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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到溪邊打水的時候,忽然見到地上有鞋印,高跟鞋的鞋印。

    根據(jù)鞋根和鞋掌間的距離來判斷,鞋跟至少有七八厘米高,細根,鞋根底部只比她的大拇指略大一點。尺寸不是柳雨的,那貨是大腳,穿三十九碼的鞋,這鞋是三十六碼,比她的還要小一號,而且柳雨玩戶外,進山都是專業(yè)的戶外皮鞋,不會穿高跟鞋。

    她看看這高跟鞋的方向,略作思量,帶上自己所有的東西,沿著高跟鞋來的路往回搜,然后發(fā)現(xiàn)這個穿高跟鞋的女人是一條直線從迷魂陣里直接穿過來的,仿佛迷魂陣對她不起半點作用。高跟鞋的盡頭在懸崖邊,從鞋印顯示,對方是穿著高跟鞋爬懸崖上來的。對方爬上來的懸崖正是她爬了一下午那座,不過不在同一個地段,相隔略有些遠,地勢比她爬的略微好爬一些,但穿著高跟鞋爬懸崖……

    想想都很詭異很恐怖!

    張汐顏再一次的想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囧,要三更,感覺又要肝到肝疼了,這文我碼得可慢了,一章要碼上七八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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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第

    21

    章

    張汐顏在山頂上歇了一晚,

    天剛亮就出發(fā),

    一路沿著高跟鞋的腳印前行。

    那腳印幾乎是一條直線前線,

    下山穿過小溪澗,前行的直線道路正好避開了旁邊的七色瘴,

    七色瘴的旁邊還是一片沼澤地,

    那腳印一走進去靠近七色瘴的沼澤地里。

    沼澤地里不時有氣鼓起來,似在釋放沼氣,

    又似水下還潛藏有什么。

    張汐顏跟著那腳印走過去,就發(fā)現(xiàn)腳印消失了。她用劍當探路的拐杖探向水里,結(jié)果觸到的并不是水,而是結(jié)實的類似于敲在石板上的觸感。她再敲了敲,

    連聲音都一樣。

    她猶豫幾秒,蹲下,伸手去摸,

    果然摸到了石頭徹成的路。在她的視線中,她看到的是水,

    自己的手伸進了水里,

    但是,

    摸到的確實是石板。她摸到的“水”并沒有隨著她的動作而掀起水花,

    那感覺像是擋在投影儀邊上。

    張汐顏:“……”竟然還有幻陣。這應(yīng)該是利用水面反光及光影折射效果形成的。

    她蹲下,試著摸了摸石板的大小寬度,發(fā)現(xiàn)只是可供一人行走的石墩。

    她用劍朝四周探了探,

    沒摸到下一處石墩。

    不過,

    摸不出來才是正常的,

    要是隨便拿根棍子都能探路過去,那才不能走,絕對有陷阱。幻陣蒙蔽人的視線,這條路要供人行走,就必須有一定的可摸索的規(guī)律。她走在伏曦大陣中,它的運行規(guī)律自然是以伏曦八卦為大準則方向的。找到這位置所處的八卦位,再根據(jù)季節(jié)以及立桿以太陽測算出時辰,就得出了最基準的運算數(shù)據(jù),再配合伏曦先天八卦算吉位,測走向,張汐顏沒費什么事就把路線算了出來,踩著石墩,宛若水上漂一般從沼澤中飛快地跑了過去。

    這一關(guān)是過得最輕松的,張汐顏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句,“果然跟著大佬的腳印走是最輕松的�!�

    她跟著腳印步出沼澤地,再往前就又是兩山之間的峽谷,峽谷底樹木茂密,落石無數(shù),又是一個**陣。她繼續(xù)跟著大佬的腳步前行,很是輕松地穿了過去,來到一面光禿禿的山壁前,腳印在山壁前消失了。

    活山。

    她打開登山包,從里面取出封得嚴嚴實實的一袋半斤裝的石灰和一把卷起來的保鮮袋,一個保鮮袋套在手上當手套,一個保鮮袋到山崖下方的水坑里裝水混上一把石灰調(diào)成石灰水,然后糊到巖壁上。

    活山搬來的山凝固后,跟巖石一樣堅固,但里面全是它留下的粘液,沾上石灰水就融化,變得沾了水的泥墻一樣松軟,隨手一扒都能扒開。一袋稀釋的石灰水用完,她在巖壁上掏出一個深約二三十厘米,可供她俯身鉆過去的洞。

    她到水坑邊洗干凈手,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這才背上登山包,打開手電筒往山洞里去。

    山洞里的岔洞特別多,道路四通八達,如同迷宮。大概是因為雨季的緣故,山洞里非常潮濕,巖壁上甚至有水流涓涓淌下,匯成小溪,朝著低勢低洼的地方流去,形成積水。她用手電筒朝著一些積水潭照去,照不見底,扔一顆石子投下去,就見石子一直下沉,一直沉到手電筒光的能見度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水往下流是自然現(xiàn)象,然而在這里,經(jīng)常能見到有大團的水漬往上流,有些甚至順著巖壁游到洞頂上,又再全部滲進巖石里消失得一點不剩下,那一團團的水漬,數(shù)量多到她的頭皮發(fā)麻。

    她這是進到活山窩里了吧。

    蝙蝠、蛇、蜘蛛等喜歡陰暗潮濕環(huán)境的洞穴生物隨處可見,蟲卵、蛛網(wǎng)和不知名蟲子留下的粘液隨處可見,淺水坑底的泥沙中還有不知名的蟲子鉆動。

    穿高跟鞋的女人好像完全不擔心有人跟著她進去,一路上都沒想過要遮掩腳印,清晰的腳印徑連點停頓和猶豫都沒有,一直朝著山洞深夜去。

    越往下,積水越多,再加上又是巖石地居多,留下的腳印越來越少,最后找不到了。

    好在她這一路跟過來,也摸清楚了規(guī)律,也毫不停留地往前。

    她走累了就停下來喝點水,吃點東西,歇會兒,或者是挑塊地勢高的地方,鋪上睡墊睡一會兒,之后繼續(xù)趕路。

    外面好像又下雨了,山洞里的水流大了很多,很多地方只能淌著水過。

    她從一個狹窄的山洞縫里擠過去,忽然又見到那高跟鞋腳印,然后見到面前是一個較寬敞的洞廳,洞廳里還有些陶罐、燒燼的柴火堆和一些石頭和骨頭打磨的器具,以及石砌的灶臺,像是曾有很落后的人類在這里居住過。

    洞廳里有光,頭頂上方是一個天坑,光線就是從那里下來的。

    她穿過這個洞廳,腳下突然出現(xiàn)了臺階,直通前面的巨大洞廳。

    洞廳正中間是一座四方形的約有六七米高的臺子,中間是個方形池子,上面彌漫長淡淡的綠霧,看起來就像是有劇毒。池子四周立有雕刻有浮雕的柱子,似刻著某種圖騰,上面放置有青銅鑄成的火盆,年代太久都已經(jīng)布滿銹蝕的痕跡。此刻,里面正燃著熊熊烈火,空氣中彌漫長著一股惡臭味,也不知道是燒的什么動物油,還混著骨頭。

    池子的邊緣站著一個女人,正背對著她。那女人穿著高定西服套裝,踩著高跟鞋,手腕上戴著價格昂貴的限量版名表,黑色的長發(fā)一直垂到后腰,腳踝掛著鉆石腳鏈,一副大企業(yè)高管精英的穿戴。她如果是出現(xiàn)在某大企業(yè)的辦公室里,半點都不違和,但在這里,則是相當古怪。

    大祭司和一些花祭部落的年輕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突然,一個帶著滿滿嘲諷難掩氣恨的聲音從那女人的方向傳來,“張十三,你這是來千里送人頭嗎?”柳雨的聲音,但那女人的身材體型和氣質(zhì)都不像柳雨。

    張汐顏的手按在劍柄上,問:“你是誰?柳雨呢?”

    那女人緩緩扭頭,露出一張略有些病弱蒼白的側(cè)顏。她的睫毛很翹很長,望向她的眼神幽幽冷冷的讓張汐顏覺得像被什么噬人的危險盯上,她幾乎下意識地拔劍抵擋。

    她的劍剛出鞘,劇烈的頭痛伴隨著眩暈襲來,耳邊響起柳雨的大喊:“黎未住手……”,她的腦海中只極短暫的劃過一個“被大佬秒了”的念頭,倒在了地上�;秀敝�,那穿高跟鞋的女人似乎到了她的身邊,說話的聲音又輕又柔又涼,

    “你知道,烏玄的尸身在這里,蠱神樹也在這里。非我族人,來此必死�!�

    張汐顏心說:“我不知道。”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跟上次被惑音鈴襲擊是一樣的疼,只是這次沒有聽到聲音就直接倒了。她想起那高跟鞋女人的話,很好奇烏玄是誰,蠱神樹又是什么?花祭部落的圣物嗎?

    有一條女人的胳膊伸過她的腋下將她扶起,緊跟著,又有味道特別奇怪難聞的藥汁喂到她的嘴里,難受得張汐顏想吐,但又被填鴨式的強行灌了進去。

    柳雨!

    張汐顏想拔劍宰了她,再次的。

    喝過藥的她,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在顛簸和嘈雜聲中醒來。

    柳雨背著她氣喘吁吁地在一片桃樹林里快步行走。七月份的桃林,樹上的桃子長得拳頭大,但蟲太多,葉子被咬得大多殘缺不全,桃子上也多是蟲眼。

    遠處隱隱約約的有笛聲響起,聲音急促,似在召喚著什么,陣陣似嘶吼又似喘不上氣的聲音在林中回蕩,像是從地下傳來的。

    柳雨走了幾步,彎著腰,大喘著粗氣,憤然罵道:“張十三,我特么上輩子欠你的�!庇行┟摿Φ乃笠谎觯褟埾伩吭谔覙涓缮�。

    有蟲子從樹上掉下來,落在張汐顏的額頭上。

    張汐顏,“……”她有點怕蟲子!這會兒柳雨正對著她,她如果扭斷柳雨的脖子,柳雨反應(yīng)不過來的吧?成功率很高的吧?

    “啊——啊——”凄厲的慘叫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起響起的還有類似于野獸進食的低吼聲,乍然聽起來很像喪尸片里被喪尸咬了的情形。

    張汐顏莫名地有些緊張,更加擔憂:不會是二哥他們吧?

    她的心念剛動,就聽到前面有傳出嘶吼聲,然后,距離她不遠處的枯枝腐葉動了,緊跟著,一個人從地下爬了起來。他身上的腐植堆了至少有幾十厘米厚,身上也破爛不堪,身上還掛有花祭部落的骨飾。他的皮膚覆蓋著一層白色的菌絲,乍然看起來就像是罩了層蛛網(wǎng)在身上。他發(fā)出嘶啞的吼聲,緩緩地扭頭朝她們望來。他的眼睛一片渾濁,瞳孔的呈深綠色,張開的嘴里有類似于蟲須狀的東西,在飛快顫動著,似乎有點像蛇信在探查周圍的東西。

    張汐顏早在見到有白骨霜菌絲的時候就在想這里會不會出現(xiàn)蠱尸,沒見到……見到了。

    柳雨喘著大氣扭頭,額前的頭發(fā)混著汗水貼在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布滿她的臉,臉熱得通紅,此刻回頭看向張汐顏的目光充滿憤怒,“醒了你不早說,喊一嗓子自己下地走會斷腿嗎?”然后毫不客氣地把張汐顏扔到地上。

    張汐顏頭暈,頭重腳輕,一個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

    她身旁的腐植層突然被拱了起來,緊跟著,又一具蠱尸爬了起來,扭頭看向她。她與蠱尸臉貼臉,相距不到半米距離,蠱尸伸手就能撓到她。

    那是一張覆蓋滿白骨霜菌絲的臉,大張著嘴,嘴里滿是扭曲的蟲須,下頷機械似的扭動,發(fā)出嘶啞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去摸劍,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掛在柳雨的腰上,登山包不見了。她的法器,她的符,她的所有家當……

    張汐顏悄悄地往旁邊爬,她爬了兩步,就見到前面,又有蠱尸坐起來。

    它似乎在地下躺太久,身上的關(guān)節(jié)都不太靈活,起身的時候,張汐顏還聽到他們的骨骼聲響。越來越多的蠱尸似腦癱患者般擺著動頭,扭動著還不太靈活的身子,從地下爬起來。

    張汐顏:“……”這是進了蠱尸窩了嗎?

    ☆、第22章

    第

    22

    章

    柳雨喘均勻氣,

    挽住張汐顏的胳膊把她撈起來,氣惱地罵道,“張十三,

    你可真是千里送人頭的典范�!�

    張汐顏一動便頭便暈得厲害,

    眼前陣陣發(fā)黑,惡心反胃得直想吐,可沒等她吐出來,

    柳雨已經(jīng)強行拽著她從蠱尸堆中穿過去。

    急促的笛聲在距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響起,

    與她們保持平行移動狀態(tài),

    但速度比她們快得多,很快便到了她們的前面。隨著笛聲的響起,前面有越來越多的蠱尸爬起來。

    張汐顏,“……”這不科學!僵尸蠱只在缺氧的環(huán)境下才會休眠。從休眠中醒來的僵尸蠱會處在極度饑餓的狀態(tài),

    會瘋狂地攻擊周圍的活物,

    但此刻它們卻對她和柳雨都視若無睹,

    而是朝著她倆的身后趕去,

    似乎是受到笛聲操控。

    花祭部落的花祭神在這里,那操控這些蠱尸的又是誰?

    張汐顏想到之前那穿高跟鞋的女人。

    隨著劇烈的跑動,張汐顏的頭越來越疼,越來越暈,總覺得有什么刺耳的雜音在往她的耳朵里鉆,她幾乎是被柳雨拖著走的。

    柳雨拖著她跑了一段,

    又把她背到身上。

    張汐顏把頭擱在柳雨的肩膀上,

    腦袋昏昏沉沉的,

    她這一輩子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自己這么沒用。

    她們出了桃林,上山,又入**陣。

    張汐顏又看到了那穿高跟鞋的女人。

    她的登山包背在那女人的身后,已經(jīng)扁了很多,包上沾有噴濺上去的血,還有一道劃痕,像是利刃割出來的。在破口處,隱約看見一段紅色類似樹枝狀的東西,酷似紅珊瑚,但與紅珊瑚略微不同的是,它上面似有血管形狀的經(jīng)絡(luò)。

    那女人的手上拿著支骨笛,身上繞著一圈淡淡的形狀酷似蒲公英種子但顏色卻的血紅的花瓣。血紅色的花瓣混著血腥味,襯著蒼白的臉,給人一種非常詭異不祥的感覺。她身上的蠱味和柳雨身上的極其相似,但要更濃烈些還隱約透著腥氣,是血的味道,仿佛會噬血。相比之下,柳雨顯得干凈清爽得多,只有花神蠱的味道,沒有其它。

    那女人漠然地瞥她一眼,又掃了眼柳雨,便又將視線望向山下的桃林,再次將骨笛放在嘴邊。

    這一次吹出的笛聲透著濃濃的肅殺意味,宛若敲響了遠古時代的戰(zhàn)鼓,桃林中的尸蠱像是集體鼓噪起來,它們發(fā)出的聲音形成巨大的嗡鳴,震得張汐顏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更暈了,最后實在沒忍住,吐了。

    她吐出來的全是墨綠色的汁液,混著藥味,還有沒消化的蟲子軀殼,張汐顏頓時吐得恨不得把胃清空,就連食道都想涮幾遍。

    那吹笛子的女人,默默地換了個位置,站在了上風口,避開了放毒的張汐顏。有細如汗毛的紅色血絲從她的毛孔里滲出來,似蝴蝶破繭般張開了羽翼,化作細小的蒲公英種子狀的東西飛向桃林。那些紅色花瓣的數(shù)量極多,聚在一起宛若一片血色的紅霧。

    柳雨滿眼驚怵地看向那籠罩在紅霧中的女人,似乎沒有想到她的身上能養(yǎng)出這么多的花神蠱。

    張汐顏幾近虛脫,她扶著身旁的樹,覺得自己離死大概只差還剩下幾口氣。

    忽然,爆炸的聲音自桃林方向傳來。

    隨著爆炸聲響,有大量的黃煙從林子里升起,刺鼻的硫磺和雄黃味混著中藥材的味道,被風吹來。她看到張家特制的藍符燃燒的火光。

    黃符的紙是用純中藥熬成紙漿制成的,作用不同,同藥配方不同,有治病的,有驅(qū)蠱的,大部分藥用都溫和。一些治病的藥符,把符紙放進清水里,遇水即融,可以直接喝。驅(qū)蠱的那些符,有口服的,還有燒了用煙驅(qū)蠱的。藍符的制作工藝要復(fù)雜得多,不僅加了中藥,還加上遇火后爆炸的化學材料,殺傷力很大,只有在遇到特別棘手的情況才用。

    爆炸聲接連響起,桃林中飄起大量的煙霧,尸蠱的嘶吼聲也顯得有些慌亂。

    隱隱約約的,有人的慘叫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張汐顏很擔心,她擔心被困在林子里的是她二堂哥。

    可她二堂哥的身手她是知道的,比不過這個能夠穿高跟鞋爬懸崖的女人。這女人要收拾她二堂哥,不至于動用這么大的陣仗。

    林子里突然有呼哨聲響起,那是把手放在嘴里吹出來的聲音,是她家人聯(lián)絡(luò)的方式,翻譯過來就是,“裝死!”傳音的人則是,“張長壽�!彼值拿钟每谏趥鞒�,是連續(xù)三聲,聲音又長又重,全讀四聲。她的名字則是打著旋的兩聲。

    張汐顏深吸口氣,她剛把手放在嘴里,便覺脊椎發(fā)寒,一種被鬼盯上的恐懼感襲卷全身,她扭頭望去,就見那高跟鞋女人正扭頭看向她,那眼神非�?膳�,仿佛她敢出聲,她就掐死她,或者,是另一種死法。

    有冷汗順著張汐顏的額頭淌下,吹口哨的動作變成了手指抵在唇邊低聲咳嗽的動作,然后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沒骨氣和可恥,可她很清楚,她如果敢有動作,那女人就會像之前弄暈她那樣,直接把她撂翻,可困在里面的是她爸他們,她做不到為求自保就袖手旁觀。她朝柳雨伸出手去,“劍還我�!�

    柳雨正皺緊眉頭盯著桃林,聞言,抬起手就想把張汐顏打暈,可想到張汐顏連續(xù)遭到頭部攻擊,這會兒還在腦震蕩式的暈暈呼呼中,她要是再給打暈,真怕把張汐顏的腦子給打壞了。

    高跟鞋女人放下骨笛,問張汐顏,“張希明和淮陽老龍聯(lián)手,想要什么?”

    淮陽老龍?誰呀?張汐顏根本沒有聽過這名字。她二堂哥接的不是馬教授的生意么?張汐顏說:“大概是幫馬教授考古?伏曦大陣?”

    高跟鞋女人深深地打量張汐顏兩眼,發(fā)現(xiàn)她不像作假,忍不住嘲一句,“你是真萌�!蓖氲咨畹牡佬芯透要氉躁J山,還不知死活地跟著她的腳印走。來到這九死難有一生的地方,登山包里除了必備的藥品和物資外,居然背了兩套換洗衣服、還帶有一包面膜和折疊傘,口罩和手套尤其多。她帶的不是特殊打造能當武器用的鋼傘,就是普普通通遮風擋雨的雨傘。叢林行走,很多地方人都擠不過去,根本別想撐開傘。

    大片紅霧飛回來,覆蓋在那女人身上,似在滲入那女人的體內(nèi)。

    張汐顏注意那些紅色花瓣似胖了一圈,落在那女人的肌膚上似一顆顆飽滿的小血滴,順著毛孔往里滲。她猜測那些很可能都是小蠱蟲,也就是傳說中的花神蠱。

    隨著“小血滴”被她吸收,那女人的臉色變成了健康的紅潤色澤,皮膚嫩得似吹彈可破,嘴唇紅艷艷的泛著晶亮光澤,身上的幽冷消散,仿佛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張汐顏莫名地想到了花祭部落的活人祭祀制度,很可能……就是這樣獻祭給了花神蠱�;钕聛淼娜藙t成為寄主變成花祭神,沒活下來的……成為了……被吸光血的干尸吧?她又想到那些尸蠱,又想,會不會被吸血后還會被制成尸蠱,不然一個不到千人的部落,哪來的這么多尸蠱?是世世代代獻祭后煉制的吧?

    那女人轉(zhuǎn)身朝**陣深處去。

    柳雨拉著張汐顏跟上。

    張汐顏伸手去“偷”自己的劍。

    柳雨覺察到,沒好氣地問,“這里的人你打得過誰?”

    那女人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問,“真的打算留著過年?”

    柳雨沒好氣地問:“宰她你不覺得丟人嗎?”

    那女人莞爾,說:“有點。”柳雨一邊無比嫌棄張汐顏,一邊拼命也要把人保下來,逃命都不忘背上張汐顏。她回頭看了眼張汐顏,見到張汐顏果然在回頭朝山下望去,暗自無語。柳雨光把張汐顏帶走有什么用,張汐顏能恨死她。張長壽和張希明他們還都在桃林中,稍有差池,來年的尸蠱中就有他們。她能讓柳雨把張汐顏帶走,那是因為這是一個真·萌新,至于其他人,還是別把她這當菜市場的好。

    她們穿過**陣,又走進一片能見度很低的迷霧。這次那女人沒再走直線,而是繞了不少路,不時還要算一下位置,變換下方位,有時候還會通過上樹或上巖石特意跳開某些地方。她穿著高跟鞋,在這么難走的原始叢林,卻絲毫不受阻礙,攀爬跳躍,輕輕松松,幾乎可以說是如覆平地。

    柳雨的體能和彈跳能力像是突然變好了,爬上爬下的輕松自如不說,還能順便把張汐顏一起帶過去。

    張汐顏頭暈身體虛脫無力,還想故意拖延她倆的腳步,消積怠工,然后被柳雨和那女人提來拎去,整個兒淪為毫無尊嚴的沙袋。

    她很懷疑她倆這么帶著她是想拿她當人質(zhì)。可……看這女人的身手和身家,似乎她并沒有當人質(zhì)的價值。她問,“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那女人頭也沒回,對張汐顏說:“這里是我的族人世世代代生息繁衍的地方,你們是外來闖入者,我們在做什么,還用問嗎?”

    ☆、第23章

    第

    23

    章

    張汐顏默然。她想起自己昏迷前聽到的那句話。她不知道烏玄是誰,

    但作為逝者的埋骨之地,不該被打擾。她家和家族墓藏和藏書樓里也是機關(guān)密布,飼養(yǎng)毒蟲守護。家里進賊了,主人放狗,再正常不過的事,只不過這是大戶人家,養(yǎng)的東西有些過于兇殘。

    她的一條腿走不了路,又被柳雨背在身后。

    張汐顏趴在柳雨的背上,

    閉目養(yǎng)神,老老實實地當俘虜,順便想事情。她忽然想起,在自己昏過去前,似乎還聽到柳雨喊了句,“黎未住手……”

    這女人的名字是叫黎未嗎?登山包里那株酷似紅珊瑚樹的是蠱神樹嗎?那株樹的味道和花神蠱的味道是一樣的。她見到這女人的時候,她是空著雙手的,現(xiàn)在特意背上,

    顯然是很重要的,

    應(yīng)該是蠱神樹無疑。

    張汐顏想著事,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個干燥的山洞里,

    旁邊燃著一團篝火。

    柳雨坐在她的旁邊,

    背靠在洞壁上睡著了。

    那女人坐在篝火旁,

    身旁放著登山包。登山包里扁了下來,

    似乎只裝有那珠酷似紅珊瑚樹的東西。她的食物包、器、符紙、藥材和香囊堆在背包旁邊。她的香囊里有驅(qū)蠱藥,

    這兩個蠱人居然沒把它扔了,看起來似乎普通的驅(qū)蠱香對她倆似乎已經(jīng)起不到作用。

    她的肚子挺餓,起身把自己的食物包提過來,開了盒罐頭和一盒自動加熱的速食米飯。

    黎未的視線落在張汐顏的食物上,真心覺得這就是來旅游的。

    張汐顏見黎未盯著自己的食物,以為她是餓了,分出一盒罐頭給她。不管怎么樣,算是謝她不殺之恩吧。

    柳雨慢慢扭頭看向張汐顏,似在問:我的呢?

    張汐顏把食物包放在柳雨的身邊,由她自取,自己埋頭吃東西。她的胃里有了熱食,身上多了些力氣,精神也恢復(fù)了些,才覺得活過來半條命。

    張汐顏吃飽后,望向山洞外,有點擔心她爸和二堂哥。她又想,她爸和她二哥的本事和生存經(jīng)驗都比她豐富,如果只是馭蠱和布置的陣法,他們脫困的希望還是蠻大的。

    山洞里的三人都沒說話,只有篝火燃燒的聲音,以及黎未偶爾添柴的聲音響起。

    山洞外蟲鳴聲響成片,十分熱鬧。

    張汐顏盯著篝火回想進山后的事,像一場噩夢。

    她的腦海中總回蕩著她爸的呼哨聲,“裝死。張長壽�!蹦敲炊嗟男M尸,全朝著他們?nèi)チ�,還有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人發(fā)出來的慘叫聲。

    她坐不住,起身,去拿起自己的劍,將香囊掛在腰上,符紙和藥,都塞進衣袖袋子里。穿道袍就有這點好,背包沒了,袖袋也能裝。

    她收拾行李,柳雨看著她,黎未也看著她,都沒說話。

    一直到張汐顏走到洞口時,柳雨才叫住她,“張十三,你不要命了。”

    張汐顏繼續(xù)朝外走。

    黎未說,“大陣已開。”

    張汐顏明白她們的意思,她握緊劍,一頭扎出山洞,打開手電筒,就見外面密密麻麻地立著尸蠱。山洞外并不是山林,而是山洞。山洞有人工修鑿過的痕跡,因歲月過于久遠,許多石頭都被藤蔓和植物根系撐裂,潮濕的環(huán)境使得長有大量的青苔,為蛇蟲提供了生存環(huán)境。

    那些尸蠱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就這么守在外面,不是沉眠狀態(tài)被擺在這里,而是……全部都是活的,像在這里待命。

    她拿起手電筒照過去,數(shù)量多到她的頭皮發(fā)麻。她轉(zhuǎn)身回到山洞,問黎未,“花祭部落的人死后都會被做成尸蠱嗎?”

    黎未眼神涼涼地看向張汐顏,忽然像是聽到什么聲音,她抬起頭,看了眼山洞頂上,做了個“噓”的噤聲動作。

    柳雨也朝頭頂上方看了眼,用唇語無聲地說,“來了�!�

    黎未和柳雨兩人眼神交匯,有默契地點了下頭,似達成某種共識。

    柳雨略作猶豫,沖張汐顏招招手,然后在地上輕輕寫下,“不要出聲�!睅讉字,又涂抹掉。

    張汐顏被她們搞得有些緊張,覺得她們像是要伏擊誰。她倆能帶上她,且沒有把她控制起來,說明要伏擊的不是她爸他們。那么,就是那叫什么淮陽老龍的了?

    她輕輕點點頭,有點好奇起來。

    黎未把篝火滅了。

    山洞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夜蟲和尸蠱的眼睛在黑暗中發(fā)著光。

    張汐顏站在黑暗中,看到那些綠油油的眼睛和尸蠱口腔里的蟲須口器,恐懼感控制不住地攀升。

    黑暗實在太考驗人的毅力,很顯然,她并不是什么有大毅力的人,張汐顏最后很沒骨氣地靠在了柳雨身邊,抓住了柳雨的胳膊,雙手拼命抖。

    柳雨在黑暗中是很視物的,她扭頭,就見張汐顏嚇得全身輕顫,閉著眼睛,像只鴕鳥。她好奇地湊近張汐顏看過去,輕聲說,“張十三,你還怕黑呀?”

    張汐顏沒理柳雨。她才不怕黑。她怕鬼。這里這么多的尸體,萬一有鬼呢?雖然不太可能,可這么古怪的地方,萬一山洞頂上爬下來一個貞子式樣的,白衣服,披頭散發(fā)的女鬼呢。她這么想著,眼睛下意識地上瞟,然后就見到自己一只女鬼從山洞頂上倒懸著爬出來,她嚇得一把捂緊嘴,才沒尖叫出聲,拼命地抬手指向頭頂上方。

    黎未和柳雨同時扭頭朝山洞頂上看去,兩人又齊齊望向張汐顏。

    黎未發(fā)現(xiàn)這姑娘是真的萌:怕尸蠱,怕鬼,認為她拿族人煉制尸蠱,制造尸蠱大軍。

    柳雨:好像發(fā)現(xiàn)張十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道士世家出來的張道長,竟然怕貞子姐姐!

    她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那貞子的身上吊下一根麻繩,又順著麻繩朝著張汐顏爬過來。

    這位貞子還只有半截身子,像是被腰斬了。

    張汐顏:“……”貞子是半截的嗎?這世上不是沒鬼的嗎?

    有腳步聲從山洞上方傳來,似乎在她們的頭頂上方還有山洞,有一群人正在行走,那腳步聲很慢,似乎在邊走邊打量什么。

    張汐顏忍無可忍地給了貞子一道驅(qū)鬼符!

    驅(qū)鬼符貼在貞子的臉上,貞子呼地一下子燒成灰燼,不見了。

    張汐顏按住狂跳的心臟,在心里對自己說,“幻覺,幻覺,一定是黑暗和恐懼產(chǎn)生的幻覺�!闭嬲墓砟哪芤幌伦泳蜔龥]了。

    一個聲音從她的身后響起,“是嗎,我也這么覺得。”又一個拼頭散發(fā)的女鬼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就在她的耳根邊說話。

    張汐顏嚇得渾身繃緊,覺得要瘋。

    黎未:“……”她在考慮是把張汐顏扔進敵人堆里還是把她打暈。

    柳雨:“……”哎喲喂,張十三,你的戲要不要這么足?

    山洞上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人還挺多,突然一個男人的叫喊聲響起,“什么東西?”

    張汐顏回頭,就見身后的女鬼刷地一下子飛像一道白光似的飛過山洞頂,朝著上層山洞的那些人去了。

    緊跟著就有人大喊聲,“有鬼!”

    黎未和柳雨一起默默地看著張汐顏:很好,終于知道對著敵人發(fā)招了。

    張汐顏豎起耳朵凝神聽上面的聲響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就聽到上面一陣慌亂,似乎有很多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女鬼繞著他們打轉(zhuǎn),露出陰惻刷的笑容在恐嚇他們。她還聽到“你來呀~”的聲音,似乎有女鬼在微笑著朝那些人招手。她一只手握緊手里的劍,一只手抓緊柳雨的胳膊,悄聲說:“好多……鬼……”“鬼”字說得特別輕,就像怕把鬼招來。

    柳雨努力地憋住笑,假裝很認真的小聲問,“有多少?”哎喲喂,手指頭都嚇得冰涼了。

    張汐顏用握劍的手指指外面,悄聲說,“比外面多�!庇盅a充句,“比尸蠱多。”

    黎未瞥了眼外面都把那巨大的山洞擠滿的尸蠱,別過頭去,忍不住笑。

    有一個蒼老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都別亂,是幻覺!”

    黎未努力地憋住笑,掌心突然聚籠一團花神蠱,讓花神蠱的光照亮她,使張汐顏注意到她,然后,她念了一段似是而非的咒語,似在對那些尸蠱下達命令,又再朝山洞上方一指。

    張汐顏順著黎未手指的動作看向那些尸蠱,只見尸蠱頓時既不腦癱也不行動不便了,嘶吼著就跟學生中午開飯時一樣嗷嗷地奔向了山洞上方的人。

    黎未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指做出個抵唇的動作掩蓋住笑容,飛快地撤走手掌中當燈用的那團花神蠱,讓一切隱在黑暗中。

    山洞上方,有人暴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大喊:“尸蠱——”

    然后,劇烈的打斗聲響起!

    “跑——快跑,快撤——”

    “不要亂,是幻覺,都是假的�!�

    “啊——”有人被嘶咬的慘叫聲傳來,拼命掙扎,叫得極慘。

    黎未聽著那慘叫聲,心說:“確實是幻覺�!钡诨糜X中,心理暗示作用下真的會當成自己被咬了,活活嚇死或嚇瘋也是有的。

    有人大喊,“看鏡子,里面什么都沒有�!�

    鏡子里爬出來一個貞子。

    銅境飛出去撞在山洞壁上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見到貞子從銅鏡里爬出來的,把銅鏡連同貞子一起打飛了。

    黎未悄悄地攤開手掌,幾只非常不起眼的小蟲子順著張汐顏的頭發(fā)爬到她的頭頂上,那觸須晃動,搖頭擺腦的。

    柳雨看向黎未:有點過分。

    ☆、第24章

    第

    24

    章

    張汐顏聽著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

    醒悟過來。世上沒有鬼,

    如果看到鬼,那一定是有什么東西在作祟。她想起關(guān)于有一種蠱的記載,“惑人心,

    使人致幻,殺人無形,其名,鬼蜮�!�

    她飛快地摸出一道驅(qū)蠱黃符夾在掌中備用,指頭飛快地順著神神庭穴、上星穴點過,最后落在百會穴上,拇指按在百會穴上時,

    正好按死一只圓滾滾的似蜘蛛狀的蟲子,

    她的腦海中響起一絲類似于“吱”的慘叫,頭頂上還有好幾只蟲子順著她的頭發(fā)飛快逃走。

    張汐顏將夾在掌心的符紙引燃,一股藥材味道伴隨著清香從燃燒的符煙中飄散出來,精神為之一振。她用劍尖挑在燃燒的符紙上,

    挽起劍花,揮向四周,驅(qū)散周圍的蟲子。

    蟲子飛快逃散,一些逃跑不及的蟲子被火引著,

    燒出幽綠色的火焰,短短幾秒鐘時間便化成了灰。

    她之前見到的站滿尸蠱的山洞根本不是什么古建筑遺跡,

    只是一個狹窄黑暗的通道,

    除了蟲子再沒其它,

    沒有白骨霜菌絲,沒有尸蠱,沒有古老的建筑和樹根藤蔓青苔。

    黎未不由得多看了眼張汐顏,心說,“能這么快破除鬼蜮幻蠱,還算有兩分本事�!彼崞鹧b有蠱神樹的登山包,一個箭步躥出山洞,消失在黑暗中。

    那些尸蠱和鬼都是張汐顏幻想出來的,她破除幻覺,尸蠱和鬼都消失了,上面的打斗聲和慘叫聲漸止。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龍老,死了三個。”

    有人惡狠狠地罵道:“黎未那賤人肯定就在附近。”

    柳雨有些遺憾地想,“就該把你的家什扔了�!彼氲綇埵ε聲r竟然會下意識地靠在她的身邊抓緊她的胳膊,既覺好笑,又有種甜滋滋的小得意,說出來的話卻是滿滿的嘲諷,“怕鬼怕尸蠱的道長哈!”說完,不等張汐顏翻臉,一溜煙鉆出山洞,朝著上面來的那伙人去了。

    上方的山洞又傳來喊聲,“張老弟,是不是你?”是個老頭子的聲音,聽起來年紀挺大,但中氣十足。

    張汐顏沒應(yīng)聲,她擔被他們發(fā)現(xiàn)還特意關(guān)了手電筒。

    黎未和柳雨要坑他們,她如果出去和他們走到一起,只會也變成她倆的活靶子。她出去了,又不跟他們一起走,很可能會被當成黎未和柳雨一伙的,被收拾了。這是花祭部落的地方,那些人不請自來,從他們的言行來看,不像是善茬。他們喊“張老弟”,說明沒和她爸他們一起,不知道是走散了還是半路分道揚鑣。

    有人喊了句,“龍老,這里有臺階,不知道通往哪里�!�

    喊“張老弟”的人又喊了兩聲,沒得到回應(yīng),便說下去看看,又叮囑他們多加小心。

    張汐顏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朝著她過來,出了山洞,朝著旁邊的岔洞鉆進去。

    這里的岔洞極多,四通八達,且洞壁坑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非常容易藏人。

    她穿的道袍是月白色,雖然臟了,但底色在那,黑暗中是很顯眼,因此連點袖角都沒敢露,借著地形地勢完全躲到他們的視線外,只偶爾稍微探出頭看一眼。

    領(lǐng)頭的是一個穿太極服的老頭,六七十歲的年紀,說話洪亮有力,走路步伐沉穩(wěn)有力,精神矍鑠像是保養(yǎng)得挺不錯,功夫也很過硬的樣子。他的身邊跟著一支由三十多人組成的隊伍。他們看起來像是特過訓練的,穿著野外作戰(zhàn)的勁裝,配帶的裝備設(shè)施比起之前的救援隊要好得多,帶有軍用款式的武器刀具,分成小隊,很警惕地四下搜尋,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張汐顏她們之前停留的山洞,又在里面找到燃燼的符灰,燒死的蟲子殘骸、還帶有火星的火堆,以及她們?nèi)说哪_印。

    龍老仔細辨認過符灰和空氣中殘留的味道,說:“是驅(qū)蠱符,應(yīng)該是剛才破掉尸蠱和千鬼幻境的人。咝,怎么都是女人的腳印。分頭找,她們應(yīng)該沒走遠�!�

    張汐顏聽到他們的談話,又悄悄地與他們拉遠了距離。

    山里洞到處都是土和水,不可能不留下腳印,好在岔洞多,跟迷宮似的,想找人也并不容易。

    龍老又在喊,“不知是張道長家里的哪幾位小友,多謝相助,還請出來相見�!�

    張汐顏想到她幻想出來的尸蠱和鬼,他們好像還死了三個人,心虛,與他們的距離拉得更遠了。

    黎未掛在山洞頂上,見到張汐顏在淮陽老龍喊出那句話后,非但沒過去,反而扭頭就跑,不禁莞爾。

    有一支五人小隊追著張汐顏的腳印過來,從黎未的下方跑過去。

    黎未很不客氣地把一些蟲子彈到他們的背包上。

    那些蟲子順著背包,爬到他們的身上鉆進衣服和頭發(fā)里。有一個人覺得脖子癢,伸手撓過去,還抓住一只,看了眼扔到地上踩死了,又繼續(xù)追。

    張汐顏跑在前面,突然停到腳步聲停了下來,悄悄地探頭望去,就見那些人突然停在過道中間,伸長脖子朝著鞋尖前方的路看去,那神態(tài)和動作,仿佛橫在他們面前的不是路,而是一道懸崖。

    領(lǐng)頭的那人說:“沒路了,腳印到這消失了�!庇痔痤^朝打量,說:“奇怪,腳印怎么到這里就消失了,不難不成還能長翅膀飛天不成?”

    張汐顏看到他們的頭頂上都爬了鬼蜮幻蠱,就知道他們肯定是遇到黎未了。

    他們沒找到人,只好往回走,走了沒多遠,又轉(zhuǎn)一個圈,繞回來,五個人,在原地打轉(zhuǎn),之后一個人走了出去。

    另外四個人一個跟著一個,走了好幾分鐘,才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他們一邊喊著自己隊友的名字,一邊拿著手電筒對著通道四周朝去,手電筒的燈光照得很高,很多的地方還反復(fù)看。

    其中一人說,“不是說這是原始部落嗎,怎么還造得起這么宏偉的神殿?”

    張汐顏:“……”完,中蠱不輕。

    剛才走出去的那人又走了回來,見到那四個人,像活見鬼似的一把將短刀握在手里,緩步后退。那四人見到回來的這人,嚇得大叫聲,“尸蠱”,紛紛抽出刀子,一人喊,“只有一只,弄死它。”然后四人一起沖上去。

    張汐顏見到要出人命,趕緊去掏驅(qū)蠱符,突然聽到身后有聲音,回頭,就見有手電筒光照向自己,她下意識地避開,用劍擋在身前,與對方保持距離,就見柳雨跟鬼一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拿著手電筒照著她,低輕說,“跟我來�!�

    她回頭朝那扭打在一起的四人看去,正要引燃夾在手里的驅(qū)蠱符救人,就聽到柳雨說,“張十三,想好了,是跟他們一伙還是跟我一伙。救了她們,你可就救不了你爸了�!�

    這說話間,落單的那人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胸膛和頭部都被刀子扎中,特別是頭部的那一刀,腦漿都出來了。

    張汐顏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在面前,她看看那幾人,又扭頭朝柳雨看去,就見他們用手指從眼窩里捅進去摳了半天,摳出眼珠子,一人驚喜地大叫,“找到僵尸蠱了�!蓖榱⒓茨贸鲆粋蠱甕式樣的東西,把那顆眼珠子像裝什么值錢的寶貝式的裝進蠱甕里,又再裝進背包里。

    那四人又開始找路,然后一個人喊了句,“誰,那有個女人……”朝著一個岔洞追去,另外三人也趕緊跟上,最后那個人跑著突然跑歪,進到旁邊的岔洞。

    張汐顏只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陣陣惡寒。她看向能操控蠱蟲的柳雨,再次體會到什么叫做蠱術(shù)殺人無形。她先燃了一張驅(qū)蠱符,確定自己沒中蠱術(shù),這才走向柳雨,問:“我爸在哪?”

    柳雨微微一笑,說:“桃林,圍堵你爸他們的那些僵尸蠱還是你想象出來的�!�

    張汐顏:“……”

    柳雨深深地瞥了眼張汐顏,一副很無語的模樣,“僵尸蠱只能在陰暗的地方生存,太陽光的紫外線對它們有很強的殺傷力,而且桃里那地方既不適合養(yǎng)僵尸蠱,又不利于保存尸蠱�!彼H有意趣地問,“張十三,你是怎么覺得腐植下面會密密麻麻地全是尸蠱的,這多到邁個步都能踩著的吧?”

    張汐顏目不斜視,堅決不理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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