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裴西宴明目張膽偏愛和維護(hù),讓池嫣心有悸動。
她悄然抬眸,小心翼翼的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剛才說……我夫人?
這兩個字,還真是鄭重又堅定。
“至于你想要的事情真相,陳警官會擺事實講證據(jù)地告訴你�!�
隨著裴西宴話音落地,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
他瞥過視線看了
一眼池嫣,“還愣在這做什么?”
說完,他轉(zhuǎn)身闊步離開。
池嫣遲疑了一會,卻還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今天來這找宋聞璟的母親,她本是想坦誠的與她聊一聊,她一直在心里奢想,如果宋聞璟的母親愿意接受她,未來她一定會代替宋聞璟盡到贍養(yǎng)的責(zé)任。
但顯然,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男人走得很快,池嫣幾乎要兩步并作一步的快速走著,才能勉強(qiáng)跟上。
就那樣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距離,他終究還是……于心不忍,放慢了步子。
池嫣終于追上他了。
她問,“你要去哪?”
“不知道�!�
池嫣以為他是在說氣話,實際上,裴西宴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他已經(jīng)有一陣沒去公司了。
裴氏財團(tuán)那邊,老頭子妄圖架空他的權(quán)利,逼他臣服,他早就不想為裴氏財團(tuán)辦事,但想要全身而退也沒有可能,這個時候,他不去裴氏財團(tuán)蹚渾水,是情理之中。
在沒有與池嫣談上這段戀愛之前,平日他的時間大部分花在公司或者家里,亦或者像是盛宴那樣的場所。
但在與她戀愛之后,他除了工作,就是她了。
她在哪,他亦在哪。
可是她現(xiàn)在擺明著想要跟他分開一段時間,他總不能那么死皮賴臉的纏上去?
池嫣想了想,說:“既然你不知道的話,那不如跟我一起去吃飯吧,我餓了。”
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
池嫣從墓地回來后,又到了醫(yī)院,連中飯都沒來得及吃。
裴西宴沒多說,他不動聲色往前走,池嫣也很有默契地跟在他的身后,將自己的車鑰匙交給自己的秘書之后,便上了他的車。
裴西宴沒有將車開到她平時喜歡去的餐廳,而是直接將車開回了玫瑰莊園。
“想吃什么跟陳姐說,陳姐一直惦記著要給你做好吃的�!�
“哦……”
池嫣應(yīng)了一聲,便拿出手機(jī)給陳姐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陳姐,麻煩你幫我做一道糖醋排骨吧,然后天氣熱,還請你再幫我煮一壺酸梅湯,要冰鎮(zhèn)的。”
陳姐聽到池嫣要回來,有些意外的同時也十分開心。
“好啊,池小姐,我這就去準(zhǔn)備,不過孕婦還是要注意些,不能喝太冰的食物,酸梅湯我給你做溫的吧�!�
池嫣點(diǎn)點(diǎn)頭,“行�!�
掛了電話之后,她聽裴西宴問,“就吃一道菜?”
“現(xiàn)在就特別只想吃這一道菜而已,其余的讓陳姐自己發(fā)揮吧�!�
池嫣說完,車子里又陷入了安靜。
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掙扎了一下后,不受控制的閉上了眼,很快便陷入了睡夢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了起來。
但興許是那個懷抱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她沒有被驚醒,而是繼續(xù)睡著。
待到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地黑了下來。
屋內(nèi)只開了一盞橘色昏暗的壁燈。
池嫣睜開眼,看見裴西宴就坐在床邊。
她愣了一會兒才坐直身子,順手抓過擱在一旁的手機(jī)看了一眼,自言自語地嘀咕:“都九點(diǎn)多了?我怎么這么能睡啊�!�
其實懷孕嗜睡,也是正常的現(xiàn)象。
裴西宴沒多說,只是告訴她,“陳姐已經(jīng)把飯菜做好了,要不要下去吃點(diǎn)?”
“好�!�
池嫣掀開被子下了床,穿好衣物,下樓后就直接朝著餐廳走去了。
陳姐后來知道了池嫣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流掉,伺候用餐的過程中,視線一直忍不住的往池嫣小腹上打量。
還暗暗在心里感慨,依照池嫣和裴西宴的基因,兩個人生出來的孩子先不說別的,光是這外貌,就該是驚為天人的絕色啊。
陳姐見池嫣這一段時間的口味偏酸,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經(jīng)聽過的一些流言,脫口而出的道:“以前我婆婆那輩就總喜歡說酸兒辣女,池小姐你這么喜歡吃酸的,你這肚子里的寶貝該不會是個男娃吧?”
聞言,池嫣抓著筷子的手頓了下。
就連坐在他對面的裴西宴,也明顯的怔了會。
陳姐樸實,沒心眼,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她以為池嫣肚子里的孩子之所以還在,是因為他們決定將這孩子留下來。
便扭頭又向裴西宴問道:“裴先生,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俊�
一片死寂的氛圍蔓延。
“陳姐……”
過了一會,池嫣下意識的想要掠過這個話題,可沒想到裴西宴與她一同出聲。
“女孩。”他說。
第176章
對他倒戈
一瞬間,池嫣還以為自己耳邊出現(xiàn)了幻聽。
男人的聲音,雖然有些緊繃,但一點(diǎn)也不敷衍。
他似乎是在很認(rèn)真的告訴旁人,他喜歡女孩……
池嫣心尖像是被玻璃渣子碾過似的,她神色有些不自在的端起一杯酸梅湯喝了一小口。
陳姐在一旁笑呵呵的,“池小姐,你聽到了沒有,裴先生喜歡小公主呢。”
池嫣悶悶的說:“這又不是由我說了算�!�
根據(jù)生物學(xué)的角度,生男生女不是由她決定的。
再者,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生不生下得來,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池嫣不再搭話了,默默地吃著飯。
“我吃飽了�!背劓坛粤艘煌腼�,看了一眼對面的人,便拉開椅子起身,“你慢吃�!�
說完,她離開了餐廳。
已經(jīng)很晚了,池嫣今晚便準(zhǔn)備在這邊留宿,洗完澡
后,有些口渴,她又饞起了陳姐做的那壺酸梅湯,便又下了樓。
只是還站在二樓旋轉(zhuǎn)樓梯的轉(zhuǎn)角處,她便聽見了一陣談話聲。
是裴西宴和秦森的聲音。
“黃副總那頭可能扛不住了�!鼻厣嫔珖�(yán)峻,“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死扛,他不想得罪總部那邊,目前對于他來說,轉(zhuǎn)換陣營,是最輕而易舉,也是對他最有利的事情。”
裴氏財團(tuán)的重心起初并不在華國這邊,當(dāng)初老頭子將裴西宴流放到華國來替裴氏財團(tuán)開拓市場時,完全是放養(yǎng)的姿態(tài)。
誰也沒想到,如今裴氏財團(tuán)在華國能做到撐起這一片天的姿態(tài)。
這黃副總可是當(dāng)年一起陪著裴西宴打江山的人,他如果選擇在這個時候倒戈,站在總部的那邊,對裴西宴來說,必然是一種打擊。
畢竟……他手里掐著太多對裴西宴不利的東西了。
然而商人總是難改唯利是圖的本性,如今裴氏財團(tuán)總部試圖架空裴西宴的權(quán)利,在黃副總的眼里,他知道自己最好該怎么做,才能保他后半生的榮華富貴和錦繡前程。
對此,裴西宴表示理解,并不苛責(zé)。
但卻不代表,他會放縱這一切。
“去把黃副總請過來,我要親自跟他聊聊�!�
秦森立馬去按裴西宴的吩咐辦事。
凌晨一點(diǎn),他將躺在床上,有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男人給‘請’了過來。
中年男子神色倉皇戒備地看著坐在大廳里,悠閑愜意的男人。
“抱歉,黃副總,這么晚還打擾到你了�!迸嵛餮缏唤�(jīng)心地瞥了一眼過去,卻讓那黃副總面色如灰。
早就知道裴西宴聽到風(fēng)聲后會狙擊自己,可黃建林還是沒想到他已經(jīng)在家里安插了幾十個保鏢層層保護(hù),卻還是被他的助手秦森隨隨便便地潛了進(jìn)來,拿著一把鋒銳的瑞士軍刀抵著他的脖子,‘請’到了這來。
中年男人強(qiáng)壓著內(nèi)心那陣猛烈的翻騰,強(qiáng)裝鎮(zhèn)定:“裴總,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裴西宴不以為意地笑了聲。
他從秦森手里拿過一個錦盒打開,只見里邊裝著一條黃金長命鎖。
長命鎖,也叫‘寄名鎖’,是華國的的傳統(tǒng)吉祥物。
父母長輩長會把最重要,最美好的祝愿都寄托在長命鎖上,祈盼上天保佑子孫健康平安的長大,更有長命百歲的美好寓意。
黃建林大驚失色,身子狠狠地打了個顫,他咬緊了牙關(guān),嘶啞的聲音從嗓子眼里逼了出來,“裴總,你……”
裴西宴將錦盒合上,緩緩遞到黃建林的跟前:“聽說黃副總一個月前喜得貴子,這么好的消息,你竟然忘記通知我?可真是遺憾,讓我錯過了孩子的滿月禮,不過依照我們這交情,我總得補(bǔ)上給孩子的禮物才對�!�
黃建林是在商場浸淫多年的老狐貍,不至于連裴西宴這點(diǎn)心思都看不明白。
妻子從懷孕到生產(chǎn),他已經(jīng)夠小心,夠有分寸了,自以為瞞天過海,可為什么還是會被他察覺?
黃建林臉色煞白,面如土灰。
然而他對面的男人,卻仍是淺笑著,一副優(yōu)雅斯文的君子做派,“黃副總今年四十有二了吧?老來得子,真是幸事,恭喜。”
黃建林年少時一窮二白,白手起家,有一個從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便跟著他的糟糠之妻,兩人結(jié)婚近二十年,哪怕后來黃建林飛黃騰達(dá),夫妻之間仍是十分恩愛。
不過不幸的是,他的妻子是難以受孕的體質(zhì),過去那么多年,懷了了幾次,卻都流了,直到四十歲這年,才成功誕下一子。
妻子,孩子,是他致命的軟肋。
可是現(xiàn)在卻被裴西宴如同捏著一只螻蟻一樣,輕易的捏在了他的手里。
“你……你不要動他們!”
“黃副總,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二十三歲那年孤身回到京州,替裴氏財團(tuán)開拓華國市場,黃副總自那時起就在我身邊,整整七年了,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功勞有,苦勞更甚,只要你乖乖替我辦事,我什么時候傷害過黃副總一星半點(diǎn)?”
裴西宴見黃建林遲遲沒有收那錦盒,眉頭微調(diào),話鋒一轉(zhuǎn),道:“怎么,黃副總這是看不上我的禮物?還是說……你不希望你的孩子長命呢?”
黃建林猩紅著一雙眼,目眥欲裂,在裴西宴那輕飄飄的凝視之下,他那青筋凸起的手,顫顫巍巍的伸了出去,拿過了那個錦盒,用力地握在了手中。
“謝謝裴總的……好意!”
“行了,時候不早了,黃副總回家休息吧,你的妻子孩子都還在等著你�!�
黃建林暮氣沉沉,閉上眼。
再睜眼時,眼底只剩下破釜沉舟的一腔孤勇。
“裴總,跟在你身邊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手段,我只有唯一一個要求,保全我的妻子跟孩子,我誓死也不會背叛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
裴西宴唇邊勾著一抹淺淡的笑,似乎是無意間,隨口反問了一句,“哪怕要你去死?”
黃建林秉著那一口氣,決絕又堅定,“是,哪怕要我去死!”
裴西宴唇邊的笑意,深了些。
“黃副總,我開玩笑的,別放在心上�!�
黃建林一身冷汗浸濕了衣衫。
如他所說,他懂裴西宴的手段。
腹黑,陰險,狠毒,
為達(dá)目的,無所顧忌。
好字與他沾不上邊。
他當(dāng)初到底是著了多大的魔怔,才會以為自己能夠輕易的在背叛了裴西宴后全身而退,安穩(wěn)的繼續(xù)享有榮華富貴?
忠心于他,為他
賣命,不會死的很難看。
不忠……死的可就不止他一個了。
黃建林抬手抹了頭上一把冷汗,如同被抽了三魂七魄一般,踉蹌著離開。
處理完黃建林的事,裴西宴準(zhǔn)備上樓,卻不曾想,池嫣還站在二樓旋轉(zhuǎn)樓梯的轉(zhuǎn)角處。
四目相對的那一剎,向來一雙眼敏銳,能看透一切的男人,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第177章
他有新的決定
裴西宴繼續(xù)往前走,直到在距離她只有一個階梯的時候停下。
哪怕站在她的下方,他仍然比她高出許多。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都快凌晨兩點(diǎn)了,你還站在這做什么?”
“睡不著�!�
“聽到了什么?”
“都聽到了�!�
其實,裴西宴對此倒也不意外。
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哪怕她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見她仍是站在那一動不動,裴西宴輕笑一聲,“是想對這件事發(fā)表什么看法嗎?”
池嫣心底有些亂。
在剛才的那場‘交鋒’中,他云淡風(fēng)輕卻兵不刃血的將人逼上了絕路。
那樣的裴西宴對于池嫣來說,并不陌生。
重活兩世的人,知道他的手段。
“如果……”她的呼吸有些凝重,“我是說如果,黃副總?cè)羰窃谧詈蟮年P(guān)頭,還是選擇站在你的對立面,你真的會那么做嗎?”
“那么做的意思是指?”他似乎是明知故問。
“對他的妻兒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