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現(xiàn)在沒辦法與裴杞堂正面對抗。
只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才能與裴杞堂一搏,早晚他會贏了裴杞堂。
……
“你說什么?”徐老夫人瞪圓了眼睛,望著徐松元,“你跟皇上說神臂弓是顧世衡的功勞?”
徐松元頜首:“事實如此,并非兒子找到的夏武,而是裴杞堂。”
徐老夫人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她這個長子:“夏武為什么能投靠大齊,還不是因為你是大齊使臣,你向他許諾到了大齊之后,必然會被重用,他才會跟著你們回來,如果顧世衡沒有遇到你,說不定他跟夏武早就被西夏人捉住了�!�
“母親,”徐松元眉頭微蹙,“是顧世衡的人救了兒子,您還記不記得那年兒子出使西夏被西夏人綁縛起來,就是顧世衡手下的人告訴兒子西夏即將內(nèi)亂的消息,兒子才……”
徐老夫人道:“你說這些做什么?光憑一個無官無職的顧世衡,他能做成這樣的事嗎?朝廷發(fā)榜懸賞捉拿盜匪,盜匪被捉之后,治安百姓,這樣的功績算誰的?自然要算在父母官頭上,若不然為什么分誰是官,誰是民呢?你是官,顧家為你所用,是你慧眼識人,將來你升遷之后給顧家一些好處也就是了,你把功勞記在顧家頭上,那不是貽笑大方嗎?”
“你做了這么多年的官,怎么這樣拎不清?世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誰也不能跨界,這是道理。君君臣臣,多年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
徐松元聽著徐老夫人的訓斥,不敢再爭辯。
徐老夫人說夠了,半晌才道:“明天去將這個功勞給我爭回來,你要知道,功勞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整個徐家的。我們?yōu)槟銚@受怕,謹莜為你在宮中打聽消息,你不體諒我們卻去體諒那個顧世衡,那個顧瑯華�!�
“你可知道,謹莜明年就十二歲了,馬上就到議親的年齡,你不多為她掙點嫁妝,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徐松元上前給徐老夫人換了熱茶:“謹莜年紀還小,再說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到底算是誰的功勞,都由朝廷說了算。”
徐老夫人剛剛拿起茶碗,聽得這話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們夫妻越來越不將我這個娘放在眼里了,杭氏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是不是要將我老太婆氣死�!�
徐老夫人說著愈發(fā)喘不過氣來。
“祖母,”躲在屏風后偷聽的徐謹莜跑過來,“您別生氣,父親最孝順您,一定會聽您的�!闭f著向徐松元使眼色。
徐松元卻不肯改口。
“父親,”徐謹莜道,“祖母說的對,莊王府都將顧家當奴婢用,您這樣高抬他們是因為什么?女兒在宮中常與達官顯貴家的女眷見面,如果您這樣……女兒會被人笑話不懂禮數(shù)尊卑,您是士,顧家是商,您這樣做,外面人還以為顧家給了您多少好處,再說顧世衡又沒有功名,在皇上跟前要功勞有什么用?”
“不如來點實在的,您把從宮中得了的賞賜分給他們一些,一來盡了我們的心意,二來全了您的情意,顧瑯華去慈寧宮時,我也會照拂她,總之不會讓她吃虧也就是了�!�
徐松元望著女兒,女兒的面容在他眼前越來越模糊起來。
“父親,我們這樣對顧家已經(jīng)很不錯了,”徐謹莜道,“顧家的名聲著實不好,尤其是顧瑯華的母親許氏,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皇城司,說不定那天就會有什么罪名牽連到顧家,就沖這個誰愿意與顧家沾上關(guān)系�!�
她在宮中時,經(jīng)常聽到內(nèi)侍們說笑話,有時候就會說到許氏,那話不堪入耳,她在一旁都覺得污了耳朵。
也不知道顧瑯華會不會覺得羞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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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官宦人家~
第三百三十五章
相像
徐松元在屋子聽了徐老夫人半天的訓斥,才給徐老夫人請了安告退出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從西夏回到家里之后,他反而覺得心情憋悶起來,不如在西夏時快活了。
那時候與顧世衡在一起說話,在營地里聽將士們說笑,總會有種心中暢快的感覺。
回到家中,聽著母親和謹莜喋喋不休的勸說,他就生出一股厭煩的情緒。
不知是不是看瑯華時間長了,他也愈發(fā)覺得女孩子穿戴隨意些也好,俏皮、可愛又帶著些許英氣,這才是孩子,不能人人都規(guī)矩又木訥,好像將要行將就木……
謹莜穿衣打扮都是按照母親和太后的喜好,十幾歲的孩子跟個老太太似的還用發(fā)箍,他以前沒過多注意,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別扭。
徐松元回到了正房,杭氏正在收拾被褥,見到徐松元忙迎上去伺候徐松元更衣。
杭氏為了迎接徐松元回來,特意用雞蛋敷了眼睛,將紅腫消去一些,也拿定主意今晚不提弟弟的事,讓老爺好生休息。
徐松元低下頭,看著杭氏頭上像老太太一樣的發(fā)纂,頭上那讓他厭煩的發(fā)箍,忍不住伸出手將發(fā)箍拿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舉動,將杭氏嚇了一跳。
杭氏驚訝地看著徐松元:“老爺這是做什么?”
徐松元又動手去解杭氏頭上的發(fā)纂,杭氏的臉不禁紅起來:“老爺,丫鬟們?nèi)ゴ蛩�,老爺總要去洗個澡……這才什么時辰……還不到安睡的時候。”
徐松元卻沒有停下手,杭氏不禁用水去推徐松元:“老爺這是要讓妾身在下人們面前丟丑不成?”
杭氏說著鼻子發(fā)酸頓時覺得很委屈。
老夫人是這樣,謹莜是這樣,老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徐松元見杭氏掉了眼淚,這才恍然回過神來,輕聲道:“你別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梳個單螺髻,梳個圓髻……或者是你剛進門的時候梳的那種什么發(fā)髻,哪個都好看,為什么非要挽個纂……以后也不要戴這發(fā)箍了,就算綴了珍珠也不好看�!�
聽得這話杭氏不禁氣極反笑:“老爺怎么說這話,我都什么年紀了,怎么還能梳單螺髻,再說……娘也不喜歡。”
徐老夫人很不喜歡她打扮的俏麗,穿的褙子太鮮艷了也不行,作為一個官宦人家的女眷,應(yīng)該穿著大方,這兩年她做了好多姜黃色的褙子。
她剛成親時梳的是朝云髻,尤其喜歡用粉緞做褙子,徐老夫人卻說她不夠端莊。
開始被逼著穿成這樣,她哭了好幾次,后來也就習慣了。寧愿放棄這些,只要不想再被責罵。
謹莜也是一樣,從小在老夫人面前長大,行動坐臥就像個小老太太,不過老夫人喜歡,誰又能說什么。
杭氏正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徐松元又端了一盞燈湊過來。
老爺今天怎么這樣奇怪,杭氏皺起眉頭:“老爺又要做什么?”
“你讓我瞧瞧,”徐松元一臉正經(jīng),“別動,我就瞧一瞧。”
這是在哪里學來的毛病,杭氏這次滿面怒容就要發(fā)作。
徐松元卻驚訝起來:“我說怎么會看起來眼熟呢!”
杭氏后退一步:“老爺……你到底怎么了?”
徐松元仿佛在仔細想著什么,半晌目光又落在杭氏臉上:“你這里還有沒有阿靜的畫像?”
杭氏臉色頓時變了:“老爺……我們這里哪有……這話要是被娘聽到了,妾身可就又要被責罵……”
看著徐松元目光迷茫,神神秘秘的模樣,杭氏心里有些害怕,老爺不會是聽說了什么事吧?
“難不成是阿靜……”
“不是,”徐松元道,“娘不喜歡阿靜也不讓人提起她,還說她有那樣的下場都是她在外不知禮數(shù),其實阿靜哪里有什么錯?我們當時如果追究下去,就會知道阿靜的死與皇后脫不開干系,阿靜是因為皇后才死的�!�
杭氏幾乎要去捂徐松元的嘴:“老爺別說了,娘聽到您說阿靜又會大發(fā)雷霆,您這是何必呢�!�
徐松元道:“庶女也是正經(jīng)的徐家人,更何況還是娘的庶妹生下的孩子,娘就是嫉妒爹喜歡姨娘,爹是因為姨娘沒了,傷心過度才去世的,在娘心里,姨娘就是害死爹的人,所以娘常常說紅顏禍水,你生得漂亮,娘看著就生氣,非要將你打扮成這個樣子�!�
聽到徐松元這句話,杭氏的臉頓時一紅,老爺還從來沒有夸贊過她漂亮。
“到底還有沒有?”徐松元低聲道,“有的話拿出來讓我看看�!�
杭氏不停地向外面望去,這么久丫鬟都不敢端水進門一定是以為她和老爺在……
老爺今天可真是害死她了,讓娘知道,又是一個不知廉恥不懂禮數(shù)的罪名。
“有,”杭氏輕聲道,“我藏起來一張,放在老爺寫的那幅《八月帖》后面。”
杭氏向書房里努努嘴:“就在那邊,家里人都知道老爺愛惜那幅字,沒有人拿出來看�!�
徐松元不再說話,忙提著燈徑直去了書房,杭氏整理好頭發(fā)也跟了過去。
將下人遣了出去,徐松元才慢慢展開了手中的畫卷,然后從裝裱的空檔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尺見長的小畫。
見到舊物,徐松元不禁嘆了口氣。
這畫還是寧王畫的,當時就藏在阿靜的閨房中,寧王雖然傻,但是卻在書畫上下了功夫,寥寥一筆就能勾得傳神,更別提這樣精雕細琢。
徐松元將畫拿了起來,對著燈仔細地端詳,眼睛漸漸地發(fā)亮:“像,真的很像,不是形象是神似�!�
“那雙眼睛,那個輪廓確實像,如果再長幾年說不定會更像。”
杭氏一頭霧水:“老爺,您到底在說什么��?”
徐松元半晌才將畫放下,方才的激動漸漸平復下來,變成了淡淡的憂愁,他嘆了口氣將畫收好,然后跟杭氏回到內(nèi)室里說話。
“我是說,顧瑯華長得與阿靜有些相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顧瑯華與你哪里也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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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換人
杭氏還當是什么事,不由地抿嘴一笑:“老爺看誰都一樣,您忘記了,之前相看妾身的時候,明明已經(jīng)跟妾身說過了話,可是第二次還將妾身的妹妹當成了妾身,我們和顧家一樣祖籍都是杭州,江浙的女子像有什么奇怪的。”
杭氏道:“我見過眉眼、鼻子、下頜都很像的人,常出去宴席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徐松元卻堅持自己的想法:“你見到就知道了,連寧王都認錯了,對著瑯華喊阿靜的名字,差點在西夏鬧出事來�!�
杭氏聽得怔愣,“老爺是說,寧王的瘋病在西夏發(fā)作了?”
只要寧王瘋癲起來就會喊阿靜的名字,就因為這個老夫人才不愿意久居在京城。
徐松元點點頭,那時候他嚇了一跳,心都要從胸膛里跳出來。
兩個人正說著話,徐家下人來稟告:“老爺、太太,三老爺、三太太來了�!�
老三。
徐松元眼前一亮,看向杭氏:“快讓廚房準備些飯菜。”
說完話徐松元就迎了出去。
徐老夫人房里卻沒有喜慶的氣氛,徐老夫人抿著嘴坐在椅子里,徐謹莜目光從徐士元、徐三太太臉上掃過。
徐士元在太原為官,這次仿佛也立了功,所以才到京城。徐謹莜在心里盤算著,也不知道為什么徐士元會帶著家眷回到徐家。
他們明明知道祖母對他們很厭煩。
徐正元咳嗽了一聲:“母親,三哥、三嫂他們舟車勞頓,讓家里將房子收拾出一間,讓他們先住進去吧!”
徐老夫人微微抬了抬眼皮:“老三,聽說你在太原立了功?”
徐士元立即道:“也不是什么大功勞,就是幫著榮國公守太原城�!�
徐老夫人道:“這次來京城是為了什么?朝廷要給你升遷?”
徐士元畢恭畢敬地回著:“聽說是有個京官的缺兒,也不知道能不能落在兒子頭上,兒子進京不光是因為這個,還……還要幫著朝廷調(diào)查唐彬的案子�!�
唐彬的案子就是杭庭之的案子。
徐老夫人微微抬起眼睛,杭氏正好走到門口,聽得這話張大了嘴,一臉震驚的神情。
“正好,”徐老夫人道,“你大嫂擔憂她娘家弟弟,你就說說那杭庭之到底怎么樣了?”
徐士元一臉為難,看向杭氏時眼睛里滿是的歉意。
杭氏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鼻子一酸,立即低下了頭。
徐老夫人要聽,徐士元就要說,否則更會被徐老夫人嫌棄。
徐士元輕聲道:“杭庭之如今是朝廷欽犯……”
“大點聲,”徐老夫人冷哼一聲,“這是什么秘密不成?”
徐士元不禁吞咽一口,才道:“聽說杭庭之帶著幾十個百姓脫逃了,好像去做了山匪,朝廷正在四處抓捕他們,若是有了確切消息,就會上山圍剿……”
杭氏聽得這話,眼前一花,多虧徐松元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腰。
徐士元道:“這案子基本上已經(jīng)定了,就只是讓我們走個過場,唐彬大人不久就要升遷河西節(jié)度使,吏部都已經(jīng)擬了奏折,”說著頓了頓,“大嫂,您回去也勸勸杭家人,讓他們不要再打點了,這件事成了定局,誰也改變不了,您也不要太傷心�!�
徐老夫人心情舒暢起來,徐士元這個庶子,這次終于做對了一件事。
徐士元說完話看向徐老夫人身邊的謹莜:“這是……大哥的女兒謹莜吧?我好久沒有見到了,謹莜長得跟母親真像�!�
徐謹莜上前給徐士元行了禮,然后就又坐回了徐老夫人身邊。
突然之間屋子里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徐松元先道:“走,我們兄弟三個先去喝幾杯�!�
徐正元也站起身:“是啊,好久都不見三弟了�!�
徐老夫人沒有做聲。
徐士元臉色有些難看,轉(zhuǎn)過頭來向徐老夫人道:“母親,我們可能要在家里住幾日�!�
徐三太太也忙道:“娘,我們經(jīng)常不在家,這次有機會,媳婦也想好好侍奉您。”
徐老夫人不說話,站起身來,徐謹莜忙去攙扶徐老夫人的手,兩個人一起進了內(nèi)室。
徐士元和徐三太太被撂在了屋子里。
徐士元尷尬一笑:“我們還是出去住。”
“出去做什么,”徐松元道,“這里就是你的家�!�
幾個人說著話走了出去,徐松元趁著眾人不注意安撫杭氏:“你先別急,我好好問問士元,明日下了衙,我去大哥家里一趟,也聽聽大哥的意思�!�
杭氏頜首。
徐松元道:“你也回去準備準備,明天還要跟著謹莜一起去慈寧宮呢。”
杭氏眼睛里透出幾分的懼怕,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順利應(yīng)付出宮。
……
第二天一大早,莊王府剛剛打開門,就接到了內(nèi)侍送來的牌子。
莊王妃見到宮牌,臉色立即變得難看,忙道:“快……快將側(cè)王妃請過來�!�
莊王剛剛打完拳進門,見到莊王妃蒼白的臉,立即皺起眉頭:“是慈寧宮有動靜了?”
莊王妃點點頭:“內(nèi)侍說了,讓妾身和側(cè)王妃、玉環(huán)、玉真一起進宮去,這可怎么辦才好。”
莊王不禁思量:“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寧王妃出了事,太后可能會想先穩(wěn)住東平長公主�!�
所以,就真的可能會在皇室宗親中選人去和親了。
莊王妃覺得自己七魂六魄已經(jīng)跑了一半:“妾身好后悔,妾身以為和親人選已經(jīng)定了,還……還去太后面前讓太后為玉環(huán)、玉真保媒�!边@不是將自家女兒送到太后手中嗎?太后如果問起來,她總不能說不愿意讓女兒和親吧!
“母妃,”齊玉環(huán)高高興興地走進門,見到莊王、王妃立即上前請安,“您今天是不是要去慈寧宮?那個顧瑯華不是也要去嗎?我還有件東西要賞她,母親一并帶著吧!”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莊王妃一臉的憂愁。
齊玉環(huán)道:“母妃怎么了?”
莊王妃望著女兒一陣心酸:“太后娘娘讓你也去宮里……因為東平長公主不肯讓閔江宸和親,西夏要的是皇室宗親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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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
第三百三十七章
醫(y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