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同樣因為與簡安寧鬧出的緋聞而深陷泥潭,可不同于上一次池淮州身上背了處分,停飛了好幾個月,這一場事故,不到一個星期就徹底的解決了。
簡安寧被判公開在網(wǎng)上道歉,與此同時,罰款五千元,行政拘留十五日。
興許是因為簡安寧認罪自首,又或者是受害者不愿意追究,總之對于她來說,這樣的判決不過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
一封道歉信,她不到半小時就可以寫出來。
五千元,還不到她一個月房租的費用。
至于拘留十五日……
她有過幾個月都不出門的經(jīng)歷,曾經(jīng)的她,不管住在哪,不管是豪華偌大的別墅還是精致漂亮的公寓,于她來說,都是一座囚禁她的牢籠罷了。
事情風波一過,池淮州很快歸隊。
可他的心情卻并不輕松。
某日,在完成一場空中巡航任務歸隊后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
今晚不需要他值班,他回到宿舍,人有些疲倦的往床上一躺。
不過閉著眼,怎么都睡不著。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出了宿舍,找到了隔壁宿舍的陸昶。
這會陸昶正在跟自己對象濃情蜜意的打電話。
兩人感情是愈發(fā)的好了,已經(jīng)定好年底的婚期。
陸昶還興致勃勃的要求池淮洲當他的證婚人。
聽到門口有聲音,陸昶回過頭,一見是池淮州
臉色不大好的站在門口,心里有點慌,跟對象說了兩句后,便匆匆地掛了電話。
“池哥,什么事��?”
池淮州拉了一條椅子在他宿舍里坐了下來,“問你一個事。”
“你說�!标戧菩Φ倪挺開心的,“我要是知道的,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那天來這的時候,你看見了嗎?“
她?
陸昶仔細的想了很久,也有些不明白,但見池淮州問的這么含糊遮掩,便也知道他口中的這個‘她’不是那種適合擺到臺面上被光明正大議論的名字。
于是,陸昶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說那天來咱們這,自首的那個……你的前女友嗎?”
池淮州雖沒搭話,但算是默認了。
陸昶說,“其實她那天來的時候,鬧出的動靜也是挺大的�!�
那天傍晚,下了很大的雨。
簡安寧站在他們隊里的大門口,被人攔住不讓進。
她從出租車上下來,也沒帶一把傘,硬生生在門口淋了很久的雨,把自己搞得挺狼狽的。
直到后來,她說明了來意,才被允許放了進來。
簡安寧所經(jīng)之處,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當她還頂著‘池淮州前女友’的頭銜時,那就更加了。
大家似乎都沒想過池淮州在顧笙兒前,還談過一段戀愛,而且這個女人看上去與顧笙兒完全不是同一個類型。
不過事實證明了前女友就是前女友。
透過簡安寧的一言一行,他們看上去的確沒那么般配,就比如在網(wǎng)上抹黑池淮州這種事,顧笙兒肯定是完完全全做不出來的。
想到這,陸昶也勸池淮州:“池哥,既然都是前任了,就沒必要搭太多的心思在上面,事情也已經(jīng)過去了,著眼現(xiàn)在,過好現(xiàn)在才是最重要的�!�
池淮州知道,自己現(xiàn)在過來問陸昶的這些話都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
當她決定用一種自投羅網(wǎng)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他承認
,他也被她殺的有幾分措手不及。
陸昶還想說點什么,池淮州卻已經(jīng)站起了身
:“行了,昶子,打擾你了,你忙你的。”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陸昶的宿舍。
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拿出手機,尋找著通話錄音。
因為工作的特殊性緣故,池淮州的手機有接通電話后,開啟自動錄音的功能。
他突然之間就想起了某天凌晨,簡安寧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但那晚他因為喝醉了,第二天醒來,對那通電話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印象,當時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查通話的錄音。
但這會他想起來之后,當即就翻到了那條錄音。
錄音的前半段,有一陣很長的沉默,只有他均勻的呼吸聲。
再后來,他聽見她喊他的名字。
十分鐘里,她大概喊了五次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回應。
‘還沒醒嗎?’
她低聲喃喃自語。
‘對不起,我知道現(xiàn)在不管說什么都沒有辦法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
‘對不起,池淮州�!�
‘我真的不是要故意惹你的,我真的不是想害你開不成飛機,我更不想讓你失去最后的夢想,對不起。’
‘池淮州,你知道嗎?我發(fā)現(xiàn)我其實還是忘不了……’
最后一句,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漠然的聲音給打斷。
池淮州安安靜靜地聽著電話里兩人的對話。
有些話,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來。
他聽見簡安寧在電話里說,那個網(wǎng)上爆料的賬號是她的,但是簡一鳴拿走了她的手機,登錄了她的賬號。
她還告訴他,五天之內(nèi),她一定會解決這件事情,還給他一個清白。
男人眉心用力的皺了起來,像是一條推不開的溝壑。
他心煩意亂的
將手機重重地丟在了桌子上,懊惱那時為什么醒酒之后,不第一時間去查這通電話錄音。
他以前做事從來沒有這樣隨便敷衍過。
真是喝酒誤事!
……
池淮州一得到休息的間隙,便找到了簡一鳴。
簡一鳴看到池淮州的時候難免愣了下,但看著他滿臉的怒火,轉瞬之間,又心知肚明了。
肯定是為簡安寧來的。
“池淮州,我警告你,你別動手啊,一次,兩次的,事不過三,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第三次發(fā)生!”
“在網(wǎng)上造謠我的那些帖子是你發(fā)的?”
簡一鳴冷笑一聲,“怎么,你是來興師問罪的?不過……什么叫造謠?那些可都不是事實嗎?只不過簡安寧太蠢了,寧愿自己去坐牢,讓自己身上留下犯罪記錄,也要還你清白。”
池淮州青筋暴起的手上,愈發(fā)的收緊,用力,那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給捏碎一樣。
簡一鳴冷不丁的說道:“怎么,你又想動手?”
“老子今天就算不動手,你他媽也別想好過�!�
簡一鳴臉色一白,“什么意思?”
“她被你們控制,可我不會被你們控制,那些她不敢抖露的秘密,我來抖�!�
第429章
大廈將傾
簡家走到現(xiàn)在,無非是搭上了霍東的關系。
霍東利用手中的權力,給簡家開后門,走捷徑。
池淮州一封實名舉報信,舉報霍東瀆職犯罪。
如若一切被證實,大廈將傾,霍東一垮,簡家也‘活’不了了。
當意識到池淮州會做這樣的事時,簡一鳴臉色一白,一雙眼瞪大,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池淮州,你瘋了吧?你這是拿你的前途在賭一個微弱的可能!”
霍東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各層的關系都很硬。
上一個舉報他的人,同樣是南城的大人物,結果呢?
霍東輕易的一頂帽子反扣,直接將舉報他的人送進了精神病院。
想到這
,簡一鳴那張臉上繃緊的神色在不經(jīng)意間緩和了些許,他知道池淮州這人要是不管不顧的‘玩’瘋起來,會是那種毀天滅地的可怕,但霍東從來不是吃素的。
“為了一個簡安寧,你值得嗎?” 簡一鳴故意往池淮州的心口捅刀子,“你本可以扶搖直上,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而搞得如此狼狽,你已經(jīng)兩次停飛了,呵……她生來就是賤命一條,值得你為他放棄自己的理想和抱負,被這可笑的男女之情困在這一方狹小的天地?”
簡一鳴說這番話,可不是真心為了池淮州好,他就是故意以詆毀簡安寧來刺激池淮州。
一段關系,能夠持續(xù)這么多年,哪怕簡安寧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辜負他,可是無論那個女人遇到了什么危險困難,他總會出來拉她一把。
要說他的心里沒有簡安寧,又怎么可能?
總之,他希望池淮州被困死在簡安寧的溫柔鄉(xiāng)里。
他有多恨簡安寧,就有多恨池淮州。
畢竟是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在將簡安寧從淤泥里往岸邊拽。
池淮州一張臉上此時已經(jīng)變得無波無瀾。
這么多年來,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從未放棄過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如果……將曾經(jīng)那個在淤泥腐爛中,掙扎求生的女人,也歸納到他的理想和抱負中的話。
*
池淮州曾經(jīng)在他十八歲的生日那年,許下過一個愿望。
從出生起,他就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他十八歲生日的那年,是臨近高考的前一個月,可即便在繁忙和壓抑的學習中,大家還是積極自發(fā)給他辦了一場生日宴。
那是一個夜晚,下了第三節(jié)
晚自習后,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
池淮州隨意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可是他剛拉開椅子起身,忽然,燈火通明的教室一下就暗了。
教室里傳來一片驚呼。
池淮州還以為是停電了,當即也沒多想什么,在黑暗中,他步子也沒有停的想要往教室門口走去。
可就在他走到教室中央的位置時,只聽見啪嗒一聲,打火機被扣響。
他抬眸一看,一個女孩捧著一個燃著蠟燭的生日蛋糕,伴隨著全班熱情高唱的生日快樂歌,朝他走近。
很快,他就被人團團圍住了。
那時候的池淮州是在學校里是風云人物。
其實,不止如此,后來哪怕畢業(yè)了很多年,學校里依舊有他風光無限的傳說。
他家境好,出身京州首席豪門。
他模樣英俊,那樣一張臉,足夠顛倒眾生,讓人心懷悸動。
他仿佛是被上天偏愛的寵兒。
然而偏偏擁有肆意妄為資本的人,卻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存在,
當年,他以京州高考第一的成績,被京州航空航天大學錄取。
后來,空軍特種部隊服役六年,出生入死,屢立戰(zhàn)功。
如今,哪怕在空軍飛行救援隊伍里待的時間還不長,卻早就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
那時候在學校里,大家都說,池淮州就是所有女生藏在心里的夢。
給池淮州捧蛋糕的女孩,是他們班的班長,是漂亮成績好家世好的女孩。
與他很般配。
所有人都覺得,與池淮州相匹配的一定是各方面都很好的女孩。
恰好,這個很好的女孩也暗戀他很久了。
‘池淮州,生日快樂�!⒚佳蹚潖澋恼驹谒难矍埃S個愿吧。’
池淮州說了一聲謝謝,沒有當眾給任何人難堪。
他許了兩個愿望。
一愿,山河無恙。
二愿……她無恙。
在那一片目光灼灼中,池淮州俯身去吹蠟燭,眼角余光卻瞥見了坐在最后排位置,坐在角落里默默無聞的女孩。
與少年意氣風發(fā)不同的是,女孩的卑微敏感,
簡安寧是高一那年從南城轉來京州念書的。
她一直都是班級里最另類,最不合群的存在。
盡管長得很漂亮,但沉默寡言,不善于交際,經(jīng)常因為冷著一副臉而得罪了班里好多人。
當時她所在的班級是京州最優(yōu)秀的尖子班,里邊個個都是尖子生,她也不知道是走了多大的后門,才被塞了進來。
總之,她一進入那個班級,就被人各種看不慣。
很快,一些看不慣他的,就開始欺負她。
從高一到高三。
轉來學校的第一天,她就被人堵在廁所,潑了一身的臟水。
后來,她的校服裙上,也總是被涂滿紅色的墨印。
練習冊和試卷,一次又一次被人撕得粉碎。
當她考出一個好成績的時候,總會有人站出來說她考試作弊,或者說她是被某個校領導給包養(yǎng)了,提前給她泄露了考試的題目,經(jīng)常晚上給她‘上’課之類。
還有,因為她在學校的籃球比賽上,多看了一眼在球場奔跑的池淮州,放學后,她又被學校里的另一群女生,甚至是她不認識的女生給堵到了一條無人經(jīng)過的巷子里。
她們抓著的頭發(fā),在她臉上扇耳光,在她身上砸雞蛋,潑面粉。
‘誰讓你的眼睛亂看,他是你能看的嗎?’
‘要是再有下次,直接把眼睛給挖了吧�!�
‘……’
后來,簡安寧的確沒有再人多眼雜的地方多看一眼池淮州。
偶爾克制不住的時候,會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里,偷偷的瞄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