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男人心緒不寧,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閉上雙眸,用手臂遮擋頭頂燈光。
他好像忽然明白,內(nèi)疚是何種令人苦澀的滋味,而心疼,比內(nèi)疚更折磨人。
周圍車位空蕩,停車場和此刻的學(xué)校一樣靜謐。
司機坐在駕駛位,良久沒等到其鈺,電話撥通了半晌才被接聽。
其鈺握緊手機,低低應(yīng)了一聲,起身緩慢。
走出場館途中,把本就凌亂的發(fā)絲揉得更糟。
司機見到,還以為他和誰打了一架,連忙詢問是否需要先去醫(yī)院,又趕緊遞來紙巾、幫他擦拭臉上血跡。
其鈺俯身望向車鏡,看見自己模樣狼狽,情緒卻毫無起伏。
“回家吧。”,他坐進后排車位,又閉上雙眸,顯然沒有心思說話。
等晏書文到家,時間已經(jīng)幾近半夜十一點。
大門敞開,客廳傳來激烈爭吵,書文停在門前,忽然生出逃避的念頭。
她害怕又聽到足以打擊全家的壞消息。
“我說了!我在霄凱工作這么多年,上周剛被升職,不可能忽然跳槽!”,一向溫柔的母親難掩激動,聲量大得光是站在門口也能聽清。
晏平搞不懂秦香嫆為什么如此倔強,“霄凱只是個酒店,你在那工作這么久才升職,工資漲了很多嗎?你聽我的,跳槽到匿光,待遇比在霄凱豐厚多了�!�
秦香嫆輕嗤一聲,“我去匿光能做什么?你是不是就想讓我待在家里當(dāng)家庭主婦,所以才拼命勸我辭職,辭完職呢,沒后續(xù)了?”
晏平深呼吸一口氣,神色煩躁,“你能不能相信我?我也就上次提了讓你辭職顧家的事,你怎么一直記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就算在匿光什么也不做,油水照樣能刮出不少,匿光是全省最大的集團、你明明也知道!”
“晏平!”,秦香嫆捏緊拳頭、用力砸向桌面,“你最近怎么變成這樣了?自從說上次那事解決后,你三天兩頭不著家,一聯(lián)系你就說在應(yīng)酬,連跳槽到匿光我也今天才知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在瞞我?”
晏平忽地沒了聲音,張開口半天說不出話。
秦香嫆見狀,橫眉冷豎,“我和你結(jié)婚快二十年了,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連推到你身上的三條人命都能解決。現(xiàn)在看來,和匿光脫不了干系吧?你是怎么和匿光這種大公司勾搭上的?他們憑什么忽然讓你來負責(zé)項目?你又為什么非得要我跟你一塊跳槽?”
晏平不吭聲,秦香嫆便步步緊逼,“這些樁樁件件,要不是看對家里沒什么影響、我才沒有跟你追根究底。如果除了待遇豐厚這種借口之外,你找不到別的理由,就別再和我提這件事!”
她起身想回房,晏平好似下定什么決心,站起身將她攔住,“嫆嫆…你還記得我提到過書文的同學(xué)、張揚嗎?”
他斟酌用詞,將事情經(jīng)過娓娓道來,說到重點時,抿了抿唇,顯然有些緊張。
但比起緊張,瞞不住枕邊人的心理壓力或許更讓他無法承受,否則也不會終于將事情全盤托出。
秦香嫆原本想冷靜等他說完,可聽到一半就已坐不住,站起身甩給晏平一個巴掌,因怒意狂泛、嗓音忽地拔高,“你賣女兒?!你把我懷胎十個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賣給一個狗屁富二代?!”
她緊緊抓住晏平的衣領(lǐng),激動到神色猙獰,“她不是你孩子嗎?她從牙牙學(xué)語、蹣跚學(xué)步,從一個那么小的可愛團子長到今天亭亭玉立,你拿她換你得道升天?換你榮華富貴?!”
晏平似乎被戳中了一直想掩藏的死穴,面色糾結(jié),隱約露出不忍和痛心,“嫆嫆,那你讓我怎么辦?我只是被指定接手了一個項目,層層克扣吞下公款的不是我,但責(zé)任卻要我擔(dān),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們這個家該怎么辦?我去自殺、還是坐牢?自殺,書文沒了爸爸,家里貸款也沒還清,你一個人該怎么支撐?坐牢,你和書文要受到多少人的指指點點,如果這件事鬧大,輿論會讓你們好受嗎?留下這案底,甚至還會影響家里直系三代!”
他扶住秦香嫆的肩膀,奮力說服她的著急模樣、反而更像說服自己,“張揚是富二代沒錯,可卻是匿光的公子哥,條件比普通富二代好太多了,而且模樣周正,長相一點也不賴。他答應(yīng)我不會虐待書文,就算只是一段時間也好,如果能在他身上撈到下輩子都花不完的油水,我們的以后、書文的以后,還怕沒有著落嗎?”
秦香嫆差點被晏平氣笑,“晏平,你是突然變成天真小孩了、還是真的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他也只是高中生,年輕浪蕩,你憑什么覺得他答應(yīng)你就一定會做到?他甚至能解決三條人命!我們于他而言、書文于他而言,你怎么就敢保證不是下一個三條人命?!書文才十六歲啊,她今年才讀高一!你難道一點也沒想過他會對書文做什么嗎?一點沒考慮過書文在承受什么嗎?!”
她越說越憤怒,額頭突起青筋,將晏平用力壓在沙發(fā)上,一字一句都像是淬了毒藥,只讓晏平面露不忍、淚流滿面,“你居然、居然讓書文主動去求他?!居然直到現(xiàn)在才把真相告訴我、居然讓我看我家寶貝獨自忍耐了這么久卻什么都不知道!”
秦香嫆的聲線里帶著哭腔,可思路卻異常清晰,無法克制對晏平的控訴和憤怒,“書文懂事、什么都不說,你也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她喊你爸爸的時候、她體恤你應(yīng)酬太累的時候,你一點也不覺得愧疚嗎?你配得上她叫你爸爸嗎?!”
晏平視線一片模糊,身體在心理重壓下完全癱軟,可他似乎還想掙扎、還想為自己再次開脫,“書文她…看上去沒什么異樣。張揚每次找我也都是關(guān)心她在哪……對了、之前我拿回不少昂貴食材,全是他送給書文的禮物。他前幾日和我說,想帶書文趁五天假期出去旅游……我以為、他真的喜歡書文,所以才一直瞞你…”
門外女孩跪坐在地、無聲痛哭,胸腔幾乎喘不過氣,緊捂唇瓣聽兩人對話。
她聽見爸爸說張揚喜歡自己,忽然很想放聲大笑。
晏書文緩緩站直,擦干凈了臉上的淚水,扶著門框走進屋內(nèi)。
沙發(fā)上的兩人看見她發(fā)紅的雙眸,都噤了聲,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秦香嫆松開晏平的衣領(lǐng),走過去把女兒抱進懷中,雙手微微顫抖。
“媽媽、爸,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她聲音沙啞,還帶著沒緩下的哭腔,指腹輕撫媽媽覆著老繭的手心。
晏書文看向晏平,可他卻不敢和她對視,別過眼神,捏緊了拳,難掩羞愧。
“爸,如果不是我,工地上的責(zé)任,本就輪不到你去承擔(dān)…”,她很清楚這一切的開端究竟源自哪里。
如果要恨他選擇演戲、讓自己主動和張揚產(chǎn)生交易,她想,她好像做不到如此理直氣壯。
可是,得知這輩子最信任的男人、最依賴的父親,在兩種選項中放棄了自己。
即便清楚她失去的一切和人命相比確實微不足道,但只要一回想這幾周被幾個男人肆意玩弄、侵犯。
身體的壓力、精神的重擔(dān),也讓晏書文無法就這么輕易消解。
晏書文咬了咬唇,臉上揚起苦笑,“你只做錯了一件事,就是以為張揚真的喜歡我。”
她又深呼吸一口氣。
剛在車上對另一個人道出了一切,此刻再說一遍,卻好像變得沒那么輕松。
整屋在霎時間陷入死寂,而后,揚起洶涌澎湃。
(請假條:過幾天要出差,來不及碼字,怕趕出來的稿質(zhì)量不好,所以明天會請假一天,把之后幾天的更新與存稿都再進行一遍潤色。
接下來的更新安排是:周五無更新,周六周日正常更新,如有加更會根據(jù)情況可能會先將加更先欠著、也可能直接發(fā)出加更福利,下周一休息,周二正常更新,之后安排會在文尾提前說明,如果沒有什么特殊說明情況就是正常更新)
同族廝殺2444字
同族廝殺
屋內(nèi)哭喊爭吵直到凌晨兩三點才結(jié)束。
秦香嫆原本打算帶女兒回主臥,晏平則一個人睡書文的房間。
但進屋后,掃視一圈主臥內(nèi)放置的物品,她思考了一會,出門叫住晏平,讓他獨自一人睡這間臥室。
離婚有三十天冷靜期,即便很快會離開這間商品房,她也不希望女兒房間再沾染晏平的氣味,更不愿意帶女兒到滿是晏平東西的主臥入眠。
母女倆躺在一米五的小床上,剛好能容納,不顯得擁擠。
“乖寶,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媽媽帶你搬過去,就我們母女倆、好好生活�!�
秦香嫆已經(jīng)和晏平?jīng)Q議離婚,晏平凈身出戶,待離婚手續(xù)和退學(xué)手續(xù)辦好,她們將離開這個生活了數(shù)年的城市。
在離開前,秦香嫆想過很多方式,試圖揭露那四個狗東西對女兒做的一切。
至于晏平之后的生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晏書文靠在媽媽懷中,輕輕摩挲她的手掌,聲音還有些沙啞,“媽,他們四人的權(quán)勢與財富,比我們想象中龐大得多,只有我們兩人,大概率是斗不過的�!�
“可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他們逍遙自在,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保叵銒捗碱^微蹙,在女兒后背安撫輕拍的手緊捏成拳。
晏書文又捏捏母親的手指,“我想嘗試、用自己的方式對付他們…雖然不能保證一定有用,可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也要靠我親手結(jié)束�!�
秦香嫆沉默了一會。
書文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刻苦、努力,對待許多事都很認真。
即便在某些天賦上,興許與他人有差距,可又能憑刻苦與堅定彌補這點。
如果她會這么說,那就表示,她心里已有一定計劃。
秦香嫆抬手觸摸女兒臉頰,指腹摩挲、緩慢而溫柔,“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媽媽都會支持…但是,千萬別讓自己受傷,也要和媽媽一起商量�!�
書文嗯了一聲,又抱住秦香嫆的手臂,好似回到自己仍是個孩童、蜷在媽媽懷中安心入眠之時。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張彰儀給她的手機,添加了幾個新聯(lián)系人。
“律師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我要帶書文盡快離開這里、等不了冷靜期,所以離婚起訴過程,我會委托律師全權(quán)代辦。如果你還有一點身為父親、身為丈夫的良知,那就安安靜靜什么都別說。等我們走后,盡快辦理離職手續(xù),拿著你撈到的那點油水躲去天涯海角吧。”
秦香嫆扎起一頭秀發(fā),語氣冷冽,面色淡然。
晏平坐在她對面,似乎一整夜都沒睡著,肉眼可見憔悴不少。
他緩慢點點頭。
憑他對秦香嫆的了解,以她的性格,一定不可能就這么對那四人善罷甘休,“如果有任何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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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閉嘴,什么都別做,就是最好的幫助。”,她別過腦袋,微微皺起的眉間藏著幾絲厭惡。
晏平見狀,難掩悲痛,但也只頹廢低頭,什么都說不出口。
書文正坐在廚房餐桌上用餐。
雖然她昨夜哭得凄慘,但媽媽給她用冰塊敷過雙眸,所以此刻紅腫得沒那么明顯。
她已經(jīng)穿戴整齊,用過早餐后,和媽媽打了聲招呼,背上小包外出。
脖頸上,掛著后涉林當(dāng)初買給她的項鏈。
邢凱風(fēng)與她今日有約,但在前往約定好的地址前,她去了另一個地方。
張彰儀等在那,桌上除了兩杯飲料,還放著別的東西。
“按照你的計劃,這是辣椒水、小型電擊棒。至于你說的那種藥,我今早在暗網(wǎng)下了單,雖然效果不太一樣、頂多能讓人渾身發(fā)軟無力,但根據(jù)你的想法,我想不會出很大差錯。藥最快明天能到我手上�!�,介紹完桌上幾樣?xùn)|西,她將飲料遞給晏書文,“小心行事,我查過,今天不是邢凱風(fēng)生日,讓你去他家一定有別的原因,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謝謝你�!保虝膶讟游锲啡M小包。
消息提示聲響起,她打開手機,邢凱風(fēng)又發(fā)了一次定位,和她說自己剛到停車場。
“不用客氣,我們之間不是有交易嗎,互助互利而已。”,張彰儀扶著臉頰,笑容輕窕。
她雖是張揚表妹,可對這表哥卻沒半點好感,甚至心生厭惡、嫉恨。
同為張家血脈,只因張揚是個男人,所以從出生便被萬眾矚目,被早早定下將來極有可能接手匿光集團。
可他逃課、打架、不學(xué)無術(shù),在她看來,只是個游戲人間、毫無擔(dān)當(dāng)?shù)募w绔子弟。
而她呢?身為匿光總經(jīng)理張建弢的親生女兒,和爸爸的親昵程度還比不上張揚。
縱使從小到大成績優(yōu)異、能力出眾,卻從未被認可過能參與集團管理。
那所謂骨肉父親,對她、像是當(dāng)作只能培養(yǎng)去聯(lián)姻穩(wěn)固社會地位的工具,對張揚、卻好似親生父親般寵溺。
他提出的要求、他闖下的禍事,照單全收、通通善后。
一個染色體不同而已,憑什么差距如此之大?
當(dāng)然、她知道,有一大部分原因,張揚的母親、她的姑姑,持有集團股份占比最多。
可她見過姑姑無數(shù)次,知道她絕不會憑血緣關(guān)系就能輕易將如此龐大的集團交給一個德不配位的家伙。
如果輿論鬧大,其他股東也不可能善罷甘休,不可能任她扶持一個光是存在就足以損害匿光利益的混賬。
張彰儀有欲望,更有野心。
如若發(fā)現(xiàn)張揚的弱點、如若能找到將張揚從繼承候選人之位拉下來的機會,她想,她會不擇手段。
因為唯有這樣,她身為女性、身為在張揚同齡同輩人中能力最強的張家血脈,能當(dāng)上繼承候選人之一的幾率才會變得更大。
面對幾乎板上釘釘能接手匿光的張揚,她要的、甚至只是一個能參與競爭的資格。
張家爭斗已經(jīng)浮于表面,各方各派,早就站好了自己的位置。
而她的位置,是親生父親的對立面。
“你幫我,就不怕匿光因此折損虧空嗎?”,晏書文捏緊車頂扶手,想試圖讓自己在如此直白的談話中感到更加安心。
同姓家族是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又或者,同族廝殺更為激烈?
就像古代劇里皇子之間爭權(quán)奪位、電視劇中為了上位骨肉相殘。
眼前將目的全盤托出的張彰儀,也如這些劇情所寫,是為了讓張揚因輿論而失去競爭資格嗎?
張彰儀靠上身后海綿軟墊,盯著車輛前方的主位后視鏡,“晏書文,我要對你說一個很殘酷的現(xiàn)實。即便有我?guī)湍�,即便輿論鬧大、迫使張揚可能承受千夫所指。但對匿光來說,也只是一個能迅速公關(guān)解決的事罷了。匿光是全省經(jīng)濟支柱,和省里、市內(nèi),數(shù)千上萬個工作崗位掛鉤。匿光倒不了,只有張揚會倒,但他也不會倒得很難看。失去繼承人候選的資格是其一、其二,在混亂之中,他會暫時失去控制你的能力,這也是你能逃出包括其鈺在內(nèi)那幾人手掌心的機會,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她轉(zhuǎn)過頭,炙熱目光與晏書文相撞,臉上神色似笑非笑,“你不是說,你討厭他們、恨他們、恨死他們了嗎?”
成為我的禮物(1500珠加更)2432字
成為我的禮物(1500珠加更)
作為她直白告知自己交易內(nèi)容的置換,雖將事情大概對張彰儀講述了一遍,但因軟肋仍被掌控,晏書文下車前僅回復(fù)了我會認真考慮。
可如今軟肋已失,甚至有其一變成她的盔甲,那為什么、不干脆賭一把呢?張彰儀也說過,這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
聽張彰儀談到交易,書文也對她微笑,低頭回復(fù)邢凱風(fēng),[我現(xiàn)在過來]
“他到地方了,飲料你留著吧,下次見面再一塊吃東西�!�,晏書文起身,點開定位,查找步行路線。
“好。不過,你確定要做這么狠嗎?要是失敗了,真怕你被報復(fù)。”,回想兩人昨晚大半夜聊的內(nèi)容,張彰儀心想,如果晏書文出生在和她相似的家庭,能憑這股狠勁爬到什么位置呢?
晏書文偏過頭,又對她揚起嘴角,“種下什么因,就會結(jié)什么果。況且…對他們來說,如果不狠一些,好像都會被輕易化解。我想你也清楚……”
她站定在原地,眉間染著輕愁,“我無法保證我做的事都會得到理想反饋,也不知道之后會朝什么方向發(fā)展…但如果不去賭一把,什么結(jié)果都收不到。就算最后失敗、又或者被他們報復(fù),我能失去的,也比他們要少得多。”
而如今唯一在意的母親,今早和邢思琳聯(lián)系過后,她答應(yīng)自己會保護母親安全,那便也再無后顧之憂。
她和四個男人相比,擁有的一切本來就天差地別。
就算只是細微影響,對幾乎從沒遇挫的他們來說,或許也相對的、比普通人更難以承受。
晏書文家所在的小區(qū)是老小區(qū),建造時沒考慮過停車位,因此附近的地下停車場大多是小區(qū)住戶的車。
信號不好,勉強找了一陣才見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
她此前還被邢凱風(fēng)壓在里面做過一次。
“你不用招待客人嗎?可以只讓司機來接我�!保虝淖叫蟿P風(fēng)旁邊,被他攬住腰,只能輕輕靠在他肩頭。
“家里又不是沒有傭人,什么客人還得我去招待?”,話一出口,便立刻顯現(xiàn)邢凱風(fēng)和晏書文的思想差距。
晏書文以為,身為主人,招待客人玩得開心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但對邢凱風(fēng)而言,如果真有這么個生日派對,來參與的大多都只為了奉承,奉承他這位邢家備受喜愛的小少爺。
即便不是省內(nèi)最大的集團,可邢家產(chǎn)業(yè)鏈遍布全國,在財富榜上、與匿光沒有太大差距。
更何況,邢家人丁興旺,家族之中的人,在各大行業(yè)總有巨鱷。
商、政、文娛、學(xué)術(shù)、甚至軍界,都有所涉獵。
家族領(lǐng)袖,是邢凱風(fēng)的爺爺,爺爺又偏生最寵邢凱風(fēng),許多子公司、諸如霄凱酒店,都帶有他的名字。
自打他出生,這一路順風(fēng)順水,幾乎沒遇到任何難題,興許受過最大的苦難,就是被晏書文掐到幾近窒息。
可他偏偏喜歡被如此對待。
晏書文沉默,再次了解到上層社會與普通人的差距。
不過,心里想的,卻是這所謂派對、興許真是鴻門宴。
邢凱風(fēng)看她不說話,又低頭用鼻尖輕蹭肩旁發(fā)絲,語氣曖昧,“他們都沒你重要,這樣的特殊日子,我只想早點見你…”
晏書文抬眸,與男人對視幾秒。
今天于她而言、確實很特殊。
她低下頭,又輕輕靠在邢凱風(fēng)身上,閉著雙眸、眉間微皺。
知道女孩容易暈車,邢凱風(fēng)偏下腦袋、將臉頰與她的發(fā)絲緊貼一塊,也闔上眼睛。
可胸腔里漲滿的,卻是即將擁有她的喜悅,抑或緊張。
車輛一直往城外開,駛?cè)胍粋山莊。
山莊里坐落十幾座別墅,每座別墅占地面積約為六百平方米。
花園、泳池、空地、豪宅、車庫,一應(yīng)俱全。
車庫在地下一層,司機將車緩慢停放于另一輛豪車旁,輪胎停止轉(zhuǎn)動,帶動后排依偎的兩人微微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