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別看上面�！�
有人忍不住好奇向上瞄了眼，結(jié)果被倒吊下來的“手”嚇了得大叫了一聲。
席凝嘆了口氣，伸手往下一拉，拉下來一只塑料假手。
眾人：“……”
跟一驚一乍的黃毛比起來，在席凝后面簡直有感全感多了。
沒錯，就是那種令人安心的安全感。
走了不知多久，終于在前面看到了一點亮光。
是一個分叉口，兩個門通往不同的方向，空蕩蕩的門框上各懸著燈光暗沉的燈泡。
“啊這…要走哪個門��？”有人開口道。
沉默了半晌，一時沒人出來拿主意。
“那就碰碰運氣嘍�！�
孔念溪慢慢越過前面的人，抱著手臂想了想，抬腿走到其中一道門下。
“溪姐去哪我去哪~我先去前面探探路！”黃毛狗腿地湊上去，也不害怕了，先一步走進門里。
孔念溪仰頭朝席凝的方向看了一眼，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表情，兩三秒后，轉(zhuǎn)身走進身后的門內(nèi)。
其他人幾乎都跟在她身后進去了，最后只剩下席凝她們?nèi)苏驹谠亍?br />
涂小圓見席凝沒有跟著一起進去的意思，疑惑地問：“凝凝，我們不進去嗎？”
席凝沉默了片刻，扭頭走進另一道門：“進，走這邊�！�
涂小圓：“？？”
蘇玉期也緊跟著走進去：“剛好，早就不想和那群聒噪的一起了�！�
兩人一道走了，就剩下愣神的涂小圓慢半拍，身后的通道里斷斷續(xù)續(xù)的陰森音樂響起來，嚇得她一個激靈，連忙拔腿跟上去：“等等我�。 �
里面的通道是一個向上的坡度，依舊伸手不見五指，跑過去緊緊抱住席凝的胳膊，涂小圓忍不住問：“我們?yōu)槭裁床缓退麄円黄鸢�？�?br />
席凝打著手電筒仔細觀察四周，語氣平淡：“沒什么，只是這種情況下，分頭行動可以更快找到出口�！�
涂小圓吞了吞口水，抬頭看向席凝的臉，雖然在黑暗里只看了個空氣，但她已經(jīng)能腦補出對方那張清冷絕塵的臉上沒有任何起伏的表情了。
她不禁想起上次，也就是很久之前她們第一次玩密室逃脫，明明超恐怖的主題，別人都嚇得要死，就席凝跟過家家似的面無表情，NPC就站邊上了，還一本正經(jīng)地專注破解密碼。
穿過坡度通道，她們來到一個“回”形走廊里，走廊內(nèi)側(cè)的墻壁上是一排鐵門。
“這里氛圍機關(guān)明顯少了很多，剛才一路上沒什么動靜，差不多該到NPC出場了吧？”后面?zhèn)鱽硖K玉期的聲音。
涂小圓一跳：“什么！不要嚇我呀！”
席凝環(huán)視四周：“鬼屋面積不會很大，通往樓上出口的樓梯應(yīng)該就在這其中一扇門里�！�
她剛說完，就忽然聽到走廊深處傳來一聲尖叫，聲音刺耳，像是要把嗓子都扯出來一樣。
席凝挑了下眉，聞聲望向幽黑的走廊：“是她們，去看看吧。”
涂小圓卻哇的一聲蹲在地上，一把抱住蘇玉期的腿：“嗚嗚，我腿軟……”
蘇玉期嫌棄地往邊上挪了挪，地上的人緊緊抱著她的小腿不松手。
“那你們留在這里找出口，我去看下�！�
黑暗中席凝落下一句話，便扭頭走向深處。
“噠噠”
安靜的走廊回蕩著她的腳步，席凝獨自向剛才發(fā)出尖叫聲的方向走。
周圍光線要比之前好一些，走到盡頭拐角處時，頭頂突然亮起刺眼的光，間隔大約兩秒，又猛然熄滅了。
席凝微微瞇了下眼，剛剛忽然的亮光讓已經(jīng)習(xí)慣黑暗的眼睛受到點刺激。
不過，就剛才亮起的兩秒，她好像看到前面一扇鐵門前站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
“咚、咚”
“啊啊�。 �
兩下清晰的敲擊鐵門的聲音，接著便又響起了那聲耳熟的尖叫。
這次席凝聽清楚了，黃毛的聲音，而且，應(yīng)該就是從那人影正對的門里傳出來的。
席凝拿著光源微弱的手電筒，不緊不慢地朝那人影走去。
“噠噠噠”
木質(zhì)地板讓腳步聲在幽暗的環(huán)境里格外清楚。
席凝默算著距離，大約接近那道鐵門的時候，微弱的光還沒照到人，就聽耳邊傳來怯怯的聲音：“小、小黑，是你嗎？”
“……”
席凝嘴唇動了動，不知該說什么，于是舉起手電筒，想看清對方方位，結(jié)果剛抬到下巴下方的位置，忽聽一道尖銳的“啊”聲劃破耳膜，接著平地起風(fēng)，隱約有白影從旁掠過，就是一陣急促遠去的腳步聲。
“………”
“咔嚓”一聲，席凝推開鐵門，看著里面點燃著的一根蠟燭，有些意外。
借助光亮，也看清了里面情景，空蕩蕩的房間，卷毛和黃毛個縮在一個墻角，身子抱成一團，聽到開門聲就叫得更厲害了。
席凝不禁有些好笑，視線微移，在里側(cè)橫放著的鐵箱子上，看到了曲腿坐在上面的孔念溪。蠟光微弱，看不清對方的臉。
孔念溪顯然也看到她了，緩緩站起來，忽然踉蹌了兩步，身子微微一顫，撞進她懷里：“嗚嗚，好可怕�！�
“……”
但你的語氣，可并沒聽出來害怕。
墻角的兩人聽到動靜，這才站起身，看清來人后大松了一口氣，開始朝門外走。
這時，外面也傳來蘇玉期的喊聲，席凝動了動，懷里的人卻拉住她的手，接著聽到一道微弱的響聲，手腕上傳來異樣的感覺，她連忙低頭一看，就見之前老板展示的“防分手”小道具，此時竟銬在她和孔念溪的手腕上！
席凝呼吸一頓。
“這個小道具好像挺好玩的~我們試試吧？”
第22章：
席凝低頭看著銬在自己腕上的塑料手.銬，驚訝又有些困惑。
孔念溪什么時候從老板那拿的這種小玩具？
不……這不是重點，關(guān)鍵在于為什么突然要和她？對方看起來也并沒有很害怕的樣子。
但很快，這點疑慮就被她自覺地找到了自以為正確的答案——因為好玩。
對方自己方才也說的很清楚，因為覺得有趣，所以想找個人一起試試，挺符合孔念溪那種愛玩的性子。
然而，席凝并不覺得這小道具有多有趣。
她試探性地動了下手臂，和她鎖在一起的另一只手腕便軟綿無力隨著貼過來，跟著她的幅度移動。
像這樣和別人緊密的禁錮在一起，她還是第一次，感覺有些奇怪，哪里怪說不清楚，不過…意外的并不排斥。
其實對于席凝這種慢熱的人來說，一周的接觸還不足以被稱之為朋友，頂多就是普通熟悉的同學(xué)，這樣自作主張的舉動，已經(jīng)是“越界”行為，換作其他人，她都會不假思索地拒絕。
可是孔念溪……
“嚇死我了，門外那鬼已經(jīng)走了吧？”
剛才叫得嗓子都啞了的黃毛，終于抖著腿從墻角走出來，隔著一段距離害怕地看向門口。
“嗯�！�
席凝回過神，想起剛剛從外面聽到的蘇玉期的聲音，便抬腿向門外跨了一步，結(jié)果忽略了手.銬的長度，拖帶間沒防備的孔念溪重心不穩(wěn)，身體一歪向她壓過去，黑暗中躲閃不急，兩人迎面撞上，席凝悶哼一聲，后背頂?shù)缴砗蟠箝_的鐵門。
發(fā)出“咚”一大響，嚇得屋里另外兩人抱著頭蹲地上，大叫：“又、又來鬼了？！”
“……”
席凝的手電筒掉在地上滾了兩圈，房間里豆大點的燭光被不知哪兒來的風(fēng)一吹，火苗搖曳，險些滅了。
視線黑沉，她抬手支起壓在自己身上的孔念溪，動了下那只被銬住的手腕，感受到彼此的牽制，抿唇：“解開吧，這樣…不太方便�！�
半晌，暗中傳來孔念溪含著笑意的聲音：“哪里不方便？”
瘦削纖細的肩膀還抵靠在她掌心，似乎沒有要自己直身站起的意思，指尖的溫度愈發(fā)滾燙，席凝頓了頓：“很黑，容易摔倒。”
“沒關(guān)系呀，摔倒的話——“孔念溪像沒骨頭一樣，湊近：“你會護住我的，對吧？”
“……”
席凝吸了口氣。
？
這時，走廊轉(zhuǎn)角亮起一點光，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
“凝凝，在里面嗎？”蘇玉期的聲音。
松開手，孔念溪站直身子，席凝應(yīng)了一聲。
“你們快來，我找到出口了。”
聽到出口兩個字，席凝心下暗松，彎腰撿起手電筒，往前試探性跨出一步，孔念溪緊貼著她，一起向外走。
黃毛抱頭蹲了好會兒，卻只聽到兩人氣定神閑地說著“悄悄話”，也沒見鬼過來，反應(yīng)過來后，自覺十分沒面兒，抬頭瞧見門口模糊的身影就要走了，連忙給對面還蹲著的卷毛拍一巴掌：“快走了，傻蛋！”
……
湊齊了所有人，隊伍朝出口走去。
視線被濃稠的幽黑遮擋，其他感官就變得更加敏感。
因為手被銬在一塊，席凝前行的時候就不得不留意旁邊人的步速頻率。
溫?zé)岬闹讣庠诓唤?jīng)意間掠過掌心的皮膚，像被貓撓了一樣的酥癢感。
席凝倏地攥緊手心，環(huán)在手腕的硬質(zhì)塑料也變得灼熱起來，她把半挽的衣袖放下去，遮住。
還好，這里光線很暗。
蘇玉期已經(jīng)明確了方位，一行人很快就走出了鬼屋。
腳步發(fā)虛的走到外面的馬路邊，耳邊不用回蕩陰森的背景音樂，看著遠處熱鬧的小吃攤，剛被嚇破膽的幾個人終于回了口陽氣。
“這就不該是人去的地兒！”
“黃毛個坑貨！”
“這個地方從此上本姑奶奶的黑名單了�！�
“……”
正罵罵咧咧，鬼屋門口功率低下的昏黃路燈忽然一黑，罵聲戛然而止。
兩秒后，不知誰先一聲尖叫，一群人撒丫子就跑。
蘇玉期也被涂小圓死拖硬拽地跟在人堆后面，最后，只剩下席凝和孔念溪兩個人立在原地。
人群剛散，頭頂?shù)穆窡粲帧班剜亍遍W了兩下，亮了。
“噗嗤~”孔念溪笑了笑，“今晚的表現(xiàn)，勉強算你八十分好了。”
她緩緩抬起手腕，“咔嚓”輕響，打開了塑料手銬，抬頭看到席凝直直看著她。
那雙平時內(nèi)斂又克制的眼睛此刻微微睜大，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像是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眼里只有她一人。
孔念溪心跳慢了半拍。
她很早就注意到了，席凝如果拋開那份慣常的疏離，認真起來的時候，那雙好看的眼睛不管盯著什么都看起來特別深情。
只是以前從來沒有看過她。
稍別開臉，伸手拂過耳側(cè)的長發(fā)，孔念溪輕咳了聲：“干嘛，嫌少�。吭谖疫@里已經(jīng)是最高的一次了好吧。”
想了想，她又輕聲道：“前面的表現(xiàn)我很滿意，就是后面……勉強算你合格啦�！�
老實說，鬼屋這樣的地方，很難想象席凝這種性格淡然的人會積極的出來帶隊，而且，她在大排檔的時候才剛說完自己的理想型，席凝就表現(xiàn)的這么……一反常態(tài)，是在沒辦法不讓她多想。
只是本質(zhì)還是害羞內(nèi)斂的，但該死的，她偏偏就喜歡對方身上這種“欲迎還拒”的羞澀感。
席凝盯著孔念溪的側(cè)臉，欲言又止。
“溪溪！快點過來呀！”
前面賣烤面筋的攤子前，大波浪卷發(fā)女生站在人群里招手。
孔念溪回應(yīng)了一聲，抬腿走上前去。
過完鬼屋大概九點半左右，回到宿舍，席凝拉住正欲進門的涂小圓。
“哎呀，你干嘛？”被突然拽住后領(lǐng)的涂小圓叫到。
席凝蹙眉，閃爍其詞：“如果……有女生跟你說……那種話，是什么意思呢？”
涂小圓給了她一個疑惑的眼神：“什么話��？”
“就是……”席凝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算了�！�
然后就轉(zhuǎn)身走了。
“？？？”
涂小圓一臉莫名其妙。
不過......女生？還是還奇怪的話嗎？！
心里咯噔了一下，涂小圓瞪大眼。
不會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哎！凝凝，我那本漫畫你看多少了——”
……
休息日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眨眼就到了周日下午，晚自習(xí)的時候，班主任田家寶抱著電腦走進教室。
“啊不是吧，還真是指定座位��？寶寶可真是閑�！�
“有沒有搞錯，我竟然跟楊狗坐一起，田家寶你沒有心！”
“……”
正在做題的席凝被吵的皺起了眉，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班主任公布了新的教室座位排列。
一眼在前排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掃過后就沒什么表情地收回視線，低頭剛寫了一個數(shù)字，筆尖一頓，又抬起頭，盯著緊挨著她的三個字，愣了幾秒。
“收拾一下，準備調(diào)整座位吧�！碧锛覍毐е乇�，笑呵呵說道。
第23章：
教室里瞬時喧囂，有雀躍聲，有也抱怨不滿的，被田家寶呵斥了幾句后安靜下來，剩下低聲竊語和推拉桌椅收拾東西的聲音。
前后左右都在忙碌，席凝腰背筆直坐得端正，手肘搭在桌面平鋪的卷頁上，遲遲未動。
邊上，蘇玉期夾在指間的筆煩躁的轉(zhuǎn)了幾下，眉毛上挑，一張厭世臉不開心的時候格外明顯：“田家寶又胡鬧什么呢，還有時間給全班四十多個人搞排列組合，真是閑的�！�
說完“啪”地丟下筆，往桌上一趴，神情懨懨。
席凝側(cè)眸，看著她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想到了什么，遲疑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情緒看起來尤其暴躁。
蘇玉期一怔，又爬起來，笑道：“干嘛，難道你對田家寶親賜的御座還挺滿意？”
又努了努嘴：“看來是已經(jīng)厭倦和我同桌了啊。就這么急不可耐地——”
她視線往座位表上一瞄：“想跟孔念溪坐一起？”
席凝：“……”
周圍的同學(xué)已經(jīng)陸續(xù)換好了座位，一個齊劉海戴眼鏡的女生抱著書本走到蘇玉期旁邊，有點怯怯地說：“蘇...蘇同學(xué)，我們可以開始換位置了嗎？”
蘇玉期扭頭看向她，女生表情更緊張了。
大概是因為長了一張過于出眾又并不平易近人的臉，加上“兇名”在外，明明學(xué)習(xí)不錯也不搞事，班里卻沒什么人敢主動接近她。
蘇玉期嘆了口氣，只好開始慢吞吞地收拾東西。
放下手中的筆，席凝也不得不收起卷子開始整理。
她的東西不多，也全都是書本和各種學(xué)習(xí)資料，來回兩趟，很快就安置妥當(dāng)，在新座位坐下。
剛落坐，就見前排一個身影轉(zhuǎn)過來：“嗨~學(xué)神，歡迎來到新家庭！”
席凝這才發(fā)現(xiàn)前面坐著的是卷毛，動了動唇，朝他禮節(jié)性地笑了下：“不要這么叫我�！�
卷毛愣了下，小雞啄米地點了兩下頭：“哎，好的好的�！�
“蔣茂，接一下。”旁邊桌子上傳來響動，男生抱著一大摞課本走過來，上面還堆著個小儲物箱，放在課桌上發(fā)出“嘭”一聲悶響。
卷毛連忙應(yīng)聲，扶住夾在課本兩邊的書立，把一排書在桌上放好，然后把上面的小箱子放下來：“嘖，都是溪姐的寶貝啊�！�
已經(jīng)整理好物品，坐下來重新開始寫作業(yè)的席凝指尖稍頓，半垂眸，用余光看過去。
那箱子里放了個小型收納架，以及一堆“花花綠綠”的手辦玩偶。
“叮叮咚咚”一陣忙活，又一個男生拖著箱子過來，里面放著抱枕、坐墊、手拿式小風(fēng)扇、可愛掛件等等等零碎的小東西，很快，旁邊桌子上上下下就被擺的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
跟旁邊席凝空蕩蕩只有書的課桌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就，很有少女的趣味情調(diào)，和儀式感。
“辛苦啦，想喝什么，我請客�！�
身后傳來孔念溪的聲音，席凝收回視線，低頭隨手在選擇題的框里填了個A。
講臺上的田家寶見那一小堆人當(dāng)他不存在似的聚攏，不樂意了：“嘿，這還上著晚自習(xí)呢，換完座位就趕緊回去坐好！”
“好的，寶寶。”
孔念溪聲音很輕，帶著點慵懶的磁性，清晰地傳到前半個教室，引來低聲哄笑。
抱著杯子的田家寶不說話了，甚至還跟著無奈地笑了笑，他偏心眼是出了名的，尤其對作文每次都能逆天的近乎滿分，語文從沒下過140的孔念溪，簡直是當(dāng)“心肝寶貝乖女兒”縱容。
周圍笑過就散了，孔念溪唇角勾起點弧度，瞄了眼前面正襟危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某人的后腦勺，抬腿走向自己的新座位。
兩張單人桌并在一起的，空間本就狹窄，收拾著東西，難免就會“不小心”產(chǎn)生身體上的觸碰。
“啊，抱歉�！笨啄钕诙芜@么說，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是無辜。
席凝抿著唇，垂眸看向自己已經(jīng)挨到外側(cè)桌角的胳膊肘，濃密的睫毛輕顫了下，低聲道：“沒事�！�
看底下差不多都調(diào)整好座位，田家寶下來轉(zhuǎn)了一圈，慢悠悠地走到席凝旁邊時，眼角的褶皺都帶著慈愛的“圣光”，停下來笑呵呵地小聲道：“好好相處，相互督促，哈~”
說完也沒多停留，溜達到后門，背著手離開了教室。
田家寶前腳剛走，后面就起了不安分的說話聲。
席凝收斂起心思，提筆把剛才選的A劃掉，重新讀題。
讀了一半，感到有視線從旁邊看過來，斷斷續(xù)續(xù)、飄來飄去的，卻沒辦法讓人不在意。
于是她抬起頭，撞上了單手托腮、斜撐在桌上光明正大盯著她看的孔念溪。
“……”
孔念溪桌上收拾的干干凈凈，鋪了桌墊，課本整齊地夾在書立中間，旁邊精致的小儲物架上放著可愛的玩偶手辦，身前整潔的桌面上一本書沒放，筆也放在擺得老遠的筆筒里，仿佛晚自習(xí)的唯一正事就是看她。
席凝攥緊手里的筆，撇開了點視線，想了想，忍不住開口：“你……在干嘛？”
孔念溪眨了下眼，頭頂?shù)臒艄饴湎�，狹長微翹的眼尾噙著笑，眼底染上一層迷離惑人的流波。
唇角上揚的弧度擴大，聲音很輕：“看你啊�！�
“……”
席凝覺得自己剛才的提問真是尷尬爆了，頓了兩三秒，試圖禮貌性地跟新同桌繼續(xù)交流下去：“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
“沒有，但很好看�！�
捕捉到席凝臉上明顯怔然的表情，孔念溪噗嗤一下笑出聲，然后就見席凝別開臉。
孔念溪眸光閃爍了一下，視線順著那僵直秀挺的背部線條向下，伸手拉住對方很顯腰線的校服衣角，微咬了下唇：“喂…席凝，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朋友了吧？”
目光向四周一掃，她傾身靠近些，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所以，有些感情是可以釋放出來的~”
當(dāng)然，如果是超脫友情以外的感情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探討”，畢竟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不一樣了，但前提是你要大膽一點說出來才行，不要總是這樣含蓄又羞澀。
席凝扭頭，眼底混著驚訝、疑惑與不可思議。
“……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