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個奶呼呼的小團子,但眉眼之間,卻已經(jīng)能看出池嫣和裴西宴的影子。
池淮州伸手將小家伙抱到了懷里,那抱娃的姿勢可謂是相當(dāng)?shù)氖煜ぁ?br />
男人身形高大,十幾斤的小家伙抱在他的手里就跟一個萌萌噠的小掛件一樣。
池嫣看著哥哥抱娃的身影,猝不及防之間,眼眶紅了一下。
如果,如果她的阿宴哥哥此刻在她身邊的話,他也一定會像哥哥一樣,開開心心地抱著小家伙,滿心滿眼都是寵愛吧?
這些日子以來,盡管池嫣刻意的想要忽略什么,但往往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的時候,那不由分說涌上的思念,最為致命。
池淮州輕易地察覺出了池嫣的不開心。
吃過飯后,為了哄妹妹開心,他準(zhǔn)備給他安排一場煙花。
蔣女士湊過來打趣道:“你這明顯思想有覺悟了啊,煙花多么浪漫啊,是不是上次跟笙兒去看煙花之后才有的靈感,知道女人都喜歡這些浪漫的東西?”
“您這又是說的哪?“
“我就是在說你跟笙兒之間的事,你別轉(zhuǎn)移話題�!�
池淮州一邊在池家噴泉廣場擺著煙花,一邊回答自己母親的問題:“您就別再做那個劊子手了,顧小姐是個很好的人,但如果把時間,把青春耽誤在我身上,您忍心?”
“你……”
蔣女士一下被堵得啞口無言。
池淮州這話雖然是以一種平淡的口吻說出來的,但蔣女士聽了,這心底啊,狠狠地打了一個咯噔。
她冷靜下來,慢慢的思考,總覺得是哪出了一點問題,便如實跟池淮州坦誠: “我也不是非得逼著你戀愛結(jié)婚生子,我一開始只是覺得人啊,每個年紀(jì)都有每個年紀(jì)該做的事,你這不也快三十了嘛,也到了個該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就想著幫你撮合一下,因為……因為大家都覺得你跟笙兒很般配�!�
池淮州沒搭話。
蔣女士又在一旁說道:“之前你工作忙,不是在部隊訓(xùn)練,就是滿世界飛的執(zhí)行任務(wù),我以為你是抽不出時間來做這件事,就想著幫你牽線搭橋一把,結(jié)果我?guī)湍憔艏氝x,哪怕找到笙兒那樣的你都不喜歡�!�
蔣女士也曾懷疑過自己孩子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但看著一身血性,英氣勃發(fā)的親兒子,心想要是她真這樣懷疑,那可能是她自己腦子有問題。
“你就實話跟我說,你不想走到這一步,到底是因為什么,你……你是不是偷偷地在外面談了一個沒吱聲?“
池淮州擺煙花的手突然之間停了下,就在蔣女士準(zhǔn)備繼續(xù)念叨著什么的時候,池淮州直接開口,將她的話打斷。
“您就當(dāng)是吧�!�
“什么就叫我當(dāng)是吧?你這是談還是沒談?”
他直言道:“以前談過,現(xiàn)在沒談攏,所以在我原本那些事情都沒有解決好時,我不希望再將別的人牽扯進來,感情這東西,并不是嘗試的越多越好�!�
尤其是像池淮州這樣的人,他不會隨便開始,也不會隨便結(jié)束。
他想要的,從始至終是一個確定的結(jié)果。
蔣女士微微張著嘴,著實被他的這一番話給愣住了。
這藏得可真是夠嚴(yán)實的!
“那……你總可以告訴我那女孩是誰,有什么樣的來歷,她這人怎么樣吧?”蔣女士更疑惑的是,“沒談攏又是因為什么原因?”
問題太多,池淮州腦子里這會就跟纏了一團密密麻麻的線一樣的亂。
“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蔣女士莫名有些緊張,“哪方面的問題啊?”
以前蔣女士給池淮州張羅著相親的時候,對方也曾跟她說過,雖然池淮州很優(yōu)秀,但是因為他工作的緣故,危險大,假期又少,可能得面臨常年分居,不利于夫妻感情的培養(yǎng)。
這是他們最大的顧忌。
“那女孩子該不會是因為你的工作……”
“不是�!�
“那是?”
“單純只是我做的還不夠好,沒有讓她完完全全的信任我,與我站在一條線上�!�
“……”
第382章
歸來他身邊
池淮州主動對那一段沒談攏的戀愛攬責(zé)更是讓蔣心眉意想不到。
她欲言又止了好一陣,“那……你跟她還有可能嗎?你還在爭取嗎?”
“爭�。俊背鼗粗莅蛋档脑谛睦锵胫@兩個字。
這么多年來,他的確有爭取過,但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爭取的還不夠。
“媽。”池淮州言語之間,終于有了些妥協(xié)的意思,“您的問題,真的要把我的腦細胞給耗死了,不如,您再給我一點時間,嗯?到時候我會給您一個答案的�!�
“那如果你跟她沒談攏,你會不會考慮笙兒?”
池淮州搖頭否定,“顧小姐不是備胎,也不是第二選擇,您這樣說,未免也有點拉低她的身價了。”
“……”
蔣女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思想爭斗,終于把這個話題給止住了。
臨近晚上十二點,池淮州將在屋里奶孩子的池嫣給叫出來。
“池小嫣,放煙花了�!�
遼闊的夜幕下,接二連三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看著妹妹恍惚紅彤彤的眼眶,他碰了碰她的肩膀,朝她說:“許個愿吧。”
池嫣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十分虔誠的祈禱。
她的愿望是什么,不用說,池淮州也能明白。
“哥哥,你有愿望嗎?”
“有。”
“是什么?”
“跟你一樣�!鳖D了片刻,他又說:“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這就夸張了!
“可我的愿望與阿宴哥哥有關(guān)。”
“我的愿望也與一個人有關(guān)。”
池嫣越聽越納悶,自顧自的念叨著,“我的愿望,是希望阿宴哥哥能早點歸來,他……他是在監(jiān)獄里,難道你的愿望,也跟這有關(guān)?你總不可能有個人在監(jiān)獄里吧?”
池淮州自嘲的勾了下嘴角,平靜地說:“是,我身邊也有個人在‘監(jiān)獄’里。”
他希望被困在‘監(jiān)獄’里的她,能早日打破牢籠的束縛,歸來他的身邊。
*
煙花經(jīng)久不息的在夜空中綻放。
池嫣將父母喊了出來,又讓傭人將小景從嬰兒房里帶了出來。
一家子在煙花下拍了一張絢爛的合照。
看著那張照片,池淮州驀然記起妹妹曾經(jīng)跟自己說過前世的那些故事。
她說,前世在她二十歲四歲這年的除夕夜,池家失火,家破人亡。
池淮州一開始覺得這是妹妹的胡言亂語,是一場滑稽荒唐的異聞。
再到后來,他慢慢的接受這一切。
如今他甚至在想,如果上輩子他的生命終止于此,那往后在他感知不到的平行世界里,簡安寧又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她過得好還是不好?
有沒有人將她從深淵泥濘中拉出來?
池淮州抬眸看向煙花綻放的絢爛夜空,這一刻,終于在心里徹徹底底的承認,心底深處,有一個位置,一直藏著一個人。
池淮州或許不是那種能將愛意在表面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的人。
但靈魂深處,他的愛,永遠真誠,坦蕩。
*
看完煙花,回到房間,洗漱完后,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
可池淮州仍是毫無睡意。
他在床上坐了一陣,無聊的刷著手機。
手機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祝福短信。
有不是很相熟的人群發(fā)的短信,也有些相熟的同事戰(zhàn)友,親人朋友發(fā)來真摯的問候。
池淮州一一翻看下去,也一一回了過去。
翻到最末尾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一條凌晨零點最準(zhǔn)時的祝福。
是簡安寧發(fā)來的。
短信內(nèi)容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新年快樂�!�
池淮州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頓了一會,而后也回了兩個字。
【同樂�!�
如同朋友之間一般,簡單的寒暄。
總算讓兩人的關(guān)系看上去沒有那么……畸形。
其實分手之后,這么多年來,兩人之間像是這般
,哪怕是如普通朋友一般簡單的問候,好像都是很難發(fā)生的一件事一樣,除了上一次,勉強算的上心平氣和的交談了一次,這么多年來,他們甚至沒有過心平氣和的交談。
喝了三瓶酒的簡安寧,即便腦袋里這會都已經(jīng)混成漿糊了,但還是十分敏銳的感知到手機嗡嗡的震動了一聲。
她坐在地上,身子靠著沙發(fā),軟綿綿的伸出手,抓到了手機。
空蕩蕩的手機列表里,終于彈進來了他的新消息,她像是一個小孩得到了自己心儀的玩具一樣,輕易的就心滿意足了。
酒精啊,永遠是最好的幌子。
她就是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才能鼓起勇氣,給他發(fā)那一句‘新年快樂’。
就是因為她喝醉了,才會借著這股勁,又給他撥通了一個視頻電話。
看吧,她總是口是心非,改不了骨子里的卑劣。
池淮州看著簡安寧打過來的視頻電話,的確愣了幾秒,怕她是心血來潮的按錯,他還特意多等了兩秒,可是她卻還是沒有要掛斷的意思。
所以,在最后一刻,池淮州接起了電話。
兩人的房間里都沒有開燈,所以這個視頻電話一接起后,雙方看到的,不過都是一片黑暗。
對于這不約而同的默契,女人輕輕地笑了聲。
“為什么不開燈��?”
“準(zhǔn)備睡了�!�
“那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沒等池淮州回答,女人低聲呢喃,自顧自地說道:“可抱歉呢,我現(xiàn)在也不想掛電話,因為我無聊,空虛,這個夜晚……真的很難熬啊。”
她雙手撐著自己疲軟無力的身體,想要從地上站起身來,但渾身使不上勁,剛直起腰,又重重地坐回了地上。
雙腿磕碰到了茶幾,放在茶幾邊緣的酒瓶被撞了下來,掉到地上,發(fā)出四分五裂的碎裂聲。
池淮州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喝酒了?”
“嗯�!�
“喝了多少?”
簡安寧聲音軟軟的數(shù)著數(shù),“一,二……三……嗯,也就三瓶半而已�!�
池淮州知道簡安寧的酒量,更知道她的酒品。
上次她只喝一瓶,就成那稀里糊涂的樣,這會卻喝了三瓶半?
“不許喝了�!�
“好。”她倒是二話不說,乖乖地應(yīng)了下來。
“我聽話,我今晚都聽你的話,你別掛電話好不好?”
如果池淮州沒聽錯的話,她在求他。
他微微垂下了眼,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邊勾著一抹細微的弧度。
見對方久久不回答,簡安寧有些急了。
“今晚陪陪我,好嗎?”
池淮州心情還不錯,云淡風(fēng)輕的回了一句:“好�!�
第383章
想要你
聽著池淮州的回答,簡安寧那要擰成麻花的眉頭,終于有所舒展。
她喝多了些,身子無力的同時,神經(jīng)卻比較興奮。
她拉著池淮州,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很多話,都是前言不搭后語。
池淮州興許也是睡不著,就那樣安靜的聽著她的念叨。
也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能聽到她徹底的坦露心聲。
然而漸漸的,她越說越失控。
“其實,我很討厭酒,我的父親就是個酒鬼,那天,他撞死簡一鳴媽媽和妹妹的時候,就喝了好多好多的酒……”
池淮州
始終沒有開口打斷她,可內(nèi)心上上下下,起伏難安。
“以前他喝醉了酒,就會變成一個暴力狂,每次把家里的東西都砸的稀巴爛不說……還會把媽媽打的半死,后來……媽媽要跟他離婚,他不干……”女人閉著眼,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有一天,媽媽偷偷的走了,她……她沒有帶我走,我其實也不恨她,我那時候在想,她要是真的就能那樣走掉,一輩子都不回來也挺好的�!�
眼淚止不住地從她的眼角滑下來,分明很久都沒想過這些事了,可今晚,那些舊的畫面卻那樣清晰地涌入她的腦海,“那天晚上,他輸了錢喝了酒回來,看不到媽媽,就從衛(wèi)生間里抽出了拖把打我。”
聽到這,池淮州額上太陽穴突突地挑了下,一雙眉眼,又深又沉。
“好痛,真的好痛……我差點就被他打死了�!�
她的情緒緩慢的積累,積壓到一定程度后,終于崩潰。
紅腫的眼里, 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那時候我好想他在我眼前死掉啊,呵……后來,的確如我所愿,他死了,死的很慘很慘,可為什么,他死還不夠,他還要拉那么多人跟他一起死啊!”
“那時候我媽媽要是不心疼我,不回來看我,就不會被他抓到,不會被他拉上那輛車,她就不會死,要不是他喝多了,醉駕逆行闖紅燈,簡一鳴的媽媽和他的妹妹也不會死啊!”
簡一鳴曾給她翻過一本厚厚的相冊。
相冊里,是他的母親和他的妹妹。
本是一個溫文爾雅漂亮精致的女人,一個可愛單純,天真無邪的不到五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