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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二公主吼完轉(zhuǎn)身便對著韋凝紫踢了下去,韋凝紫早在她狂化的時候就做了準(zhǔn)備,此時側(cè)身一避,那一腳沒踢到肚子,卻也踹到了胸口,頓時就疼的倒了下去。

    耿佑臣聽二公主那尖利的叫聲,那句句指責(zé),都戳中他的痛楚,只覺得腦子發(fā)疼,目光見二公主這么蠻不講理,直接就要踢自己的兒子,便沖了上去,要攔住二公主的動作,救下兒子。

    可二公主只看到他對著自己沖過來,臉色猙獰,眼眸兇狠,看起來好像要打她的樣子,頓時怒上胸口,拉著耿佑臣就廝打了起來。

    二公主在宮中也有女官教了些拳腳功夫,不是全然的弱質(zhì)女流,發(fā)起瘋來,很是恐怖,抓著耿佑臣的頭發(fā),拼命的揪啊,拉啊,使勁的咬!

    而耿佑臣功夫不錯,雖然看到二公主的行徑實在是忍無可忍,可到底也不敢對她出手,只是用力的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太過大力,免得整個頭皮都被扯了去!

    “嬤嬤啊,你們還不來幫忙,我要被他打死了!”二公主被男子的大掌鉗住動彈不得,就發(fā)揮尖叫功夫,大聲尖叫。

    那四名宮女里有兩名是有武功的,此時聽到二公主尖叫,立即上去扣住耿佑臣的手腕,用力的一扳,將他的肩膀卸了下來,耿佑臣立即失力。

    二公主手上的勁一被放松,那股怒沖大腦,完全失去理智的一面就出來了,直接在桌上拿著那拖茶的拖盤對著耿佑臣撲頭蓋臉的砸下去。

    “竟然敢對本宮對手!你丫的膽子也太大了!”

    “不打你,你就不知道本公主的厲害!”

    那托盤砰砰砰的打在耿佑臣的身上,直打得他縮又縮不得,手又動不得,整個人就只有用腿抵擋,二公主看他還敢擋,直接就一下坐到了耿佑臣的身上,壓著他的推,更加用力的砸!

    如果要用個詞語來形容耿佑臣的想法,那就是——生不如死!

    大公主過往的十幾年來,一直都在明帝和皇后的庇護(hù)下,無論是宮里宮外都沒有人敢輕易的惹她,那些惹她的如今都差不多是一具死尸了。

    現(xiàn)在她嫁人了,也完全沒有嫁為人婦的自覺,在她看來,駙馬是什么,駙馬就是名正言順娶了她的男寵啊,和外邊那些小倌其實是沒啥區(qū)別的,不過一個光鮮漂亮點罷了,本質(zhì)上都應(yīng)該是要奉承她,討好她,將她在床上床下都伺候得舒舒服服才對。

    自己家這個,敢為了一個狐媚子跟她頂嘴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對她動手,難道不想活了嗎?!

    二公主狠狠的將耿佑臣打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眼睛腫起,鼻孔流血,再也沒力氣動了,被二公主如此暴力行為嚇得呆了的嬤嬤才回過神來,也不敢上前勸,生怕二公主等會還沒打夠,又拿著自己去砸,只離得有點距離的喊道:“二公主,好了,駙馬知錯了�!�

    “哼!”二公主望著躺在地上和死魚一樣的耿佑臣,冷哼一聲,將托盤往旁邊一丟,站了起來,不屑道:“才打這么幾下就裝死!既然你要躺,今晚之前,你們誰也不許扶他起來,讓他在這里躺個夠!”要不是晚上她還等著他服侍,干脆就讓他在這里睡一天算了!

    宮女和丫鬟面面相覷,不禁對躺在地上的駙馬爺有點同情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啊,駙馬哪里是愿意躺,他兩個胳膊被卸了,又被二公主那么鋪頭蓋面的一頓猛砸,是個人都站不起來啊。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每個人都縮著脖子,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弱一點,秋水更是慢慢的弓了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個小棉球,別讓面前這個彪悍的公主發(fā)現(xiàn)了才好。

    二公主打完了耿佑臣,余光瞟到一旁被嚇幾呆的韋凝紫,看她那小臉慘白,嬌嬌柔柔的樣子就來氣。就是這個狐媚子,才讓她新婚第二日就和駙馬爺鬧起來,婚前的時候,耿佑臣可是溫柔小意,對她很好,肯定是韋凝紫不服自己占了她原本的位置,在駙馬面前挑唆的,不然駙馬不會變成這樣。

    二公主雖然打了耿佑臣,但是心里其實對耿佑臣還是喜歡的,如今看到韋凝紫,就和天下大部分的女人一樣,覺得自個兒的男人變壞,那都是另外一個女人的錯。

    “來人啊,紫姨娘不尊主母,挑唆駙馬動手毆打公主,給我將她吊在院子里那棵大樹上,三天后再放下來!”

    此命令一出,韋凝紫嚇得渾身發(fā)抖,這個二公主完全就不按理出牌啊,她什么陰招都不來,完全是不要臉不要皮的一通亂來,自己要是給吊個三天,莫說肚子里孩子撐不撐得下去,就是自己也只怕只有出的氣了!

    她快速的轉(zhuǎn)頭,看著場中唯一一個嬤嬤,從剛才嬤嬤的行為來看,她還是懂的一點禮法的,眼里帶著期望道:“婢妾沒有冒犯公主,也沒有挑唆過駙馬,這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是駙馬自己過去的,婢妾什么都沒有做啊。”

    不得不說,韋凝紫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盡力分析出每個人的作用,可是她實在是太不了解二公主了。

    二公主走到韋凝紫的面前,對著她就是一腳踢過去,冷笑道:“這里是公主府,所有的人都是本宮的人,誰敢?guī)湍阏f一句話,本宮現(xiàn)在就拖他出去杖斃喂狗,她們沒有這個膽子!本宮是公主,你是平民,本宮是主母,你是妾,本宮說你冒犯了就冒犯了,來人,把她倒吊在樹上!”

    ------題外話------

    渣男渣女的幸福生活就這么開始了,接著收拾其他的去,嗯,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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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

    丟盡臉面(月票)

    本來想開口阻止的嬤嬤在聽到二公主的話后也沉默了,她在宮中多年,當(dāng)然是知道這個二公主的厲害的,奴婢的命在她眼底,還不如一個喜歡的首飾來的珍貴,于是垂下眼皮,當(dāng)作什么都看見。

    韋凝紫被二公主彪悍的行為驚的全身冰涼,眼底蓄滿了驚恐的神色望著眼前這個滿臉橫勁的公主,陰招她使不出來,狠招她又沒那實力,一直認(rèn)為自己聰慧的韋凝紫眼下終于有一種無力感了。

    站在一旁的人雖然同情韋凝紫,但是更希望自己能活著,立即有人上去,將韋凝紫直接拖出去,往院外的大樹上走去。

    公主府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從宮里出來的,一小部分是永毅侯府里的下人,可此時沒一個人敢說話。

    粉藍(lán)粉玉幾乎是嚇得瑟瑟發(fā)抖,生怕這個二公主因為她們是韋凝紫的丫鬟而遷怒,而其他的下人更是和韋凝紫感情淺淡,就更不可能為韋凝紫求情。

    幾名宮女粗魯按住韋凝紫,不讓她掙扎,在她腳上綁好繩子,然后將繩子一拉,就這樣把韋凝紫掉在了院子里的大梧桐樹下。

    血液逆行,韋凝紫只覺得頭變得越來越大,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由于倒掉,她的腹部重心往下垂,隱隱約約有刺痛感,本來她的胎之前被秋水推了就受了創(chuàng),養(yǎng)了這些時日好了不少,大夫說可以下床走動,但不宜大動作的。

    可今日這么一番折騰,又跪又踢的,胎氣早就動了,只不過韋凝紫開始被驚嚇,沒有察覺到,如今再這么一倒吊,不多一會,血順著大腿根開始往下滴。

    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就這么從韋凝紫的身上流了下來,韋凝紫開始奮力的掙扎,大喊,“二公主,二公主,求你放婢妾下來吧,婢妾的孩子,孩子……”

    她幾乎是哭著在喊叫,拼命的想要向上彎起身子把腿上的繩子解開,那樣子好似一條掙扎的魚,徒然無功的爭斗著,漸漸的隨著血越低越多,韋凝紫的力氣也漸漸失去,口中依舊低聲喊道:“二公主,求你了,婢妾錯了,你讓婢妾下來,孩子,孩子……”

    那種身體漸漸變得冰冷的感覺侵襲著韋凝紫的神經(jīng),她能感覺到腹中的生命力隨著一點點的消失,這孩子陪伴了她幾個月的,雖然說她是帶著利益的心理來看這個孩子,可到底是在自己肚子里呆了這么久,漸漸有了感情……

    二公主冷笑望著韋凝紫,面上盡是不屑,她的狼狽落入二公主的眼底,是一種快感,流了,流了以后看你還用什么勾引駙馬!

    這樣的場面配著那低低的,頻臨死亡邊緣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覺得后背發(fā)涼,他們不同情韋凝紫,可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無辜的。

    嬤嬤看韋凝紫臉色也開始發(fā)青,若是死了孩子,也就罷了,若是韋凝紫也死了,公主第一日進(jìn)門,就把原來的妻子弄死,少不得要被人說,于是壯著膽子上去,對著二公主小聲道:“公主,今兒個還是你大喜之日呢,就把她弄到這兒,實在是不好看,再說見血了,也不吉利,不如讓人取下來,放到偏院去,一回就把人給弄沒了,也不大好�!�

    乍聽嬤嬤的話,二公主臉色閃過一絲狠厲,可聽到后頭,她便笑了起來,轉(zhuǎn)身對著嬤嬤,贊道:“嬤嬤不愧是宮中的老人,若是折磨她一次就死了,那不是虧了,這次就先到這里,把那個孽種弄了也就夠了!”

    這才吩咐人將韋凝紫放了下來,讓人給韋凝紫丟到后院了事,自己往著后院走去。

    嬤嬤給宮女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宮女望著在地上縮成一團(tuán)的韋凝紫,她全身**的,汗和血混在一起,看起來好似從水中提出來一般,心里覺得可憐,可還是有些害怕的問道:“嬤嬤,公主沒說讓請啊。”

    嬤嬤一看宮女臉上那明顯受了驚嚇的樣子,曉得今日二公主的手段實在是太驚人了,莫說這些宮女,就是她乍看到二公主那樣暴打駙馬,也有些緩不過來,心有余悸的搖頭,可憐這原來的夫人了。

    “方才公主也說不要一次折磨死紫姨娘了,那就是要留著她一條命,你看她如今這模樣,若不是沒有大夫來,只怕活不過今晚,你盡管去請,沒事的�!�

    聽了嬤嬤的這番話,宮女才有點放下新來,命府中的丫鬟將韋凝紫抬去偏院,自個兒趕緊外出請大夫了。

    到了夜晚的時候,公主吃飽了,又玩了一會,便覺得有些睡意,往著門口看了一眼,抬起手輕輕揮道:“去,讓駙馬爬起來,吃點飯,晚上到我這來�!�

    宮女得了話,到了白日里鬧得不可開交的正廳,耿佑臣依舊躺在原地,連挪都沒挪下。

    如今這公主府,只怕沒有人敢私底下做什么,都怕惹到那瘋狂的二公主。

    耿佑臣躺在地上,雖說是八月夏日,這大廳也算涼爽,可在這冰冷死硬的地板上躺了一天,加上頭上身上還有傷,真是苦不堪言。

    宮女幫他將兩只胳膊裝了上去,站起來望著躺在地上還起不來的耿佑臣道:“公主說,讓你去沖涼,吃個飯,一個時辰后立即去她那里�!�

    一說完,宮女便掉頭出了大廳,一點兒也沒要扶耿佑臣的意思,耿佑臣心里的憤怒,悔恨,揉成了一團(tuán),就像是胸腔里充滿了氣體,隨時要爆炸。

    一個宮女現(xiàn)在也對他擺臉色看了,他如今究竟成了什么,駙馬?這是一個駙馬會受到的待遇嗎?

    休息了一會,胳膊好了,耿佑臣站起來,被二公主打得頭腦模糊時,隱隱約約聽到什么大夫,紫姨娘……

    韋凝紫怎么了要請大夫,難道是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

    想到這里,耿佑臣一手揉著臉上的傷,忍著身上的劇痛往韋凝紫居住的偏院去了……

    二公主在屋中等了好一會,眼看她洗浴出來,又換好了睡衣,這耿佑臣還沒到,手中拿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語聲不爽的問道:“駙馬呢?怎么還沒來?”

    屋中三個宮女相互對視了幾眼,回道:“二公主,追星已經(jīng)出去催了,想必是在等駙馬爺一起過來。”

    二公主將手中的梳妝鏡往花梨木臺上一砸,厲聲道:“現(xiàn)在多久了,一個時辰都要過去了,怎么還不給我過來,他又死哪去了?”

    外頭傳來腳步聲,是那個叫做追星的宮女掀開簾子進(jìn)來,望見二公主生氣的臉,還有桌上鏡子的碎片,眼神里略有閃爍,低聲道:“奴婢見過二公主�!�

    “見什么見!駙馬去哪里了?!”一看追星后頭沒人影跟進(jìn)來,二公主就更生氣,她的人去請耿佑臣,竟然還沒請來。

    追星頓了頓,低頭道:“二公主,駙馬去了紫姨娘的院子,奴婢去請的時候,他說紫姨娘剛掉了孩子,身體不大好,他今晚就不過來了,在那邊歇息。”

    二公主勃然大怒,手臂在梳妝臺上一撩,“什么!他還要去陪那個狐媚子!好大的膽子!”看來是她今天給的教訓(xùn)不夠,她說了今晚要讓他伺候的,還敢去紫姨娘那!

    當(dāng)即站了起來,氣沖沖的往著偏院里去。

    耿佑臣此時在偏院里安慰了一陣子韋凝紫,看著那突然癟下去的肚子,聽穩(wěn)婆說,孩子都已經(jīng)看得出,是個差不多成型的男胎,心痛如刀割,追星來催他去二公主院子的時候,他哪里肯去,直接就推脫了。

    新婚第二天就讓他這樣,日后若是一直這般,他也不用過日子了,還是得好好振振夫綱。

    韋凝紫是知道二公主厲害的,可是她今日流產(chǎn),又受了驚嚇,人的身體弱了,心靈也會變?nèi)酰貏e想要人關(guān)懷,耿佑臣的輕哄讓她感覺到一點安慰和溫暖,便舍不得趕他走。

    這一晚,倒真的無關(guān)乎爭寵之類的,只是純粹想要個人關(guān)心。

    耿佑臣安撫了她之后,便有些累了,今天一天真是他人生以來最困最狼狽的一天,他吩咐人抬了水來,打算沐浴過后,就歇息下來。

    二公主帶著四個宮女和嬤嬤,還有一竿子大小丫鬟婆子,氣勢洶洶直接沖到了偏院,連門都不喊,直接用撞的,進(jìn)了門以后,看到院子里有人,就一路打下去,直奔到正屋中。

    韋凝紫剛剛舒服了一點,躺在床上正要入睡,聽到院子傳來各種尖叫喧鬧的聲音,喚道:“粉藍(lán),你看看院子里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吵鬧,到底還有沒有規(guī)矩?”

    粉藍(lán)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窗前一看,簡直連魂都要嚇到一半,手指飛快的一抖,連視線都趕緊收了回來,生怕外邊的人看到她在偷看了。

    “怎么了?”韋凝紫瞧著她神態(tài)有些不對,疑惑的問道。

    粉藍(lán)用手點了點院子,抿了下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道:“二公主帶了人,正抓著粉玉她們打!”

    方才她看到,粉玉攔在門口不讓人進(jìn)來,幾個婆子抓著粉玉的頭,將她使勁的往墻上磕,砰砰砰的動作讓人看了就發(fā)抖,根本就不像是抓了人的腦袋在撞,而是抓著一根毫無知覺的木頭一樣。

    二公主除掉擋在門前的障礙后,直接進(jìn)了屋子,望著躺在床上的韋凝紫,先上去抓著她就是兩個耳光,然后問道:“駙馬呢,你把駙馬藏到哪里去了!”這屋子里她可沒看到耿佑臣,指不定的是韋凝紫把人藏起來了。

    韋凝紫本來就虛弱,被二公主這么一打,下身傳來刺痛,人直接就暈過去了。

    二公主一把摔開她,轉(zhuǎn)頭問粉藍(lán):“你說,駙馬到哪去了?”

    她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粉藍(lán)直接軟到在地上,指著浴室,抖抖索索,差點連話都說不清,“在,駙馬,在洗浴�!�

    耿佑臣在浴桶里泡澡,酸痛的全身在熱水里得到了解脫,雖然這夏天泡熱水有點過了,可是對于此時的他來說,卻是舒服得不得了,他閉目養(yǎng)神,沉浸在這溫?zé)岬陌�,知道外面�(zhèn)鱽矶鞯穆曇�,幾乎如同一道警鈴一樣,讓他瞬間從怡然的情緒轉(zhuǎn)化為驚懼,嘩的一下從浴桶里面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啪的一聲,二公主一腳踢開了浴室的門,正看到光裸著全身,露出潔白挺一翹屁股的耿佑臣。

    耿佑臣剛站起來,陡然聽到開門聲,轉(zhuǎn)過身去一看,卻看到門口以二公主為首,帶著一群嬤嬤,丫鬟,婆子站在那。

    丫鬟們連連低呼,嬌羞的用手捂住眼睛,轉(zhuǎn)過身去。

    婆子們滿臉嬉笑,斜覷著眼觀察著駙馬爺?shù)娘L(fēng)光。

    耿佑臣再大方,也沒到將自己的裸一體展示到人前的程度,反射性的弓下身子,用手捂著前方小鳥,大喊:“你們進(jìn)來干嘛!”

    二公主一看到他那捂著鳥的樣子,想到今夜若不是自己來,這耿佑臣就要和韋凝紫滾到一塊了,皺眉大喊道:“看什么看!還不給本宮將他拖回去!”

    那些婆子能看到這樣俊俏年輕的駙馬爺,早就滿心的猥瑣笑意,雖然身上臉上還有點青紅的印子,這可比起自家那位好看多了,巴不得做這事呢,直接上去就要抓耿佑臣。

    耿佑臣哪里受得住這樣,滿臉通紅,想伸手指著公主,又怕露出自己的小鳥,半尷半尬的對著二公主道:“你在胡亂搞什么!還不讓她們出去,你到底還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夫綱,什么叫做廉恥!”

    “呸!廉恥,你偷偷跑到狐媚子這里來才是真正沒有廉恥呢!”二公主聽著耿佑臣的指責(zé),心里覺得他這樣很迷人,可是口中還是狠狠的回過去,只想他還能硬氣一點,自己就聽他的。

    可惜耿佑臣被這么多雙眼睛注視,就算是銅墻一般的臉皮也要受不住了,連忙求饒,“你讓她們先出去,出去,我穿好衣服就跟你回去好吧�!�

    他一張臉全都皺起來,身子縮起來躲到浴桶里,簡直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只差沒流眼淚,可二公主心底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失望,這個男人怎么就不硬氣一點呢,當(dāng)初救她的時候那股英雄氣去了哪里,看如今這受氣包樣子,真是越看越氣。顯然在咱們這位二公主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要求耿佑臣又硬氣,又要聽她的話,高高捧著她,實在是高標(biāo)準(zhǔn)。

    “穿什么穿!來人,直接把駙馬裹起來抬到我房里去!”二公主手一抬,利落的指揮,整個人揮發(fā)著一股女王之氣。

    婆子們見機立即沖上去,找了塊毯子,壓著耿佑臣包起來,有那膽子大的還趁機在耿佑臣的屁股,大腿上摸上幾把,弄得他連連躲避,卻因為裸露了身體,手腳又不敢放的太開,只得扭著身子躲避,大聲道:“二公主,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是你夫君,不是你的男寵!”

    二公主目光在耿佑臣身上掃了幾眼,不屑的哼道:“就憑你,想做男寵,也不夠資格!”

    這是懷疑耿佑臣的能力了,男人被懷疑這個,簡直奇恥大辱,耿佑臣眼冒怒火,雙眸血紅,“御芝蘭,你個不守……”

    早有宮女反應(yīng)過來,直接扯了一塊毛巾堵在了耿佑臣的口中,喚了兩個婆子,將裹好毯子的耿佑臣就這么抬出了偏院。

    韋凝紫醒過神來,就這么看著耿佑臣被人抬出了院子,跟在二公主之后,如同一頭烤豬般,準(zhǔn)備獻(xiàn)上祭臺。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想要說什么,心里頭一股悲涼和恐懼襲了上來,如今她孩子也沒了,耿佑臣也庇護(hù)不了她。韋凝紫突然覺得,日后只要有二公主在這府里,她的日子是沒法過的下去了。

    婆子們將耿佑臣抬到二公主的拔步床上,退了出去,耿佑臣總算是是松了一口氣,他今日一天可是在所有下人面前丟光了面子,現(xiàn)在還被光溜溜的包起來送到了床上,簡直是奇恥大辱,方才一路過來下人們嘲笑的眼神幾乎讓他有一種恨不得立即死去的沖動。

    他幾下將裹著的毯子扯掉,沖到二公主面前,大怒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讓別人看我的笑話,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我是你的丈夫,我被你取笑,對你有什么好處!”

    “你吼什么吼!我是公主,我想怎樣就怎樣,你算什么!”二公主將耿佑臣一把推開,用比他還要兇猛,還要尖銳的聲音回瞪道。

    “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耿佑臣簡直是要被氣的吐血,不,是已經(jīng)要吐血了,喉嚨里一股腥甜冒了出來,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雙眸凸出,看著二公主因為吼叫而變得猙獰的面容,不,這不是他的妻子,這是魔鬼,魔鬼,是老天見他上輩子沒做好事,派來折磨他的魔鬼!

    耿佑臣眼底充血,抬起手對著二公主就是一個巴掌!

    二公主本來心情就不爽,如今耿佑臣還敢打她,她直接就對著外面喊了兩句,兩名有武功的宮女立即進(jìn)來,抓著耿佑臣捆到了床上!

    “看來今日給你的教訓(xùn)還不夠……”二公主讓宮女拿了鞭子進(jìn)來,將門關(guān)好,走到了耿佑臣面前。

    接著,公主府就傳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和嘶吼,一直傳啊,傳啊,傳到了御史的耳中!

    御書房內(nèi)。

    明帝臉色鐵青,將桌上一沓厚厚的奏折擲到地上,怒聲道:“你看看,你養(yǎng)的什么女兒,這個殘暴嗜虐,沒臉沒皮的女兒,你是怎么教出來的!”

    皇后被宣到御書房,進(jìn)來之后,便看到明帝的臉色難看之極,猜測不是什么好事,此時彎腰撿起地上的奏折翻看一看,眼底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里全部是都察院里御史和大臣遞上來的折子,全部是彈劾二公主不守婦道,不分人倫,逼死庶子,責(zé)罵妾室,暴罰駙馬的種種罪行!

    言辭激烈,句句都暗指帝王之家無教無養(yǎng),甚至有的直接表示懷疑皇后母儀天下的能力。

    連自己的女兒都教成如此德行,如何做這天下之母!

    皇后看著奏折上字字如刀,一股冷意從手指往身上蔓延下,連忙啪的一下丟掉奏折,對著明帝道:“陛下,這妾室不尊主母,蘭兒尊為公主,又是妻子,肯定要立規(guī)矩的,否則的話,誰還會把她當(dāng)回事,至于那個庶子,大概是蘭兒不知道,她一定不是故意……”

    “你給我閉嘴!”明帝本來對皇后只有四分怒意,其他的六分,三分來自于二公主,三分來自于耿佑臣,若是皇后進(jìn)來之后,便跪地承認(rèn)錯誤的話,也許明帝的怒意也會消掉許多,可是此時皇后還在為二公主狡辯,他只會覺得,二公主難怪會變成這樣,都是皇后一味的寵溺,寵溺到了無法無天,根本就沒一點皇家女兒的儀態(tài)才會變成這樣的。

    于是對皇后的怒火直接升為了八分,“你還狡辯!韋凝紫肚中胎兒將近五個月,誰看不出她有孕了,就算真的看不出來,韋凝紫苦苦哀求了那么久,難道她一句也不會提肚子里有胎兒嗎?難道她和二公主一樣的蠢嗎?可是二公主她,她還把人家吊在樹上,直接把人吊的流產(chǎn),去了半條命!倒吊在樹上,這也虧你教得好�。∵@樣的法子她也想得出!”

    皇后被明帝怒斥的嚇得一抖,還想開口解釋,“臣妾沒……”

    明帝站在桌邊,一手狠狠的拍在黑色的桌角,“她還毆打駙馬,進(jìn)門第一天就將駙馬打得死去活來,差點就死了!若不是有人偷偷報信給了永毅侯府的李老太君,她趕緊讓人請了御醫(yī)過去!現(xiàn)在駙馬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好,好一個皇家的公主�。�(quán)勢滔天,霸氣逼人,朕生不出這樣彪悍的女兒!朕沒有這樣的女兒!”

    滔天的怒火充斥了整間御書房,魏寧跟著明帝二十余年,極少見過他這般暴怒,可見那些御史彈劾二公主的時候,那些話是多么的尖銳,多么的難聽了。

    要知道,御史專門是負(fù)責(zé)監(jiān)察朝廷、諸侯官吏的失職和不法行為,二公主是皇家子弟,一樣在御史的監(jiān)視之下,他們的筆桿子就是肅清朝中不良風(fēng)氣,嚴(yán)禁各種不良行為充斥在官僚之間的,此次能將筆桿子伸到皇家,必然是二公主之事在朝中,在整個天越城中都造成了極為不良的影響。

    此次二公主實在是鬧得過分了,之前才讓在金鑾殿大鬧一場,如今又做出此等暴虐的事情,就算明帝再疼愛她,也會受不了這天下悠悠眾口的指責(zé)。

    **

    “古有皇帝抬妃子,現(xiàn)有二公主抬駙馬,皆為服侍上床�。 庇P檀坐在窗臺上,望著院內(nèi)的春光明媚,聽著小丫鬟在前院里傳來的歡笑聲,唇角帶著笑意,非常有詩意的感嘆道。

    “好了,你就別笑了!”云卿望著他坐在窗臺上的身影,這人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沒事就到她這里來逛一圈,真是當(dāng)成了自己的后花園了。

    御鳳檀挑挑眉,極為不贊同的的望著云卿,“你還好意思說,這點子可是你出的,耿佑臣現(xiàn)在的日子,可都是你賜予的呢!”

    云卿也聽說了在二公主府里發(fā)生的事情,她倒比外面的人知道的詳細(xì),因為秋水出來的時候,找到秋姨娘,一臉后怕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秋水的想法就是,二公主實在是太可怕了,她以后都想不回府了。

    云卿知道二公主彪悍,倒是不知道二公主彪悍成這個樣子,這簡直是悍婦的終極版啊,“這怎么能怪我呢,若不是耿佑臣起那歪主意,我做的這些,也只能幫到七公主而已�!�

    御鳳檀狹眸微微一轉(zhuǎn),白玉的面上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看著她坐在椅子上,配著繡線,夏日的光線打在她的側(cè)臉上,照在紅潤的雙唇,整個人如同一副仕女畫,迷人,動人,又讓人不敢侵犯。

    唉,怎么越看就越覺得卿卿好看呢。他家卿卿肯定不是二公主那等的潑婦。

    “那耿佑臣也太沒用了,被二公主這么欺負(fù)也不曉得反抗,真是丟男人的臉哦!”御鳳檀一想到將耿佑臣脫的光光的,包起來在公主府巡游,他就樂不可支。

    云卿望著窗臺上秀挺如松,絕麗如鉆的男子,嘴角的笑意也濃了,一雙鳳眸里蘊含著笑意,“他想反抗也得有資本,二公主身邊跟了高手,要打也打不過,只是耿佑臣怎么也想不到,看起來雍容的皇后和冷漠的四皇子,怎么會有一個這樣瘋狂的女兒和暴躁的姐姐吧。”

    御鳳檀聽著她帶著笑意的聲音,知道她心情不錯,跳下窗臺,走到她身邊,看她正繡著一個‘壽’字,針線在她手中宛如有了生命一般,一陣陣的就在布上勾勒出雛形,唇角帶著笑意,將她的發(fā)攏了攏,問道:“在繡什么?”

    云卿低著頭,“給祖母繡個抹額呢。”

    “抹額,怎么你這里還有個兜?”御鳳檀用手點了點旁邊一條有條薄薄的邊,他記得抹額不是這樣子的。

    “祖母年紀(jì)大了,經(jīng)常頭疼,我打算在抹額里加一點草藥,讓她寧神�!痹魄湫α艘幌拢謪s頓了下來,放在膝上,以往在揚州的時候,祖母看起來好似都很有精神,不會老似的,誰知道后來被謝素玲掐一次,又被那巫術(shù)氣暈了一次,身體就大不如前,現(xiàn)在都極少出來,最多她和墨哥兒,軒哥兒去請安,祖母還會打起精神看看她,逗逗孫子,其余時間總是困困的樣子。

    人總會老去的,回想起來,上一世里,云卿對于這個祖母的記憶也很淺薄,只記得她很不喜歡自己和謝氏,甚至到最后被抄家的時候,云卿心里頭多半想的還是父母,為這個祖母心疼卻是極少。

    如今再活一世,轉(zhuǎn)頭這么看來,祖母也不算是個十足的壞人,沒有主動害過她和娘,只不過性子偏了一些。

    御鳳檀見她神色突然帶上了一點朦朧的回憶,如玉般的臉色如同明珠美玉般散發(fā)出一種和潤的光芒,淡淡的光華籠罩著云卿,讓她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帶著點點悲傷,又有些釋懷的感覺,不由的伸手覆在她的肩上。

    男子溫?zé)岬拇笳普衷诩绨�,云卿從回憶里醒過來,如今她已經(jīng)極少會動不動想起前世的事情,這輩子的路走到現(xiàn)在為止,她都覺得很高興,側(cè)過頭,唇角微勾,抬眼望著眼底帶著關(guān)心的絕色男子,目光在他的臉上看著,這樣出色的男人,怎么能讓人不喜歡呢?

    “我知道我長得好,既然你喜歡看,就多給你看幾眼�!庇P檀被她那般執(zhí)著的眼神望著,但見鳳眸灼灼,澤澤生輝,里面如同蘊了一汪春水一般,讓人忍不住要融化在里面,便朝著那唇覆了上去,輕輕一點后,彎下身子望著少女,“你怎么那么誘人呢?!”

    “我哪有?”狹長的雙眸里炙熱的溫度簡直要讓人燃燒起來,云卿撇過臉,臉頰帶著嬌羞,嗔道。

    御鳳檀從后面將她摟在懷里,精致的下巴在她發(fā)頂輕輕摩挲,聞著那發(fā)間傳出來的清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慵懶的聲音里帶著一股濃濃的占有欲,“云卿,若是可以,真想現(xiàn)在就把你帶回家,讓別人再也不可以覬覦你�!�

    就在云卿想要開口說下一句的時候,御鳳檀的雙眸望著窗外盛開的芙蓉花,狹長的眼眸里閃過一道鋒利的光芒,如刀鋒一般光亮又轉(zhuǎn)瞬即逝,接著道:“四皇子,薛國公他們,已經(jīng)注意到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你了。”

    薛國公府。

    薛國公,四皇子,以及薛國公的長子薛東含,侄子薛一楠都坐在書房內(nèi),氣氛很肅穆。

    “這是最近半個月來,彈劾二公主折子的數(shù)量,其中混雜了不少三皇子和五皇子一派,借機彈劾皇后的。”薛國公臉色冷肅,望著桌上抄上來的各色彈劾折子內(nèi)容,語氣凝重的開口,“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僅僅一個耿佑臣,三樁婚姻,就將皇后推到一個萬人矚目的位置。”

    四皇子聽著薛國公的話,幽黑的眼眸里露出幾分思量的目光,這半年時間來,的確是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但這些事情,都是圍繞著耿佑臣一個人來的,而且這些事件的效果,在起初都不明顯,直到二公主尚了耿佑臣之后,全部都爆發(fā)出來。

    薛東含手中端著一杯茶,目光在薛國公身旁桌上的紙上定了一會,旋即挑眉開口道:“耿佑臣先后娶了這三個女人,是不是太巧了一點,她們被娶之時有沒有什么共同點?”

    共同點?

    聽到這話之后,四皇子垂眸沉思,目光落到膝上深紫色皇子服上的龍爪之上,瞳孔微微收縮。

    “耿佑臣當(dāng)日在宮中,玉瑩原本要害的,是韻寧郡君,最后變成了韋凝紫�!�

    “而后,他納的妾室,是撫安伯府的姨娘的妹妹,也正好是韻寧郡君身邊的人。”

    “那二公主……那日二公主落水的時候,正好是要去教訓(xùn)她,然后才不小心跌落到水中的……”

    薛東含一句句的說完,緊接著四皇子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里面的光芒帶著冷厲陰森,太巧了,如果按照叔叔這么說,那么這一切都和沈云卿脫不開關(guān)系,這一切都是她設(shè)計的嗎?

    “她一個女子有沒有這樣的能耐?”薛國公雖然覺得有點巧合,還是沒有覺得云卿有如此能耐,“當(dāng)初玉瑩要害她,也不是她能預(yù)料到的,這是突發(fā)事件,而二公主要教訓(xùn)她,更是她不可能控制的,她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女,如何能指揮得了二公主,這也太過夸大其詞了!”

    薛一楠在一旁聽著薛國公的話語,眼眸里光彩流動,靜靜的面上拉上一抹淡淡的笑容,手中的茶杯靠在他冰冷的指尖,慢慢的變冷,他拎起杯蓋劃了劃,緩緩的開口道:“有一事,我覺得可能說出來,各位心里肯定更加有數(shù)�!�

    他的聲音如同瓷器一般清脆,又帶著一股胸有成竹的底氣,讓薛國公微微皺眉,這個弟弟的兒子,自回京以后,就到處斗雞玩犬,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今日他叫薛一楠來,便是想看看,這個薛一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打算這么混混的過日子,還是有其他的想法,如今看他開口,聲音灼灼,不像是沒有想法的樣子,便也來聽一聽他說什么,正好也來判斷,這個侄子,究竟有什么價值。

    當(dāng)在場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薛一楠一笑,眼底的光芒黑亮如珍珠,“我剛回京城的時候,曾看到沈云卿從當(dāng)初秋水與耿佑臣所住的客棧對面的酒樓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一點?根據(jù)這條,起碼可以證明,至少秋水一事,是她有心策劃的�!�

    這事,極少人知道,此時薛國公,薛東含和四皇子聽到薛一楠說出來,都是頭一回知道還有這么一出。

    薛國公到底老成,心里雖然有點驚訝,但是仍舊很懷疑,而薛東含眼底透露出驚訝的光芒,面色也沒有太多變化,四皇子則眼眸微瞇,不知道他究竟在思忖些什么。

    “若是說起來,耿佑臣當(dāng)初是永毅侯爵位最有可能繼承爵位的人,而如今耿佑臣因為二公主一事,鬧成了天下間的笑話,那么得益的是誰?”薛一楠見他們還沒有反應(yīng),手指在茶杯摩挲,又加上了一句。

    “耿沉淵!”薛東含最早將這個名字說了出來,“他是沈云卿的義兄!”

    薛一楠優(yōu)雅的一笑,笑意里說不盡的風(fēng)流,端起已經(jīng)涼了的茶杯,遞到唇邊一飲為盡,余光在薛國公和四皇子的面上掃過。

    高,實在是高。

    說起來,耿佑臣的三樁婚事里,若是有沈云卿直接參與的,只怕能算的上的就只有秋水的婚事,其他的兩莊,她都不過是借力打力,若是再往厲害一點的說,這些事情早就在她的計劃里,只怕所有人都是在她的棋盤上,按照她畫出來的路線,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的局面。

    二公主被參,皇后被質(zhì)疑,明帝發(fā)怒,怒火轉(zhuǎn)移,牽到四皇子身上,朝中清流一派對皇后更多質(zhì)疑,由此也質(zhì)疑起由皇后所生的四皇子。

    這樣一來,在不知不覺之中,四皇子就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只是很奇怪,沈云卿她做出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呢?是要和四皇子為敵嗎?

    薛一楠覺得頗為有趣,不過,這樣的手法雖然很漂亮,但是最終也會引來薛家人的怒火。

    四皇子垂著極冷的雙眸,里面透出幾絲寒意,那絲絲寒意從他眸中漸漸的將全身包圍,讓他不由的生出一股怒意。

    沈云卿,為什么一切都是沈云卿做的呢?

    她做的這些事情,若是針對了他而來,那沈云卿這么做的緣由又是什么?還是她早已經(jīng)知道,那個東西在沈家,若是沈家不把那個東西交出來的話,他會絕對要直接毀了沈家的,只有這樣,才可以讓他徹底的放心。

    因為一旦找到哪個東西,他的成皇之路,便會有一道極大的阻攔,他絕不允許有什么意外出現(xiàn)在面前!若是沈云卿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為什么派人去找,卻找不到,甚至最近兩次派人去了沈府,都被人攔了下來,根本就無法進(jìn)去。

    難道沈家已經(jīng)和什么人聯(lián)合起來了,不讓他進(jìn)去找那樣?xùn)|西?四皇子想著,眼眸越發(fā)的深沉,幽黑的眼眸漸漸暗沉如同黑夜,讓人窺視不了他心中的想法。

    薛東含想了一會,也將這里里外外的一切想通了,但他不明白,抬眸疑問:“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們不管!但她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女,竟然敢做出這樣的行為!必須要除掉她!”薛國公語氣鏗鏘,儼然是已經(jīng)下了命令一般,雙眸如炬,眉頭緊皺。

    他不需要知道這個商人之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最近聽到沈云卿這個名字,都不是什么好事,玉瑩在七夕之夜受的刀傷,就是沈云卿推了她到刺客刀下才如此的,一個商女,敢推他的外孫女,簡直是狗膽包天!

    薛國公的手掌緊緊的握起來,眼底透出一道決絕的光,他絕對不能讓沈云卿再活著!

    ------題外話------

    二公主:(嬌羞的)其實你們不要太蔥白我了,比起歷史上那個什么高陽公主,她偷和尚讓駙馬守門什么的,我虐待駙馬簡直是弱斃了有木有!但是……(瞬間狂化)若是你們再不把月票投給作者的話,我就偷爬到你們家去搶個新駙馬去!

    醉:(滿臉汗)二公主,你不是已經(jīng)有了英俊的耿佑臣了嗎?怎么還要……?

    二公主:(不屑的)他啊,太遜了,隨便打兩下就吐血什么的,而且本公主發(fā)現(xiàn),男人什么的太靠不住了,所以換了胃口,喜歡女人了!

    醉:(喊喇叭)注意了!注意了!有月票的親不要收著了,若是給二公主發(fā)現(xiàn)誰的口袋還有月票,她就會爬窗到你們家去,抓了你做她的新女駙馬!

    109

    古怪宴會

    云卿想起御鳳檀的提醒,嘴角的笑容淡淡的,帶著一抹意料之中的冷靜,薛國公,四皇子,每個在這朝廷里不是混了數(shù)年的人了,一開始沒察覺到,只是因為事情沒有爆發(fā)出來,所造成的效果也沒有完全顯露,如今二公主的性格在她衣料之中的跋扈,又比她預(yù)料的更為暴虐,效果比期望中的要好許多。

    待他們反應(yīng)過來之后,當(dāng)然明白,這一切肯定不是那樣的簡單,再高明的手法,若是有心去尋,不會找不到蹤跡。

    只不過就算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如今在京城已經(jīng)是鬧得沸沸揚揚,已經(jīng)晚了。如今他們肯定是恨之入骨,再加上安玉瑩在七夕夜受傷回去后少不得要挑撥是非,指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將她千刀萬剮了。

    只是云卿既然敢走到這一步,她就知道后果,包括駙馬條例的施行,每一步她都是計劃好了的。

    當(dāng)初由于西太后出身太卑微,先帝的胞妹被先帝指婚到當(dāng)時是五品官員的熊家,熊家本來想娶的不是這個無靠山無權(quán)勢,樣貌也不是很出眾的公主,無奈先帝指婚,只得娶下。

    那時候公主的地位還不搞,這位公主在宮中被欺負(fù),性格軟弱,到了夫家后,又因為西太后那時地位卑微,沒有雄厚的娘家支持,于是經(jīng)常被欺辱,在懷孕之后,生下孩子時,便大出血死了,不管死的時候,是不是熊家人在里面動了手腳,但是公主被欺辱的心虛氣弱,是熊家不可狡辯的事實。

    明帝一直隱忍著,直到后面登基后,動手整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下旨將熊家全部抄了,罪名便是‘通敵賣國’,一個五品的官員,怎么通敵,怎么賣國,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明帝是在發(fā)泄當(dāng)初自己沒有能力保護(hù)親妹妹的怒意。

    而公主所產(chǎn)下的女兒熊煙彩,是熊府唯一里留下來的血脈的,明帝將其抱回來之后,交給西太后撫養(yǎng),而且給與她至高的榮譽,并未按照規(guī)矩將其封為郡主,而是直接其父的姓氏直接去掉,換成御煙彩,并策封為了貴順公主。因為從小在宮中養(yǎng)大,在明帝的默許下,久而久之,貴順公主按照明帝的兒女排行,被稱為了六公主。

    有了這件事在前,再加上如今明帝親生女兒七公主的事情,這種條例,明帝不可能不會通過,當(dāng)初胞妹的事,絕對是明帝心中的痛。

    云卿讓這個條例出來,也杜絕了公主嫁人之后,倚靠公主夫家的能力輔佐皇子登基的可能,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駙馬,幫不了什么忙。

    這一世,四皇子若是登基,沈府的后果和前世不會有區(qū)別,那就只有讓四皇子不能坐上皇位,就不會重蹈覆轍了。

    云卿站起來望著窗外的天空,院子里的花葉交錯,陽光落在上面,更顯得花瓣嬌嫩,一瓣瓣的在枝頭將身姿展現(xiàn)在世人的面前,多么美好的景象,可誰有知道,這美好的花朵都是靠下面的泥土蘊育出來的,她們都是從污臟中生長,將最美的一面呈現(xiàn)在其他人面前。

    如同這個皇都,那些皇子貴胄,他們的表面光鮮亮麗,背后藏污納垢,各種黑暗的,血腥的交織在底下,掩藏著不讓人知道。

    如今她正一步步走入到這樣的世界里面,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的人,再也找不到當(dāng)初那樣美好善良,單純天真的日子了。

    不過,若是美好善良,單純天真的代價是全家滅亡,她寧愿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人,只有那樣,才能保得一世安寧。

    云卿微微一笑,鳳眸在日光下燦爛,明朗,嘴角如綻放出優(yōu)曇花,遼闊而寂遠(yuǎn)。

    九月初十,寧國公安老太君六十大壽,撫安伯府自然也是收到了帖子,邀請沈茂,謝氏,云卿去參加壽宴。

    本來這樣的宴會,可以不去的,云卿一般是不想去,實在是因為每次去了都會有一些讓人覺得不舒服的事情發(fā)生,對于她來說,這種要去人前假笑應(yīng)酬的事,雖然是得心應(yīng)手,可她覺得假面具能不戴的時候,還是不戴比較好。

    但是沒想到,安老太君這個壽宴不同一般,原來寧國公的長女,瑩妃為了表達(dá)對祖母的孝心,請旨來參加祖母的壽宴,結(jié)果明帝聽了之后,也說安老太君六十大壽,他也一同來參加壽宴,瑩妃高興的連連謝恩,皇帝與妃子一同到寧國公府去替安老太君,這可是天大的榮譽,滿京城都震動了。連皇帝都去了的宴會,其他人哪里能夠不去。

    這是一點,再者,安老太君不單單是寧國公的母親,安玉瑩的祖母,她還是安尚書安夫人的母親,安雪瑩的祖母。

    雖然和安玉瑩關(guān)系不怎樣,但是云卿家與安尚書一家,在揚州時關(guān)系便還算不錯,而云卿和安雪瑩那都是最好的閨蜜了,所有再加上這一點,云卿也只有去參加這次的宴會。

    因為之前遷府的原因,沈茂今年出海的時間推遲,到如今還沒有回來,他不在京,自然是不去,而云卿和謝氏還是必須去參加壽宴的。

    由于知道這次壽宴明帝和瑩妃會去參加,所以等同于進(jìn)宮赴宴一般,云卿一早便喚了流翠等人進(jìn)來伺候,今日去參加壽宴,不能穿的太過素凈,云卿稍微思忖了一下,讓她們捧出新作的一襲月白色的上衣,下面配著稍短的外層為淺紅,內(nèi)層蓋過鞋面胭脂紅繡橘色海棠紋的襦裙,腰間束著深紅色同樣繡橘色海棠的寬腰帶,再披了水紅的披帛,頭上挽著隨云髻,換上了卐字的素銀點綴紅珊瑚的簪子,再在耳上換上了同樣的耳環(huán),整個人初初看上去便覺得稍許有些素淡,但是細(xì)看下來,裙角的深紅和腰間的腰封,都顯出云卿的慶壽心思,但簪子又稍微素淡,不會過分的明艷,透出一股超然脫俗的淡艷,讓流翠,青蓮一干看了之后都是呆了眼,暗嘆云卿對于裝扮方面實乃頗有講究。

    而謝氏今兒個也穿了套盛裝,寶藍(lán)彩繡牡丹織金錦的褂子,下面是雪青色彩繡祥云紋天香絹石榴裙,襯得她皮膚越發(fā)的白皙,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日里要精神許多,一套赤金頭面讓她整個人都過了一股成熟的韻味,舉手投足之間盡是貴婦的氣質(zhì)。

    “娘,你今個兒真好看�!毙⊙诀叽蚱鹣驽窈�,云卿便笑著對謝氏開口。

    謝氏正等著云卿,見云卿進(jìn)來,目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自家女兒在穿著方面真是頗有心思,當(dāng)真是用不著她操心,便拉著她到身邊道:“你啊,就拿娘打趣,娘幾十歲的人了,哪里有你好看�!�

    李嬤嬤聽到她們的對話,收拾了東西,望著她們道:“這讓人家看看,咱們夫人和小姐母女倆還互相夸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意的呢�!�

    云卿轉(zhuǎn)過臉,望著李嬤嬤笑的滿臉褶子的臉,撅嘴道:“怎么,李嬤嬤是怪云卿沒夸你漂亮了,原來李嬤嬤也是這么愛美的人喲�!�

    “小姐,你可別打趣老奴啊,老奴這年紀(jì)還愛美,臉皮都不曉得往哪放了!”李嬤嬤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將東西讓琥珀遞出去裝上馬車。

    “夫人,小姐,時間差不多了,外面的馬車在候著�!崩顙邒邚拈T口轉(zhuǎn)過來,恭敬的提醒到。

    謝氏點頭,拉著云卿的手,款款的往外走去,到了垂花門前,兩輛馬車已經(jīng)到了門口候著,除了謝氏和云卿去赴宴,流翠,青蓮,琥珀,翡翠,朱砂也會一起。

    朱砂是等翡翠結(jié)婚后,代替她的人,是翡翠在院子里跳出來的伶俐丫頭,如今讓她跟著也出席宴會,以后才能做謝氏身邊撐得住場面的丫鬟。

    寧國公府今日可謂是客如云來,在京的官員,無論是官職大小,無論是否有請?zhí)�,都是帶著禮品前來祝壽,寧國公府前一條街都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抱著禮品的下人在后面跟著主人,排隊的等著進(jìn)入府中,這等盛狀,真正是讓人看了眼底露出羨慕的神色,君恩似海啊。

    云卿坐在馬車?yán)�,聽到外面的車夫有聲音喊道:“夫人,大小姐,寧國府到了�!敝挥X車上微微搖晃了一下,馬車車輪完全停了下來,想必是前方已經(jīng)不能行路了。

    后面的丫鬟們首先下了車,然后走到了馬車前,扶著謝氏和云卿下了馬車,然后從偏門口進(jìn)去,而翡翠則帶著朱砂,使著小廝們抱著禮品去門前登記,只看那禮品是一堆堆的從另外一扇門前送進(jìn)去,今日寧國公府所收到的禮品,便是用流水一般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云卿隨著謝氏先到偏廳里休息,如今壽宴還沒有開始,她們不會這么早就去入席的。

    “云卿。”剛進(jìn)偏廳,找了個位置要坐下,便聽到旁邊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云卿唇角帶笑,轉(zhuǎn)頭望去,便看到安夫人和安雪瑩,正與另外一群夫人說著話。

    謝氏看到安夫人,帶著云卿一同走了過去。

    “安夫人,好久不見了�!敝x氏望著安夫人,如今做了安知府變成了安尚書,安夫人的打扮自然更加貴氣一些,比起在揚州,又要過了幾分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來的春風(fēng)得意。

    “來京之后,就一直想要去撫安伯府的,無奈夫君剛到京城許多事情都要處理,不過,咱們倒是有緣,揚州,京城,都聚到一起了�!卑卜蛉诵χx氏,以前她就覺得謝氏是個有福氣的,如今看謝氏,更加覺得不錯,原本只是嫁給一個商人,誰知道世事變化,如今一跳就成了伯爵夫人,還是三品淑人,她說著目光就落在站在謝氏身邊的云卿,眼睛微微的一亮,“小半年的沒見,云卿是長得越發(fā)的好了�!�

    有人夸自己的女兒,做母親哪里不高興,何況安夫人又不是虛情假意的,謝氏的笑容自然綻放的更大,望著安雪瑩,也笑道:“哪里,你家雪瑩才是冰雪似的晶瑩人兒,聽說已經(jīng)說了親,是哪家有福氣娶到這般好看的人兒?”

    安夫人望了一眼自家的女兒,安雪瑩聽到謝氏的話后就低下頭,面上染了一層微紅,知道女兒這是害羞了,便道:“雪瑩,你跟云卿到那些小姐那去坐吧�!�

    這是兩個夫人有話要說了,不過安雪瑩和云卿自然是巴不得,和母親在一起說話,總有一些不方便的,便相互一笑,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

    她們兩人都不是那種喜歡往人堆里面扎的性子,此時只是看了一眼周圍的夫人小姐,安玉瑩作為主人家的孫女,自然不會也坐在其中,肯定要幫忙招呼一下其他,而且那日的刀傷只怕也不是一下子能好全的,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不是還躺在床上休息。

    安雪瑩和云卿坐的地方是經(jīng)過挑選的,稍微偏又不會很明顯的地方,而云卿拉著安雪瑩的手,看著她臉上還有剛才留下的紅羞痕跡,笑著問道:“剛才安夫人說你訂親了,是定的哪家的親�。俊�

    安雪瑩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著頭,略帶羞澀道:“你別問我了�!�

    她一雙眼睛含羞的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和略為蒼白的肌膚,讓安雪瑩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精致的陶瓷娃娃,好看,也極為易碎。除了有些好奇雪瑩這一世說親的對象和上一世是否一樣以外,還有一種便是出于對好友的關(guān)心,安雪瑩生性單純,又有心悸的毛病,其實就真的是個水晶琉璃娃娃,需要人呵護(hù),若是嫁到虎狼之家,遇到個極品渣男,以后的人生簡直不堪設(shè)想。

    “快點告訴我,到底是定的哪家啦,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云卿拉著安雪瑩的手,不依的問道,她得提前知道是誰,好去看看這個人到底是靠不靠得住才行。

    安雪瑩咬了咬粉嫩的唇,望了云卿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嬌羞的神色,轉(zhuǎn)過頭,附在云卿的耳邊悄悄的說出來,然后滿臉羞紅道:“你可別跟別人說�!�

    云卿不禁有些好笑了起來,這可真是遇見自己的事,安雪瑩就有點置身其中看不清,她微微一笑,打趣的望著安雪瑩,揶揄道:“這還用我說啊,只怕不到兩天,這里的人都知道了�!�

    安雪瑩一下臉羞的更紅,抬頭去看安夫人和謝氏,眼瞧她們兩個聊天,謝氏的眼眸偶爾還看她幾眼,便曉得兩人說的肯定是她的婚事。

    在京城,哪家小姐訂親,和誰訂親,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有些還沒定下之前,各家各戶就已經(jīng)注意了,定下來之后,那便是廣而告之的,這樣也是告訴別人,此男和此女已經(jīng)有人訂下了,你們就別打主意的意思。

    方才云卿聽安雪瑩說的那個人,她印象不是很深,不是上一世里面雪瑩許的那一家,而是池郡王的小兒子池墨,她倒是見過,在京城風(fēng)評很不錯,具體怎樣,就不太清楚了,到時候讓御鳳檀幫忙打聽一下,他們男子與男子之間,對底細(xì)應(yīng)該更加能探聽的真實,清楚一些。

    打定了主意,云卿也不再問,安雪瑩面皮薄,問多了等會別羞得她抬不起頭才好。

    過了一會,安玉瑩和寧國公夫人也出現(xiàn)了,作為這座府邸的主人,她們也要出來招待客人。

    安玉瑩今日穿了櫻草色印暗金柳葉紋的長褙子,皎月軟緞牡丹春秀的百褶裙,頭上梳著華麗的花髻,從發(fā)髻的左邊插著一條滴水琉璃垂簾發(fā)冠,琉璃水晶從發(fā)上鋪到了額間,光芒反射之間,顯得極為璀璨,宛若一泓春水在發(fā)髻上流動,惹得人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眼底,心底,口中都發(fā)出了贊嘆之意。

    “玉瑩可真是美貌無雙啊,她一進(jìn)來,只怕是其他小姐都被遮住了光彩�!卑卜蛉诵χ叩揭慌�,望著安玉瑩贊嘆道。

    不過話里話外的意思,倒是透著一股不太和氣的味道,雖然安玉瑩是特地打扮的搶盡風(fēng)頭的,但是安夫人這么一說,倒讓其他小姐夫人心底有些不痛快了。

    云卿在一旁聽著安夫人的話,暗道,只怕寧國公夫人和安夫人之間存在著問題,同樣都是嫡子,作為長子的寧國公承繼了爵位,寧國公本身的才華聽說是非常一般的,比起安尚書來,只怕差了幾個等級,而寧國公好在一來,生的比安尚書早,二來,則是娶了一門好媳婦,寧國公夫人娘家便是薛國公府,她是薛家的次女,有了這樣強大的岳家支持,寧國公才順利的獲得了這個爵位。

    本身能力出彩的安尚書好在步步高升,靠著家族的力量和自己的才華,如今也是正二品的戶部尚書,只是雖然如此,但是對于女人來說,到底是缺了點什么,難免寧國公夫人和安夫人妯娌之間有些矛盾,這在大家族里面是避免不了的。

    寧國公夫人既然是薛家人,那便也不是個軟柿子,她看了安夫人一眼,表情里帶著一份傲氣,“玉瑩是特地打扮了一番出來的,畢竟今日是安老太君的壽辰,若是穿的太多素淡,倒顯得失禮了�!�

    她的表情很淡然,目不斜視,帶笑的述說著,可在座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安雪瑩的身上,安雪瑩素來打扮都是偏清新,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穿著藕荷色的短襦,下面是系著同色繡竹枝的裙子,但是她腰間戴著五彩絲攢花結(jié)宮絳,頭上也帶著象征吉祥如意的佛手簪子,如此一來,絕不算是失禮。

    所以安夫人在聽到寧國公夫人的話后,不過是掩唇一笑,“也不是人人都喜歡打扮的耀眼奪目的,不過玉瑩今日這般出來,不知道身體還受不受得?”

    當(dāng)日七夕的時候,安玉瑩跌到了黑衣人中,在其中狼狽不堪,毫無儀態(tài)的樣子,那些個小姐千金回去后,自然會跟家中的姐妹,父母說起,所以誰都知道安玉瑩被砍了兩刀,目光里就帶著一股子探尋,不曉得這兩刀有沒有好,今兒個這么看起來,倒像是沒一點兒事了。

    被這些目光注視著,安玉瑩面上的驕傲漸漸的化作了一股難堪,畢竟當(dāng)時的狀況實在是嚇人,那么多黑衣人拿著刀在拼殺,她一個女兒家進(jìn)去,能不被嚇得要命嗎?更別提她還被刺了兩刀,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大家儀態(tài)。

    安玉瑩目光在場中一掃,最后落到了云卿的身上,目光里盡是怨憤,朝著她走了過去。

    “沈云卿,你這個毒婦,你還好意思到這里來,當(dāng)日若不是你推我,我又如何會被刺客砍上兩刀,又如何會被人笑話當(dāng)日的狼狽?”安玉瑩站在云卿的面前,居高臨下的說著,語氣里盡是指責(zé)和怨恨,仿若錯的都是云卿,根本就沒有自覺,當(dāng)日若不是她先要陷害云卿,云卿又何以會反推于她。

    望著這等好笑的人,云卿抬頭看著她,嘴角慢慢的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緩的開口:“安三小姐,我并不是上趕著要來這里的,之所以來參加壽宴,是因為收到了安老太君的邀請貼,所以才會來,不然的話,我還真的不想看見你。”因為雪瑩在場,所以云卿稱呼安玉瑩,按照她在府中的排行來稱呼了。

    安玉瑩走過來的時候,臉色保持的很好,其他夫人小姐也沒有注意這邊的異常,因為安雪瑩坐在這里,她過來和堂妹打招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她的聲音雖然很激動,但是壓的很低,不是靠近的人也聽不到。

    但是安雪瑩卻是能聽清楚這一切的,當(dāng)日的事情若是其他人不清楚明白,她所躲的地方,正好是能聽到外面的對話,云卿和安玉瑩所說的一切,她心里明白的很。

    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堂姐,若不是太過分,安雪瑩一般都不開口的,但是當(dāng)日明明是安玉瑩先惹了云卿的,此時又來責(zé)怪云卿,便是她也有點聽不下去,“三姐姐,當(dāng)日的事情雪瑩也看到了,云卿并沒有錯,請你不要指責(zé)她了�!彼龥]有將事情的前后告訴安老太君,已經(jīng)是念在堂姐妹的情分上了,若是安玉瑩要欺負(fù)云卿,她也是不允許的。

    安玉瑩望著坐在一起的兩人,沈云卿拉著安雪瑩的手,一個淡雅高貴,一個溫婉秀柔,一個似綻放的牡丹花艷麗,一個似雪花般精致晶瑩,看起來完全不同,卻又如此感情好,安雪瑩明明是她的堂妹,可是總是和沈云卿在一起,如今還幫著沈云卿說話,一個外人而已,怎么每個人都覺得沈云卿好!所以,安玉瑩越發(fā)的來了脾氣。

    “你躲在臺下能看到什么,沈云卿這個人最是口蜜腹劍了,你知道她當(dāng)時做了什么嗎?她把我推給了黑衣人,否則的話,我怎么會被刺傷?難道無端端的我自己會朝著黑衣人里面跑嗎?”安玉瑩對著安雪瑩毫不客氣的指責(zé)。

    “我……”安雪瑩的確沒有看到整個事情的發(fā)展過程,但不代表她不明白所發(fā)生的一切,她微微挺起胸膛,抬眼直視著安玉瑩,非常有力的說:“但是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了,當(dāng)時你要躲進(jìn)來,并且事后也有人說,看到是云卿先跌到黑衣人里面的,不過先被薛五公子救下了而已,她不可能故意去拉你的�!彼f的薛五公子,正是薛一楠,他在薛國公府同輩人里面排行第五。

    云卿聽著安雪瑩為她辯解的話,手指微微收緊,能不偏顧親情做出這樣的舉動,她很感動,但安雪瑩到底是寧國公府的人,她不能為了自己的事,讓安雪瑩和安玉瑩直接起了正面沖突,這樣的話,會讓安夫人心里不舒服的,對于安雪瑩來說,云卿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于安夫人來說,云卿只是一個外人。

    所以云卿適時的開口打斷了這兩堂姐妹越來越激烈的對話,將安玉瑩的注意力往自己這邊引來,嘴角的笑容便帶上了很明顯的鄙夷,“安三小姐,你自己做出的卑鄙行為自己清楚,就算你將所有的過錯都往我身上推,也不能改變當(dāng)日你先下手將我往刀尖上推的事實�!�

    開始安雪瑩那等維護(hù)的姿態(tài)就讓安玉瑩一愣,后來云卿尖銳的話語和嘴角的嘲笑讓安玉瑩不禁惱羞成怒,一手對著云卿揮去,一不小心,她的袖子掃過旁邊的桌子,將茶杯掃翻,水順著桌沿滴到了云卿的桌子上。

    一只手過來抓住了安玉瑩的手,并且非常抱歉且和氣的道:“沈小姐,真對不起,玉瑩七夕晚上受的刺激太大,才做出這樣沖動的行為。”

    云卿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寧國公夫人帶些歉意的面容,正瞪著警告安玉瑩,“今日是你祖母的壽宴,你是不是還在床上沒有躺夠,還不趕緊去招呼客人,在這里做什么。”

    安玉瑩被寧國公夫人一訓(xùn),猛的甩了下手,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再瞪了云卿一眼后,轉(zhuǎn)身憤憤的離開。

    安雪瑩一見茶水翻了,連忙用帕子去擦,可到底動作慢了一點,只看云卿淺紅色的襦裙上印上了淺淺的茶水印跡,極為的不雅觀。

    “這可怎么辦,等會就要開席了�!卑惭┈撚门磷幼屑�(xì)的擦了擦,發(fā)現(xiàn)印跡也擦不掉,水也不可能擦干。

    而寧國公夫人望著女兒的背影嘆了口氣,回過頭來望著云卿被打濕了的襦裙,問道:“要不這樣,府里針線房正好有新做的衣裳,我看應(yīng)該有你穿的尺碼,不如我讓人拿一套給你,你先換上,如何?”

    安雪瑩點頭道:“我正好也有衣裳,云卿你干脆拿了我的去換吧�!�

    她方一說完,寧國公夫人的眼底就露出一抹異色,聲音里稍微帶了一點的急迫,若不是仔細(xì)聽,很難聽的出來:“雪瑩,雖然你和云卿年紀(jì)相仿,但身形不同,只怕你的衣裳,云卿穿起來會稍微不合身�!�

    安雪瑩比云卿矮了一寸左右,又因為有心悸的毛病,所以身形纖弱,比起正常的云卿來說,要瘦一些,這個理由倒是沒錯,但是云卿抬頭望著寧國公夫人,她臉上依舊是得體的笑容,說的話也一直恰到好處,可是她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于是她面上便帶上一抹笑意,站起來對著寧國公夫人行禮道:“讓夫人操心了,好在母親說安老太君壽宴,肯定祝壽沾光的人不少,若是一個不小心磕磕碰碰的避免不了,便早讓人準(zhǔn)備好了一套衣裳,以備遇到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時,用來備換,馬車就停在府外,我讓丫鬟去取就好了�!�

    寧國公夫人一聽,似乎有些遺憾的呆了呆,然后臉上的表情又恢復(fù)鎮(zhèn)定如初的樣子,金色的攢絲鳳頭簪將她的眼眸襯得越發(fā)的淬亮,她點頭道:“到底是謝大名儒家的嫡女,考慮事情倒是十分周到,如此也好,自己帶的衣服總比穿別人的合適些,那你丫鬟去取衣物,等會我讓雪瑩帶你去后院換衣裳吧�!�

    寧國公夫人薛氏方才那一瞬間表情的變化沒有逃脫云卿睿智的雙眸,她行禮謝過之后,薛氏便走去招待其他的客人去了,似乎是在心思被云卿看穿之后,就放棄了原本的計劃了一般。

    云卿凝眸,沉吟了一會,喚道:“流翠,你去外面的馬車上取衣服進(jìn)來。”

    流翠點頭,然后讓青蓮跟在云卿后面不要離開,實在是上次狀元宴上的事,讓流翠不得不多長一個心眼,這些個豪門夫人,一個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而云卿則站在原地想著,寧國公夫人是想做什么,她一開始難道是計劃讓自己衣裙弄臟之后,然后再換上她準(zhǔn)備的衣裳嗎?可是這赴宴的小姐夫人,但凡是有經(jīng)驗的,一般都會備上兩套衣裳以防萬一的,她家雖然是商戶,可謝氏的出身不低,寧國公夫人不可能沒想到這點。

    云卿不會覺得,寧國公夫人對自己真的如同表面上一樣好,安玉瑩是寧國公夫人的掌上明珠,她對自己的不滿,肯定會說給親娘聽的,哪個母親有這樣博愛的心,一點也不責(zé)怪與女兒做對的人呢,便是如同謝氏這樣的好性子,也不一定做得到。

    這事,有古怪。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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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心里覺得不對的話,云卿便謹(jǐn)慎了許多,她看流翠去取衣裳,想了會,道:“我們就在偏廳前等流翠一起過去�!币悦饴飞嫌鲆娛裁匆馔�,將流翠手中的裙子刮爛或者損壞,此處人多,一般要再下手,也不會選在這個地方。

    安雪瑩雖然微微思忖了一會,雖然心里明白,可覺得云卿此舉實在太過謹(jǐn)慎了一點,只是安玉瑩那性格,也著實讓人放不下心來,之前被寧國公夫人訓(xùn)斥的時候,眼底可都是不甘,于是也陪著云卿站在門前候著。

    流翠手腳麻利,一路快快的走出府去,到馬車上將衣服取了下來,包在一塊布中才又提了進(jìn)來,到偏廳門前時,便看到了云卿,連忙疾步走了過去,語氣里還有著因為急走的微喘,音色明快道:“小姐,衣裳取來了�!�

    安雪瑩見她提了包裹來,便轉(zhuǎn)頭對著云卿笑道:“走吧,云卿,先到我院子里去把衣裳換了,等會差不多也要開始壽宴了呢。”

    她當(dāng)然不希望參加自己祖母壽宴還遲到,這般心思云卿自然也明白,含笑點點,和安雪瑩并行往著后院而去,流翠和青蓮在后頭緊緊的跟隨著,小心的護(hù)著手上的包裹,生怕旁邊又出現(xiàn)什么人來將包裹里的衣服弄臟。

    外面的鑼鼓歡敲,隨著初秋的風(fēng)送到了后院人的耳中,隱隱聽到有旦角唱戲的咿咿呀呀聲音,光聽著就覺得好不熱鬧。

    “這里都聽得到外面的聲音,今兒個節(jié)目肯定不少吧�!痹魄渫艘谎弁忸^,鳳眸中帶著幽幽的清光,不經(jīng)意的問道。

    安雪瑩點點頭,如水的眸中露出一點興奮,“可不是,除了請了京城最有名的福慶戲班子外,慧空大師也到府上來了呢。”

    “哦,那可真夠熱鬧的�!痹魄渌坪鹾芨信d趣的一笑,目光望著外院,鳳眸幽深中點綴了幾點金陽在跳躍。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穿過九曲回廊,又過了一片竹林,才到了一間精致小巧的院子里,這里正是安雪瑩居住的院子。

    安雪瑩帶著云卿走進(jìn)內(nèi)屋,讓她換下身上那襲被茶水印濕的衣裳。

    “真真可惜了,你今兒個穿著這條裙子,我就覺得格外的漂亮,沒想到壽宴還沒開始,就將裙子弄臟了�!卑惭┈撌掷锬弥菞l雙層的襦裙,目光中帶著一點惋惜的光彩,在裙子那茶印上看了幾眼,這條裙子無論是做工,質(zhì)地和繡工上都是一等一的,弄了塊茶印,今天就不能再穿了。

    安雪瑩抬頭望著云卿,“云卿,三姐姐她七夕那晚推了你,今日又害得你要換衣裳,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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