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周五那天，不等葉和歡提及，韓敏婧先說了周六去秦家給秦壽笙過生日的事。
“你秦阿姨下午打來電話，阿笙想在周末把生日過了�！�
韓敏婧見葉和歡一副了然的樣子，便不再多說，挽著披肩上了樓。
——
葉和歡以為秦家是要大肆操辦，怎么也得搞個生日趴，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請的只有她們母女。
就連蛋糕也只有八寸。
秦壽笙左一個‘婧姨’右一個‘婧姨’，把韓敏婧叫得笑顏逐開，一頓飯也吃得和樂融融，秦母跟韓敏婧向來親近，飯后兩人坐在沙發(fā)上聊天，葉和歡則跟著秦壽笙回房間玩了會兒電動。
到八點鐘，秦母上來告訴葉和歡，“你秦叔叔不在家，我想留你媽晚上給我做個伴，就別回去了�！�
葉和歡沒意見。
韓敏婧跟秦母睡一起，葉和歡還是睡自己以前的房間。
葉和歡剛洗完澡，秦壽笙就過來敲門，賊頭賊腦地把她叫了出去。
“做什么？”站在秦家門口，葉和歡一臉的不解。
秦壽笙把家里一串鑰匙塞給她，他穿的少，搓著自己的手臂，抬起下巴指了指小區(qū)大門那個方向：“人在門口等你呢，天亮之前記得回來就成！”
最美年華遇到你【172】夜晚偷來的約會（shukeba.）
葉和歡的樣子有點傻愣，因為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不想見？得！算我多管閑事！”秦壽笙說著真要收回那串鑰匙。
葉和歡牢牢捏著鑰匙不撒手，待她明白過來秦壽笙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后，一顆心臟如小鹿亂撞，歡欣雀躍，整個人頓時活絡(luò)起來，沒聽清秦壽笙還說了什么，匆匆說完‘謝謝’，轉(zhuǎn)身跑出了秦家的小院子。
這一刻，葉和歡大腦亂糟糟的，想不到其它，只是不斷重復(fù)著‘郁仲驍怎么來了’這個問題。
十二月的夜晚已經(jīng)轉(zhuǎn)冷，迎面而來的寒風(fēng)吹在葉和歡耳朵上，像刀割一樣的疼。
但她根本顧不上這些。
秦家的別墅在小區(qū)的最里面，到小區(qū)門口有段距離。
葉和歡跑了一路，跑到后來自己喉嚨干得發(fā)緊才慢下腳步，白色的霧氣從口中吐出，手里緊緊攥著鑰匙，她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因為這突然的驚喜，或者說驚嚇更合適。
郁仲驍現(xiàn)在真的在門口？
葉和歡還有些不相信，但她的雙腳卻不由自主地挪向亮著路燈的小區(qū)大門。
晚上九點，加上天氣冷，小區(qū)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走動。
從大門出來，葉和歡迫不及待地四下張望，她還沒望出個所以然來，肩膀突然被輕輕搭了一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葉和歡驀地轉(zhuǎn)過身，差點撞進男人溫暖寬厚的懷里。
熟悉的感覺讓她心跳加劇。
一輛轎車鳴著喇叭朝這邊駛過來。
葉和歡的胳臂一重，人緊接著被一股力道扯到邊上，避免了車輪壓到路旁大水坑濺濕她的褲腿。
郁仲驍?shù)皖^，看著那張此刻顯得嬌憨的漂亮小臉，眼底蓄起淡淡的笑意，帶了揶揄低聲說：“這么著急去哪兒？”
可能是因為許久未見，現(xiàn)在人就站在自己跟前，壓抑在心底的思念瞬間泛濫成災(zāi)……
突然又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葉和歡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郁仲驍?shù)偷偷溃骸安幌胍娢�？�?br />
“不是——”葉和歡張嘴想要解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成了小結(jié)巴，到最后只是訕訕地重復(fù)那句頗為郁悶的話：“你怎么會來這里？”
郁仲驍收回手，臉上神情表現(xiàn)得有些落寞，他說：“既然這樣，那我回去——”
話未說完，郁仲驍便止了聲。
因為葉和歡突然一頭扎進他的懷里。
再多難以訴說的情意，都包含在了這個緊致的擁抱里。
郁仲驍很快回?fù)碜∪~和歡，下巴抵著她的發(fā)心，他不像懷里女孩這樣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感情，但不代表他這些日子的想念不深，半晌，他才喑著嗓子問：“這樣能出來多久？”
葉和歡舍不得跟郁仲驍立刻分開，摟著他勁瘦的腰暗示地說：“只要在他們明天起*前回來就可以了�！�
郁仲驍沒當(dāng)即給出回應(yīng)，但也沒有放開她。
又過了會兒，葉和歡突然說肚子餓想吃夜宵：“前面的弘陽路上有好幾家夜排檔�！�
晚上她沒吃飯，只是啃了一塊蛋糕。
郁仲驍開的還是那輛軍綠色的牧馬人，小區(qū)門口沒停車位，所以車子停在了馬路對面。
這也是葉和歡剛才沒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的原因。
過斑馬線時，郁仲驍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葉和歡的手，葉和歡彎了彎嘴角，另一只手挽上男人的胳臂，心里甜滋滋的。
這樣的他們走在路上，跟街邊那些隨處可見的情侶并沒什么差別。
——
葉和歡選的是一家沙縣小吃。
小籠包跟餛飩，是葉和歡以前必點的套餐，但今天她覺得還不夠，外加了一盤蛋炒飯。
這個時間點，店里吃夜宵的人不多，兩人坐了沒多久，點的東西就全都上齊了。
郁仲驍沒有點吃的，他倒了杯開水坐在對面作陪。
“真不吃？”葉和歡用筷子夾著一只在醋里滾過的小籠包送到郁仲驍嘴邊。
郁仲驍很給面子地張嘴吃了。
葉和歡咧嘴笑，望著郁仲驍?shù)皖^喝水，她心里冒出了花兒一樣，然后繼續(xù)跟那盤蛋炒飯作斗爭。
中途，郁仲驍出去接了個電話。
老板娘過來擦旁邊的桌子，跟葉和歡搭話：“今天怎么沒跟小秦一塊過來？”
葉和歡也算老顧客，以前住秦家的時候，沒少跟秦壽笙跑出來吃宵夜，又因為俊男美女的組合，兩人嘴巴跟抹了蜜似地，一來二去就跟老板娘混熟了。
剛才葉和歡跟郁仲驍推門進來，老板娘發(fā)現(xiàn)不是小秦，還多打量了郁仲驍兩眼。
“哦，他已經(jīng)睡了�！比~和歡邊往小碟子里倒醋邊說。
老板娘往門口瞅了眼，問她：“陪你來的是你家親戚嗎？”
在她潛意識里，葉和歡跟秦壽笙是一對。
葉和歡抬頭，恰巧看到站在門外打電話的郁仲驍，背影很高大，格外的挺拔，像是心有感應(yīng)，郁仲驍轉(zhuǎn)頭朝這邊望過來。
葉和歡收回視線，沖老板娘盈盈一笑：“是我男朋友�！�
……
郁仲驍接完電話進來，葉和歡已經(jīng)吃飽了，正靠著收銀臺跟老板天南地北的扯皮聊天。
“回來了？”葉和歡蹦跶到郁仲驍身邊，主動拉住他的手。
老板娘只是看著他們和善地微笑。
郁仲驍付了錢，牽著葉和歡離開店里。
兩人沒有立刻回到車上，而是在附近散了會兒步。
深夜，人行道邊樹影重重，路燈光跟月輝被切割成了婆娑的碎片。
郁仲驍?shù)氖中暮軠嘏幢阌幸癸L(fēng)迎面吹來，葉和歡一點都不覺得冷，她踩著地上顏色相同的廣場磚跳了兩下，突然扭頭賣弄關(guān)子地對郁仲驍說：“剛才老板娘夸你來著！”
郁仲驍牽著她的小手，緊握了一下，他的目光里帶著無限的溫柔跟暖意，順著她的話往下問：“夸我什么？”
“當(dāng)然是夸你……成熟穩(wěn)重咯！”
“是說我老嗎？”
葉和歡假裝詫異地道：“沒想到你思想覺悟這么高？”
郁仲驍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做懲罰。
葉和歡立刻叫嚷著反抗，人卻一個勁往他懷里鉆，鉆著鉆著就變了味，一張小嘴湊上去胡亂一通親，最后如愿以償?shù)乜兄糁衮數(shù)谋〈健?br />
郁仲驍很快就化被動為主動，最初的急躁，逐漸變成繾綣的親吻。
葉和歡的身體隨即軟下去，濕熱的鼻息彼此糾纏著，她臉頰的溫度不斷上升，舌根已經(jīng)發(fā)麻泛酸。
郁仲驍?shù)闹父褂斜±O，他一手?jǐn)堉~和歡柔軟的腰肢，一手托著她的后頸摩挲，葉和歡怕癢，雙手越發(fā)圈緊郁仲驍?shù)牟鳖i，唇齒間的溫存也更忘情了幾分。
一聲輕佻的口哨聲突然橫插進來，兩個殺馬特少年騎著輛摩托車從他們眼皮底下?lián)P長而去。
葉和歡骨子里還存著女生專有的羞恥感，下意識推開郁仲驍往旁邊站。
郁仲驍看著她故作正經(jīng)的模樣，眸底的笑意更濃，他抬起左手腕看了眼表，說：“已經(jīng)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葉和歡那點花花腸子早被那聲口哨吹沒了，紅著小臉蛋，垂頭喪氣地跟著往回走。
每走幾步，她都得回頭瞧一眼，那里剛好有一塊酒店的招示牌。
多天衣無縫的計劃！
剛才她是故意拖著郁仲驍往這邊走的，就算不做影響青少年成長的事，難得見一面，蓋著被子純聊天也是好的呀!
結(jié)果——
那么好的氣氛，硬是讓兩顆老鼠屎給破壞了！
直到車子在小區(qū)門口熄火，葉和歡還在那忿忿不平，發(fā)現(xiàn)自己得下車了，她望向郁仲驍?shù)哪请p貓瞳水潤潤的，說不上的幽怨委屈。
郁仲驍摸了摸她的頭，像安撫家里的小貓：“回去后好好睡覺�！�
葉和歡平時雖然也算個熊孩子，但她也分場合熊，當(dāng)然也知道郁仲驍不帶她留宿在外面是為她著想。
即便再不舍，葉和歡還是磨磨蹭蹭地解開安全帶準(zhǔn)備下去。
“真走了啊~”
郁仲驍沒有挽留。
葉和歡認(rèn)命，在她推開車門的時候，耳畔響起男人詢問的話語：“圣誕節(jié)有沒有安排？”
“……”葉和歡轉(zhuǎn)過臉。
待明白到他的意思，她立刻搖頭，然后聽到郁仲驍許諾：“那天我去學(xué)校接你�！�
“哦�！比~和歡表面淡定，心里早已載歌載舞。
目送著葉和歡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郁仲驍?shù)托α讼�，他重新發(fā)動引擎，掉轉(zhuǎn)車頭回部隊去。
等紅綠燈時，他注意到路邊有一家婚紗店，櫥窗里掛著一件白色蕾絲的抹胸婚紗。
郁仲驍不由多看了幾眼。
那次在跨江大橋看到一對新人拍婚紗照，郁仲驍沒忘記當(dāng)時葉和歡臉上的表情，雖然她什么也沒說，但流露出的羨慕是騙不了人的�；榧�，是每個女人這輩子必須有一次的愿望……
手機響起的時候，紅燈剛跳轉(zhuǎn)到綠燈，是部隊的座機號。
郁仲驍把車開到路旁，接起電話。
“仲驍，是我。”
電話那頭，不是姚烈或張繼，而是一道他已經(jīng)很久沒聽見的熟悉嗓音：“老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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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齊是誰？詳見《老男人的情感啟示錄（二）》
最美年華遇到你【173】離別在即（虐前的小番外
安慰）（shukeba.）
葉和歡悄悄地回到秦家，沒有驚動任何人，關(guān)上房間門，她把自己摔在了軟軟的大*上。
圣誕節(jié)要一塊出去呢……
抱著枕頭來回打滾，葉和歡心里甜蜜又高興，將近晚上十一點，但她卻格外清醒，心里想的是圣誕節(jié)那天該怎么溜出去見面，這是兩個人第一次過節(jié)，想著想著自個兒先眉開眼笑，心情好了，什么都跟著會往樂觀的方面想。
距離圣誕節(jié)還有十幾天，到時候可以再讓小*幫忙。
愉快地決定后，葉和歡抬起自己纖細(xì)的左手腕，盯著那串紅石榴手鏈看了會兒，眉眼彎彎地鉆進了被窩里。
——
熄火掛檔，郁仲驍坐在車?yán)�，沒有即刻推開車門下去。
亮著的車頭燈照射出空氣里紛揚的灰塵，前方漆黑的行政樓，只有一個窗戶泄露出橘黃色的燈光。
打開儲物格，那里靜靜躺著一包煙。
郁仲驍已經(jīng)很久沒抽煙，哪怕有時候很難受，也強忍著沒去碰。
他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點上，抽了一口，又緩緩?fù)鲁鰜�，在朦朧裊裊的煙霧里，他微微瞇起了黑眸。
郁仲驍?shù)哪樆\罩在晦暗不明的光線里，黑暗勾勒出他深刻ying侹的輪廓，神色間若有所思。
從云南回來后，老齊也只有在最初一段時間聯(lián)系過他。
在肖展佛的案子結(jié)束后，除去節(jié)日的問候，平時他們已經(jīng)基本沒了往來。
一般情況下，只有在遇到難對付的大毒梟時，邊防武警才會請求特種部隊的支援。
肖展佛就是這樣一個大毒梟。
當(dāng)初，為了把傷亡降到最低程度，經(jīng)過內(nèi)部的再三商議，在郁司令沒有反對、本人自身同意的前提下，最后決定派做事細(xì)心穩(wěn)重的郁仲驍去肖展佛身邊做臥底。
老齊那句‘肖蕓回來了’還歷歷在耳……
那次緝毒行動，肖展佛拒捕被擊斃，肖蕓不知所蹤，之后警方一直沒有找到她。
……
煙蒂的火星明明滅滅，一根煙快燃到盡頭時，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二哥，你到了嗎？”姚烈在那邊問。
“在樓下了�！�
說完，郁仲驍掛斷電話，隔著半降的車窗，把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然后下車。
——
亮燈的會議室在三樓，郁仲驍站在門口，抬手叩了叩門。
來開門的是姚烈。
一股濃烈的煙味也從門縫間飄出來。
姚烈原本肅穆的面部表情，在看到郁仲驍?shù)哪撬查g，有瞬間的放松，卻也沒有笑吟吟，帶了幾分沉重，他握著門把往旁邊一站，壓著聲說：“二哥，其他人都已經(jīng)到了�！�
郁仲驍走進屋，姚烈在身后把門重新關(guān)上。
老齊穿著普通常服，五十歲上下的樣子，他的神態(tài)略顯疲倦，但眼神依舊很亮，正低聲跟團里的幾位領(lǐng)導(dǎo)交談。
在門合上的剎那，所有人循聲轉(zhuǎn)過頭朝這邊瞧過來。
“來了？”老齊首先站起身，臉上掛起淡笑，燈光下，他的眼角多了幾條細(xì)紋。
簡單的寒暄過后，郁仲驍坐在老齊的對面，聽他說起邊境目前的情況。
肖蕓回來了，女承父業(yè)，還帶來了另外幾個毒梟。
當(dāng)年肖展佛被擊斃時，身邊的人也抓了七七八八，趁亂逃脫的也就護著肖蕓的那幾個，現(xiàn)在肖蕓回來，不排除要替父親報仇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