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又不是傻子,這樣的情侶關系,如果他在這樣的節(jié)日里都不回她的消息,那就是分手的意思。
如果就這樣沒有聯系斷了,她也不會打電話去質問對方。她開始的魯莽,就要接受對方結束的突然。
想到這,她就很煩躁。這么個除夕夜,他至于不給人個痛快嗎?
羽絨服里只穿了件羊絨衫,再一條單薄的牛仔褲,晚飯還沒吃多少,她越走越冷。轉了身就往回走,準備坐到車里暖和點。
此時插在羽絨服兜里的手感到一陣震動,林夏拿出了手機,是程帆的電話。
她愣是等電話響了二十秒,才接起了電話,“喂。”
“除夕快樂�!�
隔了大半個月,聽到了他低沉的聲音,跟她說著除夕快樂,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微彎,但開口就是問責,“怎么現在才打給我?”
程帆此時躺在樓上臥室的床上,剛剛吃的少,周敏以為他身體不舒服,趕了他上來休息。沒有開燈,打開窗簾,被子都沒掀開,人就躺在了上面�?粗巴獾囊稽c亮光,給她打了電話。
“那你為什么這么久都不聯系我?”
各打了五十大板,一時都面上無光。都不是十七八歲,社會人都講究個效率,至于為了件小事,別扭這么久嗎?
沒聯系前,都做好了分手的準備。在腦中預演著分手步驟,如工作制定SOP般,步驟清晰,冷靜高效。
可此時聽到了對方的聲音,一秒就推翻了全盤計劃,像是無事發(fā)生。
“工作忙啊。”
“哦。”
她對他一個哦頗為不滿,是覺得她賺的不多,還表現出一副人仰馬翻的忙碌狀嗎?雖然她知道,是她自己說謊心虛了,“那你在忙什么?”
可以開免提,他卻把手機放在了耳邊,“忙著滑雪、吃烤肉、泡湯和睡覺�!�
“一個人嗎?”
“不,美女相伴。”
“有多美?”
“忘了,一天換一個,哪記得��?”
“巧了�!绷窒牡箾]生氣,反而笑了,“我媽安排我相親,年前這幾天,一天安排一個,不過我記住了長得最帥的一個�!�
她大概率跟他一樣在扯淡,他卻忽然起了身,“你在哪?”
男女之間,無需將剩下的問題說完,就能猜到對方的意圖�?粗h方又一簇煙花在半空綻放,她沉默了下,還是回答了他,“在我奶奶家�!�
“在京州嗎?”
“在�!�
“給我地址,我去接你�!�
沒有問他,你除夕夜不要在家陪家人嗎?也沒有問他,我們要去哪,照舊去開房嗎?更沒有問他,為什么覺得我一定會跟你出去。
“不用,我開車來的。你給我地址,我去找你�!�
程帆站起開了燈,將窗簾拉上后,開了房門走出去,“吃年夜飯了嗎?”
“吃了一點�!�
他想了下,報給她一個商場,約著在那見面,“路上小心。”
程帆掛了電話,就下了樓,一家人正坐在客廳看春晚,他走到玄關處,換了鞋拿外套要走時,周敏走了過來。
“你去哪?”
“我明天上午過來�!�
這些年,他幾乎每年除夕都在家住一晚,可今年卻破了例,突然就這么要走。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周敏就不再問,“幾點過來?”
說實話,他也不能確定,“午飯前,不是還有哥在嗎?”
兒子是個工作狂,如果是工作的事,他大可以直接說理由。那就是生活的事,不必問,都能猜到是女人。
“好,去吧�!�
回城的路挺通暢,林夏開得頗快。
剛剛離開時,她去跟孫玉敏講了聲,孫玉敏點了頭,沒問她為何這么早,反正她除夕夜回來就跟打卡完成任務一樣。
她開著夜車,想起去年此時,大概也是這樣。不過是回了公寓,泡了個澡,就睡了。無任何儀式感,只是尋常一夜。
她開到市中心附近商場的停車場內,程帆已到,說在超市門口等她。
林夏拿了包,走下車時覺得自己的白色羽絨服頗為臃腫,她冬天甚少穿這么厚的外套,特別是看到他穿著黑色的大衣,手里端了杯咖啡,身姿尤為挺拔地站在那時。
程帆看到了她,難得見她穿這么多,將咖啡遞給了她,“冷嗎?”
雖然不冷,雙手卻下意識捧住了暖和的咖啡杯,她喝了一小口,“還行,我們去哪?”
“逛超市�!�
原以為他會臨時安排一家餐廳吃晚飯,林夏正驚訝,就被他一只手攬住了肩,他的另一只手里提了個購物籃,被他的腳步帶著走進了超市。
她莫名有些心虛,畢竟他們兩人平時的約會太過直接,甚至是跳過了一切非必要步驟,直達目的。這第一次出來逛個超市,她都有種約會的不真實感。
而程帆顯然是效率派,不會亂逛,只看要買的。買的也不多,兩塊牛排,一捆蘆筍和一盒鮮奶。
走到放滿湯圓的冰柜前時,他問了她,“你吃哪種口味?”
林夏一時好奇,“你們那是晚上吃湯圓嗎?”
程帆看了眼她,“早上吃。”
她噤了聲,難道還要在他家過夜嗎?這是不是太快了點?
但兩人這才剛和好,要是她說不行,估計又得掰了。
“我要吃芝麻的�!�
他拿了一包放進購物籃里后,就牽著她往結賬處走去。
自助結賬機旁的一個貨架上放著各類牌子及型號的計生用品,林夏就見他站著掃了眼,找到了牌子后,拿了兩盒扔在籃子里,正以為他要走,不知他在想什么,又拿了兩盒。
他拿完后就走,這人頗為正經,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說任何私密事,一句調笑都不會有。
結完賬后,沒有在外面多待,林夏沒有再開車,坐了他的車。沒問他去哪,買這么多東西,肯定是去他家。
她內心忐忑,面上卻云淡風輕,不過是去過夜,碰巧是除夕而已。
上電梯時,密閉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倆,還有個鏡子在,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兩人的身影,她無處可逃。
“怕嗎?”
她抬頭看著他,如實相告,“有點�!�
程帆笑了,“你應該怕。”
“為什么?”
此時電梯門打開,一梯一戶,開門便是玄關。他從鞋柜里找了雙還未被拆封的男士拖鞋遞給了她,“將就點穿吧�!�
第一次進入他的領地,林夏有些謹慎,跟在他的身后,未掃及房子的全貌,就問了他,“有什么是我不能碰的嗎?”
“沒有。”程帆脫下了外套,拎著購物袋往廚房走去,“自己逛,我沒空招待你�!�
嘖,這人說話很欠扁。明著炫富,還用上了“逛”。
第45章
沒想在別人家里亂逛,但林夏還是被他房子的設計驚艷到。
客廳、廚房與餐廳都打通了,面積本就大,這樣的空間視野感極強。
沙發(fā)旁有盞落地的燈,茶幾上放了兩本書,還有本中間夾了一支筆的書被丟在了沙發(fā)上,她瞧了眼書名,是本社科類的大部頭。
茶幾上放了套茶具,打火機和一包煙被隨手扔在了旁邊。但屋子里沒有煙味,果然,外邊有個露臺。
再一臺85寸的電視和兩旁的音響外,客廳幾乎再無外物。
所謂餐廳,倒沒有餐桌,做了個小型的吧臺。已開瓶的威士忌放在吧臺上,酒杯里還剩了一口,看起來像離開前沒喝完的。
看起來生活的痕跡甚少,但又很程帆的風格。
不喜歡繁復,目光所及之處盡可能簡單�?粗喖s,又極講究生活水準,家居不多,風格低調。但懂行的一看音響,就知道這個屋子里其他物件非凡品。
家中所有一切,全然只為他服務�?磿炔璧目蛷d,獨酌的吧臺。未再往里邊的房間看,都能感受到其強烈的自我意識,沒有一寸的空間是為可能的來訪者考量。習慣獨處,將家中當成了最私密的空間,當林夏穿了他四十多碼的備用拖鞋,站在此處時,卻有略微的不適。
闖入了一個無比注重隱私與自我空間感的人家中,這樣的界限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程帆將食物放到料理臺上,看她站在那,穿著毛衣和牛仔褲,難得有點乖的樣子,“怎么了?”
“感覺我來破壞了你一個人的清凈。”
“還好�!彼麑①徫锎械奶啄贸�,遞給了她,“幫我放到臥室去�!�
雖然跟他也沒少用這玩意,但這么從他手里拿過四盒套,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不想被看出害羞,她邊拿邊假裝淡定地問了句,“臥室在哪?真放心讓我進去?”
“你找一遍不就行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怕你金屋藏嬌�!�
“家里不富裕,只藏得起一個�!�
看著她一言不發(fā)離去的背影,他笑了。
程帆打開旁邊的酒柜,除夕夜,還有人陪著喝,自然要開瓶老酒。家里這批已喝完了一半,還沒來得及補貨。還挺巧,看到瓶跟她一樣大的酒。
他拿了開瓶器,旋轉著鋼片,小心地將軟木塞拔了出來,緩緩倒入醒酒器中�?吹狡靠诔霈F的沉淀物時,他停下了動作,再將醒酒器放入了冰桶中。
他喜歡獨酌。
結束完工作回到家時,喝一杯放松已成了習慣。
這些年,遇到幾個真正難過的坎時,在外表現得盡在掌控中,回家一頓大酒,第二天照常去面對。
不必跟任何人說話,獨自消化壓力。獨自扛過一件件大事后,需要的人就越少。不是年少輕狂,藏不住分享成功的心情。也不是痛苦的成長期,還會忍不住極偶爾向人吐露內心。
他不需要她,卻想要她。
年齡越大,對人與事的忍耐力都在下降。事業(yè)上都不必為了錢而忍耐,頂多就少賺點,更何況私生活上。
只是在泡湯時,想著如果她在,一起喝一杯,也能接受。
能接受在一貫獨自相處的時間內,愿意讓渡空間給另一個人,于他而言,就已經是不同。
將她帶回家,也證明了這一點,他能接受�?吹剿驹诳蛷d里,他不覺得違和,甚至愿意跟她分享。
有時懷疑她是不是情場高手,真能耐得住性子吊住他,還能特地等到今天來回信息。
程帆內心搖了頭,第一次接吻的生疏,她哪里又會是。不過這不重要,人人都有過去,能擁有的只有現在。
他拿出了牛排,懶得拉上廚房門,又怕有那么點油煙味,就稍微煎一下再連鍋送入烤箱中。
莫名其妙的差事,林夏進了他的臥室,有些拘謹,她很少去別人家,更別說一去就進臥室這樣太過隱私的空間。
買了四盒,他真當她欲求無度�。�
而且買這么多放家里干什么?從時間、距離和便利度上,去酒店更方便。當然,更貴點,但她又不是缺錢的人。
她打開了床頭柜,將這四盒都扔了進去。站起身時,才發(fā)現很大的床上就一個枕頭,睡袍被脫下放在了床尾。
此時,她不確定,真的要在這過夜嗎?
雖然無比親密的事做過很多回,但這一晚,在這留下了,他們的關系,也許就徹底不一樣了。
人習慣性抗拒改變,可若與她今夜獨自在家守歲相比,顯然與他在一起更快樂些。
林夏出來時,正看到程帆拿了兩個酒杯放在吧臺上,端了醒酒器倒了一小口,放在鼻尖聞了下,看見她來,將手中的酒杯遞給了她。
“聞一聞�!�
林夏學著他的輕嗅,但若隱若無的味道,無從分辨,她又深吸了一口氣,正在分辨氣味間,就聽到了他的輕笑。
“笑什么?”
跟狗鼻子一樣,他自然沒說,“什么味道?”
“泥土......”她又閉著眼細聞,“還有,落葉的味道,秋天的感覺�!�
“鼻子挺識貨的�!彼o面前的酒杯倒了小半杯,與她碰了杯,“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彼粗�,“程帆�!�
難得聽見她喊他名字,他挑了眉示意聽到了,一口飲盡了杯中紅酒。
看他又拿起酒要給她倒時,林夏阻止了他,“我不喜歡喝酒�!�
程帆手下動作沒停,“你應該喜歡�!�
“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要陪我喝。”
聽了他這么直接而理所當然的回答,她還真有點啞口無言。看到桌旁空置的紅酒瓶,上面的酒標都有點模糊不清,但依舊能看到年份。還挺巧,是她的出生年份。
除夕不好拒絕他的要求,只能如他所愿嘍,林夏拿起酒杯,小口地喝著。
看著她拿起軟木塞細聞又嫌棄的動作,他笑了,“你會喜歡的�!�
“為什么?”
“你放幾天假?”
“初九�!睕]理解他跳脫的思維,她問:“怎么了?”
“好,那就是有八天�!彼聪蛄伺赃叺木乒�,“那里有不同產區(qū)和年份的酒,我們每天開兩瓶。打個賭,你肯定會愛上它�!�
“你瘋了吧�!笨粗J真的表情,林夏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就算是,也是個奢侈的玩笑,這些年份的酒絕對不便宜。
“這才剛開喝,我還沒醉�!�
“這么好的酒,給我喝,不是牛飲牡丹嗎?”
他反問了她,“那你就是有空了?”
其實她春節(jié)沒安排,今天去了林家吃過飯,年后林家親友往來,她可以不去。舅舅舅媽已退休,去了加拿大過年,年后也沒聚會的任務。
“難道你過年不要走親訪友嗎?”
“你什么時候做事這么猶豫了?”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喝酒都不敢嗎?”
坐在吧臺的高腳凳上,她喝了口酒,聳了肩,“我很膽小的,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看著他明顯不信的表情,她笑了,“只對你大膽了一次,在其他事上,我都很循規(guī)蹈矩的�!�
吧臺上有盞昏黃的燈,她的笑很狡黠,壓根就不是個老實的人,“比如呢?”
“很多啊�!彼龘沃^,想了想,“比如我有在好好工作啊。”
“這不是應該的嗎?”
她內心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從來沒給人當過下屬?”
“我留學時打過工�!�
“那不算�!�
“好,不算�!彼χ此�,“好好工作就循規(guī)蹈矩了嗎?”
“比如沒有叛逆,努力做事,想要獲得父母肯定�!�
“那你肯定很難獲得�!�
“為什么?”
“你母親對下屬應該很嚴苛吧?”
“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見過她嗎?”
程帆看著她,聰明而通透,才進入社會兩年,卻又保持著單純的本性。他從不是個好人,此時,卻想把她變成另一個他。那樣的她,才會陪他更久。
他正想說什么時,烤箱“叮”的一聲,已經結束了運作。
看著他起身去了廚房,拿著隔熱手套把平底鍋從烤箱中端出,將牛排和蘆筍放到了餐盤中,又順手拿了刀叉將熟透的肉切成了條。
他目光銳利,只是社交場上見了兩次孫玉敏,就將人看個透。
而孫玉敏提及他時,眼神中的想要結交的渴望難以掩藏。
自己在公司的處境尷尬,不上不下,想要更多,卻毫無籌碼,處處都要受制于父母。
林夏并不傻,只是對很多事沒興趣,連程帆的背景都不想知道,只知道他有個公司,從公開披露的報表上看,利潤很不錯。
她不想復雜化這一切,更不想去利用他。生活上,她想單純地享受跟他在一起的快樂。工作上,她自己努力就好。
面對這個遠比她強悍的男人,她敢跟他上床,但卻不敢招惹他太深。
牛排肉質好,調味料只加了鹽和黑胡椒,都挺美味。不過也不能否認,他廚藝不錯。
他確實有點煙癮,吃完飯后,就從客廳的茶幾上拿了煙和打火機去了露臺。
林夏不是吃白食的,隨手就將餐盤放入了洗碗機中,再拿著手機回復了祝福信息。復制粘貼著除夕快樂,很快就回完了信息,見他獨自站在露臺上,她放下了手機。
興許是剛剛吃了肉補充了能量,從溫暖的室內到吹著寒風的室外,她并沒有覺得太冷。
聽到了門響聲,他回頭看了她,皺了眉,“這么冷,你出來干什么?”
看著他抽煙的背影,卻莫名覺得他有些孤獨。雖然這種孤獨感,跟身邊有無人陪伴,并無關系,“陪你啊�!�
程帆本想轉回頭繼續(xù)抽煙,聽了她的回答,卻是轉了身,看著她走到他跟前,“說假話,不心虛嗎?”
多浪漫的回答,就被他這么諷刺,她干脆閉了嘴,不說話。
他又拿了根煙放在嘴里,用手中快燃盡的煙過度著火星子,吸了口將煙徹底點燃,“你應該陪我去滑雪。”
興許是除夕,從小就被外婆教,在今明兩天要說好話、和和氣氣地跟人講話,這樣來年運氣才會好。林夏對他有些心軟,畢竟那事確實自己做的不地道。
“下次補上,可以嗎?”
外邊冷,吐出的煙圈凝成了霧,他沒回答可不可以,問了她,“抽過煙嗎?”
林夏笑了,忽然伸手從他指間奪過了香煙,老練地夾在手里,吸了一口,踮起了腳尖,此時煙從鼻子里吐出,噴灑在了他的臉上,挑釁地看著他,“用不著你教我�!�
他拿回了煙,看著她的得意,興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這有多性感。看著前邊摩天大樓上的燈光秀,他又吸了口,不知自己在忍耐著什么。
“教我喝酒,還想教我抽煙,你這是想讓我變壞�!�
他冷笑,“你以為你是個好人嗎?”
她最壞的一面,只被他看到過。
她也沒生氣,“你要不要再給我一口?”
程帆吸完了最后一口煙,扔掉了煙蒂,卻還沒吐出,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低頭就吻住她,撬開了她的唇,將煙度到了她的口中。
煙草味在兩人口中彌漫,他給了她一口,卻又試圖剝奪了她所有的呼吸,讓她根本無福享用。甚至是種折磨,唇舌被他攻占,沒有一丁點溫柔,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報復。
她開始害怕,原來他在電梯上說,你應該怕,是這樣的恐懼。一個在事業(yè)上讓人感到可怕的人,在生活上,只是有意隱藏了黑暗的一面。
許久之后,他終于放開了她,像是無事發(fā)生,指腹撫摸著被他咬破的唇,“抽煙,跟誰學的?”
像是被他嚇到,她很乖地回答,“我媽媽會抽煙,高中時我偷了包家里的煙,自己學的�!�
“想不想比她更強?”
林夏抬頭看著他,露臺的燈沒有開,只能透過室內的燈光,以及遠處大樓聊勝于無的那么一點。他的臉并不真切,不知他是何種神情與眼神。
她卻像是被他蠱惑,輕微的點了下頭,也不知他是否看到。
“對于一個遠比你強的敵人,要借力打力,利用一切你能利用的人。”他停頓了下,還是說出了口,“包括我�!�
她下意識想說,我媽媽不是敵人,我不想利用你。
可是,這并不是他想聽到的話,她不敢說。
對于這樣窺得了她的欲望、一再挑起她黑暗面的男人,她不能確定,她真的能不變。
臥室里開了盞床頭燈。
不過是兩杯酒,她興許真醉了,脫下了最后的拘謹與束縛,并不顧忌被他看到充滿欲望的自己。
恐懼之下,是興奮。
將這個強悍的男人壓在身下,想讓他快樂,更想讓自己快樂。
程帆盯著她。
夠了,一切都夠了。他放棄了忍耐。
這樣的她,只允許被他看到。這樣單純的她,只能被他染黑。
新舊交替之際,他們沒了時間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