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含含糊糊地道了聲謝,小家伙悶頭就開始扒飯。
那害羞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整個人都鉆進到碗里去。
南漾在旁邊圍觀完了全程,忍不住一陣失笑。
等到吃完飯,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小家伙們今天都累得不行,一個個困得東倒西歪,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南漾便早早地帶他們回去房間休息,還給重新分了床位。
讓晚晚跟小寶睡一張小床。
她又哄著大寶道:“小野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孩子了,今晚可以一個人睡的,對不對?”
大寶努力地繃著小臉,佯裝深沉地點了點頭。
“當(dāng)然�!�
乖巧懂事的小模樣看得南漾心里一軟。
她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各種夸夸:“小野真棒。”
南漾一邊叫萌寶們?nèi)ピ∈覔Q睡衣,一邊觀察著兒童房里的布局。
想著等到明天的時候把小家伙們臥室里的床給改造一下,換成像城堡一樣上下鋪的結(jié)構(gòu)。
做成相對密閉的空間,能夠讓這兩個小姑娘更有安全感。
等到奶團子們挨個在床上躺躺好后,就到了每晚例行的環(huán)節(jié)。
南漾特意挑選了一部關(guān)于友情的童話故事,繪聲繪色地講述著。
“在小豬家的谷倉里,快樂地生活著一群動物……”
三個小家伙起先還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聚精會神地聽著。
但在南漾輕軟的聲線中,小奶團們還是敵不過困意,很快就哈欠連天的,爭先沉入了甜蜜的夢鄉(xiāng)。
一直到睡熟了,小寶和晚晚兩個小姑娘都還手牽著手,不舍得松開。
南漾被孩子們的小模樣萌得不行,挨個親了親小家伙們軟綿綿的小臉蛋。
“了寶貝們�!�
關(guān)燈之后,寂靜的房間里只剩下了萌寶們綿長的呼吸。
南漾悄然退了出去,一直到關(guān)上門,眼神才有些恍惚起來。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了。
她直到現(xiàn)在都還有點不敢相信,晚晚是真的被她救出來了。
南漾垂眸看著自已的指尖,回想著把小姑娘抱進懷里時那種溫暖柔軟的感覺,這才徹底安心下來。
“我一定會保護好晚晚,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第一次在夢里見到小姑娘那含淚的破碎雙眸時,南漾就暗自下定了這個決心。
而現(xiàn)在,她終于開始做到了。
南漾發(fā)自內(nèi)心地為晚晚感到開心。
但想起小家伙背后隱藏著的國家寶藏和空間,又忍不住有些頭疼。
她當(dāng)時在洮山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
京城這么大,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得到。
南漾一點點梳理著自已的思緒,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走回了臥室門口。
她下意識地放輕腳步,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
溫暖的黃色光暈透著門縫傾瀉出來。
換上睡衣的陸忱宴依靠在床頭,沖著南漾伸出了手。
“漾漾,過來�!�
南漾微微一愣,任由男人的大手圈過她的細腰,將她攬入懷中。
“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睡了�!�
她乖乖地依偎緊進陸忱宴的懷抱,心跳得有些快:
“你是在等我嗎?”
陸忱宴略帶薄繭的指尖撫過南漾瓷白的臉頰,將她散亂的鬢發(fā)挽到了耳后。
“是,我擔(dān)心你因為今天的事有負擔(dān)�!�
床頭燈的暖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眸底,呈現(xiàn)出一種溫暖的琥珀色。
陸忱宴坦言說出了自已對南漾的擔(dān)憂。
他是怕她留下心理陰影,晚上睡覺做噩夢。
這才特意等她回來,陪她一起睡的。
“不是誰都能有殺人的膽量�!�
圈在南漾腰上的手越來越緊,陸忱宴帶著她并排躺在床上。
“漾漾,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dān),你是為了保護他人才動手的,殺掉那幾個敵特,也能夠保全其他群眾的生命安全。”
溫?zé)岬臍庀殡S著獨特的檀香味,灑落在她的耳廓。
“僅僅是殺掉他們,已經(jīng)是很仁慈的做法,你做得很對�!�
陸忱宴低沉的嗓音,有著讓人無比信服的力量。
南漾靜靜地聽著他開導(dǎo)自已,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已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正在被他的話語一點點撫平。
喜悅和心動交織為一體,在她的心底不斷扎根發(fā)芽。
陸忱宴的嗓音越來越沉,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隱忍克制。
南漾感受著男人身上蓬勃的溫度,情不自禁地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總覺得,今晚的陸忱宴格外溫柔。
也格外的惹人心動。
“陸忱宴……”
南漾的語氣輕柔的仿佛喟嘆,纖白的指尖一點點攀上陸忱宴的脖頸。
剛想要送上一個吻表示感謝時,她卻突然發(fā)現(xiàn),男人額頭上的青筋微微鼓起,表情也十分不對勁。
旖旎的念頭瞬間散了個干干凈凈,南漾驀地坐起身。
她捧著陸忱宴的臉,急匆匆地上下打量著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第178章
陸忱宴知道他會死在這里
南漾語氣里不自知的擔(dān)憂聽得陸忱宴心底一暖。
男人剛想說自已沒事,叫她不用擔(dān)心時。
南漾卻先一步發(fā)現(xiàn),他的手全程都放在左腿上。
男人手背上的青筋,甚至都用力到鼓了起來。
“難受怎么不說呢�!�
南漾瞬間察覺了陸忱宴不對勁的地方,連忙給他按著穴位。
“我先給你按摩放松一下,看能不能好一點�!�
陸忱宴卻有點心疼她的勞累,憐惜地擦拭掉了她額頭沁出的汗珠。
“讓我休息一會就行,漾漾,你不要累到了。”
南漾卻用力抿著唇,難得有些犯倔。
她沒搭理陸忱宴的話,見按摩了一會沒有效果,又去把針灸包找了出來,扎在了他腿上肌肉緊繃的地方。
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南漾眼睫低垂著,表情和動作都十分認(rèn)真。
“你腿上僵硬到有些按不動了,應(yīng)該是肌肉勞損。”
修長的手指捏著銀針,找準(zhǔn)脈絡(luò)就精準(zhǔn)地扎了進去。
原本酸脹的肌肉隨著她的動作抽搐了一下。
陸忱宴將唇角抿成了道削薄的直線,卻還是沒控制住地溢出一聲悶哼。
“嗯……”
低沉喑啞的嗓音在房間里回蕩著。
酥酥麻麻的,讓南漾耳根紅了紅。
她只當(dāng)沒聽見,繼續(xù)給他針灸穴位。
從肩頭垂落的發(fā)絲隨著她的動作起起伏伏,垂落在陸忱宴的腿上。
余光中瞥見這一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頭發(fā)悉數(shù)挽了起來。
“可能有點難受,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女孩子白皙修長的脖頸展露出來,圓潤優(yōu)雅的弧度像極了天鵝頸。
陸忱宴眸色微動,忽然低頭吻上她的唇角。
“謝謝�!�
暗沉的嗓音帶著點點笑意,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更是格外的撩人心弦。
南漾聽得心里癢癢的,忍不住想要躲開男人的動作。
下一秒,尖細的下頜卻被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按住。
她控制不住地整個人向著陸忱宴傾倒過去,承受著他壓迫感極強的親吻。
“唔……”
南漾小心地避開陸忱宴腿上的針,難耐地低吟著。
吻到動情時,她順著陸忱宴的動作坐在他身上,卻又微微抬著腰,不敢坐實了。
“你的腿……”
“腿好了�!�
陸忱宴低笑一聲,眸色幽暗得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別的地方疼�!�
強烈的暗示讓南漾整張臉都燒紅起來。
按捺了一晚上的沖動,好像在這一刻全部宣泄出來。
柔軟的紅唇再一次被封堵住,南漾只能軟軟地張著嘴,任由陸忱宴強勢地索取著她的氣息。
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細軟的手搭在他堅實的手臂上,若有若無地推拒著。
在確認(rèn)了陸忱宴是真的已經(jīng)沒事之后,南漾最后這點拒絕的意味也消失殆盡。
南漾長長地嘆息一聲,在外套從肩頭滑落的瞬間,主動吻上了陸忱宴的喉.結(jié)。
柔軟的被褥起起伏伏,如同浪潮一般翻涌不休。
床頭昏黃的燈光按滅的瞬間,隱約能夠看到一點汗珠順著胳膊上的青筋滾落,最終滴在白皙無暇的肌膚上。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逐漸響起壓抑不住的泣音。
南漾累極了昏睡過去。
別說是胡思亂想,連做夢都沒力氣了。
氣息沉沉的,一夜好眠。
陸忱宴從背后將南漾抱入懷中,聞著她身上清甜溫軟的香氣,心底格外滿足。
他閉上眼睛,勞累一天后同樣很快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氣息剛剛平緩下來,卻又瞬間被拉回到了上次那個夢境。
陸忱宴眼前恍惚了一瞬,只聽見耳畔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絕望的哭泣聲。
吸入肺部的空氣中滿是廢墟的味道。
他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建筑,全都被摧毀,只剩斷壁殘垣。
“嗚嗚嗚——”
悲戚的哭聲還在繼續(xù),甚至漸漸微弱下來。
陸忱宴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已臂彎里坐著兩個灰頭土臉,像是剛從廢墟里挖出來的小孩子。
來不及弄清楚現(xiàn)在的處境,骨子里軍人的天性就驅(qū)使著他抱緊兩個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沖去。
“別怕�!�
陸忱宴冷靜壓抑的嗓音,滿是能夠讓人安心的力量。
“叔叔一定帶你們出去�!�
他在搖晃的建筑里艱難前行,最終成功救兩個孩子逃離了下陷的地基。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不斷滑落在地上,打濕了腳邊的土地。
陸忱宴扶著膝蓋激烈地喘息著,隨著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熟悉,他也清楚地回想起。
這里,就是夢中他死去的地方。
左腿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求生欲和本性在不斷地催促著他,要他離開這里。
陸忱宴剛想做出反應(yīng),一位老人突然撲過來,死死地扎住了他的衣服。
那雙渾濁的眼里滿是悲痛,可看向他的眼神卻又是那么灼亮。
仿佛抓在手里的這個人,就是老人全部僅剩的希望。
“解放軍同志,我老伴兒她還在里面,求你,求你救救她……”
這一刻,陸忱宴什么都沒有想。
壓在他肩上的強大責(zé)任感,甚至戰(zhàn)勝了他求生的本能。
腦海中的直覺還在不斷提醒著他——
他會死在這里。
但陸忱宴轉(zhuǎn)身跑向廢墟的腳步,卻仍舊沒有絲毫的停留。
沒有工具,他就用雙手一塊塊地搬運著擋路的石板。
手套被磨破,和鮮血淋漓的傷口凝結(ji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