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看著秦界。

    看著他眼中赤紅的委屈和不甘。

    他做錯(cuò)了什么呢？

    我該怨他什么呢？

    怨他太過善妒，怨他不懂事，怨他拉黑了陳慕……

    「你沒錯(cuò)�！�

    我的淚滴在他臉上，「但是秦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陳慕死的時(shí)候，我正在和秦界廝混。

    我沒法原諒自己。

    秦界沒錯(cuò)，但是我怕自己得償所愿，陳慕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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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慕死后，日子恢復(fù)了平靜。

    我繼續(xù)在工地上找活干，勉強(qiáng)能養(yǎng)活自己。

    秦界消失了。

    那天我說不要再見面之后，秦界給我擦了淚，說：「到最后，還是打算委屈我是嗎？」

    「馮奇，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我的淚滴在他的眼角，像是他也流了淚。

    他仿佛在對自己起誓一般決絕：

    「我不會再犯賤了�！�

    后來，我在工地上見過秦界一次。

    他來視察，穿著得體的西裝，光鮮體面地走過來。

    我剛下工，灰頭土臉地坐在一邊抽煙，腦袋垂得很低。

    我做好了被他認(rèn)出來的準(zhǔn)備，心臟砰砰地跳著，每個(gè)細(xì)胞都在迎接他接下來的任何一句話。

    可秦界從我面前經(jīng)過，腳步都沒停一下。

    他沒認(rèn)出我。

    也可能認(rèn)出來了，不愿意理我。

    他怪我。

    或許，還恨我。

    冷靜下來之后，我問了醫(yī)院和護(hù)工，陳慕一直不配合治療，他死的那天，是吃了藥的。

    他是故意的。

    故意去死，故意拉著秦界參與他的死亡，故意不見我……

    他用這種方式，把自己橫在我和秦界中間。

    我怔怔地看著秦界在眾人的擁簇下走遠(yuǎn)，直到煙頭燒到了手。

    這是對的。

    早該這樣，早該斷了，我們不合適。

    可是……

    好他媽的苦。

    兩個(gè)月后，工頭喝酒的時(shí)候提起來：「聽說咱們集團(tuán)那個(gè)大老板前段時(shí)間出車禍了，殘廢了。公司看他沒用了，就讓別人頂了他的職，之前還鬧自殺，沒死成，你說這人也是真慘……」

    我猛地站起來，揪住他的衣領(lǐng)問：「你說誰廢了？」

    工頭醉醺醺地說：「就那天來工地那個(gè)，叫秦……秦什么�！�

    秦界。

    我摸出手機(jī)，抖著手，摁了幾次，都把號碼摁錯(cuò)了。

    終于撥出去，那邊卻是盲音。

    我到他的公司去找，卻沒人搭理我。最后想到去秦界的別墅里碰碰運(yùn)氣。

    我拍著門喊他的名字。

    卻沒有絲毫動(dòng)靜。

    要走的時(shí)候，身后傳來一聲輕響，猛地回頭，看到那扇門緩緩打開，秦界坐在輪椅里，冷淡地看著我：「怎么是你？」

    「你來做什么？」

    我怔怔地看著他，說：「你瘦了。」

    「怎么胡子都不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