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嗷嗷大叫起來，眼淚直冒。

    他看見我娘，眼里充滿恨意，可很快，我爹開始求饒。

    他感覺到了強烈的疼痛，手腳卻被緊緊綁著，就像案板上之魚。

    我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娘做了這一切。

    我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一臉冷漠。

    我折頭，回到家里，聽見我家池子里的黃鱔各種撲騰。

    我熟練地從雞籠子里撈出一只雞，踩著雞的身子，一刀就把雞頭給剁了下來。

    雞血淌進了黃鱔池子里，一滴不落。

    瞬間，黃鱔池子開始躁動起來。

    我聽見了，黃鱔說話的聲音，密密麻麻：

    「來……來……

    「愿望……和我說說吧……

    「愿望……」

    我勾起嘴角，臉上露出一抹我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狡黠。

    這次我要那個叫張婆子的女人死掉。

    她和她女兒都太聒噪了。

    以為抓住了一個上門女婿的心就可以偷走我家黃鱔的秘密。

    癡人說夢而已。

    張小妹肚子里的黃鱔是我擺進去的，也是我跟我家池子里的黃鱔鬼許下的愿望。

    那種腌臜污穢的東西怎么配被生出來呢？

    還好，黃鱔鬼一如既往地好用呢。

    我娘殺掉我爹之后自己又走了回來。

    她看見我站在池子邊上先是臉上不悅，可等她細細盯著我的眼睛打量了一番之后，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

    我就站在池子邊上，瞧著我娘捂住嘴巴，整個人抖如篩糠，雙腿一軟，人「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我瞧見她微微張開嘴，可喉嚨里面就像卡著什么東西一樣，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您……您……回來了……」

    10

    有些地方傳說，黃鱔并不是黃鱔，而是水鬼，身上有邪性。

    所以黃鱔總是被象征著邪惡、不祥。

    很多年以前，我就被埋在那河底的淤泥之下，那里潮濕、腌臜、不見天日。

    直到那兩個年輕人出現(xiàn)。

    他們聽信了傳聞，想要我給他們實現(xiàn)愿望。

    我的確可以幫人實現(xiàn)愿望，但實現(xiàn)與否全憑我自己的心意。

    我早厭倦了潛伏在淤泥里不見天日的生活了。

    「好啊……想變聰明很簡單，把你旁邊的人給我吃掉就好了~」

    那個姓馬的年輕人沒有多做糾結(jié)，我瞧見他咧開嘴，笑了一下，我知道，成了。

    真是蠢貨。

    男人是極陽的東西，對我來說，

    甚是滋補。

    我鉆進了那個年輕人的身體里，我占據(jù)了他的身體。

    他只說要變聰明，卻沒說要如何變聰明啊。

    我去村里大肆宣傳了一下，沒想到那些個年輕男人真就傻乎乎地來到河邊。

    在利欲熏心之下，

    那些男人幾乎把河里的黃鱔趕盡殺絕。

    可他們不知道，

    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當年我也和他們一樣，

    聽信傳說。

    那些男人變成黃鱔之后，我主張把它們?nèi)︷B(yǎng)起來，并且把它們能讓人許愿成真的秘密告訴了其他村民。

    只有一點，是絕對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