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而他剛被喊住,還在發(fā)愣,身體下意識讓開,腳步卻沒跟上。
小年輕跑得太快,被他遲遲沒有縮回去的腳拌了一跟頭。
一下子飛出好幾米,重重落地,半天沒爬起來。
寧清茹緊跟著喊道:“他偷了我的錢!按住他!”
齊夢川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二話不說,抽出皮帶就給那個小年輕從后背捆上了。
方雅沒忍住,狠狠踹了他一腳:“讓你跑!讓你打我!給他送保衛(wèi)科里去!”
到了地方,這個小年輕還在嘴硬,一口一個“你有什么證據(jù)”,別提多囂張了。
寧清茹提出收藏他身上。
他當(dāng)著幾位安保人員和老師的面,昂著腦袋說:“要搜查,行,要是什么都查不出來,怎么辦?”
“查不出來,你就是誣陷,誣陷是要反坐的,你知不知道?”
“想查我?可以啊,查出來了,我去坐牢,要是查出來什么都沒有,我要你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給我道歉,還要記檔案,記大過,怎么樣?”
他作勢就要脫衣服,翻口袋。
齊夢川不清楚狀況,勸道:“寧同學(xué),你確定是他嗎?會不會弄錯了?”
方雅心里也犯嘀咕,小聲道:“你說,他會不會把錢藏在其他地方了?”
就連老師也勸:“同學(xué),做事也是要講憑證的,如果你真的是誣陷他,那我只能給你記大過了,到時候畢業(yè)分配工作,難免會受影響�!�
屋里幾雙眼睛都盯著寧清茹,等她下決斷。
寧清茹則盯著小年輕的眼睛看,小年輕也反瞪著她:“看什么?不敢?”
“你現(xiàn)在跪下向我道歉,我還能考慮放過你�!�
寧清茹笑了:“不用。”
“什么?”
“不用道歉,我確定,我的錢就在你身上!”
她去翻小年輕的口袋,果然,在褲兜、上衣兜里,翻到了好多錢!
有大團(tuán)結(jié),有毛票,數(shù)了數(shù),她丟的錢一分不少,還多出好幾十塊。
只是原來她包錢的那塊手絹沒有了。
可惜,那塊手絹才買不久,還是很新的。
“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小年輕咧了咧嘴:“這有什么好說,這些錢本來就是我的!你想賴去?做夢!”
老師也道:“同學(xué),這么多錢,你怎么證明是你的?上面又沒有寫你的名字�!�
“清茹,怎么辦?”
方雅有些急,她是見過寧清茹的錢的,可以肯定,寧清茹的錢一定就在那些錢里。
關(guān)鍵是,要怎么證明�。�
畢竟天底下的錢都長一個樣子。
也難怪那個小年輕這么有底氣。
寧清茹卻笑笑,看向老師,道:“我的錢,每一張我都認(rèn)得,這樣的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
“什么游戲?”
“我找出我的錢,在每一張上寫下我的名字,然后蒙住眼睛,你們把這些錢打亂,混進(jìn)別的錢里,我蒙著眼睛,還是可以一張不錯的把它找出來!”
這話一出,屋里所有人都看著寧清茹,那眼神,就像看一個瘋子。
“敢堵嗎?”她挑釁地看著小年輕:“我但凡錯一張,我雙倍賠你!”
小年輕當(dāng)然不相信:“賭就賭!”
第47章
保安室里有鉛筆,也有桌子,寧清茹就站在桌子前,面前好幾十張票子,厚厚一沓,有大團(tuán)結(jié),有零錢,有毛票。
每一張錢她都拿起來捏一捏,看一看,有的寫上名字,有的放到一邊,不到半個小時,就全寫完了。
然后她一把拿過毛巾架上的毛巾,蓋住眼睛。
“開始吧�!�
小年輕唯恐她耍詐,把毛巾的厚度試了又試,緊了又緊。
而保安室的老師和兩個保安同
志又各自湊出十來張錢,寫上自己的名字,又混入那一疊前中。
方雅咽了口唾沫,剛要拿錢,就被小年輕擠到一邊:“讓我來,誰知道你會不會給她打暗語��?”
“你!”
小年輕抽出一張,放在寧清茹面前:“是不是?”
錢不叫她碰,就在她面前一晃。
寧清茹搖了搖頭。
“這個?”
寧清茹還是搖頭。
一連幾張都不是。
終于,一張大團(tuán)結(jié)晃到她面前,她忽然點了點頭,出聲說:“是。”
這一下,小年輕愣住,方雅和齊夢川都有些吃驚。
那張錢后面,的的確確寫著寧清茹的名字!
“真是奇了,這,怎么分辨出來的?”
“算你運氣好!”小年輕這么說了一句,臉色卻漸漸白了。
之后將近一百張錢在她眼前掠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居然還真無一錯漏!
小年輕早已面如土色。
而方雅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歡呼起來。
“一張都沒錯!真是奇跡,奇跡��!”
齊夢川也驚嘆不已。
“這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俊�
“這些錢明明都長一樣,沒看又沒摸,怎么認(rèn)出來的?”
寧清茹得意極了,一扭頭,說:“這是秘密�!�
說罷,拿了錢就要走。
被老師給攔下了。
“同學(xué),我不是懷疑你,我真是太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了!今天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這么說著,把門給堵住了。
寧清茹簡直哭笑不得。
也不故弄玄虛了,直說道:“說穿了也沒什么,我在開學(xué)之前,在中醫(yī)館打雜當(dāng)學(xué)徒,一身中藥味�!�
“這些錢呢,我又天天揣在身上,都給腌入味兒了,我一聞就知道�!�
老師哈哈一笑:“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還真別說,你身上還真有一股藥味,我一早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方雅干脆湊到寧清茹身上仔細(xì)嗅嗅,挫敗道:“哪有藥味,我怎么沒聞著?”
寧清茹無奈的看著道:“傻子,你忘了,咱們兩個剛換完衣服呀!再說,你這兩天總跟我在一起,都習(xí)慣了,哪還能聞出什么味兒來?”
倆人有說有笑的出去,齊夢川在她倆身邊,看著她倆嬉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寧清茹看向他,豪爽一揮手,笑說:“今天多虧了你了,說吧,想吃什么?我請客!”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出力了的!這邊有一家飯店,糖醋排骨做的一絕!”
第48章
飯桌上,閑聊中,齊夢川神秘兮兮的說了一個小道消息。
“我去辦公室偶然聽到的,校長說,這學(xué)期,學(xué)校跟京市鋼材廠訂了一批儀器,是國家的秘密項目,這學(xué)期,還會有保密單位的人進(jìn)駐到咱們學(xué)校里保護(hù)這個項目呢�!�
寧清茹手托著下巴,眼神發(fā)飄。
方雅夾了一筷子排骨啃,聞言抹了抹嘴:“那又怎么樣?這跟咱們可沒關(guān)系�!�
齊夢川笑說:“怎么沒關(guān)系?你們學(xué)臨床的可占了大便宜。”
方雅聽不懂了:“我們占什么便宜了?”
齊夢川道:“這些儀器都是給你們臨床準(zhǔn)備的,儀器富裕了,你們?nèi)耸忠慌_,我那時候哪有這個條件,連用個顯微鏡都要全班搶�!�
頓了頓,又頗為遺憾道:“上學(xué)期就聽說暑假新建了棟宿舍,我們還高興,總算不用住十人大通鋪了,結(jié)果跟咱們學(xué)生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是給保密單位的人�!�
方雅笑話了他幾句,轉(zhuǎn)頭看向?qū)幥迦恪?br />
“清茹,你想什么呢?”
寧清茹眨了眨眼,聲音放低了些:“我在想,他們一來,學(xué)校里人就更多了,要是進(jìn)點小玩意賣一賣,生意一定很好!”
方雅嚇得直捂她嘴,就連齊夢川也嚇了一跳,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放下心。
“你瘋啦!你知道這被抓住是什么罪名嗎?弄不好直接給你退學(xué)了!”方雅埋怨她:“好不容易才考上的,你可別作�!�
那嚴(yán)肅認(rèn)真道樣子,就跟當(dāng)初寧清茹要退學(xué)結(jié)婚時候一模一樣。
賺錢嗎?
當(dāng)然賺錢。
但方雅把學(xué)業(yè)看得比什么都重,別說掙那點錢,就是面前放一座金山銀山,為了學(xué)業(yè),她也不會冒一丁點險。
就連齊夢川也用一種諱莫如深的語氣道:“這種事最好連說也不能說!萬一傳出去,也是要記過的。”
“你別看林蔭路上那些人搞投機(jī)倒把搞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那是他們跟各個關(guān)節(jié)都混熟了,你可不興有有樣學(xué)樣,被抓住了真不是鬧著玩的!”
寧清茹連忙做舉手投降狀:“知道啦我這不是隨便一想,隨口一說么!”
又趕忙道:“我可是把你們當(dāng)朋友才說的,要是別人,我才不會傻兮兮的說出來呢!”
方雅挺起了胸:“我當(dāng)然不會出賣你�!庇挚聪螨R夢川:“要是從你這兒泄露出去,我可跟你拼命��!”
齊夢川大呼:“我豈是那等小人?”
這一頓飯在嘻嘻哈哈中結(jié)束。
回宿舍的路上,剛巧碰見保安室的同
志押著那個小年輕,聽說是在他寢室里搜到不少贓物。
這下好了,被開除不說,還得進(jìn)牢里待上一陣子。
一路都是叫好聲。
而寧清茹在林蔭路引賊,又憑氣味辯錢的事也都傳開了。
而且還傳出了好幾個版本。
說的神乎其神。
說起來,醫(yī)科大真是苦這蟊賊許久,而寧清茹作為新生,一舉擒賊,直接使她在新生里名聲大噪。
方雅握了握寧清茹的手:“聽見了嗎,你出名了!”
“等明天新生歡迎會,一準(zhǔn)兒得請你上臺講幾句,想好說什么沒?”
寧清茹甩甩辮子:“到時候再說吧�!�
“說來也奇怪,我還以為那個人是校外的流氓,誰知道居然也是學(xué)生,你說說,他干點什么不好?非要偷人東西?”
第49章
這年頭能上大學(xué)的,別的不說,家境一定不會太差。
退一萬步說,就算家境不好,家里揭不開鍋了,再咬牙撐一撐,一畢業(yè)就分配工作,工資足夠養(yǎng)一大家子了,何至于做這種事?
方雅聳聳肩:“誰知道呢?”
倆人在樓梯間分了手,回了各自宿舍。
累了一天,寧清茹坐在床上,用熱水泡著腳,那叫一個舒坦。
腦子里也沒閑著。
剛剛在飯桌上說的那事,其實她是認(rèn)真的。
作為重生者,寧清茹知道,要不了幾年就是改革開放,允許私人經(jīng)營,口子一放開,不知道多少人搖身一變成了富翁。
眼下就是很好的機(jī)會,若不把握住,她豈不白重生一場?
正胡想八想,一袋餅干忽然遞到了她鼻子底下。
“來,吃點。”
一抬頭,是個圓臉矮胖的姑娘朝她笑:“咱們下午聊天的時候你都不在,青青帶了好多干桂圓,挨個寢室分,你都沒吃上。”
跟男生不同,女生宿舍是四人寢,跟她住的都是新生,剛來的時候已經(jīng)認(rèn)識過了。
眼前這個姑娘叫孫
秀
云,她口中的“青青”叫柳青青,倆人家境都不錯,一個父親是食品加工廠的廠長,一個母親是省衛(wèi)生院院長。
性子都是大大方方的,一來就分東西。
寧清茹道了聲謝,拿了塊餅干。
這時,旁邊飄出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拿這種小恩小惠做人情,你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收了,真丟咱們貧下中農(nóng)的臉�!�
寧清茹被說的一愣,拿著餅干有些訕訕。
倒是孫
秀
云,兩條眉毛豎起來,瞪了她一眼,卻沒罵回去,而是瞧瞧跟寧清茹咬耳朵:“成分赤貧,高貴著呢,不稀罕跟咱們打交道�!�
寧清茹看過她的名字,寫在行李包裹袋子上的,叫安衛(wèi)紅。
衣服褲子都帶著補(bǔ)丁,鞋子也是灰布頭縫的。許是怕室友看不起她,先給自己豎了一身刺。
對于這樣的人,寧清茹是不想招惹的,也不必特意對她好,反正日久見人心。
正說話時,柳青青端著臉盆從外面進(jìn)來,一臉神秘地說:“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快說快說!”
“操場上,來了好多人,在列隊呢,看著可威風(fēng)了!”
“列隊?那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