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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柳雨賤兮兮地抬指戳戳張汐顏,問:“這算不算是張長壽大師被他的寶貝親生女兒坑了把大的�!�

    張汐顏被柳雨戳得直炸毛,怒視柳雨,聲音冷冷的,咬牙切齒地說,“黎!未!吹!的!骨!笛!”

    生氣了!柳雨見過張汐顏生氣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還真別說,生氣的時候特別好氣。她說張汐顏,“氣成河豚也沒用,又不是我坑的你爸,又不是我整出那么多尸蠱�!彼@過面前的洞,就見地上躺著一具死狀極慘,兩個眼珠子都被掏走的尸體,直接從尸體上邁過去。

    張汐顏繞開尸體,有些不忍直視地避開視線。僵尸蠱并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抓“僵尸蠱”帶出去,顯然也不是做什么好用途。

    張汐顏跟在柳雨的身后,又繞到那伙人旁邊。

    陸續(xù)的,散出去找人的人回來了,還把帶回來的僵尸蠱給龍老看。

    打開蠱甕,里面是一顆顆血淋淋的眼珠子。

    他們再清點人數(shù),少了足有七個人。

    龍老惡狠狠地說道:“張希明,你跟我玩這套!”

    ☆、第26章

    第

    26

    章

    張汐顏忽然覺察到不對,

    緊跟著朝地上的手電筒看去,

    赫然發(fā)現(xiàn)它還亮著,且光照十足。

    她撿起手電筒朝周圍照去,只見自己是一個約有三四米高,

    窄的地方有一兩米,寬的地方有三四米的山洞里。這山洞大概有二十多米深,她正站在靠近洞口處,最里面就是她們?nèi)俭艋鸬牡胤�,柳雨靠在洞口站著。她離柳雨僅有五六米遠,而在她的旁邊,巖石上布滿她用劍戳出來的印子。她用手電筒照向周圍的巖石,

    別的地方都沒有劍痕。

    張汐顏盯著那些劍痕,

    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剛才揮著劍換著姿勢和角度刺向這么一塊箭靶式的巖壁,活像個傻子。

    她拿著手電筒出了山洞,朝著四周照去,赫然發(fā)現(xiàn),

    她之前見到的狹窄曲折岔洞極多的山洞不見了,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開闊的地下溶洞,地上堆積著塌方落下的大量巖石,以及橫七豎八地倒了許多尸體。

    她之前遇到的那伙人全部死在了這溶洞中。他們有些死于自相殘殺,

    有些則是被活生生嚇死的。就在她前面不遠處,一個人卡在兩塊巖石之間的縫隙里,

    那表情驚恐至極,

    仿佛不是被卡在巖石中,

    而是被什么兇猛巨獸咬住。在巖石上和在洞頂上有很多古老的圖騰和符號,是刻進去的,沒有上顏料,手電筒照在上面反出來的光晃得她眼花頭暈,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起那些人在山洞里掙扎攀爬逃命哀嚎的情形。她再看去時,只見那些人都睜開了眼,緩緩地扭頭朝她看來,之后,緩緩地起身,沖她露出恐怖的笑容朝她走來。

    張汐顏嚇得猛地退后一步,對自己說,“幻覺!是幻覺!”她又再朝周圍照去,黎未和柳雨都不見了,自己又出現(xiàn)在幽深狹窄的山洞里。

    突然,她的額被人打了一下,柳雨的聲音響起,“張十三,別用手電筒亂晃�!庇纳瞠M窄和山洞和爬起來的死人突然消失,而她的手電筒正照在柳雨的臉上,黎未就站在她的旁邊,表情略古怪,有點像嘲諷,又有點像在笑話她。

    張汐顏默然,背脊發(fā)寒,渾身發(fā)冷,有點被嚇到。

    她明白過來,其實她從睜開眼醒來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幻覺里。她以為她破了鬼蜮幻蠱的伎倆,但實際上那些都是假象,她仍舊在幻境中。就如同夢中夢,以為自己做夢醒了,其實她只是夢到自己醒了,還在做夢。

    她分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在幻覺中還是清醒的。

    這很可怕,一個人如果分不清楚現(xiàn)實和幻覺,就成精神病了。

    她忽然想起精神分裂的柳雨。她在這山洞里才呆了半天就有些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覺,而柳雨是從花祭部落的活人祭祀中活下來,又再在花祭部落以花祭神的身份生活了半年�;啦柯浠钊思漓氲牡胤剑慌卤冗@里更加可怕和詭異。柳雨還記得自己是誰,哪怕只是假裝自己是柳雨,以柳雨的身份工作生活,都已經(jīng)極不容易。

    黎未見張汐顏的臉色蒼白,額頭全是冷汗,似乎是被嚇得不輕,心說,“還行,這才是正常反應�!彼f,“走吧,出去了�!鞭D(zhuǎn)身朝山洞外走去。

    張汐顏又看了眼柳雨,強自穩(wěn)住心神,打著手電筒,默默地跟在黎未的身后。

    山洞里到處都是落石,沒有經(jīng)過修整,沒有路,很難走。她在攀爬時找到很多腳印,有她們幾個的,也有死去的那些人的,石頭縫隙間和巖石上都留下大量他們活動的痕跡,就仿佛他們一直在這片區(qū)域打著轉(zhuǎn),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夢爬奔跑。

    她還找到一圈自己的腳印,像是她圍著一塊直徑約有十幾米的大石頭轉(zhuǎn)了四五圈,之后又爬上那塊石頭上,躲在它和另一塊石頭間的夾縫中躲了好久。因為地上全是她踩出來的腳印,且大部分都對著同一個方向,她曾躲在這里悄悄觀察著什么。而她所對的方向,前方三四米處,躺有一具尸體。那人胸膛和頭部都有致命傷,眼珠被挖走了,正是當初追著她的那隊人中,被隊友當成尸蠱殺死的人。她在幻境中,曾躲在通道里一個隱蔽的地方,親眼見到追她的五個人集體產(chǎn)生幻覺,其中四人把另一個走散的隊友當成尸蠱殺掉并把他的眼睛當成僵尸蠱挖出來。也就是說,其實,她當時已經(jīng)中了幻覺。

    她在旁邊的一塊巖石上,又見到了刻在石頭上的古老符號,這次沒敢多看,趕緊移開了視線和手電筒光。

    黎未穿著高跟鞋在這些巖石上輕松自如地跳來躍去,仿佛那些不是什么難爬的巖石,而是園林水系中間用石墩連起來的小橋,不過走在叢林間,再大的大佬,再敏捷的身手,褲腿、腳踝和鞋子上都無可避免地沾上泥,衣服上也蹭了不少污漬,后背不知道蹭在哪里,沾濕了一片。

    張汐顏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她停了下來,手電筒光在黎未的背上反復照了又照。黎未兩手空空的,沒有帶登山包,沒有帶紅珊瑚樹。她又朝旁邊的柳雨看去,見到柳雨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xù)走。

    張汐顏說:“你們……還是我的幻覺吧?”

    柳雨抬手摸摸張汐顏的額頭,“沒發(fā)燒呀。”不僅沒發(fā)燒,還有點涼,額頭上都是冷汗。

    黎未回頭,“嗯?”了聲,問:“怎么說?”

    張汐顏說,“你的登山包和紅珊瑚樹沒有了�!�

    黎未掃了張汐顏兩眼,說:“回家后開兩副安神藥吃吃。”說完,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外走。

    張汐顏沒動。那紅珊瑚樹應該就是蠱神樹,跟柳雨和黎未身上的花神蠱的味道一模一樣……她隨即又想起自己見到那蠱神樹時,似乎已經(jīng)是身處幻覺中……難道不是真的?

    柳雨見張汐顏傻愣愣的,撈住張汐顏的胳膊拉著她往外走。

    張汐顏挺反感柳雨拉著她,想甩開,但她很害怕,有人拉著她,真實的觸感又帶來幾分安心。她猶豫兩秒,最終還是妥協(xié),任由柳雨拉著她走。畢竟在這地方,沒她們領(lǐng)路,她出不去,走下去總比自己困在原地困死強。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前面出現(xiàn)亮光,地表長滿綠色的野草。

    張汐顏跟在她倆的身后,穿過草叢,出了山洞,有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

    陽光有些刺眼,還很曬,大概是下午三四點鐘。

    她回頭朝身后看去,那山洞并不大,洞口的植被茂密,半掩半露,因為是雨季,有水流順著巖石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山洞很深,看不到盡頭,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很陰暗,植物也少了很多。乍然看起來,和普通的山洞沒有什么不同�?伤烙幸换锶诉M了山洞,再也出不來了。

    柳雨見到張汐顏呆呆的,伸手在張汐顏的面前晃了晃,問:“丟魂了?”

    張汐顏默默地看了眼柳雨,不想說話,更不想理她。

    黎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柳雨,邁步朝著下方的叢林里走去。

    同在幻陣中,那些人都死了,唯有張汐顏活下來,她要是再像個沒事人一樣沒半點癥狀才不正常。他們中的不止是幻術(shù),還有致幻的迷煙,產(chǎn)生煙霧的正是那團篝火。張汐顏離篝火最近的吸入最多,照理說應該是中毒最深,如今只是在藥效下出現(xiàn)點精神恍惚對現(xiàn)實世界暫時失去真實感,已經(jīng)很出人意料。

    張汐顏跟在黎未的身后在叢林中前行,爬下面前的斜坡,就見到一處小溪。

    黎未正蹲在溪邊喝水,她微側(cè)著身子,半蹲半蹬的姿勢,這樣即利于她觀察環(huán)境,又能隨時起身躲避突發(fā)情況,她看起來就像是個叢林里生存經(jīng)驗豐富的老獵手。

    她怕感染寄生蟲,不敢喝生水,水壺里的水不多,好歹還能堅持一陣。

    黎未喝完水起身,露出身側(cè)放著的一只野兔和一只山雞。

    張汐顏,“……”她揉揉眼睛,再定睛看去,見到野兔和山雞仍在那里,她又過去摸了摸,野兔和山雞身上還是熱的暖的,像是剛死的。她跟著黎未身后下山,相隔不到幾十米,黎未什么時候打的山雞和兔子?

    黎未說,“你倆把山雞和兔子處理了,我去找點佐料�!闭f完,便又順著斜坡鉆進了叢林中。

    張汐顏:“……”她想掐自己一把,問自己是不是還沒醒。

    柳雨撥開草叢鉆出來,對著身上一陣拍打,把沾的那些草葉和植物種子拍掉,然后一抬頭看到山雞和兔子,說:“喲,晚餐都準備好了呀�!�

    張汐顏說:“黎未讓你把山雞和兔子處理干凈�!彼m然最近有學下廚,但是僅限于煲湯和炒點小菜,還都是超市切得好好的備好料,她買回家洗洗就能直接下鍋的。她連雞肉都沒剁過,至于摸雞毛,那是拿雞毛撣子掃灰的時候。

    柳雨“呵呵”一聲冷笑,說:“你看我像是會下廚的嗎?”她說完就沉默了。她不像下廚的,至于張汐顏嘛,張長壽連筷子都舍不得讓她洗。她嘗試著問了句,“雞毛要怎么處理?”

    張汐顏:“……”家里買來的雞都是處理干凈毛和內(nèi)臟的,偶爾有活雞,等她見到的時候都在餐桌上了。她在山里里時,大堂嬸殺雞,她忙著做功課,沒去過廚房,最多就是偶爾見到大堂嫂端著裝有熱水和雞毛水盆出來,把雞毛帶水一起倒進溝里,至于熱水和雞毛之間的關(guān)系……這會兒沒條件燒熱水,不用去琢磨了。

    黎未提著撿來的干柴和用樹葉包著的野果及鮮摘的佐料回來時,便見兩人正盯著兔子和山雞作沉思狀,仿佛兩個正在思考人思的智者。至于山雞和兔子,還保持著被她扔在地上時的造型,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躺在原地,毛都沒少一根。思考人生能夠解決晚餐?她挑眉,問:“山雞和兔子處理好了嗎?”

    柳雨點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們可以吃叫花雞和叫花兔,不用去毛,裹上泥直接烤�!彼秊樽约旱臋C智點個贊。

    黎未:“……”內(nèi)臟不用管了,調(diào)料不用放了,也不管烤出來的肉腥不腥。

    張汐顏說:“我生火。”她說完去翻袖袋,找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對柳雨,“打火機借用一下。”

    柳雨聳肩,攤手�;郎襁M山,有的是苦力可用,不需要自己帶東西。

    張汐顏虛弱無力地看向大佬,然后發(fā)現(xiàn)大佬連個衣服口袋都沒有。

    黎·大佬·未,看都沒看一眼這兩個白癡,提起兔子和雞,蹲在溪邊,麻利地扯下雞毛和徒手連撕帶扯地剝了兔皮,又再掏出內(nèi)臟扔進溪水里。她再把找到的山菇、野菜和帶有清香的樹葉等調(diào)料用洗水清洗過后,分別塞進雞和兔子的肚子里,再用一根洗干凈的樹枝串起來,插在地上,又轉(zhuǎn)身拆開捆在一起的枯枝,把帶回來的那把干草弄得蓬松,鉆木取火。她拿著小木棍搓了一兩分鐘,火星濺落在干柴上,燃起煙霧,她用干草蓋住火星,輕輕吹了幾下,便有火苗從干草下方躥進來,她又小心地先加細枝,等火勢燒旺后再添上粗枝,不多時便架起了篝火堆,烤上了山雞和野兔。

    ☆、第27章

    第

    27

    章

    張汐顏挺擔心自己仍在幻覺中,

    更擔心像鬼片里那樣把蛇蟲死耗子當美食吃了,于是趁著黎未烤肉的時候,先在旁邊盤膝打坐,

    行氣運行一個大周天,

    等睜開眼時,

    發(fā)現(xiàn)精神好了很多,

    那種暈呼呼似醒非醒的感覺也減輕很多,

    旁邊的雞和兔子烤得香噴噴的,令她聞到味道略有些饞。她默默地從袖袋里翻出清心解毒丸吃了一顆,

    又給自己燃了兩道安神符,確定沒中幻覺,

    這才回到篝火旁。

    黎未把烤熟的兔子和雞,各分了一條腿給這二人,

    余下的自己一個人包圓了。

    張汐顏道謝,慢悠悠地撕著雞腿肉往嘴里送,

    感覺到旁邊的視線,扭頭,

    正好與大佬側(cè)頭看過來的視線對上。她是用手撕著雞腿肉往里送,

    大佬則是拿著半只雞送到嘴邊直接撕咬,動作豪邁不拘小節(jié),就只差一壺酒用來真實演繹什么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

    張汐顏被大佬的豪放和眼神弄得有點懷疑人生,心想,

    “我太矯情了?”她朝柳雨看去,

    只見那貨拿著雞腿啃得滿嘴流油。她默默地改成直接啃,

    不過還是很注意不要把油沾到臉上,洗有洗面奶,帶的香皂也不見了,油沾到臉不好洗。

    她填飽肚子,到溪邊把手上的油洗干凈,見柳雨也吃飽了,到柳雨身邊,請她帶路,去找她爸。

    柳雨詫異地看著張汐顏,問:“你爸也來了?”

    張汐顏被柳雨這裝模作樣的樣子氣笑了,說,“我爸被困在桃林里,之后被大祭司抓了,你還威脅我,要把我爸烤了。你該不會是想說沒這么回事,這都是我的幻覺吧?”

    柳雨輕哧一聲,說,“你怕是忘了,你爸一個人挑翻了我們一個部落。”她問,“你認為我和大祭司,誰打得過你爸,跑得過你爸?”

    困住她爸的當然不是柳雨,而是黎未。張汐顏提醒柳雨,“骨笛�!彼f完,忽然想起黎未兩手空空根本沒有骨笛。

    柳雨不明所以地問:“什么骨笛?”

    張汐顏語結(jié),她有見到黎未用骨笛做武器,但……此刻,黎未沒有骨笛,也沒有背她的登山包,沒有帶走蠱神樹。她心想,難道我在桃林中見到我爸也是幻覺?是了,不可能出現(xiàn)那么多的尸蠱。她迅速理了下進山的經(jīng)過,問柳雨,“你是怎么遇到我的?”

    柳雨指了指黎未,說:“我倆在山洞會面的時候。她來找我,在路上遇到你暈倒在瘴氣中,順手把你救了�!彼终浇榻B,“這位是我們花祭部落的大巫�!�

    黎未瞥了眼柳雨,心說:“你可真敢編�!彼此齻z的關(guān)系,柳雨顯然不可能拿張汐顏的家人怎么樣。是真是假,回頭張汐顏見到張長壽就什么都清楚了。

    張汐顏問:“大巫的名字叫黎未,對嗎?”如果全部都是幻覺,她從來不認識黎未,不會知道黎未的名字。高明的幻術(shù)是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讓人難辨真假,她產(chǎn)生的幻覺必然也是真假摻合�;眯g(shù)!張汐顏忽地一醒!幻術(shù),奇門異術(shù)之一!精通幻陣的人必然精通幻術(shù)。據(jù)說高深的幻術(shù),就算是把東西藏在人的眼皮子都能讓人視而不見,怎么都找不到。

    柳雨的臉色刷地一下子變了,她沒把黎未的名字告訴過張汐顏,而黎未,連花祭部落的大祭司都不知道她。黎未自己更不會主動去告訴別人,她的名字。

    黎未不動聲色地問了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張汐顏見柳雨的臉色驟變,就知道自己大概觸到什么要命的忌諱了,她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最初聽到黎未名字時,柳雨喊的那句,“黎未住手”,以及黎未說的那句“烏玄的尸身在這里,蠱神樹也在這里。非我族人,來此必死。”她懷疑那時候很可能黎未是要殺她,是柳雨救了她。她頓時明白,烏玄和蠱神樹是絕對不能碰的禁忌,知道了,或許就會死。她說:“淮陽老龍那伙人里,有人罵了句黎未那賤人肯定就在附近�!彼脩c幸自己的記憶力好。

    黎未:賤人?她冷笑一聲,“你把吃我的兔子腿和雞腿吐出來�!�

    張汐顏慫了,不敢再嚷著要找她爸。柳雨連她都救,應該不會拿她爸怎么樣。她要是再糾纏下去,說不定戳到黎未哪根敏感神經(jīng),把她摁死在這里。她說:“我去撿柴�!蹦闷饎�,往叢林里去。

    黎未盯著張汐顏鉆進叢林里,才又扭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柳雨,問:“真的喜歡她?”

    柳雨輕哧一聲,說:“鬼才喜歡她�!�

    黎未說,“那好�!彼鹕�,正要抬腿邁步,就見到前面有一團小小的紅霧擋住她的去路。她低頭朝坐在篝火旁的柳雨看去,說,“讓開。”

    柳雨說:“殺那么一頭蠢驢,你好意思下手么?”

    黎未說:“她沒你想的那么弱。能行氣大周天,這在現(xiàn)代社會已經(jīng)非常難得。她的氣息中正平和,練的是正統(tǒng)道家內(nèi)修功夫。中了幻術(shù)和蠱煙,半天時間不到就能自己解了,恢復如常。同樣的幻陣,同樣的蠱煙,同樣的幻術(shù),同樣的鬼蜮幻蠱,淮陽老龍一行,可是死了個干干凈凈�!�

    柳雨同意黎未的說法,點頭附和,“學霸嘛,別人家的孩子嘛,張長壽的寶貝千金,當然沒那么弱�!蔽⑽⒁恍�,說:“可她這人又正又直又驢又迂,我不認為她有多大威脅,況且蠱神樹讓你帶走了,烏玄墓你封了,你還擔心什么?我把蠱神樹讓給你,你放她一命,談妥的買賣,你要反悔?”

    黎未一字一句地說:“這是我族最后的地方�!�

    柳雨語帶嘲諷,“大巫出走那么多年,就連老邁的大祭司都不知道您是誰了,這會兒想起來當守護神了。”

    張汐顏撿好柴回來,敏銳地覺察到黎未和柳雨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她沒敢湊過去,學著剛才黎未鉆木取火的方法,自己在離她倆略遠的下風處升了堆火,在里面灑上驅(qū)蟲煙,先把周圍的蟲子都驅(qū)了驅(qū),又再做了一個簡易火把,灑上驅(qū)蟲粉,再拿著火把仔細地把地面和空中也都仔細熏了遍。她又用符和紅繩在周圍結(jié)了個陣,以求心安�?拷�,地上石子多,又格外潮濕,沒法睡人,好在山里的藤蔓多,她用劍砍了幾根藤蔓回來,兩端打結(jié)分別捆在兩顆樹上制成一個簡易吊床睡在上面。旁邊有篝火取暖,晚上睡在吊床上,也不怕受潮受寒。

    她抱著劍,剛躺在藤蔓吊床上就聽到隱隱約約的嬰兒哭聲,嚇得她打個激靈。她側(cè)耳細聽,又聽到有嬰兒的哭聲,那哭聲叫著突然變成了一聲慘叫,之后就沒聲音了。

    這地方,哪來的嬰兒?

    張汐顏帶著疑慮和恐懼又側(cè)耳聽了一會兒,再沒聽到有嬰兒哭聲。她又朝柳雨和黎未看去,見到那兩人還坐在火邊,神情都不太好,似乎吵架了。

    她抱緊劍,又躺了一會兒,仍舊沒聽到聲音,正準備入睡,忽然聽到旁邊的溪澗中傳來水響聲,她扭頭就見溪水正順著淺灘往上漲。她坐起身,朝上游方向望去,心想:上游下暴雨,發(fā)山洪了?

    她正在猶豫間,溪水已經(jīng)漲過她的篝火,把火滅了,長到了吊床下。

    柳雨喊了聲,“小心!”

    張汐顏被柳雨的喊聲嚇了跳,突然,溪水中有一道黑影跳起來徑直朝她撲來。情急之中,她拔劍出鞘,劍鋒劃過,反射著寒光,劍刃劃在如金如鐵的東西上,她聽到了一聲猴子叫,面前浮現(xiàn)一張猴臉,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起一個念頭:水里哪來的猴子——

    那猴子已經(jīng)揮起爪子朝她抓來。

    張汐顏側(cè)頭扭身,那爪子從她的肩膀上劃過,衣服的撕裂聲響起,還有血珠子飛濺。她的劍尖抵在那猴子的身上,借勢往后一躍,落到叢林中,她的后背刮在樹枝上,扎得后背一片生疼。

    那猴子落回水中,濺起一朵水花。溪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又回到原來的水位線。

    張汐顏橫劍擋胸,心想:“這該不會是幻覺了吧?”

    柳雨飛快趕來,她先看了眼溪水,又朝站在樹叢旁的張汐顏看去,只見張汐顏右手橫劍擋胸,左肩的衣服撕爛了,肩膀上露出深可見骨的幾道傷口,皮翻肉綻,鮮血淋漓。

    張汐顏對柳雨叫道,“當心水里有怪物�!彼诛w快補充句,“是猴子�!�

    柳雨看到了溪灘上的水漬,冷冷地朝黎未的方向看了眼,卻是拿黎未沒辦法。

    張汐顏見柳雨的反應,便知道那猴子的出現(xiàn)跟黎未有關(guān),問:“幻術(shù)?”她的左肩火辣辣地疼,扭頭看去,只見幾道血淋淋的傷口,連骨頭上都被撓出了裂痕。難怪,她覺得鉆心透骨地疼。這……總不會是幻覺吧?

    柳雨說:“水猴子�!崩鴱埾佂栉磁赃吶ィ稚钌畹仄沉搜劾栉�,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碧池�!�

    黎未“咔嚓”一聲折斷了正準備扔往篝火的樹枝。

    張汐顏想起那是什么猴子了,她說:“無支祁,傳說中的水怪,在水里力大無窮,能夠興風作浪,大禹治水時曾遇到過無支祁作怪,后來派應龍把它擒下了,鎮(zhèn)壓在淮陰龜山腳下。”

    ☆、第28章

    第

    28

    章

    張汐顏對于這里出現(xiàn)無支祁并不感到意外。

    云南處在斷層帶上,

    特別是怒江大峽谷這一片地區(qū),山高澗深,落差極大,

    山體表面有大量的叢林植物覆蓋,

    山體內(nèi)部和地下更是有著豐富的地下水資源,

    且與世隔絕,

    不受外界影響破壞,

    連原始部落都能保留下來,就更別提什么水怪了。

    張汐顏懷疑這里不止有無支祁。

    她剛才聽到的嬰兒哭聲絕對不會是嬰兒,

    這里靠近溪澗,水質(zhì)好,

    很可能生活有叫聲像嬰兒哭的大鯢,也就是娃娃魚。還有些上古兇獸,

    據(jù)記載也是聲音像嬰兒哭,至于到底是什么,

    她懶得去想,以免鬧出把老鼠打架當成鬧鬼的笑話。

    她坐在篝火旁,

    借著火光看了下肩膀上的傷,

    取出兩道黃符貼在傷口上。

    柳雨:“……”厲害了張道長,拿符糊傷口。

    黃符很快被血滲透融化成黃色粉沫狀糊在傷口上,張汐顏先把左肩的頭發(fā)撥開,又取出一道黃符,

    引燃,

    以最快的速度把燒起來的符貼到傷口上,

    只聽到“嗞”地一聲響,一股燙焦豬皮的糊香味傳出來,張汐顏發(fā)出聲悶哼,額頭上的冷汗匯成水珠往下淌,她疼得全身直哆嗦,連呼吸都在顫。

    傷口有了層焦皮,藥混著血痂結(jié)在一起,已經(jīng)止了血。

    柳雨莫名膽寒:是個狼人!惹不起!

    黎未見到這一幕,只淡淡地看了眼柳雨,又朝溪邊掃去,便見有一團黑影順著溪灘地面緩緩地游過來。那黑影乍然看起來酷似一個壓扁的人形,靠過來后,試探地在她們?nèi)松砗笥巫咭蝗�,飛快地選擇好目標,游到了張汐顏的身后。她掃了眼張汐顏,全光沒有看見。

    張汐顏正在處理傷口,忽覺身后冷嗖嗖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似有什么靠近,她幾乎下意識地拔劍對著身后一劍扎下去,然后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如同老鼠叫聲的慘叫,與此同時看到一張扭曲的人臉出現(xiàn)在地上,那臉目扭曲猙獰還在沖她笑。

    鬼皮!

    張汐顏嚇得心臟都漏了幾拍,一跳而起,她連劍都不要了,一道藍色的符摸出來,喊了聲,“讓開”,手里的藍符引燃,對著那鬼皮扔了過去。

    黎未一把抓住柳雨的肩膀,跳到旁邊。

    一聲炸響,藍色的符化成一道火焰又瞬間炸開,大量的煙霧伴隨著刺鼻的味道彌漫開。

    她們剛才坐的地方形成一個直徑十幾米的火圈。

    鬼皮陷在火海中,攤開的皮像易燃的絲棉般瞬間燒成灰燼,最中間的那截如同黃鱔般的軀干則被張汐顏的劍釘在七寸處掙扎不開,頭部和身子在火焰中痛苦扭動,蟲體般的肌肉組織很快被燒沒,只剩下一根半米長質(zhì)地如同白玉的軟骨在原地。

    張汐顏嚇得渾身哆嗦,控制不住地抖。

    她上次見到鬼皮還是三姑奶奶半夜帶她去墳地,這東西突然鉆出來把她嚇得暈過去,她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見到。鬼皮是一種軟體動物,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晝伏夜出,以蛇蟲為食,遇到大型的野獸和人時,會偷襲□□,鉆進去吃內(nèi)臟,產(chǎn)卵。它移動時無聲無息,用來守墓嚇人,比鬼臉蛛更可怕。

    張汐顏不怕那些奇奇怪怪的野獸蟲子,就算是來十只無支祁,她都不怕。神話傳說有夸張的成份,并沒有傳說那么厲害,再加上有克制的辦法,對付起來并不難。她怕虛無縹緲的鬼,連帶長得像鬼的東西也怕,會補腦,這種天生的恐懼純屬生理和心理雙重反應,很難克服。

    柳雨也被嚇到了。她以為兇殘的張長壽養(yǎng)出個軟包子女兒,沒想到這軟包子兇殘起來跟張長壽一模一樣。這藍符火讓她想起被一把火燒掉的蠱池,簡直是心理陰影。柳雨頓時升起絲絲后悔,黎未要收拾張汐顏就讓她收拾唄,這么兇殘的張汐顏難不成還留著過年嗎?

    “柳雨�!睆埾伒穆曇繇懫�,抖成篩子的調(diào)調(diào),有著說不出來可憐中又透出種莫名撩人的顫音,讓柳雨下意識地看過去,就見張汐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劍尖下面戳著的那截軟骨。

    柳雨咽了下口水,又飛快地挪開眼,見鬼,她竟然會覺得這東西好吃。

    張汐顏說:“那截軟骨是很名貴的中藥材,很罕見,賣……賣給你了�!�

    那東西出自鬼樣的鬼皮,她不敢撿,連劍都不敢拔。

    柳雨聽到“名貴中藥材”下意識地想問多少錢,然后想起張汐顏是要賣給,頓時改口,“這鬼東西還要錢?”

    張汐顏怕得厲害,手里沒了劍,心里沒底,又摸了道藍符捏在手里,壯膽。

    柳雨見到威力巨大的藍符,秒慫,“開個價吧,雖然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感覺啃起來肯定很好吃,或許是熬湯的?

    黎未上前,拔劍,把劍扔向張汐顏還給她,將那截鬼皮骨收了,又幽幽說了句,“你剛才用來治傷的黃符里就添了這種鬼皮骨�!彼脑捯袈湎�,就見張汐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想起里面確實是摻了鬼骨皮磨成的粉沫,她的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柳雨:“……”

    黎未:“……”

    柳雨幾步上前,趕緊去查看張汐顏的情況,發(fā)現(xiàn)只是暈過去,并沒有大礙。她盯著緊閉雙眸昏迷不醒的張汐顏,很是難以置信:“不是吧?嚇暈了?”鬼皮都被她一道符火燒成了灰,到底誰更可怕!她正準備把張汐顏弄醒,就聽到黎未說,“讓她睡一覺吧�!彼y以置信地朝黎未看去:姐姐,您老人家剛才還想料理了張汐顏來的,這會兒又開始照顧上了?翻臉比翻書還快,說的就是你吧。

    黎未見夜里的山里有點吵,篝火以及她們?nèi)齻活物很是招惹來不少東西,當即把花神蠱散出去,剎時間,周圍安靜得連點蟲鳴聲都沒有了。

    柳雨酸溜溜地瞥了眼黎未,在心里輕哧聲“切”,腹誹句,“老妖怪�!睕]敢罵出聲。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鋪在地上,讓張汐顏躺在上面休息。戶外沖鋒衣防水防風,能起到一定的防潮隔濕作用。

    山里風大,柳雨脫了外套,被風吹得有些冷,便把篝火燒旺了些,靠烤火取暖。她見到黎未那似笑非笑朝她看來的目光,輕哧一聲,一副隨便你怎么想,我懶得跟你解釋的模樣。

    周圍一片死寂,聊了篝火燃燒的聲音就只剩下張汐顏的呼吸聲。

    柳雨懶洋洋的有一下沒一下地往篝火里扔著枯葉,不時看一眼張汐顏。她發(fā)現(xiàn)顏值好確實能占不少便宜,至少能少挨她幾腳踹,還能養(yǎng)眼。

    黎未坐在篝火旁,看著夜幕下的山林和星空。

    忽然,柳雨聽見黎未輕輕地說了句,“花祭部落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柳雨“哈?”了聲,沒懂黎未的意思。

    黎未的聲音很輕,“當年,發(fā)生過一場很大的地震,我回來的時候,花祭部落消失在天災中,山塌了,山谷變成了深澗……”她頓了下,說:“直到三個月前,我在醫(yī)院停車場見到了祭司和盛裝打扮的部落勇士�!彼f完便不再說話,出神地看著面前的山。

    柳雨關(guān)于黎未的記憶并不多,只有零星的片斷,都是很古早前的,并不算好的記憶。她拒絕去想,也拒絕和黎未討論,別人那些并不愉快甚至很痛苦的過去,討論起來大家都不愉快。她嫌冷,又有點困,于是擠到張汐顏身旁貼著睡。張汐顏不往身上涂屎味一樣的驅(qū)蟲藥時,身上還是香香的,即使出點汗,那也是帶著獨特的體香,助眠效果還挺不錯。

    黎未覺察到柳雨的動作,見到柳雨緊緊地貼在張汐顏的身后還特不要臉地摟著別人的腰,又滿口否認,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然后變成心酸和凄然。

    她在她倆身上隱約看到些當年她和烏玄的影子,柳雨對待張汐顏有些像烏玄當年對她。

    后來,她拿烏玄獻祭填了陣眼。

    那一聲啼鳴,那凄然絕決的背影……她寧愿永墮淪回生生世世不得善終,也不愿再回頭看她一眼。

    到最后,她想護的一切都沒有護住,只剩自己孑然一身。

    ……

    張汐顏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下的石頭咯得骨頭疼,身后暖暖的,有人從她的身后摟著她的腰貼著她睡。

    黎未坐在溪邊,骨笛繞在指間玩得轉(zhuǎn)出花。

    張汐顏把柳雨的胳膊從腰上挪開,牽動到左肩的傷口,疼得直抽冷氣。

    柳雨醒了,坐起身,伸個懶腰活動下被石頭咯得渾身疼的肌肉,一抬頭看到黎未手里的骨笛,頓時僵�。簞偹涯阊镜木陀忠闶�!

    她掃一眼按住左肩的張汐顏,分出一小朵花瓣飄到黎未的耳邊,啐罵一句:幼稚!

    小花瓣往回飄,飄了不到幾十厘米,又憤然地飄回去,再低罵句:幼稚鬼!

    黎未連點表情都沒給柳雨,只把骨笛拿在唇邊吹了起來,吹的恰恰就是那天引張長壽他們?nèi)胩伊只藐嚨那印?br />
    張汐顏頓時了然:她在桃林里看到的尸蠱是幻覺,但她爸的哨聲和黎未的笛聲都是真實的。

    黎未又換了首曲子,氣得柳雨都想跳起來打她了,張汐顏還無動于衷。她放下笛聲扭頭朝張汐顏看去,問:“你不受影響?”這曲子能讓人暴躁易怒心緒不寧,張汐顏從骨笛確認柳雨騙了她,再加點笛聲助興,兩人怎么也能吵起來吧?

    張汐顏:??受什么影響?她點頭,說:“知道我爸的下落,我就放心了�!�

    黎未:“……”奇葩!

    ☆、第29章第

    29

    章

    黎未吩咐句,“洗漱完去撿一些柴�!北闫鹕�,

    鉆進了叢林中。

    張汐顏摘了些薄荷葉,

    蹲在溪邊洗漱。

    昨夜水里有無支祁出現(xiàn),

    讓她再到溪邊時,小心了很多。她面前的這條溪流并不淺,水深約有一米多,溪澗中間有幾塊大石頭可供腳落,

    可以不用涉水就能渡過小溪。

    這條溪澗的上游,

    兩側(cè)全是樹枝灌木,顯得非常隱蔽,

    水呈墨綠色,

    到了她面前的這段淺灘,

    顏色才變淡,

    下游則是一處位于群山合抱中的深水湖。山高林密,湖在半山間,

    四周全是更高的山,崇山峻嶺,說的大概就是眼前的景象。

    有水潑到臉上。

    張汐顏扭頭朝越發(fā)顯得幼稚的柳雨看去,見柳雨還在撥水朝她潑來,

    冷冷地瞥了眼柳雨。

    柳雨說:“張道長,

    你要不要為自己做個法事招招魂,

    我看你呆呆的,

    該不會是被嚇掉魂,

    傻了吧?”

    張汐顏沒理柳雨,

    她低頭用溪水洗了臉,又再把摘來的薄荷葉清洗干凈,含了片在嘴里嚼,當清潔口腔的牙齒用。

    柳雨洗完臉,說:“我去撿柴。”她說完,起身,湊近張汐顏,微笑,“傷員就不要亂動了,免得說我不照顧病人欺負你�!闭f完,輕哼一聲,頭一甩,走了。

    張汐顏懶得搭理柳雨。

    她的衣服上沾有很多血,傷口周圍也沾滿干涸的血跡,整個人臟兮兮的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她把道袍袖袋里的東西都取出來放到石頭上,又用劍削了截道袍下擺,之后,脫了衣服去到溪中,先泡在水里搓洗了道袍,在攤在旁邊的大巖石上晾著,再把削下來的那截道袍也洗了,晾上,留了一截當浴巾洗澡。她怕生水沾到傷口感染,洗得極為小心。

    柳雨撿完柴回來,就見張汐顏對背對著她站在溪水中,漆黑如瀑的及腰長發(fā)和在陽光下白得似渡了層光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周圍那一圈圈擴散的粼粼波光以及山水景致簡直成為最佳布景。她的視線一下子扎在張汐顏的腰臀之間,那曲線弧度讓她忍不住在心里贊了句,“曲線真好�!�

    她放下柴,坐到溪邊,欣賞張美人洗澡,手癢,還扔了塊小石頭過去,喊,“走光啦,張妖精勾引人啦�!�

    張汐顏頭都沒回,連眼神都沒給柳雨一個,瞥了眼被扔來的石子掀起的小水花,在心里回句,“無聊�!�

    她洗完澡,上岸,穿上半濕的打底衫和短褲,到火堆旁,另燃起小火堆,先把撕下來的帶子拿在火上烘干,再用黃符化水浸透過后再烘干,裹纏傷口。

    柳雨坐在旁邊欣賞美色,差點被美色.誘惑到想彎。半濕的張道長又冷又性感,撩得人直流口水。柳雨很想過去調(diào)戲幾下的,但不敢,萬一讓張汐顏發(fā)現(xiàn)她在想入非非,惱羞成怒給她一劍……

    柳雨直扼腕,只可近觀而不可撲倒,太遺憾了。

    黎未回來了,左手提著兩只山雞,右手提著一把草,草根長得像畸形的連體嬰。

    柳雨問:“這是……何首烏?”這么大的何首烏?

    張汐顏看了眼,說:“野生的,能長到這么大,至少得要五六百年�!�

    黎未提著雞和何首烏到溪邊,她把雞去毛去內(nèi)臟,清洗干凈,又把何首烏洗干凈,之后,用張汐顏的劍削成塊壯,一部分和其它摘來的佐料一起填進了山雞的肚子里,其余的直接放在篝火旁烤。

    黎未烤上山雞和何首烏后,把柳雨叫到跟前,問,“你認為花祭神是蠱還是人?”

    柳雨:??當然是蠱神了。

    張汐顏聞言,撿起兩根粗點的樹枝把道袍架起來,做了個烘衣服的架子,準備回避。

    黎未對張汐顏說,“無妨�!�

    張汐顏想了想,坐到黎未的身旁,曲膝跪坐,一副認真聽講的乖學生模樣。

    柳雨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把張汐顏從頭打量到腳,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黎未淡淡地掃了眼柳雨,如果有得選,她挑張汐顏當徒弟。她翻烤著山雞,說,“部落聚集地的蠱池毀于符火。”她問張汐顏,“你的家人干的?”

    張汐顏點頭,說:“我爸燒的�!彼D了下,說:“據(jù)古……”她想到家里那些藏書的來歷,把“古籍記載”咽回去,改口,“據(jù)我了解,修煉蠱術(shù)的第一步是馴服本命靈蠱,如果沒能壓住蠱性就強行修煉,會導致精神錯亂,輕則精神分裂,重則演變成蠱禍。”

    柳雨睨著張汐顏,問:“據(jù)你了解?你又從哪里知道的?”

    黎未說,“她家祖上兩千多年前帶人抄了巫神教的道場,卷走了巫神教的所有典籍,融合兩家所長,以道為主,以巫為輔,立下道統(tǒng)�!�

    張汐顏聽黎未這話容易引起歧義,并且涉及自家祖上,很是嚴肅地強調(diào),“漢順帝時期,巴蜀地區(qū)有巴人信奉原始巫教,大規(guī)模用活人養(yǎng)蠱祭祀,殘害百姓,聚眾斂財,無惡不作,為禍一方。”至于她家祖師爺怎么化身正義平定一方,不能在黎未面前吹,她怕被大佬暴打。

    黎未點頭承認張汐顏說的是事實,說:“花祭部落至今仍然存在用活人煉蠱�!彼脑捯纛D了下,繼續(xù)說,“當年花祭神和大祭司都死在了巫神教的道場,培養(yǎng)出來的諸多蠱物和珍稀異獸都落到了……”她又看了眼張汐顏,說:“你家。”

    這是事實,張汐顏不否認,強調(diào),“繳獲。”

    黎未,真·財大氣粗,“無防,這山里還有很多,就如你昨天遇到的那種鬼皮,一窩一窩的�!�

    張汐顏頓時頭皮發(fā)炸,不由自主地繃緊全身。

    柳雨:??她滿臉無語地看著這兩人,心說:“我不說話,我就靜靜地看著你們演�!�

    黎未不再逗張汐顏,對柳雨說,“那場動亂,始于花祭部落巫神出走,大祭司帶著花神蠱外出尋找巫神,不慎讓花神蠱逃了,之后出現(xiàn)了花祭神。大祭司找到花祭神,立下巫神教,力圖振興,但最終為禍一方�!彼D了下,略去了其間的很多事,說,“她家祖上只是恰逢其會,牽涉到的還有其他人和事,都是些積年舊事和恩怨。大祭司和花祭神死后,花祭部落的巫神,也就是大巫,一直沒有回去,失去大巫、大祭司和花祭神的花祭部落留下的只是些粗淺的蠱術(shù)�!�

    柳雨:???粗淺?你怕是忽略了你面前還坐著一個花祭神吧?

    黎未說到正題上,“無論多厲害的蠱都只是人培養(yǎng)出來的媒介和工具,花神蠱也一樣。中了花神蠱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蠱,一種是人。前者,被蠱干擾思維記憶,受蠱性控制,認為自己是只蟲子,是蠱神,不把自己當成人,或者假裝自己是人�!�

    柳雨:??她感覺膝蓋中箭躺槍了。

    黎未一字一句地說,“花祭神把自己當成蠱,用蠱修煉,其實就是在用活人煉蠱,自己把自己煉成蠱。這樣的花祭神,修為越高深,蠱性越深,人性越少,到最后……就是一只有人的智商但沒有人性的人形毒蟲�!�

    柳雨被黎未的說話嚇了一大跳,仔細地琢磨了下黎未的話,說,“你的意思是花祭部落的蠱術(shù)失傳,張長壽怕我瞎練把自己煉成蠱,于是一把火燒了我的蠱池?”

    黎未聽到柳雨能理清其中“蠱術(shù)”這個關(guān)鍵,還算沒蠢到無可救藥,點點頭,“修煉蠱術(shù)和煉蠱相似,但本質(zhì)不同,一個是學會使用工具,一個是把自己煉成工具�!彼f完,對張汐顏指了指切成小塊的何首烏,說:“熟了。”

    張汐顏道謝,把發(fā)燙的何首烏挪到一涼放涼,她悄悄地看了眼黎未,想到黎未對當年的事毫不遮掩地大方承認,也沒有事后算賬追究的意思,心說:“居然還挺磊落�!�

    吃過早飯,黎未把柳雨單獨叫到一旁,避開張汐顏,傳她蠱術(shù)。

    張汐顏不知道黎未是怎么教學的,只教了柳雨半天就結(jié)束了教學,領(lǐng)著她們出山。

    她翻過好幾座山頭,才到之前遇到她爸的桃林。桃林一片狼藉,很多桃樹都被毀了,到處都是腳印,不少地方還有血跡,但沒發(fā)現(xiàn)尸體。從腳印來看,他們應該是出山了。

    張汐顏仔細檢查過腳印,問柳雨,“我爸他們被大祭司捆走了?”

    柳雨微笑,“需要交贖金才放人�!彼褟埾亸念^打量到腳,說,“看你這么窮,交不起贖金,以身相抵也行。”

    張汐顏皮笑肉不笑地哼一聲,懶得搭理她,跟著出山的腳印往外走。

    黎未很是無語地看著張汐顏:這喜歡跟著腳印走是什么毛��?她冷幽幽地說,“給你個忠告,在山里跟著別人的腳印或者是背影走,很可能是鬼引路�!惫硪肥撬S口掰來嚇唬怕鬼的小道長的,不過幻陣和一些喜歡模仿人的猴子山魈之類的動物不少,他們能把迷路在山里的人引到溝里去。山里的動物經(jīng)常遭人獵殺,對人懷有恐懼和怨恨,會讓它們對人做出不好的事。

    張汐顏渾身一僵,又慢慢地走回到黎未身邊,還是跟著大佬走吧。

    黎未眼中藏笑地看一眼張汐顏,真乖,好想揉揉頭。

    柳雨不動聲色地擠在張汐顏和黎未中間,“走啦,出山�!�

    ☆、第30章第

    30

    章

    張汐顏跟在黎未身后感覺沒走多久就到了花集村外。

    此刻天剛泛亮,

    花集村里的人剛起,一個村民正打著哈欠鉆出窩棚,

    看到她和柳雨還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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