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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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預言
顧大太太總覺得整件事透著一股的蹊蹺。
葉老夫人竟然也為顧家說話,難道真的就是因為要請胡仲骨看診?
本來她以為鎮(zhèn)江戰(zhàn)事結束了,皇城司來到江浙殺了趙翎,她可以好好喘口氣了,誰知道目前的情勢讓她看不清楚起來。
顧大太太知道自己必須要靜下心,她是唯一一個知道前世會怎么發(fā)展的人,雖然一件事沒有照她安排的進行,不代表所有事都脫離了她的掌控,一條路走不通,她可以走另一條路。
陸文顕風塵仆仆地趕進了小院子,仰頭喝光了一杯茶,立即道:“我已經(jīng)將王仁智押送到了杭州,也是他命大,吃了我送的藥就挺了過來,不過那條腿是完全廢了。”
王仁智見到他之后,立即將他當成了救命菩薩,對他畢恭畢敬,哪里還有半點丈人的模樣,現(xiàn)在就算是他提出將王氏休棄了,王仁智也會滿口答應下來。
顧大太太掏出帕子抽噎起來。
陸文顕看著不太對,“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顧大太太將百草廬中發(fā)生的事說了,現(xiàn)在她就是別人口中的笑柄。
陸文顕“騰”地一下站起身,“豈有此理,顧家真是給臉不要臉,竟然敢這樣說……”
“說那些話有什么用,”顧大太太道,“我問你,你有沒有和王仁智交代清楚?”
陸文顕點了點頭,“王仁智以為我會想方設法營救他,所以一定會將我告訴他的話傳達給皇城司的沈大人�!�
“只要沈大人相信了,就會見我,我們攀上了皇城司,一切就都好辦了。”
陸文顕想到這里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這樣一來他的仕途就會越來越順。
顧大太太看著陸文顕,只覺得心中惡心至極,本來想著靠上了葉家之后就不用依靠陸文顕在暗中操縱,沒想到她會失策。
說到底都是顧家擋了她的路,如果這次能用沈昌吉清理了顧家,那么往后不管她做什么都會順利許多。
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這都是顧家自找的。
……
沈昌吉坐在椅子上,看著牢獄里的王仁智,上次與王仁智見面的時候,王仁智正是意氣風發(fā)的時候。王仁智不但規(guī)規(guī)矩矩地按照他的吩咐做事,還將鎮(zhèn)江地界兒發(fā)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地寫在一本冊子上。
他愿意提攜這樣的人,有了他們在,他才能手眼通天。他算計著,兩年之內會幫助王仁智坐上鎮(zhèn)江知府的位子。誰知道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王仁智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渾身漆黑,骨瘦如柴,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腐爛的味道。
他以為王家已經(jīng)在鎮(zhèn)江根深蒂固,卻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人連根拔起。
“是誰?”沈昌吉忍不住問,“閔懷還是韓璋?”
王仁智搖了搖頭,“都不是……是顧家……是顧瑯華……是她聯(lián)手閔懷在害我,沈大人,你可不能……再上當……那個顧瑯華不簡單……”
沈昌吉想起顧瑯華,對她的面目沒有什么印象,她身上穿著的衣衫卻牢牢地刻在他的腦海里。
每次想起來,他都說不出的煩躁。
不過,再怎么說顧瑯華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姑娘,她怎么可能將王仁智害成這個模樣,只怕是王仁智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了心智,才會一通亂說。
“沈大人,您還記得趙翎嗎?”王仁智忽然道,“您可捉住了他?”
趙翎的消息就是王仁智遞給他的,能在江浙的地界兒打聽到趙翎,王仁智也算是一個人物,只可惜被閔懷一口氣彈劾了二十條罪狀,這次是在劫難逃。
沈昌吉道:“回京之后,我會將此事稟告給皇上,希望皇上看在你有功的份上,能夠對你從輕發(fā)落�!�
眼見沈昌吉說完話就要離開,王仁智忽然著急起來,“沈……大人,沈……大人……那趙翎……并不是我……找出來的……是……是……一位通玄學的大人告訴我的……是他推算出來的。”
沈昌吉并不相信什么玄學,對于他來說,生死沒有什么天命可遵循。
可是趙翎的事,他又不得不信。
一個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的人,怎么就能被王仁智找出來,這是他始終想不通的。
沈昌吉重新坐下來。
王仁智道:“那位通曉玄學的大人讓我跟您說,這幾日內,您家中恐怕會有喪事,讓您不要太難過,兩年之后,您身下就會另有嫡子繼承家業(yè),不過……您要小心顧家,顧家是您這輩子最大的對手�!�
沈昌吉不由地一抖。
江湖術士說什么命理從來都是含含糊糊,這樣一來就容易蒙混過關,可是王仁智這些話卻說得那么清楚,讓他不得不仔細揣摩這些話的含義。
真的會是這樣?
他要小心顧家?
王仁智說完了話,整個人又癱在地上。
沈昌吉吩咐獄卒好好照看王仁智,然后快步走出大牢。
他要小心顧家嗎?這些日子杭州的確傳出一些不好的留言,但是很快他就要回京復命,這些事都會被壓下來。
時間長了這些事都會被人拋諸腦后,沒有人會記得那個捉住了樞銘的人。
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些事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不管是被皇上派下來的裴家,還是什么閔懷、韓璋,他們都會按照朝廷的命令行事,不會鬧出多大的風浪。
倒是王仁智的話提醒了他,也許他應該解決了顧家,永除后患。
沈昌吉道:“去打聽一下顧家的動向。”
……
陸瑛也在打聽顧家的消息。
程頤道:“都是因那胡先生而起,不知道裴四爺從哪里聽說胡先生醫(yī)術了得,從京城趕路到了杭州,徑直就去了百草廬去請胡先生上門醫(yī)治,結果……胡先生根本不在藥鋪內,聽說是去衛(wèi)所幫忙了�!�
衛(wèi)所這兩年擠滿了傷兵,胡先生經(jīng)常會去幫忙,這是陸瑛知道的。
鎮(zhèn)江戰(zhàn)事未平息的時候,不光是胡先生,瑯華也帶著人在衛(wèi)所,那時候傷兵都稱呼她為“顧小先生”,他聽說了趕過去,瑯華滿手鮮血,拿著桑皮線低頭忙碌著,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粲然一笑。
不知怎么的,他那些囑咐的話一下子就吞進了肚子里。
她也許就該是這樣,無拘無束,高高興興的。
可是他還是更喜歡她靜靜地陪著他,那樣一來他就會覺得心里踏實許多。
這一年半的時間有了太多了變化,她的臉龐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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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去向
從鎮(zhèn)江到杭州,顧家是準備將家業(yè)越做越大了嗎?
陸瑛仔細思量,這和以前的顧家完全不同,在他印象里顧老太太不太喜歡外面的熱鬧,只喜歡住在鄉(xiāng)下過清凈的日子。
顧世衡死了之后,顧家就更是關起門來,仿佛將外面的喧囂都拋諸腦后。
杭州城許多達官顯貴的家眷都在這里,大齊幾次差點將杭州定為陪都,城外還準備大興土木修葺行宮,所以這次杭州鬧出這樣的動靜,那些達官顯貴就像是桌子上放著的一碗水一樣,不動聲色。
因為大齊經(jīng)歷了太多事,已經(jīng)鬧得人心麻木了。
但是這次不同,大和尚在城樓上呆了幾天,將許多人的心都唱活了,連他這個天天上書院早出晚歸的人,也忍不住駐足看那些在地上盤膝而坐的居士們。
這件事到底是不是跟顧家有關?
按照從前,不管顧家、陸家有什么動作,都會互通有無,彼此配合。在鎮(zhèn)江兩家鬧得生分了之后,消息一下子斷絕了。
他到了杭州之后,時不時地讓人帶著信和禮物去顧家,顧瑯華也總會回他的信,可是卻不像以前圍著他身后喊他,“三哥哥�!�
總像是少了什么。
心里空蕩蕩的不舒服。
明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fā)展,他只要過了解試,隔兩年再去省試,就可以步入仕途。他就可以慢慢地掌控自己的將來。
可是想到瑯華,他心中就有一絲的恍惚。
她會等著他嗎?
安安靜靜地等著他托人來做保山,三媒六聘將她娶入家門,然后與他白頭偕老,彼此依靠著過一輩子。
想到這個他心里豁然就溫暖起來,好像在身體的最深處,那冰凍住的地方,緩緩地被融開。
“三爺,老太爺請您過去�!�
陸瑛看向程頤,“家中來人了?”
程頤搖頭,“沒聽說誰遞了帖子,再說現(xiàn)在這個時辰,就算是前面宴客也該結束了,”說著頓了頓,“三爺還是早些離開這個家�!�
隨著陸瑛在杭州學子中名氣漸大,陸老太爺每次宴客都要將陸瑛叫過去訓一陣,甚至有一次還將從前考過的大經(jīng)題目拿出來,讓陸瑛當場做一篇文章。逢人就說,陸瑛能有今日的學問,都是他教訓的結果。
程頤有時候覺得三爺在這個家里過的太苦了,步步維艱,但是本朝卻又十分的看重孝道,想要有個出身必須要禮數(shù)周全,只有現(xiàn)在隱忍,將來才能投身仕途一展抱負。
陸瑛走出門,絨絨的細雨灑在他的臉龐。
程頤撐開了傘交給陸瑛。
陸瑛走了兩步,雨水濕潤了他腳上的舊靴,當時去顧家,顧瑯華一眼就看到了他腳上的新靴子,近而推測他不會離開鎮(zhèn)江。
不知道顧瑯華現(xiàn)在是否還在意他穿什么靴子,走什么路。
“你說,她會等我吧?”
陸瑛說的很輕,程頤沒有聽清楚,忙問過去,“三爺,您說什么?”
雨絲飛入了陸瑛的眼睛里,陸瑛輕輕闔上眼睛,半晌才定了定神緩緩向前走去。
……
堂屋中,陸老太爺在罵顧瑯華。
“砸的好,免得讓她坐井觀天,以為幫著朝廷打了勝仗,就能從此之后雞犬升天,那個裴家可不是好惹的�!�
陸瑛走進了門,看到坐在椅子里的陸文顕。
陸瑛上前給眾人行了禮。
陸文顕道:“那裴家是有大來頭的,說白了與當今皇上有血親,人人都說皇上的生母其實是裴家的女兒,當時鬧出了丑事,太后無奈之下才接了盤,否則怎么太后和皇上的關系一直不好�!�
陸老太爺聽得津津有味兒,“這么說,這次裴家再次入仕可能是要幫襯皇上?”
陸文顕搖搖頭,“不好說,總之不論怎么樣,我們都不要摻和進去,”說著看向陸瑛,“尤其是瑛哥兒,我們雖然與顧家有婚約,但是也不能陪著顧家胡鬧……”
得罪了這樣的人,定然不會有好結果。
說完話,陸文顕的心情仿佛很好,讓廚房準備了些飯菜,讓陸瑛陪著吃了些酒,他讓王仁智告訴沈昌吉那些話時,囑咐王仁智不要透露他的姓名,否則沈昌吉會以為王仁智故意抬舉他這個女婿,一定要等到所有一切都坐實了之后,他才會從背后走出來。
那時候會是何等風光。
“瑛哥……”陸文顕有些微醺,“等到你考上了,父親在京城給你找一個貴女,比那個顧瑯華好上千百倍,如果不是看在顧……的份上,我早就不要了這門親事,現(xiàn)在……不需要了,她嫁不嫁過來又有什么關系,都不會將她……”
陸文顕差點就將“不會將她母親帶來陸家”這種話脫口而出。
好在他及時穩(wěn)住了,接著道:“她沒嫁過來是她沒福氣,又不是我們不要她……總之,你放心好了,將來你一定考上進士,進了翰林院……被……太子重用……我們家……要……站在……太子那邊……你……父親不會讓你頂著庶長子的名頭……我就讓王氏……將你記在她的名下,從此之后就是嫡長子……嫡長子……”
陸文顕的聲音越來越小,忽然笑了一聲,“你給我生個嫡長子多好……非要那個王氏……”
陸瑛聽著臉色慢慢地陰沉下去,他等了許多年,就是想要擺脫庶子的身份,可是今天父親說出來,他卻沒有覺得十分的高興,他心里反而被另一件事填滿。
本來在陸家,堅持讓他娶瑯華的人是父親,可是現(xiàn)在父親突然反口,聽起來已經(jīng)不準備讓顧瑯華進門。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化?
會不會是父親認為,這次顧家惹上了大麻煩。
陸家下人將陸文顕抬去休息,陸瑛將程頤叫過來,“瑯華給我的信里提過,她可能會來杭州住一陣子�!�
程頤點點頭。
那是因為閔懷到杭州上任,顧大小姐和閔大小姐是手帕交,所以會一起跟著過來。
陸瑛道:“你去閔家找閔江宸問一問,瑯華是不是已經(jīng)來了。”
……
閔江宸收到消息陸瑛也很奇怪,明明說好的瑯華跟他們一起來杭州,這是臨到走的時候瑯華卻又說過幾天再來。
現(xiàn)在她不但沒有見到瑯華的影子,連韓璋都沒了消息。
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去了哪里。
閔江宸忽然覺得陸瑛很可憐,被長輩夾在中間,想要維護瑯華卻又有心無力,她囑咐下人,“跟陸三爺說一聲,讓他別著急,等幾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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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紈绔
杭州城的一處宅院里,裴思通在發(fā)著脾氣。
墻根下跪了一排人,帶頭去砸了顧家藥鋪的掌柜低著頭看地上的螞蟻。
屋子里一片碎瓷聲響。
“你到底要做什么?”裴思通看著躺在軟榻上的裴杞堂。
裴杞堂臉色稍稍有些蒼白,腿上被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布條,靠在大迎枕上看書,大約是累了,干脆將書遞給了旁邊的小廝,小廝將書放在一旁。
裴思通的聲音如滾雷,裴杞堂卻閉上了眼睛。
屋子里是濃濃的草藥味道,矮桌上的一縷檀香如同云煙般裊裊,撲過來落在裴杞堂濃黑的睫毛上。
裴思通道:“我說話你聽到?jīng)]有?”
屋子里的下人打掃著地上的碎瓷,躡手躡腳不敢發(fā)出半點的動靜。
裴四公子的身子很不好,一直關在屋子里調養(yǎng),大約是常年不見人的緣故,他的脾氣也非常不好,不會張開口訓斥別人,但是會直接撿起東西打在下人身上。
上次有個新來的小廝偷偷摸摸向裴四公子休息的幔帳里張望,結果被一塊飛過來的石頭擊中了鼻子,頓時鮮血直流。
不過除了打人之外,裴四公子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總會請一些花娘上門彈唱,這些年裴家下人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出入裴四公子的房間,那些花魁、花娘們,常常是高傲著進門,哭著出門。
因為裴四公子實在太挑剔了,哪個花娘唱得好,那個花娘更有才情,他會依照好壞給出賞銀作評價。
很快那些常常泡在溫柔鄉(xiāng)的公子哥兒們就發(fā)現(xiàn),裴四公子真是性情中人,他對花娘做出的評價精準無比,由此可見他對女人了解之深。煙花之地本來就是消息傳得最快最廣的地方,裴四公子的名號也就越來越響,無論他到了哪里當?shù)氐幕锉囟娂娗皝戆菰L。
這次來到杭州,裴四公子還沒能風流快活就已經(jīng)病倒在床,他用一貫的手段去捉百草廬的胡郎中來給他看診,誰知道卻撞到了顧家這塊硬石頭。
裴家下人也長吁短嘆,也不知道顧家要被四爺如何折騰。
上次一位侍郎家的公子因為罵了四爺幾句,就被四爺高高地掛在了花樓門口。那位侍郎本要找四爺算賬,卻發(fā)現(xiàn)自家公子果然是那花樓的�?�,于是只能啞巴吃黃連,咽下了這口惡氣。
顧家的下場會怎么樣了?應該比那侍郎公子要慘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