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也少在這挑撥離間�!本珠L冷哼一聲道:“無論如何,你今晚別想站著走出這里!”
荊祈故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是么?“
“你要是看得清楚局勢的話,就把池嫣放了,然后跟我們走,起碼你還可以留一條命。”
留一條命?
聽上去像是個笑話。
畢竟荊祈在華國所犯的罪行,按照華國法律得立即執(zhí)行槍斃。
一秒都不能拖的那種。
裴西宴已經(jīng)等不及了。
他不知道荊祈下一秒會做什么,看到槍口抵在池嫣的腰間,他一刻都忍耐不了。
在他邁開步子要往前走的那一瞬,那名局長在他身后大吼道:“如今這個局勢,你以為你還有機(jī)會,能全身而退嗎?如今這個局勢……你以為你站在他的身邊,就能帶著池嫣離開這里?”
荊祈看著裴西宴一步一步往前,朝自己越來越近,他滿意的挑了下嘴角。
在那名局長指尖落在扳機(jī)上,欲扣動扳機(jī)之時,他不緊不慢,戲謔出聲。
“左一個局勢,右一個局勢,睜開你們的眼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做局勢�!�
眾人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荊祈這話是什么意思。
只見那數(shù)百名警察的眉心中央齊刷刷地出現(xiàn)了一個紅點(diǎn)!
他們竟然被一群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反包圍了!
不用想,這絕對是荊祈的手筆。
他們步步為營,逼得荊祈走向絕路,卻不曾想到,荊祈早就設(shè)伏,故意往這條路走,將他們引到了他的包圍圈里!
一場局中局,原來自以為掌控住局面的人,其實(shí)才是被困住的人。
“看清楚局勢了,局長先生?”荊祈輕飄飄的朝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放下手中的槍,不然今晚你們都得死在這?�!�
他慢悠悠的刻意強(qiáng)調(diào):“一百五十六個人,都得死在這�!�
第331章
往前走,別回頭
眼前的景象,不由讓人想起二十余年前的九一五事故。
在那一場特大的掃黑緝毒行動中,京州刑警大隊一百余人出警,卻無一生還……
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們可以選擇朝荊祈開槍,一百五十六發(fā)子彈,總有一發(fā)子彈能打中他的心臟。
可是最終的結(jié)果,是要這一百五十六個人都給他陪葬。
就算有人不怕死,但也沒有一個人敢賭上這一百五十六條人命。.
雨越下越大。
池嫣身子微微的發(fā)顫,呼吸驟然之間,變得有些發(fā)緊,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裴西宴不管不顧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從那個大花臂的手上奪過那一把傘,撐在她的頭頂,將她密不透風(fēng)的保護(hù)在自己的城墻之下。
“對不起……”
池嫣紅唇翕動,聲音很小的喃喃自語著,那聲音大概還沒傳到裴西宴的耳里,就被風(fēng)雨給吹散了。
裴西宴這會滿心滿眼都是她,自然也不會錯過她細(xì)微的一舉一動,透過她的張合的唇,他知道她在說什么。
她哪犯得著說這一句對不起?
在她決定上天臺拿自己交換喬染之前,她就已經(jīng)給他發(fā)過短信。
短信很長,她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警告她,不管做什么選擇,第一時間要考慮的是他自己。
而且還給了他謀篇布局的規(guī)劃。
可是,他壓根都沒靜下心來看,也沒按照她所謂的規(guī)劃實(shí)施。
就說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第一時間考慮自己?
池嫣緊緊的靠在裴西宴的身邊,感受到他的體溫,局面一時之間發(fā)生了逆轉(zhuǎn)。
她像是平安了,卻又像是陷入了更大的隱患之中。
一架直升機(jī)在廢棄的爛尾樓上盤旋。
池嫣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哥哥的直升機(jī),而是……荊祈事先備好的。
他離開的線路,想必也早就規(guī)劃好了。
池嫣心尖一顫,望向
裴西宴。
隔著那一層雨霧,她眼前一片模糊,好像他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要巧不巧,荊祈這個時候的目光,也落在了裴西宴的身上。
“不是說要跟我離開這?你要是愿意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他說這話時可看不出一點(diǎn)脅迫的意思,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像是在與他隨口談?wù)摻裉斓奶鞖夂貌缓靡粯印?br />
可是他手中握著那個掌控池嫣生死的遙控器,指腹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過那個微微凸起的開關(guān),仿佛隨時都能摁下去……
裴西宴緩緩的閉了下眼,再睜開眼時,眼里也像是掀不起什么波瀾了。
權(quán)衡利弊之下的權(quán)宜之計是什么,不用深想也能明白。
“把你手里的東西給我�!�
“你是說這個?”荊祈不在意的將手中的遙控器往天上一拋,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而后……準(zhǔn)確無誤的落到了裴西宴的手里。
池嫣后腰綁著的那個不定時炸彈也被他幾下拆除。
最后,他將手里的那把傘遞到了池嫣的手中。
“往前走,別回頭,秦森還有你哥哥,在前邊等你�!�
“阿宴哥哥……”池嫣張了張嘴,還想說點(diǎn)什么,卻被裴西宴打斷。
“我沒事�!�
“你要離開京州嗎?”
“如果離開這,能換你暫時安全的話,我會�!�
這話,不知道是對她說,還是……在對荊祈說、
第332章
射殺
“離開?裴西宴,你以為你能離開……”那名局長板著一張臉,火急火燎的想要開口,卻只聽見砰的一聲響,一顆子彈直接打穿了他的右臂!
他握槍的手顫抖著,垂了下去。
在他再次試圖將手抬起時,一槍又照著同樣的位置打了下來!
他繃緊了牙關(guān),眉心深皺,臉上是備受屈辱的隱忍。
“要不是今天有這一百五十多個兄弟在這,我肯定第一時間就要槍斃了你!”
“局長大人,你這話說的,可有點(diǎn)過了。”
興許是‘美貌’能讓人降低防備,盡管傳聞中的暴徒站在他們面前,可看著他的那張臉,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卻總是讓人覺得事情留有余地,沒到那般殘忍的地步。
“你這一百五十多個兄弟,我可沒說要放過,你該不會以為你不槍斃我,我就要放了你們?嘖……恕我愚蠢,不知道這是什么邏輯�!�
局長臉色一沉。
如果真如荊祈那么說,他就算活著也不會放過他們,那他們還留著他這條命做什么!
局長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將槍換到左手,發(fā)了狠地要朝荊祈瞄準(zhǔn),可惜,他動作慢了半拍,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一直聚精會神的
盯著他,在他要開槍的那一瞬,又是一槍打在了他的左手。
“局長大人�!鼻G祈笑,“你要為你的沖動冒犯而付出代價了�!�
槍聲將人驚醒。
漸漸的,又有人在那一瞬間回過神來,他們抱著魚死網(wǎng)破的心態(tài),要撿起地上的槍朝荊祈開槍,可還是晚了。
在他們彎腰撿槍,有所舉動的一瞬,藏在暗處的子彈齊刷刷的飛來,穩(wěn),準(zhǔn),狠的命中他們的腦門!
射殺!
慘無人道的射殺!
只要有所動作的人,哪怕只是稍微的動一下,他們都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住手,住手!”局長紅了眼,轉(zhuǎn)向身后,撕心裂肺地朝準(zhǔn)備拿槍的那些警察大喊,“聽我的命令,不要拿槍,現(xiàn)在不要再拿槍了!”
可還是零零散散的,有人要拿槍,于是緊接著,便又是零零散散的幾聲槍響。
“住手,住手�。 �
不知道是在倒下多少個之后,終于,槍聲也停止了。
“轟�。 �
一聲響雷,在耳邊炸開。
閃電將黑漆漆的夜空,劈成兩半,帶來一陣白色的光亮。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還活著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地上血腥慘烈的景象。
只見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了那片被暴雨,血水沖刷而過的土地上,一雙雙眼,死不瞑目的睜著……
局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朝荊祈的方向跪著。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行動是我指揮,他們……不過是一些奉命行事的蝦兵蟹將,對你也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你要是覺得不爽,
可以在我的身上打一百五十六顆子彈,但我求你,能不能放過他們!”
“局長大人,這才是談判的正確姿勢,你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鼻G祈手中把玩著一把鋒銳的匕首,他手有些控制不住的發(fā)癢,“一百五十六顆子彈你肯定受不住,不過一百五十六刀,應(yīng)該可以的�!�
他彎腰俯身,匕首抵在了男人最為脆弱的脖頸,“那就……先從這開始。”
荊祈發(fā)起瘋來,是真的狠。
偏偏他發(fā)瘋的時候
,還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這更讓人覺得痛苦,崩潰,心里那道高高筑起的防線也在一瞬間被瓦解。
那局長拖著沉重的身子跪在了雨中,他仰著頭閉上眼,地上那些尸體狠狠地刺激了他的眼球。
盡管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什么腥風(fēng)血雨都見過,這樣的場面也不止一次,但每一次,當(dāng)看到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戰(zhàn)友,在自己的身邊一個個倒下的時候,他的心里還是有一種無法承受的痛,像是要將他壓垮在一片廢墟之中。
別說他了,就連池嫣的心尖也疼到了極致,渾身控制不住的發(fā)顫。
她默默的在心里數(shù)了數(shù)。
二十五。
短短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荊祈……竟然槍殺了25名警察!
在荊祈的刀,要落向局長的脖頸時,池嫣想都沒想
,步子要往前一步,然而也就是在她剛準(zhǔn)備有所動時,一只強(qiáng)而有力的手從后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身后拉了一把。
池嫣錯愕的抬起頭來,只見裴西宴沉著一張臉看著她,陰鷙的眼神中帶著些警告的意味。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池嫣知道的是,眼前此情此景,對裴西宴來說,是一場深淵噩夢。
當(dāng)年九一五事故,京州刑偵大隊一百余人因?yàn)橐粓鲥e誤的指揮,全部葬身火海,而那場行動的指揮官不是別人,正是裴西宴的父親裴懷瑾……
盡管多年以后,上級重啟這場事故的調(diào)查,很快,當(dāng)年卷入那起案件的多個領(lǐng)導(dǎo)被查,方毅生也被查出為‘內(nèi)鬼’之一。
可這依舊無法改變裴懷瑾背負(fù)了二十余年的罪名。
也無法改變他在那謾罵指責(zé)中,在擔(dān)負(fù)隊友一百多條命的愧疚難熬中,抑郁而終,用最殘忍的方式結(jié)束了自己的性命。
裴懷瑾死的有多慘,只有年幼的裴西宴親眼所見。
如今這一幕幕,似乎正在與多年前的那場畫面,漸漸地重合在了一起……
池嫣心慌無措,下意識地反握住他冰冷的手,試圖安撫什么,卻見裴西宴不動聲色地掙脫了她用力緊握的手,往前走去。
他走到了荊祈的身邊,也走到了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
那局長紅著眼,顫顫巍巍的抬起頭,與最開始的模樣,早就是判若兩人了。
“阿宴,你怎么過來了?”荊祈依舊在把玩著手里的刀。
“放了他們�!�
“是我聽錯了?”
“你如果準(zhǔn)備離開京州的話,何必再惹上這一百多條的人命?荊祈,殺人不好玩�!�
其實(shí),荊祈以前怎么也不會想到裴西宴會說這樣的話。
但現(xiàn)在,不管他說什么,他都覺得是正常的。
一個人,原來真的可以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改頭換面。
甚至……可以把腐爛的靈魂,給洗干凈,補(bǔ)完整。
氣氛僵持的那一瞬間,只聽見那冰冷的雨聲。
它像是刀子一樣刮在人的身體上。
荊祈真的像是在思考什么。
很久,很久之后。
他終于做了一個決定。
第333章
最后一搏
他將那把已經(jīng)架在局長脖子上的刀,給收了回去。
“讓他們多活一陣也不是不可以�!彼D(zhuǎn)頭看向裴西宴,眼神下,透著認(rèn)真:“不過,他們能活多久,取決于你�!�
裴西宴諷刺的勾了下嘴角。
荊祈自然看出了他的諷刺,但也看見了他唇邊上揚(yáng)的弧度。
“你笑什么?”
“你真的想我離開京州?”
“是。”
這的確是荊祈的執(zhí)念。
當(dāng)年他們從瘋?cè)嗽禾映鰜頃r,他割斷那根能拉他上岸的繩索,將他丟在深水里掙扎,是他這一輩子永遠(yuǎn)都過不去的一道坎。
邪惡冷漠如荊祈,卻每每在午夜夢回時,只要想起這個畫面,卻會心里發(fā)疼的將他逼到窒息。
這樣的酷刑,他日日夜夜的承受,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這個噩夢里。
“行,如你所愿�!�
“好,那就走吧�!�
荊祈今晚吸引了京州警方百分之八十的火力,原本今晚是他跟裴庭琛進(jìn)行交易的日子,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那一百公斤的毒品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落到了裴庭琛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