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們是海匪,該死!”
她的唇中喃喃地念叨著一句話。
第026章
第二十六章
所有妄想劫船的海匪全都死了。
余窈望著底下到處都是的血跡,
一張小臉白的和?初雪一般,她?確實見?血了,可是,
這血太多太多了。
盈滿了她的兩只眼眶。
強撐著鎮(zhèn)定,
余窈點燃了艙房中的蠟燭。
明亮的燭光下,
未婚夫華美秾艷的五官展露無余,她?怔怔地?望著,問了一句話,“郎君,可以歇息了嗎?”
人都死干凈了,
當然可以歇息了。
,盡在晉江文學城
蕭焱笑吟吟地?嗯了一聲?,
胸腔積攢的戾氣全都一掃而空,他甚至有閑情逸致地?打量起了少?女發(fā)?間的釵環(huán)。
“這只蘭花簪子太素了,
明日戴那一套紅玉的首飾,
我們去褚家做客�!彼斐鲩L指,曖昧地?捏了捏少?女瑩白的耳垂,低聲?呢喃,
“我是新任的武衛(wèi)軍郎將,
你是我即將過?門的未婚妻子。”
“武衛(wèi)軍郎將?是和?郎君有交情的那個人嗎?”余窈的身子有些發(fā)?軟,
蒼白的唇卻因為耳垂與人親密的接觸恢復了一絲血色。
她?沒有問未婚夫為何不用鎮(zhèn)國公?世子的身份,
而是冒充自己的好友,估計是因為武衛(wèi)軍郎將的名頭?更?有威懾力?
未婚夫畢竟與褚家有仇,想要嚇一嚇他們也說得過?去。
“是啊,我與武衛(wèi)軍郎將的交情可是過?命的,
他即便知道我用了他的身份也肯定會理?解�!笔掛脱劢怯喙馄骋�?了臣子的身影,
好整以暇地?說道。
黎叢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之后若無其事地?回稟共有多少?海匪喪了命。
“屬下等從海匪藏身的船只上搜到了匪首與盛家家主的書信,
主子,您請看�!彼韺懦噬希掛痛浇青咧�,擺了擺手并未接過?去。
“周尚書在朝中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不點?頭?我一個區(qū)區(qū)國公?府世子怎么?敢動他的姻親。放著,先放著吧,回到京城再說�!彼f的一本正經(jīng),末了語調還有幾分可惜。
余窈在心里暗暗記下未婚夫的地?位比不上周尚書,抿著唇安慰未婚夫,“郎君風華正茂,那周尚書做了官幾十年肯定是個老人了,盛家作惡多端也風光不了許久。”
“我以為你會說這封書信可以呈給陛下呢�!甭犃怂�?的安慰,蕭焱摸了摸下巴,一雙黑眸看向她?。
“郎君怎么?做都是對的�!庇囫罕晃椿榉虻难凵穸⒌糜行┎蛔栽�,聰明地?轉移起了話題,“郎君,武衛(wèi)軍郎將姓甚名誰��?明日去褚家做客我要換名字嗎?”
聽到這里,黎叢魁梧的身軀隱隱一顫,緊接著就聽陛下含笑說了一個名字。
“李沖,明日我就姓李名沖,至于你,”他皺了皺眉,道,“你還是你,褚家人向來自詡禮數(shù)周全,不會問你的名姓。”
“哦,我知道了�!庇囫悍畔铝诵�,明日她?雖然不知道未婚夫究竟要做什么?,但跟著他少?說多看就是了。
她?垂著眉眼往外走,走了兩步才發(fā)?現(xiàn)?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郎君,我們晚上在哪里歇息啊?”船上那么?多死人,她?肯定再困也睡不著了,但回到客棧,她?有些不確定郎君會不會陪著她?回去。
“你想歇在哪里?”蕭焱心情大好,難得貼心了一回,詢問她?的意見?。
余窈沉默了片刻,回答了客棧,她?寧愿多走些路也不愿面對這些濃郁的血跡。
“好,那就回客棧�!笔掛吐龡l斯理?地?起身下船,看了一眼常平,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余窈急忙鉆進了馬車里面,還沒坐穩(wěn)突然又探出了腦袋,看向黎叢,“船上的箱子里標記著“伍”的那只,黎護衛(wèi)你等會兒打開,里面有許多傷藥和?藥材�!�
她?方才也看到鎮(zhèn)國公?府的護衛(wèi)受傷了,大晚上的找不到大夫,先敷些傷藥也好。
“……多謝余娘子好心�!甭勓�,黎叢微有怔然,冷峻的面龐緊接著變得柔和?一點?。
蕭焱也坐上了馬車,對此他半闔著眼皮,一句話沒說。
***
這一夜,余窈過?的實在驚心動魄,回到客棧稍稍洗漱了一下,她?又拉著綠枝一起才勉強睡著。
縱然睡著了,夢境里面也都是一些血腥殘忍的畫面,嚇的她?精神萎靡,臨到清晨竟然說起了胡話。
綠枝是最先察覺到的人,她?趕緊摸了摸自家娘子的額頭?,沒有感受到燙意才輕輕將人喚醒。
“娘子,昨晚您究竟看到什么?了?嘴里盡說一些嚇人的話。”綠枝和?戴婆婆等人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客棧里面,根本不知道船上發(fā)?生的事情。
“來了一些不懷好意的海匪,國公?府的護衛(wèi)將人趕走了�!庇囫涸捳f的很委婉,可即便如此綠枝還是驚呼了一聲?。
海匪!娘子遇到了海匪!怪不得娘子回來的時候臉色那么?蒼白,原來是被海匪嚇的。
“什么?時辰了?”既然醒了余窈也不想再睡下去了,她?跪坐在被褥間,腰肢纖細長發(fā)?如瀑。
因為受了驚嚇,整個人多了一種楚楚可憐的美,讓人忍不住想捏在手心攀折。
“辰時都還不到呢。”綠枝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青白。
余窈點?點?頭?,便讓婢女繼續(xù)睡,她?對著箱子挑選今日要穿的衣裙,還有拿出那套紅玉首飾。
未婚夫既然要帶她?去褚家做客,她?就要打扮的光彩照人,不能被人看輕了。,盡在晉江文學城
綠枝見?她?這么?認真挑選的模樣也來了興致,主仆二人對著鏡子細心搭配了起來。
………
辰時過?半,戴婆婆從客棧的廚房端來了親手做的早膳。
未婚夫落座了好一會兒,余窈才姍姍來遲。
她?的一頭?長發(fā)?梳成?了雙環(huán)飛仙髻,身上簡單的衣裙換成?了繁復華麗的大袖束腰曳地?裙,腰間垂掛著淡紅色的寶石珠鏈,裙擺處繡滿了雀鳥的翎紋。
她?出現(xiàn)?的這刻,仿若萬物都多了一份光彩。
蕭焱正在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手腕的玉石,聽到動靜看了過?來。
余窈感覺他的目光猶如實質,一寸寸的重量壓的她?呼吸困難。
“郎君,我聽說世家大族的小娘子都是這么?穿的�!彼�?照過?了鏡子,對自己的打扮很驚喜,但看未婚夫漠然的臉色,心里有些懷疑,訥訥出聲?。
“我果然還是對你太好了一些�!蹦腥送蝗缙鋪淼�?說了一句余窈聽不懂的話,隨后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余窈分不清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心底忐忑地?坐了下來,捧著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喝。
普普通通的客棧之中,男子華美優(yōu)雅,少?女端莊艷絕,不知迷住了誰的雙眼。
褚家三郎匆忙駕車趕來,看到兩人一前一后從樓梯上走下來的畫面,一時失了魂魄,久久不言。
心中原本的猜測被快速推翻,他立刻認定海匪覆滅一事非他們所為。
“郎君,那人一直在看我們�!庇囫撼粤苏煌胫喽紱]聽到未婚夫嫌棄的話,慢慢地?,她?變得開心起來。
此刻走下樓梯被人盯著,還是一個模樣俊秀的青年人,她?的話中隱隱帶上了一分炫耀與得意。
就說她?的裝扮不會有錯,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呢。,盡在晉江文學城
蕭焱聽了斜睨她?一眼,目光冷沉,“他是褚家的人,被他多看一眼值得人特地?說出來嗎?”
一聽是未婚夫討厭的褚家人,余窈頓時不吭聲?了,繃緊了粉唇。
褚三郎回過?神,迎了上來,“這位郎君,娘子,我乃青州褚家三郎,不知你們昨日可有收到家父派人送來的書信?”
他說話的時候風度翩翩,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可惜,面前的人是蕭焱。
“書信自然是收到了,多虧了褚家主的提醒,否則我回了京城還真不好向陛下交代�!笔掛屠淅湟恍�,彎起的唇角充滿了惡意,“褚家三郎,按照輩分,是陛下的表兄弟吧?”
褚三郎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張口閉口就是天子還那么?了解他們家和?天子的關系,這個人不是他們以為的世家公?子?
“怎么??我的部下忘記和?褚三郎說了?”蕭焱輕輕牽起旁邊少?女的手,“本郎將帶著家眷回京,在青州城遇到海匪,當真是意想不到啊�!�
“你是?郎將?”褚三郎不意外少?女和?男子的關系,他驚訝于男子口中的郎將自稱。
“我家主子正是現(xiàn)?任武衛(wèi)軍郎將,宵小之徒膽敢冒犯,已經(jīng)于昨夜全部斬殺�!背F娇床怀雒媲暗那嗄晗嗝采虾�?陛下有相似之處,垂眸解釋。
一石驚起千層浪,褚三郎面色已經(jīng)不能用僵硬來形容,他握緊了拳頭?為自己方才的推脫而恥辱。
武衛(wèi)軍郎將,竟然是殘害了上百大臣的武衛(wèi)軍!
海匪作孽可惡不假,可武衛(wèi)軍更?加可恨!
一時之間,褚三郎的心中因為海匪被除去的歡喜也變淡了,他一板一眼地?朝著蕭焱行了禮,“海匪既除,三郎替青州城的百姓謝過?郎將。”
“謝倒不必了,你父親既然請我到府中做客,你就帶路吧�!笔掛兔鏌o表情地?盯著他,“剛好有一樁事,陛下命我問一問褚家主�!�
俊美不凡的世家郎君驟然變成?了殺人如麻的武衛(wèi)軍郎將,褚三郎原本已經(jīng)打算婉拒蕭焱到府里做客,然后就聽到了他說起天子。
天子有旨,他自然不能拒絕。
“……郎將請,夫人請�!瘪胰蓮澫铝搜�,脊背卻挺的很直。
不是還沒有過?門的未婚妻子嗎?怎么?就喚她?夫人了?
余窈動了下唇,有意按照未婚夫昨夜的設定解釋一遍,她?剛偏頭?看向褚家三郎,纖腰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夫人,快上馬車吧。”蕭焱溫聲?提醒她?,話音落下才恍然大悟般含笑搖頭?,“看,我忘了,馬車這般高,夫人一個人怎么?上得去�!�
下一刻,他強硬地?扣著少?女的腰,將人抱起塞進了馬車里面。
將這一幕看在眼中,褚三郎眸色微暗。
果然,外表裝的再好,骨子里還是一個粗人。
而馬車里面,余窈的小臉已經(jīng)紅透了,方才,未婚夫的手不僅碰了她?的腰還不小心托住了……那個地?方。
觸感很清晰。
第027章
第二十七章
余窈的?心思全在這突如其來的碰觸上,
倒是忘了那個“夫人”的?稱呼。
等到她微微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她和未婚夫似乎乘錯了馬車。
這輛明顯寬敞雅致的馬車是褚家三郎的?,車廂里?面不僅熏了淡淡的?梅香,
還放著用絹布折成的?紅梅。
而她昨晚乘的馬車顯然是臨時從青州城尋來的?,
就沒有這么多講究,
也不如他們現(xiàn)在乘的?這輛舒適。
余窈有心和未婚夫這件事,卻見未婚夫嫌惡地打量了一眼那只精致的?鎏金銅制的?熏爐,冷冷道,“一團濁氣?,難、聞、死、了�!�
“郎君,
這輛馬車是褚家三郎的?�!甭勓裕�
她立刻開口。
“那又如何?”蕭焱隨手拎著那座熏爐,扔到了車窗外。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熏爐剛好擦著褚三郎的?身體咣當落在地上,
雖然沒有傷到人,但灑出來的?香灰將他的?外袍燙出一只大洞。
褚三郎低頭看?著自己被燒壞的?外袍,臉色一時?極為難看?,
他哪里?有這么狼狽的?時?刻。
時?人在外,
極重?衣冠。
“不知郎將這是何意?”他心中憋著一股火,
側過身朝馬車中的?武衛(wèi)軍郎將看?去。
蕭焱掀了掀薄唇,
露出一個好意的?笑容,“這座熏爐一看?便十分貴重?,我想將它還給?褚三郎,卻不想方才失了力道。聽聞褚家家風清正,
素有賢明,
想必褚三郎你不會放在心上的?吧?”
“還有,我家夫人身體嬌貴,
坐不慣普通的?馬車,就勞煩褚三郎將馬車騰給?我們了�!彼ばθ獠恍Φ赝赀@句話,順手又將馬車中的?那兩?枝絹花隔著車窗扔了出來。
正好砸在褚家三郎的?身上。
余窈眼睜睜地看?著褚三郎的?神色越來越憤怒,她就知道未婚夫一定是故意的?。擔心褚三郎一時?沖動報復未婚夫,她眼疾手快地將車窗合了起來。
“郎君,我這里?還有一塊香餅,你最?喜歡了……也不知到褚家需要?多久……”
馬車中傳來少女的?一腔吳儂軟語,褚三郎好歹記起父親不久前對自己的?交待,狠狠壓制住自己體內的?怒意,吩咐下仆往府中而去。
地上倒著的?那只熏爐,他看?都未看?。
褚氏風骨,豈容人折辱?
馬車離開后不久,一個蓬頭垢面的?小乞兒突然跑來,伸出臟污不堪的?手,撿走了熏爐。
守在客棧暗處的?武衛(wèi)軍都看?到了,但沒有一個人有所反應。
百年來,青州褚氏雖然比不上清河崔氏、瑯琊王氏,但在天下也是名聲赫赫。
褚家的?主宅足足占據(jù)了青州城的?兩?條街道,一眼望去,亭臺樓閣看?不到頭。,盡在晉江文學城
余窈跟著未婚夫下了馬車,第一眼就被連綿不絕的?氣?勢震住了,原來這就是世?家大族,比起來,她家和大伯父的?府邸只能稱一句寒酸。
她不禁在想京中的?鎮(zhèn)國公府是不是也是如此。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余窈沒有注意到她的?身旁未婚夫幽冷的?眼神,那是一種想要?吃人的?,兇戾。
“褚家,原來就在這里?�!彼麖暮韲道�?發(fā)?出一道低低的?嘆息,似是期望已久。
褚家主宅開了一道位于東側的?偏門,正門是只有祭祖嫁娶這樣的?大事才會打開。
但開了東面的?側門,也足以明褚家很看?重?上門的?客人。
蕭焱見此,不輕不重?地嗤笑一聲。
褚三郎看?到東偏門打開,也微有怔愣,他在馬車行駛的?那刻就讓下仆快馬趕了回來,換句話,父親和諸位叔伯已經(jīng)?知道了來客武衛(wèi)軍郎將的?身份。
難道,家里?也要?對這陰險的?鷹犬走狗低下頭顱嗎?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住世?家子的?風度,上前道,“郎將和夫人請入府,我已經(jīng)?派仆人去告訴父親,父親一會兒就到。”
哦,要?進去了,余窈有一些緊張,急忙牽住了未婚夫的?手。
蕭焱揉捏著她的?指尖,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門內,褚家家主的?臉色其實并不好,他沒想到武衛(wèi)軍郎將會突然出現(xiàn)在青州城。
武衛(wèi)軍,某種程度上,就是天子的?私軍,豢養(yǎng)的?惡犬。,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讓人開東側門迎接不是兒子褚三郎懷疑的?那樣對武衛(wèi)軍低頭,而是擔心蕭焱根本就是沖著褚家來的?。
從天子登基后發(fā)?生的?種種事情就能看?出他瑕眥必報的?本性,他恨毒了褚家,豈會輕輕放過?
兵來劍擋水來土掩吧,反正我褚氏從頭到尾并未有錯。褚家家主這般想著,神色從容地出現(xiàn)在了蕭焱的?面前。
褚家的?待客花廳,余窈看?到一個身形清瘦穿著寬袖文袍的?中年男子朝他們走過來,有些意外地多看?了兩?眼,他和自己臆想中的?陰險兇惡的?模樣大相徑庭。
而且,總覺得褚家家主的?模樣有些熟悉,奇怪……
她看?的?出神,指尖被又狠又重?地捏了一下,才慌忙收回目光。
“褚家主,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在京城的?時?候多次聽聞褚家主您的?事跡,真意外今日竟是第一次與你相見�!笔掛退砷_被自己捏的?通紅的?指尖,笑吟吟地對著已經(jīng)?入座的?褚家家主端起了茶盞。
茶是上品的?云山霧茶,香氣?四溢,蕭焱淺淺抿了一口,只覺得無比惡心。
“郎將客氣?,褚某不過一介山民,粗陋無知,當不得郎將如此。先前褚某不知郎將的?身份,讓人傳了一封書信過去提醒,卻不想才過了一夜,海匪就被全部斬殺。”褚家家主的?態(tài)度有些探究,他十分意外新任的?武衛(wèi)軍郎將居然會是面前這么一個皮相過于惹眼的?青年。
但同時?,他又有些警惕,一夜就殺了數(shù)百海匪,這人殘酷嗜血的?性子可見一斑。
“誰叫那些人膽大包天,居然敢盯上本郎將乘的?船。我接了夫人回京,船上也都是夫人的?嫁妝,豈能有一絲絲的?閃失,當然是要?將他們全都給?殺了�!笔掛洼p聲到將人都殺了的?時?候,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住了人。
在場的?褚家家主和褚三郎都露出了有些不適的?表情。
褚家家主也是在這時?才往余窈那里?看?了一眼,點點頭道,“郎將愛重?家眷,斬殺海匪無可厚非�!�
話罷,他也端起了茶盞,不再多言。
原本他有心提到盛家與京中的?周尚書,告訴青年被他被他殺死的?海匪并非像表面那么簡單,但青年話中的?血腥氣?令他改變了主意。
不管如何,褚家和武衛(wèi)軍都不是一路人。
有些話,還是不為好。
“褚家主應該早就知道海匪與青州城中的?盛家有關,為何不揭發(fā)?他們呢?”不知為何,他看?過來的?那一眼讓余窈心里?很不舒服,她鼓起勇氣?問?出了口。
而且,是毫不留情的?質問?!
少女細軟的?聲音在花廳中響起的?時?候,褚三郎騰地一下站起了身,面露不善,“夫人是在責怪我父親知情不報包庇海匪嗎?”
余窈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張了張唇,小聲道,“那封信上都寫了,褚三郎,難道不是嗎?”
派人送到客棧的?書信已經(jīng)?足夠證明褚家對海匪的?牽扯是知情的?,黎護衛(wèi)京中無人知曉青州城有海匪,那不就是褚家也在裝聾作啞嗎?
“郎君,我得對吧。”她怯生生地轉向未婚夫,然后就在未婚夫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贊賞。
“自然,夫人冰雪聰明�!笔掛痛瓜卵垌�,出的?話一語雙關。
“可笑至極!海匪與我褚家有何牽扯,我父親派人提醒你們難道還有錯了?”褚三郎聽他們污蔑自己的?父親,憤慨不已,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三郎!”他的?父親褚家主喝了他一聲,接下來對著蕭焱,褚家主神色淡淡,“褚家并非無所不能,有些事我等也無能為力,只能暗中提醒一些人罷了�!�
到此,他已經(jīng)?徹底歇了和蕭焱交談的?心思,直接問?道天子使他問?出的?問?題是什么。
“這個��?”蕭焱微微一笑,語氣?和表情都有幾?分詭異,“無需再問?,本郎將已經(jīng)?答案了�!�
褚家主愣了一瞬,之后很快皺了皺眉,沒有問?題哪里?得出的?答案。
然而,他內心對青年強烈的?不喜和那一分敏銳的?直覺讓他沒有開口詢問?。
他從座位上起了身,大有送客的?意思。褚氏雖不如往日,但他們身上的?傲氣?不能容忍一條鷹犬在這里?戲弄。
“寒舍簡陋,恐不能好好招待郎將與夫人。”褚家主臉色微冷,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此話一出,蕭焱也識趣,他慢條斯理地從座位上起了身,眼神十分誠懇,“其實,我很想去褚家的?祠堂觀賞一番。”,盡在晉江文學城
提到褚家的?祠堂,縱然脾性穩(wěn)重?的?褚家家主,也是一副盛怒的?模樣。
“三郎,送郎將和夫人出府。觀賞祠堂一事,恕褚某不能答應�!瘪壹壹抑饔X得這是對他們最?狠的?一次折辱,因為生氣?面皮都漲紅了。
被人驅趕,余窈趕緊拽住了未婚夫的?衣袖,她臉皮薄,也不愿在褚家停留下去了。
蕭焱頗為可惜地長嘆了一口氣?,似乎很遺憾不能到褚家的?祠堂中看?一看?,“既然褚家主不歡迎,那就罷了。”
很快,他們離開了褚家。
坐在回去客棧的?馬車上,余窈頗為好奇地問?起了未婚夫,那個要?詢問?褚家主的?問?題究竟是什么。
除了問?題,還有答案,她的?直覺告訴她未婚夫不是在戲弄褚家家主。應該真的?有一個問?題存在,來自天下最?尊貴的?天子。
“我是不是和你過,知道的?越多死的?也越快呢?”未婚夫冷不丁變了臉色,狠狠剜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