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種人往往死了也不安生,一個人在墓里嫌寂寞,你棺材準(zhǔn)備大點(diǎn),讓他們合葬才好�!�
「到底、到底是什么病?」
我被仙長的話嚇得一個踉蹌,爹娘能吃能睡,力大如牛,把魯智深栽成垂楊柳都沒問題,怎么就治不好了?
「這種病讓人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簡單來說就是——戀愛腦�!�
仙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透著點(diǎn)憐憫:
「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往左走五百米,再右轉(zhuǎn)三百米,隔壁巷子有個叫烤鴨李的。他的技術(shù)爐火純青,烤鴨脆皮嫩肉,芳香撲鼻,我正好嘴饞想吃烤鴨了,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我去買一只?」
我瞪了仙長一眼,把他兜里我提前交的定金也掏走了。
「騙子!」
5
比起我陰沉沉的心情,爹娘明顯狀態(tài)不錯。
不光在家里掛起了大紅燈籠,里里外外還都貼上了喜字,忙得不可開交。
見我回來,爹爹搶先一步,把我拉到了一旁:
「九兒,明日宮里的車駕就要來了,爹尋思著還差一個撒花的花童,不然由你來當(dāng)?」
他一邊分出余光,鬼祟地盯著娘親的動向,一邊又拽著我的袖子苦苦哀求:
「十里紅妝,八抬大轎,一個男人一生僅有一次的機(jī)會,你一定會站在爹爹這邊的吧?」
我到現(xiàn)在還在懷疑這一切都是爹爹的偽裝。
他那么要強(qiáng)的一個人,嘴比頭蓋骨還硬,這樣難吃的黑暗料理愣是吃了十幾年,邊吃還要邊自夸。
怎么會心甘情愿受這般奇恥大辱?
我踮起腳尖,湊近爹爹的耳朵:
「爹,你跟我說實話,你這樣的硬骨頭,斷然不會輕易答應(yīng)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在忍辱負(fù)重,準(zhǔn)備進(jìn)宮刺殺?」
沒想到的是,爹爹抿了抿唇,頗有幾分不好意思:
「你這孩子,大喜的日子說什么糊涂話呢?」
「誰規(guī)定硬骨頭不能吃軟飯了?爹這是想開了,決定抱上大腿,嘗嘗這軟飯究竟是何等滋味!」
我兩眼一黑,險些暈倒在地,只能無力地反駁著:
「那也不能、那你也不能去做男妃啊……」
眼見我沒和爹爹談成,娘親頗有眼力見地走上前來,拽住爹爹的衣領(lǐng),一把子將他甩開了。
我生無可戀地看著她:
「你該不會也想讓我當(dāng)花童吧?」
娘親樂了:「還是九兒懂我,我這人看臉,全京城的撒花童都沒看得上眼的,你和娘有七分相像,再合適不過了�!�
「那怎么選了皇帝?看臉的話,不管從哪個角度說,爹都比皇帝更出色吧?」
畢竟我爹莫舟可是大名鼎鼎的花美男,媒婆上門記錄位列京城排行榜第一,至今無人可敵。
「你還說!」
娘親咬牙切齒:「一個爺們,憑什么長成這副樣子?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一條皺紋都沒有?臉比面粉還白?手比絲綢還滑?」
「我現(xiàn)在是想通了,嫁個丑的,省得看著嫉妒!」
「……那皇帝罪不至此�!�
雖然長得沒有我爹娘出挑,但皇帝也是英俊神武、氣度不凡。
最后我還是妥協(xié)了:
「女兒可只有一個,至于去當(dāng)誰的花童,要不你們打一架?」
6
我打著哈欠,忙了一整天,什么都沒干成,倒是有點(diǎn)困了。
回自己屋子前,我還回頭看了一眼爹娘。
他們怒目而視,像是要打起來了。
打起來也好,最好把腦子里進(jìn)的水都打出去。
夜色漸漸深了,我躺在柔軟的被褥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把我吵醒。
外頭敲鑼打鼓,熱鬧非凡,連地面都在輕微震動著。
怎么沒人叫醒我?
我爹娘還等著我去做花童呢!
我急匆匆地?fù)Q好衣裳,簡單梳洗打扮了一番就趕緊出門。
雖然爹娘不靠譜又得了堪稱絕癥的戀愛腦,但我總不能真的拋下他們,答應(yīng)他們的事還是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