那我送你回去。”郁仲驍已經(jīng)拿出了車鑰匙。
“不用麻煩了，我在前面車站打車就行，你送和歡去車站吧，小姑娘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照顧好人家，咱們再約吧�！�
郁仲驍看著姜慧，眉頭微鎖，姜慧不懂他為何不悅，但還是笑著跟葉和歡打了招呼準(zhǔn)備先行離開。
倒是葉和歡突然道：“姜阿姨，讓小姨父送你吧�！�
……
上車的時候，葉和歡很自覺地把副駕駛座讓給了姜慧。
系安全帶的時候，姜慧發(fā)現(xiàn)儀表器上擺著一張塑膠唱片，拿過手瞧了瞧，轉(zhuǎn)頭問郁仲驍：“現(xiàn)在你家里還有人用留聲機？”
“應(yīng)該是淑媛落在車上的�！庇糁衮敾氐�。
“你弟弟他們回國了？”
“前些日子回來的，給老爺子過生日�！�
葉和歡孤零零地坐在后座，看著前頭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兩人，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郁仲驍真的很不了解，最起碼連那個‘淑媛’是誰她都要通過他們的對話來猜測，這樣的陌生感令她一路都保持著低沉的心情。
……
姜慧在小區(qū)門口就下了車，道別后，她挽著包步行進(jìn)了大門。
黑色轎車�？吭诼愤�，郁仲驍沒有立即發(fā)動車子，車內(nèi)的氣壓有些低，安靜到葉和歡不敢大口地喘氣，她看向后視鏡，卻只看到他的一截領(lǐng)口，還有因為呼吸略微起伏的胸膛。
在她的心情千轉(zhuǎn)百回時，他掛了手檔，引擎發(fā)動之際，葉和歡開口：“先等一下！”
然后下車，她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坐了進(jìn)去：“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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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一家手機店門外，郁仲驍熄了火，讓葉和歡下車，然后帶她進(jìn)去買手機。
剛進(jìn)門，一個店員已經(jīng)迎上來，郁仲驍開門見山：“你們這里有沒有女孩子用的手機款式？”
“有的有的。”店員很快就拿出幾款手機，往前一推：“這些手機在學(xué)生群體里賣的很好，您——”她頓了頓，尋找合適的措辭：“您妹妹可以看看。”
“我不是他妹妹�！�
葉和歡不客氣地開口，也放下了手機，干脆道：“我要買6610i，你們這里有嗎？”
店員一愣，上下打量了葉和歡跟郁仲驍幾眼，然后忙點頭：“有的，您稍等，我馬上去拿�！�
“不用了，我們就買這款�！�
郁仲驍攔住店員，他拿起一款粉色手機遞給她：“開發(fā)票吧。”
葉和歡抬起頭，拿眼睛瞪他，郁仲驍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去收銀臺付錢，她喜不喜歡對他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店員拿了一口鍋出來：“同學(xué)，這是送的贈品，你拿好了。”
“我家不缺鍋�！比~和歡嫌棄地看著那只鍋，悶悶不樂，她忽然瞟見旁邊架子上的一對手機掛墜，她指著那兩個木雕的娃娃：“我要那個，拿這個鍋換那個掛墜！”
郁仲驍付好錢回來，葉和歡正抱著手機盒站在那瞪他，像是在生氣，待他走近，她又轉(zhuǎn)身徑直朝門外去了。
“您的小女朋友脾氣可不小�！钡陠T在旁打趣道。
最美年華遇到你【四十八】他站在路旁靜靜瞧著，忽然有些來了煙癮（shukeba.）
“您的小女朋友脾氣可不小�！钡陠T在旁打趣道。
原本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但店員沒想到這位男顧客會直接沉下臉，她頓時噤了聲，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離開，不知道自己哪兒說錯了。
郁仲驍走出手機店，看到門外的一幕時腳步稍有放緩。
午后陽光灑在車頭蓋上，折射出晃眼的光芒，葉和歡正低下頭倚靠在副駕駛車門上，她的手里不知道在搗鼓什么，嘴里也嘀咕不停，高高扎起的長發(fā)露出雪白的脖頸肌膚，無處不彰顯著年輕的青春活力。
他站在路旁靜靜瞧著，忽然有些來了煙癮，正在這時，褲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那邊的葉和歡察覺到動靜，朝這邊望過來，但隨即又故意背過了身去。
仿佛在表達(dá)一個意思——眼不見為凈。
手機安靜了幾秒后又重新響起，郁仲驍?shù)人懥藥茁暫蟛沤悠穑娫捠羌依锎騺淼�，郁老太太劈頭就說：“老二你怎么回事，菁秋說給你打電話不接發(fā)短信也不回，你一大早出去跟誰一塊兒呢？”
“有些事要處理�！庇糁衮斦Z氣平和，倒沒任何異樣。
“什么事這么要緊，讓你連老婆都顧不上啦？”
郁老太太也聽出兒子的漫不經(jīng)心，以為他真的忙工作，雖然抱怨但也不敢再嘮叨他，掛電話前千叮嚀萬囑咐：“那你忙完記得給你媳婦回電話，我瞧她這回是真的急了，你也別端得太高，夫妻間哪有不拌嘴的�！�
“我還等著抱孫子呢！”老太太又舊事重提：“你說你們結(jié)婚都多少年了……”
郁仲驍打斷：“先這樣吧，我這邊有事，先掛了。”
“你就盡情敷衍我吧！”老太太哼了一聲，然后直接掛斷了電話。
……
葉和歡在車旁站了良久，未見人走過來，又忍不住偏頭偷偷瞧過去，結(jié)果正好跟那人幽深的視線相觸。
她迅速地撇開眼，假裝出剛才不過是自己無意間的一個動作。
轎車的車燈閃了一下，車子解了鎖。這一次，葉和歡沒去坐副駕駛座，而是悶不做聲地鉆到了后面，之后把頭轉(zhuǎn)向車窗外。
她聽到沉悶的關(guān)車門聲，但卻沒拿眼梢余光去瞅一下。
黑色福特滑入單行道，除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響，葉和歡只聽到自己細(xì)微的呼吸聲，過于緘默的密閉空間令人感到壓抑，她的視線又落回手中粉色的手機盒上，其實郁仲驍很清楚她的心思。
又是吃飯又是手機……
他不想讓她難堪，所以用這種看似溫和的方式不斷地去提醒她兩人之間的差距，讓她自己知難而退。
有那么一刻，葉和歡都開始反思自己一系列言行，是不是真的錯了？
——
在去火車站之前，郁仲驍又帶她去營業(yè)廳補辦電話卡。
卡放進(jìn)手機卡槽里，開了機，立刻有很多未接來電跳進(jìn)來，還有秦壽笙的短信，她隨便翻看了幾條，然后就把手機放回了包里。
走到外面，郁仲驍已經(jīng)拉開副駕駛座位，她目不斜視地繞過車尾打開了另一側(cè)后座車門。
郁仲驍開車，也不開口說話，兩人似乎又陷入了尷尬的怪圈里。
一路上，郁仲驍?shù)氖謾C響了幾回，他也不是每個電話都接，有些看一眼就會按掉，有些接聽后會講很久，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當(dāng)然也有私事，葉和歡聽到一句‘你們約時間吧’時下意識往前瞟了眼。
她丟在小包里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葉和歡拿出手機，看到來電，是葉家的座機，她想起秦壽笙的短信內(nèi)容，他不小心說漏嘴，現(xiàn)在爺爺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不在b市，跟外公急著到處托關(guān)系找人，再遲點恐怕會查到她的去處。
前頭，郁仲驍還在講電話，葉和歡盯著那串號碼，突然不敢去按接聽鍵。
爺爺聽到她這邊有男人的聲音追問怎么辦？
現(xiàn)在的葉和歡還不懂面對這種境況，正當(dāng)她糾結(jié)忐忑的時候，車內(nèi)忽然恢復(fù)了安靜，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郁仲驍已經(jīng)掛了電話，他隨手將手機丟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葉和歡趁著這個空檔忙接了電話，剛一張嘴，聽筒里傳來老爺子關(guān)切的責(zé)問聲：“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她看了眼郁仲驍，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很修長有力，小麥色的手背還隱隱可現(xiàn)青筋，然而，她卻提不起勇氣告訴爺爺自己是跟他在一起，面對老人家的追問只是含糊其辭地搪塞：“就在外面。”
“外面是哪兒？你說，我馬上讓勤務(wù)兵過去接你。”
“我晚點自己會回去的�！�
葉和歡的聲音越說越輕，側(cè)頭用手捂著話筒，那邊老人家還想說什么，已經(jīng)被她搶先一步：“好啦好啦，我就在外面玩兩天，晚上一定回家，您別擔(dān)心……喂喂？我聽不到你在說什么……喂……”
然后在葉紀(jì)明的逼問聲里她果斷掐掉了電話。
也許是做賊心虛，葉和歡又把情景模式調(diào)成了靜音，等把手機放回包里，她才暗暗松了口氣。
做完這些動作，她又悄悄觀察前面的男人，他專注地開著車，自始至終都沒說話。
郁仲驍?shù)牟粏栕屓~和歡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松懈。
——
接下來，兩人也沒答話，這樣的沉悶一直維持到火車站，葉和歡望著前頭的紅綠燈，不自覺的攥緊掌心的手機。
郁仲驍把轎車�？吭诨疖囌緦γ娴能囄簧�。
葉和歡率先推開車門下去，站在旁邊看他倒車。
隔著晦暗的車窗膜，只能大概看到他的輪廓，在這段短暫的時間里，她的腦海中走馬觀花地閃過從第一次見郁仲驍?shù)浆F(xiàn)在的種種，也許是他一系列言行太過打擊自己，葉和歡心底的挫敗感在不斷地加重。
一雙男人的休閑皮鞋出現(xiàn)在她眼皮底下，頭頂是郁仲驍?shù)偷偷纳ひ簦骸斑M(jìn)去吧。”
葉和歡因為中午沒吃什么，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一張小臉驟然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