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被白天那件事氣著了?”葉鵬飛看她這模樣,心生憐意,抬手摸摸她的臉蛋,“你怎么會相信那個妓子的話呢?”
“可是你不是去喝花酒了嗎?”安雪瑩望著他。
葉鵬飛笑道,“因為有同僚生辰,就一起出去慶祝一番,他們讓我做東,我就與他們一起喝了起來,至于那個妓子說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她”
“怎么不能是真的呢?”安雪瑩抿著唇,都鬧在家門前來了。
葉鵬飛見她不相信的樣子,附在她耳邊道:“雪瑩,你知道我們兩人為何總不能到最后一步嗎?”
安雪瑩不知道話題為何會轉(zhuǎn)移到他們兩人身上,有些心虛,“為什么?”
“以前我也不知道,一直以為是我太緊張了。但是昨晚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所以今天我找人問了問,別人說應(yīng)該不是的。可能是身體有些影響�!�
安雪瑩吃了一驚,兩人沒成的原因她一直都沒往這上頭想過,因為葉鵬飛生的相貌堂堂,體格健康,“如果是身體不好,那你看看大夫�!�
葉鵬飛點頭,道:“雪瑩,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這種病,就不想與我在一起了?”
“不會。”安雪瑩有些羞澀,快速的搖頭,“沒關(guān)系,我會等你治好的。”
葉鵬飛高興的抓著安雪瑩的手,臉上有動容,“雪瑩,我就知道你是個最好的妻子。所以那個妓子的話,你也知道不是真的吧。”
安雪瑩嗯了聲,心想葉郎身子有病,和自己都無法完成敦倫之事,和別的女子自然也不可以。
葉鵬飛見她眉目開展,沒有那么郁結(jié)。覺得自己很聰明,既找了時機和安雪瑩坦白了這事,又遮過了喝花酒的鬧劇。那妓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敢鬧上門,若不是昨日他喝醉了,又怎么會忘記給銀子?
“雪瑩,這種病是很隱晦的,只有我們夫妻之間知道。不要讓別人知道。”葉鵬飛叮囑。
安雪瑩點了點頭,“你檢查出來,不管是什么病都要告訴我�!�
“一定。”葉鵬飛應(yīng)承。
妓子上門大鬧之事就算這么揭過去了,安雪瑩在家中呆著,也沒聽到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偶爾葉菲菲會過來發(fā)發(fā)牢騷,說一下那天的事什么的,似乎是沒有引起什么風(fēng)浪。
而辰王府里,趙富正在說著這件事情。
南宮止沒答話,“那葉鵬飛和安雪瑩沒鬧?”
“沒�。∫稽c兒動靜都沒有。第二天還送了葉鵬飛出門。”趙富感慨,“難怪人都說京城女子賢惠,妓子鬧到了門前,都這么寬宏大量不在意。”
不可能一點異常都沒有,小兔子以葉鵬飛專一,不碰別的女人為驕傲的。
南宮止掃了他一眼,“把葉鵬飛和那妓子的相處說一遍,越詳細(xì)越好�!�
趙富應(yīng)了,雖不知道南宮止為嘛要聽這個,還是開口說了,
“王爺,據(jù)那妓子回的情況,那葉鵬飛開始還是很自持的,只和她聊聊天,說說話。后來妓子勸了幾杯酒后,就開始把持不住,又摸又親。最后那些個官員都喝得差不多了,都拉著人去了小隔間,他才拿了那個妓子要做什么,但是那妓子說有點怪,就是葉鵬飛似乎是看到她醉了,才拉著她準(zhǔn)備做什么,但是到了最后一步,又沒有真的做,聽到她喊”進(jìn)來啊“之類的話,反而拿了一個燭臺去捅她,那妓子痛的很,推開了他,他也就撤了�!�
趙富發(fā)表了一下看法,“王爺,那葉鵬飛該不會是個變態(tài)吧?”
南宮止沉默了一會,突然冷笑了一聲,“他不是變態(tài),是個廢物�!�
趙富呆了一下,“王爺?shù)囊馑际�,這葉鵬飛那兒根本就不行?”
南宮止嘴角微挑,“是不行�!�
趙富靜靜的想了一會兒,到了最后關(guān)頭猶猶豫豫的不做,聽到妓子喊了之后,又拿著燭臺去應(yīng)付幾下,確實很像王爺說的不行啊。
趙富搖搖頭,“作為一個男人竟然不行,真是可憐��!”
“他可憐?”南宮止笑容陰冷。
見自家王爺這臉色,趙富一想,葉鵬飛不行,王爺應(yīng)該是高興的吧,那可憐的人應(yīng)該是那小媳婦。不過沒關(guān)系,王爺應(yīng)該會把那小媳婦解救出來的。
“那還等什么,王爺,我們直接鬧上門,把這事一說,搶了那小媳婦?”趙富跟著南宮止之前,是個大混混,說話跟那海匪有得一拼。
他倒是想搶,只怕是直接搶,那蠢兔子說不定還死心系在那個不行的廢物身上!這就跟打了海匪,只打了船,沒打到核心骨干一樣,沒用什么用處!
時間不知不覺的又過了大半個月,兩封請?zhí)l(fā)到了葉府中。
原來是南宮霞發(fā)了請?zhí)�,請葉菲菲和安雪瑩到府中聚一聚。葉菲菲看到請?zhí)�,高興的不得了,
“嫂子,沒想到你也有帖子。那你和我一起去吧�!比~菲菲一句話說的好像南宮霞這帖子是專門發(fā)給她的,安雪瑩只是順便被請。
安雪瑩倒是有點意外,但是心底對這個霞郡主是有些喜歡的,但是免不了會想起南宮止,要是再見面,會是什么情況呢?
葉菲菲見她不說話,有點不滿,“怎么,嫂子你還不想去嗎?這可是霞郡主來的請?zhí)�,你不去,對哥哥可不好!”她說著,轉(zhuǎn)頭看著葉老夫人。
說到兒子的前程,葉老夫人特別在意,立即就擺出姿態(tài),說了安雪瑩。
安雪瑩想了想,點頭應(yīng)下了。和霞郡主聚一聚,有這么多人,他總不會做什么了吧。
到了請?zhí)娜兆�,葉菲菲和安雪瑩一起去了辰王府,到了之后還看到有兩個女子,也是南宮霞請來的。
進(jìn)去了之后,南宮霞說了幾句話,就喊人搬了桌子上來。
兩個女子里一個被叫做宋夫人的少婦立即就笑了起來,“好啊郡主,我說你找我們來干嘛,原來是要玩馬吊,要我們給你送銀子來了!”
“去�!蹦蠈m霞白了她一眼,“還說呢,上次是誰贏了個大滿貫的,到底是誰給誰送?”
“那我是不是要說,郡主又要給我送銀子了?”那宋夫人和南宮霞一樣的性子,說起話來相當(dāng)直爽。
“打馬吊,我也很喜歡啊�!比~菲菲討好的插話。
另外一個叫吳靜的女子似乎也早知道了,興趣不高,“我就知道你們要玩這個,我到你那邊書房去了�!�
“你去吧。知道你來就是要去看書的!”南宮霞擺手,那吳靜一笑,便很熟門熟路的出去了,顯然與南宮霞是好友。
桌上的東西,安雪瑩見過,是四四方方,上面雕著各種圖案,京城里有些夫人也會玩,但是她沒玩過。
正想著,忽然屋中光線微微一暗,一個身影從門前走了進(jìn)來,葉菲菲的聲音首當(dāng)其沖,“菲菲見過辰王�!�
其他人也看到了進(jìn)來的男子,安雪瑩心中一緊,跟著眾人行了個禮。
南宮止微微點頭,南宮霞笑道:“哥,你走來看什么,難道也想來一把?”
葉菲菲驚訝道:“辰王也會玩馬吊?”
“那當(dāng)然了!”南宮霞道:“我,宋倩會打馬吊,葉夫人,葉菲菲,你們會嗎?”
“我會,我會�!比~菲菲答。
“我不會�!卑惭┈摀u頭。
“不會學(xué)嘛!”南宮霞不以為意,倒是葉菲菲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要不這樣,我和嫂子打一個角,辰王如果沒事的話,可否幫我們湊湊?”
“可以�!�
聽到辰王的回答,葉菲菲高興的合不攏嘴,她就是大膽提議一下,可沒想到辰王真的會說和她打馬吊,當(dāng)即也不管安雪瑩會不會打,拉著她做下來,開始搓牌。
安雪瑩坐得慢了一點,南宮霞和葉菲菲坐了對面,她就只能和辰王面對面坐了。
她低著頭,也不看辰王,聽著葉菲菲的指導(dǎo),去抓牌。
葉菲菲的心思都在辰王身上,讓安雪瑩出個牌,眼神都要在辰王身上勾幾勾,這樣出牌,可想而知那什么水平。
好在打的并不大,在座的幾人幾百兩銀子還是拿的出來的,至于葉菲菲,她沒有多少銀子,當(dāng)然是拿了安雪瑩的銀子在玩。
安雪瑩打了幾圈,總算摸了點門道出來了,卻突然發(fā)現(xiàn)桌子底下有些不對。
一只腿慢慢地勾上了她的腳,從腳踝一點點的往上蹭,像是要鉆到她的裙子里去。
安雪瑩猛地一下抬起頭,望著對面的辰王,見他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在她望過來的時候,眼神里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安雪瑩手一抖,不小心碰掉了一張牌。
“胡了�!背酵跖埔煌疲捕ǖ谋某鰞蓚字。
“啊。嫂子,你怎么能出這張��!”葉菲菲大聲喊。
安雪瑩臉紅紅的,抿著唇不說話,低著頭抓牌。
“嫂子,你怎么老動��?”葉菲菲坐在安雪瑩旁邊,見她屁股時不時的挪一挪,心想大家閨秀不是坐姿都很好的,這都是吹出來的吧?
安雪瑩臉更紅,趕緊搖搖頭,“不太會打,有點緊張,怕掃大家的興�!�
南宮霞抬頭看了一眼安雪瑩,又看了一眼南宮止,呵呵笑道,“沒事沒事,誰都是從新手學(xué)來的�!�
安雪瑩抱歉的笑笑,硬撐著沒有再動,而桌子底下那個腳,更加肆無忌憚,已經(jīng)到她的小腿處了。
她避開一點兒,他就過來一點。
她再避開一點,他就再過來一點。
那雙大長腿,根本就不是桌子下的些微距離可以攔住的。
“哥,你怎么可以這樣,打了五圈,基本上都是你贏,你這是來湊角的?還是來搶銀子的啊?”南宮霞不情不愿的拿了錠銀子,朝著南宮止抱怨。
宋夫人也道:“沒想到辰王對于馬吊也這么精通�!�
安雪瑩不在乎輸了銀子,只想逃開下面的腿。這勾勾蹭蹭的動作,實在太亂人心了。
她不明白,怎么會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還調(diào)戲良家婦女?這人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她要怎么辦?
再退的話,腿都要跑出來了?
安雪瑩窘迫不安,腿又往椅子上縮了縮。辰王再過來,她保不住會嚇得立即站起來!
辰王倒是若無其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來了,葉夫人應(yīng)該也會了些,葉菲菲到我這邊吧!”
葉菲菲一聽,哪有不愿意的,坐辰王坐過的椅子,多開心。
辰王沒上桌,卻也沒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著一杯淡酒。
桌子下的腳消失了,安雪瑩本該松口氣,可是事實并不是。她清楚的感覺,那個人的視線如同炙熱的火光照射在她的背后,她的背越來越僵,整個人都成了一塊石頭。
直到她覺得自己的背要咔嚓一聲斷裂的時候,趙富進(jìn)來,在辰王耳邊說了幾句,辰王讓他留在這里,自己走了出去,那種炙熱的感覺才消失。
可惜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輸?shù)闷渌硕加谛牟蝗塘恕?br />
“葉夫人,要不,你還是讓別人來打打,你休息一會吧?”宋夫人提議,就這么一會兒,安雪瑩一張三百兩的銀票就變成了一兩碎銀,一路上她就不斷的在放炮,還是一炮三響的來。
南宮霞招手朝著趙富,“你過來幫葉夫人打一下。”
趙富以往也和南宮霞打過馬吊的,只是這時候打不太合適。
“猶豫什么啊,哥哥把你留在這兒,就是讓你隨時頂角的�!蹦蠈m霞催道。
趙富看了看那個輸?shù)目蓱z兮兮的葉夫人,就是王爺喜歡的小媳婦,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歡快的擼起袖子上場,“來,來,來�!�
安雪瑩終于可以下來,只是打了一會兒馬吊,她的心卻無比的緊張。不是緊張輸了銀子,還是因為剛才那個人。
之前她一直覺得辰王是因為酒醉啊,興起之類的,才會和她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可是今天這情況,那桌子的腳,不會是她的錯覺了。
她坐了一會兒,看屋子里四個人玩得很起勁,便靜靜的起身,到外面去走一走。
她的腦子里有些亂,想到辰王做的這些事,她要怎么去解釋,他這些行為是做什么?包括這次南宮霞邀請她來聚會,是不是又是辰王的主意?
走著走著,她忽然那看到前面有人,那高大的身影,挺拔的身軀,隔些距離看著,就知道是南宮止。
除了他,還有一個女子,穿著相當(dāng)精神的騎裝,個子也很高,兩人說話的樣子很親密,南宮止冷峻的面容甚至還露出柔和的笑意,不是和她在一起那種帶著情欲的,也不是戲謔的,是真正的暖和的笑意。
輕風(fēng)送來兩人的對話,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想念辰王……”
“我也十分想念……”
想念什么?兩個情人很久沒有見面了,是在互相訴說衷腸嗎?
想到之前聽葉菲菲提過,辰王二十五歲了,又是洋人和大雍人混血,五官兼具兩族欣賞的俊挺,喜歡他的女子成千上百,從辰州到胡人,到洋人,一大把的多的是。
這么多人,總會有和他看的對眼的。
可是他剛才在打馬吊的時候,用腳來撩撥她又是什么?
一股悶氣沖上胸口,安雪瑩忽然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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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定會寫完的,不用擔(dān)心會是坑。
☆、紅袖添香
一股悶氣沖上胸口,安雪瑩忽然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刺眼,轉(zhuǎn)過身離開這兒,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枝落葉。
南宮止轉(zhuǎn)過頭,看到一抹淡藍(lán)的身影匆忙的從花影間消失,眼睛瞇了瞇。
安雪瑩匆匆走了好一段路,心想離得夠遠(yuǎn)了,才停了下來,找了個亭子,準(zhǔn)備歇一歇。
“走的還挺快�!眲傄蛔聛恚蠈m止的便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在亭子外,遮住了眼前的光線。
安雪瑩撇開頭,站起來朝著另外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南宮止長腿一跨,攔在了她的面前。
“沒怎么�!卑惭┈撋驳幕卮稹�
“是不是走的太快,身體不舒服?”南宮止看她不高興的樣子,臉色也不大好,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沉,帶著隱隱的關(guān)心,抬手觸摸的動作也很輕柔,可是安雪瑩映入腦里的,就是剛才他和那個女子在那互訴相思的樣子,這人是不是看到有點姿色的女子,都是舉止這么輕��?
安雪瑩有些心煩,往后一步,避開他的手。
南宮止看她抿緊的嘴唇,往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
安雪瑩還想往后退,他的大掌搭上了她的肩膀,扣住了她的動作,另外一只手帶著不由分說的霸道,準(zhǔn)準(zhǔn)的覆蓋在她的額頭。
大大的手掌蓋在額頭,幾乎連眼睛都遮住一大半,滾燙的溫度從手掌心傳來,燙得她幾乎不敢動作。只要呆在南宮止的身邊,她就覺得緊張。何況是他與她肌膚接觸呢?
“沒有發(fā)燒�!蹦蠈m止的聲音并不是有一絲解脫,手掌也沒有收回,反而順著她的臉頰,滑到下巴,食指和中指微微一挑,逼得安雪瑩低垂的眼望向他,
“那就是在生氣?”
“你和別的女子約會而已,我為何要生氣?”安雪瑩與他深沉的眸光對上,又被他輕挑下巴,總覺得自己被他輕視了,話語奪口而出。
她沒想到,自己這一句話,就暴露了剛才看到兩人聊天,和轉(zhuǎn)身走開的原因。
“你生氣?”南宮止的聲音有些低沉,表情看著似乎惱怒,但是眼底有些微不可查的笑意。
安雪瑩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話的,可是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怎么聽著都有些爭風(fēng)吃醋的意思,心內(nèi)一陣羞惱。
惱恨自己說話太單純,惱恨南宮止對她屢屢輕薄,惱恨自己卻一再讓他得了手,惱恨很多很多……
“是啊,約會�!苯柚@股腦惱意,安雪瑩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對著南宮止意味不明的目光,
“辰王,你剛才還在牌桌下,對一個已嫁的女子進(jìn)行調(diào)戲,一轉(zhuǎn)身就去了亭子與女子約會,互訴相思。即便是我有時候看起來,惹了你誤會,可是你也不能……”
她話沒有說完,因為南宮止加大了捏在她下頜的力量,她眉頭微微一皺,咬著牙說完,“也不能對不起那個女子……”
南宮止臉色一冷,方才含在眼底一點點輕巧的笑意凝凍在深處,手指隱隱用力,“說的好!我就是喜歡調(diào)戲已婚女子,還要去勾引其他女子的人!”
說罷,轉(zhuǎn)身便走了。
安雪瑩看著他的背影,不明白他怎么這么含怒而去,思考了一會,心想這怒只怕是被她識穿了之后的惱怒吧。
摸了摸有些發(fā)疼的下巴,安雪瑩又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心想這里不可久留,以免發(fā)生更多的事,還是去和菲菲說,早點回府吧。
等走回來的時候,有侍衛(wèi)過來請她過去,說晚餐已經(jīng)擺好在飯廳,請她過去用餐。
安雪瑩不好推辭,只好去吃晚餐,還好辰王并沒有與她們一起用餐,心下想著吃完飯,就開口和菲菲說回府的事。
哪知道吃飯的時候,霞郡主她們就開始約起了飯后再戰(zhàn)。
“菲菲,沒想到你打馬吊這么厲害,剛才你可是大贏家�!蹦蠈m霞責(zé)令,“等會吃完飯你可不許走��!”
葉菲菲也是打的甘暢淋漓,因為平日里她可沒這么多銀子和這些夫人們玩啊,安雪瑩根本來不及開口,她馬上應(yīng)了,
“那當(dāng)然!只要郡主和宋夫人不嫌棄,菲菲還有什么話說!”
安雪瑩什么都不能說,只能吃完后,借著走路的時候和葉菲菲低聲道:
“菲菲,我們用完晚餐該回去了。”
葉菲菲搖頭,“怎么能回去?打馬吊贏錢的人是不可以說走的,人家會不高興,嫂子,你沒聽郡主剛才說了嗎?我贏了錢還走,那我算什么?以后誰還和我打馬吊啊?”
安雪瑩不知道還有這規(guī)矩,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那你玩兩圈就走,我們早點回去�!�
那邊宋夫人已經(jīng)招呼葉菲菲來打牌了,所以葉菲菲嗯嗯應(yīng)了兩聲,快步的走了過去。
安雪瑩吃完飯要消消食,也不敢走遠(yuǎn)了,就圍著屋子繞了五六圈,也進(jìn)了房間。
進(jìn)了屋子,打馬吊的氣氛已經(jīng)很活躍,桌前的四個位置,原本趙富坐的位置,現(xiàn)在坐了一個女人。
瘦削的方臉,細(xì)長的兩眉,淡淡麥色的肌膚,嘴唇有點寬,可是合并在一起,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讓人看了還想看。
她的衣服沒有換,所以安雪瑩認(rèn)出來,這就是下午看到與辰王說話的女子。
她和南宮霞好似很熟悉,兩人一邊打牌一邊聊天。
“羅姐,你們這次船隊去了五個月,算是近今年時間最長的吧�!�
“可不是,兄弟們在船上,時時刻刻就想著要能下船就好了。”那女子道。
葉菲菲好奇,“海員應(yīng)該習(xí)慣船上的生活吧�!�
女子笑,“再習(xí)慣船上的日子,腳也只有踩到陸地才踏實啊。更何況有老有小的,誰不想早點回來��!”
“羅姐你真是厲害!”宋夫人丟了一個兩餅,“這一次你們做領(lǐng)頭羊,將辰州大商隊都安然的領(lǐng)回來,又幫王府和商家賺了一筆大的。不說別的,我家老齊就常常夸你��!”
“有什么好夸的!”羅姐抓了一個子。
“他啊,羨慕你家老羅啊,說娶了這么個賢內(nèi)助啊!”宋夫人道。
“哈哈,那宋倩你是不是抓他跪床頭了?”羅姐笑道。
宋夫人得意,“那死鬼,就是暗示我打馬吊給他輸了銀子……”
安雪瑩聽到他們的對話,呆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看到她,“這是哪家的夫人,生的好生俊俏�!�
羅姐的聲音微啞,很好辨別,安雪瑩回神,朝著她一笑,“外子……”
“她是我嫂子�!比~菲菲飛快的搶答,安雪瑩也就沒說了。
“我們下午見過了吧�!绷_姐想了想。
南宮霞道:“你們見過了?”
羅姐點頭,“下午和王爺在亭子里稟報海事,匆匆看了一眼�!闭f完,回過頭問安雪瑩,“你要不要來玩?”指了指手中的馬吊。
“我不會�!卑惭┈摬恢趺矗瑢ι狭_姐有些心虛,搖頭后,坐到了一邊。
其他人也沒有再和她說話,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安雪瑩幾次想要開口,但是看局勢葉菲菲一直都是贏得多,輸?shù)纳�,她想要催促,可是這時候開口也很沒有禮貌,只能忍耐著。
當(dāng)屋子里的大鐘再一次連續(xù)敲響,撞擊九下的時候,南宮霞作為主人,終于留意了一下時間,
“這個時辰,宋倩,你要讓人回府通知一下不回去了吧?”
“嗯�!彼畏蛉藨�(yīng)聲,南宮霞朝著旁邊的一個侍衛(wèi)吩咐了聲,那侍衛(wèi)便出去了,她轉(zhuǎn)過頭來,才想起似的,“菲菲,你呢?還繼續(xù)打嗎?”
葉菲菲在這方面很會鉆研,剛才聽南宮霞的意思,以往她們打馬吊到這個點,可能都直接留在辰王府內(nèi)。
剛才宋夫人都點頭了,她要拒絕不是沒意思?
“當(dāng)然啊,我今天運氣很不錯,可不能浪費了�!比~菲菲笑著點頭。
“那好啊,剛好玩?zhèn)痛快�!蹦蠈m霞點頭,“你家那邊……?”
葉菲菲不以為意,“反正和我嫂子一起,沒關(guān)系的�!�
安雪瑩的一句“我們要回去了……”淹沒在嘩嘩的馬吊聲中,她看著桌上重新玩得熱火朝天的人,慢慢地嘆了口氣。
葉菲菲一個未嫁的姑娘家不可以孤身留在別人府中的,她這個做嫂子的,也只有陪著了。
南宮霞又喊了人去通知葉府,目光落在一旁的安雪瑩身上,“葉夫人,時間不早了,我讓人帶你去歇息吧�!�
有人引導(dǎo)安雪瑩到了屋子里,打了水給她用了之后,又拿了一套新的睡衣給她,便退了下去。
躺在陌生的房間里,不知道是因為換了床,還是因為心里別扭,安雪瑩怎么也睡不著。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睡在外人的府中。
又過了一會兒,安雪瑩覺得有些悶熱,她站起來打開窗子,吹了一會兒涼風(fēng),待皮膚有點冷氣,不敢貪涼,關(guān)上了窗戶。
可是依舊有些說不出的熱,她想要喝水,剛想喚人,想起這里不是葉府,自己走到桌前,提了提壺,只有一點兒了,只怕半杯都沒有。
想起入睡之前,她連續(xù)喝了三杯水,大概在辰王府過于緊張,白日里她幾乎都沒有喝什么茶。
辰王府里她不熟悉,剛才站在窗前也沒看到外頭有丫鬟伺候。
這一點安雪瑩很不習(xí)慣,辰王府不能帶自己的丫鬟侍衛(wèi)進(jìn)來,而她從小身邊都是有丫鬟婆子伺候的。但是葉菲菲要來,她也沒有辦法改變辰王府的規(guī)矩。
想了想,安雪瑩還是覺得嘴唇發(fā)干,她決定自己動手,去找一壺水,或者找一個人來幫她提一壺水。
重新穿好衣裳,提著壺,打算走到外面,找個人讓他打一壺水。
安雪瑩對辰王府并不熟悉,她想著去剛才那打馬吊的地方,應(yīng)該可以弄上一壺水。
走著,走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路上一直沒有碰到其他人,她只好憑著記憶往前走。
到了那兒,屋子里燈還是亮著的,安雪瑩心想這時還在打馬吊,她敲了敲門,聽到里頭沒有反應(yīng),也許里頭人打的太起勁了,沒聽到聲音吧,口中說了聲“抱歉�!�,安雪瑩推門進(jìn)去。
赫然出現(xiàn)的,不是一屋子熱鬧打馬吊的場景,而是一個布置寬闊的架,寬大的書桌,和白日里的樣子完全不同�?湛盏�,一個人都沒有。
難怪在外面沒有聽到搓馬吊的聲音。
她呆了呆,左右看了看門口,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么快就換了布置?
“你來這里做什么?”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安雪瑩詫異的望去,南宮止從棕色的簾幕后走出來,手中捧了一個木盒。
“額……”安雪瑩有點蒙,自己怎么會走到南宮止這兒,但是還是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我想到霞郡主那去提一壺水,壺里沒有水了�!钡遣恢涝趺淳妥叩竭@里來了。
南宮止視線從她手上的白瓷水壺掠過,走到書桌前坐下,動了動下巴,“那邊有。”
安雪瑩其實說完就想走,可是南宮止開口了,她再走又不知道到哪兒打水去,于是慢吞吞地挪到了書桌左手邊的小茶幾上,拿起茶壺倒水。
水壺水不多,倒了一會兒就沒了。
安雪瑩抬頭,南宮止正好也抬頭看她,她有點窘迫,“沒水了。”
南宮止淡淡開口,“燒一壺�!�
“噢�!卑惭┈撓肓讼耄暗侥膬捍蛩�?”
“左邊�!蹦蠈m止回答很簡潔。
安雪瑩想要問清楚,最后還是覺得決定自己過去看看。還好走到左邊可以看到一個小間,她進(jìn)去,從琉璃水甕里倒了水,提出來,再放在碳爐上燒著。
雖然不是很熟練,但是看小丫鬟做過,炭爐又是點好的,所以并不難。
回過身時,南宮止已經(jīng)在批閱公文,低著頭,眉頭微蹙,鼻梁如同挺直的山峰,劃下美好的側(cè)顏曲線。他的視線沒有往她這兒看過一眼,與平日見到她時,作風(fēng)不同。
兩只手握了握,安雪瑩想到下午的時候,自己說的那句話。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說起,貿(mào)然的說出道歉的話,會顯得更唐突吧。
正好南宮止寫了一會,又停下筆,磨了磨墨,再提筆,再寫。安雪瑩看著都覺得累,也覺得是個機會,走上前,小心地拿起墨條,幫他磨了起來。
南宮止瞟了她一眼,安雪瑩以為他會說什么,結(jié)果他什么都沒說。
室內(nèi)靜悄悄的,兩個人,女子一手扶袖,白玉似的手指輕輕拿著墨條,在硯池里輕研慢磨,動作柔和美麗,男子有力的手指握著一只狼毫,揮手間筆墨游走,動作揮灑豪氣。
一柔一剛,一慢一快,卻意外的和諧。
安雪瑩并不是特意來磨墨的,而是想借此找個機會和南宮止搭話,但平日里見到她會主動說話的南宮止,今日嘴巴格外的緊。因此她在心中打了好多次腹稿,也還沒說出口。
她要尋找一個開口的機會,視線移動,落在之前他拿的盒子上。那是一盒墨條,仔細(xì)一看,是有名的梅磨。
難怪覺得屋子里有一股梅香,她以為是燒了香爐。
她終于找到了話題,輕聲開口,“辰王也是好墨之人�!�
女子小心翼翼的輕軟聲音傳到耳中,南宮止抬起眼,深邃的目光望著她。
安雪瑩有些怕,但不肯輕易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話題,
“梅墨以江南齊家制作的最好,拈來輕、嗅來馨、磨來清。而它最有名的,是含有梅花的香氣。王爺這梅墨,也應(yīng)該是出自大家之手。初磨之時,未曾聞到香味,待蘸墨提筆之時,梅香順著筆鋒蔓延,淡淡裊裊,似有似無�!�
南宮止依舊未曾開口。
安雪瑩只能硬著頭皮,“好梅之人,品性高潔,王爺喜歡梅墨……”
說出這句話,自己又有點別別扭扭,都用腳偷偷勾蹭自己了,和高潔搭不上邊吧�?刹贿@么說,怎么繞到下午的事呢?
南宮止的目光盯在她的面容上,那目光似箭,像是能看穿人的心事,他拿起筆,蘸了蘸墨,不冷的話語聲,聽著卻覺得發(fā)寒,
“本王這種三心二意的人,怎么能說高潔呢?”
“不,不�!卑惭┈撀牫隽怂捴械囊馑�,極快又怯怯地開口,“下午,是我誤會王爺了,還請王爺原諒�!�
南宮止挑高左邊的濃眉,看著她,似乎是帶著一絲嘲笑。
今晚聽羅姐她們打馬吊談話的時候,安雪瑩明白,羅姐和辰王是上下級,甚至可以說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感情。
她不小心聽到的那個對話,應(yīng)該是羅姐說船員們想念陸地和家,而辰王說想念他的下屬們回來。
平日里她也不會那樣斷章取義,只是想到南宮止打馬吊時對她的舉動,就存了偏見,自動把他歸納成那種人。
安雪瑩低著頭,安安靜靜的認(rèn)錯,這事確實是自己不對。
南宮止看著她頭上的發(fā)髻,一排珍珠簪在她發(fā)間,黑白對比強烈,卻又是那么的簡單,他突然往后一靠,放下手中的毛筆,雙手交握在胸前,
“你知道對皇族造謠是什么罪嗎?”
“啊?”安雪瑩張開小嘴,抬頭望著坐上的男子,他這句話是真的,還是開玩笑的?要上升到對皇族造謠的罪嗎?
她還來不及回味這句話,南宮止又道:“雖然行為可惡,但念在你是初犯,暫且罰你幫我讀念公文抵過。如有下次,絕不輕饒�!�
他語氣嚴(yán)厲,安雪瑩聽得萬分緊張,略一思考,雪白的面容帶著一絲不肯定,“讀念公文?”
“嗯�!蹦蠈m止面色很嚴(yán)肅,沒有半分戲謔,“被人冤枉,對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乃至無法集中精神讀閱公文。這樣將功補過,你還有異議?”
南宮止并不打算給她思考的時間,抬手敲了敲左邊的公文,“讀�!�
他的氣勢凌人,本就帶有上位者威壓的聲音此時更是飽含命令之氣,小呆兔子安雪瑩完全沒辦法抵抗,在略微的愧疚之心中,沒有思考這前后的聯(lián)系,就乖乖地挪去,打開一本公文,開始讀了起來。
輕柔軟清的女聲,讀著字字嚴(yán)肅的公文,在這枯燥的里,添了一絲別樣的韻味。
南宮止閉著眼睛聽完一本,然后接過來,拿起毛筆,點了點墨,望著那被墨好的一方硯墨,嘴角微不可見的翹了翹。
紅袖添香的樂趣,彼時,他總算是體會到一二。
“不日將有海上颶風(fēng)來臨……”安雪瑩讀了一半,有些好奇,“海島的災(zāi)害也不少�!�
“嗯�!蹦蠈m止修眉微蹙,“海中有地洞,海上有颶風(fēng),海浪有狂潮,每年都免不了發(fā)生�;虼蠡蛐��!�
“狂潮能否像內(nèi)陸河中一樣防范呢?”也許是慢慢地覺得辰王并不那么可怕,安雪瑩沒有之前那么緊張,還提出了問題。
南宮止也難得有耐心的多話,與她一一解釋問題。
氣氛很好。
安雪瑩又翻開了一本,望見其上字跡之時,眼睛亮了亮,低低的咳了一聲,讀的格外的柔軟好聽。
南宮止開始聽著還好,后來面色就隱隱帶怒,直到安雪瑩讀完,還說了一句,“這件事外子也曾和我提過,他在此事上花費了許多功夫呢�!蹦樕透缓每戳�。
好好的紅袖添香,偏偏多了一個葉廢物橫在這中間,這小兔子還笑瞇瞇的望著自己,眼底含著一分期待,期待什么?期待自己表揚她的夫君嗎?
南宮止心內(nèi)拱了一團(tuán)火,難得覺得今晚是個好日子,依他的性子,忍著對小兔子沒有出手,那都是想著來日方長,不要驚得她每回看到自己就縮成一團(tuán)。
“他花了多少功夫你也知道?”南宮止冷笑,那眼神好似覺得安雪瑩撒謊。
安雪瑩確實是有點私心,葉郎對事業(yè)看得重,她既然能幫就幫一點,急忙解釋,“當(dāng)然,葉郎為了公事,經(jīng)常一宿宿的在書房里忙到半夜,甚至就直接睡在書房中�!�
南宮止對她如此急著辨別的樣子不滿意,一個廢物,值得這么關(guān)心嗎?可是聽到安雪瑩的話,小兔子是不怎么會撒謊的,看來那廢物是經(jīng)常睡在書房的,沒有碰他的親親小兔子。
于是臉色好了一些,直接把葉鵬飛的奏折接過,丟在一旁,“下一封�!�
安雪瑩想探探口風(fēng),可看南宮止的臉色不太好,又不敢開口,不知道他對葉郎的提議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免得火上澆油,害了葉郎,乖乖地讀起了下一封。
可氣氛還是有些不同了。
南宮止開始挑她的刺,不是說她讀的太小聲,要么就是太大聲,還有就是讀的太快,又或者是讀的太慢了。
好在安雪瑩是個好性子,心覺辰王怎么聽書要求那么多,有些煩以外,還耐著心讀了下去。
不過這一快一慢,一高一低的讀法,她的嗓子就有些干了。
趁著南宮止批閱的期間,安雪瑩趁著這時,開口道:“王爺我去喝杯水�!�
“那邊有茶�!蹦蠈m止沒有抬頭。
安雪瑩過去,就著燒開的水,沖了一杯茶,她想起南宮止,他也順手沖上一杯,剛拿起茶葉,忽然想起上次在大佛寺,南宮止好似并不好茶,便停了拿茶葉的手。
南宮止剛才聽了葉郎的折子,一語不發(fā),也許是不高興,她做好一點,可能能加點分。
安雪瑩懷著這種心情,倒了一些熱水,摻了半杯冷水,給他端了過來。
“王爺,喝水�!彼诉^來想要放在桌上,南宮止卻自然而然地從她手中接過,當(dāng)發(fā)現(xiàn)入口是清水,沒有添加任何的茶葉時,抬頭看了她一眼。
安雪瑩立即討好道:“我記得王爺喜歡喝水的�!�
南宮止什么也沒說,喝了一口便將茶杯放到一旁,弄的安雪瑩有些忐忑。
但是接下來,南宮止沒有再挑她的刺,她順順利利的將剩下的那大半沓全部讀完。
☆、書房之夜
“……南邊海域之事,請辰王批閱……”安雪瑩讀完最后一封極厚的公文,想要遞給辰王,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南宮止已經(jīng)靠在椅上,閉上了眼睛。
明亮的燈光在屋子里,照在每一個角落,落在男子的面容上,照出他挺立的五官,投出長長的陰影。合了眼睫的他,比平日里看著,少了一份凌厲冷峻,只是那高貴的氣場依舊存在于身周,提醒這人皇族的身份。
安雪瑩慢慢地放下公文,在右邊,擺著同樣兩排公文,應(yīng)該和自己讀的這一排一樣,都是今天送來的。
她甚少接觸這些,原以為王爺不會想皇上一樣忙碌,但今日看來,辰州一個州島,劃有十二城,事務(wù)之多,讓她微覺驚訝。
他每日里要處理的公文,可能比她看到的還要更多。
聽著公文睡著,大約是太累了。
安雪瑩將燈調(diào)的暗些,打算回到屋中,此時分神,才發(fā)現(xiàn)夜已深深,比起白日,溫度要低了不少。
她回頭看了一眼睡在椅上的南宮止,雖然他是個大流氓,對她做一些找不出理由的事情。
可是以她在辰州這兩個月的時間來看,他確實是個好王爺,辰州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條,百姓富足安定,對他褒多于貶。
要是他病了,那些事就沒人處理了,還是不能讓他冷著了。
安雪瑩環(huán)視一周,拿起桌旁掛著的一床薄毯,應(yīng)該是平日里南宮止用的,因為抱在懷里,薄毯上似乎散發(fā)著南宮止身上那種味道。
她微微抿唇,像是要避開那種味道,微微側(cè)開頭。輕輕地走到南宮止的身邊,伸手為他蓋上。
手指剛要離開毯邊,溫?zé)岬氖终扑查g抓住了她的手腕。
因為要給他蓋上薄毯,安雪瑩的身子是往前傾的,所以她驚愕的抬頭,看到了南宮止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她略微一掙扎,可南宮止沒有放手,于是整個身子就撲在了南宮止的胸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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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雪瑩心跳如鼓,咚咚咚地震在她耳膜,她用一只手撐著身子站起來,卻無法完全拉開與南宮止的距離。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近到她覺得危險。
畢竟以往兩人見面的時候,近距離之下,南宮止所做的動作,都是帶著侵略性的。
南宮止一動不動,只看著她的動作,目光在微暗的燈光下,帶著一種透視般的魔力,黑色的眼瞳微微發(fā)藍(lán),籠罩在她表情的每一處。
與他的淡然冷靜相比,安雪瑩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趕得到處亂跳的兔子,亂走亂跳,卻始終還逃不過獵人的手掌心,頓時惱怒的用力拉了拉手,嬌軟的聲音也帶了一絲怒意,“王爺!你放手!”
她掙扎的用力,眼圈也有些發(fā)紅,在那白得透明的臉上,顯得越發(fā)的可憐。
南宮止喉嚨動了一動,眼神有些加深,卻不知道是怎么,忽然松開了手。
安雪瑩立即為自己剛才覺得他不錯的念頭而趕到氣憤,加快腳步走出房間,只是走了幾步,又被人拽住了手腕,她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眼前是一個水壺。
她差點忘記了。
安雪瑩接過水壺,轉(zhuǎn)身就走。
“我沒有其他女人�!�
低沉的男聲帶著剛剛睡醒的淳啞,從背后傳來的時候,安雪瑩抬手抱著茶壺,腳步變得更快。
南宮止看著女子淺素的背影如同驚慌的小獸,在他的一句話后,腳步越來越快,漸漸地,融入到了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見。
他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手中拉了拉身上的薄毯,抬手放在鼻上聞了一聞,那股淡淡的清香,似乎還縈繞在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