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長公主突然生出些信心來,她看向皇帝,果然發(fā)現(xiàn)皇帝的目光停滯在對面。
這是看上了?!
長公主大喜過望,更是集中了精神去看百合的表演。
但她卻沒看見,皇帝的目光所在并非在百合身上,而是在她身后的一只手上。
扶姣倚靠在幕后門口,她喝下的那杯茶水中的確就是燕兒弄了合歡散的,如今漸漸起了效果,她體內(nèi)泛上情熱。
這種不可抗拒的欲念讓扶姣身子都軟了幾分,她似乎撐不住似的,一只手緊抓著門扉,指尖先是顫動不已,彎折又伸展,動作看起來像是抓撓,卻又無力的搭在門扉上。
這樣的動作重復(fù)著,直到百合下臺,那只手猛地攥緊用來遮擋的簾布,將那簾布抓出深深的褶皺,一陣微顫后脫力的放下,順著門扉消失在簾布之后。
扶姣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她肌膚如玉,指尖纖纖,泛著奶白的盈潤光澤,一看便知其中柔軟細(xì)膩,此時這只手只輕輕抓著,就讓人能憑空生出無數(shù)綺思。
這只手的主人在做什么,為何會如此難耐的抓緊門扉?
是不是有男子擁著她,在做些無足為外人道的親密事,才叫她這般難熬。
皇帝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猛地移開目光,隨后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百合的古琴音早就停了,長公主回身去看皇帝的時候被他這樣陰沉的模樣嚇住。
皇帝從幼年起就學(xué)習(xí)如何做一個帝王,多年來早就喜怒不形于色,能叫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長公主想不出百合究竟做了什么事。
她正要問詢,崔姑姑再度出臺,手上拉著一個身穿白色舞衣的姑娘。
長公主眼睜睜看著皇帝目光一怔。
她順著望去,捏緊了手心。
扶姣身上的舞衣輕薄,只有胸前被白色的布料裹得半嚴(yán),但依然有小半片飽滿溢出來,露出奶白色的優(yōu)越弧度,這件抹胸一樣的舞衣只在頸后和腰間延伸出兩條絲帶綁住,其余地方無半分遮擋,腰背之間的春光幾乎一覽無余。
她長發(fā)半散,行走時腰肢若隱若現(xiàn),面容被白紗遮蓋,只能看見一雙眼睛。
這是一雙凝結(jié)了世間萬種風(fēng)情的眼眸,長睫平直,在眼瞼下打出陰影,陰影之中一顆鮮紅的小痣勾魂奪魄。明明生得如此媚色無雙,可若人仔細(xì)的去看少女眼中的情緒,就能看到她濕了的眼睛,那里是能叫男人心碎的哀與愁。
舞衣雪白,青絲如藻,身上矛盾的糅合了柔媚與脆弱,此生若見,再難相忘。
長公主一個女子尚且如此,更遑論街上那些凡夫俗子。
原本吵吵嚷嚷的街上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安靜之后是狂風(fēng)暴雨一般的呼和之聲——
“我出三百兩!”
“我出五百兩!”
“崔姑姑,把她給我,我出一千兩紋銀!”
還不等扶姣真正起舞,臺下就攀比一般的叫紅了眼,無論富家子弟還是官家公子,無一不為她心折。
長公主試探性的看向皇帝,發(fā)現(xiàn)他拿起桌上那杯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一口灌進喉嚨里。
身上的藥性越來越強烈,扶姣沒有揭開臉上的面紗,對臺下對她垂涎欲滴的公子哥們視若無睹。
她擺出起舞的姿勢,腳步卻肉眼可見的飄忽。
因為合歡散的藥效正愈演愈烈,她全身都軟了,根本沒有力氣。
可她沒有停。
隨著一次次的旋轉(zhuǎn)挽手,扶姣原本奶白的肌膚逐漸泛出粉色,那是被情欲侵染的征兆,臺下人看得癡了,對這并不高明的舞藝極盡贊美,直到扶姣在一次旋轉(zhuǎn)之后撐不住的摔在高臺的欄桿旁。
欄桿上的尖角勾開了她臉上的面紗,扶姣唇瓣微張,一雙清媚的眼睛里已經(jīng)朦朧到什么也看不清,一大顆淚水順著她臉頰滑落,花瓣一樣的唇紅得耀目。
她對著對面茶樓的人輕輕探出手,指尖微動,無聲的說出一句話。
皇帝的喉結(jié)滾動。
他看見了。
“求求您,救我�!�
【第六十九章
青樓花魁vs禁欲帝王5】
隨著扶姣面紗脫落,原本的騷亂有一瞬間的停滯,眾人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涼氣,隨后是爆發(fā)性的躁動。
“我出兩千兩白銀!”
“黃金!我出黃金!”
這些秦淮的貴族子弟終于忍耐不住,想要用萬貫家財來奪得美人芳心。
崔姑姑和其余人一直躲在幕后,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現(xiàn)在臺下男人們?nèi)绱丝駸幔薰霉妹偷貨_上臺。
她先是看了一眼扶姣,隨后眼中涌動出狂喜。
系統(tǒng)自動修正了她們的記憶,崔姑姑很快就接受了扶姣堪稱脫胎換骨一般的樣貌。
她一把抓起扶姣的手,將她從欄桿處扶起,對著臺下喊道:“諸位公子,這可是我們扶姣第一次掛牌,誰出的價高,她今夜就是誰的!”
如滾水入海,激出一番熱浪,原本就熱情的男人們更是紅了眼睛,好好的一場花魁大比,已經(jīng)完全成了扶姣的掛牌儀式。
見過了扶姣,誰還會在意后續(xù)出場的伶人?
這場花魁大比到這兒已經(jīng)可以停下了,因為花魁之位不作他想,一定屬于扶姣。
皇帝居高臨下,看著底下混亂起來,上了頭的男人們從口袋里抓出一把一把的銀票,他們借著風(fēng),把這些銀票扔到扶姣腳下。
一個看起來年近半百的肥胖男人推開眾人,激動的瞇著眼:“我出五百兩黃金,她,我要了!”
五百兩黃金,換算成白銀就是五千兩,眾人瞬間旗鼓頓熄。
不是他們不愿意為了美人一擲千金,實在是拿不出這么多銀兩。
崔姑姑眼尖,立刻認(rèn)出了眼前之人:“聶老爺不愧是咱們秦淮首富!好!若無更高價者,我這女兒今夜就是您的了!”
扶姣被情潮沖擊著,雙眼已經(jīng)朦朧了,可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目的。
她用力掙脫崔姑姑的手,又跌回欄桿下,撐起半邊身體,無助的搖頭:“不要……不要……”
那雙清媚的眼睛茫然的環(huán)視著,終究還是落在對面的茶樓上。
皇帝看著扶姣再度對他求救,纖弱的身子不住顫抖。
崔姑姑也看出了端倪,可她賺錢心切,才不管扶姣愿不愿意,一把就把她拽起來往簾布之后推,一邊推一邊對聶遠(yuǎn)外奉承:“聶老爺,您且進來吧,
我這就把女兒送回房里。”
扶姣被拉扯著衣裳,手臂無力的環(huán)抱住自己胸前,因為這一番拉扯,她本來就沒幾片布料的舞衣?lián)u搖欲墜。
皇帝似乎沒再看她,長公主都忍不住問:“陛下?”
可皇帝只是喝著冷茶。
扶姣一直凝望著他,直到半邊身體都被崔姑姑拖進簾布后,她的眼睛終于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只手還緊緊抓著門扉。
指尖顫抖,一如皇帝方才所見。
在那如玉一般的指尖徹底消失之前,皇帝終于放下茶盞。
“一千兩�!�
長公主猛然轉(zhuǎn)頭。
他聲音低沉,帶著些許沙啞,也冷茶喝得多了,聲音也顯得冷,可他一開口,所有人自然而然的就閉上了嘴。
這就是天家威勢,哪怕皇帝此時只穿著尋常衣裳而不是龍袍,十幾年來的沉淀下來的氣勢也足以讓這些人打從心底里覺得敬畏。
只有聶員外回過神,不屑的哼了一聲:“哪來的人,一千兩也敢跟我爭?”
崔姑姑也急忙打圓場:“這位爺,您是不是聽錯了,聶老爺可出了五百兩黃金啊,您若是也想見我女兒,不妨等過幾天�!�
“一千兩黃金,”皇帝慢條斯理,可卻不容抗拒,他直視崔姑姑:“把人給我?guī)С鰜�。�?br />
一千兩黃金!
哪怕是聶員外也變了臉色。
倒不是他拿不出這份錢,可用一千兩黃金來買一個女人的初夜,未免太過奢侈!
聶員外看向皇帝,瞇起本就被臉上肥肉擠的看不見的眼睛:“這位兄臺,你可不要口出狂言,一千兩黃金,你就這么篤定你拿得出來?”
皇帝微微側(cè)頭。
雖然茶樓之上只有他和長公主二人,但皇帝出行,身邊自然有暗衛(wèi)跟隨,眾人只見一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抬手就是十張一千兩的銀票。
皇帝捏著銀票,隨意的動了動手:“不過如此�!�
這是個硬茬子!
聶員外看出了皇帝身份不凡,可想起扶姣的容顏,他實在不想放棄,錢壓不住,權(quán)勢未必不行。
“這位兄臺……”
皇帝皺著眉:“不必�!�
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跟他攀扯的。
聶員外瞪著眼珠子,壓著火:“好,我也不和你客套,你今日跟我作對,知不知道會是什么下場?”
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這么多錢,衣著打扮又沒有貴族官家子弟的制式,聶員外猜想必然是商人。
“我姐夫乃是皇商,當(dāng)今圣上諭旨親賜的殊榮,你若是想在秦淮做生意,得罪了我,恐怕是吃不開了!”
皇商皇商,跟帝王家做生意的商人,那已經(jīng)超脫了士農(nóng)工商中低下的地位,身上是有三品官位的。
怪不得聶員外如此自信無人敢與他相爭。
長公主在旁邊,面色有些古怪。
皇帝面不改色,手掌一翻,那銀票就到了崔姑姑面前:“那又如何,我要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