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過是鬧脾氣放狠話。
就和小孩子吵架喊“再也不和你玩了”一樣,實際不消到第二天,就會喜笑顏開繼續(xù)玩在一起。
虞恬怎么可能會走。
她的房子有租客住著,工作室里的住宿條件也遠不如自己這里,更重要的是,言銘就算對自己沒有十足把握,也對自己書房里那些珍貴的醫(yī)學(xué)資料有信心。
在沒看完那些之前,虞恬不可能走。
何況這里還住著言銘自己。
虞恬怎么都不會走的。
言銘還記得虞恬聽到陳曦也要住在這里時候那副風(fēng)雨欲來虎視眈眈的表情,她看起來可不是輕易認輸?shù)念愋汀?br />
像只未完全成熟的小虎崽,不夠強大,但足夠兇悍,很有氣勢,也很可愛,讓人禁不住想逗。
言銘原本從沒有對下班時間敏感過,然而今天卻時常忍不住看手表。
結(jié)束工作后,他也沒像以往一樣繼續(xù)在醫(yī)院里留一陣,去食堂用完餐再走,而是第一時間開車回了家,路過奶茶店的時候,還排隊買了護士們最近都,迎來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趙欣欣。
鄭廷付的那個女朋友。
她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然而神色頗有些難看和憔悴,身上雖然穿著品牌的連衣裙,但都是寬松款,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仍舊非常明顯。
此時此刻,她的手里正拿著一堆傳單,顯然此前正在分發(fā)。
大概也沒料到在這里會見到虞恬,她驚愕之余,眼睛里的恨意更為濃重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廷付早就和你分手把你給甩了,我和廷付才是更適合的人,我們在一起原本非常恩愛,我也已經(jīng)懷孕了,和廷付都訂婚了,計劃下個月就結(jié)婚領(lǐng)證,結(jié)果你半夜主動發(fā)騷,勾引我男人和你去開房,插足我的家庭,害得我動了胎氣差點流產(chǎn)!”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虞恬總算弄明白這事件里的當(dāng)事人是誰。
她不在意鄭廷付的死活,只慶幸不是言銘就好。
只是虞恬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趙欣欣就發(fā)狂起來。
趙欣欣本來眼神就帶了些偏執(zhí)的不太對勁,見了虞恬,更是歇斯底里起來,她拽著虞恬,大聲朝周圍喊起來:“大家?guī)臀以u評理!就這個女的,是破壞我家庭的小三,成天撩騷找我老公不說,還勾引我老公,害得我老公孕期出軌,我一個孕婦,大著肚子,忍受著孕吐,結(jié)果沒想到有人趁虛而入�!�
她一邊亢奮地控訴,一邊哭嚎起來:“院領(lǐng)導(dǎo)一定要出面給我做主,找我們鄭廷付好好談話,讓他回歸家庭對我和孩子負責(zé)……”
虞恬思來想去沒料到,自己所謂的“小三”行徑,竟然是“插足”趙欣欣和鄭廷付。
簡直是無稽之談,鄭廷付貼錢送給她,她都不要!
虞恬簡直忍無可忍:“我和鄭廷付,根本連聯(lián)系也沒聯(lián)系過,我怎么勾引他?”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虞恬指指點點的人也不少,無奈之下,虞恬只能掏出手機,拉出和鄭廷付的聊天界面,試圖自證清白:“你自己看�!�
可惜趙欣欣根本不信:“別裝了,聊天記錄都能刪,你刪干凈了罷了。我都把你們半夜撩騷約炮的聊天記錄打印出來了!你昨晚上半夜十一點,還把我老公約出去開房了!”
趙欣欣一邊說,一邊便把手里打印的傳單往虞恬臉上摔。
虞恬繃著臉,拿過傳單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整張傳單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聊天記錄的截圖,截圖邊上一一配合著趙欣欣簡短的控訴文字,而在控訴的盡頭,趙欣欣還附上了虞恬的照片,然而整篇文章里,卻盡量淡化了鄭廷付,顯得他像個被狐貍精勾引的老實書生。
錯不在他,都在勾引他的壞狐貍精。
然而明明在那些聊天記錄截圖里,面對對方露骨的挑逗,鄭廷付都給予了同樣露骨的回應(yīng)。
這明明是個蒼蠅和臭蛋一拍即合的故事。
虞恬一個莫名其妙的路人,不知道為什么要被卷入這場臭烘烘的“愛情”。
“這不是我的微信,這個人根本不是我,你不要莫名其妙污蔑我了�!庇萏衽潇o下來,試圖說服趙欣欣也冷靜,“你孕期被劈腿出軌確實很可憐,但哪只眼睛看到對方說自己是虞恬?你自己看,我的微信賬號和這個人的,根本不是一個!”
“你以為我傻?!你微信平時用的自然是大號,為了勾引我老公申請了小號,你大號和我老公之間沒有聊天記錄,也不證明你小號上干干凈凈!用小號不就是為了防止被我發(fā)現(xiàn)抓住嗎?”
趙欣欣瞪著虞恬,目眥欲裂:“你自己看,這小號ID叫魚魚水中游,廷付平時都喊她小魚,不是你是誰?你那些朋友,不都喊你小魚?!廷付身邊,就只有你一個姓虞,還對他厚著臉皮賊心不死的!”
虞恬總算是知道的很清楚了。
趙欣欣一直對虞恬充滿敵意,把虞恬當(dāng)成了假想敵,因此一個撩騷小號里的“小魚”,就成了鐵證,畢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虞恬的長相,看起來也確實很像狐貍精。
“這么漂亮,怎么做小三啊……”
“哎,那大肚子的女生真可憐�!�
“現(xiàn)在就這樣,男醫(yī)生很搶手,這種心術(shù)不正的小姑娘多了去了,拼命往上湊,真是不要臉,也不知道爹媽咋教的�!�
在哪兒人的本性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群體有時候并不關(guān)心真相,只關(guān)注了事件本身造成的情緒。
趙欣欣是個楚楚可憐的慘遭劈腿的弱勢孕婦,天生對弱者的同情,讓圍觀的群眾自然情感上站隊到了趙欣欣的一邊,對虞恬指責(zé)起來。
趙欣欣挺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情緒失控又哭又嚎,又有幾個姐妹團助陣死扯著虞恬,像游街一樣,恨不得給虞恬插塊“下賤小三”的牌匾,好讓她遺臭萬年的。
而現(xiàn)場早有人拿起手機開始拍攝視頻。
虞恬不是沒看過打小三的那些視頻,但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淪落到這一天,被莫須有的罪名困住。
她試圖解釋,只是趙欣欣總能冷笑著無視。
一開始再淡定再內(nèi)心無愧,此刻遇到群體上漲的情緒和趙欣欣的失控,虞恬也害怕起來了。
她有一種剖腹取粉百口莫辯的無助感,不知道該如何自證清白,趙欣欣言之鑿鑿,甚至還當(dāng)眾揭了虞恬的傷疤——
“你們看她那只手,那只手受傷了,是殘疾,是她自己的問題,結(jié)果利用那只手,示弱博取我老公的同情,要不是她是殘疾人,我老公可憐她,會理她嗎?結(jié)果她反而不要臉,趁機竟然順桿爬了!趁著我懷孕的時候,成天對著我老公發(fā)騷,害得我老公犯了錯,和她搞到了一起,著了她的調(diào)!”
“她呢,好不容易攀上我老公這樣年輕有為有編制有前途的醫(yī)生,怎么可能會輕易放手?畢竟她這種殘疾的條件,又是小門小戶的,聽說家里爸爸還早死了,是單親家庭的,這種條件,還能找到我比我老公更好的對象嗎?”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后荷爾蒙失調(diào)了,還是被背叛的憤怒扭曲了趙欣欣的臉,趙欣欣像是斗雞一樣情緒不正常的亢奮,拼勁一切攻擊辱罵虞恬,卻絲毫不提這場出軌里另一個隱身了的男人,仿佛這場出軌都是由女性一方完成的獨角戲。
正常人是永遠沒法和瘋子講理的。
虞恬想掙脫,然而趙欣欣的那幾個閨蜜仗著人多,死死把虞恬扭住,更有一個故意撥開虞恬的頭發(fā),試圖用手機鏡頭拼命對著她的臉拍攝,然后是虞恬的手。
她們妄圖對準(zhǔn)虞恬受傷的手拍攝,給予虞恬羞辱。
在這場無妄之災(zāi)里,虞恬從一開始的心存僥幸能溝通,到此刻變得孤立無援而絕望,她仿佛陷入了一個泥潭,岸邊明明站滿了人,然而沒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甚至帶著各色各異的面具,像是要圍觀一場以她祭天為代價的犧牲。
污蔑和辱罵尚且能夠忍受,然而試圖把虞恬的長相往外擴散傳播,更過分的是曝光她手上的傷口和殘缺,這讓虞恬氣到發(fā)抖發(fā)顫。
簡直無異于將她的尊嚴拼死往地上踐踏。
而趙欣欣顯然還嫌不夠,她的幾個閨蜜死拽住虞恬后,她便以大房和勝利者的姿態(tài),朝著虞恬揚起了手——
“我今天就要給你這個賤貨好幾個大嘴巴!”
虞恬的內(nèi)心是憤怒、茫然和無助。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是她遇到了鄭廷付,為什么是她倒霉地遭遇了醫(yī)鬧,為什么是她傷到了手,為什么事到如今,還是她連帶被波及,遭受鄭廷付出軌風(fēng)波的黑鍋。
原本刻意不去回憶的負面情緒,近乎如海嘯一般席卷而來。
那些怨恨、不干、憤怒,以及此刻的屈辱感以及無助,排山倒海地淹沒了虞恬。
虞恬的勇敢和堅強在秩序良好的環(huán)境里發(fā)揮無礙,然而她沒有料到自己會遭受這些。
她才發(fā)現(xiàn),在群體的暴力面前,她甚至沒有辦法保護她自己。
一旦扣上感情糾紛和打小三的帽子,甚至沒有任何人愿意站出來制止這場單方面的羞辱和虐待。
虞恬掙脫不得,只能認命,她幾乎是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趙欣欣那只手落下,祈禱自己的靈魂離體,好讓自己變得麻木以應(yīng)對這場無休止的凌辱,好保護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離她遠點!”
只是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發(fā)生,千鈞一發(fā)之際,有一個低沉冷硬帶了慍怒的聲音橫亙進這場事故,制止了趙欣欣的施暴。
虞恬睜開眼,看到了言銘震怒森然的臉。
他正扭著趙欣欣的手,完全沒有對這個孕婦給予一點情面,對趙欣欣喊疼的討?zhàn)埪暉o動于衷,徑自甩開了她,力道之大,趙欣欣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然后他沉著臉朝虞恬走來,看向了把虞恬按住的趙欣欣閨蜜們:“你們自己走,還是我請你們走?”
言銘身材高大,冷起臉來氣勢迫人,跟著趙欣欣來的幾個所謂閨蜜,都是欺軟怕硬狗仗人勢的類型,此刻見了言銘,下意識便放開了對虞恬的桎梏。
幾乎是下一刻,虞恬就被言銘的手拉住,緊緊帶回了他的身邊。
言銘總是溫和的冷靜的,虞恬恨透了他像大海一樣的鎮(zhèn)定和平穩(wěn),她生氣他永遠不會為了別人情緒失控,好像一個永遠不為所動高高在上的神明。
然而此刻,言銘的臉上是難以遮掩的怒火和情緒幾近失控的狠意。
他望著趙欣欣一行:“你們誰再敢碰她一下。”
言銘一邊說,一邊脫下了自己的白大褂,披到了虞恬頭上,蓋住了虞恬的臉,給她搭建了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免于遭受四面八方手機鏡頭的叨擾。
虞恬的視線受阻,目光所及之處都變成了一片純粹的白,嗅覺也仿佛被蒙蔽,只剩下言銘衣服上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然而她從沒有哪一刻,覺得比這更讓人安心了。
然后她被緊緊抱進了懷里。
言銘的懷里。
第四十九章
從這具抱著她的身體胸腔里,虞恬能感受到言銘說話時胸口有規(guī)律的振動,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傳遞來的熱意,也感受到一種并肩作戰(zhàn)的勇氣和力量。
“虞恬不可能是你的小三,她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在你的好老公鄭廷付身上,你傳單里控訴的那幾個開房的晚上,虞恬都和我在一起�!�
趙欣欣從短暫的慌亂里回了神,她打量了言銘一眼,很快冷笑起來了:“你?你能證明什么?你是她的誰?為了維護她撒這種謊……”
言銘是自己的誰?虞恬也難以回答,是哥哥?好像又不是,可別的,就更不是了。
言銘在這種情況下,愿意挺身而出,已經(jīng)讓虞恬足夠動容。
現(xiàn)今社會,打小三仿佛是一種政治正確,有時候甚至不需要任何確切證據(jù),只需要一個備受摧殘弱者形象的原配,就可以任何地發(fā)動對另一個女性的私刑,污名化對方。
如果不是關(guān)系鐵的親友,誰也不想被牽扯到這些糟心事里來。
言銘作為附一院的醫(yī)生,不像路人一樣沒有心理負擔(dān),他站出來的那一刻,已有相熟的醫(yī)護人員朝他看過來。
誰想在自己工作的單位里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謠言呢?
虞恬下意識就想幫言銘撇清這一切,她幾乎是急切道:“這是我哥……”
剛才慌亂中虞恬的手機也被趙欣欣一行人打落在地,虞恬一邊試圖澄清,一邊撩開言銘披給她的白大褂,打算撿回手機后報警。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言銘先一步徑自開口打斷了她——
“我是虞恬的男朋友。我不需要撒謊�!�
言銘的唇角很平,沉著臉,眼神幽深,帶了些許威壓和難以靠近。
男朋友?
虞恬的心飛快地跳了起來。
因為容貌過分出挑,言銘加入戰(zhàn)局顯然也引發(fā)了路人更熱情的圍觀,而除此外,還有那些路過的言銘的同事,聽到他這句話時,也訝異地側(cè)頭看過來。
言銘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奇異的,虞恬心里的無助憤怒和委屈好像剎那間都不見了。
只剩下雜亂無章的心跳聲和不知所措無法安放的情緒。
“她這幾晚都和我在一起,尤其是你聊天記錄里開房的時間,我自己女朋友的時間,難道你比我更有資格指指點點嗎?”
言銘的聲音冷酷而鎮(zhèn)定,趙欣欣一臉瘋魔,然而他并沒有任何的退卻。
“你現(xiàn)在跑到醫(yī)院鬧事,第一涉嫌擾亂公共場所秩序,導(dǎo)致需要看病的病人受影響,在大廳里圍堵,萬一有急救病人,也可能會因為你們攔住了路而耽誤�!�
“第二就是對我女朋友的人身攻擊和誹謗污蔑,我已經(jīng)讓我的同事錄像,一定會起訴,不會對你姑息,現(xiàn)場有人拍攝視頻如果上傳的,我們追加起訴�!�
也是這時,虞恬終于忍著悸動,拿到手機后撥通了報警電話。
比起趙欣欣臉上的震怒和狂暴,言銘自始至終表情都很平靜,然而他的鎮(zhèn)定在這場混亂里顯得尤為珍貴,虞恬像是暴風(fēng)里遭遇海浪沖擊的小船,終于找到了可貴的避風(fēng)港灣。
他這一席話,不僅是震懾始作俑者趙欣欣一行的,更是震懾圍觀的人群的。
但凡是誰,只要上傳公布傳播了虞恬被打罵的視頻,他的態(tài)度明確,都會追訴維權(quán)。
不論任何時候,言銘總是能想的這么周到細密。
全程,言銘的手都沒離開過虞恬的手,他把她護在身后,像是生怕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只是趙欣欣顯然陷入了偏執(zhí),她根本沒法聽進去言銘的話,只是很快瞄準(zhǔn)了他的軟肋,她死死盯著言銘身上的白大褂:“你是這個醫(yī)院的醫(yī)生?”
趙欣欣確認后,便開始再次歇斯底里起來:“剛才這醫(yī)生打人了!醫(yī)生打孕婦了!附一院的醫(yī)生打孕婦!大家快給我評評理啊!”
虞恬的心狂亂地跳著,緊張而悸動,害怕而擔(dān)憂,不知道自己會給言銘帶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和言銘之間會發(fā)生什么。
不過都不重要了。
因為有言銘在,因為言銘總是冷靜。
只是很快,虞恬就知道了,言銘也并不如他表現(xiàn)的那般冷靜。
“第一,我沒有打你,我只是制止你的暴行,是合法的正當(dāng)防衛(wèi);第二,你如果再敢碰她一下再敢亂造謠一個字,我并不保證不會打你�!�
趙欣欣抓住了把柄:“看��!這醫(yī)生威脅要打我!”
言銘盯著趙欣欣,一字一頓道:“醫(yī)生絕對不可以打人,再過分的神經(jīng)病患者也不行,但我在成為醫(yī)生之前,先是虞恬的男人�!�
他的聲音森然:“如果連自己女朋友都保護不了,談什么作為醫(yī)生保護患者?”
“你那個寶貝的男朋友鄭廷付選擇在醫(yī)鬧時丟下虞恬,獨留虞恬去保護他本應(yīng)該保護的患者,任憑虞恬的手受傷,永遠失去了當(dāng)一個優(yōu)秀外科醫(yī)生的機會,而我不論在任何境地下,都不會丟下虞恬,都不會讓她受到這樣的羞辱和傷害。這是我和鄭廷付的不同�!�
言銘說到這里,看向了虞恬,他的聲音變得溫柔和輕緩:“虞恬,你介意嗎?”
他沒有說更多,然而虞恬知道他的意思。
她搖了搖頭:“我不介意。”
言銘沒有再多說什么,他順勢把牽著的虞恬的右手舉了起來:“就是這只手,保護了一個患者,被醫(yī)鬧的人砍傷,而虞恬從沒有因為這去糾纏過鄭廷付,甚至沒有索賠過,沒有要對方負責(zé)過�!�
“我的女朋友本身是容市最好的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的,和我是校友,成績優(yōu)異,立志成為一名外科手術(shù)醫(yī)生,但因為受傷,導(dǎo)致失去了成為一個優(yōu)秀外科醫(yī)生的機會,五年的醫(yī)學(xué)本科,多少的精力和心血,就這樣付之東流了,但她也沒自怨自艾過,更不至于去糾纏把她拋下害她受傷的人�!�
“畢竟誰會看清身邊的人渣真面目后,還抱著不放呢?”
“以前虞恬沒遇到我,但現(xiàn)在有我了,她不會也不可能再去看一眼你的好老公鄭廷付,不要僅僅評價微信撩騷的ID里有‘魚’就造謠污蔑是虞恬,這已經(jīng)屬于登月碰瓷了�!�
一番話,說的趙欣欣面孔更扭曲了,然而面對言銘這一番言辭,她確實又說不上別的什么。
原本以為她懷孕原配的弱勢身份而支持她的輿論,在瞬間倒戈到了言銘和虞恬一側(cè)。
言銘長得太好了,又是醫(yī)生這樣體面的職業(yè),任憑圍觀的誰看了,也覺得能找到這樣的男朋友,偷笑都來不及,怎么還會有心思去出軌。
而虞恬手受傷的真相更讓圍觀的群眾也議論起來——
“小姑娘真可憐啊,你們看到?jīng)],那個手掌,感覺當(dāng)初像是整個砍斷了,這小姑娘還是個學(xué)醫(yī)的,醫(yī)學(xué)院錄取分數(shù)又高,讀的時間又久,學(xué)業(yè)又難,要供一個醫(yī)生,普通家庭真的是不容易的,真可惜啊……”
“原來是那孕婦的老公害的,那男的可真不是個東西�!�
“想想也是,誰會愿意找危險時刻拋下自己獨自逃命的男人��?小姑娘身邊這個男朋友明顯更帥也更讓人有安全感哇!”
趙欣欣見輿論掉轉(zhuǎn)風(fēng)向,一時之間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只是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一步,她還是不信,不信這個小三不是虞恬。
畢竟如果不是她,又是誰呢?
趙欣欣原本帶著這一大摞傳單,也是憑著沖動殺進了附一院。
鄭廷付對她避而不見,把她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也單方面拉黑了,趙欣欣換了手機號給對方發(fā)了幾次狠話,威逼利誘要求對方繼續(xù)和自己結(jié)婚,承擔(dān)起責(zé)任來,然而所有消息都猶如石沉大海。
沒辦法之下,趙欣欣想到了來鄭廷付工作的醫(yī)院圍堵他,他不見她,那她就把事情高大,見他的領(lǐng)導(dǎo),讓他的領(lǐng)導(dǎo)給他施壓,讓他迷途知返。
結(jié)果鄭廷付沒出來應(yīng)對,倒是被她意外得知,虞恬竟然在醫(yī)院里,這更加讓趙欣欣堅信自己的判斷——那小三果然是虞恬!不然怎么能這么巧,就這幾率,還能被自己在醫(yī)院里撞到!
找不到鄭廷付的委屈和無助,被背叛的憤怒和不甘,讓趙欣欣決定抓住虞恬好好發(fā)泄一番。
可如今,都說她并不是小三?
趙欣欣不愿意深想,她寧可相信這小三就是虞恬,畢竟虞恬確實因為鄭廷付受傷了,鄭廷付有些愧疚或者別的情愫,從而被她利用上位,這還是她能勉強接受的。
她不信鄭廷付還能新認識個別的女的,就這么輕松松松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