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舅母,我,我沒有不開竅,真的,我雖然?沒有與褚家娘子說上話,但我與武衛(wèi)軍處好關(guān)系了呀!”余窈顯得有些委屈,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第一次主動言她和武衛(wèi)軍親近。
反正,過不久郎君就要上門提親,他?們總會知道的。
“武衛(wèi)軍難道不厲害嗎?”余窈一句話問住了秦氏。
第067章
第六十七章
建章宮中,
在青州城時風(fēng)度翩翩的世家郎君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褚三?郎聽到“武衛(wèi)軍”三?個字,渾身便是一僵。
武衛(wèi)軍難道不厲害嗎?當(dāng)然厲害,
作為天子的私軍,
他們能擁有的權(quán)勢讓很多朝臣們都畏懼不已。
余窈的大舅母無法反駁余窈的話?,
褚三郎此時此刻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他無功無名,陛下破例想要提拔他授予他一個官職,他不能不識好歹。
“陛下厚恩,聞先必不負(fù)眾望�!瘪胰�?郎想到臨行前,自己?父親眼中化不開的憂慮,
即便滿心抗拒,
可還是接下了這個“賞賜”。
到武衛(wèi)軍中任左尉,從六品的官職,
足以讓不明所然的人艷羨。
“算算年?紀(jì),
朕該叫你?一句表兄,”屏風(fēng)之后傳來天子很是熱情的聲音,“朕初登帝位,
身邊很需要自家?人幫忙,
表兄從青州城趕到京城,
恰好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朕朝中無人可用�。 �
“僅一個六品的小官,表兄何必和朕客氣。你?若是不出差錯,一兩年?的時間,朕還想把武衛(wèi)軍郎將的位置給你?�!笔掛偷恼Z氣真誠,
可事實上他看都沒?看跪在底下的青年?一眼,
手指在百無聊賴地摸著手腕的紅色香珠把玩。
建章宮里不止褚三?郎,真正的武衛(wèi)軍郎將黎叢也?在,
他向來沉默寡言,此時聽到陛下說要把自己?的位置騰給自家?表兄,臉上也?沒?什么反應(yīng)。
別問,問就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反正陛下把他拿來做筏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褚三?郎卻是苦笑一聲,道了一聲“不敢”,這話?他若真的應(yīng)下,當(dāng)是直接得罪了人。
“好了,表兄你?快起身吧,朕要去康樂宮一趟,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外祖母,外祖母知道了定然很是開心�!笔掛筒挪辉诤躐胰�?郎心中想什么,他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似是在為不久后能看的樂子高興。
褚三?郎起身恭聲告辭,結(jié)果人還沒?退出去就被?蕭焱又?叫住了。
他抬頭,屏風(fēng)后站起來的高大人影充滿了懾人的壓迫感。
“上一次表兄進(jìn)宮時機不好,趕上朕頭疾發(fā)作的時候,唉,朕從小在宮中就沒?養(yǎng)好身體?落下一個頭疾的毛病,一發(fā)作起來六親不認(rèn)只想殺個人……表兄千萬不要怪罪朕,表妹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要不要朕派個太醫(yī)過去,或者她住到宮里方便養(yǎng)好身體??”
屏風(fēng)后的天子罕見地開了金口道歉,又?提到補償褚家?五娘子讓她住到宮里修養(yǎng)身體?。
明明是好事,可褚三?郎聽著卻寒毛直立,五娘的喉嚨紅腫發(fā)青,到今日還不能正常地發(fā)聲,叫她住到宮里萬一再出現(xiàn)……
“多謝陛下惦記,五娘恢復(fù)的很好,無需再請?zhí)t(yī)了�!瘪胰�?郎低下頭,委婉拒絕。
“那真是可惜了�!笔掛陀X得有些?遺憾,面無表情地回道。
這一刻,他的回答讓褚三?郎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去到青州褚家?要觀賞褚家?祠堂的武衛(wèi)軍郎將。
褚三?郎動?了動?嘴唇,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問出口,他想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因為那一層脆弱的窗戶紙被?捅破了之后,他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
褚三?郎退出了建章宮,外頭明晃晃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一步步往宮外走,感覺到了無盡的涼意。
“朕給你?送了一個得力干將,記住,務(wù)必物盡其用!”人走了,蕭焱的目光也?變得冷沉,他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開口吩咐。
“臣明白�!�
蕭焱睨了他一眼,讓人把屏風(fēng)撤去,又?笑著問,“你?說,他到底有沒?有把朕認(rèn)出來呢?”
他聽聞褚家?的人都很聰明,個個名聲遠(yuǎn)揚。
“應(yīng)是認(rèn)出來了�!崩鑵惨话逡谎�,覺得是什么就說什么。
“無趣�!笔掛驮竭^人,遙遙地看向殿外,也?許是日光太耀眼,顯而易見的炎熱,他忽然說了一句話?。
“這時候的櫻桃又?涼又?甜,滋味不錯。黎大郎將應(yīng)該沒?有吃到,可惜�!�
黎叢愣了一下,沒?有出聲。
櫻桃甜不甜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他想吃也?不是很難的一件事。
顯然,天子不需要他的附和,他招來宮人讓挑些?品相好的櫻桃,準(zhǔn)備去康樂宮。
自出了他手扼褚家?人的事,蕭焱還沒?有去過康樂宮,當(dāng)然,褚老夫人也?沒?有派人來請。
似乎,有一道無形的裂痕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對祖孫之中。
不過,蕭焱聽到小可憐說起他們將來的兒女,他的心里就多出一分溫情,決定要主動?去看望外祖母。
畢竟他也?只剩下這么一個長輩了,也?許提親,還要外祖母出面呢。
對于蕭焱的到來,褚老夫人的臉上明顯多出一分驚喜,她就像不知道親孫女差點被?活活掐死?的事,笑著讓外孫趕緊坐下。
“日頭大,陛下過來也?該坐車�!�
殿中已經(jīng)不見那個姓安的老嬤嬤,蕭焱嗅不到那股爛臭味心情還是很好的,說道幾步路而已,他不怕熱。
“朕特別讓人挑了些?櫻桃,用冰鎮(zhèn)著,外祖母嘗嘗味道怎么樣。”他招手讓宮人將紫紅色的櫻桃呈上來,期待地望著褚老夫人。
老夫人看了看那碟子櫻桃,飽滿鮮艷,拿過去一顆吃了下去,贊道,“用冰鎮(zhèn)著,是個好主意,陛下送來的外祖母很喜歡。”
不過,褚老夫人這一生見過吃過太多好東西了,一顆櫻桃即便再好也?只是櫻桃,僅僅品嘗了一顆她就放下了。
蕭焱直勾勾地盯著剩下一顆未動?的櫻桃,輕輕笑了起來。
很喜歡嗎?是嗎?只吃了一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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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三?郎回到褚家?的時候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里里外外全是汗水。
他房里的侍女含雪見到嚇了一跳,連忙為他張羅著換衣沐浴。
褚三?郎十分疲憊,沐浴過后也?提不起精神,不過在令人喚來了五娘和七娘后,他還是勉強維持住心力當(dāng)場宣布陛下授予了他武衛(wèi)軍左尉一官職。
“之前陛下賜宴,意思不明也?使得我們擔(dān)驚受怕,但這次他授予為兄官職,有緩釋之意,五娘,七娘,你?們也?可以安心了。自今日起,為兄也?不再限制你?們在京中走動?,稍后,我也?會將此事傳書告訴父親�!�
堂中,褚心月和褚心雙都松了一口氣,兄長被?授予官職可以說是峰回路轉(zhuǎn)了!
只是……
“三?哥,武衛(wèi)軍一向為朝臣世?家?忌憚,你?還是要小心一些?�!瘪倚脑碌穆曇羲粏‰y聽,顯出幾分擔(dān)憂。
她很清楚,三?哥也?不喜歡甚至更加厭惡武衛(wèi)軍,船上那個想要殺了三?哥的人就是武衛(wèi)軍郎將,如今偏偏三?哥要到武衛(wèi)軍中,褚心月不太樂觀。
隔著帷帽,褚心月和褚心雙兩人都還沒?意識到宮中撞見的天子就是那個挑釁他們的武衛(wèi)軍郎將。
“三?哥可是大才子,又?是陛下的表兄,當(dāng)個武衛(wèi)軍左尉還不是手到擒來。”褚心雙一向天真驕縱,滿心覺得好日子就要到了,已經(jīng)開始計劃如何融入京城的貴女圈。
她眼珠一轉(zhuǎn)看向了姐姐,猶豫著說要不要舉辦一場宴會,就當(dāng)為兄長慶祝。
“不行,祖母說過的話?你?們都忘了,這一個月起碼我們都要低調(diào)一些?�!瘪倚脑逻沒?出聲,褚三?郎就先開口拒絕了,語氣頗為嚴(yán)肅。
“不辦就不辦,三?哥干嘛這么兇�!瘪倚碾p的積極性受到了打擊,又?因為從來沒?這么憋屈過,氣的腳一跺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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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妹,也?是好心。”褚心月?lián)嶂軅暮韲�,有�?焦躁,其實她也?無法忍受一直隱于人前的時日。
尤其在她的所有自信被?狠狠打碎之后。
“不要再說了,五娘,你?傷勢未好,回房好好休息。”褚三?郎閉了閉眼睛,他沒?有和兩個妹妹說當(dāng)聽到陛下授職的時候,他的預(yù)感很不好。
褚心月的擔(dān)憂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是�!瘪倚脑聭�(yīng)聲而退,她身邊的侍女梅玉往褚三?郎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也?正是她這一眼,褚三?郎突然想起來他原本打算去侍女提過的醫(yī)館一趟,見一見那位蘇州城的“郎將夫人”。
***
余窈從外祖家?出來,一臉著急。
原本外祖母想要留她住下一晚,被?她以家?中種?下的藥草還要澆水這一借口給拒絕了。
余窈實際上不擔(dān)心藥草,王伯知道怎么照顧它們,她真正著急的是郎君萬一去了醫(yī)館接她沒?有見到人怎么辦。
昨日被?接過一次,余窈就堅信今日的郎君也?一定會駕著那輛寬敞豪華的馬車過去。
她問了外祖父幾個關(guān)于藥性的問題后,腳步匆匆地出了林家?的門,幾乎一路小跑著回到了林家?醫(yī)館。
所幸這里離林家?并不遠(yuǎn),余窈跑過來出了些?汗也?沒?太累到。
“表姑娘,您怎么又?回來了?”小藥童看到她有些?驚訝,他以為她和林大夫一樣今日就算歇診了。
醫(yī)館中還有別的大夫在,但也?到了離去的時候了。
“我還有事情,阿闕,昨日有沒?有病人再找來?那兩個人患有頭疾�!庇囫哼惦記著自己?的安神香,張口就問。
“哦,有,有的,不過是三?個人�!毙∷幫浶院芎�,說共有三?個人找了過來,“有兩個人的確提到了表姑娘的安神香,說是晚上睡覺香了一些?,頭疾見效似乎不大。還有一個人,不對,那是一個很有風(fēng)范的郎君,說和表姑娘有一面之緣,他的臉色不大好,才走呢�!�
小藥童的話?讓余窈陷入了迷惑中,前兩個人她正等著,可第三?個人是誰,她想不到哇。
“也?許是二舅舅診治過的病人,我沒?注意吧。”她這般猜測,在聽到門外有馬車駛動?的聲音,急忙將這點疑惑拋到腦后,腳步輕快地迎了出去。
外面,男人似乎想看一看這家?醫(yī)館,從馬車?yán)锩嫦聛砹恕?br />
出色的容姿和矜貴的氣度當(dāng)即吸引了不少注意,凡是經(jīng)過的人都忍不住看上一眼。
余窈看到他眼睛亮晶晶的,但是克制住了臉上的歡喜,她擔(dān)心被?醫(yī)館中的人發(fā)現(xiàn)。沒?有提親之前,她覺得還是低調(diào)一些?好。
少女很有心眼地當(dāng)沒?看到男人,故意走過他的身邊,很快地勾了一下他的衣袍,然后就目不斜視地往前。
小小的拙劣的伎倆惹人發(fā)笑。
但蕭焱有意對小可憐好一些?,所以他反常地沒?有對她“視而不見”的舉動?不快,而是唇角噙著微笑,慢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身后。
因為是逆著日光,他盯著自己?的影子將少女的影子一點點吞沒?,眼中的愉悅變得真實起來。
對,就該是這樣。
他得吃掉她,在靜謐的午后或者夜晚。,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走到拐角了,是醫(yī)館中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余窈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身,兩只手臂緊緊抱住了蕭焱的腰。
“郎君,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彼Φ臎]?有防備,仿佛認(rèn)定了身后的人只有一個。
只有他。
“傻了吧唧。”蕭焱又?覺得她很傻,笨拙地要命,不過念在她實在會討他的歡心,他決定這次就暫時放過她。
扯了扯她的頭發(fā),扭了捏她的臉頰,蕭焱又?有很多話?想和她說,于是就擁著人上了馬車。
余窈一直在笑,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配著她清凌凌的眼睛,讓躲在暗處的人看個正著。
褚三?郎注視她鉆進(jìn)馬車,目光久久沒?有移開。
原來,這個時候的陛下才是真正地在笑。而他也?是因此,第一次關(guān)注起了在青州城就驚艷過的少女。
褚三?郎不知道青州城的所謂郎將與郎將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卻能看出那種?全心全意的信任。
無關(guān)于身份地位,只是因為那個人。
陛下是那個她喜歡的人。
褚三?郎微微放松,似乎他覺得有一個人在喜歡著褚家?虧欠過的那個人,他心中的愧疚就能少一分。
***
坐在車?yán)锩�,余窈講起了自己?去外祖家?發(fā)生的事情。
她第一次提起對大舅舅一家?的嫌棄,語氣不無抱怨,“以前父親母親都在世?的時候,往京城送了不少禮,大舅舅他們怎么會連一千兩都拿不出來呢。大舅母還要我去住只有兩間的藥舍,母親住過的院子現(xiàn)在也?被?大表兄占了�!�
“可這樣了他們也?不心虛,要拿走我的銀子不說,還一句話?就把我叫到林家?,罵我一頓�!�
“討厭他們,若不是外祖父外祖母還在世?,我就不和他們來往了�!�
“大舅母話?里話?外老是炫耀她那個岳家?,御史的職責(zé)不是在朝堂上嗎?用來耍威風(fēng),真不要臉。”
余窈從來沒?有對人顯露過的陰暗心思一句句說了出來,她不是一點脾氣沒?有的圣人,當(dāng)意識到她和蕭焱的關(guān)系越來越親密,她講話?變得無所顧忌,也?多起來。
蕭焱的眼皮微微耷拉,一邊玩著她的手指頭,一邊笑瞇瞇地聽她在嘀嘀咕咕。
像是夏日宮里的蟬,很吵可那是他唯一能聽到而又?不是在嫌惡他的聲音。
“你?那大舅母總提的御史姓華吧?你?說的不錯,那是個不要臉面的東西�!彼恢乖诼�,還時不時地附和余窈一句。
每到這個時候,余窈就很開心,重重地點頭,“原來郎君也?知道�!�
她只覺得這是她與郎君之間的小秘密,郎君只要聽著或者和她一起抱怨,她就很滿足。
“因為,御史臺的人都不是好東西�!笔掛拖氲搅四峭砗托】蓱z走在一起去拿衣服的青年?,眸光微沉,“常平對此可是深有體?會,下一次你?可以和他多說說這些?�!�
他是故意的,帶著深沉的惡意。
奈何余窈根本不明白,她還以為常平或者常平家?里受到御史的彈劾,搖搖頭嘆息。
“御史臺的人運氣都不好,上一個御史大夫全族都沒?了,姓華的東西若是繼續(xù)猖狂,定也?沒?有好下場�!笔掛秃退饠硱�,目光瞥到馬車?yán)锓胖臋烟�,�?來了精神,讓余窈喂他。
余窈一想到昨日臉就開始熱,不過郎君想吃,她還是乖巧地一個個去掉核,放到郎君的嘴邊。
蕭焱吃的很滿意,又?照例問她今日學(xué)會了多少。
“安神香的作用不大,我決定融一些?藥草進(jìn)去試試�!庇囫夯卮鸬念^頭是道,很有干勁。
“嗯,很好�!笔掛兔鏌o表情地想著,是時候找太醫(yī)院的人發(fā)難了。
不過,為了獎勵她,他得先把她的小心愿滿足了。
次日,有人在朝中彈劾御史臺的一名御史玩忽職守,明知故犯,不僅與人狼狽為奸還放任家?人收攬錢財外放高貸。
御史姓華,官職不算太高但也?不低。
當(dāng)日下午,天子就派了武衛(wèi)軍去華家?搜查,新上任的左尉褚三?郎恰好是天子的表兄。
華家?心心念念想要和褚家?人見上一面攀關(guān)系,終究還是見到了。
只是很有戲劇性,這是最?后一面。
不知是恐懼還是畏罪,華御史人當(dāng)場死?在了褚三?郎的面前,鮮艷的血跡濺在了褚三?郎的衣袍上。
第068章
第六十八章
華御史的死也沒能終結(jié)華家一路墮入地獄的命運,
身為此次搜查華家的領(lǐng)頭人?,褚三郎將剩下的華家人包括女眷全都下了牢獄。
不少?人?認(rèn)為這是武衛(wèi)軍在因為前陣子華御史彈劾的事報復(fù),可也有更?多人?將注意力放在了新任的武衛(wèi)軍左尉身上。
青州褚家的嫡子?,
名?聲在外的世家郎君居然與殘害人?命的武衛(wèi)軍成了一丘之貉。
加上褚家本就是陛下的母族,
正兒八經(jīng)的外戚,
還有尚未決定的皇后之位與褚家也有那么一點關(guān)系,一時間,朝堂內(nèi)外討論紛紛。
褚氏一族也不是沒有人?在京中為官,褚三郎進(jìn)京拜訪過的世交也很多,這些人?都以長輩的身份痛心疾首地勸導(dǎo)褚三郎不要做鷹犬走狗。
然后,
褚心月和褚心雙連同一起從青州進(jìn)京的老?仆也都知道了這件事。
“三哥,
你怎么能將人?逼死?呢?父親知道了肯定會責(zé)怪你,京城的世家又會怎么看待我們�!瘪倚碾p聽說之后整個人?又氣又惱,
她才不要被人?說是鷹犬走狗的妹妹,
以后說親都不順了。
“心雙!那人?是自己撞死?的,和三哥沒有關(guān)?系。”褚心月看到兄長的臉色不好,讓幼妹不準(zhǔn)再說這樣的話。
褚心雙被她啞著喉嚨呵斥過后,
撅著嘴唇不再吭聲,
只不服氣的表情還是很明顯。
一開始很高興兄長得到了官職,
可她現(xiàn)在覺得名?聲和官職比起來也很重要,
而且又不是三哥一個人?的名?聲。
“三哥,如果抄家滅族這樣的事一直落在你的頭上……恐怕也不行?。也許,可以換成其他的任務(wù)?”沉默了一段時間后,褚心月試探著開口,
接著褚三郎搖了搖頭。,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當(dāng)華御史的血映入他眼簾的時候,
褚三郎突然明悟或者?陛下所謂的“重用?”就是對?他的懲罰。
他將成為褚家的一個異類。
現(xiàn)在的他還能退嗎?不,他退無可退,
因為前方好不容易有了一線曙光。一旦他退了,惹怒陛下,不久后褚家可能會迎來更?猛烈的報復(fù)。
倒不如用?他一個人?讓陛下出氣。
“武衛(wèi)軍的職責(zé)在此,今后諸如此類的話你們都不要說了。”褚三郎站起了身,濺上了血跡的衣袍還沒來得及換。
他很快留意到,在發(fā)?現(xiàn)他衣服上血跡的時候,褚心月的眼中閃過了恐懼。
“……我去換衣�!边@一個眼神讓褚三郎心下冰涼。
***
華御史的死?以及華家的倒臺余窈是從自己的二舅母姜氏口中聽聞的,一張小臉愕然不已。
從大舅母炫耀岳家,表嫂華氏要她和褚家娘子?牽線認(rèn)識還不到兩天呀,居然華家就沒了。
林家醫(yī)館中,余窈用?著二舅母和細(xì)辛表姐送來的午膳,有些唏噓。
“表嫂驟然失了父親,娘家人?也都被下獄了,希望她能盡快從傷心中走出來吧�!庇囫褐懒巳A家犯下的罪名?并不覺得華家的下場可惜,只是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她干巴巴地說不出別的話。
“誰說不是呢,現(xiàn)在府里都鬧成一團(tuán)了,華氏跪在大房門外非要大嫂和玄參去救華家,我讓人?勸過也沒用?,覺得鬧騰就帶著細(xì)辛一起過來這里了�!苯险嬗X得華氏病急亂投醫(yī),華家倒了那是朝廷的決定,林家是學(xué)醫(yī)的,哪里能說得上話。
話罷,姜氏的袖子?被一旁的女兒輕輕扯了一下,她恍然想到什么,急忙對?余窈說老?夫人?那里沒人?敢去鬧的。
“表嫂與其求大舅母去救人?,還不如趕緊收拾些衣服吃食送到華家人?手?中�!庇囫郝牭酵庾婺笩o事,心下稍安。
想著,她讓綠枝拿出一百兩的銀票給二舅母姜氏,請她給表嫂,說是這是她的一點心意。
余窈篤定,大舅母和舅父那般自私自利,表嫂求來求去不僅得不到任何幫助恐怕還會被狠狠責(zé)罵一頓。
“窈娘真是大姑娘了,人?情世故懂得比二舅母還多�!苯峡滟澯囫旱呐e動,讓女兒細(xì)辛跟著多學(xué)一點。
余窈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她愿意給表嫂一點幫助主要還是因為華家的落敗太過迅速,讓她不得不聯(lián)想到自己前兩日抱怨的話。
華家是被武衛(wèi)軍下獄的,而郎君是武衛(wèi)軍中的厲害人?物,她又和郎君抱怨了華御史,郎君還說華御史不是個好東西?……雖然是巧合,可她還是有一些心虛的。,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用?完了午膳之后,二舅母就回去了,余窈新制了一批融合了藥草的線香,她在醫(yī)館中若是遇到了患有頭疾的病人?就會把線香分過去五支。
醫(yī)館中的大夫和藥童看到,她就說自己有意開一家香料鋪子?,分發(fā)?線香是想提前看看制香的成效如何。
對?此,林二爺深信不疑。
申時過去,再過不久,郎君就要接自己回家了,余窈看著手?邊還剩下十幾?支的線香心里有一點點著急。
林二爺看出外甥女的心不在焉,就說讓她不必坐在這里,去醫(yī)館大堂總能遇到人?將藥香送出去。,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