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總體來說,寧王妃和太后看起來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不過世事告訴她,永遠不能對一個人太早的下定論。
說話間,顧世寧已經(jīng)讓人搬禮物進門,“寧王妃送了許多東西給瑯華�!�
阿莫和阿瓊兩個人笑著分門別類地將東西都打開來。
瑯華扶著顧老太太去看。
漂亮的蜀錦,還有一些精致的繡品。
蕭媽媽看著笑,“這只翠鳥繡的活靈活現(xiàn)的,怪不得京中的女眷都要去向寧王妃討繡樣。”
瑯華不知道京中的女眷怎么樣,韓家的女眷都很喜歡寧王妃,因為從寧王妃那里能得到這些好東西。
寧王妃也是蕓娘最喜歡的人。
顧老太太看到這些精致的物件點了點頭,“這些東西選的很用心,可見韓家人對你是認同的,這樣一來韓將軍就不會夾在中間為難�!�
瑯華知道顧老太太的意思,只要寧王妃認同了她,韓家其他女眷就不會多說什么。
“還沒有許氏的消息?”顧老太太拉著瑯華的手坐下來。
瑯華搖搖頭,“祖母就別去想這些事了�!�
陸文顕那件事之后,許氏就去了族里。前兩日瑯華接到陸瑛的信,信上說許家在杭州的尼姑庵里找人,陸瑛打聽到的消息是許氏不見了。
許氏能去哪里?
從許家出來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顧老太太輕輕地拍了拍瑯華的手,“都怪我,沒事提起這件事做什么�!�
祖母也是怕她傷心,畢竟許氏是她的母親。
瑯華扶著顧老太太躺下來,“只要祖母好好的,我就不會傷心�!�
……
徐正元快步走進了酒樓。
剛剛推來門,里面就傳來一陣琴音。
聽到這琴聲徐正元松了口氣,卻不敢打斷調(diào)琴人的雅興,靜靜地在桌子旁坐下來。
直到那人一曲彈罷,從里面走出來。
“你可算是來了,”徐正元一臉焦急,“你說說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辦?我們要向太后那邊靠攏,還是去幫著太子�!�
徐松元是個死腦筋,每天想著的就是朝廷交給他的那些事務,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大家都說不出五年太后和皇上必然會分個勝負,現(xiàn)在不站隊,將來等一切落下帷幕就晚了。
調(diào)琴人穿著月白色的長袍倒了茶喝,“老夫人怎么樣?身子還好嗎?”
“母親好著呢,”徐正元說到這里頓了頓,“你聽說沒有這幾日西夏的使臣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
那人仍舊是一副安靜的模樣。
“你之前還跟我說,太子的人不過是在西夏販賣些青白鹽每年就進項大齊一半的稅銀�!�
當時他的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徐正元的心就像貓爪在撓一樣。
如果太子沒有販賣青白鹽,怎么可能與西夏人有聯(lián)系,怎么會讓西夏人去害韓璋。
說到底,這些都是太子早就布下的棋子。
因為太子早就知道西夏人會和談。
現(xiàn)在西夏果然和談了,太子下一步應該會在榷場上下功夫。
徐正元道:“我們應該跟著太子做這單買賣嗎?反正也不是以徐家的名義出面,托的都是我那些兄弟們,就算將來查起來也查不到我們頭上,萬一……太子將來壓過了太后,我們也可以順著這個關系向太子投誠�!�
“我覺得是該出手的時候,”徐正元舔了舔嘴唇,“太后已經(jīng)老了,如果換做三年前的太后,怎么可能會這樣輕易讓太子贏�!�
和談成功,獲益最大的是太子,因為皇上已經(jīng)下令讓太子帶兵去攻打西京。
到時候太子就有了軍功。
“急什么,”那人從旁邊拿過一只算盤,在上面打了個數(shù)目給徐正元看,“現(xiàn)在去太子手里撈好處,不過就是這些銀子罷了。”
說完話那人將桌子上的竹簽拿起來走到矮桌旁,去逗籠子里的雀鳥兒。
雀鳥兒歡快地跳來跳去。
徐正元皺起眉頭悶悶地喝茶,“那也是銀子,不像現(xiàn)在什么也撈不到,我看再等下去,太后和太子已經(jīng)將榷場上的買賣瓜分了�!�
“太子賣買青白鹽和錦緞、瓷器,太后買賣草藥和香料,那些銀子都進了他們的口袋�!�
那人轉過頭來,“你是說太后利用顧家在榷場買賣草藥?”
徐正元怔愣住,“不然你以為呢?太后憑什么會用一個鄉(xiāng)下的小丫頭送草藥,難道不是這樣嗎?”
“恐怕沒那么簡單吧!”那人微微一笑,“我讓你不要急著動手,是因為……自然會有人敗下來。”
徐正元仔細想了想,“你是說太子會收拾了顧家那丫頭?”
“不,”那人淡淡地道,“我是說,那丫頭說不定會害了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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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酷刑
一個丫頭能害太子?
徐正元忍不住想要去拍拍那人的肩膀,那是不可能的事。
這一切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如果西夏人想要鬧的話,樞銘死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
“時機,”那人伸手打開了籠子,“有的時候,是要等待時機的�!苯饑痛筮|的戰(zhàn)爭剛剛出現(xiàn)了曙光,是要大齊軍隊到了西京,大遼就會一潰千里,坐收漁利的是金國人,深入敵腹的可能就是太子。
徐正元看著那人的動作頓時急起來,“那可是我用十個金葉子換來的鳥兒,你可別讓它跑了。”
那人卻望著鳥兒失笑,“你別看它精貴,它卻連跑也不敢跑�!�
籠子里的鳥兒果然乖乖地待在枯木之上,沒有半點要飛出來的意思。
那人道:“在籠子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就會以為自己的日子很舒坦,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樣。”
徐正元還想說話,那人揮了揮手,“你快回去吧,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徐正元離開了酒樓,外面的管家才進了門,“老爺,那邊有了許氏的消息,我們?nèi)绻俨簧焓�,這次恐怕她就會被人捉到�!�
那人并不在意,“那就讓她被捉到吧,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她還能去哪里呢?做了那么多的蠢事和壞事,這就該是她的歸宿。”
管事接著道:“那個顧大小姐呢?要不然讓人去打聽打聽�!�
“不用了,”那人打開面前的書看,“有些事不用去問,只要看看就能明白�!�
聰明人不會像傻子一樣四處亂撞。
他自然有他的玩法。
……
沈昌吉眼看著自己的肉被一片一片擺在桌子上,他的汗已經(jīng)順著額頭淌下來。
他只是能忍痛,并不是感覺不到疼痛。
沈昌吉苦苦地忍耐著,他要等到那個藏在黑暗里的人看的舒服了,他才有機會說話,現(xiàn)在他要養(yǎng)足了精神,留著最后的力氣為自己一搏。
血粼粼的腿,上面的肉被片多了,就露出了骨頭。
沈昌吉像拿刀的人露出一個笑容,陰森森的看著十分恐怖。
跟他學了這么多年,刀法不過還是如此。
“慢慢來,”沈昌吉極力控制著聲音,讓它聽起來還像往常一樣,“血流多了,人就死了,刀要拿穩(wěn),順著骨頭的走向慢慢地劃,再伸手去撕……”
一片血粼粼的肉被扯下來。
鮮血頓時噴濺了那人一臉,將他張開的嘴也染紅了。
血流的太多,證明手法還不夠嫻熟。
“蠢貨�!鄙虿R過去,那人手里的刀頓時掉在地上。
“跟著沈大人學了那么久,都學到了些什么?”
皇帝的聲音傳來。
沈昌吉抬起頭看過去。
穿著常服的皇帝,像一個沒有吃飽的孩子,帶著滿眼的煩躁和戾氣,走到了沈昌吉面前,“朕將皇城司交給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在杭州假公濟私丟了樞銘,回到京城四處散布謠言中傷韓璋�!�
“你到底在為誰賣命?”
“皇上,”沈昌吉努力地抬起了頭,“微臣對皇上忠心耿耿。”
“事到如今還敢騙朕,”皇帝冷笑道,“朕已經(jīng)從你家里搜到了八真道人的’青山圖‘,朕查清楚了,送畫來的筆墨鋪子,是太后的產(chǎn)業(yè)�!�
太后?
竟然是太后。
沈昌吉沒想到太后冒著太子的名義給他送“青山圖”。
他已經(jīng)算計好,如果朝廷查出太子送他的禮物,他可以狡辯稱太子是想要讓他在皇上面前多說些好話,太子也不會揭穿他的謊言。
可這是太后送的。
太后和皇帝斗了這么多年,表面上是母子,背地里已經(jīng)是水火不容,他是皇上的狗,敢與太后有任何關系,就是死路一條。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走到了死路上。
“微臣是被冤枉的�!鄙虿劬锒际且笄械纳袂�。
皇帝道:“你當朕是個傻子?從鎮(zhèn)江到京城,你都是被人算計?你好好跟朕說說,是誰算計你?”
“太后�!鄙虿杏X到鮮血慢慢地在腿上結痂,撕裂般的疼痛愈來愈重,這兩日接受審問時留下的傷已經(jīng)開始潰爛,他不想呼吸,不想說話,因為稍稍的動彈都會讓疼痛加劇,他都可能會難以忍受地大喊大叫起來。
他不能變成那樣,因為他知道審問人的心里,只要犯人流露出一點點的脆弱,這游戲將變得不再好玩,皇帝也就會對他失去興致。
“皇上,這一定都是太后安排的,這里面有蹊蹺,”沈昌吉咬緊牙關,“微臣死不足惜,皇上……您……千萬不能上了太后的當……這都是……太后……的手段,太后想要除掉微臣……才會這樣安排�!�
皇帝揚起了頭,“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皇帝揮了揮手,四個侍衛(wèi)立即拖了兩個血粼粼的人上來。
沈昌吉已經(jīng)認出來,這是他身邊的兩個都知,跟著他去了杭州又回到京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打的皮開肉綻,其中一個的肚子被豁開,血粼粼的腸子就掉在地上,侍衛(wèi)走過去抬腳將腸子踩在腳下,不停地碾動,那都知就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眼睛和嘴巴大大地張開,整個人不停地抖動掙扎,哀嚎聲頓時響徹整個大牢。
“沈卿不是說過,人只有在生不如死的時候才會說真話,現(xiàn)在他們都招認了,說是你讓人敗壞韓璋的名聲,朕怕他們說謊話,特意問了鎮(zhèn)江發(fā)生的所有事,跟那些傳言所說一般無二,沈卿,你說這是太后陷害你,那么他們就是太后的人了?”
兩個都知眼睛里流露出懇切的神情。
如果沈昌吉說他們是太后的人,那么他們一定會受盡苦痛才會死。
他們在皇城司里見過活活被折磨了兩年才死的人,他們不想落得這樣的下場。
如果誣陷兩個都知就可以逃脫,沈昌吉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他知道,皇上是不會相信的。
他身邊的人被太后驅使,他也不能推脫干系。
他已經(jīng)是必死無疑。
萬念俱灰的感覺充斥了他整個身體,所有一切仿佛都已經(jīng)離他而去,他腦海里忽然想起了那個從崖上跳落的趙翎。
如此的干脆,如此的驕傲。
而他沒有了那個機會,他會像是只螻蟻被皇帝玩膩之后才會咽下最后一口氣。
他為皇帝鞠躬盡瘁,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不,他不服,他不能就這樣死了,他要活下來。
巨大的恨意,讓沈昌吉從死亡的深淵中掙脫出來,“皇上,微臣不是為了韓將軍,微臣是要對付顧瑯華�!�
“韓璋……處處……維護顧瑯華,微臣才想出這個法子……哪知道顧瑯華聯(lián)手太后來陷害微臣……皇上您一定要信微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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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落網(wǎng)
皇帝顯然已經(jīng)厭煩了沈昌吉的解釋,轉身就要離開。
沈昌吉臉色蒼白,皇帝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他不能說他是因為懷疑顧家與探子有來往,才去查顧家。
皇帝只會覺得他是在找借口,他現(xiàn)在手里也沒有任何的證據(jù)。
眼前,他還有什么可以利用?
沈昌吉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道光,“皇上,您只要讓人去一個地方,就會相信微臣的話�!�
皇帝停下了腳步。
……
許氏吩咐身邊的婆子,“帶足了銀錢和吃食�!�
婆子的手卻停頓下來,“娘子,咱們?yōu)榱斯婉R車已經(jīng)花了許多銀錢,現(xiàn)在算一算,我們節(jié)省著花,手里的銀錢也只是剛剛夠回到杭州的。”
許氏點點頭,回到杭州就好了,哥哥是個軟心腸,一定會替她遮掩,讓她回到家里,不會讓她在外面自生自滅,更不會真的讓族長處置了她。
婆子輕聲道:“娘子您真的有把握大老爺能原諒您?萬一……被族里人知道了,您可就……”
許氏不敢深想,她這幾日沒有走,就是在擔憂這些。
沈昌吉答應她會將哥哥調(diào)來京城,這樣她也可以跟哥哥說,到京城來都是為了他的前程。即便不能回到族里,至少哥哥會給她安置一個去處。
她不能再等下去,萬一沈昌吉將她供出來,她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