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這樣,原本被圍得密不透風(fēng)的孟大少,方圓一米內(nèi)瞬間撤了個干凈。當(dāng)然,阮綿和方至瑜除外。
“對……對不起啊孟少、阮小姐,是我嘴巴大,我胡說八道,我檢討,以后不會了。那個……你們慢聊,我先走了�!边@暴發(fā)戶反應(yīng)還挺快,孺子可教。
千金們散了個干凈,唯有方至瑜這個抖M,非但沒被孟似錦嚇到,反而覺得他特有男人味、賊拉起范。
她甚至動了動屁股,往孟似錦的方向挪近了……一厘米。
“方小姐,若我沒看錯,你哥哥正在喊你。”孟似錦沒有任何溫度。
“哦……那我去去就來,綿綿你等我哦~”
最后一只蒼蠅終于走了,孟似錦抿了口龍舌蘭,喉結(jié)微動,烈酒入嗓。
威壓散去,溫和淺笑,如暴風(fēng)雨后的彩虹晴空。
“綿綿,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說的?”
“什么?”阮綿裝傻,沈鐸目前依舊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她懶得多說,也沒必要同孟似錦解釋。
“哦,我想說,艷福不淺啊,孟大少!”
阮綿岔開話題,瞧著翹著二郎腿、袖口衣角被蹭上粉底唇彩的孟大少,打趣。
孟似錦眸色幽深,似笑非笑,“明知我不喜,你也不出面救我,當(dāng)真狠心�!�
他顯然不打算放過阮綿,繼續(xù)道:“看我多夠意思,幫你圓話。你沒必要同她們多費口舌,這樣只會讓人事后斷章取義,越傳越離譜。所以……你和那個沈鐸,到底什么關(guān)系?”
自己說著正事,這女人竟然在走神,孟似錦有些窩火,罕見地提高了音量,并且喊了阮綿全名。
“阮綿?”
“啊?什么事?”阮綿回神,眨了眨無辜雙眸,水潤且當(dāng)真沒聽到。
“那個不好意思啊,許是太久沒喝白開水以外的飲料了,今天猛一喝吧,有些暈乎�!比罹d找借口道。
孟似錦長舒口氣,是徹底沒了脾氣。他看了眼阮綿空空的酒杯,俊眉凝起,都怪那些女人們,自己一會兒沒看住,綿綿竟然喝了這么多?!
“這酒喝著像果汁,實則后勁不小,我不是交待過你,不許貪杯?!”
阮綿蒼白的小臉因著酒意染上了粉,她雙手合十,主動認錯,“我錯了孟老師,未聽老人言我有罪!”
“呵……行了,我們露過臉了,眼下可以回去了�!�
“等下,我去趟洗手間,晚點去看看我姐~勤懇的萬總,這會兒肯定奮斗在一線,我去慰問她一下~”
“也好,我陪你去吧�!泵纤棋\一刻都不讓她離開視線。
“拜托大哥,我去的是女廁所,你跟著很變態(tài)好嗎?在這兒等著!”
阮綿翻了個白眼,不等他回答,便提著裙擺,小步跑開。
孟似錦唇邊寵溺無奈的笑,在阮綿跑遠后散去,精明心細如他,怎會看不出她是在裝醉。
而他更清楚地知道,讓阮綿失態(tài)走神的,并不是酒喝多了,而是她聽到了別人的談話。
那兩個八卦的別人,提及的人,正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不用出現(xiàn)就能成為別人談資的……沈鐸。
那廂,阮綿小跑至洗手間,她放下被提起的裙擺,裝傻充愣的表情消失,不再壓抑失落。
此刻沒有其他人,只一個保潔員在收拾整理。見她進來,保潔員微微見禮,換上新的清雅香氛,便識趣離開了。
阮綿確定無人后,定定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迷茫無助、獨獨沒有醉意。
方才她聽到隔壁桌的兩個人在八卦,說秦導(dǎo)的劇此刻在這棟的十六樓舉辦開機宴會,來了一溜的大咖明星、以及各路頂級媒體。
這也是為什么,在上樓前,看到滾動的電子屏幕,她會覺得眼熟。
秦導(dǎo)的劇組,不就是沈鐸參演的這個?作為主要配角之一,沈鐸大概率得來吧。
他當(dāng)然來了,還是和上官姣姣一起來的。據(jù)說兩人親密挽手,有說有笑,第n次同組搭檔。
私下里肯定因戲生情,說不定還隱婚隱育了!畢竟沈鐸年紀在這兒,35歲有娃再正常不過。
果然,她猜的都是對的。給沈鐸一大筆現(xiàn)金贊助的幕后金主,還真是上官。
呵,真特么好樣的!
阮綿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醒醒吧,別被明星的對外人設(shè)騙了。
她打開水籠頭,掬了幾捧冷水撲于面上,好讓她清醒。
度假區(qū)處于山區(qū),眼下又是晚上,這山泉引來的水,委實算得上刺骨。
可阮綿非但沒覺得清醒,反而覺得頭腦變得沉重,有些暈乎。
難道孟似錦說的酒后勁,就這么來了?冰水都抗不過?
哎……阮綿覺得自己簡直一無是處,喝個果酒都是菜雞。
除了百億身家,沒一個比得過人家的。
感覺到口中發(fā)干、身體發(fā)熱,阮綿覺得今天是慰問不了老姐了。
自己這樣也不便和孟似錦獨處,阮綿干脆瞇著眼,找到汪叔微信,給他發(fā)了定位和語音,請他老人家跑一趟,從地庫上來接她和孟似錦吧。
發(fā)完語音,阮綿覺得所有力氣都被耗盡,腳步虛軟,有些站不住。
果然大出血傷身,這體質(zhì)簡直絕了。
阮綿苦笑,而后扶著墻壁走至一墻之隔的安全通道,于供客人休息的靠椅上坐下。
她剛坐好,就聽到外頭有人對話。她對聲音素來敏銳,男聲是方乘風(fēng)。
但聞方乘風(fēng)急切詢問,“事情都辦成了?你確定阮小姐進去了,且沒出來?”
“我就是打阮小姐身邊出來的,絕不會看錯。她一進洗手間,我就來請您了。我在宴會廳門口也沒見她回來,那這會兒她肯定還在。您看,孟少爺不是還在座位上,這說明阮小姐還沒過來。”
“很好,管好自己的嘴巴。事成之后,少不得你的好處。現(xiàn)在,你去洗手間,把阮小姐帶出來,神不知鬼不覺,懂?”
“是是是,明白。”
阮綿:�。�!
她震驚得瞪大雙眼,本能地死死捂住嘴巴,大氣都不敢喘,動也不敢動,生怕發(fā)出聲響。
直覺告訴她,突來的暈眩,有問題。
方乘風(fēng),他怎么敢……
在阮氏眼皮子底下,他還真是深諳“放松他人警惕”這一套啊!
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阮綿靈光一閃,忙忍著顫抖,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
果然,下一秒手機來電顯示“方乘風(fēng)”。
�。。∪罹d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體內(nèi)傳來的炙燙感覺提醒著她,自己不是酒喝多了,而是被方乘風(fēng)算計了。
……那個香氛有問題!
思及此,阮綿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又氣又怕。
汪叔……汪叔怎么還不來,她不敢打電話,只得給他共享定位,然后瞇眼聚焦,艱難地發(fā)了兩個字“救命”。
外頭的對話還在繼續(xù),這對度秒如年的阮綿而言,無異于精神折磨。
“什么?!確定每個隔間都找了?有沒有開門進去確認?人他媽的還能飛了?沒用的廢物!”方乘風(fēng)壓低嗓音暴怒。
“我來給她打電話,你去仔細聽著,有沒有動靜!”
阮綿臉色蒼白如紙,她不能再等了,落在這個扭曲變態(tài)狂手里,肯定生不如死。
危急關(guān)頭,人的求生欲會被無限放大。她強撐意志力,扶著墻壁往樓上走。因為她覺得,方乘風(fēng)找她大概率會往樓下追。
一級臺階、二級、三級……阮綿從未覺得,邁開步子會這么沉重。
有冷汗自額角低落,于臺階上化開水漬。
她顧不上形象,拼死往上。粉紫色裙擺被踩得臟污破爛,甚至礙事地拌了主人一腳。
“天要亡我啊……”
阮綿五官皺緊,閉緊雙眼,等待頭破血流。
她忘了自己有母親庇佑,直到疼痛沒有到來,她被人接住。
嗚嗚,她果然還是被命運眷顧的小可愛!
鼻端傳來熟悉安心的冷香,發(fā)頂傳來的焦急輕喚,讓阮綿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忍不住吐槽“vocal!這該死的孽緣”!
只要小命保住了,沈鐸就沈鐸吧。
阮綿雙眼緊閉,強忍了許久的淚水被逼落眼角,如破碎的瓷娃娃。
因著過于恐慌,于昏迷中,雙手依舊用力拽緊沈鐸衣物,無法輕易掰開。
沈鐸緊緊抱住她,于她耳邊輕哄低語,緊繃的身體到底放松了些。
他輕吻阮綿額頭,攔腰抱起她,心痛到無以復(fù)加。
此等下三濫舉動,必然是方乘風(fēng)所為沒跑了。
方鎮(zhèn)南攤上這么個逆子,這方家的氣數(shù)也是時候到頭了。
第26章
你倆要不在車里,盡快解決一下得了?
白塔村度假區(qū)是阮氏的地盤,
思慮再三,沈鐸還是從短信箱里找到陌生號碼,嘗試撥通了這個電話。
正是前陣子萬靜好約他在三角場碰面的那條信息。
雖說萬靜好的本性未明,
可在老阮總知曉阮綿在這里的前提下,
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因此,
此刻找她最穩(wěn)妥。
事實也同樣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未免和方家的人撞上,
沈鐸直接聯(lián)系萬靜好,請她開特權(quán),
在高樓層開了間房。
頂樓豪華大平層套間,
沈鐸剛抱著阮綿進到主臥,萬靜好便殺過來了。
只她一人,
神色焦急,有些氣喘。事關(guān)名聲,且未免打草驚蛇,
萬靜好甚為謹慎,
走了內(nèi)部電梯,沒驚動他人。
“沈鐸,
綿綿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方乘風(fēng)那個孫子干的?!”
萬靜好蹬著高跟鞋,
神色嚴峻,恨不得拿鞋跟跺死方家的人。
沈鐸薄唇緊抿,并未第一時間接話。他溫柔小心地將阮綿放至大床上,
摸了摸她額頭、再探了探腦后,好看眉眼緊皺。
他剛才已經(jīng)給熟識的聶醫(yī)生打過電話,
像阮綿這般渾身滾燙、臉色潮紅、蒼白唇色此刻如同熟透的櫻桃,
她九成是攝入了催欲或者致幻亢奮的藥物了。而她之所以昏迷過去,則是身體較為虛弱、且受了驚嚇,
一時承受不住。
對此的解決之法,若要走科學(xué)的法子,那得去綜合醫(yī)院抽血化驗、對癥用藥緩解。顯然,距離度假區(qū)最近的綜合醫(yī)院車程至少兩小時,再加上一系列化驗流程,等真正能確認藥物進而治療,怎么得也要四五個小時,而且也只是逐漸緩解,適當(dāng)撫慰不適。本質(zhì)上,還是交給時間,讓自身免疫去代謝。
簡言之,在眼下的情形,自己在家采取相關(guān)物理措施,也能緩解患者不適,直到機能自我代謝恢復(fù)。當(dāng)然,最快準(zhǔn)狠的方式還是滾床單、□□交融、魚水之歡。
見沈鐸沉默著不搭理自己,湊近發(fā)現(xiàn)阮綿呼吸急促且灼熱,萬靜好用頭發(fā)絲想想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方乘風(fēng)這個雜種!你還等什么,我們帶綿綿去醫(yī)院!距離這兒一小時車程,有個阮氏投資的配套私人醫(yī)院!”她邊說邊脫下自己的外套,欲裹住阮綿,整個人沉重冷靜。
沈鐸雙眸一亮,到底還是低估了阮氏的業(yè)務(wù)范疇,他看了一眼萬靜好,將外套還給她,而后脫下自己寬大的西裝外套,將嬌小的身軀整個裹住,再次將阮綿攔腰抱起。
“走,煩請萬小姐帶路�!�
萬靜好深深看了他一眼,這人怕是分不清主客,明明她這個繼姐同綿綿關(guān)系更為親厚,此男人還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
情況緊急,她沒有嗆他,轉(zhuǎn)身走在前面,邊走邊跟私人醫(yī)院那邊聯(lián)系。
內(nèi)部電梯,萬靜好從金屬鏡像中,將身后場景看得真切。
但見阮綿意識朦朧、帶著哭音,呢喃著“好熱、難受”,腦袋直往男人頸側(cè)磨蹭。而素來冷漠如冰山的男人,在此刻似化為溫暖泉水,擁緊她、以側(cè)臉輕觸她發(fā)頂,極盡繾綣溫柔。
萬靜好挺慶幸自己在打電話,不然覺得怪多余的,她甚至生出“找醫(yī)生太麻煩,干脆你倆睡一覺得了”的荒唐想法,嘖!
到達地下車庫,開車的差事自然落到了萬靜好頭上。
一來這帶她比較熟悉,二來她可沒有安撫綿綿的超強男性荷爾蒙。
后座二人間的氛圍過于旖旎,雖說萬靜好被這暗涌撩撥感膩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這并不妨礙她從后視鏡打探兩人間的互動、光明正大地看戲、津津有味地吃瓜。
她的目光過于灼烈,后座的沈鐸并沒有出聲制止,而是直接按下座位邊的按鈕,降下車內(nèi)隔簾,阻斷她的視線。
哧……萬靜好“鄙夷”。
“所以……沈先生,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在綿綿身邊,孟似錦呢?”萬靜好詢問道。
聽得孟似錦的名字,沈鐸頓了下,而后釋然,方家這般勢利,定不會放棄這次攀附豪門的機會。
他只是不滿,懷里的女人身體還沒好透,出來亂跑什么!若他沒來參加劇組今晚的酒會,阮綿將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他不敢想。
“我收到了綿……阮小姐的共享定位和求救信息,恰逢我在同一棟樓參加宴會,便找到了她。”沈鐸強壓下腹中火苗,穩(wěn)住理智。
“是么,當(dāng)真這么巧?”
萬靜好還想說什么,卻被手機鈴聲打斷。
打開手機免提,對方正是孟似錦,邊上隱約還有汪叔焦急的聲音。
萬靜好撒了個謊,同他們解釋,阮綿和她在一起,剛睡著。
她讓孟似錦先坐車回去,待綿綿睡醒她再將她送回去。
當(dāng)然,心思縝密如孟似錦,自然沒那么容易被打發(fā)。他的語調(diào)雖帶著笑意,但執(zhí)著地想要看一眼阮綿。
可萬靜好足夠強勢、且情緒穩(wěn)定,以開車為由,答應(yīng)等停好車給他拍一個“萌妹酣睡”視頻。
她掛斷電話,面色不愉。難怪不招阮伯伯喜愛,兩人還沒怎么呢,就“看管”得這般緊,控制欲這么強,遲早得心理扭曲。
“呵,我大概知道綿綿為何會把信息錯發(fā)給你了。”萬靜好道。
“嗯�!鄙蜩I不愛跟人閑扯,發(fā)了個語氣詞就算回應(yīng)了。
事實上,他能給出回答已經(jīng)是給人面子了,因為眼下的情境,他的意志力和專注力全都用在腿上亂磨蹭的女人上了。
起初,阮綿被規(guī)矩地攬靠在沈鐸懷中,口干舌燥會被喂水、渾身冒汗會被扇風(fēng),可這些物理措施都治標(biāo)不治本。一波緩過去,緊跟著會來更強烈的一波。
人類求生的本能,讓阮綿尋找更舒服有效的“解藥”。再者,在半夢半醒間,她似乎能感受到身邊熟悉且引人依賴的氣息,因此她借機熱辣大膽,且仿佛吞了大力丸。
雙手死死攀附住男人脖頸,左腿快準(zhǔn)狠地伸出,橫搭在有力的大腿之上,而后借力,右腿緊跟而來,再然后屁股微懸,“咚”地坐于肌肉緊繃的腿根。末了,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男人胸膛,喟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