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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成績?nèi)绾尾皇亲钜�緊的，最要緊是學習的態(tài)度，如何在浩如煙海的課程中尋找考試重點早已成為了上輩子學子深入骨髓的機能。

    一來二去，他居然和這幾位老師相處得很不錯。

    另一方面，這幾天里新鎮(zhèn)的建設也日趨成效。

    羅納德從成為血脈者起就跟隨克羅斯夫婦，在基建上頗有心得。加上奸商的全程服務和本體的來往運輸，整個新鎮(zhèn)進度蒸蒸日上。如今已經(jīng)完成了第一次外圍獵物清剿，開始策劃建房。

    至于仍在教會的迦南，更是穩(wěn)得毫無動搖。作為教會現(xiàn)在唯一欽定神子，他的日常就是在各種大小儀式上刷眼熟，正成為繼教皇后的圣都第二偶像。

    最重要的變化莫過于群星之地，年幼的世界樹郁郁蔥蔥，即便沒長出新果子，現(xiàn)在的高度起碼已有三十米。梅森伸手撫摸樹皮，仿佛能夠聽到每一片葉子窸窣作響，向他訴說著無數(shù)個關于過去與未來的故事。

    他臨時想到的回憶加塞無疑非常成功，來自羅家族成員們的意念虛幻相連，或深或淺地承認了奧雷烏斯過去的真實性，為世界樹的生長提供了一劑猛藥。

    在三方水磨工夫的每日努力下，更多的人正在認識并接受了本體和馬甲們，世界樹每天都有變化，一切欣欣向榮。當沙肯通知他該準備參加新生儀式時，他甚至生出了一點時間過太快的奇妙念頭。

    “我們得提前準備。外面關于你的風聲到處都是，再讓你在這里呆下去，我都要以為你是專門來家族里蹭老師的了。”

    沙肯拍了拍手，侍從們從門外流水般涌入，轉(zhuǎn)眼將屋子變成了一間豪華的試衣間。金線刺繡與珠寶裝飾的衣服們被安置在架上，絡繹不絕地往屋內(nèi)送，架勢大得嚇人。

    即便如此，金發(fā)貴族猶嫌不足，絮絮叨叨道：“我拜托紫羅蘭小姐為你制作了禮服，這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樣敷衍，得讓那些人都看到家族的底氣�！比珱]想到事情會這么發(fā)展的梅森滿臉茫然，心下驀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上次突然出現(xiàn)的意外，羅受到了許多來訪貴族的非議。他們認為羅作為舉行者沒有盡到維護安全的義務，更有甚者拿此事向十二圓桌家族開炮，欲以此為理由讓羅家族人再次進行穩(wěn)定性測試。

    這些跳蚤實在太過麻煩，惹得負責處理此事的二少爺心浮氣躁，恨不得找上門挨個揍一頓。得虧副手拉住了他。

    最近出去遇到了不少問題，就算是末端家族都敢給他們臉色，這件事讓金發(fā)貴族們不爽極了。

    梅森一邊試衣服，一邊聽對方抱怨。面對沙肯隱蔽飄來的目光，他心下無言，哪還不懂對方想讓自己也參與出氣的想法。

    想要這群羅蘭阿格的后代服氣，就不能心慈手軟。只有冷酷高傲的首領值得群狼追隨，對外需要打壓，對內(nèi)需要嚴慈相濟。既然決定加入這里，就得適合它的規(guī)則，

    “行，我知道了�！�

    梅森理清思路，作出決定。

    在紅發(fā)青年應答的同時，帕廷頓城的某條小巷里忽然出現(xiàn)一個黑洞。黑袍商人從洞中走出，仰頭凝視著亮如白晝的燈光。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借助能力的位移方便快捷。蒼白面具上的顏料流淌變化，最終形成凝固的笑容。他低下頭，匯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距離此地不遠的一處酒館里，正在喝酒耍皮的酒鬼們聊著近日來的八卦，醉醺醺

    一位醉漢打了個酒嗝，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正對上一張古怪的面具。再往下看，對方身穿黑袍，從兜帽里露出幾縷遮遮掩掩的黑發(fā)。

    醉漢擰起眉頭，按常理說，這樣的人出現(xiàn)一定會引起警戒。但黑袍人的語氣太過自然，就好像他們認識許久一樣。醉漢回憶半天，困惑地問：“你誰��？我們認識？”

    一大杯覆著雪白泡沫的麥酒出現(xiàn)在他面前，立刻讓他看直了眼睛。就連對方的話都沒那么重要了。

    “是我啊，兄弟，我們半個月前不還一起喝過酒嗎？這不是出去時被出了點意外，臉上傷還沒好，見不得光。這段時間不見，城里最近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發(fā)生？”

    沒人會和酒過不去！醉漢斥散渾渾噩噩的思緒，端起麥酒毫不客氣地大喝了一口，向?qū)Ψ叫Φ溃骸霸瓉硎悄惆�，我的兄弟，你找我可找對人了。要知道城里就沒什么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嗝！”

    他打了個酒嗝。黑袍人適時送上崇敬之語，直將對方夸得飄飄欲仙、滿臉自得。醉漢暈暈乎乎，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吐了個干凈。

    “要說最近的大事，頭一個就是三天后羅家族要舉辦新生儀式。我給你說，這次儀式可不簡單。據(jù)說多少個大家族就在這里盯著呢�！�

    對方好奇道：“這不就是一次承認儀式嗎，有什么奇怪的？”

    “嘿！你這就不懂了吧�！弊頋h笑了一聲，眼睛迅速瞟了一眼自己空掉的酒杯，等對方懂行地幫自己倒?jié)M后，他臉上才浮現(xiàn)出滿意的笑容。壓低聲音說：“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別往外說。這還是我通過我兄弟的姐姐的妹夫才知道的絕密消息，花了我大價錢呢！”

    “之前不是有很多貴族去參加血金之門嗎，聽說回來的時候不少人受傷，激起了群憤。這次正打算一同去趁機問責呢！”

    黑袍人問：“他們能成功嗎？那可是十二圓桌家族，估計揮揮手都能捏死這群人�！�

    “那不是背后有高人嗎�！�

    醉漢神兮兮地低聲說：“據(jù)說這次是由加西亞家族牽頭做的，同樣是十二圓桌家族，他們家還有艾博那樣的天才，說不定還真能成事！”

    果然，恐怕金發(fā)貴族們最近忙碌的就是這件事。

    “真是太感謝了，您真慷慨。其實這次出去，我在路上也聽到過不少傳聞。有些就是關于這次加入羅家族的新人的事情....”

    他在這里中斷了一下，被壓低的聲音好似伊甸園毒蛇的蜜語，充滿別樣的誘惑力。

    醉漢不知不覺放下杯子聽他說話，就連旁邊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保持安靜。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紋絲不動，飛快補充完后半句。

    “想聽這個傳聞只要10勞比！絕對不容錯過！”

    正期待下文的聽眾們看他的眼神頓時不對了。

    搞了半天，這是個夸夸其談賣虛假傳聞的�。�？

    有個急脾氣的當即“呸！”了一口，滿不樂意地轉(zhuǎn)過頭：“又是個騙子！”

    太久沒人通過血金之門，導致新生儀式的消息一傳出來，大街小巷都流傳著真真假假的情報。這家伙無疑也是個渾水摸魚的，這身怪異裝扮頓時有了解釋。面對眾人鄙視的目光，黑袍人卻異常淡定。他坐在桌邊，聲音真摯誠懇。

    “本店童叟無欺，從不以假消息冒充。如果有問題，本人愿意立刻退錢�！�

    “真的？”

    酒店中的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猶豫地扔出10勞比：“那你說說看？”

    硬幣精準地落入被白色繃帶纏繞的掌心，在所有人都沒看到的地方悄然融化。黑袍人的聲音悠然響起。

    “我要說的內(nèi)容是關于一個神秘的地方，其名為【群星之地】......”

    第105章

    倘若你已下定決心

    帕廷頓城的街頭小巷，

    一夜之間傳遍了流言蜚語。

    他們談論引發(fā)血金之門事件的人來自于群星之地，據(jù)說與千年前的羅蘭阿格帝國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就算是討人厭的酒鬼亦或者笨拙的乞兒都能信誓旦旦地說出一大堆內(nèi)容，不少人聲稱自己見過本人。用盡華美辭藻來贊嘆那位的高貴英俊，

    一度將其捧成了眼下城內(nèi)最受歡迎的男人之一。

    與此同時，一個秘密傳聞在某些人中悄悄流傳起來。據(jù)說在帕廷頓城的夜間酒館，

    近來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一位販賣消息的商人。

    他手握無數(shù)關于群星之地的秘密，

    知曉如何凈化污染、賺取財富、手中有許許多多奇珍異寶。只要你付得起價錢，無論什么人前來購物，

    這位商人都會笑臉相迎。

    這件事情還是個小范圍的秘密，比起前者完全不受重視，

    多數(shù)人將其當做夸大其詞的宣傳。他們更在意羅家族的新人是否真的與千年前有關系，又是否真如傳聞中一樣強大而俊美。

    繡滿精細花紋的絲綢窗幔層層疊疊垂落，

    將從窗外投入的日光暈散成心醉神迷的斑駁光影。如果說帕廷頓城是權力的中樞，

    那么十二圓桌議會便是支配其的心臟。羅恩時常對此感到無趣。

    作為羅的家主，

    他有資格坐在輝煌的黃金座位上，

    聽著周圍一圈貴族扯皮。雖然位列高處，但討論起自身的利益，這些人時常會讓他聯(lián)想起啃食尸體的禿鷲。

    貪婪、陰冷、執(zhí)著。

    而作為這次被大肆聲討的對象。羅恩愈發(fā)厭煩。

    事情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那次失控上。加西亞家主向他看來，眼里閃著狡猾的光。

    “關于羅家族集體失控是否與穩(wěn)定性下降這件事，

    我認為還需要再做商議。十二圓桌家族象征人類最高力量，這次失控與血金之門的試煉者分不開關系。我希望能讓我們派遣人去考察他的實際情況。”

    “沒有這個必要。”

    羅恩冷峻拒絕。

    “他是我們家族的一員，

    【羅】承認了他，

    如果誰對他下手，

    就是挑釁家族。我們已經(jīng)派人進行貼身監(jiān)護，如有問題，

    會親自進行處決�！�

    另一位手持羽扇的婦人笑意盈盈，與其他人不同，

    她的聲音宛如歌唱般甜蜜芬芳，充滿不屬于人類的魅力。

    “別說的這么肯定，羅恩，我們也只是擔心而已。畢竟你們已經(jīng)出了一次問題，難道最近街頭巷尾的流言還不夠多嗎？”

    沒等羅恩回答，跟隨羅家族的第八家族便冷聲懟了回去。他的皮膚是一種半膠質(zhì)的藍灰色，說話聲如雷霆震耳。

    “那也用不到海妖家族插手。帕廷頓地處內(nèi)陸，就算羅家族的新人真的有問題，你們也出不上力�！�

    隱形的火苗在空中噼里啪啦燃燒，知道內(nèi)情的人嘴角都不由抽了抽。老牌貴族與新貴族之間的矛盾本就深刻，更不用說這兩個異種家族先祖還是敵對陣營。

    一個是潮汐海妖血脈，海中冷酷嗜血的暴君。另一個則是無垠之空血脈，海上風暴的主宰者。兩族在千年前就打得不可開交，如今的混血仍互不順眼。

    機械城代表低頭研究著自己手上的機械懷表，默數(shù)這是第六千三百一十五次爭吵。

    位于主座的人抬起頭，露出無面的銀白臉龐。那居然是一具金屬人偶，齒輪轉(zhuǎn)動，發(fā)出聲音。

    “關于群星之地的來客，世界樹的守護者，”

    它叩動桌面，長桌從中央裂開，浮出幾個人的光圖影像。

    左側(cè)的紅發(fā)青年神情桀驁不馴，即便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逼人的鋒芒。

    中間的銀發(fā)祭司眼瞳沉沉，圣潔白袍一直垂落到地面上，虛扶的掌心像是在觸碰什么。

    右邊的黑袍人面向眾人攤開雙手，蒼白面具上笑容明朗歡快，鮮紅顏料好似下一秒就會滴落在地板上。

    三個截然不同的形象注視著在場貴族們，栩栩如生的科技展示恍若下一秒就會走下屏幕。低沉平靜的聲音仍在徐徐說道。

    “我們本將這件事作為謠言處理，并將其封鎖于內(nèi)部，禁止流傳。但隨著他們的活躍，一些跡象證明他們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現(xiàn)在，帕廷頓城中正流傳著一種說法，結(jié)合雅安城之前傳來的情報，此次血金之門的試煉者，引發(fā)羅混亂異象的根源，奧雷烏斯，乃是千年前跟隨光輝騎士脫離羅蘭阿格家族的人。羅恩，你對此怎么看？”

    金發(fā)家主沉默片刻，腦海中閃過了小兒子的匯報�！玖_】為他俯身戴冕、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一小部分記憶。即便有人仍持懷疑，但那也只是針對其背后可能的陰謀。

    羅恩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直視議會長的人偶，語氣鄭重道：“羅承認他的血統(tǒng)，他的確通過了血金之門，是我們的一員。”

    “那么，這個傳聞是真的？”

    “……”

    滿座寂靜中，羅恩扯扯嘴角：“很遺憾，我無法證明這是假的�！�

    倒不是說，他們整個家族都快要信了。

    貴族們低聲議論起來，議會長沉思一會兒，做出了決定：“我聽到匯報，你想將他加入十二圓桌比試的人選中？”

    “是的。”

    面對議會長的目光，羅恩掌心冒汗。即便面前只是人偶，傲慢的血脈者仍微微垂首表達敬意：“無論是否是真的，我認為將其放在眼前監(jiān)管都是最好的決定。”

    “可以，但我需要知道更多的情報。將他知道的一切都打探出來�！�

    “是，議會長閣下�！�

    在議會長做出決定后，十二家族代表不再對此發(fā)表意見。他們目送座椅旋轉(zhuǎn)、人偶悄無聲息地降入地底。等待的人偶侍從從門外魚貫而入，禮貌地帶領貴族們離開會議室。

    等全部離開中央建筑后，貴族們毫不停留，相看生厭地登上自己的馬車。馬夫替羅恩放下車簾，駕車向著家族趕去。

    家主的馬車自然是特制的，車身鐫刻了許多用于防御與舒適性的魔紋，車內(nèi)物品材質(zhì)優(yōu)良，柔軟的錦團如坐云端。

    羅恩閉目養(yǎng)神，心中思慮著該如何去完成議會長的命令。一小會兒后，他突然睜開了眼睛，聽到車廂里還有其他人的聲音。

    黑袍人坐在他的對面，方才在會議中見過的面具逆光發(fā)亮。SS級血脈者神情一凝，以他的耳力，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空氣如膠水沉重凝結(jié)，倘若是普通人，早已在這樣的壓力下爆體身亡�？珊谂廴说穆曇羧耘f清晰傳入羅恩的耳朵里，聽不出一絲變化。

    “別這么暴躁，羅恩先生，看在我是帶著一筆大生意前來拜訪的份上，還請您原諒我的唐突�！�

    羅恩微微瞇起眼睛，冷聲道：“我沒有和不發(fā)拜帖的人談生意的打算。”

    “哪怕這樁生意與奧雷烏斯有關？”

    “......”

    望著家主冰冷的眼睛，黑袍商人不動如山。直到對方收回氣息，馬車里的氣氛才算緩和下來。

    “你想和我談什么？”

    黑袍商人侃侃而談：“如您所見，我是一位商人。想在國都做一點小生意，如果有哪位大貴族愿意幫忙，那就最好不過了。如果您愿意給我一些支持，我愿意告訴您奧雷烏斯的一切。相信我，除了迦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羅恩眉頭微動：“如果你能夠拿出足夠打動我的情報，羅位于城內(nèi)的店鋪可以由你挑選一間。我會將負責商業(yè)的大兒子介紹給你，你可以從他那里獲得幫助�！�

    “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

    虛幻的煙霧升騰�；\罩在兩人身邊。沒等金發(fā)貴族反抗，煙霧就吞沒了他們。羅恩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他下意識提高了警惕，卻聽到溫柔寵溺的女聲。

    “奧雷烏斯，我的孩子。睡吧，睡吧，媽媽就在這里�！�

    面前景象豁然開朗，羅恩打量四周，這是一處鄉(xiāng)下草房子，墻上裝飾著獸皮與風干的標本，他還在其中看到了一把懸掛的長弓。

    一位金發(fā)藍眼的女性坐在床邊，搖晃著木質(zhì)的搖籃，搖籃中的孩子像幼貓一樣細細地哭著。母親憂傷而又疼愛地看著他，時不時伸手為對方掖被子。

    “我可以進來嗎？”

    孩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屋里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向其望去。一位男童站在門口。他看起來只有十歲，湛藍眼睛清亮宛如天空，手中挎著一個大大的竹籃子。即便年齡尚小，也能看出未來的好相貌。

    羅恩更是心頭一震，家族所有成員都不會對這張臉感到陌生只要仔細觀察，就能從中看出成年后帝王的輪廓。

    “叔叔不在家，媽媽特意讓我給您送些牛奶�！�

    “快進來吧，好孩子。外面這么冷，進來暖暖身子�！�

    女人連忙起身接過他手中的籃子。男童乖乖道謝，坐在了椅子上，一板一眼地回答著對方的問題。等女人起身去給他洗水果時，搖籃里又傳來了細小的哭聲。

    男孩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出去舀水的女人方向，這才起身走到了搖籃旁，低頭檢查起嬰兒的狀態(tài)。正在抽噎的孩子覺察到有人靠近，睜開眼睛看向他。

    不同于村落中人們的金發(fā)碧眼，嬰兒的眼睛像是河底細碎的金沙，粼粼泛著水光。紅紅的鼻頭異�？蓱z。由于母親的貼心照顧，肉鼓鼓的臉頰勾得人手指發(fā)癢。

    男孩與他面無表情地對視一會兒，沒忍住伸手戳了戳。手指在柔軟的腮幫子上戳出一個凹陷，嬰兒向他吐出一串不樂意的泡泡，背過身用后腦勺對著他。

    歸來的主人看著這一幕，笑道：“喜歡他嗎？他叫奧雷烏斯，奧雷烏斯·羅蘭阿格。”

    羅恩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他看到的是奧雷烏斯的過去！

    眼前場景如水霧般迅速掠散，無數(shù)細碎發(fā)光的景象消失不見，快到羅恩完全沒時間捕捉。等周圍景色再度穩(wěn)定下來，這座小小的草屋變得更加破舊。

    墻上的獸皮與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用于裝草藥的掛筐。濃濃的湯藥味道彌漫在屋子里。

    屋內(nèi)金發(fā)女人彎著腰，短短幾年時間卻讓她看起來蒼老了不知道多少歲，只有那雙藍眼睛仍能看出屬于人母的剛強與溫柔。

    她彎腰將柴火放進火爐里，粗糙的雙手盡是繭子。緊閉的房門吱呀響了一聲，五歲的小孩低垂著腦袋，悶悶不樂地從外走了進來�？吹侥赣H在家，他愣了一下，急忙裝出一副開心模樣。

    “媽媽！原來今天你在家呀，我還沒來得及生火呢�！�

    “我已經(jīng)將火生好了，今天和朋友們玩得開心嗎？奧雷烏斯。”

    “嗯！我們一起去村莊外摘果子吃，我爬不上去，大家爬上去后特意將最甜的果子扔給了我，可好吃啦。我們還一起去捉迷藏、捉蟲子...”

    在母親了然的的目光中，小小的奧雷烏斯聲音越來越低，他吸了吸鼻子，還想說些什么卻眼眶一紅。母親向他張開手臂，孩子一頭扎進她的懷里，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哭腔。

    “媽媽，為什么我和大家不一樣？我是不是怪物？他們都說我的頭發(fā)像鐵銹，眼睛像野獸，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母親拍了拍他的后背，語氣溫柔：“不，你是媽媽的珍寶。奧雷烏斯，你的頭發(fā)就像是溫柔而不灼傷的火焰余燼，眼睛像是黃昏的金箔。我愛你，你是我最好的，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