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不然呢?”
“我知道你落地京州后,第一時間是去醫(yī)院了�!�
裴西宴不以為意地笑了下,“我去醫(yī)院看個病,還要跟你打報告?”
“�。俊迸嵬ヨ∶摽诙鰡枺骸澳闶裁床�?”
“你覺得在那,我能染上什么‘病’?“
“你沾毒了?”
裴西宴沒搭話.
那無聲的沉默,于裴庭琛來說,便是他的默認了。
“呵,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就這值得你去醫(yī)院看?”裴庭琛說說笑笑道:“那玩意要多少有多少,你怕什么呢?”
裴西宴知曉裴庭琛的心思,沒想從他口中得出什么好話,他輕描淡寫將醫(yī)院那個話題掠過,“是,不算什么大事,比起裴氏財團的未來,這不算事�!�
裴庭琛冷哼一聲,心想,他果真還有點自知之明。
他在裴氏財團處境不好是事實,但他若是脫離裴氏財團,背叛裴氏財團,
等待他的是深淵煉獄。
“總之,裴西宴你給我記住,你的那雙手,是洗不干凈的,你若還想活,你只能繼續(xù)往前走,你沒有回頭路了�!�
裴庭琛自以為死死地將他拿捏在手中,向來與他說話的口氣,就是輕蔑,看不起。
“說完了?”
裴西宴懶得多費唇舌,直接將電話掛斷。
男人修長的五指,骨節(jié)都泛著白,他用力地捏緊那個了手機,恨不得能將它捏的粉碎。
可就在這時, 秦森緊跟著打來電話。
“老板,你猜的沒錯,那人的確是大少爺?shù)难劬,從曼谷一路跟到京州……”
秦森不得不服自家老板的眼力勁。
裴西宴這次回京州,匆匆忙忙,依照他現(xiàn)在的處境,他原本應(yīng)該乘私人飛機回國,確保行蹤不被公之于眾,不留下能被人查證的痕跡。
可是這一次,事發(fā)突然,因為池嫣提前生產(chǎn),裴西宴急著回國,他乘坐的不僅是公共航班,而且他要當天最快飛回京州的機票,所以弄到的手的還是人多眼雜的經(jīng)濟艙機票……
歸國之路,身邊人絡(luò)繹不絕。
裴西宴在飛機上,遇到一個行蹤可疑的人,當時就讓秦森盯著點。
果不其然,那是裴庭琛的眼線。
“我進醫(yī)院這事,裴庭琛已經(jīng)知道了,但不能讓他知道我去那的真實目的,干脆利落點把該去的痕跡都去掉�!�
“我知道。”
不用裴西宴細說,秦森第一時間就去做了。
“裴庭琛與葉成風那一類人相似,都是狂妄自大,眼高于頂?shù)念愋停煌谌~成風,裴庭琛比起葉成風的后臺更大,他會更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秦森聽得愣住了片刻。
大概跟在裴西宴身邊這么多年,他顯少聽見裴西宴用一種這樣憂心的語氣去跟他分析一件事。
“那老板……你真的有去醫(yī)院看看嗎?京州的醫(yī)療水平在世界都是頂級的,不是紅三角那塊能比的,你近來的身體……“
“我沒事�!�
“可是……”
“行了,你忙你的�!�
裴西宴站在陽臺,隱約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動靜,也沒再跟秦森細說,便將電話給掛斷了。
他去到嬰兒房,只見月嫂正在抱著小孩哄。
“我來吧�!彼律┱f。
月嫂微微愣了下,大概是在想現(xiàn)在的年輕男人,很少有這樣會帶孩子,喜歡帶孩子的了。
*
第二天,池嫣從裴西宴的床上醒來,目光迷迷糊糊地圍著房間里掃了一圈,卻不見他的蹤影,她心里一咯噔,又立馬去到了自己的臥室和嬰兒房查看一番,仍是不見人。
“他呢?”她神色焦灼,急忙逮住月嫂問道。
“池小姐,你是說裴先生嗎?”月嫂說:“他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池嫣越想越不對勁,撐著沉重的身體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哥!”
她大聲地喊著,很快,傳來池淮州的回應(yīng)。
“做什么?”
“阿宴哥哥人呢?”
“他早上出門了,沒跟你說?”
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他離開,就只有她不知道嗎?
池嫣煩悶又委屈。
她折回房間,找到自己的手機,想給他打一個電話,卻不曾想,解鎖屏幕后跳出一條未讀消息,正是裴西宴于今天早上七點零五分的時候發(fā)來的。
他告訴她今早有事,必須得離開,因為見她睡著了,便沒有打擾,讓她不用擔心。
看完那一行字,池嫣握緊著手機,心口一下跟被石頭堵住了似的。
池淮州跟進了她的房間,見池嫣心不在焉的模樣,便安撫道:“他出門之前有跟我說過,他還會回來的,你難道不相信他嗎?”
她相信,他答應(yīng)了回來,就一定還會回來。
只是……他又沒跟任何人保證能平平安安,毫發(fā)無損的回來。
池嫣不想他受一指甲蓋的傷。
一整天,池嫣除了給孩子喂奶,哄哄小家伙,就是握著手機,等他的消息。
約莫是傍晚時分,池嫣的手機叮的響了一聲。
應(yīng)該是有短信發(fā)了進來。
她連忙拿起手機一看,只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一張短信照片。
池嫣有些疑惑的點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奢華明亮的包廂,處處縈繞著紙醉金迷的格調(diào)。
照片里,男人手持紅酒杯,微微抬手。
像是……在朝人敬酒祝賀。
池嫣正納悶著,那個電話又打了進來。
“聽說你已經(jīng)平安生下一個兒子,池嫣,恭喜你啊�!�
原來,是葉成風。
池嫣
懶得搭理這陰陽怪氣。
葉成風卻按捺不住,繼續(xù)冷嘲熱諷:“你沒想到吧,你當初想將我置之死地,我如今卻還能如此瀟灑自在的過日子,誰都拿我沒辦法�!�
池嫣再次審視葉成風發(fā)來的照片。
見他喝酒放縱,是挺瀟灑自在的。
心思敏銳的人仔細的盯著照片看啊看,將照片放大,不放過每一處細節(jié)。
終于,發(fā)現(xiàn)蹊蹺!
那張照片,明顯是一個很多人的聚會,但卻沒一個人露出正臉。
可是……坐在沙發(fā)一側(cè)的男人,手上竟然有一朵罌粟花的圖案?
第277章
送他一份賀禮,慶祝他當父親
池嫣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的手上紋著一朵罌粟花,他的皮膚是冷白色,花是暗紅的顏色……’
池嫣回憶起那天裴西宴在她耳邊細致的描述,那些形容詞隱隱與照片里的那個略顯模糊的畫面,對上鉤。
“你現(xiàn)在在哪?”她忍著內(nèi)心那陣翻騰的巨浪,平靜地向葉成風問道。
葉成風冷呵一聲,“告訴你我在哪,等著你報警讓人來抓我嗎?池嫣,你還想把我當傻子一樣糊弄呢�!�
池嫣放緩著自己的呼吸,不疾不徐道:“既然你不想讓我把你當傻子一樣看,那你就不應(yīng)該這么幼稚,愚蠢,一次又一次犯賤的黏上來�!�
葉成風聽著池嫣毫不留情的諷刺,臉色突變,但很快,他又收斂神色,不動聲色道:“是,我是犯賤,所以才會時不時地想給你打一個電話,告訴你,我現(xiàn)在很好啊�!�
葉成風端著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誰關(guān)心你好不好?”池嫣在他面前也早就不屑偽裝,葉成風的電話她拉黑一個,他又換一個,像是一塊黏在身上的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掉的。
葉成風就是來給池嫣添堵的,想起池嫣生了裴西宴的孩子,他又忍不住的諷刺了幾句,“你生孩子的時候裴西宴都不在你的身邊吧?他如今能給你什么,他東躲西藏,都自身難保了�!�
池嫣聽得有些膩了,知道再從葉成風的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話,她直接將電話掛斷拉黑,一條龍操作。
她應(yīng)該去換個手機號了。
池嫣在心里這么想著,她一邊想,一邊打開手機,將葉成風發(fā)給她的那張照片保存下來后,又想,如果不是葉成風能聯(lián)系到她,她也沒有機會不勞而獲,得到這么關(guān)鍵重要的信息。
池嫣放大那張照片后,再次細致的觀摩。
確定紋在男人手上的是一朵罌粟花,而且那紋身的位置是在右手,從手腕呈藤蔓狀蜿蜒,像是一路往上綻放……
與裴西宴口中所描述的夢境畫面,一模一樣!
池嫣的心里,一瞬間被各種情緒交織。
她開心找到了些許證據(jù),能解答他的夢境,證明他的夢境。
可是她也害怕,證明那個夢境是真的。
畢竟,于他來說,那個夢不算好。
池嫣抓著手機猶豫了好一陣,最終還是將那張照片轉(zhuǎn)發(fā)到了裴西宴的手機里。
*
而此時,另一邊,包廂。
被池嫣再一次拉黑的葉成風臉上滿是惱火的神色,他猛地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抓起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
包廂里人不少,消遣放縱之下,眼角余光卻無一例外還是落在這發(fā)脾氣的公子哥身上。
“誰招你惹你了?”
一恰到好處,不輕不重的聲音傳來。
葉成風渾渾噩噩的從怒火中回過神來,他抬眸,將目光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而后,一下偃旗息鼓了。
“荊先生�!�
葉成風強顏歡笑,“沒事,一個女人,一點小事�!�
“一點小事就把你氣成這樣?要不仔細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
男人喜歡品茶。
包廂里很熱鬧,可在這樣的場合,他仿佛遺世而獨立似的,沒有融入這喧囂。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慢慢地品了一口。
他斯文儒雅,偶爾還會淡笑著跟人說話,可葉成風心中卻驟然涌上一陣不寒而栗的感覺,他總是會無端的感到一陣緊張。
這人的手段,他有所見,有所聞。
葉成風嘴角勾著笑,強壓著情緒繼續(xù)說:“是我之前追過的一個女人,后來鬧翻了,現(xiàn)在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我心底有些氣不過罷了�!�
“那你是想解決她,還是她的孩子,又或者是她的男人?”
既然他已經(jīng)將話問到這個地步了,葉成風索性順著他的話下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先解決他的男人�!比~成風頓了片刻,才說道:“而且,這個男人,荊先生不陌生�!�
“說說看。”
“他姓裴,裴西宴,裴氏財團的三公子,就是在紅三角,在京州,跟我們對著干的人。”
聞言,男人抓著茶杯的手,指腹有些用力的往下壓。
他的沉默,驀然之間,讓葉成風的心臟好像都不會跳了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這說的每一個字,其中,是不是有哪一個字出了錯?
“荊先生……”葉成風繃著嗓子,小心翼翼地試探,“是不是我說了不該說的?”
“他結(jié)婚生子了嗎?”
男人那令人四肢發(fā)麻生涼的目光落在葉成風的身上,讓葉成風心緒不安,他花了幾秒的時間沉靜下來思考,這才明白男人口中的那個‘他’是指誰。
“結(jié)婚倒是沒聽說,孩子肯定是有了�!�
“跟他結(jié)婚生子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池嫣�!�
“果然……”
他知道他愛她,但沒想到,都有……愛的產(chǎn)物了。
這一段日子,他果真藏得嚴實。
男人丟下那模棱兩可的兩個字,讓葉成風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他怎么就會想到結(jié)婚生子呢?”男人悠悠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那個茶杯,慢慢地垂下眼。
周圍原本的熱鬧仿佛隨著男人漸漸低沉的情緒,而安靜了下來。
他放下茶杯,點了一根煙。
猩紅的一點火光在他指尖明明滅滅。
男人拿煙的手,卷起了半截白色襯衫,袖口下,冷白色的肌膚像是一片圣潔雪白之地。
那朵暗紅的罌粟花就像是在冰山高原綻放著它最為妖艷的姿態(tài)。
他吸了一口煙,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孩子是天賜的禮物,新生總是令人喜悅的,我想,我總應(yīng)該送他一份賀禮,慶祝他做父親了的�!�
葉成風聽著,只覺得詭異,很不對勁。
那語氣太過熟悉了,就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似的。
“荊先生,你跟他,相識嗎?”
在葉成風的認知里,男人很少出現(xiàn)在京州,按照他生活的軌跡來說,他應(yīng)該不會與裴西宴明著打交道。
更不會以這般友好的姿態(tài),與他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