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她繼續(xù)漫無目的的驅(qū)車行駛在鮮少有人經(jīng)過的道路上。
忽而之間,她透過后視鏡看到原本沒什么車輛經(jīng)過的道路上,漸漸的,多出了數(shù)十輛車子。
他們看似是在這條道路上有條不紊的行駛,實際上,卻是慢慢的有目的的分布在池嫣車子的四周,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一樣。
池嫣臉上也沒多大的波瀾,她反而平靜地跟著走在他最前方的那一輛車。
池嫣本以為車子會一路往杳無人煙的地方行駛而去,畢竟……綁架這種事情池嫣不止經(jīng)歷過一次,她對這個‘流程’還算熟悉。
人太多的地方,肯定不好肆無忌憚的作案。
可誰又能想到呢?
車子竟然在往市區(qū)中心的路上開。
而最終的目的地更是池嫣難掩錯愕。
她被牽引著將車開到了一棟高高的寫字樓附近。
這棟寫字樓平日進進出出的人是成千上萬。
池嫣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按理來說,一般人都不能隨意的進出,可是保安甚至連她的車牌都沒有識別,就直接放她進去了。
池嫣意識到,荊祈為了這一步,應(yīng)該走了很久。
池嫣將車在車位停好,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三點,偌大的停車場里,只有偶爾幾個人影經(jīng)過,她坐在車里,目光有些放空地望向前方。
也不知道那樣坐了多久,直到握緊在手心的手機,嗡嗡地震動了下。
池嫣低下視線,看著那個沒有存儲卻早就被她爛熟于心的號碼,她深吸一口氣,原本如一灘水般虛軟的身子,在那一刻,也不得不再次繃緊起來。
她將電話接通放在耳邊,第一時間,并沒有出聲。
那邊也安靜了很久,池嫣能聽到夜風拂過的聲音。
這會荊祈正站在天臺,俯瞰著京州的美景。
太多的情緒糅雜在一起,反而讓他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聲音很淡的說:“上來吧,我在天臺等你�!�
可池嫣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喬染呢?我必須確定喬染安全,我才會……“
“你都已經(jīng)到這了,你再來跟我談條件,你不覺得遲了點嗎?”
“難不成你還想反悔?”池嫣在他面前的態(tài)度沒有半分階下囚的姿態(tài),反而,拿出了強硬的底氣,她輕嗤一聲,道:“我說過,我知道你的想法,比起想要我的命,我覺的你更想要我像是一個傀儡一樣,乖乖地聽你的話,然而,乖乖的聽你的話肯定比讓我死更難,所以,你最好也要保證我想要的目的能夠?qū)崿F(xiàn),再來跟我談條件
,不然我今晚絕對不會如你所愿�!�
荊祈聽到她這不大客氣的聲音,倒也沒有惱怒,反而嘴角勾出些許淺淡的笑意。
“好,我聽你的。”
約莫過了十分鐘,池嫣接到喬染的視頻電話。
喬染已經(jīng)被送回到了她的公寓,她眼眶紅紅的,“嫣嫣,我已經(jīng)到家了,
沒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我從飯店出來去停車場取車的時候,后腦勺被人砸了下,我當場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被人換了一身什么都遮不住的睡衣,綁著躺在一張床上,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是哪個殺千刀的,想脅迫我拍三級片賺錢!”
“……”
喬染一想到這,就心有余悸。
第324章
三個人的談判游戲
喬染一想到這,就心有余悸。
“我真的人都被嚇傻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今天竟然
又莫名其妙的被人送回家了,哎……”喬染深深地嘆了口氣,像是努力捋清楚一些東西,可越想,思緒就跟一根打了死結(jié)的繩子一樣,解不開了。
“我自始至終都被蒙著眼睛,連背后那個罪魁禍首都沒有看清楚,他們做的太隱秘了,而且我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暈暈乎乎的,很多細節(jié)都記不起來了,我要報警……對,報警!”
“等等,喬喬�!�
“嗯?”
池嫣因為這件事對喬染十分愧疚,可這個節(jié)骨眼上,很多話又不能直說。
她有些遮掩的說道:“抱歉,喬喬,我不好解釋,但你聽我的,報警這件事,先緩一緩�!�
池嫣本以為這么說,喬染會很意外,會不答應(yīng),卻沒想到,她只思索了幾秒,便應(yīng)了下來,“我覺得也是,這人估計來頭不小,我現(xiàn)在沒有受什么傷,如果報警,我怕打草驚蛇,惹得他更加瘋狂的報復(fù),我……我先忍一忍,讓人暗地里查一查�!�
池嫣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么。
好在荊祈言而有信,放了喬染,池嫣的那一顆心,這才稍微松下來片刻。
“總之喬喬,你現(xiàn)在安心待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沒什么事的話不要出門,先避一下�!�
這兩天一夜,讓喬染提心吊膽,這會其實她累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沒什么力氣地嗯了一聲。
池嫣見狀,便掛了電話,讓她先好好休息。
她坐在車里,手里握著方向盤,可其實卻已經(jīng)失去了掌控方向的機會。
幾分鐘后,池嫣再次收到他的短信。
——【上來天臺,我們好好談一談�!�
池嫣知道如果她不主動上去,他也會動用其他方式。
池嫣更心知肚明,她現(xiàn)在沒有辦法強闖出這座地下停車場,周圍看似空無一人,實際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藏著荊祈無數(shù)的爪牙。
她終究還是將車門打開,走到電梯口,進入電梯,摁下了直通天臺的電梯。
今晚夜幕遼闊,有月亮和繁星點綴。
池嫣走上天臺,迎著月光和星光,很快就看清楚了那一個身影。
他穿著一身淺淡的米色系西裝,讓他整個人生出一種溫潤如玉的紳士感,像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可是他的一舉一動,卻讓人心驚肉跳,只覺得瘋狂,刺激。
就比如現(xiàn)在,他站在了天臺邊緣的那一道護欄上,半只腳都懸空伸了出去。
要知道,這可是幾十層樓高
的位置!
而且 夜晚的風很大,稍微重心不穩(wěn)的,極有可能隨著那陣風搖搖欲墜了。
如若從這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池嫣屏著呼吸,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就在距離男人還有兩三米遠的地方,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不急不緩地轉(zhuǎn)了個身。
池嫣猛地抬頭,想要看清楚他的臉,然而,他仍是戴著那能遮住上半張臉的白色面具。
其實在來見他之前,池嫣想了很多,也設(shè)想了可能會遇到的局面,她想這一定是一場驚天駭浪,然而當自己這一刻真的站在他面前時,她只覺得放空了一切,哪怕是再大的風浪,也無法摧殘她。
“你想怎么做?”
她一副談判者的姿態(tài)。
荊祈輕輕的笑了一聲,“這是想跟我玩談判桌上的游戲嗎?你可能……還嫩了點。”
池嫣終于聽到了他的原聲。
聽不出傲慢無禮,相反他的聲線很干凈。
“池小姐,這可不是我們兩個人的談判游戲,必須有第三個人參與才行。”
說完,荊祈拿起手機,當著她的面,撥通了一個電話!
第325章
阿宴,你愿意跟我站在一邊嗎
池嫣知道他是打給誰。
她步子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一刻,心跳幾乎蹦到了嗓子眼。
荊祈眼里帶著點笑意的看著她,唇邊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
他似乎能輕易的看出她在想什么,低著聲音道:“早就知道會有這個時候,現(xiàn)在再來躲,多少有些裝腔作勢了�!�
池嫣張了張
唇,想說點什么,可就在這時,電話被人接起。
她隱約聽見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他媽在哪!”
竭力的隱忍,克制,在那一刻到達了極限,像是一座山忽而崩塌,將人壓在一片令人絕望的窒息中。
荊祈徐徐說道:“非凡大廈,88層,天臺�!�
“我馬上過來,你不要做傷害她的事情,有什么事沖我來!”
果不其然,池嫣說的沒錯,她前腳剛從池家離開,他們那些人怕是短短幾個小時之內(nèi),就已經(jīng)將整個京州翻天覆地的找了一遍。
池嫣來見荊祈,其實也并非沒跟任何人說。
她先是告訴了父母,告訴了哥哥。
不用細想片刻,都知道 這是多么危險的一件事,若是池嫣自己做這個來見荊祈的決定很容易,可是讓父母哥哥做出放手,同意她來這的決定,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
可有些事情需要人做。
有些事情,只能由某一個人做。
否則,陷入萬劫不復(fù)深淵的人,不止一個。
池嫣知道落在荊祈手里,她會有危險。
可死過一次的人,如今并沒有那么懼怕死亡,她更怕的是,死的像上一輩子窩囊,沒有一丁點的價值。
事情突然之間,就到了這樣一個地步,讓池家人措手不及。
最后一刻,父母哥哥忍著痛同意了。
老池同志和蔣女士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到最后,卻什么都沒說,只是躲在她看不到的的地方,慢慢的消化著那能將人逼到絕望的情緒。
向來不怎么沾酒的池淮州,也因為心事重重,喝了很多的酒。
他染著一身酒氣站在池嫣面前,眼神嚴肅地盯著她,“池小嫣,你他媽爭氣點,雖然這是你第一次出任務(wù),但我要你必須安安全全地完成任務(wù)知道嗎,不要膽怯,哥哥永遠會站在你身后。”
出任務(wù)……
池嫣聽到這個詞,先是愣了下,隨即輕輕地彎了下嘴角。
那時候她想,這樣也不錯,起碼她可以成為像池淮州和裴西宴那樣的人。
池嫣抬眸望向遼闊安靜的夜空。
一架直升機盤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她知道,那是哥哥在為她保駕護航。
至于裴西宴——
池嫣始終也做不到不聲不響,瞞著他一切。
在她即將踏上天臺,要與荊祈見這一面之前,她其實也給裴西宴發(fā)了一條短信。
短信內(nèi)容很長。
池嫣很沒把握,也不知道裴西宴會不會仔仔細細地看,不知道他在看完之后,會不會聽她的話。
就在池嫣思緒恍惚的那一霎,她看見荊祈突然之間將手中的電話掛斷了。
“你猜,他等會上來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荊祈瞥了她一眼,像是問她,又像是問自己。
“如果有這個可能,我想,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應(yīng)該是……親手解決你�!�
荊祈眼中依舊很平靜,沒有動怒的跡象不說,他甚至依舊用一種調(diào)笑的語氣與她開口:“是么?不過很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
他話音一落,暗夜里有幾個黑衣人像是鬼魅幽靈一樣,突然竄到了她的面前。
冰冷的槍口抵在了她的腰間。
池嫣并沒有掙扎。
緊接著,有人迅速的拿手銬銬住了她的手,又在她的后腰綁了一顆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
池嫣甚至都懶得回頭看了。
“池小姐也不要太害怕,只不過是一顆小小的……不定時炸彈而已。”荊祈不緊不慢地朝她攤開手心,只見一個遙控器躺在他的手心,只要他輕輕一按,她就會變成碎片。
可是他卻始終沒從池嫣眼中看到一絲一毫懼怕的神色。
越來越有趣了。
他在心里那么想著。
*
裴西宴來的很快。
從那個電話掛斷不到二十分鐘,他便沖上了這座大廈的天臺。
池嫣聽到動靜,抬眸望向天臺的入口。
剎那間,與他四目相對,僅僅幾秒之后,池嫣又下意識的低下了眼。
她承認,她是心虛的。
她做這件事前,完全沒有與裴西宴商量,她也記得裴西宴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說,他知道受制于人會是什么樣的滋味,這一次,他也沒想全身而退,但池嫣,你不準受傷有事。
他說那話時,腔調(diào)很嚴肅,可池嫣也沒有忽略他眼里那卑微的祈求。
他求她,不要有事。
安靜的夜里,男人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踩在地面,像是一把尖刀踩在人的心尖上,越來越近。
最終,裴西宴在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形單影只,兩手空空。
走上這個天臺時,他什么都沒帶。
畢竟荊祈人在明,槍在暗,更何況他此刻還拿捏著他最為致命的軟肋,裴西宴承認,他不敢輕舉妄動。
“說吧,想要怎么談�!蹦腥司o繃著一張臉,下頜輪廓愈發(fā)的清晰,他將眼神落在池嫣身上,直勾勾地看著,“我只有一個條件,讓她安全。”
他也沒必要遮掩自己的心思。
畢竟這么多年,荊祈潛伏在暗處,對于他的事,早就是了如指掌。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裴庭琛要向我拿一百公斤的致幻劑,要在華國地區(qū)打開市場,這東西想要落到他手上有些難,所以阿宴……我需要你站在我這邊。”
“好�!�
他并沒有任何遲疑的就答應(yīng)了。
可荊祈唇邊的那抹笑容卻黯淡了。
“你愿意跟我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