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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流翠淺淺的一笑,“你傻啊,我們家小姐是第一次受邀請到侯府來,這里往來的大部分都是高官的家屬,那馬書香車必然穿梭來去,已經(jīng)看的多了,而我們的馬車是第一來,她們這種管事媽媽是最有眼力,當然可以看的出來啊�!弊龊罡锩娴墓苁聥寢�,沒點本事怎么行,這道理連流翠都懂,她要是不懂,早就做不下去了。

    采青兩眼閃光的望著流翠,“流翠,你懂好多�!�

    流翠含笑道:“你多看多學,以后也會懂的�!弊鲆坏妊诀�,同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云卿聽著后面兩個丫鬟的對話,嘴角微勾,目前來說,采青的確還是稚嫩了一些,只要她肯努力,也忠心,以后她一定不會虧待她。

    她不由的想到雪蘭,這段時間,府中的各種排擠,讓她人都憔悴了不少,希望她可以從這里找到教訓,不要再像上一世那樣了。

    一路走過去,花園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蘢,怪石林立,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面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其中微露羊腸小徑,亭臺樓榭,古柏藤蘿,將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其間夾雜著各色盛放花兒,在枝頭隨著風頭招搖,隨著清晨的陽光照在了花瓣上的水滴里,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隨著管事媽媽在前頭引路,云卿帶著流翠和采青到了花廳,大廳里早就坐了其他的客人,一個個打扮得光鮮明亮,花團錦簇的,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看到進來的云卿,都怔了一怔。

    有幾位夫人見到云卿,便覺得有些面生,卻私下贊嘆,“這是哪家來的小姐,生的好標致!”旁邊有其他認識的,便與那幾位夫人,“這是沈家的大小姐。”

    于是又是一陣竊竊私語,其中夾雜著各種對云卿身份的鄙視或者感嘆,云卿恍若未聞,抬頭在人群中尋找相識的身影,見韋凝紫和謝姨媽坐在一起,正和幾個小姐在一起說話,似乎沒有看到她的樣子,她微微一笑,轉(zhuǎn)開目光,正巧看到安雪瑩和知府夫人坐在左手邊的一個席位上,安雪瑩正朝著自己點頭招手。

    云卿先過去給知府夫人行禮,知府夫人本來對云卿的身份還是有所不滿的,畢竟是個商戶女,雪瑩跟著云卿在一起,沾染上低俗的商賈氣息,后來發(fā)現(xiàn),云卿一舉一動皆有大家氣質(zhì),處事為人都恰到好處,再想起謝氏的出身,知府夫人殷氏也就釋然了,看云卿的舉止,再看外貌,憑著沈家的財勢,說不定以后也是有福氣的,嫁個有爵位家族的次嫡子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此一來,到時候也可以和雪瑩相互幫襯著。

    “我知道你今兒個回來,才跟著母親來的,不然還真不想來呢�!卑惭┈摾魄渥聛�。她今兒個穿著一件松花色的長裙,梳著一個墮馬髻,插了三只梅花頭黃玉長簪子,耳朵上是黃玉珠子的流水形耳墜,氣質(zhì)十分柔和婉約。

    殷氏一聽安雪瑩的話,接著道:“她身子不大好,春寒料峭,本是不能出門的,只聽到你回來,就眼巴巴的要趕來了,真是小孩子心性�!�

    云卿知道這是殷氏幫著安雪瑩說話,左右都坐了人,雖說位置隔了一定距離,難免聽了還以為是安雪瑩不愿意來參加侯府的花宴,也附和道:“我是第一次來侯府,雪瑩是害怕我落單了吧�!�

    這話說出來本來是簡單,可是殷氏有意無意的就看了坐在對面的謝姨媽和韋凝紫一眼,這兩人當初來時投靠的沈府,如今另外買了宅院,在宴會上看到自家侄女就當作沒看到,此等作為實在是令人有些微微的寒心。

    許是感覺到了知府夫人的目光,韋凝紫抬頭望了過來,她今日穿著一襲碧藍色刻絲暗紋云鍛褙子,下身著了水藍色波紋裙,頭上帶著翠玉箍金滴琉璃水珠的步搖,將自身的溫柔嬌美襯托了出來,一進來便得了不少夫人的青眼,私下問了她的名字年歲家世。

    可是云卿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旁邊人的話題一致?lián)Q成了這位新進來的小姐是誰家的,即便是聽到沈家是商賈,也嘖嘖嘆息,說是好標志的女兒家,可惜出生低了些。

    這話在韋凝紫理解就是沈云卿若不是出生低了一點,今兒個肯定就是眾多太太考察未來媳婦的對象了,她不由的心里如同貓抓一樣,嫉妒和恨兩種情緒在交替融合,變得非常難受。

    但是她比謝姨媽靈敏,懂得一些打量的目光內(nèi)里的含義,便是不喜,也要裝作喜歡的樣子,站起來,笑道:“表妹什么時候來的,怎地沒過來和我說說話?”

    這話可是暗指云卿不識禮貌,見到長輩和表姐不先過來行禮。

    云卿嘴角微微勾起,明艷的容貌如同破開晨曦的第一道曙光,霎那綻放出絢爛的光芒,“云卿進來后,本想和姨媽和表姐招呼,卻不能打斷你們的聊天,恰巧安小姐在招手,我便先過來給知府夫人行禮了�!�

    人家無親無故的人都看得到云卿進來了,你們在那裝著聊天,不想搭理人,以為沒人知道嗎?

    安雪瑩低著頭笑,她已經(jīng)見識過云卿的伶牙俐齒了,就韋凝紫想靠著嘴皮子上面讓云卿吃虧,那是沒什么可能的。

    云卿說完,還走過去給謝姨媽行了個禮,頓時更讓韋凝紫沒有話說,而剛剛才認識的幾個夫人看了看謝姨媽,暗道,原來這個寡婦是沈夫人的姐妹啊,可是聽說謝大名儒只有一個嫡女,那這個就是那個唯一的庶女了。想到這里便不由的輕看了幾分,眼底也流露出這個意思來了。

    謝姨媽狠狠的瞪了韋凝紫一眼,暗暗磨牙,這個女兒蠢死了,現(xiàn)在去認了親,不是告訴人家有個低賤商戶的親戚嗎?又讓人看輕了她,真是蠢死了。

    謝姨媽是個藏不住神態(tài)的人,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那些看似眼神不在這方,其實早就鍛煉出暗地里打量人本事的各位夫人眼中,對韋家的評價便又低了一級。

    謝姨媽不會知道,可是韋凝紫是能感覺的出來的,她拉著云卿的手,淺笑道:“表妹來了又不早些告訴我,我便和你一起來了�!�

    “表姐真是有心了�!痹魄湮⑿Φ溃⒉辉俣嗾f話。

    這時,從外頭走進來兩個女子,領(lǐng)頭的是一襲月白色長裙,容顏眉眼的女子,正是章瀅,她進來后對著眾人行了禮,神色并不如往常般飛揚,眉目里帶上了憔悴,便連那高高的額頭都顯得有幾分突兀,沒有了往日的明艷。

    而后頭跟著的乃是穿著一套海棠花色灑金對襟長襖,下配松花色撒花裙,腰間束著霞紅色宮絳,一頭烏發(fā)梳成高高的半月髻,中間插了一只菱形平面刻重瓣金花的大簪,從菱形三角上垂下來長長的金水滴鏈子,整個人是華貴不已,貴氣滿身,她的神色和章瀅完全是相反,滿臉春風,喜不勝收,進門便對著各位道:“不好意思,都怪我對事務不熟悉,耽擱了時間,讓大家久等了�!�

    眾人見到她,眼中神色各異,不過表面上都是笑著客氣。

    安雪瑩壓低了聲音道:“這個就是章洛的親娘,潁川侯的側(cè)夫人襲氏�!�

    如此介紹下來,聯(lián)合前因后果,云卿哪能不知道這位側(cè)夫人如此高調(diào)的原因了,章瀅的母親是潁川侯的正室,如今病入膏肓,難以治好,整日臥病在床,府中的事務都交給了這位側(cè)夫人處理,照這個勢頭,只要正室一死,這位側(cè)夫人就是要提位分的了。

    而潁川侯夫人和這個側(cè)夫人之間,還有一段淵源的,據(jù)說當年潁川侯夫人和潁川侯之間的婚事是父母之間早早就定下了的,那時兩人還只是孩童,兩家就互相交換了玉佩,定下了這門親事。

    而在定下這門親事后沒幾年,潁川侯夫人的孟家夫婦先后病亡,老潁川侯是個實誠人,并沒有因為孟家夫婦的去世而不承認這門親事,依舊要求訂親。

    可是當時潁川侯已經(jīng)和襲氏這個表妹眉來眼去好了很久了,本來襲氏是做好了心里準備做個妾室了,可是中途發(fā)生了孟家夫婦去世的事情,她以為兩家的婚事會就此坐吧,誰料最后還是沒有取消,潁川侯夫人的位置依舊是孟氏坐了上去,而她,在潁川侯夫人進門半年后,被迎娶進來,先是做了姨娘,因為肚子爭氣,生了章洛后被提為了側(cè)夫人,接著又一鼓作氣的給潁川侯添了第一個兒子,如今那個兒子是潁川侯的眼珠子,疼愛的不得了,連帶襲氏在府中的地位也蒸蒸日上。

    當年孟家夫婦去世,潁川侯夫人作為長女,下面還有一個弟弟,為了撐起一個家,十二歲的潁川侯夫人就開始打理家事,處理一府上上下下的事情,還要負責教導小她七歲的弟弟,性格自然是威嚴嚴厲,不這樣也鎮(zhèn)不住府中各色各樣的下人,也不會將弟弟培養(yǎng)成了靠實力考上進士做了京官。

    可是孟氏的性格做當家主母自然是綽綽有余,可是作為侯爺?shù)姆蛉�,她就顯得過于陽剛了,不懂溫婉,不懂柔和,凡是對就對,錯就是錯,不會迂回處理。

    原本孟氏生得不錯,剛開始潁川侯并沒有做出太過的事,還是尊重她的,可是后來孟氏就只剩下主母這個位置了。

    因為潁川侯最愛的就是襲氏這種溫柔可人的女子,在孟氏進門后不久,另外又陸陸續(xù)續(xù)娶了不少同樣柔美動人的小妾。

    要強的潁川侯夫人不愿服輸,更是剛強,和潁川侯兩人夫妻關(guān)系十分的不和諧,這也是整個揚州城知道的秘密。

    誰都知道孟氏去世后,便是襲氏上位,所以在場的夫人雖然看不得襲氏這一番作為,可是為了以后兩家來往,還是得做好這份面子情,這也讓襲氏更加開心,笑得嬌聲陣陣。

    章洛今兒個也跟在她后頭,同樣穿的是喜氣洋洋的,以前她都是低調(diào)的,盡量不將章瀅的光彩掩蓋了下去,今日她卻穿了一身的明藍色,顯示出妖嬈的身段,和明麗的面容,本就是一個爹所生,娘親的樣貌也是姣好的,再經(jīng)過這么打扮,章洛一下也變得明艷了起來。好些個夫人連連稱贊,使得章洛笑得越發(fā)的艷麗。

    云卿望著眼前的這一切,世人都是如此,踩搞捧低,章瀅的母親已經(jīng)是沒有了希望,都知道下一任侯府女主人就是眼前的側(cè)夫人,沒有人再分出太多的精力去管章瀅,大多數(shù)人都是為了利益而在這里交往著,誰人真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要來參加這些宴會呢。

    她看了章瀅一眼,章瀅正坐在前方席面上,眼神中有著怒火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美艷的面容緊緊的繃住,似乎在克制著自己的怒火。

    章瀅也會有一天懂得控制自己的怒火?云卿沒有漏過她掩在桌邊的人,看的出章瀅很討厭襲氏和章洛。

    不過,換做是她,她也同樣不會喜歡吧,自己的娘還在床上生病,小妾和庶女打扮的花枝招展,好似在辦什么喜事一樣,換做是誰,誰都接受不了。

    再說,正室和小妾,嫡女和庶女,仿若天生就是不對頭的,誰也看不慣誰。

    席面上火熱的在開展著聊天八卦的活動,云卿得知了一個消息。

    御鳳檀回京了。

    這個消息剛剛一出,便從天越城開始往四面八方傳了出來,因為西戎的這一戰(zhàn),實在是打得太久了,惡劣的天氣,懸殊的兵士力量,讓這一場戰(zhàn)贏得實在是不太容易,便是明帝對這個結(jié)果也覺得有些意外。

    可是,偏偏因為他派出了這個從來沒上過戰(zhàn)場,在京城一養(yǎng)就是八年的瑾王世子,將整個戰(zhàn)爭的局面全部改變了。

    御鳳檀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兵將指揮學習,他是王府子弟,平日里讀書寫字不過是為了培養(yǎng)文化素質(zhì),而明帝也不會下十二分的力氣,去教本來就視為威脅的瑾王世子謀略兵法。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御鳳檀打起仗來的方法,與所有的大將都不同,他喜歡奇兵致勝,喜歡以少勝多,喜歡偷襲,喜歡耍詐,喜歡用一切你想不到的想得到的,變化莫測的方法和手段在戰(zhàn)場上完全不按理出牌的得勝。

    西戎派出的二十萬兵馬,光死在戰(zhàn)場的就有八萬,因為御鳳檀帶兵還有一點,就是喜歡乘勝追擊,講究痛快和爽快,每一場戰(zhàn)役,嗜將敵人殺個干凈才甘心,正是此舉,將西戎本來高高的士氣,一下打擊的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會在半途之中有這么一號人物的出現(xiàn),這種天馬行空的打戰(zhàn)方法,讓他們聞所未聞,屢屢打亂他們的布置,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直到出了大雍的邊界,趕出了一百里。

    在西戎人的眼中,御鳳檀有一個外號,便是“金面魔將”,因為他每次上戰(zhàn)場之時,都會戴上一個金色的面具,遮住本來的容貌。

    西戎退兵,而御鳳檀也被明帝馬上召調(diào)了回來,在回京之時,明帝站在皇城門口親自迎接,口中大夸“不愧是朕的侄兒!好,好,好!”

    連續(xù)三個好字之后,明帝一道御旨,將御鳳檀封為了“鎮(zhèn)西大將軍”,位列武將二品官位。

    命運的軸輪果然吱吱嘎嘎的還是走到了原位,十九歲的御鳳檀,成為了京城風頭最盛的少年將軍,也成為了京中無數(shù)高門貴胄眼中的最佳女婿。

    旁邊的議論聲還在悄悄的進行,“你說瑾王世子為什么要戴面具?”

    “據(jù)說是長得太過俊美了,怕震懾不了敵人,才戴了面具的……”

    “有那么俊美嗎?”

    “當然,瑾王世子號稱京城‘第一美男’的,上次他來揚州你沒有看見嗎?”

    面對這種猜測,云卿微微覺得有一分道理,在想象中,將那個白袍紫紋的美男子與嗜血退敵的鐵面將軍混合在一起,實在是有點難,戴上面具之后,也許顯得更加神秘,更為震懾吧。

    圍繞御鳳檀的話題渡過了這一場酒面,吃過飯后,便要去花園里賞花了,云卿因為不知不覺喝多了水,便去了一趟恭房,走的時候便落到了后面。

    她正提速要去追眾人,卻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拉到了一座假山后面,剛要轉(zhuǎn)身呼喚,卻發(fā)現(xiàn)是章瀅,便將手收回,看著章瀅。

    按照剛才的模樣,章瀅應該是一直在這里等著她的,她就說今日章瀅會邀她來參加侯府的宴會一定是有什么問題的。

    “有什么事?”

    章瀅似乎還是很猶豫的樣子,面上表情有幾分不愿,又好似帶著點羞怒,囁嚅了幾下沒有開口。

    云卿不喜歡與她浪費時間在這里,又開口問了一遍,“若是沒事,我要去賞花了�!�

    “賞花,賞什么花,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是那樣子,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新鮮的模樣來了!”章瀅沖口道。

    云卿蹙了蹙眉,微露不耐煩道:“你今天邀我來便是聽你這番理論的?”

    “不是!”這一次章瀅倒是答的很快,又抬起頭看了一眼云卿,才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包東西,抿著唇,抬著下巴道:“你幫我看看,這藥是不是有問題?”

    云卿低頭瞟了一眼她手中拿的東西,微微笑道:“章小姐,我并不是坐堂大夫�!彼裕膊幌肴タ此种械乃�。

    章瀅似乎有著著急了,咬著唇,臉色憤憤道:“我知道你不是大夫。”她將手中的東西攤開,里面是一包藥渣,“這是我娘喝的藥,我讓府中的大夫看過了,他們說沒有問題,要請其他的大夫,父親又說我胡鬧,可是我不相信娘怎么會突然病了,一定是這個藥有問題,上次你在藥店能辨別牛黃,這個藥你也會看的,你看看,這到底有沒有問題!”

    原來是這樣,云卿總算是知道了原因,潁川侯夫人的病來的又急又猛,不過半年時間,就病入膏肓,章瀅懷疑是有人故意給潁川侯夫人下毒導致的。

    想到上次她親自去藥店里挑選牛黃,只怕也是因為同一個原因。

    其實藥物辨別云卿如今已經(jīng)可以做到不差分毫了,可是她并不想插手侯府的事情,假如她真的答應了章瀅看這個藥渣,看出了其中有什么多余的東西來,章瀅這種沖動的性格一時,萬一直接沖出去跟襲氏和章洛辯解,那么她也會被扯進來。

    侯府里的家務事,特別是這種腌臜事,不是她可以牽扯進去的,無論最后結(jié)果怎樣,她都會弄得一身餿。

    “這個,你還是找機會讓大夫給你看看吧,他們的醫(yī)術(shù)是官府承認了的,比我更好�!痹魄涫钦嫘牡膭裾聻],至少能孝順母親,章瀅也不是壞透頂?shù)摹?br />
    云卿說完,就想要出去,章瀅突然大喊了一聲,“沈云卿,你上回被賊人抓了的事,是我告訴安初陽的。”

    果然挾恩來報了,云卿心里便做好了準備,此時還是有些失望,剛覺得章瀅有些優(yōu)點,她便又讓人覺得不舒服。

    不過,欠人的恩情,云卿是一定要報答的。

    她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的望著章瀅,“我?guī)湍憧此�,以后那件事就相互抵消了�!?br />
    她的聲音冷冷的,如同三月夜里料峭的春風,雖然風輕柔和,卻含著涼意,章瀅不知怎么,就有些歉意,她那日本來是不想管了的,可是想著要是云卿出事,她看到了也沒說,到底說不過去。她心腸并不壞,只是在潁川侯夫人寵愛下,張揚跋扈了,剛巧遇見安初陽,便提了一句。

    “我……我也是沒辦法了,只要我出去,身邊就會跟了人。”似第一次說這種軟話,章瀅略微有些不習慣,眼神四處亂瞟,覺得沒辦法面對人。

    這樣子倒顯得有幾分平時沒有的可愛,云卿的臉色稍許好了點,不過依舊是冷冷的道:“把藥給我吧�!�

    細細的將藥渣每一樣成分捻,聞,嘗,分辨出來了以后,云卿將手帕包還給了章瀅,眼神有點復雜的望著她。

    章瀅迫不及待的望著云卿,艷麗的面容上都掛著擔憂和急切,“怎么樣,藥是不是有問題?”

    “這藥,完全沒有問題�!彪m然結(jié)果讓云卿也有點意外,但是她真沒有看出來有任何的問題。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你沒看仔細!再看,你再看看!”章瀅沖到云卿身前,將藥塞到她的眼下,神情慌亂不已。

    啪的一下,云卿將要塞到她臉上的藥渣一下子撥了開來,眼神從容中帶著些可憐,“章瀅,剛才我已經(jīng)看的很仔細了,不需要再看,這藥沒問題�!�

    再次的強調(diào),讓章瀅凝視著云卿的目光,似乎要從里面找出一點猶豫和惡毒來,她知道自己在書院的時候,曾咒罵過云卿,她希望云卿是在報復她,故意將本來有毒的藥說成沒有毒。

    可是沒有,云卿的眼底有的都是坦然和明亮,沒有一絲的作偽。

    她拿著那包藥渣,章瀅突然覺得很絕望,想起大夫說的話——你娘親最多活不到半年了,她心里有一頭橫沖直撞的牛,讓她無法控制,她脾氣本來就不好,此時更是無法控制。

    而在眼前的云卿就是最好的發(fā)泄選擇,章瀅拿起藥渣對著云卿就扔了過去,“你滾,你給我滾,你們都不是好人,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欺負我娘親生病了,就說我娘親要死了!一個個的平日里跟在我后頭和狗一樣,現(xiàn)在每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你們這群小人!什么賞花宴,什么來多了人可以沖沖府里的晦氣,你們就是要故意氣死我娘!氣死我娘的!”

    云卿飛快的閃過那一包藥渣,眼角卻掠過假山后,發(fā)現(xiàn)一抹衣角飛快的消失在后面,那抹衣角,好似有點熟悉。

    看著章瀅還在這里遷怒而罵,云卿淡淡的一句打斷她,“既然藥已經(jīng)幫你看了,我走了�!�

    章瀅罵著罵著就哭了起來,云卿回頭看她蹲在假山后咬緊牙哭泣的身影,輕輕的搖了搖頭,方才章瀅的話里透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

    如今府中是側(cè)夫人襲氏做主,府中的下人都是見風使舵,踩搞捧低的,估計以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章瀅如今肯定是受了冷落的,而章洛今日的表現(xiàn)也很明顯展現(xiàn)了一點,就是章洛和襲氏兩人經(jīng)常在章瀅面前變相的詛咒潁川侯夫人,而章瀅卻無論如何也弄不贏她們。

    在書院的時候,云卿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章洛是個隱忍的,但是眼底經(jīng)常透露出的不服光芒沒有被她錯過,如今章瀅就快要失勢,章洛等著做嫡女了,形勢大翻轉(zhuǎn),兩方都會有巨大的心里變化。

    像今日的花宴,來時云卿便覺得奇怪了,既然潁川侯夫人還病重在床,怎么會還特意辦這種大宴會,原來是用了沖晦氣的名號,這也肯定是襲氏開口要辦的,這是在向眾人表明她的身份,也能更好的氣章瀅,讓她看看如今府中是誰做主。

    家家都有不省心的事,章瀅這種沒有太多城府的性格,當然不是這兩母女的對手了。

    帶著人走到了人群之中,云卿有留意到,韋凝紫和章瀅兩人關(guān)系似乎特別的好,親親熱熱的倚靠在一起說著話兒。

    “今日的宴會舉辦的很好,一點都看不出夫人是第一次操辦花宴呢�!表f凝紫笑著贊到。

    章洛望著周圍熱鬧的人群,也頗覺得驕傲,誰說娘是個側(cè)室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如今娘還不是能將主母做的事都做的漂漂亮亮的,她覺得韋凝紫將“側(cè)夫人”三個字,說成“夫人”是特別的順耳,笑得格外舒心道:“娘為了操辦這次宴會,也費了很久的心,幸虧你覺得喜歡�!�

    既然韋凝紫都說襲氏是“夫人”了,這樣的示好章洛當然聽得出來,于是也喊了襲氏為“娘”,側(cè)夫人雖然看起來有“夫人”兩字,其實還是個妾室,不過是好聽了些,按理來說,潁川侯的所有子女都只有一個娘,那就是章瀅的母親,潁川侯的正室夫人。

    可眼下這種狀況,韋凝紫也不會說穿,只不過微微一笑,“如今章瀅每日都守在床頭,倒是個孝順的。”

    話題到了章瀅身上,章洛自然不會高興,鼻子里輕輕一哼,很不以為然,守著?守著有什么用,請了那么多大夫看了都還不是那個樣子,如今就是躺著等死了,遲早的事情罷了。

    “她,你剛才又不是沒看見,那脾氣暴躁的厲害,除了對她娘好點以外,府中誰念她的好�!闭聻]眼神里含著一絲輕蔑。潁川侯夫人是直爽威猛的那種,所以帶著的章瀅也是這樣,潁川侯夫人多少還有威嚴在,可章瀅呢,只學到了外表,沒有學到威嚴的精髓,大小姐脾氣爆發(fā)起來,全府的人都怕她。

    所以如今潁川侯夫人一病,襲氏和章洛籠絡(luò)人心,很快就將章瀅逼得屢屢失態(tài),在府中除了潁川侯夫人的陪房和陪嫁外,其他人都漸漸偏向襲氏了。

    “可惜,她到底還是府中的大小姐,就算到時候,她還是在我上面�!闭侣宀粷M的說道,一來章瀅是正室的女兒,就算襲氏以后扶正了,章瀅是原配之女,還是比章洛大,再者章瀅又比章洛年長,算起來,章瀅才是侯府的嫡長女,嫡長女和嫡次女之間的區(qū)別看似不大,其實還是很有區(qū)別的。

    古代以嫡為尊,以長為尊,兩者都占據(jù)著,為最尊。

    “也是,章瀅的脾氣是不好,但是有什么辦法,她占著出身好,倒是可惜你了,說起性情,才貌,我倒覺得你不輸于她�!表f凝紫輕輕的說道,看了一眼章洛的表情,雖然章洛比章瀅要收斂一些,可是段數(shù)比起韋凝紫來,還是要差的遠了,在聽到這樣的話時,神色明顯不悅。

    “你看她每次見到我表妹,就要大吵,今兒個兩人又不知道為了什么吵起來�!表f凝紫似乎很感嘆的又說了一句。

    “她和沈云卿能吵得贏嗎?你那表妹不是個省事的�!闭聻]對云卿的印象很深,每次在書院有人要挑釁,云卿總能讓人吃不了好,她就從不去惹云卿的。

    再者,她心中也一樣覺得云卿是個商戶,身份太低賤了,而韋凝紫,怎么說父親也是個官家,所以她才會和韋凝紫相交。

    “那是,我表妹,可是個記仇的,輕易惹不得。今日這樣的宴會,要是給人看到太不好了�!表f凝紫深有感觸,又意味深長的對著章洛說道。

    章洛仿若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嘴角慢慢的浮起了笑容。韋凝紫也淺淺一笑,目光落在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上,輕輕伸手摸了摸。

    云卿正和安雪瑩在一旁看著花,那邊韋凝紫也來邀請云卿到另外一旁看著牡丹,此時知府夫人殷氏正帶著安雪瑩在各個貴婦之間認識,云卿便一個人去了。

    雖然不喜歡和韋凝紫打交道,在眾人面前,她不會落下什么話柄,而到了相邀的地點時,云卿發(fā)現(xiàn),不止是有韋凝紫,還有章洛和章瀅兩人也在這里。

    因是賞花,幾人的丫鬟都在外圍守著,而這處雖然是在花園里顯眼的地方,不算偏僻,但是花叢茂密,角度卻剛好遮住了其他人的視野,云卿看著韋凝紫,心里下了防范。

    而章瀅看到章洛,就沒有好氣,“章洛,你讓我來這里干什么?”

    “大姐何必這么生氣,每次話還沒說,你就好像跟人在斗氣一般,雖說你是大姐,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對著妹妹發(fā)脾氣吧�!闭侣搴�,盈盈水眸看起來帶著笑意,里面卻是一片嘲笑。

    “我何時對你發(fā)脾氣了?你喊我來這地方是來做什么的?”章瀅不喜歡章洛,自然沒好話。

    “今日不是賞花宴嗎?我喊姐姐和我一起來賞花啊,姐姐不是這點要求都做不到吧,雖然你是嫡女,也不能這般的囂張啊�!闭侣逶诘张畠蓚字咬了很久,誰都聽得出她的意思。

    章瀅美眸一瞠,頓時怒上心頭,“你什么意思,裝什么東西,你會好心喊我來賞花!別以為你在別人面前裝什么樣子你就是什么樣子,你就是個賤人生的下賤貨!”

    這一番話罵的章洛臉色一白,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說她的身份,她如今還是個庶女!不過想到等下會發(fā)生的事,她馬上就恢復了過來,臉色如常,抬手捂著嘴,似委屈的說道:“姐姐何苦這樣咄咄逼人呢,你娘要死了,又不是我的錯,這閻王爺要收人,我怎么也攔不住的,你怎么遷怒于我呢!”她一番楚楚可憐的作態(tài)之后,忽然語調(diào)非常諷刺的道:“不過,姐姐能神氣的也就這么幾天了,等你娘一死,我娘就是侯府正室了!”

    她左一個“你娘要死”,右一句“閻王爺要收人”,將章瀅哭過后顯得發(fā)紅的眼圈氣的更是發(fā)紅,沖過去對著章洛道:“你說什么!你這個該死的賤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這些天,章瀅一直都懷疑是襲氏她們在藥中下手的,雖然云卿查出來藥的確是沒有問題,可是章瀅心里對章洛和襲氏就有恨!

    若不是襲氏從進來起,就天天在爹面前上眼藥,總用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陷害娘,說娘善妒,說娘惡毒,爹也不會那么討厭娘!

    雖然娘表面上沒有什么,可是她知道娘的心里不好受!這么多年都過著被一個側(cè)室暗地使絆子的日子,哪個女人心里會好受呢!

    云卿在一旁看著兩人吵架,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相信韋凝紫喊她過來,絕對不是讓她在這邊看看姐妹兩人吵架的,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低頭一掃,發(fā)現(xiàn)剛才看到的裙角,正是韋凝紫今日穿著的碧藍色,腦中飛快的將事情理了一遍,她知道韋凝紫和章洛的計劃了!

    而這邊,章瀅已經(jīng)被惹得怒火沖頭,對著章洛沖了過去……

    040

    天生克星

    而這邊,章瀅已經(jīng)被惹得怒火沖頭,對著章洛沖了過去。

    章洛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看到章瀅過來,驚惶失措的往后面一直退,退到了游賞的湖邊時,眼睛往左邊花園入口處一瞟,撇見幾個身影時候,立即就開始大喊:“姐姐,你莫要這樣……”

    “我沒怎么樣,你就喊什么喊!”章瀅最討厭章洛裝可憐的樣子,眼見她又來這套,不由的回道。

    就在這時,章瀅不知道腳下絆倒了什么東西,身形竟然一個趔趄,越過章洛直直的往湖中掉落了下去。

    面對眼前的變故,章洛不知道目瞪口呆,她本來的計劃是故意惹怒了章瀅,讓章瀅和她拉扯之際,派人將父親引了過來,然后讓父親在眾多夫人小姐面前訓斥章瀅,讓她落下為姐不尊,陷害庶妹的名聲。

    可是事情怎么就突然發(fā)生了變化,反而是章瀅落下了水呢?

    云卿飛快的收回了腿,今日她穿著的大擺的長裙,腿腳微動,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來,剛才她瞥見進來的人,就更加確定了章洛的做法,當即就決定一腳將章瀅送入了水中。

    章瀅掉落在水中,心中一陣緊張,她不識水性,冰涼的湖水沁入她的鼻間,嗆了好幾口水。

    聽到落水聲,早有安排好的婆子跳入了水中將她拉了出去,不過事有偏差,剛開始準備是用來救章洛的,此時救上來的卻是章瀅。

    章瀅一上岸,就有丫鬟拿了披風趕緊給她披上,而潁川侯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一看躺在岸邊婆子懷抱中的章瀅,再看聞聲圍了過來的諸多小姐夫人,更是覺得臉面盡失,板著面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時看到這一切的,除了章瀅章洛兩個當事人外,就是云卿和韋凝紫了,云卿望了一眼韋凝紫,微帶疑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表姐讓我過來賞花之時,章二小姐和章大小姐兩人便開始發(fā)生了口角,后來兩人便開始走得近了些,我一時沒有注意,就聽到撲通一聲,轉(zhuǎn)頭過來一看,章大小姐落入了水中。”

    聽著這話,眾夫人小姐剛才雖然離得遠,也有那離得稍近,耳朵尖的,聽到章洛在那罵的話,句句都是詛咒潁川侯夫人的,此時心里也是有了計較。換做是自己,被人這么詛咒親娘,哪能沒有火氣,肯定要對上的,豈料這章洛竟然還動手公然的將嫡姐推入了水中,這種膽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章洛一聽這話,急得眼淚水就掉了下來,“沈云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了她下水了,明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你和她故意聯(lián)合起來陷害我的是不是!”

    云卿聞言眉頭微蹙,十分不解道:“章二小姐,此話實在是詫異,我剛才可有說過是你推人下水的?”

    章洛此時一想,云卿的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她說的每句話分開看都是實話,可是湊在一起,難免讓人不則好么想。

    側(cè)夫人襲氏也聽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聽到這一番話后,頓時也皺起了眉頭,章洛一見襲氏立即就沖了過去,委屈的淚水掉落的更是歡快,“娘,你看她們都故意欺負我,故意冤枉我!”

    “原來這位就是潁川侯夫人,聞名不如見面啊�!贝藭r旁邊一個打扮的簡單大方的夫人卻開口說話了,不過她一開口,在場的幾個人都僵住了。

    “這哪里是潁川侯夫人,是側(cè)夫人!”有心直口快的夫人馬上回道。

    “噢,原來是我弄錯了?!”那位簡單大方的夫人又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語氣里沒有半點自認錯誤的樣子。

    在場的夫人都聽得出來,這是諷刺章洛看到一個妾室就在人前喊娘,潁川侯府沒有規(guī)矩呢!

    潁川侯惱怒的看了那個夫人一眼,她正是楊雁蓉的母親楊夫人,楊大人身邊只有她一個結(jié)發(fā)妻子,沒有其余的妾室通房,所以這位楊夫人對這等子妾室通房和妾室的子女在家中橫行霸道最是看不慣。

    開始那些夫人和襲氏去打交道的時候,她便是坐在位置上,一語不發(fā)。

    論官職身份,楊大人是都指揮使司正二品,是手握實權(quán)的官員,而楊夫人也是四品誥命夫人,即便是面對侯府這樣貴胄身份,她也不輸于人前,更何況潁川侯府到了此時,已經(jīng)是在走衰退的路線,每一個寵妾滅妻的高門,都意味著這個家門的衰敗開始。

    面對襲氏這樣的側(cè)室,她連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

    被她這么一打岔,章洛剛才那句哭訴的威力就沒了,潁川侯臉面再不好看,也不得不訓斥章洛一句:“你平日里規(guī)矩怎么學的!難道都忘記了嗎?”

    襲氏一直都是潁川侯的心肝,連帶章洛在府中也頗受寵愛,再者潁川侯對女兒的要求和對小妾的要求是一樣的,楚楚可憐,梨花帶雨是他的最愛,所以章洛一看到他淚水就和漲水似的,不要錢的往外流。

    沒想到今日被楊夫人這么一弄,他要是再偏袒,就是明目張膽的在眾人面前偏心妾室的女兒了,潁川侯修行還沒到家,臉皮還沒厚到一點不要的程度,不過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轉(zhuǎn)頭對著還包在一旁的章瀅皺眉喝斥道:“今兒個宴會,你又在這咋咋呼呼什么,平日里鬧個不停也就算了,怎么沒事還自己往水里面掉,去陷害妹妹!”

    章瀅一直都討厭章洛,也知道潁川侯不喜歡她,因為她不夠會裝,可是沒想到爹已經(jīng)被襲氏的枕頭風吹著到了如此偏心的地步,竟然睜著眼說瞎話,頓時站起來道:“你剛才看到我是自己爹到水中去的嗎?你既然沒看到,怎么就說是我今日在鬧事,明明是她在詛咒娘,她說娘早點死,襲氏就可以上去做正室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潁川侯被章瀅這么一說,老臉漲紅,襲氏之所以這么囂張,沒有他的默許是不可能的,平日里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孟氏他也不喜歡,可是被章瀅在人前說出來,那就不可以了!

    “我胡說八道?爹,那你怎么不想想,我再怎么也不會故意跌到水中去吧,今日是宴客的日子,我何必在人前跌落,弄的一身狼狽,難道這樣對我的名聲就有助嗎?”章瀅鼻翼翕合,臉上漸漸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而旁邊的夫人小姐聽著,多少也能看的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孟氏病重,就等著去了,襲氏和章洛肯定是水漲船高,在府中越來越有地位,連帶著開始欺負沒有娘幫助的章瀅了。

    章洛看到周圍這些夫人小姐各種復雜的眼神,也急了起來,她到底年輕,裝也只能裝到這個程度,哭道:“這里在場的還有韋家小姐,沈云卿說的話不一定就是對的,萬一她和大姐串通好了的,問問韋小姐,當時她看到了什么吧?”

    她這計劃是和韋凝紫心意相通了的,在章洛看來,韋凝紫怎么都會偏幫著她說話,只要韋凝紫說章瀅是故意掉落下水的,那么就完全不同了。

    韋凝紫也是一愕,她在一旁慫恿章洛對章瀅下手,也是有著自己的目的,只要章洛入了水,其他人必然要問緣由,她的想法中云卿是個記仇的人,一定會說是章瀅推章洛如水的,到時候她再站出來說云卿做了偽證,其實章洛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水中的。

    這樣一來可以與章瀅交好,賣了一個人情,二來又可以說云卿與章洛一起做偽證,弄壞云卿的名聲。

    可惜事情到了現(xiàn)在,完全變了個樣子,章洛沒有落下水,章瀅反而落下去了。

    韋凝紫是知道章瀅的性格,雖然沖動霸道,可是完全不是那種有彎彎道道心機的人,這只可能是章洛動手推下去的。

    她為人心計深沉,看東西也不一樣,雖然章瀅的母親病痛會去世,但是章瀅的舅舅在京城卻是三品的吏部侍郎,且孟氏和這個弟弟是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對孟氏這個姐姐是當作母親般敬重,即便是孟氏去世,章瀅始終都不會淪落成無甚地位的人。

    可惜算盤打得好,現(xiàn)實總是殘酷的。

    韋凝紫略微思量一下,搖搖頭道:“我和表妹在一旁賞花,也并未注意到這邊�!�

    “你……”章洛怎么也沒想到,韋凝紫竟然說出這么一句話來,“你……”

    云卿此時轉(zhuǎn)過頭對著章瀅,一頭烏發(fā)在水中散亂的披了下來,臉上也沁得濕濕的,整個人披在偌大的披風里,還在瑟瑟發(fā)抖,唇色有些發(fā)白,這樣的外表絕對是個非常好利用的利器,就看章瀅懂不懂了。

    在接受到云卿的眼神時,章瀅看到了她幽黑眼眸中自己狼狽的影子,還有她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轉(zhuǎn)頭望著還一臉帶淚的章洛,披風下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腰間一下。

    然后對著潁川侯就跪了下去,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爹,雖然娘平日里性格過于直率了,可是她怎么也是侯府夫人,是您的結(jié)發(fā)妻子啊,妹妹若是平日里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沖我來,也不能去詛咒娘啊。不過,今日是府中花宴召開的日子,這么多貴客在此,妹妹一直都是懂事的,就算再怎么沖動,也不會將我推入水中的,這不關(guān)她的事情,是我們兩個在看花的時候,我不小心跌入水中的。”

    平日里囂張跋扈的侯府大小姐在眾人面前流露出了柔弱的一面,比起一直喜歡柔弱的人來,效果要好上許多,潁川侯看到面前這張艷麗的面容,又想起躺在病床上不起的妻子,這些年雖然是不喜歡她,可是沒有功勞還有點苦勞,心頭微微就軟了。

    “此時也就罷了吧,你們兩姐妹也鬧得太過分了些�!�

    章洛見章瀅學著她一哭,就將矛盾化解開來,很是不服氣道:“父親,女兒沒有和她看花,是她故意和我起爭執(zhí),然后裝作跌倒在水里,就是想讓你怪責于我的。”

    以往章瀅總覺得章洛心眼兒多,詭計多,此時看她,覺得她也不過如此,便微微咬著嘴唇,眼底流露出失落,開口勸道:“妹妹莫要再說了,今兒個還有這么多貴客在,就算是我跌倒在水里故意陷害你的,你也莫要說了,這丟的不是你的臉,是整個侯府的臉啊�!�

    “是不是你自己跌進去的,我們心里有數(shù),你一個堂堂的嫡出大小姐,都為了個庶出的妹妹千退百讓的,做到如此懂事了,偏偏那個庶出的如此上不得臺面,你何必再說!”楊夫人皺著眉頭,在一旁說道。

    其實其他的夫人心中也是這么想的,能受邀而來的,都是正室夫人,正室夫人在心中對這些個妾室姨娘就是同仇敵愾的。平日里章瀅的作態(tài),揚州府的夫人都知道,可是有孟氏包容著,只要不太出格,也沒什么,可今日里一看,孟氏在床上還沒斷氣呢,這側(cè)室和庶出的就開始爬在頭上欺負嫡出的。心里多少都有想法的。

    見狀,襲氏趕緊拉著章瀅站起來,“大小姐這是做什么,你何苦是這樣逼著妹妹,快點站起來吧!”

    云卿此時含笑道:“側(cè)夫人說話倒是有趣,原來嫡出小姐下跪是要逼庶出小姐的,我這才知道嫡出的原來在家中都只有如此地位,非得做出下跪的姿態(tài),才能抵得了庶出小姐的幾句話呢!”

    本來云卿是不想說話的,可是這個章洛和韋凝紫兩個鬼鬼祟祟在密謀的事中也有她的一份,只要有韋凝紫牽扯在其中的,她就不會置之不理。

    就像剛才,若不是韋凝紫參與了,她絕對不會伸出腳將章瀅踢下水中,當然了,這么一踢,也有泄憤的成分在其中,誰讓章瀅平日在書院說的話那么難聽呢,可以算做變相的報仇吧,但同時也將局面扭轉(zhuǎn)了。

    嫡出和庶出本來就是有區(qū)別的,雖然庶出的都是叫嫡母為母親,可是除非是圣母,否則很難做到把自己的情敵的孩子寬宏大量的當作自己的孩子來養(yǎng),就算再親,嫡出的就是嫡出,身份高出庶出的一等,有些家里的庶出女兒根本就是當作半奴半主的養(yǎng)的,哪里還需要嫡出的下跪呢。

    這句話,就連潁川侯聽了也覺得有些想法了,雖然他一直對章洛是十分寵愛的,比起章瀅,投入的感情和精力要多很多,在家中的東西和份例章洛與章瀅都是相同,但是這不代表,章洛就可以在人前讓章瀅這個嫡女沒了面子。

    孟氏的弟弟可不是盞省油的燈,若是知道這么個說法,會做出什么動作來,很難想象。潁川侯是見過這位小舅子的,誰敢欺負孟氏和侄女,就等于欺負他親娘一般。

    今日的事情他看在眼底,明白其實是章洛仗著他寵愛將章瀅推到水中去了,對于章瀅這個女兒,他還是知道的,沒有這么聰明,懂得陷害別人。

    想到這里,潁川侯覺得必須要做出一番‘公證’的判決來,又舍不得給心愛的庶女定下什么罪證。

    就在這時,云卿卻在前頭開口了,“今兒個既然是給夫人沖晦氣的花宴,其實姐妹玩鬧,一個不小心的也是有可能的,莫為了這個事打擾了大家的興致。”

    潁川侯正愁不知道如何說好,云卿這一番話是為他解圍了,連連點頭,吩咐人扶著章瀅先上去換衣裳。

    章洛哪里肯如此,對著潁川侯又是淚水漣漣,潁川侯心頭發(fā)軟,一掃周圍夫人的眼神,哼了一聲,狠狠心轉(zhuǎn)頭就走了。

    其實他沒聽出來,但是襲氏和章洛是聽出來了,云卿這一句話看似打掩護,其實還是定了章洛親手推章瀅進去的罪了,不過掩蓋成姐妹玩鬧不小心罷了。

    兩個仆婦扶著章瀅走開,章瀅轉(zhuǎn)頭對著云卿道:“沈小姐和我一起去吧�!�

    云卿知道她是有話要說,微微一笑,跟著她走了。

    而這邊,雖然發(fā)生了這么一幕,但是花宴還是要繼續(xù),襲氏拉著章洛問道:“今兒個我不是說了,你主要是在眾多夫人面前樹立好你的形象,讓她們贊美你,不要去惹章瀅嗎?怎么又去惹她了?”

    章洛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韋凝紫,不做聲,襲氏看她表情,心里明白了,肅色道:“是不是有人挑唆你了?”

    章洛架不住她這么一問,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去,襲氏面色露出一絲陰狠,又夾雜著心疼的用手戳了戳章洛的額頭,“你真是個傻的,人家把你當槍使呢!”

    襲氏說完,看了一眼眾多夫人散開了,就說了幾句,又招呼人去了,她是不會放棄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的機會,經(jīng)過剛才那一幕,她更要努力扭轉(zhuǎn)形象才是。

    韋凝紫剛要轉(zhuǎn)身走開,卻被章洛拉到了一邊亭子中去,章洛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手勁不小,連拖帶擁的拉著韋凝紫就往里面走去。

    “你干什么,放開我!”韋凝紫手腕生疼,生怕是紅了還是腫了,她這么一喊,章洛終于放開了手,接著,韋凝紫的臉上就迎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你個奸細!聯(lián)合著章瀅來欺辱我!讓我在眾人面前丟臉!”

    韋凝紫完全沒有預料到章洛突然發(fā)招,捂著被打的左臉,滿臉的驚愕,“你打我做什么?什么奸細?”

    章洛反手又是一巴掌扇過來,將韋凝紫又打個措手不及,“你扇動我去對付章瀅,結(jié)果讓你作證的時候,你又說什么都沒看到!你一定是跟她串通好的,來讓我丟臉的是嗎?!”

    韋凝紫被兩巴掌扇得腦中有點震動的嗡嗡,氣的銀牙幾乎要咬碎,可是她又不能跑,開始本來就是她扇動的章洛,好好的計劃,到了后來竟然變得一團糟!

    “我怎么知道,當初不是說你跌入水中嗎,后來怎么變成了是她?!”韋凝紫沒有想到這個章洛,外表看起來還是知禮的,結(jié)果和章瀅一樣,也是個能馬上動手的貨色,難道潁川侯府的遺傳都是二話不說,動手就打嗎?

    她心里謳的要死,偏偏不能還擊,此時不能和章洛硬碰硬,只好轉(zhuǎn)移話題。

    豈料,她不說還好,一說章洛又來了氣,指著韋凝紫就道:“就章瀅那個頭腦簡單的,她怎么會掉入水中,肯定是你,你故意和我這么說好,然后去告訴她,讓她先跌入水中,再讓爹看到,這樣就會怪我了!”

    章洛的脾氣其實比章瀅還不如,至少章瀅還是分人對事,章洛是隱藏在那層皮上藏著一顆暴力的心,若是沒有襲氏藏著掖著,又會在潁川侯面前裝可憐,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此時旁邊除了她幾個心腹丫鬟和婆子,就沒有其他人,心里剛才在人前失意的氣就流露了出來。

    若是平時,只要她一哭死,爹就幫著她罵章瀅了,今日卻理都不理他,轉(zhuǎn)身就走,娘說的對,今天她是被韋凝紫陷害了!

    頓時就劈頭蓋臉的對著韋凝紫又打了下去,“你在我面前裝什么裝,今日要不是你慫恿我,我怎么會去做這樣的事情!你在我這里裝什么無辜!”

    韋凝紫又不敢動手打她,到底這事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要是鬧在眾人面前,她樹立的淑女形象就全部沒了,只得左閃右避盡量避免被打,“章洛,這事你怎么能怪我,當時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和章瀅傳遞消息,再說,我若是這樣做,對我自己有什么好處?”

    章洛手揮的累了,喘著氣歇息,問道:“那今日這事,也對我沒有好處!”

    “可是對另外一個人有好處!”韋凝紫默默的為轉(zhuǎn)移了話題而開心,總算將章洛控制下來了,她的臉火辣辣的疼,不用看,肯定也是紅腫了起來,說話的時候拉扯著嘴角都有些疼痛。

    蠢章洛,自己做事不成就將氣撒在她的身上。

    “對誰有好處?”章洛帶著疑問道,她看不出今天這事除了章瀅得了好,還對其他人有好處。

    “沈云卿啊,你沒看到今天她一出現(xiàn),那些夫人就對她贊嘆的不停嗎?就連那個楊夫人從不開口管這些事的,今天都開口了!難道不是因為對沈云卿印象好,才開口說話的嗎?平日里你可曾看到她多說一句話嗎?”

    韋凝紫將問題往云卿身上轉(zhuǎn),章洛也不禁的想到了,是啊,那個楊夫人很少管這些事情的,今日開口是因為沈云卿?

    可是楊夫人今天才見過沈云卿,至于就對她那般的好嗎?楊夫人是不喜歡自己和娘吧。

    這一點上,章洛倒是自我認識很夠,于是她又想起襲氏說的話,這又是韋凝紫在挑撥離間了,誰不知道和沈云卿說嘴皮子的人沒一個人能得了好,韋凝紫這事要她去找沈云卿算賬,然后被羞辱嗎?

    想到這里,章洛又揮手對著韋凝紫扇耳光,韋凝紫胸腔一口熱血幾乎要噴了出來,這章洛平日里還能交流的,怎么今日就和章瀅一個模樣了,她趕緊閃避開,找了個空隙,急急忙忙的朝著外頭跑去。

    就算是她聰明靈活,此時跑出來,兩邊臉上也都是高高的腫痕了,埋著頭讓個小丫鬟帶了話,顧不得失禮失儀,先行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拿了小鏡子一看,頭上的釵子歪斜了下來,巴掌大的小臉給打得高高腫起,一雙盈盈水眸也被高腫的臉擠得變成一條小縫,沒有十天半個月就不會消腫!

    這該死的沈云卿,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韋凝紫就要倒霉!

    對于這些詛咒,云卿聽不到,就算聽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她是該死的沈云卿,她本來就死過了,再說,哪個人不是該死的,哪個人到最后不都是會死的。

    章瀅坐在屋中,換了衣裳后,將所有丫鬟屏退了下去,望著云卿。

    “剛才在湖邊,是你伸腿絆了我的吧�!�

    其他人看不到絆腳的動作,可是章瀅可以感覺的到在腳下的是什么,站在那個位置,也只有云卿才能伸得出腿絆倒她。

    云卿的鳳眸微微一凝,她早料到章瀅會猜出來,若是還猜不出來,那么這個人也是蠢得沒法救了,她再怎么幫忙也沒用。

    再者,看后來章瀅的舉動,也證明不是個愚笨的了。

    “雖然你給我弄到湖里去了,我還是得謝謝你,若不是你,今日被父親罵罰的人一定就是我了�!迸踔中睦餆崤牟枞~,章瀅的眼底似乎有一顆顆的水珠形成,但是又很快的消失在那一團霧氣之中。

    “你何必謝我,能一腳讓你栽到湖里去,其實我心里挺高興的�!痹魄鋼荛_茶水上層的熱氣,微微抿了一口,清香的花茶滿口存香,好似春天的味道,倒是不錯。

    章瀅似乎沒有想到云卿會如此回答,反射性的就沖道:“你什么意思?”

    將茶杯輕輕的放下,云卿望著她的模樣,淺笑道:“就這個意思,只許你罵我,就不許我踢你,世上沒這個道理。”

    章瀅一怔,似乎被茶水燙了手,飛快的將茶杯放在了桌面上,自己緊緊握著滾燙的手心,想起以前母親健康的時候,自己在家作威作福,性子的確是不好,所以如今下人一看轉(zhuǎn)了勢,對她也不在意了起來。

    在書院的時候,她也是仗著侯府嫡女的身份,欺壓人,如今換成了她被欺壓的。

    就算是被欺壓她也無所謂了,可是為什么娘就會得病,而且好不了了呢。一想到孟氏如今的模樣,章瀅頓時眼淚簌簌的滴落下來,哽咽道:“我母親在府中極有威嚴,當初祖父祖母在世的時候,也夸娘親端莊有方,絕對有主母之風,可是偏偏父親就不喜歡這種類型的,他喜歡那種天天打扮的妖妖嬈嬈的,會說些甜蜜話哄著他,他從不知道這些年母親為了打理這侯府上下,花了多少精力和時間,才能讓他不停的娶小妾……”

    云卿沉默著,低頭看著袖子上的繡文,每個家里都會有本難念的經(jīng),時下的社會就是這樣,男人納妾是理所當然,正室當個菩薩供起來的已經(jīng)是不錯的,遇見狠的,直接將正室撩了,讓小妾當家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她一直覺得沈茂算是不錯的。

    但是此時細想起來,謝氏和孟氏之間的區(qū)別非常大,雖然謝氏看起來柔弱心軟,可是在府中同樣有主母的威嚴,在祖母的為難下,還能得到孝順的父親的維護,就算在前世沒有兒子,謝氏也一直都穩(wěn)穩(wěn)的坐著主母的位置。她以前沒有細想,如今想來,謝氏何嘗不是以柔在克剛,哄的沈茂幾十年心里都將她擺在第一位。

    相比下來,孟氏就太硬了,攏的公公婆婆的心,卻讓丈夫被小妾吹枕頭風吹得太厲害,連帶女兒都不受寵。

    她這邊思忖著,那邊章瀅似乎得到了一個發(fā)泄口,還在說著:“自從有了章洛后,我便什么都爭強好勝,學東西一定要學好,一定要拿了好成績,這樣爹才偶爾對娘表揚一下我,娘那個時候才會真心的笑一笑……”

    章瀅的成績一直是學院里拔尖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拿得出手,云卿是沒想到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這些都不是章瀅為以往囂張張揚的行為做掩護的借口。

    她曾經(jīng)的作為,錯的就是錯的。

    云卿并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就覺得章瀅是對的,她不是圣母,沒有那個博愛的心。

    大概小半個時辰,章瀅倒完了心中的垃圾,拿著帕子擦臉,臉上有些發(fā)紅道:“就算你是真的要踢我下去報復,今天也是幫了我的忙,還是得謝謝你�!�

    冷靜的時候,還是個聰明的。

    云卿不知可否的站起來,準備告辭,她今日來的任務完成,人情也還了,和章瀅也沒有牽扯了,可以回家了。

    章瀅也急急的站起來,“你,你能教我怎么對于章洛嗎?”

    云卿冷笑一聲,斜睨了章瀅一眼,是她長得看起來很善良嗎?否則章瀅怎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知道你是個厲害的,上次被抓的事,你都能讓柳家吃了癟,現(xiàn)在人家對你都沒有意見,你是個高手�!闭聻]絲毫不在意云卿的冷笑,這也是她的特色,不在乎外在的眼光。

    高手?她這個高手還被人害死了一回呢,云卿難免腹誹,如今章瀅家的情況,絕對不會比她家的簡單。

    “冷靜�!痹魄浔懦隽艘粋詞。

    章瀅點頭,“還有呢?”

    “再冷靜�!�

    “……還有嗎?”章瀅額頭漸漸有青筋要迸出來,沈云卿這是耍她嗎?

    “看看你的樣子,你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了!”云卿淡淡一笑,見章瀅滿臉怒氣化為滿臉愕然,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她唯一能告訴章瀅的就是這個,多年的侯府大小姐生活讓她在揚州太過肆意,幾乎沒受到什么挫折,所以脾氣易怒,而且容易暴躁,如果章瀅不能克制這一點,就算她化身菩薩要來幫章瀅,遲早有一天,章瀅都會被自己的脾氣連累。

    世上最能幫章瀅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云卿自問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可以還得了那份恩情,再多的她也做不了,她又不是神仙,什么事情都能插手。

    宴會散了之后,云卿坐著馬車回了府中,將今日的事情掠過章瀅章洛這一節(jié),簡單的和謝氏說了一下。

    謝氏聽了不免感嘆,“章夫人是個爽朗人,雖是霸道點,但是口碑還是不錯的。只是她這一去,章大小姐可就可憐了,遇上這么個爹,以后還不知道怎么辦�!�

    有了后娘,就會有后爹,雖然大處也許折磨不了章瀅,可是小處能讓她不舒服的地方多的是。

    云卿望著謝氏,突然很有沖動問問她,謝氏的示弱是不是宅斗的手段之一,不過她覺得又沒有必要,該教的其實娘一直都有教她,只是沒有明顯的拿她自身做例子罷了。

    翌日,上學的時候,韋凝紫請了長假,在家休息,養(yǎng)好臉上的傷。

    謝姨媽看到她面如豬頭的樣子,就斜睨了眼,刻薄道:“你個蠢笨如豬的,在宴會上我都假裝不認識沈云卿了,你去湊什么熱鬧,害的我被人低看了一等,還想著和章洛那草包去合謀,結(jié)果合謀沒謀成,倒把一張臉弄成這樣。還好她沒弄得你臉上有疤,要是有疤,看你以后怎么嫁進高門!”

    “那么多人在看著,若是我們假裝不認識她,之前我們都去投靠沈家了,這不是讓人說我們無情無義嗎?”韋凝紫解釋道。

    “我們哪里無情無義了?若不是看得起他們沈家,我會去投靠嗎?結(jié)果你看,還不是把我們趕了出來,生怕我們占了一丁點便宜!”謝姨媽根本就不覺得沈家有半點好,就算她現(xiàn)在住著的是‘沈家給買的房子’,也同樣沒半點自覺。

    韋凝紫對于這個倒是同意,雖然說買的院子不錯,可到底不如沈府好,裝飾家具都相差得太多,她很懷念那種富貴的日子。

    “女兒啊,你如花似虎的一張臉,如今變成這樣子,那個章洛也真下的了手,侯府千金了不起啊,真是氣死我了!她那個娘,不過是個側(cè)室而已,還裝作正室夫人在那接待,也虧得她好意思!”

    謝姨媽邊罵著,還是小心翼翼的給韋凝紫涂著藥,這輩子她就靠這個女兒了,如今在揚州,她都精心挑選著未來夫婿的理想人選,待選出合適的人,再讓韋凝紫私下去勾引勾引,怎么也要把女兒丟進高門,她好享福才是,讓謝氏那個狗眼看人低的以后見了她不得不低頭!

    韋凝紫躺在美人榻上,任她罵著,她對謝姨媽實在是沒有太多感情,以前她年紀不大的時候,謝姨媽還成日里發(fā)火就打她,罵她是個賠錢貨,如今見她長得頗有姿色,就想著用她去換榮華富貴。

    她沒有看出謝姨媽哪里有地方像一個做母親的,只要等她嫁出去了,手頭上了銀錢,就不要再受這種莫名的冤枉氣!再也不要管這個沒一點城府,一點也不關(guān)心她的母親了!

    還有沈云卿,她一定要比沈云卿嫁的好,她搶了本來屬于自己的榮華富貴不夠,還要處處和她做對,她簡直是自己天生的克星!

    兩母女貌合神離的在這有一句沒一句的,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一樣自私,一樣覺得別人有好得不給她們,就是對她們不好!

    云卿從學堂里回來,休息了一會,換了套衣裳到前院書房去尋李斯,如今她天天跟著李斯學習商業(yè)上的東西,畢竟怎么說沈家也是商賈世家,她作為長女,不懂這些說不過去。如今兩個弟弟還小,她得先學好,到時候也可以幫父親一點忙。

    在此時的云卿概念中,她根本沒有將出嫁當成人生的計劃要事之一,她所想的就是,沈府上下都全家平安,安安樂樂的,再莫要像前生那般。

    李斯也非常欣賞這個大小姐,雖說女子一般是不會拋頭露面去做生意,但是學了總比沒有好,而且云卿學東西都很快,如今算盤撥得是嘩啦響,算數(shù)也是又準又快,不比老掌柜的差。

    今兒個他正在讓云卿查看東南一片店鋪的進出進貨單,將其中的差別指出來,忽然外頭來了一個小廝,帶著一個人急急的走來找李斯。

    有陌生的外男進來,云卿坐在屏風后,待門推開后,可以看到走入的那人穿著一身短打,好似跑船之類的人,看到李斯后立即張口問道:“李大管事,前天在海上,有一艘回航的商船遇見海盜了!”

    聞言云卿從屏風后飛快的站了起來,手指緊緊的握成拳,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恨不得沖出來趕緊問出究竟。

    聽到屏風后細微的響聲,李斯臉色微微一變,知道云卿也著急的站了起來,他雖也著急,到底是見慣風浪,穩(wěn)住了心神問道:“出事的是不是沈家出海的那條商船?”

    041

    痛快出氣

    聽到屏風后細微的響聲,李斯臉色微微一變,知道云卿也著急的站了起來,他雖也著急,到底是見慣風浪,穩(wěn)住了心神問道:“出事的是不是沈家出海的那條商船?”

    那人搖搖頭,只是臉色還是有些不好,道:“倒沒有出事,只是因為出現(xiàn)了海盜,水軍將整個海面都封鎖了起來,老爺?shù)拇F(xiàn)在被困在辰州港口�!�

    “怎么會困在辰州港口?”李斯不太明白的問道,“商船和海盜有什么關(guān)系?”按理來說,水軍封鎖海面,商船還是可以按路行駛的。

    “出事的那條商船和海盜船遇見的時候,旁邊還有好些商船也是一起的,那艘海盜船被聯(lián)合對付了,整船的海盜都沉到了水中,但是官府怕有海盜渾水摸魚混進了商船之中,于是讓附近的商船全部靠岸,進行人員點查和貨物清查�!蹦侨耸桥苫貋硐葓笮诺模悦庾屔蚋畠�(nèi)的人擔心。

    李斯這才放心了,官府搜查,例行公事的同時再喂飽了銀子,基本就沒問題,怕就怕在船上搜出了海盜,到時候牽扯不清,不過,還是那句話,有銀子還是好辦事的。

    云卿在屏風后面聽著,總算是放下心來,好歹出事的不是父親的那艘商船。不怪她有這種慶幸心里,每個人得知出事的不是自己牽掛的人之時,都會有這種如釋負重的感受。

    這些天她覺得心神不寧,生怕父親在海面上出什么事,如今到了辰州港,那就好多了,辰州離揚州的港口也就半個月的形成,海面有水軍鎮(zhèn)守,海盜也不敢那么猖狂。

    她記不得上一世父親有沒有遇見過同樣的事情,她一直在家中呆著,對外界的信息獲得是少之又少,只有等著爹回來的消息吧。

    云卿努力的回憶,她要將記憶里所記得的每一件事情都記下來,隨著時間的越來越遠,她發(fā)現(xiàn)對上世的記憶也會越來越模糊,除了那些錐心刻骨的,其他的都會被最新鮮的記憶覆蓋。

    待夫子一宣布下課,云卿就準備回家用紙筆記錄下來,誰料剛出了書院門,卻看到對面隔墻處,一道筆直的玄色身影站在了門前,雖然面容冷冷淡淡的,但是目光卻是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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