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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二夫人聽了緊皺著眉。她竟然這么忍得�。骸啊缰滥菚r候,我們就該弄死她。就怕她又弄出許多事來�!�

    張嬤嬤說:“您放心,她用的枕頭、被褥都是加了東西的。生不出孩子,成不了氣候。”

    馮氏說:“暫且不理顧瀾吧,那兩個通房丫頭可要看好,最好每天都喝湯藥,萬無一失。”

    張嬤嬤應諾,先退出去了。

    二夫人又和馮氏說:“……顧錦朝有孕,咱們要不要派個婆子過去伺候?”

    馮氏冷笑:“陳家缺不了伺候的,何況她現(xiàn)在翅膀硬了,哪里用得著我們管�!庇终f,“面子上的功夫少不了,你去跟徐氏說一聲,讓她買了進補的藥材和烏雞、鴿子之類的送過去吧�!�

    二夫人剛點頭,茯苓就挑簾進來,臉色發(fā)白地跟馮氏說:“太夫人……出事了。”

    ……

    顧錦朝剛收到了外祖母送過去的東西。琳瑯的各式補藥,用錦盒裝著的五十年人參,上好的天麻、當歸等藥材,還有雞籠子里關(guān)著一對肥碩的母雞,一大盒的鴿子蛋,一簍雞蛋,還特地帶了幾條活的四鰓鱸。就這些東西堆了一整車,搬東西都用了小半天。

    孫媽媽對了單子,讓人把東西都搬去后罩房,后罩房滿得都快放不下了。

    陳曦練了琴過來玩,錦朝就喂她吃送來的板栗糕。

    因為練琴,她幾個手指頭疼得動都動不了。彈得不好還要被先生打手板,學得哭哭啼啼的。錦朝想起自己學琴的時候也是這樣,有時候動不了筷子還要丫頭喂飯,心里很理解她。

    她回頭就跟陳三爺說:“不如讓曦姐兒歇息幾天,手指頭都腫了。”

    陳三爺翻了一頁書,淡淡地說:“不行�!�

    顧錦朝拉他衣袖:“三爺……您也別對孩子太苛刻了。女孩兒要嬌養(yǎng),你看曦姐兒都不和你親近�!�

    陳三爺有點無奈地放下書,覺得她懷孕之后性子活潑了不少,竟然還過來打擾他看書。他又不忍心不理她:“學琴是她自己說的,我可沒逼她。先生怎么教我不會管的�!�

    說完繼續(xù)看書了。

    顧錦朝心想先生怎么教還是他授意的,陳三爺對孩子一向要求嚴格。

    她就沒再幫陳曦求情,只是送了化瘀的藥去陳曦那里。

    陳三爺看完了書,過來抱她。摸了摸她的肚子:“似乎大了些……”

    顧錦朝說:“我才吃了一盅豬蹄湯,應該是大了些。”還不到三個月呢,怎么會顯懷。

    陳三爺笑著不說話。過了會兒又問她:“你也是嬌養(yǎng)大的嗎?”

    顧錦朝說:“我不算是嬌養(yǎng)……我比較調(diào)皮,以前住在外祖母那里,還會跟著丫頭爬樹,拐著表哥帶我出去玩。要是吃糕點,必然弄得滿炕都是,讓丫頭收拾半天。不過外祖母比較寵愛我。不會責怪我。”

    陳三爺想到那一車的東西。紀氏肯定是很寵愛顧錦朝的。

    “上次見到她老人家還是在寶坻的時候。等你生了孩子,我和你一起去拜訪她吧�!�

    顧錦朝心想陳三爺上次去還是陳暄嫁到紀家的時候,紀粲要喊他的叔父。那時候一大群人圍著他。當時她可沒想到自己還會嫁給他。想著覺得有點為難,又拉了拉他的衣袖:“……三爺,陳暄嫁給紀粲表哥,您就比我?guī)讉表哥高一輩。再去拜訪外祖母的時候,這稱呼不就亂了……”

    陳三爺看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就把她攬到懷里,低聲說:“沒關(guān)系。我吃點虧吧。”他繼續(xù)摸著她的肚子,在她耳邊問,“錦朝,要是孩子生下來像你一樣調(diào)皮,該怎么辦?”

    顧錦朝想了想說:“孩子調(diào)皮些也好,長大了身子骨好�!�

    陳三爺笑了笑:“要是像你一樣調(diào)皮。我可是會揍他的�!�

    顧錦朝想到肚子里這個小家伙被陳三爺揍得哇哇大哭。心里就有點不舒服,應付他說:“……到時候說吧。指不定這孩子就很文靜聽話呢。”

    陳三爺聽后笑得不行,傳話讓書硯過來,“……跟四小姐的琴師父說,休息一日�!�

    顧錦朝不知道他怎么就妥協(xié)了。

    “免得你覺得我不近人情,”陳三爺說,“本來這孩子意志就不堅定,我是想磨練她的。不過要是手指頭磨破了,恐怕就要歇一段時間了�!�

    顧錦朝心里腹誹,他還不是怕耽擱曦姐兒學琴,不過能休息就好。招過采芙,讓她去陳曦那里傳話。

    陳三爺拿起書又放下,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揍他的。”頓了頓,“最多就是罰他抄書了。抄整本的《史記》,抄多了還能背下來,也是有好處的�!�

    顧錦朝嘆了口氣,低頭小聲說:“你還沒出來呢,就有人想著怎么折騰你了……”

    陳三爺突然把她抱進懷里,捂住她的嘴,也低頭說:“……你娘親誑你的�!眳s不肯再放她走,牢牢抱著她的腰。顧錦朝想到自己還有賬本沒看,在他懷里掙扎,“三爺,妾身還有事……”

    “嗯,我知道……”他輕輕地說,她那摞賬本都看了大半天了,都是她的嫁妝,他不好插手幫她看。

    錦朝的氣色越發(fā)的好,肌膚白里透紅,身上那股茶花的香越發(fā)濃郁。掙扎之間撩動他的身體,手底下的肌膚又白膩軟滑,像上好的綢緞……原先禁欲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和她成親之后,卻總是按捺不住。發(fā)現(xiàn)她有孕到現(xiàn)在,兩人一直沒有親熱,他連抱著她睡都不敢了。畢竟孩子要緊。

    “錦朝……”他去含她的耳垂,輕輕地舔弄。

    顧錦朝看到自己那疊賬本,心想今日是看不完了……感覺到他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腰間,她抓緊他的手臂想阻止他:“三爺,不行的……”

    “嗯,放心,我有辦法……”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整個人籠罩她,呼吸更熾熱了些。

    丫頭們早退出去了,在門口守著。

    江嚴這時候卻過來了,跟青蒲說:“麻煩姑娘替我通傳一聲,有急事�!�

    青蒲猶豫半天,三老爺正和夫人……既然是急事,她也怕耽擱了。只能硬著頭皮隔著簾子通傳。

    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推拒,混亂,細聲的安慰,終于沒有聲音了。

    陳三爺冷冷的聲音才傳出來:“……讓他書房里等著�!�

    ☆、第二百六十四章:貪墨

    等陳三爺走了,錦朝便繼續(xù)看賬本。

    天色漸暗,青蒲端了燭臺過來。

    錦朝叫住她說話,把賬本放在一邊:“……你坐下,我們慢慢說�!弊屍渌绢^都先退出去。

    青蒲有些疑惑,依言抓了把杌子過來。錦朝神色平和,她反倒覺得有點局促了。

    “前幾日,二夫人房里放出去白芙、白芷兩個到了歲數(shù)的丫頭,都是十七歲的年紀。二夫人還各給了十兩銀子、一對赤金鐲子做添箱,嫁的也算是好人家。我看你今年就快二十了,早過了適合放出府的年紀……”錦朝嘆了口氣,“原先,是我耽誤了你。你總不能伺候我一輩子,不如我給你找了合適的人……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打算�!�

    青蒲聽后久久不語。嫁人的事她不是沒有想過,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她這樣的人是找不到好人家的,還不如一直伺候著夫人。但要是不嫁人……別人背后怎么說她的,她其實也知道。她低聲問:“夫人……可是覺得奴婢伺候得不周到?”

    顧錦朝笑著搖頭:“我是怕別人說我刻薄!何況你若是愿意,嫁人之后也可以繼續(xù)伺候我。怎么會嫌棄你呢,你是陪著我長大的,我是希望你過得好�!�

    青蒲聽后安心不少,露出一個笑容:“奴婢伺候夫人,過得就很好。別的也沒有什么奢求……”想到要成親,她心里還是有些別扭,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

    顧錦朝早就想給青蒲找個好婆家。青蒲這么大還沒許配人,別人看她是大丫鬟,當面不會說,私底下卻會議論。就像當初王媽媽說青蒲的那些話,不也是充滿了鄙夷。一個女子便是再好。到了年紀不嫁人,大家都會有微詞。何況錦朝也不想她老無所依。

    聽到她并不反對,錦朝就笑著問她:“你看看是什么人合適。我的陪房或者掌柜的兒子,這院子里護衛(wèi)、管事的兒子……你平日有沒有覺得好的?”想到自己那些陪房她不熟悉,又說,“不如我讓羅掌柜挑了合適的人,做了冊子送過來……”

    青蒲聽得臉都紅起來:“夫人,奴婢哪里有這么大的面子!”

    還讓她來挑選……

    錦朝笑笑:“沒事。又不是就決定了。也要問問人家的意思。你是我的貼身丫頭。哪里沒有面子了�!�

    說完喊了繡渠進來,讓她去找佟媽媽過來說話。

    幾個丫頭都知道青蒲要嫁人了,很為她高興。青蒲自己倒是沒覺得。她孤寡慣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三房里頭管事的都是三爺?shù)娜�,適合的人不多。青蒲以后要是想繼續(xù)在她身邊服侍,那肯定是配府里的人比較好。如果配莊頭或掌柜的兒子就不方便了。

    錦朝想到那個原先和青蒲說過話的林遠山。

    她先讓佟媽媽去給羅永平傳信,把整理好的賬本交給她收到書房里。

    很快陳三爺就回來了。

    “錦朝……我想和你說件事�!标惾隣斪屗聛�,語氣溫和。

    顧錦朝正好也有事和他說,依言坐下來。好奇地看著他。

    江嚴來稟報的肯定是朝事,難道三爺現(xiàn)在愿意把這些事說給她聽?錦朝覺得不太可能。

    陳三爺說:“是有關(guān)顧家的事。你二伯父顧德元……因為貪墨被停職拘禁了。還沒有定罪,但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已經(jīng)開始查他了�!�

    顧德元自己就是右僉督御史,竟然監(jiān)守自盜?

    顧錦朝突然想起她原先偷聽顧德元和馮氏說話的時候,馮氏說他‘是不是收了府同知的銀子’。顧德元肯定是不干凈的,難道是東窗事發(fā)了?

    但是陳三爺告訴自己做什么?

    陳三爺繼續(xù)說:“顧德元剛察覺到要出事的時候。托人給我?guī)Я诵�。想求我保下他……”他一向不管這些事,不過既然這人是顧錦朝的二伯父。他還是告訴她一聲比較好。

    他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跟她說:“錦朝,原先我去顧家的時候。覺得他們對你不太好,平日里你二伯父也常給我送東西過來,珍惜之物不少,我都退回去了……但是你有孕到現(xiàn)在,顧家卻連個人都沒派過來。”

    他還幫她記著仇嗎?顧錦朝抬頭看他。

    陳三爺笑了笑:“我調(diào)查過你們家,也知道我岳父是怎么分出去的。回來之后他們待你如何,你沒嫁給我之前,在顧家并不受重視,身邊的大丫頭都差點隨意配人了。是不是?”

    顧錦朝沉默了一下,原來她的日子確實過得不太好。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她要對付宋姨娘。母親死后她回到顧家,又要小心翼翼討好馮氏。嫁給三爺后她的日子活得太舒心,原來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陳三爺想到她受過這么多苦,心里就忍不住憐惜她,他還記得那個大雪天里哭的女孩�,F(xiàn)在她好好的坐在自己身邊,由他保護著,而且已經(jīng)懷里他的孩子,再也不會被別人欺負了。他忍不住把她抱進懷里,繼續(xù)說:“原來的事我不打算追究,但我也不太喜歡他們�!彼拖骂^詢問她,“但我也問問你的意思,我要是置之不理,你會生氣嗎?”

    他不喜歡對顧錦朝不好的人,但如果顧錦朝想顧念親情,讓他出手救人,他也不會反對。

    顧錦朝搖搖頭,覺得他懷抱溫暖又堅固。

    外界風雨,都被阻隔在外。

    前世顧家?guī)缀鮾A頹,她和父親卻相安無事。如今想想,要是沒有三爺暗中施以援手,是說不過去的。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沒有什么以德報怨的想法。也不想三爺出手包庇本來就有錯的人,前世他為張居廉做的事,幾乎讓他背負罵名,她不愿意看到。陳三爺雖然不是良善之輩,但他有原則有自尊。于情于理,她也沒有讓三爺包庇顧德元的打算。

    錦朝猶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他的腰,感覺到他身子一僵,心想原來兩個人都一樣,對彼此的碰觸很敏感。她跟他說:“三爺,您怎么想就怎么做吧。要是真的二伯父有錯,犯錯了就要承擔,我覺得很對�!�

    她聲音稍微低了些:“其實,我在顧家的時候,都沒怎么和二伯父說過話……”顧德元也絕不會對她們這樣寄生蟲的角色有什么好臉。

    陳三爺笑了起來。錦朝要是真讓他幫忙,確實有點麻煩。他喜歡兩人難得的一致。

    他低聲說:“錦朝,抱穩(wěn)了。”

    錦朝還沒反應過來,卻被他打橫抱起。

    她驚呼一聲,緊緊抱著他的腰:“三爺……您這、這要干什么?”她還有青蒲的事沒和三爺說,兩人也還沒吃晚膳呢。

    “別怕,很快的�!标惾隣敯参克螅е屯_帳內(nèi)走去。

    兩人說私話,內(nèi)室本來就沒有丫頭,聽到動靜后采芙又輕輕把槅扇合上了。

    人家都說新婚的時候,恨不得每天都溫存。三爺體諒她不懂情事,大部分時候都是好好睡覺的,過了一個月她好不容易適應了,能回應他了。結(jié)果她又懷孕了,日子還要往后拖。

    錦朝覺得這樣也不好,他俯身吻她的時候,也很順從地回應。

    滾燙的大手沿著*移動,粗糙的指腹按住雪白。是他常年握筆的地方……現(xiàn)在卻握著那里……本應該是風雅清凈,現(xiàn)在也被*侵染。

    顧錦朝身子軟成一團,他壓下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有點發(fā)抖。

    他怕壓著了她,還一手撐著床。頭埋在她脖頸間,呼吸熾熱,感覺到她的顫抖,忍不住說:“錦朝,別動……”他還要控制著不傷到孩子,可千萬別再撩撥他了。

    顧錦朝小聲說:“我也沒辦法……”感覺到抵在腰間那東西蓄勢待發(fā)的,又這么燙,能不緊張嗎。

    他無奈嘆了口氣,只能手往下伸去,快點挑動她的情緒……

    小半個時辰后,兩人才叫了丫頭端熱水進來,錦朝穿好衣服,想到剛才的場景,忍不住想這果然是什么方法都有。竟然還真的不會傷到孩子,這些東西究竟是誰想出來的?

    看到陳三爺已經(jīng)換了一件灰藍色直裰出來,又是溫文儒雅的樣子。顧錦朝卻總想到剛才的場景,想到撐在自己身側(cè)結(jié)實的胳膊……別開視線不敢看他,覺得這人衣冠楚楚的,其實也……

    “餓著你沒有?”陳三爺問她�?此粗贿叺幕徽f話,就笑,“你生氣了?”

    錦朝深吸了口氣:“……妾身不敢�!�

    他拿起筷子,替她夾了小半碗的菜,“那就快些吃,別餓著了�!�

    比平時進晚膳晚了半個時辰,現(xiàn)在可是兩個人在吃,餓著了怎么辦。

    顧錦朝依言拿起筷子,看到對面的采芙低著頭,嘴角抿著笑,房里的丫頭個個都是如此。更覺得不好意思,這些人平日都是伺候她的……她讓丫頭們先退出去,跟陳三爺商量青蒲的事。

    “……妾身想讓青蒲找個好人家嫁了,就在陳家找人比較好。她是我最看重的丫頭,從小就陪著我,您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別的都不重要,要緊的是對青蒲好……”

    ☆、第二百六十五章:心思

    顧錦朝這么說,陳三爺自然就慎重了。跟她說:“我的幕僚是江嚴管,護衛(wèi)是陳義管。不如把兩人找過來,你問問有沒有合適的?”

    顧錦朝覺得這樣陣仗就真的大了,搖搖頭:“這算了,我要是看到合適的再給您說吧�!�

    陳三爺點點頭:“嗯,這事你拿主意,覺得誰好就跟我說�!�

    第二天羅永平就真的把冊子送過來了,有幾個合適的,就是隔得遠,青蒲要是嫁過去了,勢必以后就不能在她身邊了。顧錦朝主要還是把人選限定在陳家內(nèi)。

    羅永平比以前更胖了些,他去年納的小妾生了兒子。中年得子,他臉上都是笑呵呵的。

    這種事顧錦朝不會管,他把自己手頭的生意打點好就行了。錦朝就隨意問了他幾個兒子的事,他最大的兒子已經(jīng)在店里幫工了,最小的還在喝奶,說起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羅永平難得過來一次,跟她商量要不要在宛平也開家絲綢鋪子,看是賣潞綢、澤州帕還是臨清布帛好。

    羅永平擅長鉆營經(jīng)商的本領顧錦朝早有領會,她細細詢問了,敲定開一家臨清布帛鋪子。

    羅永平最后說:“……曹先生讓我給您帶了信,說是您看了給他回信�!�

    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封口封著蜜蠟。

    顧錦朝和曹子衡通信很少,畢竟她是一個內(nèi)宅婦人,打聽朝堂這些事總歸不好。

    顧錦朝接下了信,讓繡渠送羅永平離開。

    陳曦過來給她請安,煞有其事地來摸她的肚子。她每天都摸,判斷自己的弟弟長大一點沒有。

    錦朝讓人端了她早上做的紅棗茯苓糕給陳曦吃。陳曦坐在她身邊吃點心。跟她講自己今天學了《鷗鷺忘機》,還有午膳在陳老夫人那里吃了什么。又問錦朝,“……母親,我剛才看到個胖胖的人出去,我原來沒怎么沒見過?”

    錦朝說:“是幫我的陪房,幫我管鋪子的�!�

    陳曦哦了一聲:“二伯母有一家米鋪,兩家雜貨行。還有個估衣鋪。原先我過生辰。二伯母就給我制過兩身衣裳,是這樣的鋪子嗎?”

    錦朝笑著點頭:“是啊,我還有幾家綢緞鋪子。在寶坻有賣糖的鋪子……”

    陳曦聽得眼睛一亮,不由拉住她的手,“母親,您還有賣糖的鋪子嗎?有什么糖。我可喜歡糖了�!�

    錦朝跟她說:“有藕絲糖、琥珀糖、玫瑰糖、芝麻糖、蔥糖……下次我讓他們各給你包一點來吧。”

    陳曦笑起來,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

    采芙過來通稟。說七少爺過來了。

    自從上次周亦萱說和他有私到現(xiàn)在,顧錦朝還沒有見過他。

    陳玄青給陳曦提了幾盒糕點,先給錦朝請安:“母親安好,我本來是想去看曦姐兒的。沒想到她在您這里。倒是打擾您了。”

    顧錦朝自然說沒什么,心想陳玄青這又是怎么了。該不會還在在意周亦萱的事?

    她還是解釋一下吧,前幾天難得和他關(guān)系緩和了點�,F(xiàn)在又變得寒冰一樣。

    畢竟他是陳三爺?shù)牡臻L子,以后喊她母親要喊幾十年的。

    丫頭端了杌子過來。陳玄青拆開盒子,喂陳曦吃糕點。陳曦自己拿了塊小小的綠豆糕,爬到炕上,把糕點喂給錦朝吃,并且很期待地問她:“好不好吃?”

    她手指上還有股紅棗的味道,顧錦朝說‘好吃’,又告訴她:“不能吃太多,你剛才就吃了好幾塊茯苓糕。”

    陳曦笑著點頭,又和陳玄青說了會兒話。

    陳玄青待妹妹非常的溫柔,綠豆糕喂她吃了小半,陳曦說不吃了他才收拾東西。

    顧錦朝跟安嬤嬤說:“嬤嬤帶曦姐兒去外面走走吧,吃了這么多糕點,恐怕要積食的�!�

    安嬤嬤應下來,領著陳曦去后院的小花園玩了。

    陳玄青起身要走,顧錦朝才說:“你先坐吧,我有事想和你說�!�

    陳玄青淡淡地說:“母親有事就說吧�!�

    顧錦朝看了看,內(nèi)室里只有采芙在,方才跟陳玄青解釋道:“那日我讓青蒲跟著你們,你看到了吧?你肯定以為,是我向娘告密了。其實我讓青蒲跟著萱姐兒,是因為她在我這兒說了些出格的言論,我怕她做出什么不妥當?shù)氖隆?br />
    “你為什么要解釋!”陳玄青卻突然出言打斷顧錦朝的話。

    他俊臉緊繃,看起來很生氣,剛才的淡然不過都是裝出來的,直直地看著顧錦朝,根本就不信任她:“如果你不心虛,又何必解釋!反正我也背上了和表妹有私情的罵名,說這些又有什么意思?”

    顧錦朝沒想到一向冷淡的陳玄青也會發(fā)火,一時間怔住了。

    他怎么生這么大的氣!這事和她又沒有關(guān)系。

    “你何必激動,我是不想以后都你冷著臉。畢竟都是三房的人。當然我也不喜歡別人誤會我�!鳖欏\朝緊皺著眉,“你和萱姐兒的事,我當時沒有替你說話,是覺得不好說清楚。但你和她本就是異姓表兄妹,這些問題她不注意,你也要注意。她言行之間有異樣,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

    陳玄青聽后深吸一口氣,才平靜地說:“剛才是我太激動,不好意思。”

    “既然這事和你無關(guān),那你就沒必要多說了……你是我繼母,我該怎么對你依舊是什么樣子,不會有什么困擾�!�

    顧錦朝覺得他其實還是不太相信的,不過她就說到這里了,陳玄青不信就不信吧。

    “……我要說的都說了,你退下去吧�!鳖欏\朝說完,拿起未看完的賬本,不想再理會陳玄青。

    夕陽的光照在她烏黑的發(fā)上,有種綢緞般的光澤,肌膚勝雪柔白。

    顧錦朝的長相實在是太讓人驚艷。

    陳玄青看著她,靜靜地站著很久。他賣給曦姐兒吃的糕點就放在炕桌上,剛才曦姐兒去喂她吃。夕陽之中的一切都有寂寥而失落的感覺。他卻還是能感覺到心里的一絲異動。

    再怎么憤怒,在怎么冷淡都掩飾不了的感覺……想接近她,柔和地對待她,和她好好地談話的沖動。

    “如果不是你說的……祖母怎么會知道我和周亦萱說了什么?”陳玄青說。

    顧錦朝抬起頭,嘆息著說:“那是萱姐兒自己去說的,她犯傻而已。”

    “就像你一樣嗎?”陳玄青突然問。

    顧錦朝皺了皺眉,什么意思?什么和她一樣。

    “那我先走了……我誤會您,也是事出有因。也許我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彼冻鲆粋自嘲的笑容,“對不起,母親�!�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顧錦朝看著陳玄青離開,覺得他樣子有些古怪。不過事情還是說清楚了好,她松了口氣。

    孫媽媽進來,跟顧錦朝商量晚膳的事。

    采芙悄悄退出西次間,陳玄青走得很快,她小跑著才勉強趕上他。

    “七少爺,奴婢有話和您說……”

    陳玄青停下來,看到是顧錦朝身邊的丫頭,皺了皺眉,“什么事?”

    采芙也覺得這樣貿(mào)然攔住他不和禮數(shù),她卻顧不得這么多。她猶豫了一下,才屈身說:“奴婢只有一句話……過往的事夫人已經(jīng)放下了,夫人嫁到陳家是因為三老爺,沒有別的原因。所以您也放下吧�!�

    “我沒有放下嗎?”他嘴角露出一絲笑,“你這是什么意思?”

    采芙苦笑:“奴婢不敢多嘴……先退下了�!�

    她很快退回去了,陳玄青手發(fā)抖,他握緊手克制住。

    采芙看出來了……如果再這么下去,誰都能看出來。他自己也發(fā)現(xiàn)自己不正常,畢竟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平靜了許多。

    已經(jīng)離木樨堂很遠了,他看著遠處秋風吹落的銀杏葉靜默。

    其實他知道應該不是顧錦朝,如果顧錦朝真的想害他,那這件事肯定會鬧得眾人皆知。他一向看重自己的名聲,平時恪守禮節(jié),酒色不沾身。如果要摧毀一個人的自尊,不是從他最在意的地方開始最快嗎?

    但是這件事只有祖母和父親知道。而且很快就被控制了。

    ……其實他就是想找一種情緒來壓制自己,是什么都無所謂,恨她是最好的。

    偏偏他心里明白,無論怎么都恨不起來了。

    陳玄青剛開始明白自己的心情時,覺得很恐懼。他從小就不做出格的事,更不允許自己的思想處什么問題,幾個堂兄開始和他說女人的時候,他覺得這些事太污穢,從來不屑同流合污。想不到現(xiàn)在,他竟然有比這更可怕百倍的想法……怎么能不令他恐慌!

    如果當初顧錦朝喜歡他的時候,他也恰好喜歡她,然后娶了她。他的心思現(xiàn)在也不必像現(xiàn)在這樣復雜混亂……

    偏偏要等到人家不屑一顧了,他才察覺到自己也許……有點喜歡她了。

    當初他是怎么羞辱顧錦朝的,現(xiàn)在想起來覺得十分可笑……雖然那時候的顧錦朝大膽又不知檢點,但她是喜歡他的。但就像顧錦今天說周亦萱的話,‘不過是犯傻而已’。

    她的一句話就把她的過往完全否定了。

    ……以后離顧錦朝遠遠的吧。

    陳玄青平靜下來,繼續(xù)往外院走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疑慮

    等陳玄青離開了,顧錦朝才拿出曹子衡給她的信仔細看。

    曹子衡信中說的就是顧德元貪墨的事,相對于三爺?shù)碾[瞞,他要說得清楚一些。

    顧德元被拖下水,是因為應天府府同知出事了,被拷問的時候把他供出來的。應天府府同知為官數(shù)年,貪污成性,也因為貪污做過不少昧良心的事。顧德元作為都察院僉都御史,包庇府同知,這些年都察院一直都沒有查到應天府府同知的身上,也是顧德元暗中護著他。

    明知故犯,顧德元這次恐怕不好脫身。就算不是削職查辦,恐怕也難逃貶黜。

    顧德元知道府同知出事的時候,就先讓馮氏找了姚家求助,但是姚大人在內(nèi)閣立足不深,不好出手幫忙。而長興候家他更是沒有想,長興候是不會幫他的。曹子衡估計應該也求助了陳三爺,但究竟怎么樣他不清楚。這個顧錦朝倒是知道,陳三爺昨日還和她商量來著。

    曹子衡又說起王玄范的事。自從牽扯進官鹽倒賣的案子后,他的地位大不如前。聽說最近又殿前失儀,被皇上貶黜為揚州知府,當朝竟然沒有一個人為他求情。

    ……

    顧錦朝看完之后燒了信紙,想了許久。

    如果到處索求無門,馮氏必定會求到她頭上來。顧德元是她唯一的兒子,她不會讓顧德元出事的。

    如果顧德元沒有做昧良心的事,顧錦朝倒也不是不會幫,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但是現(xiàn)在發(fā)展到這個地步,顧錦朝不想陳三爺因為她牽扯進來,徒增罵名。只能到時候再看了。

    不過曹子衡倒是說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原來王玄范被貶為揚州知府。并不是因為陳三爺。而是因為殿前失儀。

    當今皇上現(xiàn)在十三歲,雖然還是個青澀少年。但是他該懂的肯定都懂了……貶黜王玄范,是別人授意他的,還是他刻意為之?

    顧錦朝想起前世里,這個少年皇帝在位期間江山穩(wěn)固,雖然朝廷動蕩不休,但是百姓安康。天下繁榮興盛。從一個傀儡到英明的君主�?峙虏皇沁@么簡單的事。

    三爺前世的死,究竟是誰在背后害他呢?

    顧錦朝不得不在這個名單上加個皇上,除了張居廉。陳三爺還明顯受制于皇上。

    她想了很多,隨后端了燭臺過來燒了信紙。

    而陳三爺此時正在鶴延樓里和陳四爺說話,交談生意上的事。

    “……提花綢、印花綢、繚綾都是從紹興進貨,數(shù)量很大。是通過紀家的商船貨行。前幾月運河漲水停運,店鋪虧損很大。這個月才逐漸好了些�!�

    生意上的事一直是陳四爺管,陳彥允不怎么插手。

    “陰晴圓缺,難免有虧損的時候。這些不用和我說。”陳三爺笑著說,“你我還是放心的�!�

    陳彥允也笑笑:“我總是要跟你說的。我們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父親在的時候,就說兄弟團結(jié)和睦最重要。就算二哥、六弟和我們不是一母同胞,都一樣的�!标惾隣攦H是笑笑�!澳阈乃技毧紤]得多,管這些東西比老六好。說到老六。他最近悶在寶相寺也難受,你有空去看看他�!�

    陳彥文點頭應了,“我也許久沒見過他了�!庇謫栮惾隣�,“聽說三嫂的二伯出事了?”

    “嗯,已經(jīng)拘禁了。”陳三爺斜靠著太師椅,端了杯熱茶喝。

    “你不打算出手幫忙嗎?我聽說他這次恐怕不得善了�!�

    “到時候再說,我現(xiàn)在養(yǎng)病,不好插手這些事。”陳三爺模棱兩可地回答他。

    陳彥文就說:“說到養(yǎng)病,我?guī)湍闩艘缓t鰣魚,已經(jīng)差人送去你那里了。”

    這時候,外頭陳義過來回話了。

    陳彥文就先離開了鶴延樓,備了些東西去看陳六爺了。

    “……兩個工部侍郎屬下都查過了,季秋平是為官二十年,信奉中庸之道�,F(xiàn)在年近花甲,在工部德高望重。而范暉是嘉靖四十年的進士,比您低了兩科,當年是二甲第四名�,F(xiàn)在也不過三十六歲……”

    王玄范退出內(nèi)閣之后,新任工部尚書很可能就是內(nèi)閣大臣。

    這個人選尤為重要。

    陳義說:“江先生覺得季秋平升任的可能大些�!�

    “也不排除有別的人會入閣……仔細注意著張大人的動靜�!标惾隣敻f,停頓了一下。

    陳義看到陳三爺沉思不語,就問:“怎么了,您覺得有什么不妥?”

    “我在想,王玄范殿前失儀是好是壞……”陳三爺嘴角一翹,“原先覺得不太好,現(xiàn)在仔細想想,倒也不是沒有好處……”工部兩個侍郎都不是他們張系的人,對于平衡內(nèi)閣勢力很有好處。

    陳三爺隱隱覺得,張居廉在防備自己。而這種防備張居廉自己都沒有察覺�,F(xiàn)在有了外來勢力,張居廉的警惕就會放松些,會把相當?shù)木Ψ旁谛氯蝺?nèi)閣大臣身上。

    陳義猶豫了一下,跟他說:“對了,您讓屬下派人暗守木樨堂,要是有什么情況就和您說……屬下不知道這該不該說�!�

    陳三爺自己遇刺之后,就在木樨堂安排了護衛(wèi),就住在前一進堂屋偏房里,顧錦朝都不知道。他怕她知道了會覺得不自在,不過他是擔心錦朝的安危。本來還打算再過幾天就讓護衛(wèi)回來的。

    他點頭:“你說吧,什么事�!�

    “七少爺今日去看四小姐……在夫人那里逗留,其間似乎有所爭執(zhí)。不過隔得遠,護衛(wèi)也不太確定說的是什么,七少爺似乎對夫人言語之間不太尊敬�!标惲x聽到護衛(wèi)說之后,也不太確定要不要說給陳三爺聽。不過想想,要是夫人和七少爺私下有什么不快,陳三爺也應該知道。

    出乎他的意料,陳三爺聽后竟然微皺起眉。沉思了很久。

    隨后他問陳義:“當時……房內(nèi)有誰在?”

    陳義說:“好像只有夫人的一個貼身丫頭,四小姐讓嬤嬤帶出去了。三爺,是不是七少爺有什么事和夫人鬧得不愉快……我看七少爺走出來的時候走得很快,挺生氣的樣子�!�

    陳三爺?shù)卣f:“就算再怎么生氣,也斷然沒有向繼母動氣的道理�!�

    陳玄青幾次看到顧錦朝都不自在,他原來以為是因為顧錦朝的身份讓他尷尬。但是從周亦萱的事情來看,陳玄青似乎……遠不是因為尬尷。他一個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人。怎么可能對繼母不尊敬呢。而以錦朝的性子。也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讓他憤怒。除非……他跟顧錦朝本來就認識。

    但他竟然從來都不知道這兩人認識。

    三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義不太明白,但他明顯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這件事之后,陳三爺表情立刻就不一樣了……他不由得有點后悔。這種內(nèi)宅私事還是不說比較好。誰知道三爺是怎么打算的。

    “三爺,這也算不得什么事。說不定是因為四小姐呢……”陳義忙說,覺得自己額頭冒冷汗。

    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啊,七少爺和夫人都不像是脾氣不好的人。怎么可能平白起爭執(zhí)呢。幸好屋子里還有個丫頭,不然難免讓人多想了……但這個丫頭。又是夫人的貼身丫頭,說話做事肯定都是向著夫人的。

    “要不,屬下去查查看……”陳義試探著問。

    陳彥允心里閃過幾種念頭,不論怎么說。顧錦朝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他不喜歡她有事隱瞞他,也不喜歡有關(guān)她的事情超脫自己的掌控,這讓他覺得焦躁。

    但是他也應該尊重她。相信這些事都是誤會。是他想多了。一個繼母一個繼子,能有什么呢?

    他閉上眼睛。過了會兒才睜開,淡淡地說:“……不用了,這事就當沒有發(fā)生過。”

    晚上他回木樨堂的時候,顧錦朝不在屋子里。

    他自己去凈房換了衣服出來,拿了本書看。外面天色都黑了,顧錦朝還沒有回來。

    陳三爺放下書,發(fā)現(xiàn)她做繡工的笸籮就擱在炕桌上,里面還有只沒有縫完的孩子的鞋。他拿著小孩的鞋子看,想這么小的東西,她繡的老虎頭還栩栩如生的。

    丫頭捧了杯君山銀針上來,陳三爺喝了口,覺得沒有平日的茶水香,放在一邊后問那丫頭:“夫人呢?”

    丫頭回到:“奴婢不是貼身伺候的,不太清楚。青蒲姐姐剛才去外院針線房領東西了�!�

    陳三爺讓她下去,又等了兩刻鐘,才聽到錦朝和丫頭說話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

    丫頭挑開簾后錦朝就進來了,看到陳三爺坐在羅漢床上,笑著問他:“您已經(jīng)回來啦,怎么今天沒看書?”

    顧錦朝發(fā)現(xiàn)陳三爺看著她的目光有點奇怪,他沒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很平靜。等她走到羅漢床邊坐下,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卻突然被陳三爺抓住手腕:“……你剛才去哪里了?”

    顧錦朝覺得他的手勁大了點,勒得她的手腕發(fā)疼,她掙扎了一下:“我去娘那里了,她說讓我?guī)椭ミx幾個花樣……三爺,您弄疼我了。”

    原來是去母親那里了。

    陳三爺放開她,才發(fā)現(xiàn)她手腕果然被自己抓紅了�!笆窒聸]注意……你皮膚怎么這么嬌氣�!陛p輕一捏就紅了,陳三爺幫她又吹又揉。

    “您等久了,生我氣嗎?”顧錦朝笑瞇瞇地說,“娘說給孩子做襁褓的東西,不得好好選選嗎。以前您要忙內(nèi)閣的事,還不是讓我等著。怎么,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陳三爺看著她許久,把她摟緊懷里,輕聲說:“我怎么會生你的氣呢�!�

    顧錦朝任他抱著,心里卻還想著曹子衡的那封信。過了會兒,突然聽到陳三爺問她:“錦朝,今天你和曦姐兒玩得好嗎,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

    顧錦朝才回過神:“不知道……您說什么有趣?”

    他摸著錦朝的頭發(fā),笑了笑:“沒什么,隨便問問�!�

    ☆、第二百六十七章:求助

    顧憐的馬車剛停在影壁,二夫人立刻就迎了上去。

    顧憐先被扶嬤嬤下來,然后是服侍她的幾個丫頭抱著東西下來。

    二夫人一看就覺得不好,眉頭緊皺:“……你這是做什么?”看到顧憐眼眶紅紅,她心里一緊,“是不是……是不是親家不愿意幫忙?”

    顧憐說:“倒也不是父親的事,我就是生氣……”

    二夫人拉了她進屋,才知道顧憐這是和姚文秀置氣了。不過是小事,姚文秀知道她喜歡吃帶骨鮑螺,讓人帶了幾盒回來,分了一盒給顧瀾,剩下的給了她。顧憐說著還不肯罷休:“……顧瀾要不是勾搭他,他們兩人背著我茍且,她能嫁到姚家做妾嗎?我受這么大的委屈,他還要向著她�!�

    顧憐深吸一口氣:“我不過就是說了他兩句,他就生氣了。摔門去了書房睡,我都沒有發(fā)火,他憑什么發(fā)火……我好幾天沒有理他,他也不理我。我就想回來住一段時間……”

    二夫人聽后氣得血氣上涌:“你父親現(xiàn)在出事——正是要求姚家的時候,你怎么還這么不懂事!不就是一盒帶骨鮑螺嗎。和他使小性子,你以為你還是顧家四小姐……”

    顧憐沒想到母親竟然和她說這么重的話,怔得忘了哭。過了會兒才說:“我……我不喜歡他對顧瀾好。他不考慮我的感受,母親,您怎么還要說我……”

    二夫人招手讓嬤嬤過來:“她要回來,你就沒有攔著?”

    嬤嬤苦笑,“三太太堅持回來……”

    她不過是個仆婦,顧憐高興了聽她的,不高興了踹到角落發(fā)霉也行。顧憐在氣頭上。她怎么阻止得了。

    二夫人嘆了口氣,知道這個女兒是被自己寵壞了,凡事都要別人讓著她寵著她。她先不說顧憐和姚文秀的事,而是問她:“我讓你問問你爹的事,有著落了嗎?”

    顧憐低下頭道:“我……我都幾日沒看到姚文秀了,怎么問他。不過我問了婆婆,婆婆說最近公公很忙。她也顧不上和公公說話。說要是能幫。也肯定會幫的……”

    這話實在是太敷衍了。

    二夫人緊皺著眉思考很久,顧憐看著母親不說話,心里也有點忐忑。

    “母親——父親不會真的有事吧?您不是說。四叔去看過父親了嗎,他怎么樣了?”

    “我也不知道,你四叔早上才去的……”

    母女倆喝著茶,二夫人教訓了顧憐一會兒。讓她回去給姚文秀服個軟認個錯,顧憐敷衍著點頭答應了。這時候。馮氏身邊的茯苓過來請她們過去,說顧德昭回來了。

    ……

    東跨院里,馮氏正詢問顧德昭:“你二哥有沒有受刑?人瘦了嗎?”

    顧德昭還沒來得及歇氣,喝了口茶才說:“他只是被拘禁。又沒有正式審問,怎么會受刑呢。別的倒還是,他就是擔心自己被降職……”

    顧德秀又問:“那二哥覺得自己被降職的可能大嗎?”

    顧德昭嘆了口氣:“二哥做什么不好。竟然和王德那東西同流合污,王德這些年作了不少惡。當年不就是收了羅家那大少爺?shù)腻X。包庇他打死幾個平民的事么,鬧得很大。這種官官相護最忌諱了,不過二哥說幸好都察院和他交好的左都御史會保他,不至于丟官……”

    馮氏臉沉如水:“都這個時候了,就別責怪你二哥了。他做什么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顧德昭訕訕,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低頭猛灌茶水。

    馮氏又嘆氣:“現(xiàn)在你們二哥出事,家里面就你們兩個男丁頂事了。這時候可要拿出個章程來,看能不能保住你們二哥的官位。這么多年你們二哥為家里做了不少事,這都是咱們該做的�!眴栴櫟滦阏f,“你去見過世子爺了嗎,世子爺可有說話?”

    顧德秀說:“他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只答應在他管轄內(nèi),盡量不讓二哥受苦……他現(xiàn)在忙著自己的親事,再有半個月就要親迎了,說最近沒空見我�!�

    馮氏想了想,把目光放在顧德昭身上:“實在不行,你去求求陳三爺吧……”

    顧德昭聽后覺得很不舒服,為難道:“母親,我畢竟是陳三爺?shù)脑勒�,這去求他不太好吧。何況陳三爺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二哥出事了,卻都沒有派人來說一聲,分明就是不像插手……”

    “難不成讓我一把老骨頭上門去求!”馮氏瞪了顧德昭一眼。

    顧德昭只好不做聲。

    “你們幾個兄弟,就指望著德元最有出息,做了正四品的大官。他的官位要是保不住,咱們家在大興還怎么說得上話……”馮氏苦口婆心地勸了顧德昭半天�!岸靠梢恢倍紟鸵r著你們四房,你說你出事的時候,老二有沒有幫你奔走!你們四房在顧家,那不是好吃好喝供著,我對你幾個子女如何,你也是看在眼里的。朝姐兒出嫁的時候,我們給你們湊了多少臉面。現(xiàn)在就讓她幫個忙,她也不肯嗎?”

    顧德昭本來就不善言辭,被馮氏繞了半天更說不出話。

    外面小丫頭過來說二夫人來了,馮氏才讓顧德昭下去好好想想。

    兩人先退出了西次間。

    二夫人先問了顧德元的情況,稍稍松了口氣。又說起顧憐和姚文秀鬧別扭的事。

    馮氏緊皺著眉:“她這不是跟著添亂……算了,現(xiàn)在也別管她了。我看這事還得去找顧錦朝,指望她嫁到陳家,不就是等著陳家能幫襯咱們�,F(xiàn)在也到了她顧錦朝回報我們的時候了。你明日就帶著徐氏……算了,徐氏心里肯定不愿意,暗中幫倒忙就不好了。正好憐姐兒回來了,帶著憐姐兒去看看她,說是去送養(yǎng)胎的東西。再讓憐姐兒去求情賣軟,一定要把顧錦朝給說通了!”

    二夫人點點頭,又有點遲疑:“陳三爺會聽顧錦朝的嗎?”現(xiàn)在這事大家都不想沾身。

    馮氏有點猶豫:“我看陳三爺對她極好,你且去試試吧。要是老二降職了,以后顧家可就是四房做主了,到時候不僅二房被四房制著,憐姐兒在姚家也不好過�!�

    二夫人應諾,回去跟顧憐把事情說了。

    顧憐還真想去看看陳家是什么樣子,顧錦朝究竟過什么日子。聽到母親說讓自己服軟,還有些不愿意:“她不過是庶房出來的,嫁了個好人家就把自己當成什么了。她出嫁的時候,咱們家給她置辦了多少嫁妝,讓她風光體面地出嫁,現(xiàn)在幫咱們那不是應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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