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4章

    長生搖搖頭:“不行,人家的東西不能拿�!�

    “沒事兒,咱就借來放兩天,回頭再給還回去�!毙殧x掇了一會兒,見長生仍不應,只松了他,道,“那你等著我,我去搬回來,你看著我哥啊,別讓他把咱這雪人兒給踹了�!闭f完便跑了。

    小寶走后,長生歪頭偷偷的去看大寶,低下頭想了想,磨磨蹭蹭地挪到了他旁邊,尋了個地兒坐下。大寶看了看長生,見他也不言語,有些沒趣兒地站起來要進屋,長生趕緊跟著站起來把他擋住。大寶不明所以地閃開,長生又趕緊著挪了兩步繼續(xù)擋住他。

    大寶愣了愣,有些納過悶兒來,莫名其妙的笑道:“你還真聽他的看著我啊,誰稀罕踹你們那破玩意兒�!�

    長生也不答話,望著他的目光中明顯的帶了不信任。

    大寶無奈的一翻眼皮,又一屁股坐下,攤手道:“看吧,看吧,我坐在這兒讓你看著�!�

    長生看大寶不動窩兒了,才有些放心似的又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大寶覺得無趣,靠在磨盤上仰著脖子望天兒發(fā)呆,好半晌,忽然聽旁邊人喃喃開口:“你惹荷花不開心了……”

    大寶一愣,轉頭去看長生,只見他耷拉著腦袋坐在一邊兒,好像對自己的腳面很感興趣似的,捧一把雪放在上面,然后又輕輕的彈開,再放一捧,再彈開……那神情就好像他剛剛并沒有開口說過話。

    大寶印象中,長生從來沒有主動跟他開口說過話,只在他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幻聽之時,長生又悶悶地開了口,只道:“荷花讓長生打大寶是氣話�!�

    大寶有些發(fā)怔,回過神來,道:“我姐……咋跟你說的��?”

    長生不答大寶的話,只低著頭好似自言自語地道:“我知道了……讓我打大寶是氣話,罵大寶也是氣話……荷花疼大寶……”說完歪著腦袋瞥了一眼大寶,低下頭很不滿意似地道,“大寶也應該疼荷花,不應該讓荷花傷心。”

    大寶愣了愣,低下頭扒拉扒拉雪,撿了塊兒石頭戳著地面,回道:“我沒想惹我姐不高興,我沒想跟她吵……”

    長生完全不接大寶的話茬兒,好像自己并沒有在跟他對話,只順著自己的思路,又蹦出一句不搭界的話:“你把媳婦兒趕跑了�!�

    大寶臉上一臊,沒言語。長生又歪頭看了他一眼,同情地道:“沒有媳婦兒很可憐�!�

    只這兩句一下子戳到大寶心窩子上,把他這些日子的煩悶又勾了出來,那同情的眼神和口吻說得他直難受,他瞪了長生一眼低著頭繼續(xù)拿石頭鑿雪。

    兩人低著頭誰也不說話,一個玩兒自己的腳面,一個扣手里的石頭,默默的坐了半晌,大寶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你要是惹我姐不高興了……咋哄她啊?”

    長生拍掉腳面上的雪,很得意地道:“我很聽話,我不惹媳婦兒不高興。”

    大寶哼了一聲,不無打趣地道:“那上回你把我姐氣回家是咋回事兒?成天屁顛兒屁顛兒跟在她后頭裝孫子那個不是你啊?又天天往我家地里干活兒,又不吃飯的裝可憐,到最后還是走丟了把我姐嚇住了才哄好了的�!�

    長生被揭了短兒,歪頭瞇眼瞪著大寶,隨后又低下頭,杵著自己腳面有些生氣地大聲道:“就那一次,之后我就很聽話了�!闭f完瞪了大寶一眼,一副“你這人很不友好,我不跟你說話了”的神情,然后氣呼呼挪了挪屁股,一邊兒去了。

    大寶看他那樣子忍不住笑了。時小寶從外面回來,手里抱了一個大雪塊兒,一進院就沖長生嘿嘿的樂:“他家那雪人腦袋也太大了,我抱不動,走到一半兒就給摔了,我撿了個大的回來,跟咱們那個拼拼吧……”

    長生跑過去接,大寶看這倆人笑了笑,回頭正見他娘從灶房里出來進了屋,想了想便拍怕屁股進了灶房,去找荷花認錯賠不是。

    荷花也知大寶心里的煩悶,早就不氣他了,只拉不下來臉跟他說話,這會兒他像小時候那樣上前纏著她撒嬌認錯,又說了一大堆窩心的話,直把她說得眼淚都下來了,姐兒倆拉著手抹了會兒眼淚,便啥事兒都沒有了。

    年夜飯,荷花爹娘看荷花和大寶又有說有笑的跟從前一樣好,嘴上沒說什么,心里也都踏實得樂了。大寶又跟他爹磕頭認錯,說是往后再不胡鬧了,等過了年就去老丈人家賠不是把媳婦兒接回來。李家這大年三十兒,總算是熱熱乎乎的過了。

    吃完年夜飯,放了炮仗,又坐了半宿,荷花和長生便辭了爹娘,回家睡覺。

    荷花下午的時候在灶房里見了長生和大寶在外頭說話,心里只覺驚奇,沒一會兒功夫,大寶就進來找她賠不是,還說過了年就去接胖丫兒回來,吃飯的時候又跟他爹磕頭認錯,比前兩天變了個人似的。荷花心里歡喜,只想著會不會是長生體貼她,跟大寶說了什么話,可心里又不敢相信,實在是想象不出長生能說些什么。這會兒終于只剩她和長生兩個人,便好奇地問道:“下午的時候我見你和大寶在外頭說話來著……你跟我說說,你們都說什么了?”

    長生仔細回想了一下,忽然很不安地道:“真的就那一次,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荷花被說懵了,扯著嘴角不明所以的笑了笑,道:“誰說我生氣了?我這么體貼,高興著呢�!�

    長生又被荷花這話弄糊涂了,想了一會兒仍沒想明白,只表決心似的道:“我聽你的話,我疼媳婦兒的。”

    他這么一說,荷花便覺她是想對了,果真是他體貼地去“教導”了大寶,心里的幸福得快要溢出來了,挽了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紅著臉心甜地道:“你這么疼我,一會兒回家獎賞你�!�

    第四十三章

    荷花的獎賞對于憋了幾個月的長生,可謂是久旱逢甘霖。而對于荷花,這卻似在是在萬里堤壩上鑿開了一個小口子,看似沒甚緊要,然只這一點點的縫隙讓洪水尋得了突破口,再想堵住卻是難了。

    長生自此開始愈發(fā)賣力氣的干活兒,然后便跑到荷花跟前要獎賞。荷花假裝不理解地說給他花生,他便搖搖頭,說花生是奶奶的獎賞,他要荷花給的獎賞。

    荷花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不該一時沖動給他開這個先例,如今再要以肚子里的娃娃為借口拒絕都不那么硬氣了�?蓞s也不能只管依著他,尤其是他在這事兒上臉皮出奇的厚,早晨多打了兩桶水,就敢恬著臉來朝她要獎賞。荷花思量了一陣子,只對長生說我的這個獎賞和奶奶的不一樣,不能輕易就給了你,得攢夠了次數(shù),拿花生來換,二十個花生換我一次獎賞�!�

    長生想了想,很歡喜地道:“好,我的花生都給你了,二十個花生換一次,能用好多次,我今天晚上先用三次�!�

    荷花臉上一黑,道:“那個不算,那是你之前給我的,已經(jīng)是我的了,再不能算你的,你要換得重新攢來。”

    長生瞪著眼傻了,那么多的花生全白費了……

    荷花得意地仰著下巴道:“怎的?不樂意��?不樂意那就算了,正好我也不想獎賞你�!�

    見荷花要走,長生緊忙一把抓了她,撇著嘴郁悶了許久方不情不愿地應了,為難地道:“奶奶沒回來呢,沒有花生得�!�

    荷花狡黠地笑道:“那我不管了,你等奶奶回來吧�!�

    “�。〔恍�!”長生漲紅了臉,氣呼呼地不干了。

    荷花看他這模樣也不再逗他,又道:“那這么著,你只把給我那盒子里的花生得回去吧,往后你做了好的事我就從那盒子里獎你一顆,你攢夠了數(shù)再來換�!�

    “哦……”長生撅著嘴應了,翻著眼皮看了荷花一眼,很委屈地嘟囔,“那些本來就是我的……都是我得的……”

    荷花腦袋一歪,沖他嘻嘻的笑:誰讓你給我的,不算啦。

    長生小聲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屋。

    荷花喚道:“你干什么去,該吃飯了。”

    長生應道:“我去挑水�!闭f著人已經(jīng)擔了水桶準備出門。

    荷花緊忙把他攔了,瞪眼氣道:“不許去!你這幾天擔了多少水了,別說水缸了,咱家的鍋碗瓢盆恨不得都占上了!”

    見長生仍是不樂意的樣子,荷花又道:“你不能為了得花生就什么事兒都一頭扎進去干到底,像打水這種事兒夠用就得了,多打一桶兩桶的,算你的好處,可若多得連盆碗都占上了,那就好事變壞事……”說著又指著長生的鼻子警告道,“我告訴你啊,在我這兒,做了錯事可是要扣花生的,你要是想還沒得著呢就先欠著我倆仨的,你現(xiàn)在就去,我不攔著……”說完若無其事地轉身回屋。

    長生在原地愣了愣,異常郁卒,重重地把水桶撂在了地上。

    荷花回頭瞥他,摸著肚子似笑非笑地道:“這么大聲干嘛?嚇著咱娃子了,念在你是第一次饒你一回,下回再犯我可開始記賬了啊�!�

    長生受了欺負似的睨著荷花,呼呼地喘了會兒粗氣,抱著水桶送回灶房里去了。

    荷花覺得自己的盤算打得仔細,想著自她有孕之后,家中許多的活計早已變成長生份內(nèi)的事兒了,長生要想做些能得花生的事機會也不多,況又是這么邊得邊扣的,一個月下來能換了一次獎賞就算不錯了。

    然這日子真過起來,荷花卻發(fā)現(xiàn)她實在是低估了長生的智慧,又或是低估了他對獎賞的渴望。自家沒什么可做的事兒,他便跑去荷花的娘家做事兒,待回家跟她一匯報,劈柴挑水,掃院子喂雞,一天下來就能得四五個花生,偏生長生又處處聽她的話,還沒得她尋著不是往回扣,二十個花生便被他攢夠了。如此僅僅四天,長生便用自己的勞動所得換來了她的獎賞。

    荷花這回明白了什么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她原想著拿這獎賞拿捏著長生,如今到把自己推進了坑里,可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又不能說不算就不算,

    荷花想起了當年她還是姑娘是時,沒甚避忌地聽那些已為人婦的小姐妹說一些夫妻房中之事,如今倒或能派上用場……只她心里扭扭捏捏地拿不定主意,只因那事兒莫說讓她去做,只連聽上一聽都讓人臉紅,便是如今將為人母也覺得臊人得很,然而在接連被長生換取了三次獎賞之后,到底還是受不住地定了心思。

    這日,長生又攢夠了二十個花生,當晚便把自己洗洗干凈,美滋滋地朝荷花來換獎賞。荷花一邊不緊不慢地解著衣帶,一邊誘惑道:“長生,我還有個更好的獎賞你要不要��?”

    長生搖頭:“不要,我就要這個獎賞�!�

    荷花道:“那個獎賞比這個獎賞還好呢!”

    長生依舊沒甚興趣地搖頭,三兩下把自己脫了個干凈,跪在荷花旁邊,雙手不停地在腿上蹭啊蹭,無聲地催促著荷花快些。

    荷花見誘惑不成,心說不給嘗次甜頭,實難把他的胃口給吊起來,想著便一咬牙,豁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長生平躺在床上,瞪著眼直勾勾地盯著屋頂,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仿似仍未從仙境中走出來。

    荷花漱完口,湊過去道:“只有極疼相公的媳婦兒才會對相公這樣呢,我心里就極疼你�!币婇L生怔怔地不應話,荷花又道,“這便是我說的更好的獎賞了……你說,和平日的獎賞比,這個算不算是天大的獎賞?”

    長生這會兒才回過神,望著荷花用力的點頭。

    長生愛上了這個天大的獎賞,荷花便說既然是天大的獎賞,就不能是二十個花生能換的,這回要八十個花生才能換一次。

    八十個花生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長生悶著頭琢磨,荷花又湊上來攛掇誘惑:這可是極得媳婦兒疼的男人才能得的獎賞呦。

    只這一句話,長生便沒了猶豫。然這八十個花生卻沒二十個那么好得了,且不說數(shù)目上翻了倍,單說荷花得了找茬的時間,每每犯壞尋個由頭扣他兩三個,長生辛辛苦苦的存了近一個月也才只換了一回。

    苦兮兮地憋了一個月,長生再存第二次的時候就有些猶豫了,每日里數(shù)著自己的花生琢磨要不要先換次小獎賞。荷花看出他的心思,只在旁邊念叨:“都四十個了啊,再存這么多就能換大獎賞了,也不是很難攢嘛……這會兒要用了二十個,就又得攢好久才能換大獎賞了……可惜了啊……”

    長生扒拉扒拉自己的花生,生生忍了下來。

    又過了半個多月,長生存夠了八十個花生捧到荷花面前,荷花一時也尋不著由頭倒扣,只好依了他。沒想長生卻不忙脫衣裳,而是把那八十個花生放在炕上認真地分了四堆兒。

    “不要大獎賞了,要四個小獎賞。”長生望著荷花嘻嘻地笑,憨厚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狡黠。

    荷花愣在那兒,傻了。

    長生不管那么多,只管自己脫衣裳去。荷花傻傻地望著那四堆兒花生,覺得自己被長生戲耍算計了,眼淚差點兒掉下來,她吸了吸鼻子,抬頭望著長生,一扁嘴撲進他懷里,拉著長聲兒凄凄楚楚地撒嬌:“長生……”在荷花的撒嬌耍賴下,長生勉強同意這晚只換一個小獎賞。

    長生變精明了,不再一次把花生都用完,而是像過冬存糧食似的,手里總是有幾十個花生的存貨。他又開始了數(shù)著花生過活的日子,只比從前不同的是,如今每次數(shù)完了都要沖著荷花嘿嘿的樂,然后自言自語的嘟囔算計:

    “我現(xiàn)在有四十個花生,能換兩次小獎賞�!�

    “五十個啦,我要先換一次小獎賞�!�

    “還有三十個……沒關系,還能換一次呢……”

    “六十個了,再攢二十個就能換大獎賞了!”

    “八十個……大獎賞一次就用完了……要不先換兩次小獎賞好了……”

    “一百個,我有一百個了,可以換一次大的一次小的!”

    有時也會興起,半認真半玩笑地威脅:“荷花,今天晚上我要換三個小的!”

    第四十四章

    只說荷花與長生一心等著孩子的出世,小日子雖過得蜜里調(diào)油一般,卻也非事事如意,倒不是他二人有什么不痛快,而是為了大寶與胖丫的事。

    話往前說,只說當日大寶在家人面前拍了胸脯子信誓旦旦地保證,說是過了年就把胖丫兒接回來,待過了年,一家人也是看大寶往他老丈人家里去了幾次,可直到出了正月,也沒見胖丫兒的影子。荷花和她娘禁不住問他是怎么回事,大寶卻是支支吾吾地搪塞,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直到進了二月份,大寶才跟家里說與胖丫兒家里說好了,第二日就過去接。一家人歡喜地放了心,荷花只想著之前到底是大寶做得過分,如今接人家回來必要正式些才是,她爹娘做公公婆婆的不方便親自去接,她這做長姐的一塊兒過去才好。

    第二日,荷花跟著大寶去了王家,沒想人家根本不認賬,似是對他們來接人的事兒完全不知情。一個個看著大寶的臉色也未見好半分,只跟看了什么仇人混賬似的,卻因荷花這么個孕婦在場也不好發(fā)作,只冷著臉轟他們回去,說這門親戚早就斷了,如何還來他家糾纏。

    荷花一頭霧水地看向大寶,大寶也似搞不懂狀況,臊著臉直說已跟胖丫說好了,說她不生氣,愿意與他家去了。王家人聽了只管說不可能,我家閨女早就說了再不跟你過日子。

    大寶著急,荷花只怕他不管不顧地說了什么話激了矛盾,趕緊搶過話來,對胖丫父母道:“事情鬧到今日,全是我們的不是,本該早來親家賠不是,接胖丫兒回去的。只我爹娘被大寶干的這混事兒氣了一身的毛病,也怪我這當姐姐的沒想周全,早該替我爹娘過來,如今耽誤了這些日子,難怪您二老生氣……大寶這混小子我們在家全罵了他了,我爹也沒少掄他棍子,胖丫兒這么好的媳婦兒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他現(xiàn)在知道錯了,真心實意地把她接回去好好疼著過日子……二老也是盼著閨女過得舒心,如今他知道悔過了,還求您二老給他個機會……”見人家不應,又道,“要不……叫胖丫兒出來說說話?才大寶也說和她說好了,也許胖丫兒真是肯原諒他了,再不成,只讓他當著二老的面給胖丫兒陪個不是作個揖�!�

    胖丫爹娘相互看了看,心里大概也是存著疑惑,明明閨女這些日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如何這李大寶卻說與她見面說過話,可看他這樣子也不似撒謊。兩人猶豫了一下,荷花娘便回屋把胖丫兒叫了出來。

    見胖丫兒出來,大寶緊忙湊過去道:“丫兒,你沒跟爹娘說?”

    胖丫娘一把拉了胖丫兒擋在自己身后,只怕被大寶欺負了似的。

    胖丫兒看了看大寶沒吭聲,又見了荷花,方小聲喚了聲:“大姐……”

    荷花應了才要開口,卻被荷花娘搶了話,只質(zhì)問道:“他說和你說好了?你之前見了他了?”

    胖丫兒抬頭望著屋里眾人,紅著臉點了點頭。

    胖丫爹娘驚詫得愣住,荷花松了口氣,從旁道:“這便是了,想是他們小兩口私下里和好了�!闭f著又對大寶佯嗔道,“你也真是,縱是急著接媳婦兒回去,也得先跟岳父岳母說明了才是,這會兒還不趕緊著給你爹娘磕頭賠不是!”

    大寶聽了正要下跪,卻被胖丫娘攔了,只道:“別忙跪,我可受不起!你們說好了就好了?我閨女的委屈白受了?”說完又轉對胖丫兒低聲道,“怎么回事兒?你見了這混小子怎的不跟娘說?你真應了他回去?可是他逼著你的不是?沒事兒,你只管說出來,這是咱自家的地方不怕他�;欤 �

    眾人的目光都匯在胖丫身上,但見她垂著眸子不言語,半晌方咬了咬嘴唇,抬眸回道:“我見了他了,但什么也沒應,我不跟他回去�!�

    大寶聽了搶過去瞪著眼睛急道:“怎么沒應?前兒晚上說好的!”

    胖丫娘厲聲道:“怎的!還想當著我們的面打人?”

    荷花見勢不妙,緊著過去拉了大寶,道:“你急什么,有話好好說,可嚇著胖丫兒了。”

    大寶只急道:“不是,我們真的說好了,真的!”說著也不理眾人,又往胖丫身邊擠了擠道,“你怎么不認?前兒晚上明明說好了,你要是沒應,怎么能跟我……”

    “沒有沒有……”胖丫忽地打斷了大寶的話,滿臉漲紅地只怕他說出什么似的。

    眾人見他二人這光景全不明所以,卻是胖丫娘先開口道:“人你們也見著了,話也聽著了,我閨女再不愿跟著回去受你們家的委屈�!�

    大寶這會兒沒了說辭,只直勾勾地盯著胖丫兒,一臉的不解委屈。

    荷花見事情要僵,也一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軟語對胖丫兒道:“姐知道你的委屈,我替你教訓他,他頭現(xiàn)在咱爹面前發(fā)了誓,說往后再不對你冷臉了,你看在咱爹娘的面上,看在姐姐面上,只饒他這一回吧……”

    胖丫兒望著荷花抿了抿嘴,下意識地去瞥大寶。

    荷花知胖丫兒是個心軟的丫頭,又對大寶一心一意的好,見她已被說動心幾分,又緊忙勸道:“大寶這小子嘴上混,可心里是個實心眼兒的,你跟他過了這么久還不知他是什么人?你走這些日子他也苦得什么似的,他心里稀罕著你呢……”說著便扯了扯大寶的胳膊,示意他趁胖丫兒心軟的當口說幾句好聽的軟話。

    可大寶卻愣愣地怔在那兒,啞巴似的不吭聲。

    胖丫兒看大寶不言語,眸色又黯淡下去,顫巍巍地道:“大姐……我沒福氣,做不得咱家媳婦兒,是我對不住爹娘……”說完噗通跪了下來,給荷花磕了兩個頭,低泣道,“這是我給咱爹娘磕的,謝他們往日疼我,我今后不能在他們跟前兒盡孝了……我往后日日燒香,求菩薩保佑他們長命百歲……”說完也不容荷花回話,站起來抹著眼淚兒回屋了。

    荷花沒了話,胖丫兒素來溫順靦腆,人前都不敢大聲說話的丫頭,今日當著眾人說了這些,可見真真是鐵了心了。

    王家人見這樣,也再不與荷花二人多說,甩了臉子把他們趕了出去。

    回來的路上,荷花氣得一直數(shù)落大寶,只道:“你是啞巴��?剛胖丫兒明明都已經(jīng)回心轉意了,你怎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說句軟話能要了你的命怎的?”

    “木頭樁子似的直杵在哪兒,你看戲呢?這是你媳婦兒,不是我媳婦兒,我說一百句好聽也不頂你說一句!”

    “她正經(jīng)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婦兒!喝了喜酒,拜了天地,鄉(xiāng)親父老都看著呢,又不是才相親的小姑娘小小子,只讓你在人前說句喜歡她稀罕她的話,有什么害臊說不出口的!”

    大寶全沒了往日的活泛勁兒,只耷拉著腦袋在荷花后頭跟著,任由她數(shù)落。荷花走在前面自顧自地說了半天,見大寶一聲不吭更是生氣,站住轉身氣道:“我跟你說話呢,你倒是回一句啊,我這兒挺著大肚子跟你走這么遠來了,可是看你裝啞巴來的?”

    “你跟我說句實話,又或是你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真的打心眼兒里不喜歡胖丫兒?”

    大寶抬眸看了她一眼,避開目光不言語。

    荷花見他這模樣嘆了口氣,道:“我知道,當初讓你娶她你就是不情不愿,存著委屈呢�?赡銈z都一塊兒過了這么久的日子了,總不能一點兒感情沒有吧。就是不當著王家人,我也是這話,胖丫兒這丫頭真不錯,除了模樣不如小秀兒標致,當真是挑不出一點兒不是來,可這兩口子過日子總不是但看模樣的不是?”

    “你摸摸良心想想,胖丫兒嫁你這么久,可有一點兒對不住你的地方嗎?她真是實心實意地對你好,我知道你和小秀兒是自小的感情,可說句你不愛聽的,縱你當日真娶了小秀兒,她也未必能像胖丫兒對你這么好……”

    “再想想你是怎么對人家的,動不動就甩臉子,冷言冷語的……別說人家心里怎么委屈,連我看著都覺得不忍心,我這還是你親姐姐呢!你也不是個不會疼人的,當初怎么把小秀兒放在心坎兒上惦記的?如今怎就不能人心換人心的也對胖丫兒上些心?”

    荷花說了半天,大寶依舊是一聲不吭,到最后荷花也只無奈地搖頭搖頭,嘆道:“罷了,人說兒大不由娘,孩子大了連娘都管不了,我這做姐姐的就更管不得什么……你要是當真一點兒不喜歡她,我們這兒死命催著把你們往一塊兒湊也是沒意思,人家姑娘受委屈,你心里也難受,倒不如大家放開手,往后男婚女嫁的各不相干,兩家人也沒這些個不痛快……只你記住了,往后你娶了別的媳婦兒,過得不如意再想起人家的好來,可沒有后悔藥給你吃!”

    荷花和大寶回了家,大寶少不得又挨了他爹娘一頓數(shù)落,只他自始至終不言語,一家人也拿他沒轍。

    當晚,荷花娘少不得又與荷花爹嘮叨,只說你辛苦這一輩子為了什么?可不就為了兒女好嗎,都這個時候了有什么拉不下臉的,你只去親家說說情去。

    荷花爹道:“你懂什么,我就是不要臉地過去給他擦屁股,人家正在氣頭上,萬一真把我撅回來,兩家人就算徹底撕破臉再沒挽回的余地了。如今只讓他們小輩鬧去,不管鬧成什么樣也好收場,等人家真是消了氣,松了口,我去不去的也好說話�!�

    另一邊,荷花回了家心里也跟著著急,只像她娘找她爹嘮叨似的,跟長生絮叨了一晚上。長生卻不能像荷花爹那樣說出個子丑寅卯來給媳婦兒寬心,最后卻是荷花故意找茬扣了他好幾顆花生,看他委委屈屈的模樣,才莫名覺得順了氣。

    大寶和胖丫的事便一直這么僵持下去,期間甚至傳出王家又給胖丫兒尋了婆家相親的話,可后來也都是不了了之了。直到春暖花開,回鄉(xiāng)治病的四奶奶和周夫子都回來了,大寶也沒能把胖丫兒接回來。

    荷花雖早說了任憑大寶如何,自己再不管了,可做姐姐的到底不能不掛心,只也不去問大寶,而是私下里去問她娘。他娘每每愁著臉跟她絮叨,說是完全不知大寶在想什么,平日里跟著她爹下地干活兒沒甚特別,只一天到晚沒什么話,有時候突然一天不見人,也不知跑去那兒了,回來問他,他也不說。這些日子更是離譜,有兩次她大清早去他那屋里便不見了人,看那被褥還是昨晚的模樣兒,根本不似睡過的。

    荷花只覺得奇,她娘又憂心地道:“你說大寶這孩子……別不是媳婦兒沒在身邊兒,被什么下三濫的女人纏上了吧?”

    被她娘這么一提,荷花恍然想起當年大寶險些與那陳寡婦牽扯上,不免生了不安,只沒甚底氣地道:“不能吧……大寶就是再沒分寸也不能干這事兒,讓我爹知道了還不揍死他?”

    荷花娘哼了一聲,道:“你爹揍誰去?他自己當初還不是被那小賤人勾搭了!這男人的褲子松得很,在那事兒上都管不住自個兒……媳婦兒沒在身邊兒,難保不讓人鉆了空子……”

    荷花沒應話,只想連長生這一根筋的傻家伙都日日纏著她要獎賞呢,大寶十六七,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真保不準走歪路。

    只說荷花和她娘正為這事兒忐忑不安呢,大寶那兒便出了事兒。還真被荷花和她娘猜著了,大寶當真是與女人睡覺去了,不單睡了,還被人家家里人發(fā)現(xiàn),拿繩子給捆了回來,說是奸污良家婦女,而被他“奸污”的那個,不是旁人,正是胖丫兒。

    荷花一家全傻了,據(jù)說大寶是被王家里光著屁股從胖丫兒被窩兒里揪出來的,什么話沒說先來了一頓拳腳,隨后又拿繩子捆了說是要直接送衙門去,是胖丫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護著他,到底攔住了。

    出了這事,王家人雖不知李大寶到底怎么哄了自家閨女,可見胖丫兒終歸還是舍不得他,也不能真做了棒打鴛鴦的事兒。只自家女兒被休回家這回事兒讓他們臉上無光得很,由其他們與同村的張家本是死對頭,村里人又風言風語的,說大寶是戀著人家的姑娘張秀兒才把胖丫兒給休了。王家人這些日子一直恨著大寶,一是看不得自己閨女受委屈,二來也是氣不過因這事兒在張家那兒落了臉。如今雖然松了口,卻也不能這么輕輕松松地讓把人接回去,只開了口,說是姑娘被你們休了,就不是你家媳婦兒,這是鄉(xiāng)親鄰里都知道的事兒。如今再要接回去,就得再娶一回,不單要風光大辦,聘禮也得比頭一回翻上一倍,才能姑且挽回些臉面。

    荷花爹一聽這話又跳了腳,倒也忍住了沒當著王家人的面發(fā)火,只等人家走了,關起門來訓兒子,瞪著眼大罵:“你這王八蛋是老天爺派來禍害我的!好好的媳婦兒你不睡,非給休了跑人家里偷著睡!你這是過做賊偷人的癮呢?你倒把你老子豁出去了!翻倍的聘禮,頭一回我就出了三倍的聘禮給你把人娶回來的,如今再要翻倍,我這輩子白干了!只給你一回兩回的娶媳婦兒玩兒了!”

    大寶跪在地上縮著脖子挨罵,只說下次再不敢了。荷花爹上來就一腳:“你還敢說下次,下次你直接拿刀子把你老子宰了得了!這事兒你惹出來的,自己收拾去!我沒錢給你禍害!”

    荷花爹原是想著既然這倆人都在床上被抓著了,若真說開了到底是女方吃虧,事情鬧了開,王家再沒可能把姑娘嫁給別人。他們只要拿捏著拖一拖,王家那邊兒必得著急,這聘禮什么的還能往下壓一壓。

    只大寶卻沒這個心思琢磨,不管人家開了什么條件,總算是松了口,只怕這會兒不趕緊把人接回來,再有變數(shù)。是以只在他爹跟前跪了兩天,好話說盡。荷花和荷花娘也沒荷花爹那么多計較,只想著趕緊把胖丫兒接回來,了了這事兒。

    荷花爹終是受不住全家上下軟磨硬泡,到底忍痛掏了錢,風風光光地又給大寶辦了回親事。

    第四十五章

    荷花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臨盆的時候,杏花忽然回來了。

    一個很平常的傍晚,荷花一家三口吃完晚飯圍在炕上一邊說笑,一邊給即將出世的孩子剪尿戒子,忽聽院門被人咣啷推開,隨即聞得周夫子在外著急地喚荷花的名字。

    荷花和四奶奶聞得周夫子這聲音不對,相視一愣,忙放了活計出屋,長生也緊張穿了鞋追著荷花出去,卻不在意什么喊聲,只盯著她肚子小心翼翼地護著。

    院子里,周夫子顯然是一路跑了過來的,氣還沒喘勻便道:“杏花……杏花回來了……”

    荷花一愣,瞪著眼仿似沒聽明白,周夫子道:“杏花帶了個男人這會兒在你家門口跪著呢,看樣子是你爹不讓進門,你娘和大寶他們也沒見人,想是被你爹吼在家里不讓出來……我才見著杏花跪在外頭哭呢……”

    周夫子的話未說完,荷花便緊忙沖了出去。三人緊著跟上去,一路護著她,生怕她著急腳下生絆有個閃失。

    幾個人趕到李家的時候,院子外面已經(jīng)圍了一圈兒看熱鬧的村民,都在那兒指指點點地探頭探腦。人群中不知誰高喊了一聲:“荷花來了!”

    村民們自然閃出一條道來。杏花聞聲回頭,見了荷花,紅腫的眼里又涌出了淚水,幾步搶過來拉了荷花的手,低頭望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扯了嘴角不只是哭是笑,隨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荷花的腿嗚嗚地哭。

    荷花仍覺做夢似的,待回過神,臉上已滿是淚水,揚手捶了杏花幾下,泣道:“你這死丫頭跑哪兒去了!你不要爹娘!不要你姐姐了!你可要把家里人急死是不是!你還知道回來啊!你這要人命的死丫頭……”

    姐妹倆摟在一起哭,直讓看熱鬧的村民也跟著心酸。跪在門口的男人這會兒也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先給荷花磕了頭,畢恭畢敬地喚了聲:“大姐�!�

    荷花回神一看,眼前這男人有幾分眼熟,卻也沒細想,只看這男人得有四十來歲了,看上去比他爹也小不了幾歲。荷花驚得一愣,杏花仍是跪著,回身挽了那男人的胳膊道:“姐,這就是我男人了。”

    乍見這狀況荷花有些無措,她對拐帶杏花私奔的男人本就沒甚好感,如今又見這人的歲數(shù)快能給杏花當?shù)�,愈發(fā)覺得憋悶不痛快,又心疼杏花雖離了王福根那混賬,卻又跟了這么個人實在命苦。

    那男人大概也看出了荷花對他的排斥,待杏花介紹完了,又忙磕了兩個頭。不管看得上看不上,這么個明顯比自己年長的人跪在自己面前磕頭,還是讓荷花受不住,只拉著杏花道:“趕緊起來,別跪著了……”

    杏花只哭著搖頭:“姐,你就讓我們跪著吧……我對不起咱爹娘,對不起你們,我害了咱家了……我其實沒臉回來……可這一年我日日夜夜的想家……我再受不住了……我就是回來被打死了,死也要死在家里……姐……姐……”杏花哭得泣不成聲,荷花愈發(fā)的心酸難受,往院子里望了望,拍了怕她的手道:“你等等,等等……”說完便急匆匆地進了院。

    長生和四奶奶自也一起跟了進去,周夫子到底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人家的家事,只在外面好言請散圍觀的村民。

    荷花三人進屋的時候,她爹正黑著臉坐著,大寶小寶和胖丫兒靠墻站成一排,低著腦袋大氣兒都不敢出,她娘沒在外屋,從里屋傳出她嗚嗚的抽泣聲。

    荷花見她爹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心里先顫了顫,只裝著膽子輕喚:“爹……”

    荷花爹瞥了她一眼,一旁站著的大寶和胖丫兒連忙過來給四奶奶和荷花讓座。

    荷花沒坐,往她爹跟前兒湊了湊,躊躇了一會兒卻也不知該怎么開口。卻是荷花爹先開了口,只冷語道:“你干什么來了!回你家待著去,這兒沒你的事兒!”

    荷花脫口道:“怎么沒我的事兒,杏花她是我妹妹啊……”

    啪!荷花爹一拍桌子,吼道:“認她你就別認我!我早沒這閨女了!這畜生愛跟誰跑跟誰跑!想登我家門,等我死了再說!”

    荷花嚇得捧著肚子一哆嗦,長生趕緊上前護著她,瞇眼瞪著嚇唬自己媳婦兒的老丈人,呼呼的生氣。

    荷花爹甩了這樣的話,荷花也不敢再說什么,可想著杏花還跪在外頭心里又是著急,屋子里好一陣沉默。半晌,卻是四奶奶先開了口,舉重若輕地道:“罷了,咱們先回家……荷花,你去把杏花夫妻倆叫起來,讓他們?nèi)ピ奂倚?br />
    荷花爹冷著臉看過來,沒言語。四奶奶道:“你別跟我瞪眼,論輩分你還得叫我聲嬸子呢,姑娘千山萬水的回來了,不論要殺要刮,也得等人家緩過力氣再說,這會兒晾在門外頭讓村里人看笑話,大家臉上就光彩了?你認不認這閨女我不管,我只看著她可憐,別說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丫頭,就是過路的陌生人,我看著可憐請屋里歇歇腳喝口水,我看誰能說我什么不是�!闭f完也不等人回話,自己站起來就走。

    長生仍在生荷花爹的氣,撇著嘴扯了扯荷花的袖子。荷花只怕她爹惱火,猶猶豫豫地不敢動。四奶奶在門口厲聲道:“怎么還不走!你是誰家的媳婦兒!”

    荷花一縮脖子,沒敢看她爹的臉色,緊著和長生跟了出去。

    荷花好說歹說地把杏花二人勸回了家,又把晚上的剩飯熱了端出來,杏花哪兒又吃得下去,只拉著荷花的手一個勁兒的掉眼淚。長生跟著四奶奶去給杏花夫婦收拾閑著的西屋,讓他倆晚上有個睡覺的地方。杏花男人有些拘謹無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在院子里尋了斧頭,蹲在院子里給荷花家劈柴。

    荷花拉著杏花哭了一會兒,望了望窗外道:“別讓他干了,大老遠的回來了,先歇著吧。”

    杏花吸了吸鼻子道:“沒事兒,就讓他干吧……”

    荷花道:“就是他嗎?你當日就是跟他走的?”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