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個被休的女人,再被庇護,那不是小妾,就是外室,還能是什么!
所以她一問,安雪瑩就白了臉,她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
安雪瑩那是什么人,珍珠,水晶,雪蓮花,京城里可都這么形容她的。長得好看,家世又好,閨蜜還比人交的好,這種人,沒有人羨慕嫉妒恨那才奇怪。
結果現(xiàn)在呢,嫁的那窮小子,家里又被定了這么大罪,淪落到去做小妾,外室!那什么主子的,妹妹都生了孩子,也不年輕了,說不定還是個發(fā)福的中年胖子呢!
長得好看又如何?
唉!
李鹿在腦子里迅速的補了一番倫理大劇,心滿意足的嘆了一口氣,帶著得意和一絲高貴的可憐,以前總覺得自己比不上這位雪蓮似的表姐,現(xiàn)在想想,還不如她呢!
☆、留著做紀念
李鹿在腦子里迅速的補了一番倫理大劇,心滿意足的嘆了一口氣,帶著得意和一絲高貴的可憐,以前總覺得自己比不上這位雪蓮似的表姐,現(xiàn)在想想,還不如她呢!
之前她相公還老說安雪瑩那生的和仙子似的,現(xiàn)在她就要告訴他,什么仙子,不過就是個一直被嫌棄的貨色,那池小郡王也不要,那窮小子也不要,呵呵,還不知道是個什么貨色呢!
李鹿帶著滿足走了,安雪瑩不知道她腦子里想些什么,也沒那時間去想,不過接下來也不愿意出去了,幫著云卿一起,給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服。
幾日后,南宮止到了京城,進京面了皇帝,就到了謹王府。
御鳳檀和云卿接待了他,安雪瑩聽說他來了,也出來了,南宮止客套了幾句之后,就對安雪瑩道:“我和你出去走走。”
安雪瑩點點頭。
這兩人氣氛誰看都有點奇怪,云卿想說什么,御鳳檀搖搖頭,看著兩人出去了,云卿這才道:“有沒有覺得,他們……”
“不是覺得,應該就是�!庇P檀挑唇,“安雪瑩身邊跟著兩個暗衛(wèi),看武功路數(shù),應該和辰王身邊的是一樣的�!�
“噢?”云卿瞧著,輕輕地嗯了聲。
安雪瑩跟著辰王走出來,謹王府很大,但是對于辰王來說,王府是個什么大概格局,同為王爺?shù)乃侵赖�,他一邊走,一邊側頭望著身邊矮了大半個頭的女子,看著臉色還不錯,
“有沒有想我?”
“�。俊卑惭┈搹堥_小嘴,雖然知道這人不按理出牌,可是第一句問話是這個,她有點被嚇到。
“張開嘴,是有,還是想讓我親你?”
“不親!”安雪瑩趕緊捂嘴。
南宮止勾唇笑了起來,“原來是想我�!�
安雪瑩張口想要否認,看著那人深邃的眼底帶著的笑意,又閉了嘴,他就是故意調(diào)戲她呢。
南宮止見她不說話,還有點失望,小兔子就是小兔子,都不反抗辯解一下,顯得他好像很壞一樣,他明明不是呢。想著,長臂一撈,就把安雪瑩撈到了懷中。
“你要干嘛?”安雪瑩嚇了一跳,趕緊左右看,還好沒人。
“你不是想我嗎?讓你抱抱我,解你相思�!蹦蠈m止摟著溫香軟玉,深深地聞了幾次,好軟好軟呀。
安雪瑩想著以前剛見南宮止的樣子,那時候他還特別冷酷特別嚴肅的樣子,現(xiàn)在慢慢地接觸下來,總覺得當初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簡直是無賴,又耍賴。
如果他還是之前看到時那么嚴肅,多好。
雖然有點怕怕的,但是不會看起來不會動手動腳。
也不對,好似兩人沒見過幾次面,他就沒對她多規(guī)矩過。
安雪瑩被抱著,掙扎了幾下,沒用,也就沒動了。
一來她知道自己掙不脫,二來,她都答應南宮止,要做他那個了……還是得早點習慣。
忽略了心里那些想法,南宮止身上的氣息就感受得特別清晰,溫暖又寬闊的臂膀包圍著她,好似肌肉的繃緊都能察覺到。
京城已是深秋,天氣很冷,可是南宮止也只穿了稍微厚一點的長袍,披著一個薄披風,看著和在辰州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安雪瑩偷偷地用手捏了捏他的衣裳,默默地感慨,又帶著點羨慕地想,身體好就是好,哪像她,裹了好幾層了。
南宮止安安靜靜地享受著這個擁抱,忽然身后一只小手,偷偷地捏了捏他背上的衣裳。
雖然動作很小,可是他還是感覺到很清晰。
這大概是安雪瑩第一主動地來接觸他吧,南宮止心底止不住的高興。
要是換做個文雅的人士,肯定覺得進了一步,繼續(xù)努力培養(yǎng)�?墒悄蠈m止可不是這么想,既然想要摸,那就來摸吧。
他反手抓住安雪瑩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指,往自己胸前一壓,“你摸摸,這里的肌肉更結實�!�
安雪瑩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她什么時候說要摸他的肌肉了?可是南宮止按著她的手,掙脫不了,而且手下那肌肉,好似知道什么一樣,竟然還動了動。
這感覺,十分新奇,安雪瑩想抽出手,可更想知道怎么有人的肉還會動,她鬼使神差般的又按了按。
她按一下,那肌肉就往她這邊跳一下,感覺很奇妙。和自己的結構完全不同,真的都不一樣。
安雪瑩帶著一股好奇,沒注意到南宮止的眼神越來越深,呼吸也有些微的急促,捉著她的手往下移。
“這兒還有更好玩的�!�
待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的時候,安雪瑩的臉嘩啦一下就紅了,這人……這人還是這么不要臉。
可是不要臉她也沒辦法,這里是外面,不遠處還能傳來隱約的人聲,她要是引了人注意過來,到時候還是她這個臉皮薄的難受。
過了兩刻鐘后,南宮止空出來的手,緊緊地抱著她,發(fā)出一聲很低的長嘆。好半天,南宮止才直起身子,抓著她的手看了看,嘴角翹了翹,瞟了一眼安雪瑩的臉,“有帕子嗎?”
安雪瑩摸出帕子,要自己擦,南宮止拿了過去,給她一根根手指抹干凈。
可他那細致的樣子,安雪瑩沒覺得抹干凈了,反而覺得每根手指頭都被他均勻涂抹了,那氣息好似若有若無的就往她鼻子里鉆,她的臉又
她鼻子里鉆,她的臉又紅的更厲害了。
擦完,安雪瑩要去接帕子,南宮止笑了聲,“留著做紀念?”
安雪瑩臉都要發(fā)紫了,她、她是習慣性的把自己的帕子收回來,誰要那東西做紀念!
南宮止知道再逗下去,她可能就要炸了,一笑,把帕子收袖子了,他做的自然,安雪瑩瞧著別提多不對勁了,這……算了,反正南宮止做事,就和別人不一樣。
“我們找個地方去洗手吧�!�
舒暢了一回的辰王殿下,心情特別的好,點點頭,和她一同走了個地方,舀了勺水,給她洗了手,一邊說道:“既然我到了京城,到我那去住。”
她在辰州做他外室也就算了,如今在京城這,不明不白地住到辰王府里去,讓人知道,那不是給南宮止添麻煩,也讓人指指點點嗎?
家中嫁出去的姐妹,有在京城的,若是給他們夫家知道,肯定會難堪。
這不行。
安雪瑩搖頭,“現(xiàn)在不去�!�
是“現(xiàn)在不去”,“不是不去”。這回答還算不錯,南宮止也沒強求。
和她又走了一會兒,看這天冷,不適合她在外面呆太久,又回去,御鳳檀正摸著云卿肚子說話,看他們兩人回來,站起身子。
“剛才看謹王府風景不錯,這次回來,可以到這邊叨擾一段時間嗎?”
南宮止開口,安雪瑩微蹙了眉頭,他又不是沒地方住,干嘛要住這兒?想起剛才做的那點事,安雪瑩就覺得南宮止住這兒,主要目的還是她。
御鳳檀也覺得這有點不對,謹王府的風景別人說好看,也許他還相信,可南宮止說好看,他一百個不信,“辰王有何事?”
這話也問的直接,但符合南宮止的口味,“寧國公的案子,我查出點東西�!�
說到這個案子,其他三人全部都來了精神,“什么東西?”
倒是御鳳檀穩(wěn),“那辰王就住在這兒吧�!�
南宮止喜歡這種上道的,他們兩人以前在辰州見過一次面,京城里也打過兩次交道,互相看得上眼,否則的話,即便安雪瑩住這兒,南宮止多的是辦法,讓她住到別的地方去。
眼下緊要的就是寧國公的案子,所以能住進來,南宮止也就和御鳳檀去談這個正事了,留著云卿對著安雪瑩,一言不發(fā)。
安雪瑩給她看的有點虛,“云卿,你看著我做什么?”
云卿輕哼了聲,“你說呢?”
唉,她就知道,南宮止一出現(xiàn),就瞞不過聰明的云卿。再何況,南宮止壓根就沒掩飾的意思呀。
“云卿,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卑惭┈撀曇艉苄�,“你沒怪我吧。”
云卿怪她什么,什么也不怪,就是安雪瑩沒和她提辰王的事,她聽她之前說辰王幫了她的事,也有點兒想法,現(xiàn)在只是這想法坐實了而已,
“他和你說過以后的事情沒?”
“說過。”
云卿想具體問問,突然肚子里一疼,她哎喲捂著肚子。
安雪瑩緊張地問她如何。
云卿肚子疼,后邊的話也沒問了。
雖然安雪瑩嫁過人,可在云卿的眼底,那一樣是自己最好的姐妹,配得上任何人,她一絲都沒覺得不妥。就是怕辰王那不是真心的,不過看樣子也不像是假的。
否則千里之外跑來,就和御鳳檀說寧國公府的事,這也太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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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止和御鳳檀這一忙,就是好幾天,兩人不知道是早出夜歸,還是根本就沒回來過。聽說是南宮止查到的那點東西,又順著摸到了一些新的線索。
離圣上限令的時間越來越近,每分鐘都顯得尤其珍貴,直到第四天,安雪瑩又沒看到南宮止他們回來,在屋中做小鞋子。
☆、秀優(yōu)越感
離圣上限令的時間越來越近,每分鐘都顯得尤其珍貴,直到第四天,安雪瑩又沒看到南宮止他們回來,在屋中做小鞋子。正打算接個線,忽然一個黑影嘩啦一下闖了進來,嚇得她叫了一聲。
手一抖,還把桌上的東西都掃倒了大半。
叫聲加稀里嘩啦的聲音,驚了外邊守著的碧玉,“小姐,怎么了?”
安雪瑩搖頭,“沒事。”
碧玉好似在門口站了站,沒做聲了。
“這么怕我?”南宮止從暗處走了出來,看她一臉驚嚇,好笑地開口。
安雪瑩白了他一眼,都懶得說他了,這么闖進來,誰不怕,她蹲下來撿東西,南宮止也站著幫她撿,撿完趁著安雪瑩站起來的時候,把她一把扯到了自己懷里。
他每次動作來的太忽然,又把安雪瑩驚了個小呼聲,碧玉在門口動了動,“小姐,真沒事嗎?”
安雪瑩扶正身子,立即道:“真沒事。”
看碧玉沒再問,她蹙著眉瞧著南宮止,“你不能從正門進來嗎?”
“我就想嚇嚇你�!蹦蠈m止的惡趣味,就是看看小兔子緊張兮兮的樣子。
安雪瑩撇撇嘴,這次也沒掙著坐起來了,就是坐姿有點僵硬,抬頭望著南宮止,“查得怎么樣了?”
南宮止臉上露出一抹委屈,“這么多天奔波,你都沒問問我�!�
安雪瑩呆了呆,這才仔細地瞧著他的臉,方才隨便看一眼沒覺得,細細瞧著,南宮止臉上有點兒憔悴,眼睛似乎更凹了,這些天為她的事,也是辛苦了,她有點兒愧意,“辛苦你了�!�
“這一句就夠了嗎?”南宮止挑挑眉。
安雪瑩那一抹愧意瞬間消失,她就知道這人要的不是這么簡單,睜著明澈的眸子望著他,“王爺還要什么?”
要的可多了。
南宮止心里想,用手點了下她的唇,意思不言而喻。
安雪瑩嘴唇抿了好幾次,最終在他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南宮止有點兒遺憾,但看著安雪瑩眼巴巴瞧著他等進展的時候,還是有點兒心軟,就把事情說了,“已經(jīng)快查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在找一個關鍵的人證,只要找到他,基本上寧國公府就可以脫罪�!�
安雪瑩眼睛亮了亮,“真的?”
“嗯�!蹦蠈m止點頭,還想說什么,外頭傳來了腳步聲。
“拜見謹王妃�!笔翘兆拥穆曇簟�
“你們小姐睡下了嗎?”是云卿的聲音。
“回謹王妃,還沒有�!�
安雪瑩從南宮止的腿上反射性的站起,還沒開口,云卿已經(jīng)到了門口,細聲道:“雪瑩,你在嗎?”
“你快走快走!”安雪瑩朝著南宮止無聲的說話。
南宮止不動。
安雪瑩急,扯他。
他還是不動。
“雪瑩,你怎么不說話?”云卿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慮,安雪瑩趕緊道:“你等會,我穿下鞋子�!闭f著,又扯南宮止。
南宮止瞧著沈云卿來了,安雪瑩就把自己趕走,這態(tài)度,好似趕走偷情的情人,怕丈夫看到似的。
想起這些日子,安雪瑩對沈云卿那一個好,和自己態(tài)度完全不同,他就不愿意走。
眼看安雪瑩這個鞋子穿的時間也太長,云卿推開了門,這一看,就看到了正扯著南宮止手臂的安雪瑩。
“云,云卿!”安雪瑩一甩南宮止的手,尷尬的很。
云卿倒是鎮(zhèn)定,把只推開小半扇的門這才推開了,朝著碧玉看了一眼。碧玉憂心忡忡地望著安雪瑩。
其實云卿為什么會來呢?這其中還有個故事。
她晚上睡不著,就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想去找安雪瑩,到了這兒,碧玉那意思也有點奇怪,好似想攔她,又不想攔,于是她帶著疑慮過來了。
現(xiàn)在這么一看,她是明白了。
碧玉是知道里頭的人是南宮止,想要阻止,可又覺得不好。
不過這南宮止膽子也真大,就這么闖到安雪瑩的房間來了!
哼,現(xiàn)在名分還沒給呢,就這么大膽!
那可不行!
“雪瑩,這么晚你還沒睡啊。”云卿直接無視南宮止,走到了安雪瑩身邊,用自己把她和南宮止的距離,拉開了。
南宮止瞇瞇眼睛,不太高興。
安雪瑩有點心虛,只能點頭。
“看來你也是睡不著,今晚不如去陪我吧�!痹魄淅惭┈摚统T外走。
南宮止開口了,“謹王不是回來了嗎?有他陪著你�!�
云卿微笑,“是嗎?我沒看到他回來,也許還在繼續(xù)忙呢。”轉頭望著安雪瑩,“我一個人有點怕,你來陪我好不好?”
安雪瑩哪能拒絕得了云卿,點頭。
云卿朝著南宮止笑了一個,得勝似的帶著安雪瑩就走了。
嘿,還真是當著他面和他搶人啊,南宮止哪能讓,站起來就想去拖安雪瑩。
大庭廣眾之下這么牽手,那還了得。
安雪瑩避了一下,云卿更是道:“辰王殿下這些天辛苦了,忙的都認不清楚方向,畢竟京城不是辰州,還是有點不同的。來,陶子,帶辰王回清竹軒�!�
南宮止以前就聽說沈云卿厲害,這么一接觸,才發(fā)現(xiàn)這話不假。
短短一句話,就告訴他,這兒是京城,讓人看到了對安雪瑩不好。
到了對安雪瑩不好。
看在她是為小兔子好的份上,就算了。
云卿和安雪瑩回到院子的時候,御鳳檀確實回來了,就在云卿出去一會兒,他就到了。眼下看卿卿牽著安雪瑩來了,奇怪的很。
“接下來幾日,雪瑩就睡我們這兒了�!�
“這不好吧�!庇P檀道:“我可是男的�!�
“嗯,所以你搬去書房住吧�!痹魄湫�。
“不!”御鳳檀不干了,“安雪瑩為什么要住這兒,我要和你睡!”
看他耍賴,云卿好笑,“你知道吧,剛才辰王到雪瑩那去了,幸虧我去了,才沒繼續(xù)做出什么�!�
御鳳檀想到什么,嘿嘿道:“我當初也沒做出什么呀�!�
“辰王和你一樣嗎?”云卿嗔道:“辰州那雖屬于朝廷,可朝廷對他們約束很小,辰王肆意慣了,與你所受的教育和環(huán)境不同。你不是說,寧國公府的案子,有轉機了嗎?要是有什么,讓人知道了,于現(xiàn)在這個時機不好�!�
御鳳檀依然有點委屈,不愿意睡書房,云卿說了半天不見效,就說看到他肚子疼,給他趕了出去。
接下來的時間,南宮止和御鳳檀在一起調(diào)查案子,總見他在空閑時間,一臉不滿地看著自己,好似自己搶了他老婆似的。
因為調(diào)查有了進展,御鳳檀特意和皇帝申請了三天延長時間,終于在最后一日時,將所有事情都搞定了。
順著南宮止給出的證據(jù),調(diào)查清楚那所謂寧國公涉及龍二謀反一事,確實是另有其因。
當年先皇懷疑龍二一黨有存活,就秘密派了寧國公去調(diào)查,但是怕朝中余黨知道,所以是秘密進行,并沒有其他人知道。
寧國公在揚州時,順著線索,聯(lián)系到了當初龍二下面的一個下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讓那人相信,他因為無緣國公位(寧國公當初上面還有一個哥哥,詳情見正文),想要謀助上面的主子成事。
就當這事要成的時候,他費勁心力攻略的這人因為意外死了。龍二的組織是很慎密的,能說得上話的人不好找,一下線索就斷了。
他稟報給先皇的時候,先皇讓他把那些東西都處理了�?傻降走是沒處理干凈,留下了痕跡。
先皇逝世,這事情就找不到人來說了,還是最早先皇身邊伺候的一個老內(nèi)侍在看到南宮止拿出的東西,想起了一些事,順著這些碎片摸出來,才把整件事和寧國公的說法,真正地重合了起來。
如今這些已經(jīng)呈交給圣上,圣上過目了,擇日既會下圣旨。
安雪瑩剛知道這事,心里頭高興,門人就遞了個帖子給了她,李鹿說來見她,若是平日里,可能就不見了,可今天,安雪瑩也就應下了。
謹王府這級別,一般人也很少能進來,李鹿一路看來,眼里放光,待看到安雪瑩,心想都破落成這樣了,還能住王府,算是僅有的一點福氣了。
“表姐,我看你最近心情很悶,怕你不高興,來陪陪你�!�
安雪瑩也沒問李鹿怎么知道自己住在這兒的。她沒太刻意掩飾,李鹿要是有心,還是能查出來的。
不管這是真陪還是假陪,能有人說說話,比瞎呆著好,到京城也一個月了,大部分時間都在謹王府,有點悶,兩人行到花園,安雪瑩不時說兩句,主要還是李鹿一個人在說。
“看到你這樣,我心底真是不舒服�?墒侨缃駥巼陌缸泳瓦@樣,我們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有心也出不了力。”李鹿看著安雪瑩笑盈盈地說,聽起來是安慰,其實那語氣神態(tài)就是高高在上的。
昨天她在家里受了妯娌的氣,就想著到安雪瑩這兒找找平衡,看你們這些了不起的人,以后還不是一個破落的!
“沒事的�!卑惭┈摀u頭,反正父親的案子是板上釘釘,就等圣旨了,別人出力不出力都沒關系。
李鹿看她那云淡風輕的樣子就有點不高興,怎么不烏云罩頂,哭一哭,說說痛苦什么的,難道是自己才刺激的不夠?于是李鹿又道:
“我聽相公說了,這案子基本沒什么變化。到時候你父母被押著去刑場,你也別太傷心。做不了國公府的小姐也沒什么,我以后盡力就盡力幫襯你一點兒。”
這話說的就過了,安雪瑩聽著很不舒服,就算沒找到證據(jù),圣上的圣旨沒下來,你就當著我面這么說,是關系好呢?還是關系好呢?
她臉色一肅,望著李鹿就道:“表妹放心,我父親的案子已經(jīng)理清了,很快就會從牢中出來,不用你幫襯�!�
她向來說話柔柔的,也不會給人臉色,現(xiàn)在這么說話,就是挺嚴重的了。
李鹿當即就不快了。
要是以前,李鹿也不敢有什么不快,可是她現(xiàn)在明明覺得自己比安雪瑩高出好幾等,安雪瑩還給她擺個臉是什么意思,當即就冷笑了一聲,
“要不是把你當作表姐我才不來看你呢,你不知道寧國公是個什么案子,挨你近點都怕被查呢!我和你好好說話,你不聽,還硬要說什么案子翻了,你這個時候要這個面子做什么!雖然以前你是國公府千金,可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呢?還擺什么臉!”
這話說的,安雪瑩也來了氣,“我再說一次,我父親不是罪人,你要是不愿意,就不要來找我。”她話雖然說的痛快了點,可聲音還是比較柔和的。
李鹿可受不了了!
安雪瑩連著說了兩回她父親沒事了,這會不會是真的!
她又要變成國公府的小姐了!
安雪瑩這人不撒謊,李鹿還是知道的,她氣道:“那你不早說,害我在你面前說了這么多!你是又找回了優(yōu)越感了是吧,看著我在你面前說話傻是吧!”
這事安雪瑩若不是見她說的太難聽了,真不會說!
她難得想找個有點兒親戚關系的來分享下喜悅,結果就變成了秀優(yōu)越感!
李鹿還覺得自己委屈了,“你別以為你什么了不起的,就算寧國公沒有罪了,你現(xiàn)在還不是個外室!”
這下可把安雪瑩氣得頭一暈!這都什么和什么!
她怎么知道什么外室的事!
難道京城里都知道了?
☆、安雪瑩蒙了
難道京城里都知道了?
李鹿說完這句,也后悔了,這可是謹王府,她說什么做什么,不定就給那個商女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做什么!
她趕緊又道:“本來想來安慰你的,沒想到你家沒事,沒事那就不用安慰了。那我走了�!闭f完,也不等安雪瑩有啥反應,帶著身邊的丫鬟就走了。
安雪瑩看著她那近似逃走的背影,來不及攔著她問一下是怎么回事!
她和南宮止之間的事,除了自己就沒人知道了,就連碧玉都不知道南宮止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而且碧玉也不可能對外傳播她和南宮止的關系。
南宮止在謹王府住,是因為他和御鳳檀有交情,幫著他在查案子,沒有人會覺得異常。
那李鹿……
是不是上次被她看出什么來了!
她說外室,可沒說是誰的外室!
不過就這樣,也夠讓安雪瑩心里不舒服了。本來今天心情該不錯的,結果遇上這個事,連出來走走的心情都沒了。好在這樣的心情持續(xù)的也不久,為了李鹿那樣的人生氣,氣壞了身子,怎么迎接爹娘出獄。
就這么過了兩日,朝中的圣旨下來了,寧國公一府的人都被放了出來。
安雪瑩高興不必說了,云卿這也是笑呵呵的,說寧國公那邊剛出來,下人之前也一直被看管著,國公府這么久沒打理,在王府里調(diào)了十幾個人,去幫忙準備出獄時要準備的那些事。
這一弄就是一天,再進寧國公府時,寧國公握著夫人的手,滿滿都是感慨。
雖然獄中沒受太大的苦,可那種折磨是無形的,安雪瑩就在家中,幫著安夫人處理府中的事情,忙得壓根沒時間管其他的事兒。直到接到圣上的旨意,說是舉辦個宴會,這日才出了門。
到了宮中,再看到來來往往的人,寧國公府的人都宛如隔世般。
誰都知道這場宴會,實際是圣上特意給寧國公辦的,告訴朝中的人,雖然出了個這事,可寧國公府的地位,還是沒變,不能讓人看輕。
安雪瑩到這兒,這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她發(fā)現(xiàn),她和安夫人一進來,這里面的人眼神就有點不對。
她們府出了這么大的事,其他人看他們的目光,肯定是與一般人不同,可是既然知道這宴會是給寧國公長面子的,那眼神就不該是輕視探尋,特別點來說,那眼神就是針對安雪瑩來的。
不是她敏感,安夫人進來也發(fā)現(xiàn)不太對,她從牢中出來,精神不大好,家中又亂,也沒關心外面的事,想著難道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
找了幾個原來相熟的夫人,人家說的陰陽怪氣的,安夫人聽出來意思來——
她家雪瑩被葉家拋棄,做了一個老頭子的外室?
她本來身子就沒調(diào)理好,眼前就是一黑,虧得身邊的人扶著,才站穩(wěn)了。
“我們雪瑩,絕不會做這種事�!�
“會不會我哪知道,京城里女眷圈子里,現(xiàn)在都這么說,是不是,還是要問問安小姐了�!�
安雪瑩的臉色也是一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年多來,遭遇了太多事情,她反而沒覺得天塌了,扶著安夫人到一旁休息,自己想去找大夫來看看。
“怎么,今天還不開心?”南宮止不知道從哪兒走了出來,站到她身邊。
安雪瑩低頭不理他,往前走。
南宮止皺眉,攔住她。
安雪瑩忍著,往左移了幾步,南宮止又擋住她。
“這時候還不謝謝我,還給我擺臉色��?”南宮止調(diào)侃道。
想起安夫人剛才暈了的樣子,安雪瑩背脊都冷,是她,都是她,這一切的禍事都是她惹出來的。
如果不是她要嫁給葉鵬飛,那就不會發(fā)現(xiàn)后來被葉家人欺負的事,如果沒有被葉家人欺負,她就不用為了救身邊的人,去求南宮止,如果不求南宮止,她就不會要去做個外室,如果不做外室,她就不用讓母親面對這樣的屈辱!
她不想去知道是誰說的,又是怎么傳出去的,想著日后母親要面對這么多夫人異樣的目光,她就覺得心開始發(fā)慌發(fā)燥!
而眼前這個人,雖然不是罪魁禍首,可此時為什么還要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讓她好好的去給母親找大夫不好嗎?!
“到底怎么了?”南宮止看她低著頭不出聲,硬生生地板起她的小臉,映入眼簾的那雙眸子,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火,就被他這一句話點燃了!
她努力克制了,不怪南宮止,可她忍不住了!
安雪瑩抬手,啪的一下拍開了南宮止的手。
這是她從認識南宮止以后,做過最直接最決斷的動作,南宮止看著自己的手背,瞇著眼睛看著她,“鬧什么?”
“我沒鬧什么!我母親暈倒了,請王爺讓一下路,雖然以后我會履行我們的交易,做你的外室�,F(xiàn)在,我需要請個御醫(yī)!”安雪瑩聲音有點冷。
南宮止的臉色聽到第一句時還帶著一點關心,第二句的時候就冷了下來。
安雪瑩看到他這個臉色,一瞬間的氣憤也落了下來,錯的是自己,她有什么資格朝他發(fā)火,于是又道:“我去請御醫(yī)了。”
南宮止看著她,沒動。
安雪瑩朝左邊又走了幾步,打算往前走。
“雪瑩�!卑卜蛉颂撊醯穆曇魪暮筮厒鱽怼�
“娘,你
。
“娘,你怎么起來了?”安雪瑩急忙轉頭,看著安夫人,不知道剛才的話,被母親聽去了多少。
安夫人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對南宮止輕輕點了下頭,就對安雪瑩道:“宴會馬上就開始,我們過去�!�
安雪瑩知道,安夫人多半是聽到了,否則的話,知道南宮止在寧國公府案件里出了這么多力,不可能是這么淡淡的表情。
不過現(xiàn)在她不能說什么了,只能扶著母親,進入宴席。
這次宴會辦的很隆重,做了兩年的皇帝后,原來的五皇子在溫潤之外,又多了一股皇者的霸氣,安雪瑩思緒有點恍惚,沒太仔細聽他們在說什么,大概知道說了下父親的事,皇帝還給父親敬了一杯酒,周圍的人也都紛紛恭喜著父親含冤得雪。
然后有人說要感謝謹王,謹王又帶著南宮止說了什么。
最后南宮止走到了前面,安雪瑩瞧著他,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辰王是有何事要說呀?”皇帝問道。
“陛下知道,臣這么多年,還沒娶妻的。今天想求陛下賜個婚!”南宮止說。
“看上哪家的閨秀了,你說�!被实圻@會子說話很爽朗,畢竟南宮止給他保了一個靠譜的臣子呀。
一聽南宮止是要來求婚的,下面就有人家心里動了心思,琢磨著自己家有沒有姑娘這段時間出了門的,一不小心給辰王瞅見了。
辰王長得好不說,到了辰州就和土皇帝似的,天高皇帝遠,哪里都管不著。
而且呀,辰州還特別富庶,嫁到那兒,不會太差。
就是遠了點兒,不太好。
安雪瑩一聽,呆了呆,心底頓時覺得很酸楚。要說她一點兒不喜歡南宮止,那肯定是假的。
甚至可以說,她對南宮止不是一丁點的喜歡,所以才會有以往那些個別扭。
在她心中感覺,特別像男人的男人,近了接觸的,就是南宮止了。
南宮止雖然有點無奈,可給她辦起事來,那叫一個快,一個順溜。而且除了那方面欺負欺負他,其他的真說不出有什么不好的。
她原本看他這么遠跑來,給自己家中的事累了這么久,對她總是有些真心喜歡的。
可是眼下聽到他要娶別人了,心底雖然知道自己只是個外室,也有一股難言的悶意。
但自己也沒什么資格去責怪,這不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嗎?
安雪瑩低了頭,下意識就不想去聽南宮止說什么,到底是看上哪家閨秀了。
安夫人撇著頭望著女兒,雖然一年半沒在身邊,可女兒是個什么性子,做母親的心底還是清楚的,安雪瑩方才目光飄來飄去,就是在那辰王身上定定地落了好幾回,眼底有股難得的專注。
這是喜歡上辰王了吧。
這也怪不得,葉鵬飛當初算得上英俊兒郎了,那和辰王比起來,真是什么都不算。更何況這次寧國公府化險為夷,辰王在里頭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只是這孩子,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弄到外室那地步去了。這里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干系。
安夫人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但是大概能想到葉家有些什么舉動了,心里頭有些恨恨地。
這思緒轉過的時間都很快,南宮止那邊已經(jīng)開了口,“寧國公的嫡女�!�
寧國公嫡女?
現(xiàn)在的寧國公嫡女可就一個呀!去年就嫁人了啊。
頓時宴會的氣氛就不對了,能坐到這兒的又不傻,安雪瑩出現(xiàn)在這宴會上,辰王就來求娶了,不能說是巧合吧。
皇帝也有點沒料到,臉上顯出點驚訝,“據(jù)朕所知,寧國公嫡女已經(jīng)嫁人了。”
南宮止也不多說,轉過頭朝著安雪瑩喊了一聲,“你過來!”
安雪瑩蒙了。
☆、你對辰王怎么想?
安雪瑩蒙了。
雖然腦子里亂亂的,但是她還是站起來,保持著儀態(tài),站到了中間。
“陛下,她與葉家的婚約已經(jīng)解除了�!�
南宮止話一出口,安雪瑩就看著他,眨著眼睛,表達著“什么時候解除了,我怎么不知道”的意思?
“葉家嫁妝都還給你了,解除是輕易的事�!蹦蠈m止道。
安雪瑩心想,這人退嫁妝的時候,就讓葉鵬飛把休書寫了?對于這事她沒意見,就是太突然了。
“安小姐,辰王所言可是真的?”皇帝突然問道。
安雪瑩這時候難道能否認嗎?那不是讓南宮止惹了欺君之罪,只好點頭。
皇帝覺得這事有點怪,“辰王,你是已經(jīng)決定了嗎?”畢竟這安雪瑩是嫁過人的,辰王一個王爺,要皇帝賜婚,那就一定是正室了,得問清楚,免得以后后悔。
南宮止笑而堅決,“陛下,她什么情況臣都知道,嫁過人有什么關系,臣就是喜歡她這個人�!�
辰州可不就是這樣,不太注重這些事。
要是別人皇帝還得考慮考慮,現(xiàn)在不是得安慰下寧國公府嗎?看安夫人沒反對,安雪瑩也是靜靜地,皇帝就這么準了。
宴席上一片喧嘩。
安雪瑩嫁人才多久,回京城這么點時間,就被人看上了呀,不對呀,好像辰王也是辰州的呀,難道是早看上了!
特別是李鹿,聽到現(xiàn)在壓根就受不了了,寧國公府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也就算了,安雪瑩一個被窮小子甩了的破落貨,竟然還被辰王看上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權貴啊,年輕,俊朗,還位高權重,沒嫁過人的女子,都別說能配上了!費得上給安雪瑩嗎?
這安雪瑩也是個高手啊,剛被窮小子嫌棄,就傍了個人,現(xiàn)在又被辰王看上了,真是看不出!
李鹿越想越受不了,辰王肯定是被她的外表所蒙騙了,要是告訴辰王她做過人家外室,看辰王還要不要她!
她壓根就沒想那所謂的外室是不是假的,或者有沒有可能就是辰王,如果辰王要安雪瑩做正妃,那還會說外室什么的嗎?絕對不可能!
她一直如坐針尖地等到宴會散了,磨磨蹭蹭地看到安雪瑩和辰王走一起了,這才靠了過去,有點兒做作的自來熟,“表姐啊,恭喜你了啊�!�
安雪瑩不怎么想理她,李鹿上次說的那話她還記得。還有關于外室那什么事,十有八九是李鹿傳出去的!
李鹿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心虛,笑得更加開心了,看著站在安雪瑩身邊,襯得越發(fā)高大的辰王,帶著點遺憾似的,“表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單純的人,沒想到你現(xiàn)在變成這樣,有些事,就不要瞞著辰王殿下了。”
“什么事?”安雪瑩不解。
南宮止說不上什么表情,也沒什么反應,看李鹿這模樣,就知道是個攪事的。就是不知道小兔子還能有什么事情瞞著他?
她一說話,李鹿就更好說話了,一溜兒的說出來,“京城里誰不知道啊,你不是做了別人的外室嗎?那人的妹妹都有了孩子,早就成親了,你做了人家的外室,還答應辰王的賜婚,也太不知廉恥了吧!”
她聲音可不小,周圍的人都被這話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