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古男兒多薄幸。
宋庭燁是。
姜翊也是。
重生一世,我絕不指望他們。
我快速出宮,騎馬直奔御史臺。
御史大夫們剛下朝到衙門里處理政務,此時是人最多的時候。
我捂著臉往衙門里一坐,就哀哀地哭了起來。
幾個老御史面面相覷,只好問我怎么回事。
我抬起頭,露出自己仍舊有巴掌印的臉頰,臉頰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沒多久,幾位御史便都知道,當朝太子殿下勾結許輕輕,造謠污蔑自己的幼妹與人有私,并為了許輕輕毆打幼妹。
其中一個老御史為人最是耿直,不畏強權,聞言怒道:「老夫定要參他一本!」
「多謝大人,方才我本想一死了之,但我不甘心啊!」
我哭得肝腸寸斷,后來,在眾人勸慰下才漸漸止了淚。
我含淚向眾人拜了又拜,然后鼓足勇氣道:「多謝諸位御史大人好意,今日之恩,朝華銘記五內,將來諸位若有需要,朝華定竭盡全力,以報大恩,叨擾諸位多時,朝華就此告辭�!�
老御史擔憂道:「公主留步,老臣讓人送您回去。」
我回眸含淚一笑:「大人,朝華還要上普念寺,我要去問一問辯善,為何要構陷于我?他若答不出來,我今日便撞死在普念寺�!�
我立刻出門,騎馬離去。
后面?zhèn)鱽硪魂嚮艁y的聲音。
「公主使不得。」
「快攔下她啊!」
「我的天吶,怎么會這樣�!�
后面人仰馬翻。
有人追來。
還有人去宮里稟告。
但我無所謂,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前世,我礙于臉面,讓宋庭燁和許輕輕,靜悄悄地將臟水潑在我身上。
這一世,我要看看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還有什么臉面狼狽為奸。
我騎馬到了慈惠山下,拾級而上,很快到了普念寺。
此時,已經正午,正是香客與和尚們用膳的時候。
我提著馬鞭,氣勢洶洶地進入善堂,一鞭子抽在空中打了一個響兒,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我這才含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怒喝道:「辯善出來,你為何要誣陷本宮?你若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今日本宮便死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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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陣慌亂。
知客僧急忙說好話,想請我進內室說話。
我誰也不理,只在那里站著,兩行清淚汩汩而流,引得眾人側目。
有認識我的人家慌張得恨不能自戳雙目,卻又不敢上來見禮,生怕壞了我的事情,只好尷尬地站著。
很快,一群人紛至沓來。
為首的主持領著一臉慘白的辯善和尚向我見禮。
我目光冰冷地盯著辯善。
上一世,辯善和許輕輕是至交好友。
許輕輕自帶系統(tǒng),系統(tǒng)會提供給她佛學名言,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句都震爍古今,小小辯善,自然將她奉為嘉賓。
后來,他成了得道高僧,名揚內外,也不忘許輕輕這個挖井人,和她書信往來,酬唱應和,成為一段佳話。
他熱愛他的佛理沒錯。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明知我因他被許輕輕污蔑,卻置身事外,保持緘默,任由我被惡語加身,身陷囹圄。
這種沽名釣譽的小人,不配立身佛寺。
我長鞭直指辯善,冷聲道:「今日,太子和許輕輕打我,罵我,指責我與你有私,我問你,我見過你幾次?和你說過幾句話?那日,在禪房中,和你坐而論禪兩個時辰的人到底是誰?你又將帕子贈給了誰?」
辯善的唇徹底失了血色,額上有細密的汗一滴滴溢了出來。
他眼眸中有掙扎。
他現在要擔憂的不只是許輕輕,還有他自己。
若我吃下這個啞巴虧,他自然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