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柳雨有句話其實并沒有說錯,
時間成本。家人等著用藥,她沒有那么多時間慢慢去湊藥材。
柳雨坑過她,但在生死關(guān)頭,她可以把后背交給柳雨,至少,在不需要柳雨在犧牲性命的情況下,
柳雨一定會盡全力救她,
不會因為金錢利益而放棄。柳雨對她挺好,從利益、從柳雨對她好,
她該給柳雨一個機會,
該嘗試下?
可她過不了那個坎,
心里有疙瘩就是有疙瘩,感情的事跟利益、好壞都沒關(guān)系,
就是……那么沒道理。
讓她把柳雨拉黑不往來,她總想起柳雨等在路邊的身影。柳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要錢有錢要手段有手段、花樣能玩出花來,
對上親爹老子都不肯受委屈的主,
那么要強的一個人,
對她是真夠忍讓也夠好的。
張汐顏有點糾結(jié),
還有點鄙視自己,
她想不出有什么解決辦法,
只好順其自然。
她爸的手傷得挺重,好在家里有專治外傷的蠱藥,她爸自己對治療又很上心,傷口沒惡化,傷勢恢復(fù)得挺好。
張長壽先生傷到右手沒辦法自己染發(fā),讓她媽幫忙,她媽正忙著熬藥。
她聽到夫妻倆的喊話聲,起身去敲門,問:“要幫忙嗎?”
張長壽想說不需要,但頭都洗好了上染發(fā)膏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一只手搞不定,不然就得弄到處處都蹭上染發(fā)膏,還是他老婆來收拾。他老婆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現(xiàn)在都替他熬上藥了,哪能干擦桌子拖地的活呢。他說:“進來吧。”
張汐顏去到浴室門口,先問了聲:“我方便進嗎?”得到肯定的回應(yīng),進門,就見張長壽大師穿著長褲和背心站在鏡子前,染發(fā)膏糊得洗手臺上到處都是,張長壽先生的左手也是一團糟,脖子上還滴了不少,挺狼狽的。
她去搬了張椅子,讓張長壽先生坐下,說:“我就在書房,你叫我一聲,比喊我媽省點嗓子�!彼劝阉值牟弊痈浇吹娜景l(fā)膏擦干凈,又把洗手臺清理干凈,重新調(diào)了染發(fā)膏。她替她爸涂染發(fā)膏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頭發(fā)全白了。這一年,她爸老得特別快,蒼老得厲害。如果不是受重傷,又沒得到很好的治療,現(xiàn)在應(yīng)該看起來最多四五十歲才對。
她的臉上不顯,但心頭挺難受的。
她爸需要藥材,而她因為置氣,不領(lǐng)柳雨的情,也耗著她爸。
她在老宅住了三天,確定她爸的傷勢好轉(zhuǎn)、不會有危險,這才下山。
她把柳雨的電話號碼拖出黑名單,打過去,沒打通。
她過了一個小時再打,仍舊沒打通,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拉進黑名單了。
她換成辦公室的座機打,響了半天沒有人接。
張汐顏:“……”她要再找柳雨嗎?她要去對著柳雨那張陰陽怪氣的臉接受冷嘲熱諷嗎?
她不想去�?蓳Q成任何人去,柳雨都不會答應(yīng)的。
她找老魯,借了老魯?shù)氖謾C,給柳雨打電話。
電話響兩聲就接通了,“魯副總好呀,你家小老板又失蹤了嗎?說吧,在哪失蹤,我去看個熱鬧,瞅瞅�!�
張汐顏:“……”你是打算再次圍觀么?
柳雨沒聽到回應(yīng),又“喂”了聲,困惑地喊:“老魯?”再問:“哪位?”
張汐顏說:“是我�!�
柳雨“呵呵”兩聲,掛了電話。姐已經(jīng)拉黑你了,不想跟你說話。她冷笑著步入電梯,按下樓層,心想:“張汐顏,再見,姐回柳氏集團當(dāng)姐的副總經(jīng)理來了,離你千里遠(yuǎn),幫不了你,拜拜�!彼窒�,萬一遇到難事了呢?萬一有危險呢?問一句,聽個熱鬧也無妨的嘛。她又趕緊把電話打回去,冷幽幽地問:“張總大忙人竟然舍得給我打電話了哈,不是拉黑我了嗎?”
老魯很無奈:你倆鬧什么?他說:“柳總,您稍等�!笨觳阶飞蟿偘咽謾C還回來的小老板,“小老板,柳總的電話,找您的�!庇众s緊說:“您還是接下吧�!倍际亲孀�!你們斗法,你們自己斗唄!
張汐顏接過電話,“喂”了聲。
柳雨說:“說吧,什么事?”樓層到,她出了電梯廳,往會議室走去。剛回來,聽聽周一的周會有助于盡快了解公司現(xiàn)在的情況。
張汐顏聽到電話里傳來“柳副總好”的問候聲,便知柳雨現(xiàn)在在哪了。她說:“我覺得你說的時間成本很有道理,想找你買藥。”“啪啪”打臉,說的就是她現(xiàn)在。冰凍過的臉都有點HOLD不住。
柳雨張嘴就想嘲幾句,可想到那小心眼,她真要開嘲,指不定又給她記小黑賬,算了,先把老婆追到手,以后她再打著滾算賬。她把話咽回去,笑瞇瞇地說:“好呀,我給你五折優(yōu)惠,三折,我現(xiàn)在柳氏總部,你來找我。哦,對了,黑名單,麻煩你,把我挪出去�!毙睦飿烽_了花。姐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出了黑名單。她忽然感覺到不對勁,周圍有點靜,會議室里的N多雙眼睛都盯著她。
柳雷問:“三折優(yōu)惠?”什么折扣能低到這層度?虧血本大甩賣嗎?
柳雨收起笑容,高冷風(fēng)走起,淡聲說:“你師妹要買東西。”拉開椅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就是柳雷的下手。
柳雷頓覺理所當(dāng)然。別說三折,白送都成。不說情份,從利益上講,能讓她師妹記份人情,有難的時候,能救命。
各部門匯報業(yè)績,匯報業(yè)務(wù)進度。
柳雨且聽且走神,暗中糾結(jié):如果她拉不下臉過來,我臉皮厚,我無所謂,我可以過去的。張汐顏那別扭性子,能拿老魯?shù)氖謾C打過來,顯然是急用,肯定會來的吧?可自己這么拿喬,萬一再被記小賬怎么辦?
她找張汐顏算賬,總比張汐顏找她算賬強。那貨脾氣壞歸壞,但耿直是真耿直,絕對不可能賴賬,讓張汐顏欠她的賬,以后她走路都能帶風(fēng),理直氣更壯。她正琢磨著要不要立即趕回昆明,就見到消息提示張汐顏請求加她好友。
柳雨開心得笑容掩都掩不住,立即和張汐顏重新加上好友,發(fā)了個微笑臉過去。她原本打算高冷下的,想想,這時候還是不要高冷了,又發(fā)消息問:“需要我趕回昆明嗎?”
張汐顏回:“我買好票了�!�
柳雨頓時蕩漾了:春天來了!
柳雷扭頭看向剛才還冷得跟寒冬天的柳雨突然笑得那叫一個嫵媚妖嬈,頓覺怵然,心想:這是沒好,還是沒吃藥?
他輕輕敲敲桌子,“柳副總,專心開會�!�
柳雨收斂了點笑容,但收不住,于是遮掩一二,說:“我有筆生意,基本上板上釘釘了。”她又悠悠補充句,“賺個幾千萬不成問題的那種�!睆埾佉牧坎恍�,只要資金允許,一定會最大限度地囤藥。她的本錢嘛,僅限于除了出點人工和運費。最要緊的是她和老婆恢復(fù)了建交,千金不換呀。
柳雷:“……”錢是這么好賺的嗎?他想到爸媽說的柳雨在花集村干的那些事,他認(rèn)輸。
柳雨開心歸開心,可張汐顏都過來了,她還是不要那么上趕著了,該上班繼續(xù)上班,讓張汐顏到公司找她。
張汐顏在柳氏工作兩年,又是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城市,熟門熟路。
她自己一個人過來,下了飛機,乘的士直奔柳氏總部,去見柳雨。
前臺看著穿著身道袍、身后背著長劍、背包的張汐顏,驚詫得下巴都掉下來了。共事兩年,她還經(jīng)常幫張汐顏收外賣……不是,收張汐顏她爸送來的中餐、晚睡和加班宵夜,熟得很。那時候的張汐顏一身職業(yè)裝就很高冷、氣場足,如今……哎媽,這身道袍穿得真好看,劍也好帥,氣勢更強了。她都想出家當(dāng)?shù)朗苛恕V钡綇埾伜八�,她才回過神來,說:“柳副總吩咐了,您直接進去就好。”
張汐顏道謝,徑直往里去,經(jīng)過辦公大廳,一身道袍又收到不少注目禮。她這一身很扎眼,走哪都抓人眼球,但方便,袖子特別能裝東西,遇到突發(fā)情況,從袖子里取法器符箓比從背包里取方便得多。
她輕輕叩響柳雨的門,便聽柳雨的聲音從門里傳來:“進來�!惫禄恼Z氣,和平日里神經(jīng)兮兮的模樣截然不同。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見一身職業(yè)裝的柳雨正在低頭看文件,認(rèn)真嚴(yán)肅,高冷女總裁范十足。
柳雨抬起頭,視線定住,然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就連眼睛都充滿了笑意。
一瞬間,打回原形。
張汐顏進去,關(guān)上門,走到柳雨的辦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說:“口水流出來了。”
柳雨順手扯了張抽紙擦嘴,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張汐顏在捉弄她。她沒好氣地看一眼張汐顏,“嘖”了聲,又笑開了。
張汐顏淡聲說:“說吧,要我怎么攻略你。”
柳雨喜得眉開眼笑,說:“請我吃飯……”“看電影”三個字果斷咽在肚子里。這種小情侶適合做的事,下回,下回哈。
張汐顏點點頭,應(yīng)道:“好�!�
柳雨收起桌上的文件,翹班。
張汐顏看柳雨那高興勁,心想:這不止是要翹班,還要翹尾巴吧。
她沒想到自己過來,柳雨竟然能這么高興,心情頗有些復(fù)雜。她問柳雨:“你不忙?”
柳雨說:“剛回來,光桿副總,手底下沒人沒項目�!�
張汐顏信她才怪。柳雷處處讓著柳雨,不要說給項目,柳雨之前想要總經(jīng)理的位置,柳雷都能讓出實權(quán),天天在她家學(xué)扎紙人。
柳雨對張汐顏說:“等我一會兒�!彼鹞募サ剿绲霓k公室,把文件全部還給她哥,“我有急事,很快就要回昆明,不知道哪天回來�!�
柳雷:“……”你逗我玩呢!在家不好嗎?跑那么遠(yuǎn)!他試著說服柳雨:“你看,錢是賺不完的,在哪掙都是掙�!�
敲門聲響起,柳雷抬頭就見張汐顏出現(xiàn)在門口,驚喜地起身,喊:“師妹。”趕緊迎過去,親自把張汐顏迎進辦公室,問:“最近怎么樣?師父和師娘還好嗎?”
張汐顏說:“都好。”師兄妹一場,自然得來問候一聲。
柳雨見到她哥那熱情樣,橫豎不順眼,很想說,這是我老婆,你那么殷勤做什么。她見這兩人聊上了,說:“我們有事,先走了�!彼鴱埾伒母觳�,強行把人拽進來,見到張汐顏朝她看來,惡狠狠地眼神威脅:走不走?
張汐顏敢不走么?她向柳雷道別,乖乖地被柳雨拉出總經(jīng)理辦公室。
柳雨冷幽幽地瞥向張汐顏,“你是來找我哥的還是來找我的?”媽噠,好酸,醋廠翻了!
張汐顏抽手,沒抽回來。她說:“放手,這是你公司�!�
柳雨:就不放!
她盯緊張汐顏:你不話說清楚,我就不放。醋廠翻了,必須要扶才起來!
張汐顏心說:“神經(jīng)�。 �,她淡淡地說了句,“你哥不賣藥材。”
柳雨冷哼一聲,松開張汐顏,很是高冷地回到自己辦公室,剛提著包出來,就見她爸迎面走來。柳仕則先生見到張汐顏,眼神一亮,拿出對張大師的熱情快步迎來。她在柳仕則先生開口之前,趕緊搶話:“爸,我和汐顏約好了逛街吃飯,我們先走了�!庇忠淮伪Ьo了張汐顏的胳膊,唯恐被搶走。
柳仕則頓感欣慰,自家女兒在大事上從來都拎得清,救命菩薩,瞧這胳膊抱得多緊。老父親一陣敦敦叮囑不說,還供獻上自己的信用卡,非常豪氣:“隨便花�!�
柳雨毫不客氣地笑納了,拽著張汐顏走人。她后悔讓張汐顏來公司,她家汐顏寶寶、她的情侶晚餐差點被那一對想抱大腿的倒霉父子搶走。瞧姐如今多出息,姐不需要抱大腿,姐就是汐顏寶寶的大腿,超粗的那種。
張汐顏有求于人,對于柳雨要求的請吃飯攻略自然得全面滿足,所以哪怕去到她以前從沒去過的高消費餐廳,包帶廚房、帶廚師、帶樂隊的超豪華包間吃飯,她也得認(rèn)。畢竟比起柳雨給她的折扣,這頓飯就是毛毛雨。
柳雨笑瞇瞇地與張汐顏碰杯,一本正經(jīng):“請我吃這么貴的飯,眼睛都不眨,真愛�!�
張汐顏輕輕碰了下柳雨的杯子,“敬真愛。”
柳雨愣了下,隨即難以置信地看著張汐顏: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你在對我表白嗎?我接受呀。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接受,張汐顏又補充了三個字:“人民幣”。
她恨!柳雨說:“提錢多俗氣�!敝卣衿旃�,笑瞇瞇地說:“敬真愛就好了嘛。”
張汐顏笑笑,問:“是不是把人民幣換成你,就很開心?”
柳雨的眼睛一亮,拼命點頭,用行動努力表白。
張汐顏被柳雨的樣子逗笑,說:“你在公司沒這么……”逗比呀。至少言行舉止都在正常水平線上。
柳雨說:“那能一樣么?在公司都是我折磨別人。”
張汐顏聽懂未盡之間,問:“折磨?”
柳雨趕緊扯開話題:“喝酒,喝酒,滿上�!�
一旁的服務(wù)員:紅酒,滿上?怕不是傻的喲!顧客就是上帝,滿上就滿上。
服務(wù)員給她倆滿上了!
柳雨有花神蠱,喝不醉,但這頓飯吃得她是真高興。雖然張汐顏是為了買藥材才請她的,可她看得出來張汐顏并不反感,笑的時候眼里是帶著笑的。
她對著張汐顏這么個牛脾氣,不敢拿喬,出了飯店,她倆鉆進車?yán)铮徒o了張汐顏準(zhǔn)話:“你上次挑出來的那些藥材都留著的,春祭的時候我回過花集村,出來前又去了趟蠱山,把我看著像藥材的弄了批出來,擔(dān)心加工壞,這次我是運的**,放心,用的是黎未給的箱子,它們跑不了。就在昆明,你隨用隨取。”張長壽也需要蠱藥,他是張汐顏最親最依賴的人,柳雨當(dāng)然得努力在這方面下功夫。
張汐顏說道:“謝謝�!�
柳雨說:“回到昆明,我請你吃大餐�!�
張汐顏應(yīng)道:“好�!�
這么爽快?柳雨不敢相信,扭頭看著張汐顏。
張汐顏輕聲笑了笑,便扭頭看向窗外,沒說什么。
柳雨說:“不管,反正你是答應(yīng)了�!彼滞低档仄诚驈埾仯床灰姳砬�,但能感覺得到張汐顏很放松,沒有冷冰冰的充滿排斥和抗拒。她心說:“我這算是進步了吧?”她很好奇,為什么張汐顏突然對她又不一樣了呢。
她把車子駛出停車場,問:“道觀還是你家?”
張汐顏說:“道觀吧�!�
道觀很久沒住人,也沒有人打理。她開門進去,便見院子里滿地的落葉,還有雜草。
她路過正殿,先給祖師爺上過香,才領(lǐng)著柳雨去往后院臥室。
柳雨的手指在布滿灰的桌案上一抹,問:“你這里能住人?”她對張汐顏說:“你回頭把鑰匙給我哥,讓他沒事過來打掃打掃吧。”反正你家的雜活都是他在干,過年前還去你家盯著鐘點工給打掃過屋子,也不差再多這座小道觀。
張汐顏說:“不好麻煩他�!彼蜷_臥室門,也是滿屋子的灰。雖然有關(guān)門窗,可還有天窗,再加上久不住人,她走之前也沒想到會離開這么久,東西都沒罩起來,全落了灰。她頓了下,腦海中忽然有什么一閃而過。雖然挺沒道理的,但她還是提了句,“你的事,如果沒必要,你也不要把他們牽涉進來�!�
柳雨不解地看向張汐顏,問:“什么?”
張汐顏頓了下,說:“有種不好的感覺,但說不上來,總覺得……保持點距離比較好。算了,你當(dāng)我神叨叨的吧�!彼龣z查了圈屋子,門窗都好,就是積灰太多,又太晚了,不好打掃衛(wèi)生。院子里那么臟,得請人來掃。她說:“住酒店吧�!�
柳雨送張汐顏去酒店,又送張汐顏回房間,然后賴著不走了。
兩米多的大床,夠兩個人睡,很寬敞,不會擠到。
張汐顏信了她的邪。
柳雨趴床上,不走,說不走就不走。她不僅自己趴床上賴著不走,還把張汐顏的背包和劍一起抱在懷里,扣住張汐顏的家當(dāng),不讓張汐顏走。
張汐顏看出來了,柳雨這是改變策略走無賴風(fēng)了。
她懶得搭理柳雨,去洗漱。
柳雨得逞,滿臉是笑地看著洗漱間方向,聽著放水洗臉和刷牙的聲音,想到張汐顏就在她的旁邊,滿心的滿足和幸福。她決定把張汐顏的位置挪在賺錢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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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
75
章
毫不意外的,
張汐顏又當(dāng)了一回抱枕,
還被親了額頭。
她發(fā)現(xiàn)柳雨對她的心思完全沒有打消,
依然我行我素。
大概是被柳雨的開心感染,
她不僅不覺得討厭,竟然還有點隱隱的喜歡。她想,或許是因為人都喜歡被愛吧。
半夜,
柳雨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有誰在看她。
她心想:莫非汐顏寶寶也喜歡我,在偷看我?
她正在考慮是裝睡還是讓汐顏寶寶繼續(xù)看她,脖子上的幾只惑音蠱突然跟瘋了似的,
開心地又蹦又跳,震得鈴鐺顫得像抽羊癲瘋。她睜開眼,就見一只金燦燦胖得不知道該說是豬蹄還是火腿腸的大蟲子趴在張汐顏的頭上睜著豆大的眼睛看看她。那些惑音蠱是真瘋了,
竟然還向這么條不知道從哪來的大蟲子打招呼:這是熟人……蟲嗎?哪來的?
張汐顏還被這胖蟲子踩著腦袋,
她也不敢亂動,就怕它給張汐顏來一口。她暗罵張汐顏真是豬,
睡熟了不知道醒的那種,
腦袋上趴了條超級大蠱蟲都不知道。這玩意兒,
她見過一模一樣的,
但她見到的那種只有她的兩截手指長,劇毒,閃電般的速度,
還會放毒氣。要不是數(shù)量稀少,
她又有花神蠱,
早涼了。從毒性、速度和攻擊力來說,她遇到的那只就堪稱蠱王了,這只……柳雨想象了下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她不確實能不能打得過,便她與惑音蠱溝通讓它們傳話跟胖蟲子說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別傷人呀。她愿意給贖金。
胖蟲子盯著柳雨的臉看了看,又湊過去聞了聞,豆丁大的眼睛嫌棄地翻了下,扭頭就鉆進張汐顏衣領(lǐng)里去了,那速度快得柳雨都沒看清楚。
柳雨心說:“臥槽,這速度,有點干不過它�!彼牭脧埾伨鶆虺练(wěn)的呼吸聲,捏著冷汗,悄悄地去探張汐顏的衣領(lǐng),心說:“你可別亂來呀�!彼恼f:“張汐顏,好歹你也是有花神蠱的人,你是靠對付蠱吃飯的,這么大一只鉆你身上,你不知道呀�!彼崎_衣領(lǐng),一瞅,頓時:“……”
雪白的一團柔軟上,紋身似的貼著那條胖蠱,金燦燦的,活靈活現(xiàn)的,那貨還朝她又翻個白眼,眼神極盡鄙視!
這胖蟲子是張汐顏養(yǎng)的!這胖蟲子鄙視她!她被張長壽鄙視,被三姑奶奶鄙視,被張汐顏鄙視,她今天還被張汐顏養(yǎng)的蟲子鄙視!姐要不是心理素質(zhì)強大,姐今天都得自閉了。
忽然,張汐顏的呼吸有變,然后,緊跟著,張汐顏睜開了眼。
柳雨的視線和張汐顏對上。
張汐顏低頭看了眼勾住自己衣領(lǐng)的那只手,拿看色狼的眼神看著柳雨:你要做什么?
柳雨指指張汐顏左胸上的那只,“它爬出來踩在你的腦袋上鄙視我�!�
張汐顏把柳雨的爪子挪開。
柳雨好氣!那么私人的地方,她都沒摸過,就讓那只大豬蹄子趴上去了。她說:“你能不能讓你的蠱換個地方?你不是有花神蠱了嗎?你怎么還養(yǎng)這么一個玩意兒。你家可真是家底厚實,兩指長的蟲子能讓你家養(yǎng)得這么肥�!�
張汐顏想說是撿的,可確實是祖宗傳下來的,便沒反駁,繼續(xù)睡覺。
柳雨說:“不對呀,你的這只大豬蹄子蠱是怎么跟惑音蠱認(rèn)識的?總不會是惑音蠱對這大豬蹄子一見鐘情吧?”
張汐顏轉(zhuǎn)身,很是無奈地看著柳雨,問:“你睡不睡?”
柳雨挑眉,說:“說說唄,你這蠱哪來的?”
張汐顏眼睛都沒睜,說:“上次進山撿的,蠱主是花祭部落的少祭司。”
柳雨眨眨眼:“……”這么久沒出來,以為你遇險,結(jié)果是有奇遇,呵呵!
算了,自家媳婦,不妒忌!但是,憑什么這胖豬蹄子對著她翻白眼嫌棄?
柳雨衡量了下實力,雖然她不見得會打輸,但即使打贏,也是慘勝,非常慘烈地兩敗俱傷的那種慘勝,再加上蠱主是張汐顏,她惹不起,算了,睡吧。
張汐顏翻身,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靠著,又睡熟了。
柳雨看著緊貼著自己的張汐顏,感覺到那種被依偎和依賴,心想:“她是喜歡我的吧。”她看著面前熟睡的容顏,越看越喜歡,都舍不得睡覺了。張汐顏的氣質(zhì)清冷,心腸也沒多熱,冷冷的、涼涼的,但她是正宗牛鼻子脾氣,又直又剛,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不蠅營狗茍,有本事還長得好看,樣樣都是她喜歡的。她盯著張汐顏的鼻子和嘴巴,心說:“好想偷親�!蓖涤H一口沒關(guān)系吧?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呢?偷親顯得不夠正大光明,算了!姐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也要正面剛。
清晨,張汐顏睜開眼,剛要把攬在腰上的手挪開起身,便感覺腰間一緊,她心想:“不讓起床么?”柳雨突然壓在她的身上,唇貼著她的唇,大腦瞬間空白,有點懵,之后便感覺到溫軟的觸感繚繞在唇齒間,她和柳雨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腦子里莫名地想到了“纏綿”二字。那溫柔的觸感似羽毛拂過唇,繞過舌,撩得她的心腔間都跟著略有些癢意。她心想:這是接吻嗎?
好一會兒,柳雨的唇從她的唇間挪開,眉宇間滿滿的全是笑意,“早呀,汐顏寶寶�!�
張汐顏回味了下剛才的感覺,不討厭,算了,不找柳色狼算賬了。她冷聲警告:“下不為例。”忽然又想起在高鐵站被強吻的事,頓時:“……”下不為例好像也沒什么威懾力,肯定還有下次。
柳雨在張汐顏的耳畔低聲說:“張汐顏,我愛你�!�
聲音很輕很輕,那細(xì)語聲穿過耳間,像是一直劃過心腔,令張汐顏的心跳都收縮了幾下。她扭頭看向柳雨,想說:“別胡鬧”,迎上的卻是一雙充滿認(rèn)真的凝視容顏,眼里充斥滿的情感讓張汐顏下意識地有些慌亂。她推了推柳雨,說:“我要起床了�!�
柳雨笑出聲,調(diào)侃道:“張道長,你也有今天呀�!�
張汐顏暗松口氣,還是這模樣的柳雨讓她更適應(yīng)。她低罵聲:“神經(jīng)病�!庇昧ν崎_柳雨,飛快下床,落荒而逃。
她在洗手間里躲了半天才把情緒控制住,洗漱完出去,見到柳雨,又有些……無話可說。
大清早的,剛醒,人還沒清醒,就來了個吻,這叫什么事呀!那神經(jīng)病還神采飛揚的,恨不得走路卷起風(fēng)、浪到飛起來。
張汐顏冷冷地掃了眼柳雨,從衣櫥里取出道袍穿上。
柳雨去洗漱完出來,對張汐顏說:“我回家收拾行李,我們一起回昆明�!彼芟朐倮鴱埾佋儆H親的,可瞧著張汐顏那神情,沒敢。
張汐顏應(yīng)了聲:“好。我上午回道觀,找人打掃下衛(wèi)生�!�
張汐顏上午打掃了道觀,把東西都收進柜子里,值錢的鎖進暗柜中,再把家具罩起來,下午便跟柳雨一起回了昆明。
她先到柳雨的辦公室清點了藥材,這里沒有加工蠱材的條件,**的蠱只能全部運回去。
依然是大部分的蠱都無法入藥,但**的蠱哪怕不能入藥,還能用來煉蠱或投喂花神蠱和豬蹄,于是也買了一些,再給柳雨留了部分。她把缺的藥材擬了個清單給柳雨,包裝步驟、要求也都詳細(xì)注明。柳雨如果嫌麻煩,運**出來也是可以的,她都收。
柳雨說:“我還是抓**出來吧。你拿回去育種,往后就不缺藥材了�!�
張汐顏怔愣兩秒,說:“謝謝�!�
柳雨指指臉頰:這樣謝。
張汐顏轉(zhuǎn)身走了。
年前的那批蠱藥,再加上年后柳雨從花祭部落里弄出來的**,數(shù)量極大,張汐顏叫了輛貨車才裝下。為慎重起見,她甚至在貨柜車?yán)锊剂嘶藐�,又以法器�?zhèn)護,再親自送回老宅,交給張長壽。
蠱材多,處理起來也麻煩,要留作育種的那些,她挑出來后又和她爸一起親自送去黑牢。她不敢下黑牢,把育種的活蠱從黑牢門口放進去,它們便很快地逃沒影了。
她站在黑牢門口用強光手電筒照去,只能看見幾根供攀爬的鏈子,上面還立著幾只不知道是雕塑還是機關(guān)的東西,更遠(yuǎn)的地方就是一片黑暗,不時的響起幾聲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發(fā)出來的嘶吼。
黑牢里蠱瘴橫生形成劇毒濃霧,普通人進去,估計得穿防化服。
她提高聲音喊了聲:“三姑奶奶�!�
不遠(yuǎn)處響了聲:“哎。我在這�!甭曇綦[隱綽綽聽不清楚。
張汐顏莫名打個寒顫,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那可不是她三姑奶奶的聲音,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
緊跟著,不遠(yuǎn)處響起她的聲音“三姑奶奶。”
張汐顏:“……”她一道黃符打過去,先是什么都沒有,緊跟著,就像照鏡子似的突然出現(xiàn)了自己的身影,她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驚詫和恐懼。
張汐顏扭頭就走!
雖然她知道只是蠱蟲在模仿人的聲音和用蠱煙制造出幻影,但是這么看起來跟活見鬼沒區(qū)別,她害怕。
那影子跟著她過來,但在靠近洞口的時候,又似遇到什么可怕的東西,驚惶后退,躲了開去。
張汐顏沒進門,自然看不見黑牢里面的門洞上方有一個神龕模樣的東西,里面盤膝坐著一個與她面容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略微不同的是,在那女人的額間天目穴處有一道隱隱約約豎紋,仿佛開了一道天眼般。那女人穿著用一種名為“玉皮”的蠱皮縫制成的衣服�!坝衿ぁ比缬褓|(zhì)般潤澤、細(xì)滑如布,可保尸身即使過千年也不腐不爛栩栩如生。
☆、第76章第
76
章
張汐顏在老宅待了近十天,
她回到昆明的時候,
柳雨已經(jīng)從花祭部落出來。
她剛到機場出口就見柳雨等在外面,
旁邊還站著來接她的羅鉅。
半個月不見,
柳雨比起之前更加妖艷,唇不染而朱,肌膚細(xì)膩得吹彈可破,
眼睛明亮得像星星在泛著光,雙手揣在輕薄飄逸的風(fēng)衣口袋里,剛修剪過的短發(fā)顯得利落灑脫,耳邊折射著璀璨光澤的鉆石耳釘點綴得人精致華麗。她看見張汐顏走出來,
臉上的笑容漾開,顯得愈發(fā)容光瀲滟明媚動人,惹得旁邊不少人都盯著她看。
張汐顏真不知道說柳雨什么好。
修煉花神蠱與其它蠱類不同,
其它蠱類有劇毒,
越厲害越容易變成不人不鬼的模樣,而修煉花神蠱只要不是遭到反噬,
它會讓人生命力旺盛到仿佛能夠再活千年。特別是柳雨這修煉蠱身又不知收斂的,
活脫脫地在往蛻變成妖女的路上狂奔,
頭都不回的那種。她急于求成走捷徑,
還愛美愛漂亮,只會嫌自己不夠漂亮,絕對不會嫌棄自己太漂亮。至于會不會太顯眼,
會不會太妖艷,
會不會是邪術(shù),
美就成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柳雨在張汐顏走出來后,熟門熟路地挽上張汐顏的胳膊,說:“中午請你吃飯,下午我們?nèi)タ簇��!?br />
張汐顏扭頭看向自己被緊緊挽著的胳膊。
柳雨抱得更緊,微揚起下巴看著張汐顏,一副我就要這樣抱著的模樣。
張汐顏暗自搖頭,心說:“越來越不要臉了�!彼J(rèn)命地被任由柳雨拽著,給羅鉅放了假。她坐上車,還是點了句柳雨:“過猶不及�!�
柳雨不解地問:“什么?”
張汐顏淡淡地看了眼柳雨,說:“沒見修煉蠱術(shù)的人敢大張旗鼓地把技能點都往臉上點的。”黎未那樣的大佬都低調(diào)到讓人記不住臉,這位到好,唯恐別人記不住她臉。親,蠱術(shù)算是歪門邪道,低調(diào)點。
柳雨聞言趕緊把車上的鏡子放下來,照了照鏡子,臭美地摸摸自己的臉,說:“皮膚變好了,顏值都高了好多。汐顏寶寶,你有沒有被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張汐顏心說:“我就知道�!彼瞪习踩珟Вf:“柳司機,麻煩你開車�!�
柳雨眨眨眼,司機開車貌似有另一個意思哈!她的思緒飄了飄,趕緊對自己說:“純潔純潔�!�
張汐顏:“……”好想拉黑她。
柳雨請張汐顏吃飯,懷揣情侶約會的小心思,挑的餐廳自然得有那氣氛。檔次算是中等偏上,不是很奢侈的高消費場所,畢竟張汐顏不是追求物質(zhì)的人,偶爾一次奢侈下可以,次數(shù)多了,她怕又進黑名單。
她入座,剛接過菜譜,就見張汐顏滿臉震驚地看向她的身后方。
她心想:“身后有鬼嗎?”一回頭,那表情頓時呆滯住。黎未!
一向職業(yè)女強人風(fēng)的黎大佬像變了個人似的,穿得那叫一個溫婉,活脫脫的江南煙雨中走出來的清秀小美人,讓人看見就忍不住上前勾著下巴挑戲兩下的那種。她白皙細(xì)嫩的手腕上戴的不再是冰冷的金屬質(zhì)感的手表,也不是冷硬的鉆石,而是羊脂玉手鐲,襯得手腕愈發(fā)顯得纖細(xì),好像輕輕一折就要斷,嬌弱得很。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柔順得像絲綢,一側(cè)勾在耳后,另一側(cè)垂下幾縷,頭發(fā)略顯頑皮,人嘛,那真叫一個乖順無比。
她好像完全沒有覺察到旁邊的兩人般,專注地當(dāng)自己的低頭族玩手機。
柳雨低聲對張汐顏說:“人有相似,你看她都沒看我們,她真要是黎未,早發(fā)現(xiàn)我們了�!彼f完,翻開菜譜,問張汐顏:“想吃什么?”
張汐顏滿心怵然,心說:“你可真會挑地方�!备鼰o語的就是柳雨修煉蠱術(shù)真像是把技能點全點在顏值上,眼力勁是沒有半點提升�;啦柯涞幕郎袷俏咨窭栉吹淖o法神,柳雨作為花祭神居然認(rèn)不出自家老板,也是厲害了!
柳雨沒聽到張汐顏的回答,順著張汐顏的視線又朝身后的那人望去,還悄悄地瞟了眼她的手機,見那位竟然是在逛朋友圈,徹底放心,悄聲對張汐顏說:“放心吧,不是黎未,黎未沒朋友�!彼姀埾佊悬c心緒不寧,以為張汐顏是在黎未手上栽了大跟斗,有心理陰影,估計這會兒對著這人也沒心思點菜,便作主點了張汐顏愛吃的菜。
皮靴踩在地上的腳步聲靠近。
黎未抬起頭,笑得眉眼彎彎,眉宇間全是溫柔,眼神充滿繾綣眷戀,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來人。
淮陽老龍的鳳凰徒弟駱靈徑直走到黎未對面坐下,說:“等久了吧,路上有點塞車�!�
黎未說:“沒有,我剛到�!�
柳雨只感覺來的那人身上一股令她很難受的灼熱之氣,花神蠱更像是遇到天敵般蜷縮起來。那人的氣勢極強,烈焰灼燒的感覺像要把她和花神蠱一起燒成灰,相當(dāng)可怕。她心說:“沖她約會的對象,她要是黎未,我把桌子吃了。”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后的那跟黎未長得很像的女人說:“你二叔中血蠱的事,我很抱歉�!�
柳雨:“……”
駱靈似笑非笑地對黎未說:“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么?”
黎未說:“我任你處置,可好?”那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還帶著絲絲撩人的意味。
張汐顏和柳雨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同樣的想法:換地方。
她倆連菜都沒等上,立即買單結(jié)賬走人。
駱靈還回頭看了眼她倆,很是詫異:“我家的餐廳不好嗎?”
張汐顏想暴捶柳雨:挑的什么地兒。
她出了餐廳,也沒了吃飯的胃口,說:“走吧,看貨去。”嚇都嚇飽了。
柳雨心疼她的約會、心疼她的情侶午餐,可看張汐顏的臉色很不好,不敢再提,整個人都蔫了。
張汐顏的心頭不安,也不耽擱,付了貨款,便叫老魯帶著事務(wù)所的人把活蠱裝上貨車。她在旁邊盯著裝車。
柳雨站在張汐顏的身邊,戀戀不舍的模樣,說:“我陪你回老宅唄�!�
張汐顏淡淡地掃了眼柳雨,送給她一個“休想”的眼神。
柳雨退而求其次:“你家老宅的座機號碼是多少?”
張汐顏知道柳雨要電話號碼肯定沒好事,不想給。
柳雨挑眉,下巴朝卡車點了點,說:“我也可以坐到車上賴著不走。臉什么的,我估計我也早就沒有了……吧�!�
張汐顏:“……”臉都不要的人,我認(rèn)輸。她認(rèn)命地報上自家座機號。
柳雨說:“WIFI重置密碼和重設(shè)MAC地址都很簡單的�!彼言鐪�(zhǔn)備好的攻略發(fā)給張汐顏,說:“你懂的�!彼謫枏埾仯骸澳闶裁磿r候方便接電話?”
張汐顏說:“不確定�!彼娯浌褚呀�(jīng)裝好,又用驅(qū)蠱符和幻符把貨車都封起來,裝了滿滿一車活蠱的車頓時像變戲法般成為一輛空車。
柳雨:“……”厲害了張十三,你什么時候會幻術(shù)了?她可算是明白張汐顏是怎么把劍帶過安檢的了。
張汐顏坐進車?yán)铮瑢α甓诘溃骸白罱鼪]什么事的話,不要待在昆明。我們今天遇到的那人是淮陽老龍的徒弟,叫駱靈。她身上有鳳凰真火,你的花神蠱不夠她一把火燒的。”
柳雨頓時笑開了,“擔(dān)心我?”
張汐顏淡淡地說了句:“只是有些不安�!彼f完,便關(guān)上了車窗。
車子駛出去不久,就收到柳雨發(fā)來的消息:“汐顏寶寶,我想你。”
張汐顏看了眼時間,剛分開有沒有十分鐘?
過了一會兒,旁邊的車突然響了聲喇叭。
副駕駛位的老魯回頭:“小老板,柳總。”他指了指車外剛才響喇叭的那輛車。
張汐顏扭頭看去,開車的正是柳雨。她心說:“柳總,你是這么閑的嗎?生意不做了?”隨即想起,柳大小姐剛賺了筆大的。她才把錢轉(zhuǎn)過去。
柳雨一直跟著他們到了服務(wù)區(qū)。
張汐顏下車,柳雨也下了車。
柳雨笑瞇瞇地說:“我想了下,這么大筆生意,我得做好售后保障,得幫客戶把藥材送到家門口�?蛻艟褪巧系郏 �
張汐顏淡淡地掃了眼柳雨,到便利店買水。
出發(fā)的時候,張汐顏拉開柳雨的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
柳雨先是愕然,待見到張汐顏系上安全帶、鎖好車門,眼睛的驚喜藏都藏不住。
張汐顏問:“你不嫌累么?”
柳雨說:“不累。”美滋滋地把車開出服務(wù)區(qū),跟在裝有活蠱的貨車后面。她對張汐顏說:“我有預(yù)感,我的春天快到了。”
張汐顏沒理她,扭頭看向車窗外的風(fēng)景。
柳雨打開音響,放起了《好日子》。
張汐顏:“……”又瘋了!
柳雨一直送張汐顏到老家鎮(zhèn)上的香火鋪,直到張家村來人卸完貨,張汐顏要進山,她才回去。
張汐顏剛到老宅就接到柳雨打來的電話,也沒什么事,就是問她到了沒有、路上順不順利、累不累、想不想她,又再聊自己在做什么,一通沒營養(yǎng)的話聊下來,等她掛電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通話時間快到一個小時了。
張汐顏:“……”柳雨真能說!
這次運回來的都是活蠱,即使有少數(shù)如血竭那樣的植物也都是帶有蠱卵或伴生幼蠱的,每一箱都需要她親自動手處理。她爸的藥材湊齊,每天喝藥、泡藥浴、活動筋骨,忙著治病,家里的大小事務(wù)都交到她手上,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她到晚上稍微有點空,柳雨掐著點打電話過來。
最開始柳雨是打座機電話,通話時長從半個小時到三個小時不等,嚴(yán)重占用她晚上的辦公時間,后來在柳雨的套路下,逐漸發(fā)展成連著視頻辦公,再后來發(fā)展到每天只要兩人用電腦,就連視頻。
視頻的另一端,柳雨每天都在演繹什么叫著精分老板。
上一秒她還在逗比無賴風(fēng)走起,敲門聲一響,原本露肩露吊帶的柳大小姐秒秒鐘拉好衣服,一句冷漠得不帶絲毫感情的“進來”,瞬間化身專心辦入的高冷·殘暴·冷酷無情·女總裁,拼命地向她的員工釋放高壓,然后發(fā)過來的消息通常是:“汐顏寶寶,我先忙一下哈,么么噠。”
“汐顏寶寶,我不是沖你冷臉哈。我最愛你了�!�
“汐顏寶寶,我這會兒超生氣,你等我發(fā)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