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怎么不告訴我��！”
她回過頭嗔道，“別人看見我怎么解釋？”
“男人種的唄，還需要解釋什么，你是成年人了。”
男人。
祁姝猜到他的用意，很直白地戳穿他。
“你種給謝子珩看的？”
“嗯。”
祁斯吟很大方地承認了，開門見山道，“我不喜歡他，你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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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浴室
午飯后，船只抵達港島城市，即將靠岸停歇。
游輪按照計劃，在這座城市的碼頭�？績商欤缓蠡啬铣堑母劭�。
聞臨月興致沖沖拉著祁姝要上岸觀光。
船上這些天，她總和庭瀟遇見，壓抑極了，此刻終于可以腳沾地面。
午后時分，海風和煦，下船時，祁姝在海關(guān)口碰見謝子珩，他抄著手走到她身旁，慢悠悠道，“大小姐，怎么樣，還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聲音不算小，一旁的聞臨月側(cè)目，默默聽著。
祁姝心虛，不自覺壓低了聲音，“不用了�！�
謝子珩視線柔和，挑眉，“挺順利的？”
祁姝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多聊。
謝子珩問的問題，讓祁斯吟將她抵在床頭的情景，在她腦子里不斷重現(xiàn)，她覺得害臊，只想趕緊結(jié)束對話，“還行吧，我還有事，先不聊了。抱歉�！�
話音落，拉著聞臨月加快離開的速度。
嘖。
過河拆橋的大小姐。
謝子珩笑笑，沒追上她。
他凝視著祁姝的背影，洋洋灑灑的日光，將她的發(fā)絲照得近乎透明，清麗動人，亭亭玉立。
心底不可否認的悸動，只覺得有些可惜。
但他清楚，感情這事要分先來后到，濃密的睫毛眨了眨，轉(zhuǎn)身利落地往反方向走。
-
旅程結(jié)束后的當天凌晨，游輪抵達碼頭。
黎叔將車停在接駁處，只身走進來替二人拿東西。
祁斯吟提著兩個行李箱，沒給黎叔，他盡心盡力在祁家待了一輩子，雖然身子骨仍硬朗，但早就不年輕，祁斯吟不想讓他干這種重活。
祁姝將手提包遞給黎叔，“辛苦黎叔幫我提包了，你都不知道，這趟旅途有多累人�！�
她嬌俏地抱怨。
黎叔知道兄妹二人的用意，心下一暖，不再勉強，“今晚回祁宅住吧，老爺子前兩天還在念叨，你們好久沒有回家吃飯了。”
祁姝笑著應(yīng)了一聲。
坐上車后排，祁姝瞬間松懈，一顆心終于上了岸。
祁斯吟放好行李箱后，坐到了副駕駛。
他在避嫌。
因為祁姝還不想將這段關(guān)系公之于眾，他尊重她的想法。
半個小時后到達祁宅。
下車后，祁姝徑直回了房間泡澡。
她打開浴室的投影儀，看最近大熱的綜藝，明星分手后又帶著前對象一起旅行，看得津津有味，彈幕里卻有人cue想看祝星帶她上這個節(jié)目。
祁姝翻了個大白眼。
點了暫停。
等她從浴室出來，腦袋因為缺氧發(fā)暈，她胡亂擦干身上的水珠，套上吊帶睡裙，便把自己埋進柔軟的大床上，也不管頭發(fā)還沒吹干。
啊。
她好久好久沒躺過的軟床。
手機響了，祁姝伸手摸索，抬眼一瞥，是祁斯吟，她扭頭往窗外望他的房間，燈亮著，窗簾拉開一半。
接通電話，對面的祁斯吟刻意壓低了聲音，“開門。”
他就站在門外，卻沒敲門。
大概怕驚擾到旁人。
祁姝不想開門，頓了頓，找了個借口，“還有一會兒天都亮了，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怕什么，你再不開門，我一直站在門外才會被發(fā)現(xiàn)�！彼穆曇艉芊�(wěn)，染著蠱惑，游刃有余地要挾祁姝。
祁姝不情不愿，輕手輕腳地壓下門把手。
門外，祁斯吟肩上搭著浴袍和浴巾，眉眼松懈，發(fā)絲濕漉漉的，還滴著水，擋住他溫潤清冷的眸子。
他幽幽開口解釋道，“我房間的熱水器壞了，頭發(fā)洗到一半只剩冷水，這個時間不好打擾別人，來借下你浴室�！�
祁姝哪里肯信他的話。
偌大的祁宅，他還找不到一間浴室洗澡？
她默默腹誹，嘴上卻不敢說，不情不愿地開了門，讓祁斯吟進來。
關(guān)浴室門前，他淡淡掀開眼皮，“要不要陪我一起洗？”
祁姝如臨大敵，“才不要！”
她還沒準備好和他坦誠相待到這個地步，緊張地將雙手環(huán)在胸前，擋住鎖骨那片白皙的皮膚。
“你穿這條裙子挺乖的，帶回棲玉灣，下次穿給我看。”
祁斯吟指了下她的睡裙，上下不緊不慢地睨她，視線并不低俗下流，反而還帶著幾分真心實意的欣賞。
“……”
這么直白的話，從一本正經(jīng)的老古板嘴里說出來，有點驚悚。
她耳根燙得可以煎雞蛋，瞪他一眼，催促道，“你趕緊洗�！�
浴室門沒關(guān)緊，緩緩開了一條不寬不窄的縫。
祁姝偏頭去瞧，正好看見祁斯吟脫掉上衣。
他反手將底衫掀起，露出滿是運動痕跡的上半身，肌肉利落干凈，不過于夸張，腹肌線條緊窄有力，祁姝沒挪開視線，被氣定神閑的祁斯吟抓個正著。
“喜歡看，進來慢慢看？”慵懶斯文的語氣里夾雜些戲謔。
偷看被發(fā)現(xiàn)，祁姝心下的鼓點慢了半拍，嘴硬道，“洗澡不關(guān)門，不知檢點�！�
說完便一溜煙跑進床上，悶進被子里，再沒說話。
祁斯吟瞧著她的小動作，笑吟吟扣緊門鎖。
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祁姝放松下來，睜開眼凝視著天花板發(fā)呆，回了南城，就和在游輪上不一樣了。
船上的人大多不認識她和祁斯吟，言行不必過于謹慎，但在這里，不管是祁宅還是公司，都有無數(shù)雙眼睛看著祁斯吟。
她得保持清醒，不能害他留下錯處。
祁斯吟從浴室出來時，心情明顯沒有剛才好，自顧自地用毛巾揉著發(fā)絲，讓她早些休息。
祁姝不明所以，偏頭問他怎么了。
他走向她，瞥了眼浴室。
“你想和祝星一起上節(jié)目？”
祁斯吟的不快表現(xiàn)得很明顯，語氣涼薄，滲了風似的。
祁姝的目光不避不讓，問他，“說直白點，我沒聽懂�！�
他將她抱進浴室。
敞開的浴衣露出胸膛，滾燙地灼著祁姝手臂皮膚，祁斯吟輕挑地指了指她剛剛泡澡時看的節(jié)目。
還沒來得及關(guān)。
彈幕上，正好是網(wǎng)友那句“怎么不請祝星和祁姝上節(jié)目，二人分手之后好久沒吃到瓜了。”
不知道是不是手滑，她居然給這條彈幕點了個“+1”。
祁斯吟神色冷沉，緊緊抱著她，頗有耐心。
“解釋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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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薄荷仙
浴室被短暫的沉默蓋過。
祁姝讓祁斯吟遞來ipad，取消了那個+1，然后吻了他睫毛，“不小心點到了嘛。”
“跟他還聯(lián)系嗎？”
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祁斯吟卻斟酌了良久，才說出口。
祁姝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早刪了，回國那天我就下定決心了，以后不會再和這個人有來往�！�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提祝星的名字。
祁斯吟很輕易被哄好，沒糾結(jié)，臉上的神色也釋然，動作很輕地將祁姝放到床上，關(guān)門離開。
這晚祁姝睡得很好，第二天醒來時不過早上八點，她難得沒有貪睡，裹著羽絨服，下樓陪祁老爺子喂魚。
清澈見底的小池潭，假山潺潺流水，金魚靈巧游動，并不怕人，在祁老爺子撒飼料時一擁而上。
“姝姝，這段時間在公司學得怎么樣？”
“還行�！逼铈c點頭，除了剛到公司時被梁爽刁難以外，她沒什么煩心事。
“嗯，生活上呢，有喜歡的男生了嗎？”
祁姝頓了一下，斟酌著回答，“爺爺，我現(xiàn)在重心都在工作上，暫時沒有心思做別的�！�
“話是這么說，遇見喜歡的還是可以適當接觸下，有什么拿不準的可以多問問你哥，他比你懂男人。”
祁姝心虛，悻悻嗯了一聲。
祁老爺子手中的飼料撒空了，拍了拍掌心的殘渣，牽起祁姝的手。
“走吧，陪爺爺去吃早茶�！�
在祁宅陪老爺子待了一天，回到棲玉灣已經(jīng)晚上九點。
在玄關(guān)換完鞋，祁姝發(fā)現(xiàn)客廳里多了一個大魚缸。
高透明的玻璃幾乎占據(jù)了整面墻的大小，一縷冷藍色調(diào)的射燈，光投在水底，米白的砂礫石，冷綠的水草，隨著水波晃蕩，光影跟著搖。
祁姝愣了幾秒。
才看見幾尾薄荷仙。
因為她在游輪上隨口說了句想養(yǎng)，所以回南城第一天，祁斯吟就讓人準備好了。
她都忘了，沒想到祁斯吟還記著。
她換上拖鞋，很好奇地走到巨型魚缸邊，隔著玻璃，指尖點了點，膽小的魚藏進了海草里。
祁斯吟揉了下她的腦袋，“這種魚膽小，你別嚇它�！�
“哦，”祁姝點了點頭，收回手，偏頭道謝，“謝謝你哦，祁斯吟�！�
“小事，”祁斯吟將手揣回兜里，云淡風輕道，“記得按時喂它們，別養(yǎng)死了，這里面游的是保時捷卡宴�！�
說完，很輕巧地抬腿往二樓臥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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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前一晚，沉寂多年的高中同學群消息不斷。
班長在群里動員四年沒見的同學們，聚一聚，吃頓飯，一起跨年。
祁姝沒興趣，一想到可能見到祝星那張臉，她就覺得晦氣，全員接龍的時候她選擇性無視，甚至嫌吵還屏蔽了群聊。
抵不過班長私聊她，透露祝星當天在片場，大概率來不了。
讀書時，班里同學關(guān)系都不錯，軟磨硬泡良久，她沒想出合適的理由搪塞，又見聞臨月在群里說要去，才松了口，說自己會去。
當天是周六。
祁姝一覺睡醒，洗漱走出臥室，看見祁斯吟在客廳里坐著。
她迷糊地揉眼睛，說了句早安。
“過來抱抱。”祁斯吟拍了拍沙發(fā)旁的位置。
這個家里沒有其他人，他也懶得裝，祁姝剛邁腿走過去，他便很自然地把她往懷里攬。
“起這么早，今天有安排？”
祁斯吟將下巴輕枕在她腦袋上，手臂環(huán)著她。
她實話實說，手不老實地隔著薄襯衫戳他腹肌線條，“今晚高中同學聚會�！�
“祝星去嗎？”
祁斯吟沒有忘記祝星是她高中同學這回事。
祁姝懶散地搭話，“不知道，管他去不去呢，我不會理他�！�
祁斯吟握住她的手，沉聲溫潤地打商量，“能不去嗎，在家和我一起過。”
她搖搖頭，“已經(jīng)和大家約好了，我會早點回家的。”
聞言，祁斯吟默片刻，最終讓步似地問了聲，“在哪玩？”
祁姝在手機上將定位發(fā)給他。
吃飯的酒店離棲玉灣不遠，祁姝要出門前被祁斯吟纏著索吻，兩人在沙發(fā)上親昵地濕吻許久，過了原定的時間，她討?zhàn)埌�，抵開祁斯吟，說自己要遲到。
“怎么了呢，祁小姐遲到不是應(yīng)該的嗎�！逼钏挂魑堑帽M興，眸中噙著笑意。
“同學聚會不一樣�！�
祁姝不想讓幾年不見的同學覺得她擺大小姐的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