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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過，有我脫單的一天，就有你脫單的一天，等事成之后，我給你介紹優(yōu)質(zhì)男人，全是醫(yī)療系統(tǒng)里的�！�

    齊思浩不等虞恬拒絕，就勸誘道：“就算你沒那種世俗的欲望，要專心搞事業(yè)，那你做醫(yī)療科普視頻，總要繼續(xù)找醫(yī)生來配合吧？認(rèn)識這些醫(yī)療系統(tǒng)里的男人，這以后豈不都是你的后備素材庫？我們輪轉(zhuǎn)醫(yī)生有個群，定期聚會，我認(rèn)識了不少朋友，何況全國好多醫(yī)學(xué)院都是個人脈圈，你認(rèn)識了其中一個，以后想找他們的同學(xué)，還不容易？”

    這倒是真說到了虞恬心坎上。

    等她把眼科和骨科的幾期科普視頻做完后，總要輻射到其他科室領(lǐng)域，后續(xù)她還計劃做一些直播連線問答環(huán)節(jié)，那可是相當(dāng)費醫(yī)生的，也不能逮著幾只羊拼命薅，總要分散點。

    齊思浩說的沒錯，多認(rèn)識點醫(yī)生確實完全沒壞處。

    齊思浩見虞恬表情松動，當(dāng)即趁熱打鐵道：“而且又不是要你做什么，不需要你主動，你就配合我就行了�！�

    虞恬思來想去，在齊思浩允諾再配合給她做五期視頻連線問答節(jié)目的時候，她劇烈地心動了。

    齊思浩最后一擊道：“你就配合三天，三天了要高玫還沒反應(yīng)，那我就真的是沒戲了，我也死心了�！�

    三天，聽起來也沒多少工作量。

    虞恬再次確認(rèn)道：“那你就算脫單失敗了，答應(yīng)我的可不能反悔。”

    “行！”

    虞恬這次不再遲疑，當(dāng)即敲定了和齊思浩“合作項目”。

    只是沒想到項目啟動會這么快。

    沒一會兒，齊思浩就忍不住聽見信息提示音看向手機，然后怪叫了一聲：“我靠！高玫說剛烘焙出爐了一鍋蔓越莓餅干，正好順路要給言銘送去，現(xiàn)在都快到言銘家門口了！”

    齊思浩說完，隨即看向了虞恬：“你目前暫住在言銘家是吧？那我送你回去吧。”

    虞恬原本還在吃餐后甜點，愣是被齊思浩催的沒能吃完，這男人一臉焦灼：“快點！不能讓高玫和言銘有那么長單獨相處的機會！”

    就這樣，非常無奈的，虞恬不得不跟著齊思浩火急火燎地趕了回去。

    齊思浩幾乎是抓奸一樣迫不及待按了門鈴，像是一分鐘也不能多等了。

    然而一等言銘開門，剛才還急吼吼的齊思浩便畫風(fēng)突變，看起來既淡定又自若。

    客廳內(nèi)，高玫看起來也剛來，手里提著餅干盒，人都還沒坐下。

    她詫異地看向門口。

    齊思浩淡淡地掃了高玫一眼，并不多在意的模樣，然后他用專注的目光看向虞恬：“小魚，把你送到你哥家，我才放心了�！�

    他說著，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刻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在虞恬的瞠目結(jié)舌里，披到了虞恬的肩上。

    “冷了吧？”齊思浩的語氣里有埋怨有心疼，簡直是一秒入戲的節(jié)奏，“下次晚上出門還是要多穿衣服，最近晝夜溫差太大了。你要生病了，我不得難受？”

    垃圾齊思浩，平時冷的時候恨不得搶虞恬的衣服穿，結(jié)果演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演技竟然還挺好……

    可問題是，虞恬一點不冷，因為風(fēng)風(fēng)火火被齊思浩拽著跑過來，虞恬現(xiàn)在鼻尖上都快冒汗了。

    在恨不得把自己外套都脫掉的熱意里，虞恬被齊思浩硬生生披上了厚外套……

    而齊思浩，果然因為脫了一件衣服，神清氣爽。

    如今一身清涼的齊思浩說完，狀態(tài)顯然更好了，他一臉深情不舍地看向虞恬：“走吧，小魚，我看著你進屋，不然我不放心�！�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言銘：“學(xué)長，我們家小魚就拜托你了�！�

    “……”

    高玫顯然因為這意外而有些愣住了，臉上露出了一些茫然，然后是失落和悵然。

    這樣的刺激看來對她確實產(chǎn)生了一些效果，但沒那么明顯，因為相比起來，言銘的臉色都比高玫的更難看一些。

    不過他前幾天連續(xù)熬夜，恐怕積勞到今天，是挺累了，臉色難看也很正常。

    只是虞恬沒想到言銘會開口。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帶了冷質(zhì)——

    “既然這么不放心，怎么不把她帶回你家去住？”

    齊思浩愣了下，隨時露出靦腆的笑容想要回答。

    虞恬卻沒給他機會，她心里有些酸澀，搶先一步道：“那我今晚去齊思浩那里住就行了。不麻煩你了�！�

    看來自己借住言銘家里，還是給他造成困擾了，他的話聽起來就是趕客。

    自己媽媽的事發(fā)生后第一時間內(nèi)，虞恬不是沒想過齊思浩，可齊思浩是和父母一起住的，因為是鄰居，屋子的結(jié)構(gòu)和虞恬原本租出去的房子是一樣的，只有兩室一廳，一間主臥是齊思浩的父母住，除此外就剩下一間房了，萬一齊思浩不在醫(yī)院值夜班，那虞恬只能睡沙發(fā)了，更何況前幾天齊思浩的媽媽人還出去旅游了不在家，齊思浩要值班，他家里只剩下他爸爸了。

    所以虞恬當(dāng)時第一時間，就在有限的預(yù)算下，打算去住幾天快捷酒店。

    可明明是言銘把她拽走，不讓她住，要她來住他家的。

    結(jié)果現(xiàn)在還反悔了。

    是了，今晚陳曦還要住來，肯定是嫌自己礙眼了。

    那又親自己干什么。

    虞恬哀怨又憤怒地看向言銘，齊思浩不久前說的話在她腦海里浮現(xiàn)。

    言銘不會真的是想搞曖昧約炮吧……

    渣男！

    虞恬這邊腦內(nèi)風(fēng)起云涌，齊思浩卻還在獨守自己的戰(zhàn)場。

    為了維持人設(shè)，他幾乎立刻對虞恬的決定附和上了：“也是啊小魚，怎么沒想到呢，你就住我家去，你整理下東西，我?guī)�你回���！?br />
    只是齊思浩剛伸手想去拉虞恬，虞恬就被言銘一把往他自己的身后拽了下。

    “不用了，天很晚了，又這么冷，搬來搬去容易感冒�！�

    虞恬幾乎立刻解釋起來：“不會啊，我體質(zhì)很好的……”

    言銘的聲音涼颼颼的：“沒在擔(dān)心你感冒。我在擔(dān)心齊思浩�！�

    言銘看向齊思浩，鎮(zhèn)定道：“你明天還要值班，又把外套這么熱心地脫給了虞恬，感冒了不僅沒人替你，會給科室增加負(fù)擔(dān)，更容易傳染病人，不符合職業(yè)道德。”

    “……”

    “你如果一定要送，可以送送高玫�！毖糟懻酒鹕�，把高玫還提著的餅干收了下來，“謝謝你的餅干，正好齊思浩順路，不如讓他送你走。”

    言銘笑了笑：“這一片晚上獨行不太安全，前幾天我爸女朋友的女兒還被尾隨了�！�

    高玫雖然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但忍不住道：“可我是開車來的……”

    言銘愣了愣，但很快鎮(zhèn)定了回來，他指了指齊思浩：“可齊思浩沒開車吧?他應(yīng)該是走來的，我怕他一個人走不安全，現(xiàn)在這些尾隨的人很可能心理變態(tài)男女不忌……”

    高玫平日里是個非常善良溫柔的性格，即便沒有尾隨這種事，光是齊思浩沒開車，她也是會主動提出順路送人的，只是這一次……

    高玫看起來非常不情愿：“我看齊思浩長得挺安全的，也不怕冷，外面走走人更精神，明天值班更有勁了�！�

    只是高玫的冷嘲熱諷下，齊思浩不僅沒生氣，臉色還肉眼可見的好了。

    他死皮賴臉道：“高玫，你就順路帶我一程吧，我腳前幾天跑急診的時候崴了，走路其實還不太利索……”

    高玫一下子忘記了別的，幾乎一下瞪圓了眼睛，聲音擔(dān)憂：“你崴腳啦？怎么搞的？嚴(yán)重嗎？要不要去看醫(yī)生哎？怎么都沒和我說！”

    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地往外一起走去，虞恬內(nèi)心有些酸溜溜的。

    連齊思浩，好像都真的有望脫單了……

    反觀自己……

    虞恬越想越覺得胸悶氣短，納悶地打算回客房睡覺，畢竟言銘也似乎沒有想就下午那個吻給個說法的打算。

    其實虞恬可以問的，但是她不想。

    憑什么言銘可以顯得若無其事，自己就要這么在意？

    他淡定，那她就要更淡定。

    他不給個說法，那她也不想要說法。

    敵不動，我不動。

    看誰耗得過誰。

    言銘顯得太鎮(zhèn)定了，好像今天下午、今晚的一切發(fā)展都非常自然，讓他無論如何都能游刃有余。

    這男人甚至慢條斯理地正翻著醫(yī)學(xué)文獻。

    結(jié)果等虞恬走到客房門口，正打算開門，身后終于傳來了言銘的聲音——

    “以后回家不要超過晚上九點�！�

    虞恬詫異地回頭，發(fā)現(xiàn)言銘還保持著悠閑的看書姿勢。

    “家里有門禁的規(guī)矩�！�

    虞恬瞪大了眼睛：“什么時候有的？之前明明沒有……”

    “今天開始有的。”

    虞恬有些氣惱：“誰規(guī)定的？”

    言銘合上了文獻，琉璃般的眼珠盯向虞恬：“我規(guī)定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言銘的家確實言銘說了算，虞恬沒什么好說的。

    虞恬媽媽術(shù)后恢復(fù)挺好的，如果順利的話，出院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報警驗傷后，執(zhí)法部門效率遠比虞恬想的高，老戴已經(jīng)因為對宋春香使用暴力被行政拘留，像他這樣對家人使用暴力，在家庭成員或親密關(guān)系對象面前控制欲極強稱王稱霸的男人，反而在面對警察這樣的公權(quán)力面前完全啞炮了，幾乎是警方一上門，老戴就沒了此前囂張的氣焰，變得唯唯諾諾。

    也是那時，虞恬才知道，不論是戴鑫還是戴鑫的媽媽，雖然遭受了老戴長期的精神控制或暴力對待，但從沒有想過報警，因為總覺得報警沒用，所以完全放棄了反抗。

    只是沒想到，其實公權(quán)力的介入，比他們想的都有效，老戴雖然外表張牙舞爪，但實際內(nèi)心不過是一個虛弱怯懦的空皮囊。

    或許越是試圖用對弱勢地位的家人使用暴力來獲得控制權(quán)的男人，內(nèi)心反而越自卑和窩囊，因此才需要通過暴力和控制欲來補償獲得自己的自信。

    但如今老戴被行政拘留，看他那副樣子，虞恬多少覺得未來不會再受到來自他的威脅了。

    因此冷靜分析過后，虞恬今天白天就已經(jīng)去工作室收拾了，她已經(jīng)下單了簡易的床等家具用品，只等明天就能送貨上門，再添置些日用品，再打掃打掃，也能過得挺舒適了。

    不清不楚地借住在言銘家里，名不正言不順的，還要被言銘管這管那。

    想到這里，虞恬頓了頓，也冷靜道：“謝謝你這兩天的收留，我明天就回我的工作室住了�！�

    結(jié)果言銘不置可否，他只是掃了虞恬一眼：“不開心，賭氣了？”

    虞恬剛想反駁辯解，卻聽言銘先一步開了口。

    他移開了視線，聲線變得有一些輕，猶如某種沒有實體的霧氣，輕盈的，然而又慢慢通過微妙的單詞組合，變成有分量的言語——

    “你回家晚，我會生氣。”

    虞恬愣了愣，但她沒來得及說其他的，就看到言銘抬起了頭，用他不似人類的昳麗臉龐，帶了譴責(zé)控訴的語氣面容平靜地宣告另一個事實——

    “但你不回家，我好像會更生氣。”

    第四十七章

    虞恬管不上言銘到底會不會生氣了。

    她幾乎是眼神躲閃言辭含糊地隨便找了個借口，然后夢游一樣竄進了書房里。

    原本只想進書房把自己的電腦和筆記收拾好，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看到一半的一份手術(shù)視頻，虞恬又一次被勾起興趣，為了平復(fù)心情，也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索性坐了下來，安靜地繼續(xù)看。

    可惜真是應(yīng)了“總有刁民想害朕”這句話。

    虞恬正看得起勁，言銘敲了敲書房的玻璃落地門。

    虞恬回頭，便見言銘慵懶隨意地靠在門框上。

    “這些視頻，都是我訪學(xué)時候自己拍的，很有學(xué)習(xí)參考意義吧�！�

    談起專業(yè)問題，虞恬就自在多了，也忘了此前的尷尬，她點了點頭，眼睛也有些發(fā)亮：“是的。”

    “很想看完吧？”

    虞恬拼命點頭：“其實我已經(jīng)看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就能看完了�！�

    她剛想夸贊幾句言銘的大方分享，結(jié)果就被言銘打斷了。

    他看向虞恬，笑了：“內(nèi)部資料，只能在這里翻閱，不外借�！�

    此刻窗外是容市的夜色，映照在玻璃上，然而因為光線的原因，只要望向玻璃窗，燈火通明的書房內(nèi)兩人的身影，比夜色里的車水馬龍更為鮮明。

    暖色的燈光帶來了初秋的夜慵懶溫暖的質(zhì)感，言銘穿著棉質(zhì)的居家服，褪去了平日里冷淡的棱角，語氣平常到像是闡述再顯而易見不過的事實，然而語氣的末梢里又暗含了某種危險的勸誘——

    “所以，如果你明天要搬走，就不能再看了�！�

    這男人用燈光下變得茶銥嬅色的漂亮眼珠盯著虞恬，恰如其分的點到為止。

    “�！�

    他很快走離了書房，走向自己的房間。

    言銘看起來很平靜，但虞恬的內(nèi)心卻完全相反。

    她有些煩躁和氣呼呼的。

    為什么他永遠能氣定神閑？

    虞恬有些懊惱，對沒有辦法定下心來的自己生氣。

    齊思浩的一舉一動，對高玫明顯產(chǎn)生了效用，但言銘卻好像總是波瀾不驚，就像大海，即便嬉鬧的小孩子怎樣惡作劇怎樣拼盡全力朝浪潮投出石子，可除了石子掉下去剎那激起的小小水花外，很快什么都沒有了。

    大海吞噬了一切躁動和情緒，以不變的包含應(yīng)對著一切，永遠很快恢復(fù)平靜，沒有任何人能真的改變它。

    言銘也是一樣的。

    他或許會有情緒波動，但很快又能回到鎮(zhèn)定自若的淡然里。

    虞恬有時候覺得言銘是在乎自己的，但有時候覺得完全不。

    因為如果他在乎的話，為什么不直接說點什么呢？

    暗戳戳的挽留也好，不明顯的生氣也罷，都像是隔靴搔癢，永遠沒法直截了當(dāng)?shù)恼�中重點。

    虞恬才不想要不干不脆的曖昧。

    她憋了一股氣。

    她才不會因為言銘就落荒而逃，連珍貴的手術(shù)視頻資料都不看完。

    不就還剩下三分之一嗎？

    熬夜看完不就行了？

    明天正常搬走！

    言銘其實從昨晚開始就不是很高興。

    他推掉了其余幾個同期醫(yī)生的聚會，提前回了家，然而虞恬卻遲遲沒回來。

    言銘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干等，好不容易到九點三十七，門鈴終于響了，然而開了門，發(fā)現(xiàn)來人是高玫。

    虞恬是在九點四十一才回來的。

    并且不是一個人。

    還帶著齊思浩。

    雖然早就知道虞恬和齊思浩關(guān)系好，也理解作為先來后到，齊思浩出現(xiàn)在虞恬生活中比自己早，接受虞恬，就不得不連帶接受齊思浩，正如接受某種新藥治療總伴隨有甩脫不掉的副作用一般。

    但不是這種接受。

    齊思浩對虞恬的親密實在太超過了。

    何況齊思浩不是號稱要追高玫嗎？怎么在高玫面前對虞恬這么曖昧？

    對此，齊思浩似乎渾然不在意，虞恬也絲毫沒有解釋澄清的意圖，虞恬甚至還相當(dāng)理直氣壯，竟然表現(xiàn)出了對自己和自己家里的毫不留戀。

    言銘很努力地裝不在意，裝的似乎也很成功，因為虞恬根本沒在意他死活的模樣，因此言銘心里更氣了。

    不過第二天早起上班，看著客房門緊閉，顯然還在呼呼大睡的虞恬，言銘的心情終于有所好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